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家老宅。
薄郁珩挽着赵北渊的手臂,女人的嫩黄色礼裙与男人波点黄的领带相应,无言间表达他们的夫妻关系。
佣人们整齐划一的喊道,“少爷,少夫人,欢迎你们回家。”
老管家接过薄郁珩手上的礼品,将他们引入客厅,“少爷,老太爷他们已经等候多时,说您们来,便可以立即用餐。”
“今天有事阻碍,晚了一点,待会我向爸和爷爷各赔三杯酒。”赵北渊在至亲面前,似才变得稍微有人性。
提到那导致推迟的事,薄郁珩脸颊泛红。
她下午刚醒,两人还没说上三句话,男人又化身为饥肠辘辘的饿狼,直接扑上。一想到下午的事,她双腿便感到虚软,腿间更是火辣的疼。
精虫上脑的混蛋!
“长辈面前,不用我多说,做好你的本职。”赵北渊搁在女人腰间的大手用力一捏,薄唇从女人温热耳畔擦而过。
带起了丝火热,小巧耳垂顿染上一层瑰红。
“我知道了。”薄郁珩眉头一皱,心头紧张万分。
赵家是名门,薄家小户自是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每次家宴,都是薄郁珩人生中最大的案件。
“你若答应今晚跟我尝试新的姿势,我待会可能帮你挡剑。你知道,妈最在意你肚子,我可不知逼急她,会做什么事。”赵北渊斯条慢理地说着。
薄郁珩狠瞪一眼,痛恨他那幅事不关己的样。
她不能怀孕,还不是他一直要求她吃避孕药的结果?
可是,她明白赵家人,甚至整个社会的舆论都会倾向赵北渊,仅会指责她身体有问题,生不出孩子。
毕竟赵北渊流连花丛,而她是个赵太太而已。
薄郁珩心头酸涩,却仅有独自承受着诸多压力。
“我不能,刚来月经。”薄郁珩脑袋垂着,羞窘得小声开口。
赵北渊神色顿变冷酷,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情绪闪过。
“那我也没办法,你单独应付。”赵北渊冷嗤,似嘲讽薄郁珩连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
说着,他径直抽手,越过她,大步往前。
薄郁珩心惊,害怕长辈看出他们貌合神离,急忙踩着高跟鞋追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客厅,赵锦年坐在首座,而左手边下分别是赵君藤与沈思韵。
赵君藤是军区首长,坐姿威武挺拔,霸气侧漏。
看到两人前后踏入,他冷声呵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迟到一分钟,到训练堂接受处罚。”
话中的他,仅指赵北渊,没有提及薄郁珩。
但薄郁珩心中一抖,不知怎么化解当下尴尬的气氛。
“你说你干嘛大动肝火,吓到孩子了。你年轻时也没少折腾,爸以前也没教训你啊。”沈思韵娇嗔瞪去一眼,羊脂柔滑的手握住薄郁珩,精致眉眼弯如新月,和蔼可亲,气质绝佳。
她瞥见薄郁珩脖颈一处暧昧痕迹,嘴边笑容更灿烂。
“郁珩,你爸就是想念你们,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变着法子关心你们。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带礼物作甚,快坐吧。”
赵北渊痞笑,张臂拥抱自己母亲,随即严肃地朝赵君藤敬礼,“爸,饭后,我再去领罚。”
“坐。”闻言,赵君藤扑克脸稍有好转,言简意赅吐出一字。
但对薄郁珩来说,如蒙大赦。
接着,她将礼物一一呈上。
“爷爷,听妈说您最近参加国棋赛,我上回得到一块帝王绿,制成一套围棋,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勇夺冠军。”薄郁珩嘴边挂着得体的笑容,双手捧上。
赵锦年老眼一亮,接过礼物,直接拆开,手工雕琢精美的棋盘与棋子,连同棋罐都是玉质。
“帝王绿珍贵,不好找,市场多得是赝品,郁珩有眼光啊。”赵锦年中肯评价。
虽没有说出喜欢儿子,薄郁珩看到老爷子欢喜的神态,足以知晓。
薄郁珩暗松口气,将一个小绒盒恭敬地呈给赵君藤。
“爸,解放路裁缝店的炎师傅一直记得您,说您上回定制的中山装,对纽扣不是很满意,让我给您带了几款,供您挑选。改明,他再给你缝上。”
赵君藤打开,看着银质纽扣,国字脸有些动容。
薄郁珩清楚他重情,热衷国产的传统文化。因此,她特意跑去找炎师傅,陪他聊上大半天,才让记忆退化的老师傅记起这事。
“炎师傅现在身体怎样?”赵君藤合上,沉声问道。
“听他的弟子说,近期血管堵塞症状有所缓解,记忆虽模糊,但技巧仍旧纯火炉青。老师傅说起您的事,倒是每一件都深刻又清晰呢。”薄郁珩不浮夸,务实回答。
赵君藤颔首,扭头看向沈思韵,凌厉眼底有柔色滑过。
“我们结婚的中式礼服,还是炎师傅亲自设计,花费半天制作成的。”
沈思韵捂唇娇笑,一手轻握住丈夫,柔声道,“我们寻个时间,去看望他吧。”
赵君藤满意微笑。
接着,薄郁珩转身将礼盒递给沈思韵,“妈,yum新季限量版香水,我特意托朋友带回。如果你合心意,我和店家商量将这十二瓶不同味道的香水小样空运回来,让你挑选,再为你专门定制一款。”
闻言,赵君藤粗眉一拧,不赞同,“太铺张浪费。”
“是,爸说的对,我会谨记。不过香水和女人总分不开,妈平日足够奢简,该用还是要有的。”薄郁珩极好脾气,谨听教诲,再礼貌回应。
沈思韵捏着瓶盖,嗅着清香的紫罗兰味道,朱唇愉悦冷勾。
“不用换,我很喜欢这款。”沈思韵轻拍着薄郁珩手背,慈爱道,“郁珩,幸亏你是我家的媳妇,不然要便宜别人了。谢谢你的用心,yum是纯手工制作世纪老店,能买得其中一款,不容易呢,你有心了。”
沈思韵是赵家女主人,比起老爷子和赵君藤的寡言少语,大展现言语美处。
多几句话,轻易就剔除他人心中的不好感受。
然而这三人几句话的背后,这三样礼物几乎用了薄郁珩半年时间去准备。
随后,菜肴一一端上,赵家恪守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用餐间,只听到零碎的筷子碰碗碟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