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坏种2


    于洲数了数,地上一共有二十八条内裤。


    几个屁股啊,穿这么多裤衩,还全踏马的需要手洗。


    这应该是助理干的活,但是郁昙就要于洲手洗,于洲也没办法,实在是郁昙给的太多了,看在钱的面子上,于洲能忍的就全都忍了。


    于洲踩着地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内裤,走到浴室的嵌入式收纳柜拿出一瓶内衣清洗剂。


    这是郁昙从国外专门定制的内衣清洗剂,清洗剂的味道是顶级调香师亲自调配的,闻起来非常的香,留香也非常持久。


    真是个矫情的作逼,洗个裤衩子都能搞出八百种花样。


    于洲戴上一次性手套,往手心里挤出一点清洗剂,捞起那条只有一小点的布料白色小内裤放在手心里搓洗。


    他这种糙汉手劲非常大,这条丁字裤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咔嚓一声后就被于洲撕成了两半,湿淋淋的搭在于洲的手腕上。


    1000块钱就这么没了。


    谁能想到这么两小片内裤需要1000块钱呢。


    于洲拎起来看了看,心里面琢磨着能不能把这玩意用线缝上。


    一个慵懒甜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是你这个月撕碎的第六条内裤,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又是这个声音,总是带着满满的恶意和讽刺,偏偏他的声音非常甜腻,好像有人往他嗓子里渗了蜜,听起来像挑逗似的。


    他的嗓子被粉丝称作“天籁蜜嗓”,每次说话粉丝都会激动的大喊awsl(啊我死了)!哥哥好会夹!昙昙的这个夹子音我直接无了!


    每次于洲听到郁昙的声音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是齁的慌。


    他转过头,郁昙正倚着洗手间的门不坏好意地看着他,他光着脚,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下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飞,只穿着一条窄窄的黑色小内裤裤,两条修长雪白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于洲沉声说道:“我是保镖,不是你的私人助理。”


    郁昙弯下腰,脱下了那条窄窄的内裤,他勾着内裤带子在手指上转了一个圈,冷笑着把它扔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他抬起一只脚踩上于洲的膝盖,透着淡淡粉色的脚指头蹭着于洲的西裤,十分轻蔑地说道:“我爸给你开了三倍的工资,别人的保镖可没这个待遇,拿的钱多,就得多干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洲,脚掌又蹬了一下于洲的膝盖,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把我的脚指甲剪了!”


    私人保镖这行的月工资平均一万八,大部分都是出身警校的大学生或者退伍军人。


    明星的私人保镖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找信得过嘴又严实的人,于洲的前一任雇主正是郁昙的爸爸。


    郁昙的爸爸觉得于洲踏实靠谱,身手又好,又十分有耐性,所以就把于洲放在郁昙身边看着自家那浑身问题的儿子。


    这也是郁昙不太待见于洲的主要原因,因为是于洲是他爸放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他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天天看于洲各种不顺眼,逮到机会就对于洲这种挑刺,非得把他挤兑走不可。


    但是于洲的忍耐能力超乎想象,不知不觉,他已经干了小半年了。


    没办法,郁昙他爸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这里,他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上哪找这么一个月薪9万的工作。


    不过是给郁昙剪个指甲。


    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现在给你剪么?”,于洲把腿上的内裤扔进盆里,举起了沾满泡沫的双手,“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你不方便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郁昙不耐烦地蹬了他一下,低头俯视着坐在小板凳上的高大保镖。


    他的这个保镖一堆缺点,性格又闷又冷,不会看人脸色,天天木着一张脸,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实在是个枯燥无味的人。


    这个保镖唯一的优点是长的很不错,一米九二的身高,身上的肌肉十分完美,肩宽腿长身材好,脸更是长得不错,面容冷峻帅气,身上有种刀锋一般的冷冽气质。


    郁昙虽然讨厌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于洲硬件过硬,确实是个无可指摘的英俊男人,要是放在娱乐圈里,谁见到都会喊一声绝世帅哥。


    于洲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抬手握住了郁昙的脚腕仔细打量着他的脚指甲。


    “长度正好,再剪短容易得甲沟炎。”抬头看了一眼郁昙,“甲沟炎知道么,指甲会往肉里长,需要用修脚的刀把指甲拽出来。”


    郁昙冷哼了一声,又往于洲的膝盖是踹了一下,“那就给我揉脚,走了一天,脚疼。”


    于洲还能怎么办,只能面无表情地握住了郁昙的脚。


    他是一个很敬业的人,拿钱就要办事,虽然心里有股火,但是碍着雇主的面子也不好对郁昙生气。


    郁昙的脚踝非常纤细,明星的骨架一般都比普通人精想纤细许多,这样才能扛得住镜头下产生的形变。


    于洲握住郁昙的脚踝,给郁昙揉了两下脚,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郁昙,大拇指的指甲在郁昙的脚心狠狠一刮。


    郁昙惊呼一声,腿一下就软了。


    第62章 坏种3


    郁昙浑身上下都不能碰,是那种一碰就容易软倒的体质。


    于洲刚刚给郁昙担任保镖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整整有三大张a4纸的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在没有告知郁昙的情况下触碰他的身体的任何部位,这会位让郁昙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感到恶心反胃。


    听郁昙的助理小王说以前有个队员想和郁昙炒cp,拍摄物料时动作暧昧地搂住了郁昙的腰,郁昙当场黑脸,据说他那天晚上恶心的没吃晚饭。


    过了一个月,那个男团成员就退队了,从此默默无闻。


    任何得罪郁昙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郁昙身边工作这几个月,于洲充分体会到了郁昙是个多么喜怒不定的人,开心了就什么都好,笑眯眯的跟个天使异样,不开心的时候你多喝一口水都能得罪他。


    总之就是情绪极度不稳定,气场十分阴冷,导致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的,跟他一起工作就像是在钢丝绳上,时刻都得紧绷着神经。


    郁昙非常擅长用一些细碎的功夫折磨人,对此于洲可谓是深有体会。


    给郁昙当保镖的这些日子里他得了偏头痛,时刻都想暴揍郁昙一顿。


    但是他不能,只能趁着郁昙不注意挠一下郁昙的脚掌心。


    被人猝不及防之下狠狠挠了一下脚掌心,郁昙双膝一软,往前踉跄了一步,直接朝着于洲栽倒过来。


    毕竟是雇主家的独生金苗苗,虽然于洲的工资不是他开的,但郁昙也算是于洲的半个雇主,就算心里的火气再大,也不能真的让人摔倒。


    于洲见好就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只手及时掐住了郁昙的腰把他扶住,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郁昙的臀,这才没让郁昙大头朝下朝他砸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姿势就很诡异了,尤其郁昙还是真空上阵。


    郁昙冷笑一声,阴恻恻地看着于洲:“拿开你的脏手!”


    于洲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失去了支撑的郁昙一屁股坐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郁昙抬起手朝着于洲就是一耳光,于洲的脸被他打得微微偏过去。


    于洲深吸一口气,茶色的眸子渐渐转冷,他冷冷地看着郁昙,郁昙揪住于洲的衬衫领子狠狠往前一拽,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讽的笑意,十分轻蔑地说道:“就你这种人的脏手也配碰我?”


    于洲的右脸浮现出一个淡淡红色指印,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像野兽在低声咆哮,明显压抑着怒火,“能不能好好说话?”


    郁昙挑眉,眼神像是在看一条虫子:“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跟你好好说话,你配吗?”


    于洲的太阳穴迸起青筋,狠狠掐住郁昙的腰往上一拎,把郁昙扛在肩膀上。


    一只手钳制住郁昙的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郁昙的臀部招呼上去。其实于洲很想以牙还牙直接给郁昙一个耳光,打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是郁昙明天还要拍电影,脸可金贵着呢。


    郁昙像一尾离开水面的鱼,趴在于洲肩膀上拼命的挣扎扑腾。


    别闹了,就他那细胳膊细腿和一折就断的小细腰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舞台上跳个舞翻个跟头比划两下也就顶天了,毕竟明星们为了上镜好看天天都不吃饭,每顿就那么几片菜叶子,一阵风刮过都能把他们吹走。


    郁昙扇了于洲一个耳光,于洲往他的屁股上招呼了四十多下。


    一下一下下手贼狠,那真是半点不留情,反正屁股上肉多,使劲揍也揍不坏。


    打到后面于洲已经出了点汗,郁昙也不挣扎了,像条死鱼似的趴在于洲肩上。


    于洲把他扛出了洗手间,走到郁昙的卧室,一脚踢开门把郁昙扔在卧室里的大床上。


    郁昙从床上爬起来,床上雪白的被子被他蹬乱,他捂着皮肤坐在被褥上,整个人气的直哆嗦。


    于洲这么一下直接把他搞蒙了,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闷不吭声的保镖武力值有多强,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崽一样,随随便便就被于洲按在肩膀上一顿胖揍。


    他一时之间竟然有点犯怵,除了恶狠狠地瞪着于洲,竟然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洲看了他一眼就走出了卧室,迈着大步子又回到了洗手间,皱着眉毛看着地上的那一盆内裤。


    月薪九万。


    九万月薪。


    想一想他的月薪,于洲长舒一口气,坐在那个蓝色的塑料小板凳上继续洗起了郁昙的内裤。


    郁昙的内裤要洗三遍,第一遍用清洗剂,第二遍用衣物消毒液,第三遍用内衣芳香剂。清洗完毕后放在烘干机里进行消毒杀菌,然后把这些内裤卷起一个平整好看的卷,用白色的丝带把它捆起来,还要打上一个蝴蝶结。


    蝴蝶结要对称,为此于洲还专门去网上学习了“蝴蝶结的十八种系法”。


    这种矫情的作逼男人,连系个蝴蝶结都能搞出十八种花样。


    把香喷喷暖烘烘的内裤用白色丝带系好,逐一放在内裤收纳盒里面,白色的蝴蝶结全部朝上,又拿出一瓶香水往上面喷了一点,于洲才端着两大盒的内裤走进郁昙的衣帽间。


    衣帽间有一面柜子是专门用来放内衣的,包括内裤袜子和男士背心。


    把两盒内裤放好,于洲回到卧室里洗漱。


    郁昙有很多房子,这个小别墅是他最长住的地方。郁昙住主卧,于洲这个保镖住的是次卧,有独立卫浴,于洲非常喜欢次卧的拱门形状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整座花园。


    当然,这种花园别墅的风景哪里都很美就是了。


    洗漱完之后打开手机看郁昙助理发来的日程表。


    郁昙这种当红顶流的日程非常可怕,有时候一天就要飞两三个城市,助理和保镖就得全程跟着,像伺候皇帝一样伺候他。


    郁昙给助理的月薪很高,这也是助理小王能在郁昙身边干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只有有钱,别说给人当儿子,就是给人当孙子都行。


    最近郁昙的行程还算是比较友好,不用天南地北地到处飞,只是在片场拍戏就行。


    于洲换上睡衣,把羽绒枕头拍得蓬松柔软,平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就突然想起以郁昙那个缺德劲,肯定会想着法的报复他,于是又下床把门反锁上了。


    做完这一切于洲捏捏山根,又喝了一口菊花茶降火,才终于心平气和地躺在了床上。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考虑,睡觉要紧。


    于洲睡得着,郁昙可睡不着,他狠狠蹬了两下被子,把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扔在地上,又打翻了床头柜上价值是玩的珐琅彩瓶床头灯。


    发泄了一通怒火,屁股还是火辣辣的疼,郁昙嘶了一声,伸手一摸果然烫的厉害。


    下床走到穿衣镜前撅起屁股前一看,发现整个臀部红通通的,屁股尖已经高高地肿起来了,像个烂熟的水密桃,用手稍微碰一下都会疼的他狠狠一哆嗦。


    郁昙简直要气死了。


    他光着脚走到客厅,端起了客厅柜子上的方形鱼缸。


    四角小金鱼原本安安静静地躲在水草底下睡觉,被这么一惊动顿时在浴缸里四处游蹿起来。


    他今天非得拿鱼缸把那个该死的保镖砸出脑震荡不可,就算武力上不是他的对手,他也要泼于洲一身水,让他整晚都睡不着觉。


    郁昙捧着鱼缸蹑手蹑脚地走到次卧,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没拧开。


    再拧一次,还是没拧开。


    艹!


    于洲居然把门反锁了!


    这个老阴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郁昙简直要气死了!


    第63章 坏种4


    于洲一觉睡到了天亮,并不知道郁昙半夜来过。


    五点钟手机的闹钟准时响起,于洲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眼睛,随手关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钟,走进洗手间里洗脸刷牙,然后打开衣柜换衣服。


    于洲的衣柜里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春夏秋冬交替着穿,不穿坏就不换新的。


    对着衣柜看了一会,于洲拿出一套黑色运动装。


    电视剧里的贴身保镖都是一水的西装墨镜,其实现实生活中完全不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于洲都穿的很随意,大多都是比较宽松的便于活动的衣物,偶尔也会穿休闲的西裤和材质比较柔软衬衫。


    那种特别板正合身的西装会限制行动,万一真的遇到紧急情况会施展不开。


    于洲穿上黑色运动裤和黑色T恤,又拿出一双新的黑袜子穿在脚上,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后就离开房间走向餐厅。


    叮咚一声,电子门铃响了,屏幕上映出小王那张圆润白胖的脸。


    于洲给他开了门,过了一会小王就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郁昙六点钟要去片场拍戏,助理五点钟就得从住处赶过来给郁昙带早饭。


    小王是郁昙的贴身助理是个微胖的男生,负责照顾郁昙的日常起居,这个工作非常繁琐,除了睡觉之外全天待命,通俗点来说就是郁昙的贴身保姆,简直比于洲这个保镖还惨。


    小王在外面租房住,和郁昙一起住的只有于洲这个贴身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和郁昙形影不离。


    于洲接过小王手里的东西走去餐台,把里面的早餐在餐桌上放好,小王去郁昙的卧室叫他起床。


    郁昙穿好衣服起身,他今天穿的很简单,一件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金棕色的头发凌乱地翘起来,半眯着眼睛走到餐厅,看到于洲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于洲面无表情,全当无事发生,他打开餐盒,筷子刚刚夹起一个虾饺,放在桌子下面的脚突然被人重重地踩了一下。


    踩了一下还不够,脚尖还在于洲的脚背上碾来碾去。


    于洲目光微微下移,那只穿着白袜的脚正踩在黑袜的脚背上。


    一抬头,正对上郁昙充满恶意的目光,夹带着浓浓的挑衅和不满。


    于洲把那个虾饺放进嘴里,把手里的一只筷子扔下去,趁着捡筷子的时候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郁昙的脚踝。


    一系列动作非常快,完全不给郁昙反应的机会。


    他面不改色地起身,左手握着郁昙的脚踝狠狠一拽,坐在椅子上的郁昙晃了一下,对于洲怒目而视。


    于洲右手把捡回来的筷子放到一边,对小王说道:“能帮我拿个筷子么?”


    小王随手跟他拿了一个一次性筷子,于洲继续淡定地吃早饭。


    吃饭期间郁昙挣扎了几次,可是就他那点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于洲钳制他轻轻松松,完全不用太认真。


    郁昙自然是气个半死,但是又没什么办法。


    打吧,这真的是打不过,他这轻飘飘的二两雀骨头,于洲一拳就能把他捶飞。


    骂吧,于洲这个人油盐不进,心理素质强的一批,骂的有多难听也只是皱着眉看你一眼,说不定心里还会骂你一声有病。


    想扣他工资断掉他的经济命脉也不是不可能的,于洲的工资不归他管,都是他爸爸每个月往于洲的卡里打钱。


    真真正正的六边形战士,完全没有薄弱的地方,郁昙愣是找不到下手的点。


    他憋着一肚子气吃完了早饭,放下勺子时动了一下脚腕,示意于洲放开他。


    于洲的茶色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个虾饺,终于把郁昙的脚腕放开了。


    焯,这人手劲真大!


    郁昙甩着脚,阴沉着脸上了保姆车,到了片场后进了化妆间开始化妆做造型,于洲就像个门神似在一旁站着,看着一堆人围着郁昙,拿着于洲不认识的瓶瓶罐罐给他各种捣腾。


    郁昙是那种狐系长相,小头小脸,头骨浑圆漂亮,脸部的骨骼架构十分精致完美,是挑不出任何错的完美骨相。


    除了顶级骨相,郁昙还有顶级的皮相,唇红齿白,皮肤白的发光,即使和那些以美貌出名的明星站在一块也是压倒性的胜利,站在哪里都是绝对的c位,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


    用粉丝的话来说,郁昙的脸蛋被粉丝称为造物主的炫技之作,还其他人不在一个次元。


    站在墙脚的于洲瞥向化妆镜,化妆镜里映出许昙的脸,精致美丽,如梦如幻。


    于洲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如果郁昙的心能有他的外表那样漂亮就好了,那这个世界将会美好许多。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郁昙开始拍戏,因为是拍科幻片,所以有好多戏是在绿棚里拍摄的,这时候是盛夏,天气本来就热,更别提绿棚里的温度了,尽管有工业制冷空调机调节温度,但是棚内的温度还是达到了32度。


    郁昙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他身上阴冷的气质有特别强大,非常具有威慑力,让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冷凝下来了。


    导演非常哄着他,拍完一条就轻声细语地夸赞他:“昙昙特别棒,这条拍的特别好,但是我们要换一种表达方式,呈现出一个更好的效果,咱们再来一条好不好。”


    郁昙矜持地点点头,翻了一个白眼后和对手演员重新拍了一条。


    导演说了句过,立刻一堆人呼啦啦地围上来了,擦汗的擦汗,补妆的补妆,递风扇的递风扇,递水的递水。


    片场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只要来过一次片场就知道这世界的一些地方确实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郁昙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掠食者,前呼后拥,众星拱月,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他身上,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他转,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看向他。


    那些不知名的小演员就一个助理,灰溜溜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脸上的妆被汗水冲刷的乱七八糟,手里拿着一把可怜的小风扇贴在狼狈的脸上,等着化妆师抽空给他补妆。


    他的眼神里带着隐晦的羡慕和嫉妒悄悄地看着郁昙,然后微微撇了一下嘴角,喝一口冰水。


    娱乐圈是个阶级跃迁非常快速的地方,只要有一部戏大火,也许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变成众星拱月的大明星。


    无数人为你痴狂着迷,大把大把的钞票飞进你的腰包。


    从前你需要巴结的人现在反过来巴结你,你看他谄媚的嘴脸,心里冷冷一笑,甚至懒得敷衍他,因为你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你会扬着高傲美丽的头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灯光最亮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汇聚在你的身上。


    所以这里的人才会不惜一切地往上爬。


    一堆人围着郁昙忙活了一通,郁昙又重新开始拍摄了。


    小王跑到于洲身边,地给于洲一个小风扇,明星的保镖和助理都是个格外苦逼的工作,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能喝水,尽量减少上厕所的频率,明星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第一时间站出来。


    于洲在死热死热的绿棚里站了一个月,郁昙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终于拍完了,有将近一个月的空档期。


    那又怎么样,明星有空档期,保镖可没有,甚至还会更苦逼。


    空档期小王是不用工作的,相当于带薪休假,所以一切的生活琐事就得于洲来做。


    于洲得给郁昙做饭,早上照着健身博主的视频和营养师提供的菜单给许昙做各种低脂三明治,中午做各种各样的低脂沙拉,晚上还要给郁昙煮汤。


    一天三顿吃这种东西,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当于洲发现自己的体重减少了4公斤,身上的肌肉开始缩水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


    他去超市买菜的时候买了牛羊肉卷和一袋火锅底料,以及各种非常好吃的丸子和一大袋火锅配菜包。


    中午给郁昙做完鸡肉沙拉,趁着郁昙睡午觉的时候于洲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锅,打开窗子关上门,开始煮火锅吃。


    拿出他偷偷买好的火锅底料,把羊肉和牛肉一股脑的下进去,在放入丸子和配菜包,不到一分钟香味就直直往于洲的鼻腔里窜。


    于洲在地板上支起一张便携小地桌,调配好蘸料,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锅里的丸子熟了,于洲用勺子捞出一个水晶丸子,十分愉悦地咬开。


    人的一生就是吃喝拉撒睡,于洲这个人很容易满足,内心深处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只想吃好喝好,再有个能安身的地方。


    不知道在郁昙身边当保镖这个工作能做多久,虽然郁昙这个人不可理喻,但于洲还是希望能干的长一点。


    毕竟别的地方也找不到这样高的薪水,干久了就能攒一些钱,然后去三线城市买个两居室的房子,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一个温柔善良的伴侣,相濡以沫过完这一生。


    于洲内心想着未来,从锅里捞出一个墨鱼丸,吹凉后刚要放进嘴里,房门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门板都震动起来。


    “哐哐哐”震天的响声中,门后传来郁昙那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怒气冲冲地在门外一边踹门一边咆哮:“于洲!你胆肥了你!你竟然背着我!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吃肉!”


    第64章 坏种5


    众所周知,戒掉碳水会使人暴躁易怒。


    郁昙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戒掉碳水更是让他本就不好的脾气雪上加霜。


    他在外面使劲踹门,于洲不紧不慢地吃掉了那个已经吹凉的墨鱼丸子,又夹了一块煮好的羊肉,卷着青菜蘸着麻酱慢慢吃掉。


    次卧的门被郁昙踹的震天响,于洲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嘴起身开门。


    郁昙怒火中烧地站在门外,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V领丝绸睡衣,下摆堪堪遮住半个屁股,下半身的衣物再次失踪,下身只穿着一条窄窄的白色小内裤。


    他脸上还带着午睡后的红潮,金棕色的头发凌乱翘起,身上的真丝睡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肩膀上,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


    看见于洲开门,他气得抬脚就踹,于洲捞出他的脚腕往前一拽,郁昙就只好单脚跳过去,朝着于洲脸上招呼。


    这回于洲早有防备,他直接握住了郁昙的手腕,用了个简单的擒拿招式,把郁昙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利用身高和体重优势把郁昙狠狠压在门板上。


    郁昙发出一声闷哼,嘴里继续骂骂咧咧:“于洲,你踏马就是我爸养的一条狗,别以为我爸每个月打发点剩汤剩饭给你,你就可以骑在我身上!”


    于洲倒是被这话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骑在你身上?我什么时候骑在你身上了,是你这个大少爷天天找我麻烦,把我当驴一样使唤,我今天就吃个火锅,花的还是我自己的钱,又怎么招惹你了?”


    郁昙朝他大喊大叫:“你不知道我最近减肥么!我连盐都不敢多吃!”


    “你减肥别人就不能吃饭了是吧?”于洲狠狠地往前压了一下,郁昙的胸腔里的空气差点被于洲着一下挤没了,一张小脸顿时就憋红了。


    “咳咳咳”郁昙咳嗽了两声,一双狭长的蜜糖色狐眼怒火沸腾地瞪着于洲,“你就是我爸给我准备的看门狗,主人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给你扔块骨头就不错了,你现在还想着吃肉!”


    郁昙被夹在门板和于洲中间,身后是坚硬的门板,身前是于洲硬邦邦的胸膛,他拼命挣扎扭动,身上的睡衣都被卷到了肚脐上面,露出一截窄瘦雪白的腰。


    他这么拼命乱蹭正常男人都会起一些生理反应,这并不是好色,也不是见色起意,而是男人的生理结构决定的。


    郁昙自然感受到了于洲的的变化,他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于洲:“你一条狗,也敢对着我发情!”


    真踏马嘴损。


    现在手里要是有针线,于洲一定忍不住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于洲冷声怒斥:“你别乱扭!”


    郁昙的嗓门比于洲高了一个八度,“要不是你压着我,我怎么会乱扭,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怪我了!”


    “要不是你乱扭,我根本不会起反应,我一个正常男人,就算是一头猪在我怀里乱蹭我也会起生理反应。”于洲压抑着怒火低声说道。


    郁昙破口大骂:“你说谁是猪?”


    他实在是气不过,竟然咔嚓一口咬在了于洲肩膀上,尖利的犬牙刺进肉里,于洲疼得倒吸冷气,右边太阳穴青筋迸起,右边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天杀的,偏头痛又犯了。


    他绷着一张脸,一把掐住郁昙的腰扛在肩膀上往次卧里面走,不管不顾地把郁昙摔在次卧的床上。


    于洲这种常年练武的保镖们大多习惯睡硬床,所以他的床垫是棕榈的,非常硬。


    郁昙被摔的七荤八素,脑瓜子嗡嗡直响,还来不及回神就大头朝下被于洲死死按在床上,两瓣屁股正正对着于洲的脸,于洲疼的两眼发黑,脱下脚上一只拖鞋,拖鞋底子毫不客气地朝着郁昙的屁股招呼了上去。


    郁昙被打得嗷嗷直叫,毕竟是雇主的儿子,就算再缺德也不能下手太狠,于洲打了二十多下就放下了手里拖鞋,皱眉看着郁昙。


    他一停手,郁昙就连滚带爬地往床角里躲。


    于洲感觉自己的手腕正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低头一看,原来是郁昙内裤上的细带勾住了他袖口的纽扣。


    这带子弹性特别大,被抻的老长,于洲抖了一下手腕,这细带就缩了回去,“啪”地一声弹在郁昙的屁股上,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的响声。


    皮筋这玩意弹人有多疼大家都知道,郁昙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衣衫凌乱,发丝散乱,脸颊潮红,泪眼迷蒙,光着两条大腿缩在于洲的床角掉眼泪,要是不知情的人过来一看,还以为于洲把人家怎么地了呢。


    于洲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内里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一般不太爱和人计较。


    看见郁昙这么一幅惨遭蹂躏的模样,他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闷着一张站在床头脸看着郁昙哭,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郁昙十六岁出道,今年也就21岁,于洲今年27岁,比郁昙大了整整六岁,有些事情确实没必要太计较,毕竟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包纸抽递给郁昙,郁昙抽出两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纵横交错的眼泪,把面巾纸揉成团扔到于洲身上。


    于洲无语地捡起地上的小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小地桌上的火锅还在咕噜噜地冒泡,满屋子都是火锅的香味。


    看着缩在床角哭的全身发红的郁昙,再看看桌上的小火锅,于洲声音低沉地问道:“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郁昙抹了抹眼泪,哼了一声后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捞起于洲的枕头扔在小地桌旁,一屁股坐在了于洲的枕头上,两条光溜溜的长腿弯折在两旁,拿着于洲的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放进嘴里。


    自己的枕头被他当成了屁股垫,于洲张了张嘴,的到底什么都没说,反而一直看着郁昙的坐姿。


    郁昙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没好气地说道:“你盯着我的腿看什么,就算我的腿好看也不能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吧,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于洲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看你的腿。”


    郁昙冷笑:“我的腿这么好看你居然不看,你的眼睛是瞎了吗?”


    于洲:“”


    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很少有男性可以鸭子坐,受到骨骼先天条件限制,只有很少一部分男生可以。”


    郁昙白了他一眼,戳着碗里的紫薯糯米丸子,“鸭子坐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腿都能掰到脖子上去。”


    郁昙是男团里的ace,身体的柔韧性十分一流,能做出这个动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男生做出这个动作有点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


    好怪,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郁昙拿着于洲的筷子吃的正欢,于洲看了郁昙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厨房给自己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和一副碗碟。


    郁昙吃了块羊肉,一边吃一边瞪着于洲:“都是你的错,你不知道我最近在控制体重么,你不知道盐吃多了容易脸肿么,你不知道爱豆的身材管理有多严格么!”


    他吃了一个水晶玉米猪肉丸子,“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保镖,就读个高中,连大学都没上过,外语都不会说。”


    于洲淡淡说道:“外语还是会说几句的。”


    郁昙讥笑着看着他:“你会说什么啊?”


    于洲看他一眼,缓缓说道:“shut up。”


    第65章 坏种6


    郁昙瞪圆了眼睛看着于洲。


    “我的发音不准确么?”于洲语气淡淡地说道。


    “切!”郁昙冷哼了一声,“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毕竟都不是一个阶层上的人”。


    这种废话于洲听得太多了,不只是郁昙,这个社会上有太多优越感爆棚的人,当初于洲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和布鞋来到城市里时,这样的目光他已经见过太多了,但他也遇见过一些很好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于洲夹了一块羊肉,自顾自的吃着饭,郁昙深吸一口气,从锅里夹了一个蟹肉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看他那表情,仿佛嘴里的蟹肉棒是于洲的化身。


    镜头前的郁昙是光芒万丈的当红顶流,舞台上的郁昙是魅力无限的国际超高人气爱豆,粉丝眼里的郁昙是个有着天使面容的乖乖崽崽。


    于洲眼里的郁昙


    算了,不提也罢。


    其实郁昙虽然气场阴冷,每次冷脸都特别吓人,但他除了特别矫情特别能折腾人之外,他其实很少对工作人员发脾气。


    毕竟像他这种背景深厚的人,用不着对什么事情发脾气,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在他面前出现第二次。


    助理小王也认为郁昙是一个难得的好老板,虽然总是莫名其妙的冷脸,离了镜头气场总是阴冷渗人之外,他觉得郁昙是一个相当完美的人。


    后来于洲就品出来了,郁昙的坏脾气只对他一个人发作,在别人面前装的人模人样的,连翻个白眼都翻得很优雅。


    在于洲面前,郁昙是装都不装一下的。


    吃完火锅,于洲端着锅子去厨房刷洗,郁昙从客厅沙发底下掏出一个电子体重秤。


    为了减轻一点体重,他脱掉了身上那件轻薄的丝绸睡衣,光着上身站上了体重秤。


    重了1.5斤,郁昙简直要气死了。


    “于洲!我重了1.5斤!都是你害的!”


    厨房里传来于洲冷淡低沉的声音:“你有病吧。”


    他一脚把体重秤踢到沙发底下,从一旁的收纳柜里掏出一个瑜伽垫,一边铺瑜伽垫一边喊道:“你才有病呢,在我减肥的时候吃火锅!”


    厨房里洗碗的于洲耸了耸肩膀,继续安静地洗碗,其实厨房了有洗碗机,但是就这么点碗筷实在犯不上,于洲直接就手洗了。


    吃完饭不能立刻做剧烈运动,郁昙在瑜伽垫上摆了一个金刚坐的姿势,打开电视机看自己的打歌舞台。


    客厅里传来于洲不太能理解的音乐,激烈的鼓点声震耳欲聋,画着浓妆的男生站在舞台上又蹦又跳,于洲走出厨房来到客厅,郁昙已经在瑜伽垫上做了一个一字马。


    郁昙的比例非常好,他的腿非常长,脚尖往瑜伽垫的边缘处探出一截,浅紫色的瑜伽垫衬得那双腿洁白如雪,因为皮肤非常白,所以黑色素很少,膝盖脚腕脚尖脚掌心都透着一层浅粉色,看着十分色气。


    明显的骨架真的比普通人精致纤细许多,于洲暗中对比了一下,发现郁昙的脚腕和他的手腕宽度差不多,怪不得一手就能握住。


    坐在瑜伽垫上的郁昙抻了一下腰,懒洋洋地说道:“喂,你看够了没有?”


    于洲真心诚意地说道:“看够了。”


    他愿意一生荤素搭配,希望赚够钱以后余生都不用再看见郁昙这张脸。


    郁昙朝他招了一下手:“看够了就给我开肩。”


    他趴在瑜伽垫上,双手背在背在脑后,于洲走过去,站在郁昙身后捞起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往后折,膝盖在他肩胛骨那里顶了一下。


    咔嚓两声脆响,郁昙发出一声轻哼,活动了一下脖子,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气。


    “你也就这时候还有点用处了。”


    “谢谢夸奖。”于洲面无表情地说道。


    郁昙开始在瑜伽垫上摆出各种姿势,时不时就把腿掰到脖子上去,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使唤于洲给他换音乐。


    郁昙做瑜伽的时候喜欢听一些钢琴曲,于洲随手放了一个比较舒缓宁静的曲子,前奏刚刚想起不到半分钟,郁昙就不耐烦地说道:“换一首,听着都快睡着了。”


    于洲换了一首二胡曲子,郁昙换了个姿势,把另一条腿掰到脖子上,对于洲翻了个白眼:“你和我爷爷挺有共同语言的。”


    于洲又换了一首曲子,是克罗地亚狂想曲,郁昙总算满意了,又换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特别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


    做完瑜伽郁昙又要于洲陪着他打游戏,让于洲给他当辅助。


    说实话,除了给郁昙洗内裤之外,于洲最讨厌的就是陪郁昙打游戏。


    郁昙支棱着光溜溜的大腿坐在沙发上,作为一个苦逼的保镖,于洲并没有坐在沙发上的资格,只能坐在沙发一旁的的瑜伽垫上。


    一波团战结束后狠狠踹了于洲一脚肩膀:“你的反应还能再慢点么,刚刚那个伤害为什么不给我挡!”


    于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你开了疾跑,我跟不上。”


    又打了一会,郁昙又开始瞪于洲肩膀:“喂,给我回血。”


    于洲冷冷说道:“技能冷却用不了。”


    一波团战胜利后于洲去辅助法师,肩膀上又被蹬了一脚,“你辅助法师干嘛,你又不是他的保镖!”


    于洲深吸一口气:“你没看见一打二么?”


    郁昙很不耐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郁昙打游戏不在乎输赢,他只在乎能不能鲨人,拿的人头越多他越高兴,甚至会不择手段地抢队友人头。


    对,就是那种操作极强但是没有任何大局观的游戏玩家,带给队友的游戏体验十分差。


    于洲是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但是再成熟稳重的男人打游戏时也会变得暴躁,反正于洲每次和郁昙打游戏都会七窍生烟。


    又是一波团战,于洲为法师挡伤害死掉了,郁昙的脚又开始蹬于洲的肩膀,“你和那个法师有一腿吗你!怎么老是为他挡伤害!”


    于洲忍无可忍,右边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洲一把攥住他的脚腕拿着手机朝他脚掌心狠狠打了两下。


    啪!啪!啪!


    “你能不能顾全大局!”于洲低吼。


    郁昙缩了缩脚,脚掌狠狠往于洲肩膀上一踩,暂时老实了。


    虽然他的脚还在踩在于洲肩膀上,但至少不乱蹬了,接下来两人的配合还算默契,最终成功点塔获得胜利。


    总算打完了,于洲刚想喘口气,郁昙就兴致勃勃地说道:“再开一局!你换个肉辅!”


    于洲捏了捏山根,换了个坦克型辅助,从下午打到晚上7点钟,郁昙终于满足了,和于洲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晚上八点钟郁昙开始皮肤护理,洗脸洗澡敷面膜,还有做手足护理,他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矜持而高贵递给于洲一只手,于洲面无表情地给他的爪子套上手膜。


    给他戴好手膜,郁昙又慵懒地伸出一只脚,于洲叹了一口气,撕开脚膜袋子,给郁昙的脚丫套上足部养护脚膜。


    郁昙的鼻子动了动,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是小苍兰味道的,我不是说了让你拿玫瑰味的么!”


    于洲冷声说道:“你刚刚说的是小苍兰。”


    郁昙:“呸,我明明说的是玫瑰!”


    他朝着于洲晃了一下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脚。“拆了,给我重新换一个!”


    他存心找事,于洲忍无可忍,冷笑一声:“这个牌子的脚膜根本没有玫瑰味的。”


    第66章 坏种7


    想当初于洲跟着那位退伍的特种兵大哥天天在训练室室里摸爬滚打,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挨过特种兵大哥的多少拳头,但他愣是一声不吭地忍过去了。


    特种兵大哥总是拍着于洲的肩膀说他是条汉子。


    就这么一个铁血汉子,一个一块肥皂洗全身的糙汉,来到郁昙身边当保镖之后被迫记住了郁昙所有手膜、脚膜、面膜、身体乳、按摩精油、保湿喷雾、防晒喷雾、美白精华、祛痘精华等等等等各种护肤品的牌子和功效。


    天知道他在这五个月里都经历了什么!


    郁昙眨了眨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扇来扇去,事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说道:“怎么能没有呢,一定是你记错了,你再去看看!”


    于洲面无表情,声音硬邦邦的:“我没记错,这个牌子的脚膜一共有五个味道,小苍兰、迷迭香、鼠尾草、薰衣草、茉莉香,就是没有你说的玫瑰。”


    一双茶色的眸子看着郁昙,如果眼神杀人,郁昙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于洲的长相很有压迫力,剑眉星目,轮廓深邃,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郁昙,身影能完全将郁昙笼罩住。


    一个一米九二的男人,肩宽腿长,比例优越,从郁昙这个视角看过去,于洲简直像一座山一样,郁昙得仰着脖子看着他,狭长的狐眼对上于洲冷冰冰的眼珠,蜜糖色的眼珠忍不住心虚地转了一圈。


    但是郁昙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他往沙发上一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么样,这个牌子没有玫瑰味的,其他牌子总有玫瑰味的,既然我想要,你就应该去给我找,哪来这么多废话。”


    于洲冷笑一声:“哪那天你心血来潮想要煎饼大葱味的脚膜我也要给你找么,人不能无中生有。”


    郁昙:“”


    他一抬脚,另一只套着脚膜的脚就开始在地上打滑,根本平衡不了自己的身体。


    “啊!!!”


    一声惊叫后,郁昙大头朝下朝着于洲栽倒过去,于洲手疾眼快地捞起他的一条大腿,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把他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带着厚茧的滚烫手掌贴上郁昙的窄腰,粗糙的手掌刮过娇嫩的肌肤,郁昙被于洲掌心的厚茧弄得一激灵,像只被扼住后脖颈的猫,瞬间就软倒在沙发上。


    他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在沙发上坐直身体,一双狐眼怒视着于洲,气愤地喊道:“你摸我腰!”


    于洲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不然呢,让你倒在地上摔出脑震荡?”


    郁昙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道:“给我泡杯玫瑰花茶。”


    于洲瞥了他一眼,去厨房的收纳柜里拿出一盒玫瑰花蕾,又从杯架上拿下一个碎纹玻璃杯,放里面放入两片柠檬片,放了五个玫瑰花苞,又舀了一勺玫瑰果酱放了进去。


    开水冲泡好之后放入一块冰块降温,拿了一个玻璃吸管放到杯子里,等温度适中之后端着玫瑰花茶递到郁昙嘴边。


    郁昙的手和脚都戴着手膜和脚膜,看上去特别滑稽,他一边抻着小腿一边对于洲翻了一个白眼,终于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嘬着玻璃吸管,喝了一小口玫瑰花茶。


    郁昙吧唧吧唧嘴:“太甜。”


    于洲太知道郁昙是个什么德行了,他就是存心找事,一天不在他身上挑点毛病心里难受。


    要不是看在九万块钱的面子上,于洲整个人就完全懒得理他,说不定还会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拿个麻袋把郁昙拖走,把他狠狠打上一顿。


    见于洲沉默,郁昙绑着脚膜的脚丫子踹了一下于洲的小腿:“你聋了吗,没听见我说太甜么!”


    于洲无语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拿着杯子走去厨房。


    你以为他会乖乖地重新给郁昙泡一杯?


    别天真了。


    他把装着玫瑰茶的被子放在料理台上,倚着墙壁玩了一会手机,过了五分钟端着那杯原封不动的玫瑰茶走出了厨房。


    郁昙屈尊降贵地喝了一口,又吧唧吧唧嘴巴:“太淡!重泡!”


    于洲木着一张脸端着杯子走进厨房,倚着墙壁又玩了五分钟的手机,然后又被这杯茶原封不动地端到郁昙嘴边。


    郁昙喝了一口,皱眉看着于洲:“你怎么回事,放这么多果酱,你是不是想把我齁死?”


    前前后后折腾了五次,四十五分钟过去,郁昙的手膜和脚膜到了时间,于洲放下手里的杯子给郁昙拆手膜脚膜。


    拆完之后还得给他按摩他的手掌和脚掌,促进精华液的吸收,然后拿着一次性洗脸巾擦掉多余的精华液,抱着郁昙去主卧睡觉。


    别问为什么要抱着郁昙去卧室睡觉。


    问就是郁昙事逼。


    说什么敷完脚膜脚不能沾地,这样会妨碍精华液的吸收。


    于洲心情好的时候就好好抱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郁昙捞起来往肩上一抗。


    目前为止,基本都是扛在肩上。


    郁昙趴在于洲肩膀上蹬腿,气急败坏地嚷嚷道:“我要公主抱!”


    于洲把他到处乱蹬的小腿按在怀里,冷冰冰地说道:“想得美。”


    第67章 坏种8


    作天作地的郁昙终于乖乖睡觉了,于洲长舒一口气,一脸倦色地回到了次卧,坐在阳台处的单人沙发上向郁昙的爸爸汇报这一天的工作以及郁昙的状态。


    郁昙不是一个正常人,这一点在于洲来到郁昙身边工作之前就知道了。


    他一条条地汇报郁昙做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情绪和状态是否是否平稳,负面情绪多不多,有没有看不顺眼的人。


    看到最后一条,于洲心想,郁昙最看不顺眼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在郁昙身边工作的这几月,郁昙基本作天作地,把他当成拉磨的驴一样使唤。


    如果郁昙有看不顺眼的人,郁昙的爸爸就会非常快速地处理掉,通常来讲,这并不是为了郁昙,而是为了保护那个招惹了郁昙的倒霉蛋。


    郁昙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精神有点问题,真的出了事情,郁昙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于洲给郁昙的父亲当保镖的时候曾经听郁昙的妈妈隐晦地提起过,郁昙小时候出现了很多反常行为,曾经去国外治疗了很长时间。


    郁昙回国之后家里人就把他弄进了娱乐圈里,因为明星这个职业一天二十小时离不开人,有人看着郁昙,起码能让郁昙的父亲知道郁昙每天都在做些什么,避免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汇报完一天的工作后,郁昙的爸爸开始和于洲闲话家常。


    “最近怎么样,钱够花么?”


    于洲说道:“钱够花,跟在郁昙身边基本没有什么额外的开销。”


    “小昙他天生就和正常人不一样,麻烦你多包容他,只要两个人之间多包容才能和睦,有些事你多让让他,也不能太惯着。”


    真的,汇报工作之后的闲话家常总是让于洲觉得怪怪的,他觉得郁昙的父亲对他的态度太亲切了一些。


    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不应该,作为一个老板,不应该如此关心自己的员工,至少没有哪个老板会问自己手下的员工“钱够不够花”,这都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话。


    当然,于洲也不知道正常的父子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乡下时被一户人家收养了。


    那户人家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一开始把于洲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对于洲还算不错,过了两年突然又有孩子了,生下来之后还是个男孩,于洲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乡下那时候是有小学的,但是那对夫妻不让于洲念书,天天让于洲去地里干农活,干完农活之后去山上放羊,觉得给于洲一口饭吃就仁至义尽了,捡来的孩子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于洲很想念书,他喜欢从书本里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后来国家有个扶贫政策,许多人响应国家的号召资助贫困生,于洲成了被资助的人,被资助人带到城市读书。


    这段经历于洲记不太清了,偶尔也能想起一些事情,但都特别模糊。


    这一点让于洲特别遗憾,他一直都很想好好感谢一下资助他的人。


    工作汇报完毕,闲话家常的时间也结束了,于洲放下手机去洗手间里洗漱。


    他往牙刷上挤了一条牙膏,对着镜子仔细刷牙,因为太困,于洲没有洗澡,洗完脸之后就去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于洲起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洗澡洗脸洗头,换好衣服之后给郁昙做低脂三明治,又热了一杯脱脂牛奶。


    郁昙睡眼朦胧地走进厨房,他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真丝睡衣,睡衣很薄透,像是往身上罩了一层粉色的纱,身体的曲线都看得很清楚。


    郁昙的睡衣都非常宽松,他不喜欢被束缚的滋味,所以全部的睡衣都是私人手工定制,每一件的价格都非常离谱。


    他经常把这些睡衣扔一地,然后光着脚在这些价格上万的睡衣上踩来踩去,再让于洲把这些睡衣一件件的收拾起来。


    郁昙在家的时候下半身的衣物经常处于消失状态,最多穿一条内裤,然后光着两条长腿在家里到处晃悠,使唤于洲做这做那。


    于洲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平时又特别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所以27岁了还是个处男。


    一个没伴侣的大龄单身男青年,强健的身体素质注定精力旺盛,这一点于洲也很无奈。


    看着丝绸睡衣后面郁昙那若隐若现的雪白窄腰,还有桌子底下一双骨肉匀称的雪白长腿,于洲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突然有点口干舌燥,不禁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脱脂牛奶。


    牛奶是热的,于洲喝了一大口感觉更渴了,他心中暗骂自己有病,看个男人起床的样子都能有感觉。


    于洲控制呼吸,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三明治


    餐桌对面的郁昙让于洲给他拿叉子,于洲看他一眼,沉声说道:“你自己拿。”


    郁昙抬脚就踹。


    一脚踹过去,两人都愣住了,


    第68章 坏种9


    郁昙愣住了,他的脚指头蹭着于洲的运动裤,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把脚放下去。


    于洲太阳穴青筋迸起,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声喝斥道:“把脚放下去。”


    郁昙雪白的耳朵尖尖一下子红透了,一双狭长的狐眼泛起一层水色,把那双原本就剔透明亮的蜜糖色眼珠点缀的更加明亮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沁出水一般。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一大清早”


    于洲脸色一沉,“我什么?”,他皱着眉毛,深邃的眉眼一沉,强大的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都是男人,难道你没有过,这是初中就该学到的生物知识吧。”


    郁昙看着于洲,于洲看着郁昙,寂静大概持续了五秒钟左右的时间,于洲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双手的手肘放在餐桌上,忍着火气开口说道:“把你的脚放下去!”


    郁昙眉毛一竖,把手里的叉子狠狠往果盘一扔,银质的叉子哐当一声弹在玻璃果盘的内壁上,发出一声震耳的脆响。


    郁昙倚着餐椅抱着手臂,不屑地说道:“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保镖而已,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他还故意往于洲的大腿上踩了踩,甚至就连另一只也踩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于洲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腿上的两只脚。


    郁昙的脚骨架十分精致,是那种非常修长精致的男性脚掌,肤色雪白,脚尖和脚掌心都透着粉,因为天天做足部护理,皮肤嫩滑无比,就像水中的玉璧,流转着一层莹润的柔光,看上去就像一块发发光的嫩豆腐,看着就想咬一口。


    一天一片一千块的足膜到底没有白敷。


    于洲身上的黑色运动裤是超市打折的便宜货,质量还算过得去,但是穿了好几年已经微微起球了,被一双这么金贵的脚踩在上面,倒是真有一点蓬荜生辉的感觉。


    本想看一眼就移开目光,可是于洲没忍住,目光又忍不住在郁昙的脚上来回流连了几次。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郁昙拄着下巴,身体朝着于洲微微前倾,他身上的粉色丝绸睡衣领口开得非常大,从于洲这个视角看去,几乎一览无余。


    郁昙的狐眼微微眯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于洲,看了一会后他又露出了那种轻蔑的神色,脸上勾起了一抹十分恶劣的笑容。


    他轻轻踩着于洲,单手拄着下巴,像个高傲的女王,一脸施舍地说道:“被我踩,那是你的荣幸,你知不知道有多人哭喊着让我踩他?”


    水红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郁昙朝着于洲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我没让你跪下来谢恩就不错了,你还给我耷拉着一张脸,天天跟个木头一样,装正经给谁看呢。”


    他声音甜腻腻的,语调十分慵懒,尾音被拖的又软又长,像狐狸用来撩人的毛绒绒的尾巴尖,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于洲目光沉沉地看着郁昙,眼里露出一丝凶光,声音低沉的可怕。


    “郁昙,这是你自找的!”


    20分钟过去了,郁昙的脚终于老老实实地放在了桌子底下,于洲则起身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哗啦啦地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于洲把脸浸在水池里,直到胸腔里空气消耗殆尽,于洲才从水池里抬起头。


    镜中倒映出一张轮廓深邃的冷峻脸庞,头发和脸颊正在湿漉漉地往下滴头,于洲随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抬手抹了一把脸。


    越界了。


    这次真的是越界了。


    他拿着毛巾擦着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以后,还是忍不住懊丧地叹了一口气。


    倚着洗手间的瓷砖墙壁冷静了很长一会,于洲这才湿着头发走出洗手间,再次回到餐桌上。


    郁昙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老老实实地吃着三明治。


    他的坐姿非常标准乖巧,像个放下书包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学生。


    长得好就是很有欺骗性,安静下来的时候一点看不出他的恶魔样子,真的和头戴光圈的天使一样。


    于洲沉默地坐在餐桌前,拿起了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对面的郁昙探出一截粉粉的舌尖舔了一口叉子上的沙拉酱,偷偷往于洲这里瞄了一眼。


    在这怪异而暧昧的气氛里,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于洲起身收拾餐盘和厨余垃圾,郁昙盘腿坐在椅子上拿着果叉叉着盘子里的水果。


    于洲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郁昙正趴在餐桌上哼着一首轻快的小曲,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他,金棕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射的金灿灿的,身上薄薄的粉色薄绸睡衣在炽热的阳光里融化,变成了一团粉色的彩虹,披在他白的刺眼的身体上。


    天使的面孔,恶魔的犄角,狐狸的狡诈与虚伪,蛇的阴冷与剧毒。


    虽然恶毒,但确实美丽。


    于洲默默看了他一会,趴在桌上叉水果的郁昙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叼着一块菠萝转过身,转着银色果叉笑眯眯地看着于洲,蜜糖色的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几乎看不清。


    于洲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他。


    郁昙伸出一只脚撩着于洲的裤腿,懒洋洋地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于洲拽了一下裤腿,语气硬邦邦地说道:“人不能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放踏马的狗屁,人一直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你天天忍辱负重被我当狗一样使唤,不就是为了那几叠破钱吗。”


    “我爸给你多少?”他捻了捻指尖,“九万还是十万?”


    于洲:“九万。”


    郁昙摊手:“哎哟,一件衣服的钱,你还真是廉价,就为了九万块钱,就能给我做牛做马,天天任打任骂。”


    于洲没说话。


    郁昙踹了一下于洲的膝盖,拿着叉子敲了一下果盘:“你哑巴了么,说话!”


    于洲看他一眼:“我能和你说什么,一个保镖和一个明星,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郁昙笑了一声:“你现在倒有自知之明了?”


    他的脚趾磨蹭着于洲的运动裤,“你这运动裤多少钱?”


    于洲面无表情地说道:“六十七块钱。”


    郁昙翻了个白眼,开始骂骂咧咧:“六十七块钱的裤子你也好意思让我踩!”


    于洲无语至极,竭力保持语气平稳,冷静地说道:“我让你踩我了?”


    郁昙说道:“你不是保镖么?你不是学过武术么?你不是很厉害么?那你怎么连我的脚都躲不开?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啊!”


    他特别嫌弃地打量了于洲一眼,语气凉凉地说道:“闷骚。”


    于洲:“”


    他上辈子肯定欠了郁昙好大一笔钱,这辈子纯属还债来了。


    右侧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于洲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打了手机里的日程表。


    “你今天要回家里看望父母。”


    “我知道。”


    郁昙光着脚走进了衣帽间,有些衣服挂的比较高,于洲就负责把这些衣服拿下来。


    “你说我穿什么颜色好看?”


    “我不懂这些。”


    郁昙撇撇嘴,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脱下身上的睡衣扔在地上。


    他踩着睡衣去收纳柜里拿内裤,这些内裤都被卷成卷放在内裤收纳盒里,上面绑着白色的丝带,系成一个个漂亮对称的蝴蝶结。


    郁昙把身上的内裤脱了下去,伸手勾起一条新的内裤穿在身上。


    这时候练普拉提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虽然腰细的于洲一只手臂就能完全揽住,可是臀部却浑圆挺翘,与窄瘦的腰形成对比鲜明的惊人弧度,像两瓣丰盈多汁的水蜜桃。


    于洲总觉得郁昙是那种性格十分恶劣,但有一身美丽皮毛的野兽,所有的恶毒天性都隐藏在雪白漂亮的皮毛下面,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看出他的危险。


    衣帽间的衣服很快被扔了一地,郁昙挑来挑去挑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


    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洋洋得意地在镜子里瞥了于洲一眼,于洲便知道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衣服弄得满地都是等他收拾。


    这点小活对于于洲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是乡下孩子,从小就漫山遍野地爬来爬去,上过树爬过墙,编过草筐和鸡窝,收拾衣服这种体力活都不能让他出两滴汗。


    又在各种琐事里折腾了一个小时,于洲和郁昙才出门。


    郁昙父母的家都在京都,是另一片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刚刚迈进郁昙父母的家门。


    郁昙父母家堪比豪华庄园,于洲刚迈进别墅大门,就受到了来自郁昙父母的热烈欢迎。


    两个老人家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郁昙的父亲郁双德使劲拍着他的肩膀,皱眉说道:“怎么有点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歇上几天?”


    于洲刚想说不用,郁昙的妈妈唐玉就说道:“这孩子肯定是累着了,你看看,还有点黑眼圈呢,小洲最近没睡好么?”


    于洲有些局促地说道:“没有,是熬夜玩手机了。”


    郁昙的妈妈一脸关切地说道:“那是不行啊,不要仗着年轻底子好就天天熬夜,能早睡还是要早睡,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郁昙就站在于洲身边,还好于洲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不然还真以为这家伙穿了隐形衣。


    郁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恻恻地看着于洲。


    平时于洲面对郁昙的任何折磨都能面不改色,这会面对郁昙父母的嘘寒问暖,于洲脑门上的汗都要出来了。


    第69章 坏种10


    郁昙的父母都是很好地长相,作为他们的儿子,郁昙更是继承了他们的全部优点。


    郁昙的眼睛和他妈妈很像,都是狭长的狐眼,但是这双眼睛长在郁的妈妈脸上会让人觉得温婉优雅,长在郁昙脸上却尽显精明狡诈。


    两相对比,于洲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样的父母为什么会养出郁昙这样的儿子。


    虚伪狡诈,喜怒无常,嚣张跋扈,阴狠恶毒,和他的父母完全不像。


    一阵体贴入微的细致关怀之后,于洲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于洲这个人不太习惯别人对他过于热情,这会让他有一种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感觉。


    或许是看出他的局促,郁昙的爸爸立刻让他坐到沙发上,把茶几上的果盘推到于洲面前。


    郁昙看了一眼于洲,似笑非笑地坐在旁边,从果盘里拿出一颗洗好的葡萄递到于洲嘴边。


    他脸上笑意盈盈,语气温柔似水,又用那种腻的人心里发慌的声音说道:“吃颗葡萄吧,这个葡萄特别特别甜。”


    天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着郁昙父母的面实在不好当场拒绝,于洲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吃掉了那颗葡萄,刚刚咬破葡萄皮,一股极其浓郁的酸涩味道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就知道郁昙这货不安好心。


    于洲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动声色地吃下了这颗酸得要命的绿葡萄。嘴里泛着酸水,于洲舔了一下酸倒的牙齿,茶色的眼眸微微往郁昙这里一瞥,正对上一双幸灾乐祸的狐眼。


    于洲沉下气,身姿笔挺地坐在沙发上,和郁昙的父母汇报郁昙这些日子的行程。


    吃完中午饭,郁昙的父母去打高尔夫,于洲和郁昙留在家里。


    别墅的二楼是郁昙的地盘,这里有他的卧室、练功房、健身房、储藏室、杂物间、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


    这种庄园似的大别墅有很多佣人房,于洲以前给郁昙的父亲当保镖的时候就住在其中一间。


    郁昙洗了澡,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往小沙发上一坐,朝着于洲朝朝手。


    郁昙是的发丝非常柔软,他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很好,就像于洲曾经摸过的狐狸尾巴,温暖蓬松,顺滑柔软。


    给他吹完头发,于洲拿下他身上的浴巾,从专门收纳护肤品的架子上拿出一瓶玫瑰精油。


    微微湿着的雪白浴巾被扑在地板上,郁昙轻轻松松地摆出一个鸭子坐,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于洲。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个动作都实在是太娇俏了一点,于洲看得眉心一跳,拧着精油瓶子的手微微一顿。


    郁昙勾唇一笑,一脸恶劣地朝他勾勾手指:“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过来呀。”


    于洲拧开精油盖子,沉默地走上前,被玫瑰精油倒在郁昙的后背上。


    粉色的玫瑰精油顺着雪白的脊背一直流到腰窝里,逐渐没入沟壑深处,于洲把粗糙的手掌覆在郁昙雪白的皮肉上,将精油缓缓揉开。


    于洲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他的手非常完美,手指比普通人要长上一截,乍一看甚至有些失真,任何手控看了之后都很难从他手上移开眼睛。


    他辞去辅警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曾去珠宝店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安,店里的经理特别惋惜地说过,如果不是手上有太多伤痕,于洲完全可以去当个手模。


    于洲的手掌真的很粗糙,他小时候经常干农活,长大后又常年习武,手掌有很多细小的伤口。


    他刚把精油推开,郁昙那截雪白的小蛮腰已经开始在他的手掌下不断乱颤,眼看着郁昙的腰就要塌下去,于洲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把他扶稳,低沉的声音里不由得夹杂了一丝无奈:“你自己动手抹不行么?”


    郁昙哼哼唧唧地说道:“不行,我才不会让你偷懒,拿了钱就要多干活。”


    他的声音绵软甜腻,听得于洲头皮一麻。


    他微微放轻了力道,小麦色的手掌与牛奶色的皮肤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看着手掌下覆盖着一层淡粉精油的雪白皮肤,于洲心中突然突然有些烦躁,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他刚刚进城的时候。


    城里的东西可真是精致啊。


    精致的楼房,精致的街道,商店橱窗里的模特穿着精致的衣裳,上面一个补丁都没有,蛋糕店里传来甜甜的香气,精致的点心被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和他差不多大男孩子们穿着精致的衣服,踩着样式花哨的滑板和同伴一起欢呼,女孩子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带着亮晶晶的发卡和耳环,手挽着手从街道上走过,从她们身边吹过来的风都带着隐约的香气。


    他身处这个城市之中,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个城市属于自己。


    那些繁华,那些欢笑,那些烟火,和他都是没有关系的,他是一个短暂的停留者。


    就像高中数学书上学过的渐近线,无限接近,但永不相交。


    就如同眼前的郁昙。


    于洲停下按摩的手,起身说道:“我去喝口水。”


    保镖的声音要比平时暗哑一些,郁昙扶着酸软不堪的腰,跪坐在浴巾上看着于洲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拉开拉环之后站在冰箱旁慢慢喝掉。


    冰凉的气泡水冲淡了于洲心里莫名的烦躁,他呼出一口气,重新把那些精油在手掌下缓缓推开。


    他的手刚拿过气泡水,掌心凉凉的,贴上郁昙的肋骨,郁昙“啊”的一声,腰身立刻绷紧了,正想转头骂上几句,目光却定格在一旁的落地镜上。


    镜子里是他和于洲,一声黑衣的高大男人跪坐在他身后,面容沉肃,眼神冷淡,像是一位从黑夜里走出来的冷酷神明。


    而他自己就像一块雪白的乳酪,幼咪咪的身子覆着一层淡粉的玫瑰精油,就像淋在雪白乳酪上的粉色果酱。身躯完全笼罩在男人的身影下,恍如一只用来献祭的雪白羔羊。


    明与暗,力与柔,对比太过鲜明强烈,郁昙咬住一根手指,骤然间红了脸。


    他一动不动,咬着手指呆呆地看着镜子,于洲微微有些好奇,顺着郁昙的视线看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于洲愣了愣。


    有些东西是无形的,但是人类天生就有一种异常神奇的嗅觉,能嗅到空气里潜藏的暧昧和朦胧的情感。


    于洲移开目光,盯着郁昙脖子后面那一截漂亮的隆椎。


    他的手掌贴上那截精巧的隆椎,缓缓抚摸着,郁昙仰起了天鹅般雪白修长的颈项,发出一声融化般的叹息


    地上的浴巾被弄得很凌乱,郁昙倒在浴巾上,全身泛着诱人的潮红,狭长的狐眼微微睁着,蜜糖色的眸子起了一层潮湿的雾气,目光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纤长睫毛轻轻颤动着,上面黏着一层水漉漉亮晶晶的汗。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后,于洲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他依然穿着那套黑色的运动装,手上的滴着水,一直走到郁昙身边,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郁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一直蔓延,许久之后于洲弯腰把他抱起,一直走到卧室里的大床上。


    揉皱的浴巾被狠狠扔在地上,太阳落山了,夕阳金色的余晖铺在雪白的床上,郁昙像个被弄坏的破布娃娃,睫毛上挂着泪珠,趴在高高堆起的被褥上。


    于洲赤着上半身沉默地抽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后面是他眼眸里格外复杂的神色。


    第70章 坏种11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把于洲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郁昙无法看清烟雾后面于洲的神色,于洲一直是一个非常沉默的人。


    很少说话,很少展露情绪,像一座沉默的山,永远安静地矗立在那。


    郁昙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金棕色发丝黏在鬓边,他的脸庞覆着一层湿乎乎的汗水,一层层的潮红层叠在一起,向脸颊两边晕染开,一直蔓延到脖颈和耳尖。


    劣质的烟味呛住了他,郁昙把脸庞埋在松软的被褥里面,水红色嘴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热气。


    他伸出还在发颤的手指擦掉睫毛上的汗,从一堆松软的被褥里慢腾腾地坐起来,于洲朝着他伸出一只手,郁昙搭着于洲的手臂,挪到了于洲的怀里。


    他地趴在于洲的肩膀上,鼻尖蹭着于洲的脖子,轻声笑道:“还真以为你坐怀不乱呢。”


    于洲继续倚着床头抽烟,他想抖一抖烟灰,突然发现郁昙这里没有烟灰缸,只好把烟灰抖落在床头柜的台灯罩上。


    “这是一台27万的水晶银河台灯,刚买回来就被你当成了烟灰缸。”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于洲掐灭烟蒂,沉声说道:“郁昙,我不是你寻求刺激的对象。”


    郁昙笑了一声,柔软洁白的指腹轻轻磨蹭着于洲的嘴唇:“但是你需要,压抑的越久,反弹起来就越厉害,你看看你刚才的模样,简直像一条饿了二十七年的狗终于看到了一块肥肉。”


    于洲闭着眼睛倚着床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说话,郁昙的手机突然响了,郁昙懒洋洋地开口:“我不想动。”


    于洲一边抱着他一边接了电话,他开了免提,是郁昙的妈妈喊他们下楼吃饭。


    两人潦草地收拾一下,于洲身上的黑色运动装皱皱巴巴的,他伸手扯了扯,没有任何作用。


    郁昙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脸颊潮红,并且双腿发软。


    他的大腿根已经肿起来了,疼的嘶嘶吸气。


    餐厅在一楼,正对着庭院中的喷泉,两人刚刚下郁昙的爸妈已经坐在了餐桌上,长条形状的餐桌上摆好了西餐和红酒,煎好的牛排冒着香气,于洲一下子就饿了。


    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郁昙父母的目光就隐晦地盯着他俩。


    都试过来人,搭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郁昙妈妈笑而不语,郁昙的父亲咳嗽了两声,对于洲说道:“小洲,尝尝这个牛排,特别嫩。”


    于洲不喜欢吃西餐,西餐的量实在是太少了,这种牛排他起码要吃三四块才能七分饱,远远不如盒饭来的实在。


    饭吃到一半,一条体型非常大只的捷克狼犬悄悄潜入桌底,毛绒绒的巨大狗头搭在了于洲的膝盖上,热情而而克制地舔着于洲的手臂。


    这是郁昙家的狗,名叫Jack,是一条威猛健壮的捷克狼犬,外表和狼非常相似,喜欢悄无声息地潜行,隐蔽而快速地接近目标。


    Jack的右前爪受过伤,走路的时候有点瘸,但是不影响日常活动,这条狗对大部分人都非常冷淡,而且十分不喜欢郁昙,它只有见到于洲才会活泼起来,变成一条活泼的狗子。


    于洲微微一笑,屈起手指弹了一下Jack的脑门,Jack吐着舌头,安静地趴在于洲身边,毛绒绒的大脑袋乖巧地趴在两只前爪上,十分欢快地摇着尾巴。


    吃饭完之后遛狗的活自然就交给了于洲,这种大型犬精力旺盛,需要的活动场地非常大,楼房那种狭小的空间不适合它们,容易使它们变得暴躁抑郁。


    于洲牵着Jack在郁昙家的院子里散步,走了一圈回到喷泉,郁昙正披着一件牛仔外套站在喷泉旁看他。


    看到郁昙,捷克犬立即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发出一声低吠。


    动物的第六感非常灵敏,它们往往比人类更加快速地嗅到危险的气息。


    于洲看了郁昙,安抚地摸了摸捷克犬的脖子,郁昙哼了一声,对于洲说道:“刚刚你去遛狗的时候我妈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于洲摸着捷克犬的耳朵,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得问你啊,亲爱的于洲保镖,不如你好好和我父母说说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了雇主儿子的床?”


    夜幕深沉,夜风吹起了于洲的衣摆,他皱眉看着许昙,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许昙的脸。


    于洲有一双桃花眼,但是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的平静淡然,和脉脉含情完全不沾边。


    郁昙有时候真的觉得于洲非常蠢,如果他这个人油嘴滑舌一点,会看人眼色一点,身段放的低一点,进娱乐圈当个明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再不济攀个富婆,嘴甜一点讨人开心,也不会只是个保镖,每月拿着九万块钱的工资,身上的运动裤都起球了也舍不得换,真是一块木头,白白浪费了这样顶级的硬件和容貌。


    可是他现在专注地看着郁昙,目光在郁昙身上一寸寸地掠过,无形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像一只滚烫粗糙的手掌,一寸寸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郁昙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睫毛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于洲淡淡说道:“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郁昙看了他一眼,拢了拢身上的牛仔外套,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腿疼。”


    于洲捏着捷克犬的狗耳朵,声音低沉:“忍一忍,明天给你买药膏。”


    他抖了一下手里的狗绳,牵着捷克犬朝着回到别墅,郁昙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看他解开捷克犬脖子上的狗绳。


    捷克犬有专门的房间,就住在郁昙父母的隔壁,Jack今年15岁,已经不是一条年轻的狗了,捷克狼犬这种品种照顾的好一些,活到二十多岁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教过于洲本事的退伍大哥就有一条退伍的警犬,是一条非常聪明沉稳的德牧,今年正好十六岁,身体素质依然很不错。


    Jack回到了自己房间,在郁昙父母为它搭建的木头小屋里趴下,对着于洲叫了两声。


    于洲朝他挥挥手:“晚安。”


    和郁昙回到二楼卧室,郁昙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于洲撕开手膜袋子,往他手上套上一只手膜。


    郁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于洲的胸膛:“喂,你喜不喜欢我。”


    于洲看他一眼,“你说是那种喜欢?”


    郁昙说道:“那你是哪种喜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喜欢女人吧。”


    异性恋是大多数群体,如果于洲是纯粹的异性恋,就算他文化不高,凭他的长相和身材找到一个贴心的女朋友并不是难事。


    于洲没说话,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郁昙一下子明白了他单身二十七年的原因,一个寡言少语的深柜,不混圈,不去夜店,不去gay吧,不玩小蓝鸟,看起来像钢筋一样直,身上压迫感和距离感又太强,一般的gay都不会轻易招惹他。


    他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是内心却极重感情。


    郁昙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于洲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怀好意,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人,作天作地玩弄人心,是个令人退避三舍的语言犯,压根不能指望他像个正常人一样。


    敷完手膜足膜,郁昙上床睡觉,于洲却睡不着,只好打开手机在网页上闲逛。


    他闲暇的时候喜欢去论坛上看点网文,于洲翻阅更新界面,一个突然挑出来的书名吸引了他的目光。


    《雨夜屠夫》


    第71章 坏种12


    于洲看书的论坛叫做位面管理局,是一个非常非常小众的论坛,需要邀请码才能进去,而且这种邀请码特别难弄,特种兵大哥说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得到邀请码,所以这个小众的论坛基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于洲很喜欢逛这个小众的论坛,因为这里的氛围非常友好,和其他社交软件的氛围很不一样。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这里的包容性非常强,似乎每个用户的学识都非常渊博,所有的谈话都非常有条理,看的人很舒服。


    特种兵大哥说这个论坛上有程序员、漫画家、小说家、画家、雕塑家、数学家、物理学家等等等等


    论坛分为好多版块,甚至还有一个叫做“位面互助者联盟”,这个版块只对特定部分的人开放,于洲没有进去过。


    他最常逛的还是文学版块,这里有非常多的精彩故事,什么类型都有。


    那个退伍的特种兵大哥经常在这个版块闲逛,他管这个叫吃瓜。


    “雨夜屠夫?”于洲低声念着书名,手指微微一动,点开了这本书。


    不是什么非常正式的书,更像是作者闲暇时随便敲了两下键盘写出来的,里面很多人物都没有名字,就连城市的也随意地用字母称呼。


    而这个有些潦草的故事就发生在A市。


    雨下得很大,辅警没有带伞,只好躲在楼房下面躲雨。


    这是一片烂尾楼,灰扑扑的水泥楼房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在瓢泼大雨中更加看不分明,这里有许多掏空了六个钱包勉强交完首付,最终却没有拿到房子的倒霉蛋。


    房子虽然烂尾了,可是首付的钱却没有办法拿回来,银行的贷款还得继续还,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只好住在烂尾楼里,因为没有电梯,倒霉蛋都只住在八楼以下的位置,辅警就住在附近的平房区。


    平房区又叫老城区,据说当年城市规划时,这一片的居民漫天要价,于是规划的时候就绕过了这一块。


    平房区的对面就是画舫区,高楼林立,绿树葱郁,是规划后的新城区,这是A市房价最高的几个区域之一,一平米十五万左右,能看到非常美丽的江景。


    辅警是从乡下走出来的,他文化不高,只有初中学历,全靠当时的扶贫政策才能找到一个辅警工作。


    就画舫区的这个房价,他努力个十年都很难买得起这这里的一个厕所。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哗啦啦的雨声响彻在耳边,空气中全是潮湿的水汽和泥土的气味。


    辅警掏出烟盒,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廉价的香烟,他正要点火,一缕淡淡的腥味突然飘入他的鼻腔。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太在意这缕腥味,把指间的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大雨下了一夜,辅警不禁想起最近很火的案子,A市已经连续发生了九起命案,这九起命案都发生在雨夜,受害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凶手的作案工具并不固定,有时候是用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受害者的喉管,有时候是用一根尖锐的金属线勒断了受害者的脖子。


    调查了这些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之后,很多网友都觉得凶手似乎是随意作案,这种案子最难破,因为警察查案,第一时间都会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上入手。


    而且凶手总是选择在雨夜作案,大雨能冲刷掉许多作案痕迹,而且凶手懂得很多反侦察知识,留下的很多作案痕迹都在误导警察们。


    这一切与辅警是没什么关系的,辅警又不是正是警察,他干的是勤务辅助,工资3800,加上加班费又4500,有时候给领导开车,有时跟着警察去外地押人,一些大型安保活动也许他们这些辅警。


    辅警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单调。


    抽完一支烟,雨终于小了点,辅警沿着广告牌下面走,深一脚浅一脚地淌过地上积水,推开了一家小超市的门。


    这家小超市卖关东煮,一串两块五毛钱,辅警很喜欢吃甜辣酱还有热乎乎的汤。


    小超市靠窗的位置没有放货架,放了一个长条形的浅黄色桌子,椅子是高脚椅,辅警很喜欢小超市的椅子,因为辅警身高一米九二,他的腿特别长,非常适合这种高脚椅。


    小超市的老板是个中年女性,人很友好,短发微胖,经常系着一条红色围裙,辅警是这里的常客,下班后经常来这里吃关东煮,老板娘常常会多给他一包甜辣酱。


    辅警往纸杯里捡了6串丸子,舀了两勺汤,拿了两包甜辣酱来坐在长桌旁。


    长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墨镜,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


    他的皮肤会发光,轻纱似的朦胧柔光覆在他的皮肤上,让辅警一时间忘记了移开目光,端着手里的关东煮默默地看着他。


    他正往鱼丸上涂甜辣酱,串着鱼丸的签子在他雪白透粉的指尖上轻盈地转了一圈,他看了看,张开有些苍白的嘴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丸子上的辣酱。


    辅警看着这个年轻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矜贵,他透过窗子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画舫区。


    他应该是画舫区的人。


    画舫区的管理很严,煎饼果子烤冷面这种街头小吃那里是没有的,平房区这里倒是有很多地摊,因为就隔了一条街,住在画舫区的人偶尔会来平房区这里吃点街头小吃。


    辅警移开了目光,吃了一串章鱼丸子,A市是一个非常繁华的都市,就辅警那点工资,什么繁华和他都是没有关系的,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朋友不多,没有娱乐的方式,下班后吃关东煮的这一小段时间就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放松方式。


    辅警很享受这种时刻,他已经习惯在下班后来到小超市里点一杯关东煮,坐在玻璃窗前的长桌上慢悠悠地吃着丸子,看着从窗前走过的行人和对面的画舫区。


    他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东西对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所以从不奢望,也不会绝望,一直安静努力的活着,也许老了那一天可以买一辆车,到世界的各个地方看一看。


    眼角的余光中,那个青年吃完了杯子里的关东煮,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汤,他抬手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拿起一旁的黑色雨伞,转身离开了小超市。


    辅警看着他穿过斑马线走到画舫区,身影逐渐消失在画舫区璀璨的灯火中。


    喝完最后一口汤,辅警也回去了,他租的房子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平房,里面带个小院子,种着一颗樱花树,樱花树旁还被辅警种了一片小葱,能够种菜是平房区为数不多的优点,多多少少能让辅警省点买菜的钱。


    这个平房两室一厅,每月租金一千二,和辅警合租的是一个黄毛男青年,在画舫区一家店里洗车,每天都要和辅警说他洗了什么豪车,在豪车里捡了什么东西,顺便再骂上两句,感慨命运的不公。


    黄毛虽然是个洗车工,但他工资是辅警的三倍,洗车的时候总有一些意外收获,比如豪车车主不要的车内饰,以及从犄角旮旯里发现的戒指和亮晶晶的耳环。


    黄毛经常在二手网站上卖二手,辅警回来的时候黄毛正在厨房里炒菜,他唠唠叨叨地说今天洗了什么车,捡到了什么东西,甚至还认真地建议辅警辞去工作和他一起洗车,洗完车还可以一起去画舫区的垃圾桶里一起捡垃圾。


    辅警看着身上起球的黑色运动裤,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可行性,有点动心了。


    动心归动心,但辅警并没有辞去工作,他决定趁着闲暇时兼职一些家政工作,赚一点外块。


    辅警家政兼职的第一单,来自画舫区的一位住户。


    辅警看了一眼客户的备注要求,发现除了打扫卫生之外还要手洗内裤,


    手洗内裤?


    辅警有些犹豫了。


    第72章 坏种13


    于洲看的入迷,很快就看到了最后一行,他伸出手指刷新了一下界面,倚着床头看着那个不断转动进度圈。


    身边的郁昙发出一声梦呓,他翻了个身,嫩白的手臂伸出被子,抱住了于洲的大腿,一张小脸也贴在于洲的大腿上,柔软超红的脸颊蹭着于洲的大腿,呼出的热气让于洲皱了皱眉,大腿的肌肉都控制不住的痉挛一下。


    于洲尝试着动了一下大腿,谁知道郁昙抱得更紧了,脸颊贴着于洲的大腿拱来拱去,居然还打起了小呼噜。


    于洲:“”


    他无语凝噎,只好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机,上面的页面已经刷新完成,兼职家政服务的辅警屈服于金钱的威力之下,带着一堆专业的清洁工具去了画舫区。


    画舫区这里都是高级小区,门禁森严,进出非常麻烦,辅警穿着荧光粉色的工作服,通过层层关卡后终于到达客户的住宅。


    开门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青年,他刚刚洗完澡,身上没有擦干净,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有一双狭长的狐眼,挂着水珠的脸颊有些苍白,身上穿着德浅米色丝绸睡袍被水打湿,贴在他的皮肤上。


    辅警发现这个青年的腰非常细,那一截窄腰和饱满浑圆的臀部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辅警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曲线还能这么好看。


    客户的睡袍下摆刚刚到膝盖上面,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小腿,青年伸出脚踢了一下门口摆放的一个快递箱,这才抬头看向辅警。


    辅警说道:“您好。”


    青年神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扯了一下身上睡袍的领口,用毫不掩饰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辅警一眼,然后微微皱起霉头,看着辅警的脸说道:“你干家政?”


    辅警点了点头:“是的。”


    青年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两眼:“进来吧。”


    客户的家是个大平层,安装了许多智能家居,因此地面和墙面都不用辅警清洁,辅警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洗内裤,所以他带着的一大箱子专业的清洁工具全都没有上。


    噢,不对,带来的清洁手套还是能用上的。


    旧的内裤和新的内裤加起来一共有175条,每一条内裤都要洗四遍以上,然后烘干杀菌,再用丝带卷成漂亮的卷放在收纳柜里。


    辅警整整洗了四个小时的内裤。


    洗着洗着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中途还停了一次电,辅警从晚上七点钟洗到晚上十一点,那个青年一直在卧室里听歌,音乐声开的比较大。


    洗完之后他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小费,辅警拎着工具箱回到家,这时候都半夜十二点了,辅警困得要命,潦草地洗完脸刷完牙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辅警起床吃早饭,黄毛正蹲在在客厅里玩手机,看见辅警回来就立刻说道:“咱们附近又发生命案了,死的是画舫区的一个富商。”


    辅警微微有些震惊:“画舫区?”


    黄毛说道:“死的比较文雅,据说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脖子上的静脉窦。”


    黄毛把手机夹在腋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打进锅里,一边给鸡蛋翻面一边说道:“这富商贼有钱,最近投资了一个电影,电影的主演是一个长着狐狸眼的男明星,哎呀,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辅警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他连电视剧都很少看,平时只看新闻频道,压根不认识什么明星。


    锅里的鸡蛋已经煎好了,黄毛把鸡蛋夹起来放进盘子里,“派出所有的忙了!”


    他抬头看看辅警,把盘子里的鸡蛋推给他:“你们这些警察有的忙了吧?”


    辅警说道:“我只是个辅警,最多干点杂活,闹出人命的案子是市公安局管,轮不到我们派出所,行政级别也不够。”


    黄毛一边喝粥一边刷手机,咬了一口鸡蛋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靠,这个富商是在雨天死的,已经死了十天了,就是那个雨天!”


    辅警想起了那个雨天,他在楼房的广告牌下面躲雨,然后去小超市里吃了一杯关东煮。


    黄毛挠挠头发,咂嘴说道:“算上前九起,这是第十起了,都发生在大雨瓢泼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虽然是派出所的辅警,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但辅警也听同事说起过这些命案。


    他摇摇头,对黄毛说道:“应该是团伙作案。”


    黄毛来了兴趣,凑过去问辅警:“你听谁说的,哪来的小道消息,保真吗?”


    辅警平静地吃了一口鸡蛋,慢慢说道:“网上有很多大神的推理,我看过一些帖子,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组织,专门做这种事情。”


    黄毛伸手在脖子那块比划了一下,“那种组织?”


    辅警点点头。


    “那你给我发个链接,我去看看!”


    辅警找了一些保存的帖子,将链接发给了黄毛,他吃完了最后一口煎蛋,正想起身上班,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他放假。


    于是辅警又坐回了椅子上,准备再和一碗粥,他拿着碗起身去盛粥,刚刚一转身,只能一声轰然巨响,脚下的地面猛地摇晃起来,窗子玻璃碎片四散飞溅,辅警下意识地按住黄毛的脑袋匍匐在墙脚处,当剧烈的晃动停止后辅警才慢慢探出头查看情况。


    黄毛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地说道:“这什么啊这是,地震还是爆炸啊?”


    辅警说道:“是爆炸。”


    黄毛全身都在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怎么会爆炸,那还会不会继续啊,万一把我们炸飞怎么办?”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地动山摇,灰尘四溅,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进辅警的鼻腔。


    震动的余波过了五分钟才彻底停止,但是辅警和黄毛依旧抱着头蹲在墙脚不敢动弹。


    黄毛涕泪横流,吓得尿了裤子,辅警还算镇定,但是接连两波的爆炸也让他心有余悸,因为过度紧张,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轻颤。


    辅警深吸一口气,手摸上了裤兜里的手机,他的手刚刚刚刚按上指纹锁,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两分钟之后,辅警挂断了电话,黄毛一边擦眼泪一边转头看他,这一眼,让哆哆嗦嗦的黄毛愣住了。


    他第一次在辅警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非常空白。


    黄毛抖着手扯了一下辅警的衣袖,辅警这才呆呆的转过头看他。


    黄毛问道:“怎怎么了?”


    辅警说道:“画舫区”


    他顿了顿,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没了。”


    第73章 坏种14


    确切地说,是画舫区那个最值钱的小区没了。


    画舫区最出名的就是那个小区,那里是富人云集的地方,许多人又有人都住在那里。


    辅警看着对面满目疮痍灰尘弥漫的废墟,突然有些恍惚起来。


    那个标志性的金碧辉煌的摩天大楼已经坍塌了,变成了一堆焦黑的废墟,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矗立在浅灰色的灰尘里。


    辅警昨天晚上干完家政工作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霓虹和万家灯火,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夜的功夫,这一切就全都变了样。


    平房区的人都跑到街对面看热闹,一个个捏着鼻子扇着空气里飘落的灰尘,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连连叹息,有的心有余悸,有的就是纯粹凑个热闹。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辅警戴上口罩,去和同事们会和。


    发生这种大事,肯定需要从各地调派人手开展挖掘救援工作,不知道能有多少幸存者。


    也不知道那个青年怎么样了。


    因为是清晨五点半爆炸,这个时候大多人都在吃早饭,所以伤亡率非常恐怖,幸存者非常非常少。


    救援工作展开时,辅警和一帮同事们负责维持秩序,安抚遇难者的家属。


    过了一段时间,幸存者的名单统计出来了。


    那个青年没有死。


    青年是一个非常出名的明星,半夜十二坐着保姆车去了摄影棚拍摄杂志封面,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这种当红顶流的行程十分密集,基本全年无休,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这种作息并不奇怪。


    而且这种当红明星要什么有什么,一天能赚个好几百万,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活得滋润,当然不会想不开,没事搞这种恐怖袭击。


    所以当幸存者名单已出现,明星身上的嫌疑就被排除了一半,因为明星是小区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基本流程还是要走一圈的。


    因为辅警也在前一天晚上进出了这个小区,所以他也被调查了一番,他的笔录和青年的笔录完全对的上,做完笔录之后辅警就继续和同行们维持秩序。


    街道旁多了许多束白色的花朵,一位同事告诉他这种花叫小雏菊,听说花店都卖脱销了。


    同时酸溜溜地说道:“我大学同学和他媳妇开花店,一个月赚的钱比一年还多,早知道我也开个花店卖这玩意好了。”


    辅警说道:“花店也不是想开就开的。”


    晚上六点半终于有人来和辅警他们轮班,辅警站了一天腿有点疼,下班之后骑着他的破自行车慢慢悠悠地来到那家卖关东煮的小超市。


    他要了一杯关东煮,往纸杯里舀了一勺汤,坐在靠窗的长桌上安静地吃了一口墨鱼丸子。


    木签上串着四个墨鱼丸子,最后一个丸子被辅警吃掉时,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


    虽然他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可是辅警还是认出了他。


    毕竟给他洗过175条内裤。


    辅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裤衩子。


    *


    于洲正想再翻页,却发现这个故事刷新不出来了,他意犹未尽地关掉手机,垂眸看了一眼抱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香的郁昙。


    于洲蓦地想起故事中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青年,故事里关于那个青年的外貌描述很贴郁昙的脸,狭长的狐狸眼,白到发光的皮肤,细细窄窄的腰,浑圆挺翘的屁股,泛着浅浅粉色的膝盖和指尖,所有关于青年的文字都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就像那些幽暗冰冷的雨夜。


    那个青年阴郁苍白,充满了一种冰冷的神秘感。


    再一看郁昙,他正抱着于洲的大腿根,一张脸睡得红扑扑的,像奶猫似的打着小招呼,身上的香槟色丝绸睡衣已经跑到了胸上面,露出一截漂亮的腰线。


    或许出现在镜头前的郁昙是神秘的,但是现实生活中的郁昙像只一肚子坏水的坏狐狸,狡诈虚伪,城府深沉,性格特别恶劣,还总是欠欠地朝着于洲亮一下爪子。


    一个是高岭之花,一个是火山喷发。


    于洲笑了笑,他炸了一下发重的眼皮,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困意,他揉揉眉心,把郁昙抱着他大腿的手轻轻拿开,放轻动作躺在了床上。


    刚刚盖好被子,郁昙就打着小呼噜贴了过来,毛绒绒的脑袋贴着于洲的肩膀,手搭在了于洲的腹肌上一阵乱蹭。


    这还了得。


    于洲本来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龄处男,从出生到现在正正好好禁欲二十七年。


    最近才在郁昙身上吃了点肉渣,本来就很欲求不满了,哪禁得住这么撩拨。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又无奈的叹息,掀开被子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床上之后于洲尽量远离床边,刚刚闭上眼,一旁的郁昙又滚到于洲这边,抱住了于洲的一条胳膊,像一只黏人的小兽,睡梦中也要和主人贴贴。


    于洲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郁昙摸于洲的腹肌,嘲笑于洲这种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就是看着好看,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处。


    郁昙的手在于洲的六块腹肌上画着圈圈,摸完腹肌还不满足,开始对于洲的胸大肌动手动脚。


    他撇撇嘴:“肌肉发达,头脑简单,长着一身腱子肉有什么用,不还是摆设?”


    于洲握住他的手腕,突然猛地一个翻身把郁昙的双手按在床头,把他压在身下,语气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摆设你怎么知道?”


    于洲的气息实在是太有侵略性了,那种顶级的强大压迫感让郁昙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腰一下子就软了。


    他红着脸,目光闪躲着,咬着下嘴唇移开目光,留个于洲一个红到滴血的侧脸。


    于洲捏着他的下巴,迫使郁昙转过头,狠狠地亲上了那张嫣红的嘴唇。


    狡诈的狐狸遇到冷酷的猎人,力量差距太过悬殊,狐狸在猎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像一只待宰的可怜小羔羊。


    洁白柔软的皮毛被弄乱,全身要害都被猎人拿捏着,想要挣扎逃走,却把猎人狠狠地掐住蓬松的大尾巴给拽了回来。


    狐狸终于知道害怕了,乖乖地躺在床上,伸出两只雪白的前爪,带着几分示弱和讨好,小心翼翼地搭在猎人的肩膀上,用柔软粉嫩的肉垫轻轻踩着猎手厚实宽阔的肩膀。


    狐狸很聪明,用最柔软动听的声音嘤嘤呜呜地叫唤,希望能用哀切可怜的声音换来猎人的一时心软。


    猎人已经忍受这只狡猾的坏狐狸很久很久了。


    他很早就想拎着这只坏狐狸的前爪把它扔进锅里炖汤喝。


    锅里没扔成,换一种吃法也很不错


    雪白的被子被扔到地上,床上一片狼藉,郁昙呜呜地小声啜泣,真丝床单皱皱巴巴,两只羽绒枕头也被扔在一旁。


    他带着满身痕迹,整个人湿漉漉的,双眼迷离地倒在于洲怀里,那凄惨的小模样让他看上去像个被弄坏的破布娃娃。


    他整个人汗津津的,哭的全身颤抖,金棕色的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上,纤长浓密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


    他现在实在是可怜极了,被于洲欺负的很惨,破破烂烂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哪里还能看出平时的威风和骑在于洲头上作威作福对于洲呼来喝去的模样。


    狐狸汤没喝成,于洲毕竟吃软不吃硬,看他这惨戚戚的模样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但是想起郁昙平时的嚣张样子,硬生生收起了心疼他的心思,D掐着他的腰冷笑道:“我的肌肉有没有用?”


    郁昙抽发出一声长长的抽噎,泪眼朦胧地说道:“呜有有用”


    第74章 坏种15


    郁昙一身红痕,趴在于洲的六块腹肌上哭哭啼啼,奶白色的脸颊带着诱人的酡红,被汗水和泪水浸得亮晶晶的,和小麦色的六块腹肌形成鲜明的对比。


    于洲的腹肌已经被他哭湿了,上面糊着一层眼泪,郁昙那毛绒绒湿乎乎的头发撩得他发痒,本想把郁昙弄下去,看他泪眼朦胧的样子,他躺在床上无语凝噎,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吃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往常的时候郁昙的父母都会喊他们吃早饭,唯独今天没有,估计是两个人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两个老人家给听到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于洲抬手捂住脸,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了一把郁昙的脸,郁昙发出一声软软的呜咽,以为于洲还没有满足,呜呜地叫唤了两声就吸着鼻子伸出一截粉红濡湿的舌尖,哭着舔他的手指。


    于洲脑门一麻,赶紧把这个磨人的家伙从床上捞起来直奔浴室。


    于洲抱郁昙是那种大人抱小孩的手法,他臂力十分强大,单手就能把郁昙抱住,郁昙被他箍住腰,软绵绵地趴在他肩膀上,从上往下地看着于洲的流畅漂亮的北极线条。


    把浴缸放满水,打开收纳着浴球的柜子,于洲支着里面的一排花里胡哨的浴球问郁昙:“你想要那个?”


    郁昙扒着于洲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小声说道:“要彩虹的,比较有感觉。”


    于洲拿起浴球,往放满水的浴缸里一扔,彩虹浴球就开始在宽大的浴缸里畅游起来,尾巴里喷出一道七色彩虹。


    把郁昙放在七彩浴缸里,于洲开始帮郁昙洗澡,郁昙已经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倒在浴缸里任他搓扁揉圆,要是碰到一些敏感部位,还会小声地哼唧两声以示不满。


    在于洲的印象里,郁昙还从没有这么老实过。


    清理完郁昙的身体,浴缸里的七彩颜色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很漂亮的薰衣草紫色,于洲把郁昙从紫汪汪的浴缸里捞起来,拿着花洒把他冲洗干净,用着大浴巾把他裹成了一条瑞士卷扛回卧室。


    刚把郁昙放回床上,郁昙眼睛一闭,居然累得睡着了。


    于洲只好拿着吹风机开了最小一档,把他湿着的头发给吹干,然后一个人去厨房里找了点吃的,随便对付了一口。


    吃完东西一看手机,居然已经十点了,于洲倒吸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居然和郁昙胡闹了这么长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郁昙才缓过来,郁昙的父母在他俩之间隐晦地打量着


    吃完饭之后郁双德十分和蔼亲切地喊住了于洲:“小洲,和我来一下书房。”


    郁双德的书房非常震撼,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别墅的层高本就比较高,所以直达棚顶的摆满了书的木质书架就显得特别的壮观。


    于洲也是看过几部偶像剧的,他在心里悄悄琢着,会不会出现偶像剧里的经典情节,郁昙的父亲会不会掏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用严厉的语气命令他离开他的儿子?


    书房里有一张特别大的木质书桌,一共摆放着四把椅子。


    于洲坐在书桌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刚刚坐下,郁双德就用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于洲,大约过了五六秒,他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说道:“小洲,小昙不是一个好孩子,他天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于洲点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您之前就和我说过。”


    郁双德眼中的愧疚之色愈发浓郁了,“你和小昙现在已经在一块了是么?”


    这个问题倒是让于洲微微愣住了。


    说实话,他目前无法定义他和郁昙是什么关系,说起来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性吸引力太强大,涂个玫瑰精油后就擦枪走火,双方趁着这个机会滚到了床上去,互相吃了对方的一点肉渣。


    非常深究的会,勉强算是炮友关系。


    但是于洲当着郁昙爸爸的面是绝对不能这么说出口的,于是沉默地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两人之间是情侣关系了。


    他这么一点头,郁双德的表情和眼神顿时又复杂了一层,他张了张口,神色郑重地说道:“小洲,我和你伯母就郁昙这么一个孩子,以我们的条件,原本可以再要几个孩子,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么?”


    于洲摇摇头。


    郁双德说道:“我们家一共有四个孩子,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于洲有些惊讶:“我看过有关您的报道,上面说您是家中独子。”


    郁双德露出一个夹杂着几分五百的苦笑:“我当然要这么说,我父亲对外也是这么说,因为我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常的孩子。”


    “我们家族女孩很少很少,所以我们家四个全是男孩,我的三个哥哥”


    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一个被执行了死刑,一个无期徒刑,另一个在警察抓捕时中弹身亡。”


    饶是以于洲沉稳的心性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郁双德看他震惊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沧桑而疲惫的神色。


    “我们家族的男性没几个正常的,小昙出生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但我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因为我和小昙的妈妈都是都是正常人,两个正常人,生出的孩子正常的几率也会高一些。”


    “小昙出神后我就很紧张,但是他小的时候像个小天使一样,爱玩,爱闹,爱笑,除了爱尿床,他完全就是个正常孩子的模样,我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于洲问道:”那您是怎么发现的?“


    郁双德说道:“我资助了一个乡下孩子,那会国家有个扶贫政策,我们这些商人响应国家的号召,一起去给贫困地区捐助物资。”


    “当地的乡民为了招待我们,去一户人家买了一只小羊羔,村长把小羊羔拴在一棵树下面,我们在屋里听村长说村子里的状况,不一会就听人在外面喊有人偷羊。”


    “一大堆人乌泱泱地出去,过了一会就把偷羊的人抓到了,那是个半大的男孩,经常在山坡上放羊,这小羊羔就是他家的,他舍不得小羊羔,和我们说这小羊羔是他看着母羊生出来的,不能杀。”


    “我看出这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孩子,又听人说他的身世很可怜,就把他带了回去。”


    郁双德点头,“后来出了很多事,我们把小昙送到国外治疗,那个孩子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慈祥地看着于洲:“儿女是父母一辈子的责任,我们做父母的都已经老了,不能盯着他一辈子,我很希望有人看着小昙,可是小洲,我不想把这个压力施加给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于洲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您一直都是真心为我考虑。”


    郁双德点点头:“你沉稳可靠,认真负责,还十分重感情,交给你的事情没有办不好的,所以我当初才问你要不要去小昙身边做保镖,有你在小昙身边,我和你伯母都很放心。”


    于洲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我们都是老骨头了,将来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不服老真是不行啊,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去找小昙吧。”


    “那我走了。”于洲刚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站在门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郁昙。


    郁昙家的书房隔音效果非常好,门也是特意订制的隔音门,郁昙偷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猝不及防之下门就开了,被于洲抓个正着。


    蜜糖色的眼珠心虚地转了一圈人,于洲也愣住了,盯着郁昙问道:“你干什么?”


    郁昙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冷笑着看着于洲:“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我爸是不是给了你一张支票,然后让你离开我!”


    书房里的郁双德咳嗽了两声,于洲第一次这么尴尬,赶紧掐着郁昙的腰把他拎走。


    郁昙在他怀里挣扎扭动,阴恻恻地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于洲,我爸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于洲无语望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爸没给我钱。”


    郁昙震惊:“他连钱都不给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于洲:“”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他皱起了眉毛,箍着郁昙的腰回了卧室。


    腰是郁昙的致命弱点,被于洲这么箍住腰,早晨的记忆顿时涌现在脑海里,郁昙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被于洲半托半抱地放在了沙发上。


    他软倒在沙发上哼唧了两声,抬脚踹了一下于洲,“喂,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于洲说道:“你爸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郁昙眯着眼睛笑道:“见色起意的关系呗,剧组夫妻知道不,我们就是这样,够刺激就好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亲着于洲的耳朵,水红色的嘴唇沿着于洲的耳廓慢慢下移,像奶猫舔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于洲的耳垂。


    “不过嘛你肯定不会这样想,毕竟你是一个正直的保镖,你如果不赞同,那我们的关系就由你说了算,你说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他解开衬衫扣子,跨坐在于洲大腿上,低头亲上了于洲的嘴唇。


    于洲别开脸,捏住了郁昙的下巴,“我想出去一趟。”


    话音刚落,郁昙就给了他一巴掌,怒极反笑:“我衣服都脱了,你还想出去?”


    于洲往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郁昙啊地一声,腰身瞬间就塌下来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于洲带着双腿发软的郁昙出了门,直奔成人用品商店。


    第75章 坏种16


    车停在成人用品商店门口,车里的郁昙死活不肯出去。


    “我一个大明星出去买成人用品,你知道这是一个多大的新闻么,真被爆出来是要翻天的!”


    于洲冷冷说道:“不是你让我定义我们的关系么?”


    郁昙眨了眨眼睛,指着前方的成人用品商店:“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用身体来定义?”


    他耸了耸肩膀:“好吧,你去吧,买这玩意的钱我给你报销。”


    于洲下了车,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在脸上,走进了成人用品商店。


    成人用品商店的灯光是温暖的香槟色,商店的老板是个和于洲年纪差不多的青壮年,因为年轻,所以能够与时俱进,店里的东西都非常新潮流行。


    店主小哥嘿嘿笑:“买套啊,什么尺寸的?”


    于洲不懂这个,毕竟他单身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用过这玩意,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尺码。


    店主小哥见他沉吟不语,以为于洲是一个银枪蜡烛头,外表高大威猛,实则短小无力。


    店主小哥见怪不怪,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均码的套套。


    为了保护男性的自尊心共同建立和谐社会,小码的安全套统一称作均码,于洲看了看,觉得不太行,他以前去澡堂里洗过澡,知道自己异于常人。


    他把那盒套放在柜台上,略微思索后对小哥说明了一下,语言朴实无华,震撼力尤为强大。


    虽然知道这和男性的身高成正比,可是店主小哥还是被震住了。


    他一脸严肃地说道:“can can need?”


    于洲也很严肃地说道:“weight yourself。”


    他回想了一下,伸出手臂比划了一个长度,店主沉默好一会才说道:“我的货不全,你也知道的,实体店生意难做,为了防止滞销嘛就进货那么几盒,被其他兄弟买走了,主要也是没想到。”


    店主小哥挠挠头:“你这样的估计挺难买,除了安措施用品之外我建议你买点别的,夫妻生活很重要,不能马虎不能对付,要给对方一个良好的体验,这样才能促进彼此的感情,我建议你买点辅助药水什么的,我们这款是有国家医药准字的,抗菌消炎的作用都很不错。”


    他往于洲身下瞄了一眼:“我这可不是坑你,都是经验之谈,你根本不知道夫妻生活的和谐有多么重要,我建议你还是买一瓶,卫生工作要做好,除了这个,再买点别的东西,前奏准备要做足,不然你这个吧,你这个吧,你这个吧,确实不太容易,你受罪,你女朋友也受罪。”


    于洲说道:“我没有女朋友。”


    店主小哥立刻严肃起来:“男人不自爱,就像烂花菜。”


    于洲说道:“我不是异性恋。”


    店主小哥尴尬地笑了一声:“啊,哈哈哈,早说嘛,不用不好意思,现在同性婚姻法都出台好多年了,每一种爱情都值得尊重嘛!”


    “不过男生的话你就得更慎重一点,前奏准备要做足,建议你买点小玩具回去,你放心,我们这都是医药器械,国家允许售卖,不是什么三无产品,有一款还获得了国家专利,可以下载软件智能控制温度和频率,是增进夫妻感情和异地恋情侣的必备用品!”


    “最近不是双十一么,网上正在搞促销,咱们实体店也是有促销的哈,只要关注公众号领取福利,就能领取大额优惠券,满三百减五十,优惠券还可以叠加使用哦,多买多减,实付款买八百还赠一款限量版的高科技高达小玩具。”


    于洲关注了公众号,实付款满八百之后拎着一大袋东西和那个限量款高科技玩具回到了车子里。


    店主小哥还特别体贴,私密包装,店里的塑料袋都是黑色的可降解塑料袋。


    他拎着塑料袋回到车里,这一大塑料袋的东西把郁昙弄懵了,于洲把袋子放在他的腿上,郁昙哆嗦着两只爪子,扒拉着袋子里的东西,扒拉了两下,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怎么买这么多!”


    于洲握着方向盘开始倒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说道:“双十一店里做活动。”


    郁昙哽住。


    车子继续开着,两人没有回郁昙父母的家,而是回到了郁昙的小别墅,郁昙抱着一大袋成人用品下了车,因为脑补内容过于丰富,他眼神湿润,双腿发软,咬着下嘴唇迈着小碎步,跌跌撞撞地跟在于洲后面。


    于洲心里也很紧张,拿着门卡开门的时候手指都在抖,虽然表面是特别沉稳的,但他毕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处男,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开车的时候手心就一直冒汗,现在回到了郁昙的小别墅里,呼吸已经开始混乱重起来。


    两人进了屋,于洲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对身后的郁昙说道:“我们去浴室吧。”


    郁昙小声嘟囔:“还不是你说了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能反抗你了。”


    嘟嘟囔囔地进了浴室,郁昙是哭着出来的,于洲无奈极了:“你能不能忍忍,我没还没开始呢。”


    郁昙怒道:“是我能控制的嘛!”


    磕磕绊绊之后,两个处男双双告别了处男之身,郁昙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赔大了。


    不应当。


    真的不应当。


    于洲这个人简直太恐怖了。


    各方面都太恐怖了。


    他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心里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忍一忍,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


    素了二十七年的大龄处男一朝开荤,场面一度控制不住,下午四点到家,折腾到晚上八点,整整四个小时,郁昙都快散架了。


    真的不该去招惹一个单身多年的大龄处男,就像开闸的洪水,把郁昙的魂都冲走了。


    整整三个星期,一共二十一天,郁昙瘦了8斤,他又喜又悲,悲的是他在于洲面前像只待宰的小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喜的是这21天,他胡天海地胡吃海喝,结果体重不增反减,腰部的线条更加紧致诱人,大腿内侧的肌肉线条也更加流畅明显,身材的曲线更加漂亮了。


    他在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圈儿,拿着尺子量腰围,他那节儿小细腰居然又瘦了一点,系上钻石腰链之后弧度特别好看。


    一个月的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于洲终于餍足,穿好了他的黑色运动装,后背一道道的抓痕被隐藏起来,完全看不出他在那种时候的隐忍和疯狂,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高冷严肃。


    郁昙瞥了他两眼,咬牙切齿地骂道:“衣冠禽兽。”


    于洲抬手按上了他脖子后面那截漂亮的隆椎。


    郁昙一个颤栗,安静了。


    助理小王和于洲陪着郁昙去拍一个知名大牌的香水广告。


    广告的香水的主题和情感有关,比较难阐释,因为圈里人都知道郁昙没有恋爱经验,都很很担心郁昙表演不好。


    他们的担心很多余。


    郁昙阐释的非常好,他躺在花丛中,红色的玫瑰花瓣漫天洒落,渐渐将他掩埋,他高昂着天鹅般雪白修长的脖颈,脸颊潮红(化妆师为了广告效果多打了两层腮红),去亲吻落在脸颊边的花瓣。


    摄影棚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的青年,看着他被花雨一点一点地掩埋,白瓷般的脸颊露出餍足而迷恋的神色,似乎在享受情人的耳语呢喃。


    直到导演喊了一声卡,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脸红心跳地看着从花瓣床上坐起来的郁昙。


    郁昙赖洋洋地甩了一下头发上的花瓣,狭长的狐眼瞄向站在一旁的于洲,唇角微微勾起,递给他一个挑衅又暧昧的眼神。


    他实在很懂,知道怎么勾引人,于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郁昙脸上移开了目光。


    拍完广告还有一个采访,完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明星的日程实在是太紧张了,忙起来就要连轴转。


    开着保姆车回到别墅里,门刚刚被于洲关上,郁昙就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笑着说道:“拍广告之前导演让我找感觉,你知道拍的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谁么?”


    于洲的呼吸粗重了许多。


    郁昙嘻嘻笑着:“哎呀,明天还有行程,真是可惜了。”


    他坏笑着亲上于洲嘴唇,转身去了洗手间卸妆。


    郁昙明天有个活动需要参加,于洲忍了忍,去洗手间冲了一个冷水澡。


    被冷水一激,于洲清醒了不少。


    地位不对等的爱情不可能长久,一个是众星拱月的国际巨星,一个是默默无闻学历不高的明星保镖。


    橱窗里闪亮耀眼的钻石谁不想拥有呢?


    作为钻石的看管者,他可以抚摸亲吻这颗钻石,却永远不能完全拥有它。


    于洲心里闷得慌,他知道自己陷进去了,这是郁昙设置好的陷阱,陷阱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暂时听从命运的安排。


    *


    天还没亮一大堆人就来到了小别墅给郁昙化妆做造型。


    趁着郁昙化妆的功夫,助理小王和于洲终于抽空去餐厅吃了个早餐。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买房的事情,小王一边喝粥一边说道:“我一个初中同学做中介的,特别有名,上个月付完了首付,你要快成家立业了吧,想买房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我同学给你找房。”


    于洲说道:“我没想那么远。”


    小王说道:“嗨呀,早晚都要想的,你看着身边的初中高中同学都成家立业,心里面能不急么?”


    小王咬了一口牛肉包子,“你和你同学还有联系么,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于洲喝了口粥,回想着高中同学的名字,“高中同学没有联系了,我当被人资助,去的是私立学校,同学们都很有钱,玩不到一起去,现在没联系了。”


    小王说道:“那初中同学呢?”


    于洲愣了愣,对小王说道:“初中记不起来了。”


    小王也愣了愣,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尬笑着说道:“你瞧我这记性,忘了你以前摔伤过脑袋,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于洲放下筷子看着小王:“你怎么知道我摔伤过脑袋,我好像没和你说过 ?”


    小王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昙哥以前随口说过,说你以前伤过脑袋,好多事都不记得。”


    他凑过来小声说道:“你也别怪昙哥,当明星的么,身边人都知道底细才能放心用,调查一下也正常。”


    于洲夹了一块咸菜,“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可是于洲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第76章 坏种17


    于洲和郁昙的事情也没有特意瞒着助理小王。


    小王有一双火眼金睛,他可是郁昙这种矫情作逼用惯了的贴身助理,十分心细,两人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郁昙会行动迟缓,每次郁昙行动迟缓的这几天,于洲就会让小王带一个非常柔软的坐垫。


    作为郁昙的贴身助理,郁昙身上的那些痕迹并不能逃得过小王的眼睛。


    而同样的,于洲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抓痕,还有身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医用喷雾的味道。


    除此之外,的还有两人之间那不可言说的氛围。


    一个眼神,一句耳语,穿越人群的一次对视,两人混用的杯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他俩之间有着不可告人py关系。


    娱乐圈是个非常混乱的地方,因为这里聚集着大量的俊男美女,一个个风情万种笑靥如花,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没有人能禁得住美色的诱惑,所以大家换男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勤。


    郁昙16岁进入娱乐圈,如今21岁,在此之前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在助理小王看来本身就是很反常的行为。


    如今和保镖搞到一起,小王还是有点诧异的,他觉得以郁昙这个条件,即使是他想玩玩于洲,于洲也是高攀了。


    十一月中旬,正是一年一度的购物狂欢节,于洲是个勤俭持家的人,这几天疯狂网上寻找各种优惠券,他一次次的计算购物车里的满减优惠,拿着碳素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最省钱的凑单方式。


    郁昙简直被他的节省惊呆了,晚上一边敷清洁面膜一边趴在于洲的肩膀上看着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和于洲写好的购物节攻略。


    “至于这么节省么,你穷疯了你?”


    “你以为我是你,随便一个代言就上千万。”


    郁昙拿起那张纸,看了一会后直接瞳孔地震道:“nudeyg的运动鞋一双要两千多吧,真的能用500块钱买到么!”


    于洲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注册会员可以领券,分享五个好友可以领取无门槛50元满减券,充卡1000元可以抵1100元,前一个小时6.7折,再加上抢来的红包和通用满减消费券,521块钱是可以买到的。”


    郁昙:“”


    他低头看着购物清单,发现除了牙膏、衣服、鞋子、护具、手套、蛋白粉、能量棒之外,于洲还买了一瓶香水。


    香水不贵,也就两千多块钱,连郁昙收藏的那些香水的零头都不到。


    但是对于于洲而言,两千块的香水就算是天价了。


    郁昙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他代言的那款香水么,好像叫什么花房私语。


    郁昙脑中的天线立刻警觉竖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于洲,不怀好意地问道:“你买香水干什么?”


    于洲面无表情地说道:“凑单。”


    郁昙扒着于洲的肩膀,狠狠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凑个鬼的单,运动裤起球了都舍不得换,你买一瓶两千块钱的香水凑单?”


    他干脆坐在了于洲腿上,两手揪住于洲的腮帮子往外扯,好好一张高冷的冰山帅哥脸,愣生生被他扯的变了形。


    他一会于洲的耳朵,一会儿拽于洲的脸,一会又捏于洲的嘴唇,非得把话问个明白不可。


    他的作精劲儿一上来真是让人受不了,于洲忍了又忍,郁昙越来越过分。


    于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抱在怀里,朝着他的腰拧了两下,郁昙哼唧一声,立刻软倒在他的肩膀上,气愤地在于州的肩膀上咬了两下。


    他有四颗特别尖的牙齿,像兽类的犬牙,发起狠来咬人特别疼。


    于洲默默忍着,郁昙啃了两口,舌尖舔了舔于洲肩膀上被他咬出的牙印,倒觉得没意思了。


    挺翘的鼻尖贴着于洲微微发红的耳朵,呼出的热气直直往于洲的耳孔里钻。


    他挑着眉毛,摸了摸于洲肩膀上的牙印,十分满意地舔了一下四颗尖牙,趴在于洲肩膀上特别得意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我那天拍香水广告,你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郁昙用鼻尖轻轻地蹭着于洲的耳廓,轻笑着说道:“喜欢这款香水就和我说嘛,品牌方送了我一箱,省得你多花钱。”


    于洲说道:“不用。”


    “切!”郁昙趴在了于洲的大腿上,两只脚夹着草绿色的人字在空中晃来晃去,雪白的小腿一荡一荡的,像一只甩着大尾巴的雪白狐狸。


    郁昙用下巴戳了戳于洲的大腿,懒洋洋地说道:“去给我拿两片臀膜,我要敷臀膜,家里的维a酸乳膏还有么。”


    于洲从抽屉里拿出一片臀膜撕开,找出了一盒维A酸乳膏,长期用维A酸会让皮肤细滑白嫩,但是维A酸比较刺激,需要建立耐受,郁昙是敏感肌肤,只敢用它涂屁股。


    扒掉郁昙的内裤,先喷上一层薰衣草舒缓喷雾,再喷上一层促进吸收的爽肤水,再撕开臀部的袋子拿掉塑料膜,将薄薄的蚕丝臀膜敷在郁昙的两瓣屁股上。


    臀膜敷四十五分钟,敷完之后正好到了12点,于洲赶紧付款清空购物车,他重新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战果,终于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倒在床上。


    第二天郁昙要出席一个品牌方活动,忙碌了一天后晚上七点钟收工。


    晚上八点于洲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门铃开始不断响起,地上多了一堆包装袋,都是郁昙给于洲买的衣服。


    “穿好点,你那条起球的运动裤赶紧扔了吧,看着太寒碜了,还以为我虐待员工呢。”


    于洲也没推辞,拿出一套休闲运动套装穿在身上,他的身材实在太养眼,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衣架子,郁昙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一把于洲的脸,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


    “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只要我开心了,你的车子和房子也会有的。”


    这话听着实在是有点伤自尊,好像他是个吃软饭的,于洲摇摇头,整理了一下领子:“算了吧,没想那么远。”


    于洲扔掉了他那身起球的运动服,助理小王看到他换了新的衣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围着于洲转了好几圈。


    “你这身衣服要好几万呢!”


    “还有你这鞋,这个牌子的运动鞋可贵了,你这双要三万块钱呢。”


    小王细细地算了一下,倒吸冷气:“我的天,你这一身上上下下都快10万了,我一个月工资加上奖金也3万多,这双鞋子我加进购物车好久了,一直没舍得买呢。”


    郁昙给于洲买的东西不只是衣服和鞋子,还给于洲买了一块表,于洲觉得手表的样式大方简约就随手戴上了,后来小王看到他这块表,说价格要十几万。


    后来郁昙又给于洲买过一些东西,有领带,有皮鞋,当然买的最多的还是衣服,他特别喜欢打扮于洲。


    于洲卧室里的衣柜已经挤满了,尽管他再三强调衣服够穿,郁昙还是乐此不疲的买买买。


    在保姆车里度过一次餍足的夜晚后,郁昙十分满意于洲的车技,随手给于洲买了一辆银色的跑车,价格要四百多万。


    郁昙这个人不在乎钱,他最在乎的是自己,他需要那些疯狂而惊险的刺激给自己找找乐子。


    他为了能够让自己开心,可以做任何事情,说的难听点就是疯批,说的文雅点就是愉悦犯,总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他。


    于洲对这些东西是不太在意的,但是他察觉到小王对这些东西很在意。


    不止一次悄悄看于洲衣服上的标签,在郁昙给于洲买了跑车之后,于洲敏锐地察觉到小王那几天有些异常的沉默。


    于洲不太懂得处理人际关系,他从乡村来到城市里,一直都是沉默和孤独的,永远像个异类,无法融入到人群之中。


    这些年来,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就是退伍的特种兵大哥。


    特种兵大哥名叫孟复,自从于洲给郁昙当私人保镖之后两人的联系虽然不像从前那么频繁,但仍旧每周都会聊上一次。


    于洲把那辆跑车开到郁昙的车库里,坐在跑车里和特种兵大哥聊天。


    他把小王的反常和异样简单复述了一遍,总觉道:“我觉得小王对我有些不满。”


    特种兵大哥说道:“这就是人性,你以前和他一样都是苦逼社畜,大家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突然一天一起工作的苦逼同事攀上了老板,从此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随便一件衣服就比他的一月工资还多,换谁谁心里都不舒服。”


    于洲说道:“我不会。”


    特种兵大哥:“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情绪稳定么,凡事就怕对比,你现在连上百万的跑车都有了,下一步郁昙就该送你房子,人家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了,还在苦哈哈地还房贷,心里肯定不平衡。”


    于洲沉默了一会,看着跑车的方向盘叹了一口气。


    到了年末,郁昙又开始参加各种庆典和晚会,天天在半夜回家,作息彻底颠倒。


    一帮人只能苦哈哈地陪着他各种熬,终于熬过这一阵,郁昙的团队都有一种骨头散架的感觉。


    给团队发了工资,又给助理小王包了一个两万的大红包,郁昙看着于洲消瘦许多的脸,又给于洲买了一辆跑车。


    两人回郁家过年,过完正月十五,两人在十六号那天回到了郁昙的小别墅里。


    正准备放肆地享受一番鱼水之欢,郁昙的经纪人突然给郁昙打了一个电话。


    网上爆出了一段视频。


    #郁昙保镖#


    这个话题高高地挂在热搜榜第一条,前面还有个爆字。


    于洲点进热搜榜,看到了狗仔们偷拍的视频。


    卧室的白色窗帘没有拉严实,露出一条半米的缝隙,狗仔的镜头就是从这个缝隙里拍到了两人亲密的画面,郁昙双腿盘在于洲的腰上,两人正在激烈的亲吻。


    高清长焦镜头把两人的脸拍的清清楚楚,当红顶流爆出这种大料,微博的服务器已经崩溃了许多次。


    郁昙倒是很冷静,他的经纪人第一时间为他找好了公关团队,准备起诉偷拍的狗仔,顺便将找到了郁昙的电影替身,准备照着曝光的视频再拍一次,替换掉网上爆出来的视频,并将狗仔偷拍的视频说成是AI换脸的作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过了一会,郁昙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郁昙的经纪人给他发来一条视频,是他和于洲倒在沙发上互相亲吻的高清视频。


    第77章 坏种18


    经纪人发来的视频非常高清,而且拍摄视角明显是在室内拍摄的。


    于洲看了一下视频拍摄的角度,在墙壁的一个星球风铃挂饰上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是非常先进的针孔摄像头,体积很小,不易发现,就藏在风铃挂饰里镂空的星球中。


    于洲拆下针孔摄像头,把它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因为郁昙的职业特殊,所以于洲对出入别墅的人员非常上心,就连保洁进来打扫卫生于洲也会亲自盯着,就怕发生这种偷拍的事情。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能自由出入这个别墅的只有三个人,郁昙、于洲和助理小王,于洲和助理小王都有进出这个别墅的门卡权限,而上次于洲和郁昙出去购物,就是助理小王上门盯着保洁人员打扫卫生的。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小王偷偷安了针孔摄像头。


    郁昙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个被于洲找出来的针孔摄像头,语气幽幽地说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般郁昙炸毛的时候不是真生气,顺毛摸两下他就消停了,现在目光阴冷语气平静的模样才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于洲开始给助理小王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通,他打开微信给小王发了一条信息,消息刚刚发出去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果然被拉黑了。


    “别试了,他这会早就跑路了。”郁昙坐在沙发上,给郁双德打了一个电话。


    强大的家世背景是郁昙的坚实后盾,他拿着叉子叉了一个树莓放进嘴里,神色间甚至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于洲说道:“小王要是逃到国外,想要抓到他就很难了。”


    郁昙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已经让人查他的航班了,他要是去了国外那才好呢,整死人的方法多着呢。”


    于洲的心情这会很压抑,心里面说不出的烦闷,他和小王共事半年,两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亲密,但也相处的十分融洽,万万没有想到小王为了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来自身边亲近之人的背叛,总是叫人有些伤心的。


    于洲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郁昙的影响力非常恐怖,他打开各种娱乐软件,所有的头条都是郁昙恋情。


    郁昙的粉丝正在发疯,无孔不入地人肉出了于洲的个人信息。


    他原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保镖,这会连底裤都被郁昙的粉丝扒了出来,粉丝们口吐芬芳,于洲正在遭受各种人身攻击,就连私人微博都被扒了出来。


    郁昙16岁出道,是标准的养成系爱豆,妈粉非常非常多。


    一想到自己家身娇肉贵的漂亮崽崽被人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天啦噜,老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事态愈演愈烈,于洲的正面高清照片正在全网传阅,就连特种兵大哥开的安保公司也被扒了出来。


    以前大哥培训的时候录过一段宣传视频,于洲正在视频里展示二段踢,跳跃之后连续踢击,飞起一脚就踢裂了两块木板。


    动作干脆利落,伸手漂亮敏捷,表情冷酷肃杀,一群人围着他拍手叫好。


    郁昙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于洲的瓜,看见这个视频之后迅速点了保存。


    又过了一个小时,于洲微博上的粉丝已经过15万了,私信一条条往外蹦,在这么连翻折腾下,于洲的手机不堪重负,终于死机了。


    于洲甩了甩发烫的手机,已经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了,他的右侧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只好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轻轻揉着太阳。


    按了两下,肩膀突然一沉,于洲睁开眼,看见了郁昙那毛绒绒的金棕色小脑袋瓜。


    郁昙靠着他的肩膀刷着手机,看不出一点忧虑的模样。


    是啊,他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年赚的钱还不如家里的股份分红。


    因为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在乎,真是令人羡慕,又令人嫉妒。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郁昙笑了一声:“我担心什么,这种刺激的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不觉得他们上蹿下跳的样子特别好玩吗?”


    于洲说道:“刺激?”


    郁昙说道:“是啊,就是刺激,生活需要点刺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的寿命起码有七十年,如果不寻求点刺激,每一天都循规蹈矩,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于洲问他。


    “当然不会,我已经让人去公关了,再过一会你就能看见成果了。”郁昙晃了晃他那柔韧纤细的窄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于洲的脸颊,朝着于洲的耳孔里轻轻呵出一口热气,用他撩人的蜜嗓轻声说道:“我们寻求点别的刺激吧,不能光在网上找乐子看。”


    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巨星任由他掌控,这种滋味令人着迷。


    只有他能看到郁昙的这时候的样子,就像一朵从不绽放的花,层叠的花瓣只为他一人绽开,隐秘的花心只对他吐露芬芳,告诉他花蕊里的蜜是多么香甜。


    郁昙说的对,人的一生总需要一些刺激,这样以后回想人生的时候才不会一片空白。


    他孤身一人,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就如故事里那些没有名字的配角,连落幕都悄无声息。


    但是至少这一刻,有一个像星星一样璀璨的人正在属于他,这一刻的光辉,是只为他一人闪耀的。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问是劫是缘。


    一夜过去,于洲心里反倒更空了,他睡不着,回到卧室里开始抽烟。


    他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抽烟,一支烟接着一支烟,许多心事就随着烟雾一起消散了。


    但这会,他抽了一盒,心里面的事情还是没散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上。


    最后一支烟抽完,于洲把空了的烟盒扔进了垃圾桶,揉了揉发胀的脑子。


    怕身上的烟味熏得郁昙,他换了身衣服,又仔细刷了一遍牙才回到卧室。


    郁昙睡得很熟,眼角还带着泪痕,纵使在睡梦中身躯还是在不受控制的轻颤,于洲看了一会,伸出指尖拭去了郁昙眼角的泪水,把他头上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


    他轻轻掀开被子,倒在床上睡着了。


    两人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郁昙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醒来时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变得很沙哑了。


    身旁已经空了,于洲一向起得很早,郁昙看了看空掉的半张床,扒着被子挪过去,趴在于洲睡过的枕头上,他的鼻尖贴着枕头,细细地嗅过去,像一只醒来之后找不到主人,只好去嗅主人衣物寻找主人气味的小狗。


    于洲的气味很特殊,会让郁昙联想起很多东西。


    雨夜的气息,泥土和雨水,被淋湿的草木,孤身行走在雨巷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雨幕后的面容,还有血液滴落在土壤中,被大雨冲开后的味道。


    这是郁昙闻到最复杂最丰富的气息,是独属于于洲的成年男性身体自然散发出的气味。


    郁昙又有感觉了,活了二十一年,人生中所有重大的、让他人生轨迹发生巨大改变的刺激都是于洲带给他的。


    蛮横的闯入他的世界,掀翻他的人生,野蛮危险,惊险刺激。


    他们的身体太契合了,彼此身上散发的气味是独属于他们的一种独特撩人的信号。


    郁昙正像小狗一样用鼻尖拱着于洲的枕头,于洲突然端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走进来了,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睡裤,脊背和手臂上全是一道道刺眼的抓痕,新旧交叠,纵横交错,像一些远古部落里的神秘纹身,带着神秘野性的美感,装饰着男人犹如雕塑般完美强健的躯体。


    于洲看着在他枕头上嗅来嗅去的郁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鼻尖,郁昙用鼻尖蹭着他的手背,狭长的狐眼泛着一层迷蒙的水光,潮红的柔嫩脸颊贴在他粗糙修长的手掌上。


    “渴。”


    “哪里渴?”


    郁昙并拢双腿,震惊地抬头看着于洲,于洲还是一脸淡然冷肃的模样,拿着保温杯说道:“是舌头发干还是喉咙发干。”


    郁昙:“”算了,就不能对木头有太多期待。


    他眨眨眼睛:“有什么区别么?”


    于洲说道:“喉咙发干是嗓子哑了,舌头发干是身体缺水的信号。”


    郁昙说道:“是喉咙。”


    于洲对这事已经很有经验了,立刻拿着保温杯,插着一根吸管递到郁昙嘴边。


    郁昙说道:“你不抱着我么?”


    于洲淡淡说道:“喝水也要我抱?”


    郁昙趴在枕头上抬头看他:“可是我腰也酸了,腿也合不拢了,嗓子也沙哑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没要你用嘴喂我水,已经对你很体贴了。”


    他就是很能理直气壮地说一些很无理取闹的要求。


    于洲想了想,说道:“用嘴喂水还是算了,我没刷牙。”


    于洲坐在床上把他抱在怀里,郁昙的后背贴着于洲六块结实滚烫的腹肌,倒在于洲怀里噘着嘴,喝了两口水。


    他把吸管咬扁了,用沙哑的声音小声抱怨道:“腰疼。”


    他这个时候特别可怜可爱,嚣张跋扈的样子不见了,像只皮毛被揉乱的奶狐狸,眼珠湿漉漉的,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软绵绵的任人摆弄,特别特别乖。


    昨夜的疯狂融化了他,他像一汪点缀着艳丽胭脂的雪白膏脂,没骨头似的陷在于洲怀里,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抱怨于洲不知节制。


    “我已经喂饱你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像只饿了很久的野狼?”


    于洲很淡定地说道:“像我这种野狼饭量很大,我已经很克制了。”


    第78章 坏种19


    郁昙没有接受经纪人的建议,拒绝了让替身和于洲拍视频的想法。


    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是爆出一个更大的新闻,娱乐圈里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以郁昙的人脉,有无数人愿意为他做这种事。


    在郁昙和保镖的料爆四个小时之后,有人爆出一位影帝家暴妻子,并且出轨劈腿,在外面有两个私生子,而且多次去往某个会所进行多人运动。


    网络哗然,众人竞相吃瓜。


    影帝的爆料发出来之后的一个小时,网上又爆出一位当红小生私下睡粉,多位粉丝为他打过胎,甚至还聚众银乱,在某会所进行多人运动。


    拔出萝卜带出泥,今晚的娱乐圈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这么一对比,单身二十一年,只和自家保镖谈过恋爱的郁昙顿时被衬托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粉丝的接受度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不就是和保镖谈了个恋爱吗!


    没有出轨没有劈腿没有进行多人运动,也没有和那帮人沆瀣一气去xx会所,只是在家和自己保镖做点羞羞的事情,然后被人拍到了。


    这哪里是塌房,这只是自家的崽崽长大了,需要有成年人的生活而已。


    只是一想到自家细胳膊细腿的漂亮崽崽被人这样那样,郁昙的妈粉顿时泪花闪烁。


    舆论被扭转,躺在床上的郁昙放下了手机,揉了揉快要断掉的腰。


    “小王把我们的视频卖了八百万,那帮狗仔向我出价3000万,这帮二道贩子还挺会赚钱的,可惜啊,他们的算盘打空了,八百万全都打了水漂。”


    娱乐圈有很多灰色收入,一些头部狗仔靠偷拍一年能赚上千万。


    于洲说道:“小王现在有消息了么?”


    郁昙说道:“他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于洲便不再问了。


    虽然事情得到了完美的处理,但是一些影响还是存在的,郁昙的一些广告和代言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他的行程不再像过去那么密集,这样就有大把的时间空了出来。


    一半的时间用来搞于洲,一半的时间用来被于洲搞。


    就这样胡天胡地的过了两个月,郁昙重新复工了。


    他们的男团准备回归,正在录制新歌mv,郁昙还有两首单曲,需要准备个人solo舞台,作为他的私人保镖,于洲和他自然形影不离。


    他现在多了一个新的称呼,从保镖大哥变成了“哥夫”,郁昙的站姐拍郁昙的时候总会顺手拍几张于洲的照片。


    这种身高腿长的逆天冰山大帅哥,即使戴着口罩和帽子也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大概有一次,郁昙给于洲买的运动裤码数偏小,那天于洲又正好穿的短款T恤,站姐又恰巧给于洲拍了两张照片。


    当的照片放出来之后,粉丝除了舔颜之外不约而同地盯上了于洲的身体,粉丝们小脸通黄,居然还产生了一些cp粉,给于洲和郁昙建立了一个cp超话。


    紧锣密鼓的准备中,男团巡演开始,郁昙平均睡眠不到6小时。


    舞台上的郁昙光芒万丈,闪耀无比。


    最近男团很流行短上衣,郁昙穿着短款的黑色铆钉皮夹克,下半身穿着黑色短裤和铆钉长靴,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小蛮腰,腰上系着一个钻石腰链,腰链上垂落下来的珍珠在他的马甲线中间荡来荡去,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郁昙总是能轻易获得许多人的喜爱。


    这段时间郁昙和于洲都很辛苦,看小说成了于洲唯一的娱乐方式。


    他在论坛上追更的那篇《雨夜屠夫》又更新了,故事里的世界又下起了雨。


    雨很大,辅警坐在小超市里慢吞吞地吃着关东煮,他之所以吃的这么慢,是因为他旁边坐着一个青年。


    苍白的指尖,缺乏血色的嘴唇,脸上带着超大号的黑色墨镜,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正伸出舌尖舔着丸子上的甜辣酱。


    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老板娘出去了,拜托于洲帮她看一会店。


    外面的雨很大,街道被雨水冲刷着,透明的雨幕笼罩着这个夜晚,一切都变得模糊,雨点敲打在窗子上,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辅警眼角的余光中,那个青年正舔着丸子转头看他。


    辅警不确定青年是不是在看他,因为他脸上的墨镜实在是太大了,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辅警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小头小脸的男人,全身的骨架都精致的不像话,和普通人仿佛不在一个次元里。


    安静的只有雨声的小超市里响起了青年慵懒性感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酥麻的戏谑笑意:“你一直在偷看我。”


    他伸手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张漂亮而精致的脸,狭长的狐眼看向辅警,纤长浓密的睫毛像精心画上去的眼线,在眼尾勾勒出一个上挑的弧度。


    这是一双十分勾人的眼睛,像两个蜜糖色的漩涡,能在对视的瞬间把人的魂魄给卷走。


    辅警愣愣地看着青年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用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笑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他想只狐狸似的趴在窗前的长桌上,下巴抵在交叠在一起的手腕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辅警。


    辅警的耳朵尖不受控制的晕开一层薄薄的红色,拿着纸杯往后退了一小下。


    小超市的门突然被推开,披着雨衣的老板娘走了进来,笑着冲着于洲打了个招呼,一旁的青年已经戴上了墨镜,拿着木签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纸杯里的丸子。


    虽然墨镜挡住了青年的视线,可是辅警知道青年一直在看他,他的目光强烈到无法忽视,一直在辅警的腰腹处来回流连。


    辅警的关东煮吃完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辅警和老板娘告别,推开了小超市的门,属于雨夜的气息扑面而来,寒凉而潮湿的气味,让辅警想起了阴暗的墙角滋生的霉菌。


    在辅警很小的时候,他一直睡在乡下的杂物间里,杂物间没有窗户,又很潮湿,墙角处总叠着一层又一层的霉斑。


    他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数这些霉斑,长大之后,他觉得自己和这些霉斑一样,只能默默地生活在角落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此一生不会遇到任何惊险和刺激。


    他行走在积满雨水的街道上,那个青年也跟了过来,一直走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辅警淌过地上的积水,在即将走进一条黑暗的小巷时,他终于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青年。


    青年脸庞似乎会发光,在夜里白的刺眼,他摘下墨镜,一双狐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辅警,懒洋洋地问道:“喂,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辅警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我知道,你是那个家喻户晓的明星。”


    他看了一眼小巷墙壁上的青色石砖,重新把目光投在青年身上,微微蹙着眉:“你为什么跟着我?”


    青年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抚摸着辅警结实有力的腰腹,轻笑出声:“因为我突然想找点刺激。”


    他张开嘴唇,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体和辅警贴的很近,辅警身上的体温被雨夜微凉的风吹过到青年的身边,他贴上了辅警炙热的身躯,咬住了辅警的下巴。


    明星的牙齿尖尖的,像犬类动物尖利的犬牙。


    “人生需要点刺激,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明星微笑着说道。


    辅警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在这个夜晚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他像一只突然被激起原始天性的猛兽,那些被压抑在体内的喧嚣一瞬间爆发,终于冲破了沉默的堤坝


    青年整理着凌乱的衣裳,在辅警的唇边亲了一下:“感谢款待。”


    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把黑金色的卡插进辅警的腰带里,华丽的卡面贴在辅警的腹肌上,辅警抬头看他。


    他脸上既没有惊讶或是喜悦的神色,只用一双十分深邃安静的茶色眼眸看着一脸餍足的青年。


    青年倚在小巷潮湿的青砖墙壁上,舔了舔嘴唇:“为什么这样看我?”


    辅警说道:“想要把这一刻记住。”


    他把卡从裤腰那里拿出来,插在青年的衣领里,沉声说道:“感谢款待。”


    卡上还带着辅警身上的体温,贴在青年微凉的肌肤上,青年大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他勾着辅警的下巴,笑着说道:“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掉这个夜晚了。”


    第79章 坏种20


    辅警上高中的时候买到一个废弃的MP4,那时候智能手机已经流行起来了,MP4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已经被历史淘汰。


    那一阵他们高中附近有个卖旧电器的摊子,辅警路过一个地摊的时候,花了50块钱买了一个银色的MP4。


    那个MP4没什么用,也就能听听歌看看电视剧,里面的储存卡里存了一部《白蛇传》,没有什么娱乐方式的辅警就翻来覆去地看,里面的一些台词过了很多年都还记得。


    “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五十年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剩下二十五年,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要耗掉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的可以陪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掐指算来少之又少。”


    辅警收拾屋子的时候正好翻出了那个MP4,过了这么些年,这玩意早就不能用了,上面还贴着一张“今日事今日毕”的贴纸。


    人都是会怀旧的,但是辅警从不怀旧,一般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回忆过去的事情,他只会向前看,就像一只为了生存永远在丛林间奔跑的野兽。


    他伸手摸了摸MP4的壳子,重新把它放回箱子里,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盒烟,站在小院子里抽了起来。


    一支接着一支,他抽了一整盒的烟,缭绕的烟雾中浮现出青年的脸,小巷里的记忆带着雨夜的潮湿与寒凉,反复折磨着辅警的神经。


    抽完最后一支烟,黄毛哼着小曲下回来了,看到辅警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黄毛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辅警说道:“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黄毛:“?”


    他一脑袋问好,挠了一下头上的黄毛,“什么狗屁意义,活着就活着呗,赚钱买房,买完房娶个老婆,再和老婆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男孩比较省心,不用操心那么多。”


    黄毛摸了摸下巴,“就这些了吧,再多的我也想不出来了。”他抬头看着辅警,“是不是画舫区爆炸的事情让你难受了,你最近天天在那一片维护秩序,我捉摸着呀你这心情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这玩意也算工伤了吧?”


    他拍拍辅警的肩膀,叹了口气:“人生就这么福祸无常,想干什么事就抓紧干,到时候老了,老胳膊老腿的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哭都没地方哭。”


    黄毛只有初中学历,虽然他说的话没什么文采,但却十分朴实,黄毛的这些话一下子打动了辅警,辅警抽完最后一支烟,去了那个小超市。


    令他失望的是,青年并没有来小超市里吃关东煮。


    一天一天又一天,青年都没有再来过这个小超市。


    夏季正在慢慢过去,树叶已经枯萎泛黄,那些金色的落叶被风吹起,在风中打着旋,在平房区上空飘荡。


    辅警开始搜索关于青年的一切。


    他在网上看到了青年的舞台,青年正在舞台上唱歌,那个舞台很很大很大,别的地方漆黑一片,唯一的一束光只打在青年身上,他站在光束中唱着歌,台下是一片由无数荧光汇聚成的紫海。


    月亮一直高悬在天空之上。


    辅警已就位每天下班后去小超市吃一杯关东煮,小超市的老板娘依旧会跟在他两包甜辣酱,辅警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平凡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所有的青春和活力都在时间中被消磨,他们曾经有过梦想,但是现实太沉重了,他们永远飞不高,也永远飞不远,他们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不知道人生围墙的另一端是什么样子。


    辅警一直是活在围墙里的人,他是一个庸碌的平凡人,只有在那个雨巷里,他从围墙中探出一个头,短暂地窥视到围墙外面的世界。


    平房区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了。


    寒凉的秋天,迷蒙的水汽,耳边是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辅警踩着满地落叶,来到了小超市买了一杯关东煮。


    小超市的玻璃窗上挂了一层白色的雾,这些雾又汇聚成水滴挂在玻璃窗上,辅警和同事刚刚从外省押送了一个犯人,一共做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他现在又困又累又饿,吃完一杯关东煮,喝光了纸杯里的汤,辅警在窗外的秋雨声中渐渐睡着了。


    也许因为太疲惫,辅警做了一个冗长而模糊的梦境,他变成了一只雪豹,身后地动山摇,一种恍若远古生物的怒吼声响彻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中,身后是巨浪一般倾泻过来的雪浪。


    无数动物在这场雪崩中逃亡,雪豹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


    辅警经常做这种梦,状态不好的时候,这样的梦甚至会做一整晚。


    梦境之外的雨声变大了,骤雨敲打着玻璃窗,辅警终于从梦中醒来,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夜。


    也就在这短暂的一秒钟里,辅警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的目光还来不及看清这个人的轮廓,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开始狂跳起来。


    是他!


    辅警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狭长的狐眼噙着笑,伸着一截粉红色的舌尖舔着丸子上的甜辣酱。


    他的脸像是会发光似的,辅警一看到他,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了。


    “来这里躲雨么?”青年笑着问辅警。


    辅警摇摇头,青年拄着下巴笑着看他:“那就是在等我了?”


    辅警握住纸杯的手微微一顿,又摇了摇头。


    青年慢慢吃着丸子,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雨,辅警端坐在窗前,看着玻璃上缓缓流下来的水滴。


    暴雨渐渐小了,青年凑过来问他:“带伞了么?”


    辅警点点头,从长桌旁拿起一把正在滴水的雨伞。


    青年勾起一抹笑容,握住了辅警的手腕。


    辅警撑着伞,细小的雨点拍打在伞面上,他们沉默着,并肩地行走在伞下,又走进了那个狭窄漆黑的雨巷里。


    伞落在地上。


    黑夜是一切欲望最好的催化剂


    又是一轮的狂风暴雨,狂风在怒吼,暴雨在嘶鸣,树木在狂风中猛烈摇晃。


    两个孤独的灵魂像绳索一样纠缠在一起,在命运的力量下,系成了一个复杂的结。


    掉落在地上的雨伞被一只雪白的手掌握住,辅警背着青年,青年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握着雨伞,他们走过狭窄的小巷,一直走到一处黑色铁门前。


    辅警打开铁门,背着青年回到他简陋的房间里。


    暴雨会停,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像疯长的藤蔓,一直向远处蔓延,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刻。


    大雨倾盆,黄毛像只落汤鸡似的回到家,他的伞已经被狂风刮歪了,骂骂咧咧地进了门,甩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就听到辅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接连不断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出租屋的床都是铁架床,有时候螺丝会松动,在床上翻身的时候就会发出动静。


    黄毛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自然知道这种动静意味着什么,惊叹辅警这样的木头居然不知不觉地处了一个女朋友,黄毛一时为他高兴,一时又觉得辅警不够仗义,处了女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一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他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换好衣服后洗漱完毕,就赶紧戴上自己的耳机看电视剧,表示自己不是那种会听哥们墙角的人。


    晚上黄毛终于困了,他摘下耳机想要睡觉,隔壁房间的吱嘎吱嘎声还是没有停。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还一边下雨一边打雷,很多声音都被雨声盖住了。


    黄毛悻悻地戴上耳机,看了一会剧之后终于抵不过沉重的睡意,摘下耳机一秒入睡。


    第二天黄毛起床,正要喊辅警吃早饭,这才发现辅警居然没起床,房间的门紧紧关着。


    幸好今天是双休日,辅警不用上班,不过能折腾四个小时,辅警这体力和精力真的太牛逼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单身大龄处男都这么威猛。


    辅警有假期,黄毛可没有,吃完早晚后就去上班了。


    刚在店里洗完两台车,同时就说道:“昨天有个烟花厂爆炸了。”


    黄毛纳闷地问道:“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么,又不是干燥天气,烟花厂怎么还会爆炸?”


    同事说道:“据说是人为的,一切正在调查中呢的,我估摸着应该和画舫区那次一样,最近雨夜总是出事,不知道是不是雨夜屠夫干的,现在一下雨我就直哆嗦。”


    雨夜屠夫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犯罪组织,这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造成的危害也越来越可怕。


    黄毛说道:“邪不压正,我相信总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平房区的小院里,辅警把青年送出门,青年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看着青年上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里。


    日子久了,辅警发现一个规律,青年只有在雨夜才会去那家小超市里吃关东煮。


    他们之间很少联系,只有在下雨的夜晚,才会默契地走到一起,在寒冷的雨夜里汲取彼此身体的温度,互相贪图,互相索取。


    青年甚至从来没有问过辅警的名字,辅警也不知道像青年这样的大明星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辅警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回到房间清理这里的一片狼藉,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根钻石腰链。


    亮闪闪的钻石腰链上缀着一颗莹润小巧的白色珍珠,他不禁想起这根腰链挂在青年那截雪白窄腰上、珍珠在青年的腰间猛烈晃动的样子。


    第80章 坏种21


    于洲很喜欢这个故事。


    因为他和故事中的辅警很像,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比如,辅警曾经也在高中卖买电子废品的地方买过一个MP4,只不过他的MP4是蓝色的,没有贴贴纸,挂的是今日事今日毕的牌子。


    虽然MP4不一样,但是于洲和故事里的辅警一样,很喜欢那一版《白蛇传》里的台词。


    他意犹未尽,正想再看下去,往下一刷这个故事却没有了。


    于洲只好关掉了手机,放轻动作躺在郁昙身边准备入睡。


    郁昙睡觉的时候喜欢踹被子,于洲就看个电子书的功夫他身上的杯子已经被他踹掉半截,赤裸的腰身露在外面,于洲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于洲盯着他的腰,突然想起郁昙也有这样的一条钻石腰链,上面缀着一颗小巧的白色珍珠,像晃动的水滴一样垂在郁昙的肚脐眼上方。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身旁熟睡的郁昙,他的手轻轻揽住了郁昙的腰,像给小猫顺毛似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纤薄雪白的脊背。


    于洲的手掌很热,郁昙被他掌心炙热的温度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腰身往于洲的手掌心送了送,“想要了么?”


    他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语气里夹杂着小小的抱怨,“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床被子了,都怪你。”


    这其实不能全怪于洲,实在是郁昙的体质比较特殊,迄今为止,他已经连续尿了三床被子。


    于洲看过一些心理学书籍,上面说很多连环杀手经常尿床,而郁昙这种人,简直是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反社会。


    他有一对十分和蔼慈祥的父母,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生活在充满爱的和谐环境里。


    可郁昙天生扭曲,他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后天环境造成的,而是他天生如此,这些刻在基因中的东西没有办法靠后天改变,只能无时无刻盯紧他,不给他犯错的机会。


    这才是郁双德把郁昙送进娱乐圈的理由,他太了解这种基因的可怕,才会把郁昙放在一个曝光度极高的环境里。


    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郁昙,一些来不及实施的犯罪想法刚刚露出点苗头,就会被迅速扼杀在襁褓之中。


    于洲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把郁昙身上卷到脖子那里的丝绸睡衣轻轻拉下来遮住他的腰,又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把郁昙整整齐齐地塞进被窝里了,他才用十分暗哑地陈的声音说道:“今晚不做了,明天不是去练普拉提么?”


    郁昙又打了个哈欠,抱住了于洲的手臂,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高强度的曝光榨干了郁昙的精力,偶尔的空闲于洲会陪着郁昙去美容会所进行身体护理,然后再陪他去练普拉提。


    两人那方面的频率也减少了很多,就于洲那恐怖的体力和精力,郁昙每次想到都会腿软,要是天天和于洲追求人生的快乐,那他的巡演只能躺在舞台上唱歌了。


    人一旦忙得脚不沾地,就没有多余的心情搞事,郁双德和唐玉非常满意,甚至巴不得郁昙的行程再紧张一点。


    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几个月,繁忙的巡演终于结束了,郁昙的高强度工作刚刚告一段落,回到小别墅不到两天,就迎来了更高强度的体力运动。


    坏狐狸一开始还很嚣张,现在已经成了一只被欺负惨了的狐狸,见了猎人这个始作俑者就咬着被角四爪并用往床里面躲,在床脚缩成一团,甩着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用毛茸茸的尾巴尖讨好地卷住猎人的手腕,嘤嘤呜呜的求饶。


    可是狐狸嘤嘤嘤的叫声并没有换来猎人的心软,看着这只在山林中作威作福嚣张跋扈的狐狸,猎人十分冷酷地拽着狐狸腿把它拖了回来。


    猎人已经熟练掌握了狐狸的一百零八种吃法,狐狸也不再挣扎,一脸安详地躺在了锅里。


    正当他们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逃亡国外的助理小王也有了点消息。


    郁昙在国外雇了几个私家侦探,在这个信息时代,只要掌握了方法和渠道,任何人的身份信息都不是秘密。


    “八百万在国外能干嘛啊,住个房子买个车子老老实实地生活就算了,非得瞎投资,还加杠杆,这种蠢货都不用我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人果然不能赚到超出认知以外的钱。”


    于洲说道:“那他要怎么办?”


    郁昙瞥了他一眼,撇撇嘴:“八成会找你借钱。”


    过了几天,于洲微信上蹦出了一条消息,果然是小王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向于洲借钱,连寒暄都没有:“洲哥在吗,我在国外遇到点困难,你能借我点钱么?”


    于洲十分绝情地回复:“不能。”


    小王急了:“洲哥你不缺钱吧,郁昙不是给你买了两辆跑车么,加起来都一千万了,我求你了,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信了他的话就是有鬼了,于洲又不是傻子。


    他在手机上打了一段字后看了一会对话框,又觉得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啰嗦,想了想还是删掉了,重新打了一行,“郁昙给你的工资是同行的好几倍,你不该这么做。”


    小王:“是啊,加起来比不过他给你买的一件衣服,我跟他这么久,你才跟他多长时间?我得到的不应该比你多?”


    “洲哥,我现在也特别后悔,也知道错了,从前的事情都别再提了,我求你了,借我点钱吧,我现在真的是周转不过来,只能找你了。”


    现在知道找于洲,当初拉黑他倒是挺痛快的。


    于洲摇摇头,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那头的小王已经急了,于洲倒是很淡定,他刷完牙洗完脸,换好了睡衣铺好了床,才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拿起来,逐条看起了消息。


    一开始小王还苦苦哀求,见于洲一直不回复消息就开始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我真是看错你了于洲,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对不起郁昙,但我没半点对不起你,你可真冷血。”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跟着郁昙就衣食无忧了是不是?”


    “你以为郁昙是真的喜欢你么?他就是想玩玩你。”


    于洲盯着这段消息看了一会,发过去一个问号。


    小王发过来一段视频。


    于洲犹豫了一会,还是把那段视频点开了。


    视频中,郁昙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和经纪人打电话。


    他正用叉子戳着果盘里切好的水果,十分不屑地说道:“你说于洲啊,拜托啊,我怎么可能认真,我就是玩玩而已。”


    “我就是想整他,先把他捧得高高的,再让他重重摔下来,这多刺激啊。”


    “谁会和一个保镖认真谈恋爱啊,我就是想报复他,谁让我爸小时候把他领回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我爸送出国那么多年。”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于洲的手心却沁出了一层汗,几乎拿不住手机。


    他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把那个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剪辑合成的痕迹之后,他才有些失望地关掉了视频。


    小王又开始消息轰炸,对于洲发泄心中的愤懑不满:“你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现在给你多少东西,他以后全都会加倍收回来,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其实于洲心里也是知道的。


    他从来没有觉得郁昙真心喜欢他,他只是郁昙寻求刺激的对象。


    衣衫褴褛的乞丐没有办法抵挡钻石的诱惑,于洲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陷进去了,趁着没彻底陷入沼泽之前,他还有抽身的机会。


    他把这段视频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手机的电量只剩百分之一的时候,他关掉了手机,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其他的都可以理解。


    但是郁昙说郁双德曾经把他领回家是什么意思。


    于洲一个很冷静的人,他的养父养母一开始也是把他亲生儿子对待的,可是当弟弟出生后他就变成了草芥。


    他很早就知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得到回应,也从来不会奢求任何回应。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坐在洗手间的小板凳上洗完了郁昙的内裤。


    郁昙正在浴缸里泡澡,趴在浴缸上看着那个窜来窜去的七彩浴球。


    浴球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七色彩虹,彩虹慢慢晕染开,浴缸里的水变成了粉红色,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气。


    于洲把郁昙的内裤系上丝带一一放好,脱下身上的外套进了浴缸。


    浴缸的水翻腾起来,粉色的水溢出浴缸,滴滴答答地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不知过了多久,浴缸里的水都凉的彻底了,于洲才把软哒哒的郁昙从浴缸里捞出来。


    郁昙趴在他肩膀上啪嗒啪嗒掉眼泪,于洲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道:“我明天想出去办点事。”


    郁昙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呜办什么事”


    “很久没做过系统性训练,身手有点退步,要去找我的老板练习一段时间。”


    于洲用大浴巾裹住郁昙,抱着他往卧室里走,郁昙呜呜咽咽地说道:“去多久?”


    “至少一星期。”


    于洲平时很好说话,一旦决定的事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郁昙只好看着于洲收拾了一些东西去了训练营。


    于洲的老板孟复在郊外有个很大的训练营,于洲回来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孟复正在修炼营的草地上遛着他心爱的警犬,看见于洲回来不禁被吓得一哆嗦,一直往他身后瞅。


    “你咋回来了呢!郁昙呢!”


    于洲纳闷地说道:“郁昙在家里呢。”


    孟复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把于洲往外推:“你怎么能让这位祖宗一个人在家呢,你这个举动对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