61、第8章
李东海和江政委相携离去,对秋文喝道:“还不走。”
秋文俯身抱住谢瑶,低语道:“瑶瑶,谢谢你,明天见。”
目送着秋文蹦跳着远去,尚飞宇捡了朵花蹲在谢瑶面前,点了点她的脑门,嫉妒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文文都没给我抱呢,就先抱了你。”
“唉!”尚飞宇一屁股坐在谢瑶身边,望着缓缓高升的月亮,轻声叹道,“方才那刻,我要是你该多好。”
谢瑶翻了个白眼,转动身子朝水笼头爬去。
沈瓒帮她将水笼头打开,谢瑶洗脸漱口。
尚飞宇凑过来,拿花沾了水往谢瑶身上泼。
沈瓒瞪他一眼,警告道:“瑶瑶身上的伤要是发炎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尚飞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对谢瑶小意道:“今天这事,还没谢谢你呢,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来。”
谢瑶双眼一亮:“咯咯哒……”
“我知道这个,”尚飞宇激动道,“老母亲下蛋。所以,你明天还想吃鸡蛋?”
不,她更想吃鸡:“喔喔……”
“大公鸡叫。”尚飞宇拧眉,“什么意思?你明天还要我给你找只大公鸡玩?”
摇摇头,谢瑶做了个咀嚼的动作。
“哦,明白了!”尚飞宇双掌一合,乐道,“你想吃鸡肉,对不对?”
谢瑶嘴一咧,笑着点了点头:小子还不算太笨。
“鸡啊!”尚飞宇犯了愁,“估计不好买。我等会儿拿钱票去食堂问问,看他们出去买菜,能不能给整只回来。”
“先说好啊,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实在买不到,我就让家里想办法给你寄点肉罐头来。”
“对了,我家在京市,瑶瑶除了想吃肉,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点心?”
谢瑶吸溜了下口水,忙抬起前肢,比了个‘八’。
“京八件!”这种你演我猜,让尚飞宇觉得有趣极了,他乐道,“瑶瑶你想吃京八件,对不对?”
谢瑶点头,另外她还想吃冰激凌,八月的天气,正是吃冰激凌的时候,然而不待谢瑶比划,沈瓒一脚踢在尚飞宇的屁股上,斥道:“李军长、江政委过来,哪是那么巧的事,你不去查查,还有心情在这里陪瑶瑶玩闹。”
尚飞宇拍拍屁股站起,“你也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我还当自己多心了呢。”
沈瓒斜睨了他一眼:“是不是,查查不就知道了。”
“也对。”尚飞宇揽上沈瓒的肩,哥俩好地拍了拍他,“谢了。”
沈瓒等左医生过来,给谢瑶换过药才走。
此事,不光尚飞宇在查,便是秋文也在暗中查访,沈瓒也有多方留意。
……
牵挂的爷爷不在了,顾医生和宋管家也出了国,至于爸妈,他们的生活轨迹没变,那最少在68年之前都会平顺安康,自己也无需担心。
放下心里的负担,谢瑶安心养伤。在这期间,尚飞宇不但给她弄了鸡吃,还买了各种罐头、点心。
秋文送来了水果和小蛋糕。
那晚,谢瑶的表现吸引了江政委的注意,下班后,他时不时地就会揣上几块糖过来,跟谢瑶说说话,或是教她几个数字。
“好了。”左医生给谢瑶将前肢上的缝线拆去,用酒精擦过,涂上紫水,“再修养个几天,就可以下水了。”
“谢谢左医生,”沈瓒递上烟。
左医生合上医药箱,伸手接过点燃,深吸了口:“听说沈队儿时在左府住过?”
沈瓒点点头,有些不明,他来营区三年了,跟左医生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往常也没听他提过川城的事,今天怎么陡然谈起了。
烟雾缭绕间,左医生抬头看向天空,还缺一角的月亮上,晕染着薄薄一层灰雾,今天是十一,农历八月十一,再有三天就是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
“9岁那年,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口月饼。”不知是心里的话积压得太久,急需一种顷诉,还是有什么消息刺激了这位常年沉浸于医术的左医生,“那月饼是一只鹦鹉丢下的。”
“‘大将军’!”沈瓒挑眉,继而低头看向脚边的谢瑶。
谢瑶正诧异地抬头打量左医生,几次相见,虽然每每都在晚上,可换药上药需要照明,她还是知道左医生的长相的。
只是……谢瑶翻遍了记忆的角落,也没有找到有关左医生的半点消息,莫不是时间太久,他人长开变了模样。
“川城八月十五的龙舟赛,是我们一帮孤儿盼了几个月的节日,收拾干净自己,随便在码头接个跑腿的活,都能得把钞票。”
“看着很多是不是?”左医生的目光扫过指尖烟头明灭的火,扯唇轻笑了下,“这钱得上交,我们按片划分,十人为一队,二十人为一组……拿到手里的钱,层层剥削,除了吃几顿饱饭,也留不住什么。”
“可就是这么几顿饱饭,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奢望。”“那年八月十五,龙舟过后,我接了去江边打捞的活,下水捡拾人们挤掉的鞋子、手帕之类的。”
“彼时已经立秋,夜里的江水很冷,再加上先前连续几天的忙碌劳作,身困体乏,体力不支,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陆续有同伴倒在江水里,扑腾几下就没了声息,”左医生掐灭手中的烟,露出苦笑,“说实话,那时我真怕呀。便是痛苦地活着,我也不愿无声无息地死去。”
“再不甘,身体不争气也是无法。黎明之际,我还是倒下了。正当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头顶传来了鹦鹉叫嚷。”
“事后我才知道,白天‘大将军’系在脖子上的一串银铃铛丢了,它一早便带了人去江边找寻。”
谢瑶双目陡然一缩,不对!她从没戴过什么银铃铛,也不会戴,因为她觉得只有家养的小狗小猫才会戴那玩意儿,而她又不是真正的动物,骨子里总带了作为人的一些习惯,哪愿意给自己套上枷锁、戴上束缚。
不过,她箱子里倒是收藏了几串铃铛,那是爷爷给她打的玩具,除了银的,还有金的、玉的和象牙制的。
沈瓒又递了支烟过去,左医生接过,没再点燃,而是别在耳上,继续又道:“我和七名伙伴被‘大将军’带去的护卫救下,送到左家医馆,后来被老爷子收在医馆做了名杂工。”
指尖的烟蒂掐灭余火,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左医生轻叹:“一晃经年,‘大将军’走了,老爷子也走了。”
沈瓒弹弹手中的烟灰:“左医生是哪一年被老爷子收养的?”
“42年。”
骗子!谢瑶心中愤然,对左医生怒目而视,自己是42年的八月十三,在城里的贫户区找到的叔爷爷谢长风。
彼时谢长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神情麻木,一副厌世的模样,怕他出事,自己在他身边一连守了半月,最后还是爷爷亲自出马,跟他长谈了一次,才好。而在那期间,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过节,去码头看什么龙舟赛。
“再有一个多月便是老爷子的祭日,左医生要回川城祭拜吗?”
“沈队去吗?”
沈瓒垂头看向谢瑶。
谢瑶微微点头。
“去。”沈瓒道。
“一起。”左医生似想到了什么,遗憾道,“可惜左家大院被改成了药厂家属院,不然还能去老爷子生前住的故居,缅怀一番。”
想到大院现下的情况,沈瓒亦陷入了沉默。
“年初我去了一趟,院里的青砖都被人撬了。”扫过沈瓒惊愕的表情,左医生继续又道,“院子里住的十几户人家,都是曾经跟随老爷子的老人。”
“我找他们的子孙后辈打听了一下,听孩子们的意思是,家里的父亲或是祖父说,大院里早前老爷子建有秘室,里面藏了大量的黄金珠宝,还有药典……”
“呵!”沈瓒轻嗤了声,凝眉怒道,“无稽之谈!当年老爷子捐献了多少家产,便是没有公布,他们就不会细数吗?”
沈瓒抬头,已是月上中天,“左医生,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呵呵,行,”左医生背起药箱,一边往营区走去,一边回头叮嘱道,“沈队也早点休息。”
沈瓒冲他挥了挥手,俯身蹲下,拍了拍谢瑶的头:“瑶瑶,你今晚怎么这么精神,该睡了。”
“好了阖眼睡吧,我走了。”
谢瑶忙张嘴咬住他的裤腿,抬起前肢指了指已经远去的左医生晃了晃。
沈瓒一愣,待明白了她动作中的意思,继而一惊:“瑶瑶的意思,他不是原来的左医生?”
谢瑶松开他的裤腿,摇了摇头,他是不是原来的左医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今晚的话没几句是真。
抬起前肢,谢瑶点了点沈瓒的手。
沈瓒会意,捡了一个小树枝塞她嘴里,然后摊开手。
谢瑶衔住树枝,在他手心写道:话假,42年中秋我在医馆,不戴铃铛。
寒意从脚心窜起,沈瓒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左医生的话既然是假的,那当年,老爷子有没有收养他们,若是没有,他又是从什么时候混入的?
若是有,按他话里的意思,老爷子当年连他在内一共收养了八个孩子,另七人跟他一样有问题呢,还是单单他有问题?
“瑶瑶,今晚你别住这树下了,去门卫室门口睡好不好?”
谢瑶点点头。
将谢瑶安置在门卫室外,沈瓒才松了口气,大步回了宿舍,一个小时后,从后窗翻出,潜入家属院,敲响了李东海卧室的窗。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末世两个爹,七零一个爷,同时在线》
养母去逝,影帝爸爸找来。
五岁的曦曦跟着爸爸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迎来了末世。
陨石降落,异物出现,有关安全区的消息传出,通行证千金难买。
秩序混乱,物质短缺,血腥死亡就在身边上演。
方旭见不得闺女明明饿得肚子咕噜直叫,还懂事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往他嘴里塞,遂鼓足勇气出门找吃的……
爸爸一去不回,曦曦又担心又饿,门外还有血腥味传来,曦曦好奇地开门查看,捡回了因重伤而被同伴抛弃的宋明宇。
看到宋明宇,方旭心虚的抱着闺女就逃。
“你是那个基因研究人员方旭?”宋明宇试探地叫住青年,实在是当年某人接近他时,留的是蘑菇头,戴的是黑框眼镜,“你跑什么?”
“嘿嘿,”方旭傻笑,宝贝在怀,遇到正主,能不心虚吗。
宋明宇养好伤,带着方旭和曦曦北上回归家族,路上遭仇人截杀,曦曦被人一脚踢进了黑洞,将七零年代准备跳楼的宋文泽砸晕在地。
嗯,今天帮两个爹爹数数晶核,明天再去七零找另一个爹爹去山上放放羊,采些野果吃,嘻嘻活着,挺好的!
宋文泽:“曦曦,错了,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你祖父。来,叫声爷爷听听。”
小天使们,晚安!
62、第9章
李东海推开书房的门,走到桌前扭亮台灯,摸了包烟,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复又抽了一根丢给沈瓒,划亮火柴点燃烟,深吸了口,拉开椅子坐下:“你是说左医生左雪松有问题?”
沈瓒将烟别在耳上,提起桌下的暖瓶,烫了两个杯子,倒了七分满,一杯放在李东海面前,一杯端在了手里:“两个小时前,他帮瑶瑶拆完前肢上的缝线,突然跟我聊起了川城左府、及爷爷养的鹦鹉,其中有两点不实。”
李东海心下一凛,端正了坐姿,一双虎目紧盯着沈瓒不放,静听下文。
“他说,42年的八月十五……”将左雪松的话复述一遍,沈瓒提出疑点,“我入伍的审查资料想必你也看了,老爷子之所以资助我出国学习,原是44年我在舅家住的那段日子,救了他养的鹦鹉‘大将军’。”
“彼时老爷子正于两党之间犹疑不定,得知我父亲沈壁的另一层身份,便将我留下,一是想借以增加跟我父亲的来往和了解,另一点则是因为在与‘大将军’长达小半月的相处中,我们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玩伴,小家伙离不开我,而我对它也颇是不舍。”
“只是没想到,战争会来得那么快。他老人家不但失去了次孙,还失去了承欢于膝下四年的鹦鹉。”
沈瓒长叹一声,难掩眉间的伤感,鹦鹉变成海龟,虽然还在身边,可却因为长时间的分别,让他们彼此都有了陌生感。还有左庭瑞,那个大好年华便牺牲在前线的叔叔,“前前后后我与‘大将军’相处了一个多月,从没在它身上看到过什么铃铛。”
“另外,我发现左雪松对左家大院是否有密室,关注度很高。”
“就这两点,”李东海凝眉,“你就判定他有问题?”
“沈瓒,”李东海起身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解放后,老爷子捐献的二十多家医馆,除了少数几个建在贫困市县的经过扩建改成了医院,其余的全部改成了利民的平价药店。”
“医馆里原有的医护人员,多是老爷子收养的战争遗孤。要安排他们的去处,建立档案,越不过老爷子。”
“查左雪松,沈瓒,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沈瓒点点头:“明白。”老爷子一生敛财无数,救人无数,原是毁誉参半。可他于川城危难之时,带头捐献了家财医药,研发了黑死病的抗生素,将最疼爱的次孙送上前线,功大于过。其成就和一生的传奇事迹,在最高领导人那里都是挂了名的。
他活着时,难道就没人想动他吗?光一个危难之际将儿孙送出国,便给人留下了攻陷的借口和话柄。
有一段时间,有关揭发攻击他的信件都堆满了川城市政的信箱,可没办法,人家早年救助的人太多了,多年过去,这些人早已长成了一个个挺拔的大树,并分散于全国各地的各行各业。
齐心协力,哪能护不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在这些人中,因为早年的经历心理健全的真没几个,个个反击报复起来毫不手软。
几次过后,再无人敢伸手。
所以调查一个左雪松,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受过老爷子恩惠的这群人,都不允许有人动他。因为一旦这个口子撕开,他们这一个整体就被打破了,老爷子的名誉也将被世人踩在脚下。
“如此,你还要查吗?”李东海掐灭手中的烟,冷冷地注视着沈瓒,“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待在军营,而不是调离或是被人束之高阁,只是因为我爱惜人才吗?”
沈瓒精神为之一振,不可置信地看向李东海。
“你的安然是无数双手护下的结果。沈瓒,他们是你背后的靠山,你真的要持锄而挖吗?”
“……他们,”沈瓒舔舔唇,艰涩道,“也不希望队伍里混进一颗老鼠屎吧?”
李东海摆摆手,“回去好好的想想,再来回答我。”
沈瓒张了张嘴,待要说什么,李东海已经转身望向了窗外。
退出房间,沈瓒一路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
尚飞宇听到动静,翻身坐起:“半夜里不睡觉,去哪了?”
沈瓒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下,不答反问:“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你说告密的事呀,”尚飞宇颇是一言难尽,“嗨!说出来你怕是不相信。”
“谁?”
“317的张灵灵,就是那个留着厚刘海,看不清面容的女飞行员。”
“确定?”
尚飞宇点点头,一脸古怪。
“因为什么?跟秋文有过结?”
“不是。”尚飞宇摆手,怕好友误会自家女友是个惹事精,连忙解释道,“听陆南琴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那张灵灵喜欢闻兴安。”
“上次试飞,最初定下的人选不是闻兴安吗?结果被你截胡了……”
“什么被我截胡了!”沈瓒偏头瞪他:“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都临上机了,喝得酩酊大醉。”
“是是,我说话不对。”尚飞宇双手举起做投降状,继而小声嘀咕道,“不管怎么说,我和文文可是代你受过,有没有什么补偿?”
“你和秋文难道就没有问题?”沈瓒冷冷晲他一眼,扯起薄毯往身上一盖,阖了眼,“睡觉!”
尚飞宇瘪了瘪嘴,嘟囔道:“我不管哦,待我和文文结婚,你得给我们包个大大的红包。”
李东海待沈瓒离去,想了想还是走到桌前拿起了电话。
“喂,”对面响起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李东海。”
男人一激灵,清醒了过来:“可是沈瓒出了什么事?”老爷子离去前,可是专门打电话对他叮嘱了番,让他日后对沈壁家的那小子多照顾几分。
“他要查左雪松。”
“左雪松,”男人想了想,一时没想起,“谁呀?”
“老爷子早年收养在医馆的孤儿,现在我们军医院的外科医生。”接着李东海将沈瓒对他的怀疑说了下。
男子的面色冷了下来:“‘大将军’喜不喜欢戴铃铛,打电话让人问一下川城的老住民就知道了。”
李东海诧异地扬了扬眉:“你不反对?”
“无中生有,我当然不喜。可要真如沈瓒所说,有问题呢?那这些人的存在,其危害可就大喽。”
可不是吗?老爷子前半生游走全国行医,后又开药厂、医馆,每月定期几日无偿救治病人;全国□□那几年,更是利用川城商会会长的影响力,号召全国商会捐款捐粮。一生救人多少,他们都分布在了哪,谁也不知。
若左雪松利用老爷子收养这个情份,私下联合鼓动这些人为他做个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对面的男人显然想得更远,语气铿锵道:“查!彻查!”
“这么坚决?”李东海还以为对方至少也要考虑,犹疑一下呢。
“你不是说,他言语中已经在打听左家大院是否有密室了吗?”真正触到男人神经的便是这个。
先不说老爷子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便是留了,作为受了老爷子半生恩惠的左雪松,发现大院的地砖被撬,不应该上报有关部门吗?哪还能一副探究的语气,到处打听。想起就让人来气。
还有那些住在大院的药厂员工,想干嘛!老爷子才离开几年,一个个就露出了贪意,全他妈一群忘恩负义之辈。
放下电话,男人越想越气,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川城市长:“李建国,你他妈的整天都干什么吃的,老爷子的宅子都看不住,要你干嘛?
大晚上的被电话吵起,一接通连是谁都还没弄明白呢,就是一通喝骂,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李建国心里那个委屈啊。
待人骂完,李建国小心问道:“您是?
男子一噎,颇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朱赫年。
“团长! 李建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隔着电话就敬了个礼,“您现在在哪呢?好久不见,您还好吗?身上的伤如何了……
朱赫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连声道好,末了又道:“左中赏左老爷子留下的祖宅,我听人说里面的地砖都被人撬了?
“啊,有吗? 李建国黝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工作不到位啊,“我……对不起团长,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天一亮,我立马派人去查,若是属实……
“若是属实, 朱赫年接话道,“那就换一批人居住。
“那你看,哪些人合适?
“我前几天看你们川城递上来的驻军报告,有一批因伤要退下来的战士,说是无处安排。药厂怎么样,再不行平价药店呢?
李建国双眸闪了闪,能看到驻军报告,那都是上面体制内的人,“药店没有多余的职位,药厂倒还能特招几位进去。
“嗯, 朱赫年扯了扯下巴上的胡茬,沉思道,“左家大院原有的住户,还有药厂现有的工人,全部给我查一遍,凡是思想上有问题的,给我遣回原籍,腾出位置给退伍人员。然后,挑那些知道感恩的,将其家属安排在左家大院。
这工作量可不低!
李建国咋舌:也不知哪个王八触了团长的神经?TA的,唉,竟给老子惹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平安夜快乐!
63、第10章
前肢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便是背上的血洞也结了痂。可能是海龟的习性吧,谢瑶抓心挠肺地想下水。
吃过早饭,送走心事重重的沈瓒,谢瑶爬到站岗的小王面前,点点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海。
“你想回海里?”
不,她只是想下水,玩会儿就回来。谢瑶好生比划了一番,小王才明白她的意思。
“行,那你去吧。”
“不跟沈队说一声吗?”小李不赞同道,“万一它一去不回怎么办?”
“那还不好,现在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了,再留它待下去,家属区那边还不得找沈队闹呀。”
谢瑶疑惑地回头看向小王:部队也缺粮吗?
“也是。”小李轻叹。他们最近的训练强度大,不吃饱不行,如此,食堂那边只能递减家属们的伙食了。
“咦,小王你看那是谁?”
谢瑶跟着扭头,远远的一道靓丽身影从两人一龟眼前经过。
“陆南琴,”小王赞道,“真美!”
陆南琴,怎么这么耳熟呢?她凝眉沉思,继而陡然一惊,她记起来了。
那是58年吧,有一段时间家里的伙食也很差,连往日她惯爱吃的糖果小蛋糕,妈妈都不给她买了。
有一次她馋得狠了,摔了饭碗又哭又闹,气得妈妈拎着她要打,最后被爸爸拦下了。不过当时两人吵得很凶,妈妈还被爸爸的话气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妈妈哭泣,也是第一次知道语言如刀,可以剥肉削骨,痛彻心扉。
眼前薄雾升起,那段压在心底,她以为永远不会打开的记忆,突然就闪现在了眼前。
“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教训她了是吧?谢言,你看看,她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丁静,我不是不让你教,可从小到大,你带过她几日?她跟在老爷子身边久了,很多习惯早已养成,你看不惯想扭转,可以,但是咱能不能别这么强硬地一刀切。”
“我一刀切,”丁静脸上一片嘲讽,“你看她身上有哪点品质是值得保留的,贪玩好吃,娇气爱美,懒惰蠢笨学习差……”
“丁静!”谢言抱着闺女颤抖的小身子,真的恼了,反唇相讥,“你见过哪个母亲是你这样的?刻薄寡恩,无一点慈爱之心。”
“谢言!你”丁静被丈夫的话刺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泪从眼里滴滴滑落。
谢言没管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闺女身上了:“瑶瑶乖,你是最棒的,我们家瑶瑶纯善至孝,天真可爱,在爸爸心里谁也比不过。”
丈夫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来,丁静这次是真的哭了,双手捂着嘴,呜咽不止,余光对上女儿瞪大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过来,“我……”
丁静飞速抹去脸上的泪,颓然地退后几步,往沙发上一坐,喃喃地对丈夫解释道:“上月,你工厂忙,她一个人放假在家我不放心,就带她去了医院。这丫头,人家问什么,她答什么,将家里的吃用说了个遍。”蠢得不可救药。
“现在医院里的同事都在谣传,说咱家的生活过得跟解放前的大资本家有得一比。”
妻子的解释虽让谢言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心中积压的怒气却没散去多少。闺女刚出生那会儿,医院那边明明可以休产假,她为了升职,硬是将初生的孩子丢给了老爷子。
这其中虽有顾叔的蹿说,老爷子的算计,可也得她有心啊,老爷子只是给医院那边打了个招呼,至于要孩子还是要职位,还不是看你个人选择。
孩子也没说不让你看,不让你照顾。结果,她当真完全撂了手,常年对孩子不管不问。老爷子去后,顾叔抹去了瑶瑶的大半记忆,孩子缺乏安全感,黏人得紧,他工作也忙,偶尔让她上下学帮着接送一下,她次次忘记。
谢言知道自己不能在想了,闺女笔记里的家是温暖的,爸妈是恩爱的,便是舅舅易安,对她也是极好。
“瑶瑶长这么大,所有的吃穿,没用过家里一点。我每月的工资都寄给困难的战友了,那些人要是有话,叫他们来找我。”
丁静噎了噎,无奈道:“老爷子的身份现在看着无事,就怕以后被人揪住不放,严格来说,他毕竟是资本家。依我看,他给瑶瑶留下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吧,钱财也别用了。”
这点谢言无异议,左右他的工资不低,养一个闺女完全没有问题,支助的几家战友,也该停了,帮人一时可以,万没有帮一辈子的道理。
心里想着,谢言扶正闺女,掏出手帕擦去她小脸上的泪,抚平她身上的粉嫩小裙,解开小辫重新梳理。
撩起头发,没有见到本该戴在闺女脖子上的木珠,谢言大惊:“瑶瑶,你脖子上戴的木珠呢?”
谢瑶抽噎了声,摸了摸脖子:“姐姐拿走了。”
“姐姐!哪个姐姐?”想到老爷子临走时,拉着他的手声声叮嘱,谢言心下一慌,丢下梳子扶着闺女的两肩,紧张道,“瑶瑶,乖,告诉爸爸,哪个姐姐拿走了你的珠子?”
谢瑶悄悄地看了眼妈妈,抿着嘴不敢吭声,谢言心下一沉,抱起闺女坐在丁静对面的沙发上,压了下心里腾腾上窜的怒火:“你知道。”
“一个木头珠子,你至于吗,脸黑的跟个包公似的……”
谢言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双目被怒火烧得赤红,止不住怒吼道:“丁静”
谢瑶吓得猛然一抖,大大的杏眼里噙满了泪。
谢言拍了拍闺女吓得轻颤的小身子,闭了闭眼,再睁开一脸平静:“谁拿的?”
“陆副院长的侄女,陆南琴。老谢,”抠了抠手心,丁静嗫嚅道,“算了,那姑娘当天就走了,她家在京市军区,为个珠子,你总不能还专门跑去要吧。”
谢言没管她,站起来,抱着闺女就往外走。
“老谢,”丁静拦在门口,哀求道,“我求你,算了,好不好?陆副院长是我的上级,为个木珠子,你追到单位去要,你想想,别人会怎么看我?日后,我还怎么让待在医院里工作。”
“丁静!”谢言按着闺女的头,让她趴在自己肩上,捂住她的耳朵,“我有跟你说过吧,瑶瑶命格轻,需要木珠来压。”
“老谢,命格之说,纯属封建迷信,根本就不可信。”
“不提是不是封建迷信,它总是老爷子留给瑶瑶的遗物吧……”
“老爷子都让人把瑶瑶脑中有关他的记忆消除了,还说什么遗物?”
这真是有理说不清,谢言再次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气,推开丁静,抱着闺女大步出了家门,去了医院。
找到陆副院长,说明情况,请她侄女将木珠寄回。
寄回的木珠,谢瑶戴着极不舒服,不但感冒不断,还恶梦连连。
后来,谢瑶记得爸爸请了长假,带着她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地到了一个座落在半山腰的寺庙。
长须如霜的老和尚接过木珠,只对爸爸说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该来的躲不过,谢施主做好心理准备吧,小姑娘还有10年。”
走前那老和尚让住持送来一个新的木珠和一句话:“可保魂魄离体后2年不散。”
以前谢瑶不懂,现在想来,那颗新木珠应该跟她夺体不死,连番穿越有关,只是2年不散的这个‘2年’,不知是怎么算的?
还有军营里的这个陆南琴,跟那个拿了自己木珠的陆南琴是一个人吗?
从寺庙回来,谢瑶记得父母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小小的她不懂为什么,专门去厂里找了爸爸。
爸爸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去西点屋,订了个小小的蛋糕。当时她特别高兴,以为是爸爸买来哄妈妈开心的。
“瑶瑶!”沈瓒刚到训练场就被李东海叫去,吩咐他彻查左雪松,故而不等训练结束,他就跑来找谢瑶打听老爷子收养的那些孤儿,“你怎么了?”
谢瑶瞟了他一眼,趴在沙滩继续发呆。
“不开心?”沈瓒回身扯了个草茎,递到她嘴边,“说说,什么事不开心?”
谢瑶张嘴叼住,在他抚平的沙子上写道:“我发现,我爸妈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相爱。”
爸妈!瑶瑶竟然还有爸妈?
那是鹦鹉呢,还是老鼠?
“哦,怎么想起这个了?”沈瓒诧异道。
“就是突然想到了,那天爸爸买的蛋糕原来是给我买的,根本不是给妈妈的陪礼,我妈是不吃蛋糕的。唉,我当时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老鼠在深山买不了蛋糕,那瑶瑶的爸妈是鹦鹉了。
“就因为这事,你就觉得你爸妈的感情不好?”
“他们在家还很少互动。早前我问爸爸,他说做为纺织厂的厂长,他有一大帮人要管,有很多事要操心,回到家只想歇歇。”
“纺织厂的厂长?瑶瑶还当过蜘蛛?”
蜘……蜘蛛,那种很多爪的虫子,谢瑶下意识地搓了搓前肢,唔鸡蛋疙瘩都起来了。
怒瞪了沈瓒一眼,谢瑶愤愤写道:“你才是蜘蛛呢!我是人,人懂不?”
人!沈瓒双目陡然一缩,扯了扯干涩的唇,强笑道:“骗鬼呢。”
“谁骗你了!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谢瑶被沈瓒眼里的不信任激得失了理智,“没当鹦鹉之前,我明明就是人嘛。”
“哦,那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谢瑶,我叫谢瑶,好听吧?爸爸说‘瑶’是美玉,稀世珍宝耶。”
谢!有什么从脑中划过,沈瓒紧张道:“你爸是?”
“谢言,我妈叫丁静……”对上沈瓒震惊的双眸,谢瑶后知后觉低头看向沙地上自己写的字。
挥动前肢,谢瑶一边慌乱地抚去上面的字,一边看着沈瓒连连摇头:没,她什么也没写,全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末世两个爹,七零一个爷,同时在线》
养母去逝,影帝爸爸找来。
五岁的曦曦跟着爸爸没过几天好日子 就迎来了末世。
陨石降落 异物出现 有关安全区的消息传出 通行证千金难买。
秩序混乱 物质短缺 血腥死亡就在身边上演。
方旭见不得闺女明明饿得肚子咕噜直叫 还懂事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往他嘴里塞 遂鼓足勇气出门找吃的……
爸爸一去不回 曦曦又担心又饿 门外还有血腥味传来
曦曦好奇地开门查看 捡回了因重伤而被同伴抛弃的宋明宇。
看到宋明宇 方旭心虚的抱着闺女就逃。
“你是那个基因研究人员方旭?”宋明宇试探地叫住青年 实在是当年某人接近他时 留的是蘑菇头 戴的是黑框眼镜 “你跑什么?”
“嘿嘿 ”方旭傻笑 宝贝在怀 遇到正主 能不心虚吗。
宋明宇养好伤 带着方旭和曦曦北上回归家族 路上遭仇人截杀 曦曦被人一脚踢进了黑洞 将七零年代准备跳楼的宋文泽砸晕在地。
嗯 今天帮两个爹爹数数晶核 明天再去七零找另一个爹爹去山上放放羊 采些野果吃 嘻嘻活着 挺好的!
宋文泽:“曦曦 错了 严格来说 我应该是你祖父。来 叫声爷爷听听。”
小天使们 晚安 好梦 明天见!
64、第11章
谢言、丁静,是自己想的吗?沈瓒惊疑地回想了下,数年前见过的两人的闺女,那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又震惊地低头瞟了眼慌乱无措的海龟。
谢叔家的闺女,单名一个“瑶”字,听说还是爷爷给起的名字。初初知道时,他还以为是爷爷太过想念‘大将军’,作为感情的寄托,遂将‘大将军’的小名给了她。
就连后来知道爷爷为了她常住聊城,也私心地以为,她只是‘大将军’的替代品。她的出现,不过是弥补了‘大将军’不在时,爷爷感情上的空白。
一人一龟静默地坐着,海风拂过脸颊,太阳斜射而下,身下的沙子慢慢变得滚烫。
“你,”沈瓒抿了下干涩的唇,哑声道,“你在这,那,那谢叔家的那个……是谁?”真假美猴王,人家两只猴子长得起码一样,这一人一龟,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吧?
“瑶瑶,其实你就是只不停变来变去的动物,只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爷爷最后五年一直宠着一个叫谢瑶的小女孩,所以嫉妒得出现了幻觉,对不对?”
长时间的沉默也让谢瑶恢复了冷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便是放在大千世界,也是挺奇的。若是小瓒接受不了,她想好了,大不了不跟他玩了呗,他当他的飞行员,自己潜进海里,游到对岸生活去。
故而闻言也只是撩起眼皮翻了他一眼,没再争辩,说什么是,或者不是。不过,他把自己想得也太小心眼了,自己是那会嫉妒的人吗?
从小到大,她都是别人嫉妒的对象好不好。
长得美不说,还有自己的小金库,吃穿上爸爸更是从不亏待自己,有多少女生羡慕得红了眼眶。
唉!要不是遭逢大变,她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沈瓒问完目光就落在了谢瑶脸上,看她双眼闪砾,脸上表情不停变来变去,不由暗想:自己猜对了?
想起前几日的交谈,沈瓒又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对,那时自己说起爷爷最后几年住在聊城,瑶瑶还一脸不解地问自己,爷爷怎么去聊城了?
瑶瑶感情直白,什么都写在脸上眼里,所以,几日前她对爷爷最后的情况是真的不知,更不知道爷爷在它去后,对一个叫谢瑶的小女孩疼宠入骨。
猜测推翻,那真相只能是最不可能的那种,“你真是谢瑶?聊城纺织厂厂长谢言,和聊城市医院妇科主任丁静的闺女谢瑶?”
谢瑶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不想吭声。
沈瓒戳了戳她:“是不是,给句话。”
谢瑶直立的脖子一松,头歪在沙地上阖了眼。
想躲避?休想!他的兴致都被高高吊起了,得不到答案,多难受啊:“说话,说话,说话……”一下又一下,沈瓒不停地戳着谢瑶的头。
瞌睡被赶跑,谢瑶无奈爬起来冲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当鹦鹉那会儿,谢叔和丁姨可还没有结婚呢?还有现在,你在这儿,可我也没听说,聊城的谢瑶出了什么事,这等于同一个时空有两个你存在。莫不是你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个成了不停变幻的动物,一个成了人类?”
“不,也不对,要真是那样,聊城的谢瑶该是个傻子或是白痴才对。”
你才是白痴或是傻子呢,谢瑶气得抬起前肢拍了他一记。
“哈哈……”扫了眼她喷火的小眼神,沈瓒讨好地笑道,“瞎猜,纯属瞎猜,别介意。”
起身,沈瓒朝上走了几步,重新扯了根草茎递到谢瑶嘴边。
谢瑶瞪了瞪他,张嘴叼住,在地上写道:我来自68年……
‘运动’、受伤、身子被夺、灵魂穿越简单地写了一遍,吐出草茎,谢瑶长喘了口气,妈啊,累死她了。
伸手抚去地上的字,沈瓒抬手想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谢瑶嫌弃地扫了眼他手心沾的沙子,偏头躲过。
还有心情闹别扭,证明时过境迁,她已接受了现下的生活。拍去手心的沙子,沈瓒想了番老爷子做派:“爷爷知道。”
谢瑶点点头,抬起前肢写道:笔记。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你当鹦鹉的那一世,将自己的经历写在笔记本上给了爷爷?”
谢瑶点点头。
“怪不得呢。”爷爷之后的行为,也就解释得通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等到68年那‘人’出现,夺你身体的时候冲过去,将身体抢回吗?”
“可怎么算,瑶瑶你都有两个灵魂?到时怎么办,合二为一,还是你挤出另一个自己,亦或是另一个自己挤出你?”
谢瑶怔然,继而打了个寒噤,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想。
合二为一,她还是她吗?
挤出另一个自己,她,好像做不到,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生命啊。
可要自我放弃,她……又不甘心。
而在这之前要解决的还有那个外来的灵魂,自己能打得过‘她’吗?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几经生死一定能打得过,另一方面她又怕在抢夺中去承受那种灵魂被啃食的痛,午夜梦回心里甚至想,就这么过也挺不错。
“你也想不明白啊!”沈瓒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一月后,我们不是要去聊城祭拜爷爷吗,要不拐个弯,我带你去聊城看看谢瑶。”
“见面后,你试试看能不能进入自己的身体。”
要,要去见吗?谢瑶突然无措起来,万一不能呢?是不是代表日后也不能了。
要是能呢,那接下来怎么办?融合还是抢夺?
摇摇头,谢瑶逃避地用前肢写下一连串:不不不……
沈瓒一愣,继而不解道:“不想见,还是怕相见?”
谢瑶突然觉得沈瓒的语气,怎么就那么的咄咄逼人,逼得她下意识地就想逃。
划动四肢,谢瑶飞快窜进水里,一个浪头打过,消失在了沈瓒眼里。
舔了舔牙花子,沈瓒气笑了:“胆小鬼,怪不得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连身体都丢了。”
谢瑶大脑一片浑乱,只想躲躲躲,挥着四肢越潜越深,等恢复了神智在看四周,哪啊?
黑漆漆的,妈妈啊,好吓人。
谢瑶慌乱地掉转身形,往前冲:“砰!”
唔,撞到什么了,好疼啊,谢瑶眼泪汪汪地抬起前肢摸了摸,凹凸不平,是石壁。
摸着石壁,谢瑶小心向前,尾巴滑动间搅到了身后的泥沙,一缕光从身后亮起。
谢瑶好奇地回头看去,泥沙里露出一点柔白的光,怕搅动身下的泥沙再将那一点白遮住,谢瑶轻轻转身,慢慢靠近,伸出两只前肢小心地扒开泥沙,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浮了起来。
两肢合拢将其握住,温润的触感从前肢传来,谢瑶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珠子。
爷爷珍藏的最大东珠,也没有它大,而且东珠只会借光发光,在封闭的黑暗空间,是不会发光的。
那这是什么?传说中的夜明珠吗?
把玩了会儿,谢瑶便失了兴致,除了会发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举着照了照身边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一个什么动物住的水洞,身下的泥沙隐有白骨闪现。谢瑶看得头皮一麻,只想快点出去,太恐怖了。
顺着石壁游了半圈,一个洞口出现在了谢瑶面前,举着珠子往外照了照,有鱼儿从眼前惊走。
轻吁了口气,谢瑶出了洞,连忙往上飘去,珠子拿着碍事,又是什么死去动物的东西,谢瑶一度想松开前肢,丢了它。后来想了想,这玩意应该很值钱,多少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拿上岸给沈瓒吧。现在国家正处于困难时期,卖了,多少能换些粮食回来。
心里有了主意,穿过水草时,谢瑶停了下,张嘴咬继几根,裹住珠子打了个结,叼着草结,一路往上划。
她下来时,只知往下潜了,根本就没记什么方向,不先露出海面,她都不知该往哪走才能到达营区那片海域。
一路飞窜,“哗啦 一声探出头来,谢瑶四处张望了下,果然离营区远了,远远瞅去,沙滩上也没了沈瓒的身影。
歇了会儿,谢瑶向营区游去。
片刻,身后转来了船只的声音。谢瑶回头,嗨,认识,是那晚将她和沈瓒载来营区的船。
“鲁船长, 战士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鲁安平,“我们那晚救下的海龟。
“小家伙不是被沈队养在军营了吗? 鲁安平举着望远镜看了两眼,“看它这方向,应该是回军营,不用管它,走吧。
船从身边经过,谢瑶抬起前肢冲他们挥了挥。
船上的战士都笑了:“给我们打招呼呢,怪不得江政委说它有灵性。
谢瑶跟在船后继续前行,快到码头时拐了个弯,朝先前她和沈瓒待的沙滩游去,从那上岸离营区大门最近。
上了岸,松开嘴吐出海草里裹着的珠子,谢瑶躺在沙滩上歇了歇,才重新叼起草结往上爬。
远远看到谢瑶,小王脸色一暗:“眼见吃饭了,大海龟又回来了。
“它聪明着呢。 小李笑道,“还爱干净。
海龟养在门口,按理会有好大一股海腥味才是,然而这海龟比他们还爱干净,饭前饭后洗脸漱口不说,睡前有时还会让沈队给他拿毛巾擦擦身子,简直快成精了。
谢瑶跟小王小李挥了下前肢,算是打个招呼,然后从两人身前爬过,回到了自己常睡的树下,等沈瓒。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末世两个爹,七零一个爷,同时在线》
养母去逝,影帝爸爸找来。
五岁的曦曦跟着爸爸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迎来了末世。
陨石降落,异物出现,有关安全区的消息传出,通行证千金难买。
秩序混乱,物质短缺,血腥死亡就在身边上演。
方旭见不得闺女明明饿得肚子咕噜直叫,还懂事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往他嘴里塞,遂鼓足勇气出门找吃的……
爸爸一去不回,曦曦又担心又饿,门外还有血腥味传来,曦曦好奇地开门查看,捡回了因重伤而被同伴抛弃的宋明宇。
看到宋明宇,方旭心虚的抱着闺女就逃。
“你是那个基因研究人员方旭? 宋明宇试探地叫住青年,实在是当年某人接近他时,留的是蘑菇头,戴的是黑框眼镜,“你跑什么?
“嘿嘿, 方旭傻笑,宝贝在怀,遇到正主,能不心虚吗。
宋明宇养好伤,带着方旭和曦曦北上回归家族,路上遭仇人截杀,曦曦被人一脚踢进了黑洞,将七零年代准备跳楼的宋文泽砸晕在地。
嗯,今天帮两个爹爹数数晶核,明天再去七零找另一个爹爹去山上放放羊,采些野果吃,嘻嘻活着,挺好的!
宋文泽:“曦曦,错了,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你祖父。来,叫声爷爷听听。
65、第12章
片刻,沈瓒挎着竹篮,端着盆汤大步走来,一眼瞅见谢瑶不由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谢瑶翻了个白眼,知道我有可能不回来,还端了饭菜过来,你是不是傻啊?
似知道谢瑶在腹诽什么,沈瓒将盆和竹篮放在她面前,拿出自己的饭盒,张口喝了口汤:“我算了下你几次变身,发现了一个事实。瑶瑶,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谢瑶好奇地眨了眨眼。
咽下汤里的包菜,沈瓒轻笑了声:“我发现你无论变成什么动物,出现在什么地方哪一年,都会与我相遇。”
“你说这是什么缘份?”咬了口窝头,沈瓒含糊道,“所以啊,无论你往哪跑,过几日必然还要回到我身边。因为相比他人,你更相信我,对不对?”
谢瑶噎了噎,有心不想承认,却发现很不幸,他说的还真是事实。也不知是为何,重生后每每都会与他相遇。
叼起地上海草裹着的珠子丢到他脚边,谢瑶爬进草坪,两只前肢抱着水笼头拧开,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
以为瑶瑶对自己方才的话不认同,故意丢来个草团子抗议呢,沈瓒也没在意,两口吞下一个窝头,仰头灌了口汤将剌嗓子的窝头送下,起身从篮里又抓了三个,脚下无意中踩过地上的草团,不如意料中的轻软,中间似裹了个什么硬硬的圆东西。
沈瓒脚下碾了碾,挺结实,抬起脚低头瞅了眼,上面的海草碾碎,柔柔的白光从中露了出来。嗯,眼花了吗?怎么会发光?
将碗放下,沈瓒伸手弹去珠子上的草泥,捏着珠子看了看,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真的会发光!
手里的窝头随手一抛丢进竹篮,沈瓒一个飞窜到了水笼头旁,挤开谢瑶,冲去珠子上面的草泥,温润轻柔的光茫散出,整个珠子都似一个圆圆的光团。
五指一收珠子攥在了手心,“瑶瑶,哪来的?”沈瓒俯身凑近谢瑶小声寻问。
谢瑶指了指远处的海,爬离草坪,喝了口汤,瞅了眼竹篮里的窝头,颜色比昨天还黑,也没有补身子的鸡蛋吃了。
叼个窝头嚼了两口,谢瑶便苦了脸,昨天还是玉米麦麸两掺,今天就变成麦麸谷壳两掺了。还有汤,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包菜大丰收,天天都是包菜汤,天知道在这之前,她最讨厌吃包菜了。
咽下有些苦涩的窝头,谢瑶看向大海,离海这么近,一周也不见有顿海货吃。听说是因为台岛那边最近活动频繁,海面上都戒严了,不是执行任务,都不允许有船只下水。
唉,不知道自己下水算不算违规?
谢瑶回想了下小王、小瓒和鲁船长看到自己入海的反应,都很平静,想来应该不算。
那要不要捉点鱼回来,让小瓒烤了给自己换个口味。一边喝汤,谢瑶一边又想道:自己的四肢要划水,张嘴也只能咬住一条,看来得让小瓒给自己弄个装鱼的东西挂在脖子上才行。
“瑶瑶,这是给我的吗?”沈瓒这会哪还有心情吃饭,便是一早想好问她有关左雪松的事,也忘得干净。
谢瑶点点头,正要跟他说要一个装鱼的篓子或是袋子什么的。
沈瓒突然俯身抱了抱她:“谢谢你,瑶瑶,晚上给你买肉吃,给你摘花戴。”
说罢,饭盒也不要了,攥着珠子一溜烟跑进了营区。
谢瑶:“……”
和着我就缺花戴,缺肉吃了。
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谢瑶埋头苦吃,也不尝窝头什么味了,一口吞下四五个胡乱地嚼嚼喝口汤送下,如此返复,一竹篮窝头和一大盆汤飞速进了肚。
拍了拍四分饱的肚子,谢瑶咬着盆去水笼头那洗了洗晾在树后,然后衔起竹篮慢慢从小王、小李面前穿过,往海边爬去。
小王、小李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只海龟叼个竹篮干嘛。
“要拦吗?”小李问道。
“算了,军嫂们哪个不会编竹篮,左右也不值几个钱。”
到了海边,谢瑶放下竹篮,头往里一钻,便将篮子套在脖子上了。然后谢瑶就发现不好使,脖子上的竹篮挨着地,阻了她的去路。
谢瑶望了望远处海面上飘浮的海带,放下竹篮,自己下水游了过去。
到了近前,挥动四肢,将一把把海带团成团,推向岸边。
近处的想必都被家属区的军嫂打捞完了,谢瑶越游越远,海岸上堆成团的海带也越来越多。
偶有鱼儿从身边游过,或是惊起,谢瑶便抬起前肢拍一下,还别说,倒还真被她拍晕了两条三斤左右的青鱼。
“千岁,千岁……”
谢瑶回头,远远的一条硕大的虎鲸游了过来,是原身的朋友,前几天见过的那条。
“千岁,听说你被人类捉去了,他们没有吃你?”虎鲸颇是惊奇地围着谢瑶转了一圈。
看到它,谢瑶双眼一亮:“小鲸,你来得正好,能帮我个忙不?”
“你说。”
“人类带我回去不是吃我,是为了救我,你看我背上的伤是不是都好了?”
虎鲸点点头,惊疑道:“真是他们帮你医治的?”
“对,还用了很多好药。所以,我想捉些鱼送给他们,顺便道个谢。可是你看我,也就一张嘴能用,但我的嘴哪有你的大啊,我忙活一月也不抵你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捉些鱼来,要大的。”
“可以是可以,”虎鲸歪了歪头,“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谢瑶一愣:“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
“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说得好有道理。”虎鲸点头附和。
谢瑶心下一喜,两只前肢交叠着拱了拱:“有劳了。”
“可是,我咋觉得自己吃亏了呢。”虎鲸犹疑道。
“那……”谢瑶看了看虎鲸的体形,这么大个,可千万别跟自己要吃的呀,多少也不够填。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我等会儿潜入海底,给你捞几颗珍珠吧?”
“什么是珍珠?”
“就是一种能美容养颜的珠子。”
“千岁,”虎鲸颇是难为情地扭了下身子,娇声道,“人家是男娃啊!也要美容养颜吗?”
谢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搓了搓前肢上惊起的鸡皮疙瘩,喃喃道:“鲸为悦己者容,大、大约也需要保养一下……”说到后来,完全没了底气。
“哇!千岁,你懂得真多。早知道,我前几天就来找你,讨要什么深海珍珠来美容了,你不知道,我昨天跟大妞表白,唉”虎鲸丧气道,“竟被它以貌丑拒绝了。”
“你说我们虎鲸能干架不就得了,还讲什么美丑,唉!现在的女娃,要求真多。”
谢瑶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如何接话,是跟它一起讨伐那些嫌丑爱美的母虎鲸呢,还是多给些鼓励,让他勇于追爱。
好在虎鲸很快就从这种特丧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对谢瑶摆了摆尾:“千岁,鱼的事交给我了,你快去帮我找什么珍珠去吧。我今早认识了位叫啊雅的姑娘。哎哟喂,想想它那修长的身姿,美丽的大嘴,我就心儿砰砰直跳,整个鯨如坠梦幻,美得不要不要的。”
“千岁,我准备明天去跟它表白。咦!你咋还没走呢,可不能耽误了我的正事,快去。”说着扭头还顶了谢瑶一下。
谢瑶趔趄了下,忙稳住身形,“……那你记得捉了鱼都给我喷到岸上,别让它们掉进海里没了踪影。”
“知道了知道了, 虎鲸不耐道,“千岁,我发现你跟人类住了几天,变得贼啰嗦。
谢瑶被堵得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再次叮嘱:“你记得哦,我要多多的鱼,越多越好。
虎鲸学她翻了个白眼,“千岁你真的老了,快成絮叨的老太婆了。哦抱歉,忘记你跟我一个性别了。
谢瑶瘪了瘪嘴,特想怼回去,又怕将它惹恼了不给自己干活,掉头跑了。
一头潜进海里,谢瑶一边往下游,一边琢磨,她记得珍珠多是产于螺和贝类。
太黑的海底谢瑶不敢去,挑那多少有些亮光的游去,中途遇到长条形带有韧性的海草,她还停下咬断数十根,挥舞着前肢胡乱地编了个网兜。
碰到那特大号的螺和大个的贝类便捡了装进去,装了两个螺,四个珍珠贝,网兜就满了。
将网兜收好口,叼起飘浮而上,遇到其他生物,谢瑶不愿惹事,便早早避开。
这次入水,谢瑶多少记了下路线,从海底游上来,位置便没有偏离虎鲸太多。
谢瑶叼着网兜朝虎鲸游近,双目往海岸线上一瞟,就惊愣在了当场,只见近百米的海岸线上,堆满了蹦跳的鱼儿。
随之虎鲸嘴一张,“哗啦 一声,岸上又多了一堆鱼。
“千岁,你回来了。 虎鲸回身看到谢瑶,高兴地一个猛子窜了过来,“找到珍珠了吗?
谢瑶抬起前肢,指了指嘴里叼着的网兜。
“这些草就是?
摇摇头,谢瑶又指了下网兜里的珍珠贝,做了个打开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珍珠就在这壳里。
谢瑶点点头。
“嘿,你不早说,这玩意儿海底一找一大堆。切!早知道这里面就藏着能美容的珍珠,谁还在这儿给你当苦力啊。 说罢,珍珠也不要了,长尾一甩走了。
谢瑶挠了挠头,自己好像还没说完呢,珍珠是在壳里的肉里,而且要用,还得像左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那样,碾磨成粉再调成糊涂在脸上,虎鲸别一口给吞进肚就当美容了吧。
余光扫过蹦跳着往海里扑的鱼儿,谢瑶立马丢下了对它的担心,叼着网兜快速上了岸。
将网兜放在鱼堆旁边,谢瑶捡了个空螺吹了起来。
听到响声的小王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带着士兵持枪赶来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明天见!
66、第13章
“王王王队,”士兵揪着小王的衣服,指着海岸线上那老大一堆鱼,抖手叫道,“我,我没眼花吧?”
他们部队所在的地方是个海岛,位于我国南部,围着海岛的这大片海域有着难以计数的珍贵海洋生物。是捕捞金枪鱼、马鲛鱼、红鱼、飞鱼、石斑鱼等的重要渔场。同时盛产的还有海龟、海参、珍珠、珊瑚、虾、蟹、贝类、鲍鱼、渔藻等。
虎鲸习惯追逐鱼群一口吞下,又喜食金枪鱼,所以海岸上堆积的喜欢群游的红鱼和金枪鱼最多,肉质细嫩的马鲛鱼次之,石斑鱼和鱿鱼不过是夹杂了几条。
小王甩开士兵的拉扯,目光扫过几条死鱼身上的伤口,谨慎地拉开枪拴,一步步朝海边靠近。
诸人一见,互视一眼,敛去心中的狂喜,三人一队飞速错开,端着枪指向了海面,唯恐捕鱼的大型动物没走,潜伏在海里对人类伺机而动。
谢瑶懵逼地看着一个个高度警戒的战士,丢下空螺,爬到小王面前,指指百米外她先前从海里推过来,堆积在浅水处的海带,提醒他,等会儿别忘了一块运回去。
小王理解错误,以为她说大家伙就躲在海带下,一边摆手叫众人后退,一边捡了个石块朝海带堆砸了过去。
“扑通”一声,石块从海带缝里落水,惊走两只螃蟹,然后再无动静。
小王和一众战士将目光齐齐落在谢瑶身上,谢瑶无语地抬起前肢摇了摇:没有虎鲸,亦没有伤人的鲨鱼。
“危险解除。”小王收起枪,吩咐道,“铁蛋,通知后勤,让他们带筐过来。”
“唉,好咧!”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脸士兵高应一声,拔腿朝营区跑去。
“你、你,分站两边警戒(以防万一),剩下的一分为二,一队把挨水的鱼捡上来,另一队随我下水捞海带。”
“是!”除了两名战士持枪分站两边,其他人把手里的枪往腰里一别,三下五除二脱了鞋袜,挽起裤腿下了水。
见此,谢瑶叼起自己的网兜横爬着准备先回营区。
“咦,这里装的是什么?”一名慢半拍的士兵拦住了谢瑶的去路,蹲在她身旁扯了扯网兜。
谢瑶松开嘴,士兵掏出匕首,几下割断海草,网兜散开,里面的螺和珍珠贝露了出来。
“可以啊!这些东西可不好弄。”对方赞许地摸了摸谢瑶的头,拿了个螺在手,螺壳厚而沉,颜色金黄,手感光滑温润,“真漂亮!”
可不,她挑选时,哪个不是观其颜,择其个啊。
“丁庆生!”小王抓起一把海带丢到岸上,不悦道,“干嘛呢?这么多活等呢,磨什么洋功?”
丁庆生放下螺,拿起珍珠贝冲小王晃了晃,“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大刘脸上的伤,左医生说要是有珍珠,能恢复个三成。”
众人一阵沉默,丁庆生说的大刘,叫刘立轩,是机组的维修人员。半年前焊接钢板时,被飞溅的火屑喷了脸,伤好后一片坑洼。月前请假回家结婚,被对方当着一众亲戚的面,好一顿羞辱嘲讽,并退了婚。
小伙子回来后,虽然没说什么,性子却越发沉默了。
小王抱了团海带上岸,水湿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几张钱票放在谢瑶面前。
其他士兵见此,纷纷上岸或多或少地掏了钱票撂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有了厚厚一叠。
海龟养在军营,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听到了抱怨,便是他们自己先前对沈队的做法不也心里犯嘀咕。有了这些钱票,不说给它改善下伙食吧,也能堵下大家的嘴。
谢瑶看着钱票好似看到了糖果、点心和烤鸡,吸溜了下口水,忙将破网兜里的珍珠贝往丁庆生手边推了推。
丁庆生握着手里的匕首,沿着贝缝撬开一道缝,然后手指插进缝隙用力一掰,嚯!贝肉里大大小小的珍珠挤成了堆。
小王忙伸出双手,丁庆生一个个取出放进他手里。众人数了下,足有十五个,大的有拇指大,最小的也有小指肚大小。
“继续!”小王兴奋道,其他人亦是双目放光,大刘的脸有救了。
丁庆生唇角上扬,又飞速取了一个撬开,这个里面的珍珠比方才那个还多,3大9中6小。
四个珍珠贝,一共收获了53粒粉色珍珠,拇指大的9粒,中等的23粒,小的21粒。
丁庆生收好贝肉,看向小王手中的大个珍珠,“王队,大的做药,可惜了。”
“先用小的,小的不够用中号,大号最后再看。”小王分好大小,将三种珍珠分别放进三个贝壳里,端着到水边洗了洗,用帕子包好揣进兜里,“好了,继续干活。”
“好咧。”
谢瑶看他们都忙去了,旁边的两个螺也没说要,遂抽出破网兜上完好的水草,又编了个小号的将两个螺连同一叠钱票装进去,甩到背上背着往营区爬去。
半道上遇到赶来的后勤人员,往旁边让了让,随之继续往上。
与之同时,沈瓒带着珠子随李东海乘船出岛,去了市里的研究院。
“李军长,沈队,”研究院的朱院长拿着报告,匆匆从实验室里出来,“请随我来。”
李东海和沈瓒互视一眼,随朱院长进了办公室。
“坐!”朱院长将报告递给李东海,给两人倒茶,“珠子内蕴含着蓬勃的生机,这生机有什么用还待研究。”
“李军长,我院想出钱买下珠子,你看?”
报告上全是专业术语,李东海有看没有懂,他也不费那脑子,转手递给了沈瓒,问朱院长:“不是夜明珠?”
朱院长初初一见,也以为是夜明珠,可测了下材质,发现跟传说出的夜明珠完全不一样:“我们更顷向于,什么动物的内丹。”
“内丹!”李东海“扑哧”一乐,“你怪志杂谈看多了吧?”
朱院长瞪了他一眼,两茶杯分放在他和沈瓒面前,“一听你这话,就是个不读书的,‘内丹’一词,源于道家的核心修炼方法内丹术,此术可追溯至远古伏羲时代。”
“而现在我们称作为医学奇书的《黄帝内经》,因深受道家哲理和养生观念的影响,收录了道家初期的内丹术要素。”
“当然,我说这珠子是内丹,并不是指动物修炼有成能量转化成珠。我们猜测呀,多半是海底的某种生物在进食时,吞下了什么玉石,消化不了,便留于胃部数年,经过胃酸的腐蚀、摩擦、温养形成的产物。”
沈瓒放下报告,看向朱院长:“想要知道它的用处,你们需要多久?”
“这个……可不好说?”
这话,李东海一听就急了,他可没时间和精力跟他耗下去,如此,倒不如一刀切,“那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下?”
“一千。”
李东海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伸出一指坚在朱院长面前:“一千!”
朱院长宭着脸,点了点头:“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困难时期……”
“珠子拿来。”李东海摊开手,“老子拿回去放在办公室当台灯,也比卖给你强。”
“李军长!”朱院长微恼,“你思想太狭义了,真要研究出什么,那就造福全人类的事……”
“得得,你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就是个大老粗,手下那么多张嘴等着这珠子吃饭呢,我可做不到无私。”李东海从他桌上抽了张白纸,取出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咬下笔帽,写下自己要换的东西:玉米面九千斤,大米三千斤,不低于两百五十斤的大肥猪二十头。沈瓒扫了一眼,接过又加了一条:珠子研验出来的成果若是对人体有益,我军有优先享有权。
朱院长捏着纸,脸色铁青:“你们咋不去抢啊?
李东海嘴一瘪,“这么点东西,都不够我们营吃几天的。 珠子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朱院长一噎。
“行不行? 李东海不耐道,“不行,我拿回去也不做台灯用了,你不是说珠子里生机勃勃吗,我们营的战士,身上有伤的不少,大不了我让人碾碎洒在粥里,一人分食一碗就当吃补品了。
朱院长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怕了他个二愣子,拎着单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喝骂道:“无赖!无赖!
拿了朱院长开的物资提取条,两人出了研究院,李东海弹了弹手中的条子:“走,提粮去。
“全提吗?
来时开的船不大,提完可装不下。
“先提一千斤大米,三千斤玉米面,两头猪,剩下的过两天再来拉。
李东海跟粮管局的局长早年是一个连队的战友,条子一出,人家立马给派了辆小卡,装了粮又去肉联厂拉了两条大肥猪,给送到码头船上。
在这期间,沈瓒寻机跟李东海说了声,去了趟百货商店,给瑶瑶买了点心、酒心巧克力、奶糖和一朵大红色的头花,另给自己买了块手表。
两人带着东西回来,正看到小王和后勤诸人,从海边往营里一筐筐运鱼和海带呢。
李东海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咋回事,谁让你们下海了?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偷个懒,少更一章,嘻嘻捂脸。感谢在2019122523:03:232019122620: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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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14章
听了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解释,李东海脸色一缓,快步走到筐前,虎鲸捕的鱼都不小,随手拎起一条都有十几斤,大多还活着。
“有多少?”李东海喜道。
“我估了下,”厨房的大师傅乐道,“得有七八千斤。海带也有三千多斤。”
李东海立即惊喜地拍了拍沈瓒的肩:“小瓒,你给咱们请回个财神啊!”
沈瓒长眉一挑,对他的夸赞不置可否:“瑶瑶呢?”他问旁边的小王。
“先一步回营了。”想到它趴在那编网兜,咧着嘴装钱票的可乐模样,小王冲沈瓒竖了竖大拇指,“沈队,它可真聪明。不但会编织,还知道往怀里搂钱票。”
瑶瑶聪明毋庸置疑,只是她哪来的钱票,沈瓒不解道:“谁给她的钱票?”
小王掏出口袋里用手帕包着的珍珠,将事情说了一遍:“有了这些珍珠,大刘的脸也能恢复几成。”
沈瓒看了看,成品都不错:“你们准备找谁配药?”
“左医生。”小王道,“大刘脸上的伤一直都是他在帮忙医治,用珍珠配药的事,也是他提出来的。”
军医院姓左的好像就一个左雪松,沈瓒眼里晃过一抹暗色:“大刘治脸的事先缓一缓,你跟兄弟们说一声,珍珠的事也别传出去。”
小王一惊:“为什么?”
沈瓒胳膊一抬,揽着他的肩,将人带离人群:“他的档案有些不对,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
“好。”一种被信任的荣誉感在小王心间蔓延,“沈队,有需要跑腿的你尽管说。”
沈瓒拍拍他的肩,松开手,走向人群。小王则忙挨个叮嘱战士们去了。
人群里李东海正在跟厨房的大师傅商量,分出活鱼运到市里换粮。
“大伙儿好久没有见到荤腥了。”大师傅心疼战士,也不舍得这么好的食材从自己眼前溜走,“李军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今个儿这鱼我们留下。改明我出钱买筐鸡蛋煮了给海龟吃,请它再帮忙捕点鱼拉出去换粮。”
“净想美事呢,你当那海龟成神了,自个儿能捕这么多鱼。”说着李东海伸手从筐里拎出条死鱼,指着鱼腹上的伤口,“看到了吗?不是虎鲸就是鲨鱼。听小瓒讲,海龟有个虎鲸朋友,这些鱼想必就是它请了虎鲸帮忙弄的。”
“一次也就算了,我们哪能次次让海龟欠下‘人’情。”
大师傅怪异地瞅了李东海两眼:“你讲童话故事呢?”虎鲸跟海龟就不是一个品种,能成为朋友?
李东海翻了个白眼,一指走来的沈瓒:“不信你问小瓒。”
两人都是大嗓门,还没走近沈瓒就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明白:“瑶瑶是有个虎鲸朋友。大师傅,我们今天出去弄回来两头大肥猪。这鱼,我看就按李军长的意思,活的运出去换粮,死的给大伙儿家餐。”
“两头大肥猪!”大师傅惊跳而起,“哪呢?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刚让人从东门抬进去,这会儿应该到后厨了……”
沈瓒的话还没说完,大师傅丢下竹筐,颠着肚子一边往营区跑,一边回头叫道:“鱼你们随意,我去杀猪了,今儿吃一头,过两天八月十五再杀一头。”
“唉唉,老方,你给我站住!”李东海在后面叫道,“死鱼这么多,你不煮,杀什么猪?你给我回来,那猪养养下月特训时再吃。”
对他的叫嚷,大师傅只当耳边风。相处久了,他还不知道李东海,两头大肥猪这月吃了,下月特训,他心疼手下的兵一定还会再想办法弄来一头两头。
沈瓒弯腰拨了拨筐里的死鱼看了下,也不都是被咬死的,有摔死的,还有一部分是陡然离水吓死的:“李军长,死鱼也挑挑吧,品相好的拿去卖,差的咱们留下吃。”
“行。”趁着天色还早,李东海立马按排人行动了起来,船开过来,船舱里放了一大一小两个木架子,上面铺上雨布装上海水,分别倒进活鱼和死鱼。
随之马不停蹄地运到市里,他们也不去市场,直接找了辆卡车装上去了事业单位。先去粮管所和市政换了粮,又去纺织厂给家属们换了布料。
岛上条件艰苦,对家属,李东海和战士们平时都尽量多照顾点。
不过这些跟沈瓒无关,他不是后勤人员,换物什么的轮不到他去。抱着给谢瑶买的东西进营,草坪、大树转了一圈没找到谢瑶的身影。
“小李,瑶瑶去哪了?”沈瓒急道。
小李还真没注意,今天他值班,背朝营区而站,哪看到背后的情况。
“我知道我知道,”跑来海边看热闹的孩子叫道,“去小店了。”
沈瓒眼角抽了抽,这是刚凭本事挣了钱,就跑去买吃了去了。也是,比着当鹦鹉被爷爷娇养的那一世,瑶瑶这两世确实是过得苦多了。
拆了包奶糖分给孩子们,沈瓒把东西放到门卫室,赶去了小店。
谢瑶没往里面去过,走了不少弯路,沈瓒到时,她正摇头晃脑地跟店里的服务员交流,怎奈连比带划地说了半天,对方也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瑶瑶!”沈瓒急走几步到了她跟前,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酒心巧克力,奶糖、点心和花,还要什么吗?”
谢瑶身子堵在门口,探头指了指里面一个水桶,她闻到绿豆汤的清甜味了。
其实她想吃冰激凌,只是岛上没有冰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冰激凌卖。
沈瓒站起来看了眼,“想喝绿豆汤啊,行,我帮你买,你先往后退退,别堵着门。”
谢瑶听话地爬离门口,挪到一旁的树下。
绿豆汤只剩半桶,沈瓒全买下了,然后又压了两毛钱,提着桶出了小店:“走吧,我们回去喝。”
谢瑶爬得慢,沈瓒随她放慢脚步:“瑶瑶,海边的鱼是你让虎鲸帮忙捕的吗?”
谢瑶点点头。
“请它帮忙捕这么多鱼,我们是不是得给它送点谢礼?”
谢瑶一愣,说到谢礼她……怎么有点心虚呢,也不知道那家伙找到珍珠贝怎么处理的,可别一口给吞了呀。
贝壳那么硬不好消化,吃得多了,还不得生病。
越想越担心,谢瑶挥动着四肢不由爬快了几分,到了门口,将背上的网兜交给沈瓒保管,跟他说了声,就爬下堤岸越过沙滩入了海。
沈瓒不放心她,将绿豆汤连同网兜放进门卫室,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入了水,谢瑶一时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虎鲸有没有家,也不知道它惯爱去的地方,南海这么大她上哪找啊?
可不找也不行,来了这么久,就这么一个惦记原身的朋友,若是因为自己两句话出了什么事,她真是心下难安。
算了,先潜入海底看看。
下潜不久,远远的地便游来一群大大小小的海龟。
“祖祖,是祖祖……”
随着海水一阵荡漾,谢瑶瞬间被海龟们包围了。
“祖祖,你没事,太好了。”
“哇!祖祖,你身上的寄生物真的没有了。”
“祖祖,听虎鲸说,你身上的寄生物是被人类除去的,对吗?”
“祖祖,虎鲸说你要捕鱼,送给人类道谢。”
“祖祖,我们来帮你。”
你一声我一句,吵得谢瑶头大。还有虎鲸不是叫她‘千岁’吗,怎么还有一个名字?
“你们遇见虎鲸了,它在哪?”
“祖祖要找虎鲸吗?我知道,我带你去。”
“好,谢谢你。”海龟长得都差不多,谢瑶看了一圈,也分辨不出它们的差别。
“那我们走。”一只海龟掉转身形,四肢一挥向前游去。
谢瑶忙要跟上。
“祖祖,那我们还要帮你捕鱼吗?”
“捕吧,”军营人多,鱼,当然是多多益善,谢瑶交待道,“那岸边站了名军人,你们交给他就好。”
“人类!”众海龟一时有些迟疑,对人类一副害怕的模样。
“别怕,他人很好,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我们试试。”
谢瑶鼓励地给它们比了个加油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
68、第15章
沈瓒看着瑶瑶入海,闲坐无事,又正好遇到退潮,沙滩上布满了小块的紫菜、海带、牡蛎、小鱼、香螺、梭子蟹、蓝花蟹、皮皮虾、小鱿鱼等,遂脱下鞋袜挽起裤腿,于沙滩上捡拾了起来。
这年头缺油、少料,不是饿得狠了,像带壳的螺、蟹和小鱼小虾是没人捡的,一是整起来费事,二是手边没什么材料,大家也没有那么多烹饪手段,做出来往往腥味很重,螺类吃到嘴里还会有泥沙。
也就家属院里的半大孩子,放学了还没到饭点,饿得狠了,捡了鱼或大个的蟹,择洗干净,偷着跑到岛上的某个角落点上一把火,烤了吃。
沈瓒受此影响,捡拾了半天,也就挑了堆品相不太好的海带紫菜,想着等会瑶瑶回来,带着她将这些送去厨房,趁机吃一顿杀猪菜。
……
从虎鲸那知道人类喜欢大鱼,一众大小海龟尽自己的能力,冲进鱼群,叼了鱼悄悄地探出了海面。
海岸上除了沈瓒,还有几个玩耍的半大孩子,大家交换了个眼神,一至朝最小的那个落单的孩子游去。
反正把嘴里的鱼交给人类就好。相对那个高大的人类来说,眼前这个幼崽显得是那么的无害。
到了海边,有那胆小的当先吐出了嘴里的鱼。
鱼儿一落水,挣扎着一摆尾游走了。
小海龟有些傻眼,一众想效彷的海龟也呆立在了当场,这……好像不行吧
最大的那只鼓了鼓勇气,越过浅水朝沙滩上的小孩爬了爬,隔着断距离,昂着头猛然一吐。
“啪”一声,鱼儿落在身前半米处。
小孩寻声看来,四目相对,惊喜地蹦跳起来:“啊,这里也有只海龟!”
一众海龟吓得扭头就跑,一气潜入深水,才彼此互看一眼,齐齐张嘴长吁了口气,鱼儿借此从嘴里挣脱,摆尾匆忙逃走。
一阵兵慌马乱,重新将鱼叼到嘴里的没有几个。
“怎么办,还送吗?”
“我,我不想送了,万一让人类捉住了怎么办?他们可凶残了!三年前,78躺在岸上晒太阳,不就被他们捉去顿成了一锅肉汤。”
一众海龟听得毛骨悚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呜……太可怕了!
“那个,”一道弱弱的声音在它们身后想起,“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喜欢拿我们炖汤吧?你们看祖祖在人类那里待了十几天,不也没事。”
“那是因为祖祖的龟壳,坑坑洼洼太难看。”
“我觉得是祖祖的肉太老了,他们不喜欢吃。”
“别瞎说,你又没尝过,怎么知道祖祖的肉老?”
“祖祖活了千岁,那肉还不老?”
“准确来说,祖祖整整活了一千七百八十八岁,我们这片海域的龟,及乎都是它的后代子孙。”
“哇!好厉害啊!”
“我要是活这么久,一年娶上十二个老婆,到时候别说这片海域了,整个海洋都是我的后代子孙。”
众龟齐齐翻了个白眼:“切”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赶紧重新捕鱼,给那人类送去。”
说话的是它们中最大的一只,众龟不敢反抗,听话地再次冲进鱼群,叼着鱼浮出海面。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海面上更是金光点点。
众龟看向海岸线,不由失望地皱起了脸,无他,随着食堂的肉香味飘出,孩子们都被自家母亲叫回了家,稍加洗漱,端了饭碗蹲在食堂门口等着了。整个海滩,目前只余一个捡拾零星海带的沈瓒。
呜……那人类好高好大,离得近了,待看清了那张俊美的凌厉面容和一身惊人的气质,除了几个犯花痴的,余者均是倒吸了口冷气,呜……可不可以不送了,看上去超凶。
其他龟的迟疑,几只花痴龟毫无察觉,它们兴冲冲地爬出浅水到了沈瓒面前,叼着鱼一个个昂着头盯着沈瓒的脸,露出了迷之笑容。
随着笑容越扩越大,“啪嗒!”
“啪嗒!”
……
鱼儿从嘴里掉下,围着沈瓒摆了一圈。
沈瓒先是一愣,继而有几分明悟,“给我送鱼的吗?”
取出帕子擦擦手,沈瓒掏了几个奶糖出来,剥去糖纸先递给了最小的那只,“尝尝,很甜的,瑶瑶也喜欢吃。”
小海龟虽然不知道瑶瑶是谁,却沉浸在沈瓒温柔的眼神里不可自拔,两只前肢交叠着捂在胸口:“唔……他好好看哦,我能不能娶他。”
右边的海龟痴迷地望着沈瓒的脸,喃喃道:“不同种族,好像不能通婚,呜……这样一想,有点心酸。”
左边那只长脖子一伸,将沈瓒手里的糖吞在了嘴里,幸福地眯了眯眼:“好好吃哦!”
几只海龟立马收回看向沈瓒的目光,仇视地瞪向了它,然后有一只率先扑了过去,其他几只不甘示弱,一个撂一个地压了上去。
直压得下面那只“嗷嗷”直叫。沈瓒愣了一下,忙一个个将它们从上面搬开,把手里的糖塞到它们嘴里,哄道:“乖,都有都有,别打架。”
没上岸的二十只海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的人类跟它们想象的不太一样,看着……挺好相处的样子。
要不,咱们也上去看看?
行,那就上去吧。
重点是那散发着奶香味的东西,闻着就流口水好不好。
一只只海龟爬上了岸,先是试探地往沈瓒身旁爬了两步,见他眉眼柔和带了笑意,又爬了几步。
沈瓒望着它们似想到什么,不由抽了抽嘴角,瑶瑶不会是海龟家族的老祖吧?
摸了摸口袋,没糖了,“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拿糖过来。”还得顺带拎两个桶装鱼装海带。
二十六只海龟互视一眼,叼着鱼跟在沈瓒后头爬过沙滩上了堤岸。
沈瓒回头看了一眼,倒也没有阻止,瑶瑶今天为部队挣了那么多粮,便是让她的后代上来玩会儿,想来应该也无人说什么。
倒是小李看着沈瓒身后跟了一溜叼着鱼的海龟,惊得瞪大了眼:“沈队,你要养这么多海龟吗?”
“不养,它们是拿鱼换糖来了。”
“拿鱼换糖?”
“嗯。”沈瓒快步进入门卫室,拿出两包奶糖,想了想又提了两封点心出来。
奶糖拆开,一只可以分两颗。点心少,两封也不过才八块,拔出匕首,沈瓒将点心一分为四,小的多给两块,大的一块尝个味道。
吃了东西,大海龟叼起花痴小龟,迅速走了。对人类,它们的戒心还没有完全放下。
门卫室没有多余的桶,沈瓒拿谢瑶吃饭的盆捡了海龟丢在门口的鱼,唤了个下班的小战士,让其端送去食堂。海龟叼在嘴里走了这么远,鱼基本上都死了,今晚便是不吃,也得先用盐腌上。
与之同时,谢瑶在小海龟的带领下,穿过珊瑚丛、水草带、暗礁寻到了用旧渔网网了大量珍珠贝和螺,跟另一只虎鲸献殷勤的小鲸。
“小鲸!”
小鲸一看是谢瑶,一摆尾窜了过来:“你来干什么,没看我正在撩妹吗?”
“呃!”谢瑶怔了下,偏头看向它身后的虎鲸,好奇道:“它就是你说的阿雅?”
“对呀,漂亮吧?”
说实话,谢瑶没看出阿雅与小鲸有什么区别,“漂亮。”
“你不会也看上了吧?”小鲸双眼一瞪,凶道,“我警告你哦,千岁,阿雅是我先看上的,咱得有个先来后到,你要敢跟我抢,我咬吃了你。”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祖祖?”小海龟不愤道。
“边去,说的什么玩意啊!”小鲸斜晲了小海龟一眼,吓得小海□□一缩躲在了谢瑶身旁。
谢瑶安抚地拍了拍它,看向小鲸:“放心吧,我不跟你争,再说我跟它又不同种族,哪能相爱呢?”
“切!”小鲸冷嗤了一声,不屑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上上上次也同样这么说……我再信你才有鬼!”
“啊”谢瑶有些傻眼,“你的意思是,我先前抢了你好几个女朋友。”
“别说女朋友了,你个没品的,连我媳妇都抢了五个。”
“不是抢的,分明是那些虎鲸喜欢我祖祖温柔体贴,嫌你凶残,弃你转投了我祖祖的怀抱,哪里是你说的那样。”小海龟打抱不平道,“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媳妇,可不能怨我祖祖当隔壁老王。”
谢瑶:“……”
原身……还真是没品!
“什么是隔壁老王?”阿雅凑过来好奇问道。
“这个嘛,”小海龟挠挠脑袋,“我也不是太清楚。前段时间,咱们海里下来个拿着木珠的人类,当时她从青虾和兰蟹旁边经过,便对着兰蟹来了这么一句:原来螃蟹也喜欢当隔壁老王啊!”
“我想,应该是指不同种族相互勾搭吧。”
“拿着木珠子的人类!”什么老王啊,不同种族的勾搭,谢瑶都不感兴趣,倒是小海龟嘴里的人类吸引了她的兴趣,“你的意思是,那人类拿着个木珠子下了海?”
小海龟点点头。
“这事我也知道,”阿雅不无嫉妒道,“那丫头初次拿着珠子入海,皮肤又黑又糙,第二次再来,皮肤就亮了一个度,连着五次,那张脸都美了两成。”
“要不是那珠子发出的光,如同一个罩子将她罩在其中,我非一口吞了她不可。”
“避水珠!”谢瑶一惊,“你们的意思是,那人拿着的木珠是颗避水珠,能够将自己与海水隔开?”
阿雅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你们知道她是哪里人吗?”谢瑶好奇道。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原来也不只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还有他人啊!若是能够认识一番,谈谈心得该有多好。
“祖祖,我知道,”小海龟急于表现,抢话道,“有一次我看她在一艘破沉船里钻来钻去捡东西,明明捡了很多金色的圆块、成串的珠子,可也没见她往哪装就不见了。遂好奇地跟在她后面,然后就见她上了岸,往军营里去了。”
“这么说她是部队的人喽。”谢瑶兴奋道,“你们快说说她长什么样?我要跟她做朋友。”
“祖祖!”小海龟惊恐道,“你可别找她玩,那女人凶残的很,连鲨鱼都杀得,游到她身边的鱼,都不见她张嘴,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么厉害!”谢瑶崇拜得双眼放光,心里痒痒难奈,恨不得现在就回军营,将人找到一起玩耍。
“祖祖!”小海龟急得要哭了,继而眼睛骨碌碌一转,急中生智道,“你不是来找小鲸有事吗,是什么?你还没说呢。”
“哦,对喔!”谢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那个小鲸,珍珠在贝壳里是不假,不过要挖出来碾成粉,调成糊涂在脸上才能美容,可不能一口吞下肚啊。”
小鲸脸色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道:“吞下肚会如何?”
谢瑶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喃喃道:“这个……得分情况,若是连壳一起吃,吃得多了,胃里不消化,多半会……会胀死……”
“千岁!”小鲸气得一声巨吼,吹得海水涌起,将谢瑶连同小海龟推出去了数米。
谢瑶深怕小鲸一气之下,抱着我死也不留你存活的想法,将她一口吞了,颤抖道:“你,你不会真的连壳一起吞了吧?”
“呸!老子有这么傻吗?”
“那你吼什么?”谢瑶怒了,划动四肢游到它上方,点着它的头训道,“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你个王八蛋,坏家伙!”
“那,那个,”小鲸往下沉了沉,小声道,“我不是急了吗?”继而又理直气壮道,“谁让你事前不说清楚?”
“你容我说清楚了吗?我话都被说完,你就跑了。”
自知理亏,小鲸不吭声了。
谢瑶见它好大一个,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一软消了气:“当真一个也没吃?”
“吃了,我去壳吞服的。千岁,那圆圆的硬家伙躺在我胃里没事吧?”
谢瑶想了想:“没事。我听爷爷说,古时候也有人研成粉和豆腐一起煮来吃。”
“可我是一粒粒吞服的啊!”
“可你的胃也比人类的大。”谢瑶安抚地拍了拍它的头,“放心吧,你强大的胃一定能消化掉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预收文《作精的养老生活[快穿]》
府工作万年 清樾申请了退休。临走时
被阎王拉去黄泉客栈喝酒 迷迷糊糊签署了一份协议。
协议内容:鉴于地府最近涌入的冤魂太多 请孟婆清樾前去人间 帮忙挽救一下那些本不该如此凄惨死去的配角 顺便享受一番养老生活。
一句话简介:孟婆的人间养老生活
第一个故事:六零作妖奶奶
一脚踏进小世界 清樾正奔赴在用孙女换粮的路上。不 绝对不能这么做 她是来拯救的 不是火坑小推手。
什么 没吃的?房后是山 房前是溪 一群废物蛋子还能将自己饿着 啧啧 真是蠢笨得没边。拎起我的小皮鞭 看我怎么折腾、改造。
第二个故事:皇家偏心祖母
你说什么 我刚联合自家侄女将太子废了?不不 不能够 我哪是那种不知时事 一心偏宠扶持废物的老太呢。
第三个故事:富门薄情继奶
第四个故事:流放早逝老太
第五个故事:星际兔丝老太
第六个故事:末世丧尸老太
第七个故事:种田吸血老太
第八个故事:破产携款老太
第九个故事:影帝种田老娘
第十个故事:拾荒捡崽老太
……
69、第16章
虎鲸被谢瑶的话噎得半晌无语,头一摆脱下牙齿上挂着的渔网:“给你,不要了。”
刚过来那会儿,谢瑶就打量过渔网里的珍珠贝了,个头比她先前寻的大多了,有三个更是大如磨盘,“真给我?”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惊喜来得太快,谢瑶的嘴越咧越大,乐不可支。
小鲸冷眼瞥了她一眼,不屑道,“这么点东西也能被你看在眼里,你多缺东西啊?”
“别胡说,”阿雅亲腻地撞了它一下,“整个南海谁不知道千岁宝物最多,睡觉的洞府装饰得金壁辉煌,跟你眼球大的珠子扔得到处都是。”
“那可不,”小海龟洋洋得意道,“要不是族里婚嫁,祖祖每每都会散出去一部分,大大小小的洞府便是十个都装不完。”
谢瑶支了支耳朵,她真有这么豪?跟虎鲸眼球一样大的珠子,那会是什么珠子,上午她捞的那一颗可没这么大。
对了,方才忘了问沈瓒,那珠子是不是夜明珠?
还有金壁辉煌的洞府,莫不是里面铺了金币?
怎么办?心儿痒痒,好想去看看啊。
“咳!”谢瑶装模装样地轻咳了声,“好久没有回家了,小海龟,要不你陪我回家一趟?”
“现在?”小海龟奇道,“刚刚祖祖不是还想认识那个手持木珠的人类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善变。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你方才不是说,那人类凶得狠,我想了想,还是先不见为好。”
“哦,那我们走吧。”小海龟伸头叼住渔网,往前游去。
谢瑶冲小鲸和阿雅挥挥前肢:“再见!什么时候结婚了,通知我一声,我给你们包红包。”
“你说的红包,是礼物吗?”阿雅好奇道。
“呃!”她只是随口一说。
“你想反悔?”阿雅瞪着铜铃大眼,逼视道,“千岁,虽然不同族,你却是我们整个南海一众生灵的长辈,德高望众,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帽子好高好大,还真不好拒绝:“包、包,你们结婚,我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送颗珠子怎么样?”谢瑶肉痛道。
阿雅摇摇头,“你洞府里的珠子虽然难得,可也不是遍寻不到。”
“千岁,我记得你那有一个十分漂亮的皇冠……”
“我,我不记得放哪了,我回去找找,找找……”掉转身形,谢瑶忙追着小海龟而去。至于皇冠吗,实物什么样,她连见都没见过,哪敢答应。万一很贵重呢,随便给了阿雅,她还不心疼死。
“千岁,”阿雅在后叫道,“要不要我帮忙找啊?”
谢瑶朝后挥了挥,四肢齐舞跑得飞快。
小海龟在前引路,谢瑶在后跟随,一路偶尔穿过鱼群,细听谢瑶才发现,竟是声声问好。
随后又遇到几只抹香鲸,远远地它们就避让在了一旁。谢瑶眸子闪了闪,先前没注意,潜入海里遇见的生物不多,还以为是自己避开的结果,现在看来,在自己避让的同时,对方已先一步躲开了去。
“小海龟,它们为什么要躲我们?”
小海龟叼着渔网,扭头看了一眼抹香鲸,将渔网挂在前肢上:“不是躲我们,是单单在避让祖祖你。”
“因为你寿命最长,是大家最尊敬的长辈,平常又不喜欢被打扰。所以,远远见了,就先一步避开,避无可避,迎面撞上了就问声好。你性格和善,也不会着恼,如此倒是越发受人爱戴了。”
谢瑶默然,好罢,它现在是千岁的海龟,再不是那个18岁的青春少女。
“到了。”小海龟先一步跃过高高低低的珊瑚丛,停在了一个大洞前。
“哇!好美!”谢瑶摸了摸几棵高大如树的红色珊瑚,又游过一朵朵像花一样美丽,散发着各式光芒的珊瑚丛,再次赞道,“真的好美!”
“祖祖,你整天看,怎么还没看够?”这样的珊瑚丛,海底太多了,小海龟并不觉得谢瑶洞前与别处有何不同。
谢瑶摆摆前肢:“你不懂。”
要不是再过几年运动就要来了,谢瑶真想挖株珊瑚树,送给来年要结婚的尚飞宇和秋文。
“祖祖,”小海龟放下渔网,围着洞门转了一圈,“我怎么找不到打开的机关呀?”
啊!还有机关?谢瑶大惊,她可没有原身的记忆。
游过去,谢瑶跟着沿着洞门仔细看了一圈,最后抬起前肢按了下门上的凸起,只听“轰隆隆”洞门缓缓朝上升起。
谢瑶看得惊奇,原身不是一只普通的龟吗,怎么洞门上还设了机关?
“小海龟,祖祖考你几个问题哟,我总共有几个洞府?”
“十三个。”
“每个洞门都设有机关吗?”
“对呀,据祖祖你自己说,早年你跟在什么隐士身边,学了点皮毛。不过叫我看,这点皮毛就很厉害了。”“呵呵……”谢瑶先是惊讶,后又被小海龟崇拜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谦虚道,“哪里哪里,时间久了,便是那点皮毛,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日后东西装不下,再寻洞府,她可不会设什么机关,还是先跟小海龟交个底吧。
“嗯,咱们海龟一族记忆短暂,祖祖年纪大了,更是时常忘记一些事,我们都习惯了。方才我还在想,祖祖不会又将打开洞门的按扭忘记了吧,没想到你还记得,真了不起。”
谢瑶:“……”
她有点怀疑人生,为什么当了海龟后,除了刚来时那一身的寄生物,之后再入海便跟开挂了似的,连张口就错误百出的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咚”
石门到了顶,长长的甬道出现在谢瑶面前,甬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发亮的珠子。
有了小海龟先前的话打底,谢瑶便直接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这是夜明珠吗?”跟上午捡到的那颗相似,只是更大、发出的光也更亮。
“不是。”小海龟好笑道,“它们可比夜明珠主贵多了,夜明珠除了照明哪还有什么用,这个不但有夜明珠的照明功能,吞服下还能增长寿数。”
“增长寿数!那人类能服用吗?”
“这些我不知道人类能不能服用,不过我见那个手持木珠的人类捡了个残次品,一口吞下,也没见出什么事,倒是比先前看着美了,也不知跟吞下的残次品有没有关。”
“她胆子真大!”谢瑶倒越发的想见见这人是谁了。
“这玩意儿都是哪来的?”
“我们这族海龟长到十岁就会吞下一块碧玉石,死后,待身体腐烂,除了龟壳,留下的就是这么一颗珠子,我们叫它魂珠。”
谢瑶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望着甬道两壁的珠子,似看到了满壁的龟魂。
“为,为什么要吞碧玉石?”
小海龟看着谢瑶轻叹:“祖祖,你又忘记了,这规矩还是你定的。魂珠长于我们身体,虽说无时不在吸收着我们体内的养份,可一旦养成,便也延长着我们的寿命。”
“若其他生物也可以吞服我们的魂珠,那我们岂不是它们的盘中餐?”
“祖祖放心吧,我们龟族向来嘴紧,你因为老是不记事,族里怕你哪日说漏了嘴,对外就给你按了个喜静的名声。”
谢瑶噎了噎,和着原身不是真的喜静啊!
“魂珠既可延长寿命,镶在这里,”谢瑶指了指两壁,“多浪费。”主要它瘆人啊!
“这些魂珠都不上百年,吞服也增不了几岁,被祖祖你拿来随意丢玩、装点洞府,反而能更好地打消其他生物的疑虑。”
现在的海龟智商都这么高吗?谢瑶看着小海龟似看到了另一个沈瓒。
穿过甬道,一个拱形的大洞出现在了眼前,阿雅说得没错,金碧辉煌,宝物满地。
金砖砌墙,白玉铺地,黄金扎成的摇钱树,挂满了成串的金币、玉饰……谢瑶捂了捂眼,这审美……
谢瑶抬起前肢扶起一个歪倒的摇钱树,“哪来的这么多黄金?”
“从一个个沉船那搜罗来的。”小海龟道,“你说,这些能换大肉包子。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光我记得,你就上了七次岸,一个肉包子也没换回。”
“后来,还被人捉住了几次,吓得再不敢上岸了。”
谢瑶目光闪了闪:“你们要这么多黄金就为了换大肉包子?”
“不换大肉包子,换别的吃食也成啊,要不然留着它们做什么?除了占地方就是占地方。”
谢瑶两只前肢一拍,兴奋道:“等着!”
叼过渔网,谢瑶干劲十足地倒出里面的螺和珍珠贝,让小海龟帮忙撑着,她推了摇钱树往里塞。
“祖祖,行吗?你别又让人类给捉了去。”小海龟碎碎念道,“我记得有一次,你被人类捉住一关就是九年,要不是那家的老太太心善,佛诞日将你放回,这会儿你还被人家关着呢。还有一次,你背了一堆金砖出去,结果被人当成了送宝龟,拱在了家庙,天天给你烧香祈求……”
怕等会儿游在海里,摇钱树上的金币、玉饰掉了,谢瑶游出洞外,扯了把韧性极好的水草,拆成细细一缕,将金币和玉饰又一个个绑了下。
“这次不一样,我不去什么渔村、城市,而是去军营,他们军人最是守信、重诺,还有原则。放心吧,我一定换了吃食回来。”谢瑶打断它的絮叨,“走吧,咱们出洞,寻条抹香鲸或是什么游得快的生物,驮我们过去。”
小海龟看了眼自信满满的谢瑶,轻叹了声:算了,就再相信祖祖一次吧。
随之乖巧地叼起渔网。
谢瑶按下凸起,关上洞门,接过渔网。
出了珊瑚丛,小海龟发出一种长啸,片刻,一只抹香鲸游来一顶谢瑶和小海龟将它们驮起,飞速出了海面,朝军营游去。
彼时已月上柳梢,沈瓒去食堂打了杀猪菜,见谢瑶还没回来,不放心,将饭菜放到门卫室,自己等在了海边。
到了浅水处,谢瑶松开叼着网,抬起前肢冲沈瓒招了招。
沈瓒一怔,飞速褪去鞋袜脱下上衣长裤,手持匕首跳下了水:“瑶瑶,怎么了?
谢瑶两只前肢拽着渔网拉了拉,露出水面的摇钱树太沉了,拽不动,她急切地扭身摆了摆摇钱树,示意沈瓒快来搬。
沈瓒便是相信谢瑶,对抹香鲸也浑身戒备,行动间不免有些磨蹭,被谢瑶嫌弃得不行,甩着小尾巴对他嗷嗷直叫。
“别急,这不是来了吗? 沈瓒从抹香鲸身侧靠近,到了近前,接过谢瑶拉着的渔网,一入手特沉。
“装的什么? 他好奇地摸了摸,沁凉温润,是块玉牌,就着月光看向网内,枝枝杈杈像装了棵树,“玉树吗?
心间一凛,他扛起渔网大步上了岸,往军营走去。
谢瑶拍了拍身下的抹香鲸,请它稍待,带着小海龟尾随在后。
“小瓒, 李东海吃过饭,拿了左雪松的材料过来,“扛的什么?
沈瓒一指门卫室,李东海的目光扫过他身后一大一小两只海龟,立马会意地进去将里面的值班人员打发出去,挪开椅子给沈瓒腾放东西的地方。
一屋又一层的破烂渔网打开,露出了整棵摇钱树。
李东海揪了个金币下来,随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张嘴咬了口,看着上面的牙印,他懵逼而又不敢置信道:“金的!
“金的! 李东海一下子跳起来,兴奋道,“金的!哈哈,黄金,一整棵都是黄金!
“嘘! 沈瓒谨慎地朝门口望了眼,“你小声点。
“咳,这不是高兴吗?你说这棵摇钱树够不够买架侦察机?
沈瓒捏了块玉牌查看:“光黄金不够,还要看这些玉牌值不值钱。
李东海心下陡然一凉,下意识地扯了扯胡茬:“瑶瑶既然带了一棵回来,你说海里会不会有第二棵?
“别太贪!
沈瓒不希望,他们什么都想向瑶瑶伸手,给她压力。
谢瑶嗅了嗅,门卫室里传来了浓郁的肉香,她宠大的身子堵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探。
盯着往常她吃饭的盆,急得嗷嗷直叫。她吃不吃倒无所谓,还有头抹香鲸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早就坐在电脑前了,结果一时没找到感觉,磨蹭到下午,又晚上。
唉,小天使们抱歉了。
70、第17章
沈瓒看得好笑,放下手里的玉牌,端起满盆的杀猪菜:“瑶瑶让让,咱们出去吃。”
为了等她,沈瓒也没用。
谢瑶带着小海龟退开,对沈瓒指了指海边。
沈瓒想了下:“你的意思是,这盆菜给海边的抹香鲸送去?”
谢瑶对了对两个前肢,有些犹豫,全给了抹香鲸,那她和小海龟是不是就没得吃了。
她来这么久,也就尚飞宇给卖了只鸡,送来两瓶肉罐头,新鲜的猪肉还没尝过一口呢。
谢瑶纠结的表情太过明显,李东海扭头瞥见,放下金币哈哈笑道:“放心吧,有你和小海龟吃的。”
“小瓒,”李东海指了下海边,“你去送。”
“小王、小王,你去食堂找大师傅,给咱大宝贝要两盆肉菜。”打发走沈瓒,李东海冲站岗的小王叮嘱道,“他要是问起,你就跟他把这边的事情说一下。”
一下午的时间,谢瑶成功在部队战士心里荣升成了大宝贝,军营宠物。
小海龟听不懂李东海在说什么,就知道好香好香的肉肉被方才那个男人端走了。
被馋意驱使,它下意识地朝沈瓒追了过去。
沈瓒跟抹香鲸不熟,谢瑶怕抹香鲸心里戒备不敢吃,遂也跟了上去。
到得海边,沈瓒端着盆下水,小心翼翼地凑到抹香鲸跟前。
谢瑶连忙出声,跟抹香鲸说明情况。
盆里的肉温温的正好入口,抹香鲸两口吞下,意犹未尽道:“龟祖祖,下次还有这样的差事,你尽管找我。”
小海龟吸了吸口水,泪眼汪汪,沈瓒怜惜地摸了摸它的头,承诺道:“等会我去食堂给你弄一盆。”
谢瑶瞅着抹香鲸,眼里的光闪了闪,方才李东海的感叹她听到了,他想要买飞机。六十年代,我国缺的又何止是几架飞机,还有车辆、武器、医药、器械、要还的外债、民众的温饱……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字“钱”。
“我还真有事要请你帮忙。”
抹香鲸回味地咋摸了下嘴:“龟祖祖你说。”
“在南海,你们抹香鲸一族共有多少条?”
“十五条。”抹香鲸道。
“那等会儿,你把它们带到方才你去载我们的地方。”谢瑶笑道,“放心,报酬不会少,不过可能要过两日才能给齐。”
抹香鲸兴奋地甩了下尾:“我这就招了它们过去。”
谢瑶笑看它掉转身形远去,扭头咬住沈瓒的裤腿,扯着他上岸,叼了个石块在沙地上写道:“小瓒,你现在去找船,多多益善,然后我们出海去运摇钱树。”
就着月光辨清脚下的字,沈瓒精神一振,再次丢下鞋袜,赤脚跑上了岸:“李军长!李军长!”
“怎么了?”李东海正安排两名亲信用旧报纸裹好摇钱树,然后送去后勤赵部长那,闻言跑出来,紧张道,“可是海龟出了什么事?”
“不是。”沈瓒拽着他到僻静处,“方才瑶瑶让我带上多多的船随她出海,运摇钱树。”
“真的?”李东海激动地双手握住沈瓒的两肩,如老虎钳似的紧紧扣着,“小瓒,我没听错吧,大宝贝让我们开着船随它出海?”
沈瓒咧着嘴肯定道:“对!船只多多益善。”
“哈哈好!好!我这就去找老鲁……”
“军长,”沈瓒拦住他,“我就找鲁船长,军营这边你来安排。”
“对对,咱们部队还有一个左雪松呢,不能大意。我去找江政委和后勤的赵部长。”李东海拍拍沈瓒的肩,打发一名亲卫去叫江政委,自己和另一名亲卫抬着用旧报纸破渔网裹着的摇钱树,朝后勤赵部长的办公室走去。
赵光亮拿着工程组那边递来的材料表,越看越愁,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李东海冲要报告的警卫员摆了摆手,推门进来,嘿嘿笑道:“老赵,看我给跟你带来了什么?”
赵光亮抬头瞟了一眼,一手报表一手算盘地又拨打了起来。
李东海瘪了瘪嘴,和亲卫一起将摇钱树轻轻放下,拿了桌上的裁纸刀划开报纸破网,扶起摇钱树。
赵光亮余光一瞥,立马丢下报表,推开椅子急急奔了过来,挤开李东海,捏住一枚金币,趴过去一口咬下。
看着上面留下的牙印,赵光亮激动得手抖了抖,双眼放光地一一扫过玉牌、枝杈,突然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李东海心肝颤颤地抬手抹了抹自个的脸。
“哈哈……不是梦,”赵光亮犹自有些不敢置信地抓住一根枝杈又咬了口,“金的!真的是黄金……小张,打盆水,再拿条新毛巾来。”
“是!”警卫员高应一声,一溜烟跑出去,又一溜烟地端了水拿了条新毛巾过来。
赵光亮接过,浸湿毛巾,小心翼翼跟伺候祖宗似的一个个擦过金币、玉牌、枝杈。
李东海拍拍亲卫,带他出了门,吩咐道:“你去食堂,让大师傅将今天下午拉回来的大米全部蒸了,然后放些油盐捏成饭团,送到船上。”
“那大米不是给军医院的病号,准备的吗?”
“病号的饭我明天再想办去,快去。”
“是!”
“老李,”江政委大步走来,“我听说你组织人手要出海?”
“嗯,”李东海推开门,“进来说。”
江政委随他进屋,一眼瞧见赵光亮摆弄的摇钱树,呼吸一窒,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李东海,几步窜了过去,伸出手……
“啪!”赵光亮拍开他的手,宝贝道,“别乱摸。”
江政委看向李东海:“真的?”
李东海点点头。
“哪来的?”他急道。这玩意儿可不好得,李东海别犯了什么错误。
赵光亮停下手里的动作,也看向了李东海,方才光顾着高兴,竟然忘记问了。
“咱家大宝贝下海带回来的。”李东海得意道,“它说还有,让我们开船随它出海。”
“海里!”江政委拧眉,“整个南海可大了,确定是在我国海域?”
“这,我没问。”李东海挠头,“就算问,大宝贝又哪知道哪是我国海域,哪是他国海域,对它来说,整个海洋都是它们的领地。”
“你们说的大宝贝,是319大队队长沈瓒养在门口的那只龟?”赵光亮诧异道。
李东海点头:“是它。”
“是不是我们海域,出海看看不就知道了。”李东海安排道,“老江你留下来看守部队,军医院的那个左雪松给我盯紧了,别出什么事。老赵随我带人出海。”
“左雪松,”赵光亮不解道,“他怎么了,有问题?”
李东海:“嗯,资料可能不实。”
“娘的!”赵光亮啜了口,“哪次进人不是一查再查,这么严,还能让他混进来。”
“主要也是他的入党推荐人有点特殊,谁也没想到。”李东海感叹道。
“谁?”赵光亮奇道。
“献出华中制药的左中赏,左老先生。”
“他!”赵光亮理解地点点头,内战时老先生联合全国商会给部队提供了诸多帮助,他老人家一手推茬的人,在部队享受着较多便利。其身份,谁也不会无端去怀疑,看来李东海是抓到了什么证据。
……
小王带着两名战士给谢瑶和小海龟端来了两大盆肉菜,两竹篮窝头,吃得小海龟满嘴流没,抱着肚子幸福地直哼哼。一个半小时后,鲁船长亲自撑舵,带着十几名战士开了艘军舰载着李东海、赵光亮、沈瓒、谢瑶、小海龟和几名亲卫驶向了大海。
沈瓒抱着小海龟待在鲁船长身边指路。
甲板上,赵光亮放下望远镜:“开军舰,会不会太打眼?
李东海在谢瑶的指挥下,带着亲卫将渔网一个个分开,做好收口:“老鲁自有考量,海上他熟,我们听他安排。
到了先前那座洞府上面,十五头抹香鲸已等着了。
谢瑶一边朝海面呼叫子孙,一边让李东海带人将大师傅蒸的饭团先分一部分给抹香鲸,吃饱了好干活。
片刻,听到呼唤的大小海龟赶来,不等谢瑶吭声,李东海抱起装有饭团的竹筐,一个个抛给了它们。
下午提回的一千斤大米,大师傅怕不够海里的大家伙吃,后面又蒸了十几筐玉米面油渣窝头。尽管油渣很少,多少沾了荤腥窝头,大师傅做得却很好吃。
抹香鲸和一众海龟吃得意犹未尽。
“等把洞府里的东西运出去,我再多多讨些吃食给大家。 谢瑶承诺道。
“听香香说,先前吃的炖菜特香,龟祖祖,我们也能吃到吗?
“可以。 那么多宝物,跟沈瓒他们要几头猪应该不难。
“哇!我们也有好吃的喽!
抹香鲸同大大小小的海龟齐声唤道。
谢瑶含笑地一一扫过它们,心下喟叹:真可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