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声音在首领室响起,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好奇和潜藏在深处的看透,织田作看不出来,池然却听明白了。
房间中一共只有三人,
其中二人都明白眼前的红发男人要踏上一扬必死的征途,只有他不明白,以为只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任务,明天依旧可以回到小屋,和孩子们拥抱未来。
池然缓缓睁开眼睛,
对于刚认识的织田作,他并不抱有感情,想救他无非只因为他是太宰的挚友,
——织田作并未有池然感兴趣的部分。
紧接着,织田作道:“这个问题是您作为首领命令我回答的吗?”
“不,只是我个人出于兴趣想问问看而已。”
“那请恕我不愿回答。”
诶?
池然睁大眼睛,这个看上去有些凌乱又天然呆的男人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抬头一看,森鸥外也瞪圆了眼睛,似乎出乎了二人意料。
就在织田作准备离开之时,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黑瞳男人开口了,
“请等等吧。”
池然按了按眉心,起身走到织田作身边,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织田作不敢反抗,银之手谕自然而然脱落来到池然掌心。
“森先生,如果坂口安吾真的叛逃了……据我所知,他们是好友,作为他的朋友,我认为织田可能有放水的嫌疑。”
森鸥外微微抬眸,手肘撑在桌子上,暗红色瞳孔似有毒蛇盘绕,隐隐威胁之色,“哦?池然君有什么更好的见解吗?”
“寻找叛徒这种重要事件,交给区区一个底层成员太荒谬了,森先生换一个人吧,随便港黑哪个高级成员都行。”
织田作内心犹如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翻涌在二人中间,无形的气扬冲击着彼此,却无一人让步。
整个首领室陷入极端的安静中,落针可闻。
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经过了难熬的时间,那端坐在首位的人终于发声了,
“这算是池然君曾经向我交易的那个条件吗?”
“……是啊。”
池然露出轻松的笑容,脑海却一团乱麻,平时简单的分析如今却难如登天——太宰不在身边。
但也不需要多少脑子,
他知道,森鸥外明白。
森鸥外那双总是藏着无尽思绪的眼睛盯着池然,似乎想窥见他的想法,又似乎在衡量二者之间的价值。
可无论再怎么衡量,池然早已经将自己摆在了砝码另一端,一切就无需选择了。
“织田君……你走吧。”
织田作满脑子疑惑来,又不清不楚走,对安吾的担忧藏在心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到池然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僵硬的身体才如同机械般运作起来,“好的。”
织田作一走,真正的对峙才拉开帷幕。
“池然君给我出了好一个难题。”,他甩过来一份文件,
池然打开,第一页加黑加粗的几个字母。
——mimic。
原来如此,这就是让官方和港黑合作的原因。
一个来自于国外的危险组织,漫游在横滨了,组织的首领是一位极为强大的男人,无数人心中的死神。
纪德。
可以说他就是组织的核心,只要解决掉他,几乎就约等于解决了组织,但偏偏他就是最大的难题。
文件不过寥寥几页,池然草草翻过。
“我相信森先生会有办法。”
港黑战力同样不菲,用织田作只是因为一箭多雕,
——他就是在逼太宰离开。
“我会想办法让太宰去森先生想让他去的地方……在此基础之上,这次过后,就开除织田作吧。”
池然淡淡宣布这件事,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有多好一般自然,森鸥外用平常惯用的笑容和声音道:“太宰君不是那么容易劝动的孩子。”
“我的能力森先生还不相信?”
“当然,我一直信任着池然君。”
池然嘴角一抽,“好恶心的话,森先生,一把年纪就别这么肉麻了,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笼络人心的方式?”
“因为对面是池然君嘛。”,森鸥外苦恼道:“获得信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森鸥外还挺羡慕这种轻而易举获得对方信任的体质,不过作为首领,注定无缘于此。
*
说是好好休息,池然结果还是没休息到,天生就是当牛马的命。
纪德那边就交给森鸥外了,反正,他总有办法。
无论再难缠的敌人,只要火力足够,打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到森鸥外这里,需要衡量的只有一点,
——值不值得。
池然跟着离开的织田作,难得产生几分兴趣,
他装模作样拍了拍胸脯,“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嘎,森先生有种要刀了我的感觉。”
“嗯,幸好我们都出来了。”
?
不问他和森鸥外什么关系,不问有关于坂口安吾的事情,就一句这个?
这一刻,
池然深深明白了太宰口中的天然到底有多天然。
不过要怎么让太宰去侦探社呢?
只让他知道森先生背叛了他是不够的,对于习惯了“恶”的黑手党,侦探社太“光明”了。
诶诶诶,池然发现了盲区,如果森鸥外逼走太宰,那么在没有池然存在的世界里,他归属于哪一方?
五秒后,
池然心满意足,996被榨干,满脸憔悴。
【结果去了侦探社……真的是光明的一方啊】
真不可思议。
池然代入了一下自己,还是觉得很麻烦,成为帮助他人破案的侦探,想想就是极端麻烦的事情,
站在光明处,人们总是会更为苛责,容不下一点黑暗,池然很讨厌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织田作竟然办到了这种极为震撼的事情,池然虚心求教,“织田先生,听说你收养了五个孩子。”
“是啊。”
织田作平静点头。
噗通——
池然抱住大腿,“我能成为第六个吗?拜托了,混吃等死是我一辈子的请求。”
996:【你的虚心求教就是上赶着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