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副cp出现
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两个主演一大早就到了片场,结束了两场重要戏份。
杨毅嵩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这时,助理导演胡彰小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杨毅嵩神情讶异,起身往外走,一见到来人,笑着迎上前伸手和她相握:“哎呀,是卓总啊!卓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杨导,拍了部古装片,怎么说话都文绉绉起来了?”卓锦辞笑了笑,“今天有空,就过来看看。”
“欢迎欢迎?!诶,小光刚才还在这呢。”杨毅嵩对胡彰说道,“去外面找找,告诉小光他妈妈来了。”
卓锦辞环顾四周,没看到想看的人,疑惑道,“演员呢?”
杨毅嵩想也不想道:“噢,您找惜时吧?化妆呢在,刚拍完上一场戏。”
卓锦辞眉峰微挑:“我说找她了吗?”
杨毅嵩梗了一下,尬笑着说:“那什么,滕遇也在,都在,都在……哈哈。”
瞥见周围人各异的神色,杨毅嵩暗骂自己多嘴。
傅惜时并不是杨毅嵩自己物色的演员,而是飞鸢影视推荐来试镜的人选,这在剧组不是什么秘密。飞鸢影视是出品方,人家想让自家的演员来演也很正常。可问题是傅惜时刚签约飞鸢不久,《归舟》资源就落在了她头上,虽说定位是二番,可飞鸢想捧她的心表露无遗。大家都是在圈里混了多年的人精,心里多少会往那方面猜测。
不过也只是猜测,这种没有实锤的事,谁也不会傻到摆到明面上来说。要说飞鸢影视单纯是因为觉得傅惜时能火,想把人捧红,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共事的这段时间,对于傅惜时的演技和工作态度,杨毅嵩还是很认可的。要是因为一时失言,被有心人做文章,令人家好端端的陷入桃色舆论中,实在不合适。
话已出口,杨毅嵩只好转移话题:“我带您到处转转?”
卓锦辞摆摆手:“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这部戏是不是快拍完了?”
杨毅嵩:“快了快了,大概还要20天,之前因为滕遇受伤,耽误了一些时间,后面如果加快进度的话……”
卓锦辞笑了一声:“我没有催你的意思,该怎么拍怎么拍。滕遇的伤这就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拢共也就休养了半个月,年轻,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要去看看吗?”
卓锦辞点点头:“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她真人呢。”受伤住院那次也只是隔着玻璃隐约看过一眼,模样都没看清。
卓锦辞还真有些好奇滕遇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能得了温祈年的青眼,而且和小光打视频的时候,对方提到过惜时似乎也挺喜欢滕遇的。
杨毅嵩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合着这位是奔着滕遇来的?
化妆间里,傅惜时身着红色嫁衣,化妆师正在帮她描眉。
滕遇已经画好了妆,换上了下一场戏的戏服,站在一旁边看傅惜时化妆,边和她闲聊。
“哟,好帅的小公子啊!这就是滕遇吧?”
滕遇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疑惑地往门口看去。
熟悉的声音让傅惜时有瞬间的愣怔,透过镜子,那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怎么来了?傅惜时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却忘了自己此时正在描眉。
“呀,小傅老师,先别动,还没好呢。都化歪了……”
“抱歉。”
化妆师拿起化妆棉在化歪的部分轻轻擦拭。
傅惜时坐在这里局促不已,生怕下一秒她就会过来找自己。
“滕遇,过来。”杨毅嵩朝滕遇招手。
滕遇朝来人走去,很快认出了来人:“您是……卓总?”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资方大老板滕遇还是认得的,何况卓锦辞是温祈年的好友。
“看来也不用我多做介绍了。”杨毅嵩笑着说。
“你认得我?”卓锦辞笑了笑,“看来我名声在外啊。”
“哈哈哈,卓总的名号谁人不知啊?”杨毅嵩面上笑着奉承,心里暗自嘀咕,确实是名声在外,而且还是花名呢。圈里谁不知道,和她有染的女明星怕是组个足球队都有多的。
“听说你和温祈年关系不错?”卓锦辞问道。
滕遇:“温老师是我十分尊敬的前辈。”
回答得还挺滴水不漏。卓锦辞笑笑,也懒得再问,再不过去,某人就要溜了。
杨毅嵩:“对了滕遇,温老师走了吗?今天都没看到她。”
“哦?她也来了?”
滕遇还没答话,卓锦辞便率先道,眼里满是兴味。
“是啊,昨天……不对,前天就来了。”杨毅嵩道,“和滕遇住一屋呢。”
卓锦辞“啧”了一声,行啊年年,都跑来和人家睡觉了,还一睡好几天,竟然和我说没什么?
卓锦辞笑眯眯地问滕遇:“她人呢?走了吗?”
滕遇模棱两可地回道:“可能吧。”
“这样啊……”卓锦辞摸着下巴思索着,嘴边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看向已经化好妆,坐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傅惜时,真心觉得对方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兔子,便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卓锦辞走向她,装作不认识地问道:“这位美女就是惜时吧?”
杨毅嵩:“卓总,您……不认得?”
“嗐。”卓锦辞摆摆手,“前段时间被老头抓去干活,没怎么管公司的事。倒是有听阿郑说签了新人,一直没空认识一下。”
煞有介事的模样让傅惜时一时无言。
“这样啊。”不管心里信没信,杨毅嵩面上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见傅惜时愣愣的不说话,他打圆场道:“惜时,你不和你们老板打个招呼?”
傅惜时看了卓锦辞一眼,又很快垂下眸子,轻声说道:“卓总好。”
杨毅嵩:“卓总,您不知道,小光可是很喜欢惜时,老往她身边跑。”
“是吗。”卓锦辞笑着朝傅惜时伸出了手,“惜时妹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傅惜时犹豫了一下,才伸手与她相握:“不敢当,卓总太客气了。”
说完,她想收回手,对方却不松手。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卓锦辞。
滕遇看得皱眉,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趁机占惜时的便宜吧?!
之前拍《重渊纪》的时候滕遇就觉得傅惜时人不错,这次能够二搭也挺开心的,有种朋友久别重逢的感觉。这会儿见她被这么占便宜,自然看不过去,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大人物,上前一步伸手向卓锦辞,将对方刚才对惜时的话重复了一遍:“卓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傅惜时讶异地看向滕遇,眼里一瞬间似有水光闪动,欲说还休。
这眼神落在久经花丛的卓锦辞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养的小兔子好像对别人有了好感呢。
卓锦辞慢腾腾松了手,有些意味深长看向滕遇,伸手和她握了握。
卓锦辞再次看向傅惜时:“惜时,你好像有点怕我,我很可怕?”
就您这“色魔”样儿,哪个女孩不怕啊?杨毅嵩只好解围道:“哪能呢卓总,惜时估计是第一次见您有点儿紧张。”
卓锦辞看向她:“是吗?”
傅惜时垂眸点头,轻轻“嗯”了声。
卓锦辞笑了:“这好办,第一次紧张,多几次就好了嘛。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听听,这不是女流氓是什么?杨毅嵩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快听不下去了。
傅惜时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都捏得泛了白,她就知道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进组前在一起的那一个多月,她算是把卓锦辞的性子摸透了。看着是个养眼的大美人,其实幼稚又霸道,尤其某些时候恶劣极了,完完全全就是个变态。好不容易进组拍戏躲了她两个月,还期望着她说不定有了新欢,谁知道这人竟然到片场来了。
卓锦辞显然还没罢休,明明一开始就加过微信了,依旧拿出手机笑着说道:“咱们加下微信吧,以后有需要就找我。”
傅惜时低着头不与她对视,也不接话。
杨毅嵩这下真有些信了卓锦辞说她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的话,对自己先前的猜测更有几分愧疚。瞧这小姑娘,面对自家公司大老板,招呼招呼不知道打,微信微信不愿意加,眼神都躲着,分明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哪像是个为了资源爬床的人。
“怎么,不给面子啊?”卓锦辞凑近她问道。
逗弄的笑容在眼前放大,傅惜时不自觉退后一步。
滕遇一把拉过傅惜时:“惜时,我们抓紧时间再对一下戏吧?”
傅惜时片刻犹豫后,还是点头道:“好。”
“卓总,不好意思,我们先出去了。”滕遇拉着傅惜时的手,“借过。”边说边穿过了人群。
卓锦辞眼看着自己穿着大红嫁衣的小兔子被滕遇带走了,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滕遇!”杨毅嵩等人都走了,才假假地叫了一句,自然没得到回应。
他干笑了一声:“嗐,两人都挺敬业的,自我要求比较高。”
卓锦辞似乎不在意地摆摆手:“好事好事,演得好我也能多赚点嘛。”
她朝外走去,杨毅嵩见她不介意,也暗自松了口气,和身后一小波人跟在后面出了化妆间。
“妈妈!”
卓盛光跟胡彰过来,后面跟着负责照顾他的小阿姨。小孩看见卓锦辞立刻飞奔而去。
“乖儿子。”卓锦辞抱起他,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问,“在这儿好玩吗?”
卓盛光搂着她的脖颈:“好玩。但是你说会来看我的,一直都不来。”
“妈妈忙啊。你看我一忙完不就来了吗?”卓锦辞和小阿姨打了个招呼,抱着孩子往外走。
烈日高悬,滕遇和傅惜时慢慢走到一处阴凉地,在小马扎上坐下。
滕遇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没关系的惜时,那种人,大不了不理她就是了。”
傅惜时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谢谢你。”
滕遇越想越是义愤填膺:“那个卓锦辞,明明结婚孩子都有了,还尽想着占女孩儿便宜,都不害臊的吗?”
“滕遇,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滕遇和傅惜时皆是一惊,回头看去,不是卓锦辞是谁?
第72章 那小孩儿一看就是个能折腾的
卓锦辞抱了一会儿卓盛光之后就让他自己去玩了,自己则是来找傅惜时。结果一过来就听见滕遇在骂她。
“谁说你坏话了。”被发现了,滕遇目光闪了闪,小声嘴硬道。
“哦?我听错了?是好话?”卓锦辞挑眉。
滕遇:“实话。”
卓锦辞噗嗤一笑:“好好好。”
她打量了一下二人,滕遇也不怕她,抿着唇和她对视,傅惜时则是避开了目光。
卓锦辞:“滕遇,你家姐姐知道你乱牵别的女孩儿的手吗?知道你以对戏为借口,把人带到……”她故意看了看左右,“带到这个偏僻的角落温柔安慰吗?”
滕遇立刻跳起来,小马扎都被带倒了也不顾上:“我哪有?!你……你别胡说好不好?”
“哦?没有吗?”卓锦辞笑盈盈道,“刚才你没牵惜时的手?”
滕遇:“我……我那是……”
卓锦辞:“没把她带到这里来安慰?”
滕遇:“……”
卓锦辞笑了:“你看,你说我占惜时便宜,我也才嘴上说说,你可都付诸行动了。”
滕遇被堵得面红耳赤,傅惜时起身挡在了她面前,对卓锦辞说道:“滕遇只是在帮我,你别为难她。”
好嘛,你保护我,我保护你,真令人感动。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小兔子,现在倒好,自己真成大反派了。
“我为难她?惜时,你没搞错吧?”卓锦辞做出一副可怜表情,“明明是她当众拆我台,刚才那么多人,我多没面子啊!”
“我……”滕遇刚想上前,傅惜时伸手阻止了她,蹙眉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卓锦辞抱胸挑眉看着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纨绔做派。
傅惜时沉默片刻,说道:“滕遇,你先走吧,我和她单独聊聊。”
滕遇:“啊?可是……”
“没事的,只是说几句话。”傅惜时轻声说。
滕遇看了卓锦辞一眼,对方一脸得意,还朝她wink了一下。
怎么会有人三十多了还这么幼稚!滕遇瞪她一眼,对傅惜时说道:“那你有事就大声叫我,我听得到的。”后半句话还故意看了一下卓锦辞。
卓锦辞耸耸肩,扶起倾倒的小马扎,悠哉地坐了下去。
目送滕遇气鼓鼓地离开,卓锦辞心中好笑。难怪小白兔喜欢她,倒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太直太愣了点。瞧这样子,怕是也没看出惜时的心思来。
傅惜时深呼吸几下,说道:“你这次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卓锦辞拉了她一下:“坐,站着多累啊。”
傅惜时不得已坐下,卓锦辞回道:“不干什么,看看你。”
“那现在看完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卓锦辞撑着下巴看她,“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儿?”
傅惜时别开视线,目光不经意落到了远处的人身上。
卓锦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沉了沉,凉凉道:“天天看还没看够?”
傅惜时眼睫一颤,忙回收视线,对上了卓锦辞似笑非笑的表情。
卓锦辞啧了一声:“有着一副好皮相,又这么维护女孩子,我都要心动了,难怪你喜欢。”
心事被大喇喇地说出来,傅惜时有些尴尬地小声道:“你不要乱说。”
卓锦辞笑了笑:“哦?我说错了?你不喜欢她?”
傅惜时有些羞恼,恨恨道:“我喜不喜欢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初也说了,我们只是身体交易,不谈感情。”
“你喜欢谁我的确管不着,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卓锦辞哼笑一声,目光注视着远处的人道:“你喜欢的这位,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了。”
傅惜时垂眸不语,她早就看出来了,卓锦辞的话也不过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卓锦辞转头看着她:“你喜欢她,做好和你们温老师抢人的准备了吗?”
“抢?为什么要抢?”傅惜时低声道,“我不准备和任何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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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锦辞本来有点不高兴,听她这么说倒有些不解:“你不主动,你的喜欢怎么会开花结果?”
傅惜时摇摇头:“不是所有的喜欢,都非要有一个结果。”
卓锦辞笑了一下:“那是你,我可没那么高尚。我要是喜欢谁,会想尽办法追到她。”
傅惜时摇摇头:“你总是那么霸道。”
卓锦辞笑叹:“你总是习惯委屈自己。”
傅惜时目光颤了颤,鼻头竟有些发酸,她垂下眼睫轻声道:“我不想说这个了。”
卓锦辞:“行,不说就不说。那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傅惜时秀眉轻蹙,“你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带小光走吧。”
卓锦辞:“我大老远开了三小时的车过来,怎么着也得睡一晚吧?”
“那……那你自己找酒店住。”
“那多浪费钱啊,旁边不就有一家君禹酒店吗?自家酒店不住白不住。”
《归舟》整个剧组入住的正是她说的这家酒店,君禹集团旗下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她还会在乎这个钱?傻子才信。傅惜时轻哼一声:“可是这家酒店除了我们剧组以外,还有好几个剧组入住,应该已经没房间了吧。”
傅惜时并不知道,由于这家酒店离影视城近,卓锦辞其实经常入住这里,酒店有一间是专供她入住的。
卓锦辞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凑在傅惜时面前“商量”道:“你看,温祈年都和滕遇挤一间了,我也不是娇气的人,将就一下和你睡一间就好了。”
傅惜时大惊失色地起身道:“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不是身体交易吗?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交易一次吧?”卓锦辞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傅惜时气得眼眶有些红了,“你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对不对?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包养的小三,被你睡了才得到重新拍戏的机会……”
她声音低了下去,苦涩地笑着:“是个为了上位甘愿张开双腿,利欲熏心,寡廉鲜耻……”
“停停停!打住!”意识到玩笑开过头了,卓锦辞举着双手投降道,“惜时,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傅惜时将手覆在发烫的眼睛上,平复着情绪,而后睁开眼轻声说道:“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不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的……”
卓锦辞心虚地小声道:“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嘛……”
傅惜时垂眸笑了笑:“还用说什么?白天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晚上就睡一起了,还不够明显吗?”
“嗐,我哪能真去和你睡啊。”卓锦辞去拉她的手,“和你开玩笑呢。”
傅惜时将手抽走。
“我走,我走还不行嘛,别生气了。”卓锦辞再次拉住她的手,还晃了晃,“惜时~”
出于对傅惜时的担心和对卓锦辞人品的不信任,滕遇在远处悄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虽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但看到卓锦辞对傅惜时又摸脸又拉手,滕遇差点就要过去阻止,可见惜时并未有过激的反应,她只好按耐住心中的冲动。结果看着看着,觉得卓锦辞不像是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倒像在和惜时撒娇似的,弄得她一头雾水。
惜时和卓锦辞……怎么不太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意识到她们或许先前就认识,滕遇觉得自己不好再继续看下去了。
瞥见滕遇离开,傅惜时闷闷道:“那你说,什么时候走?”
卓锦辞将人再次拉到身边坐下:“我下午……吃完晚饭……保证在吃宵夜前,就走。”
傅惜时:“……那么晚,你回去不是还要开三个小时的车吗?”
“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愿意留我住一晚。”卓锦辞凑近她面前,眨眨眼,“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卖什么萌啊?不买。傅惜时不为所动:“……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早点走。”
卓锦辞撅了一下嘴:“这可不像是善良的小姑娘说出的话。”
大概是一贯霸道的她这样的表情和话语太具喜感,傅惜时弯了弯唇想笑,又努力忍住:“我又没说过我善良。”
总算看到她露出了一点笑容,卓锦辞笑着捏捏她的脸:“好好好,是我看错你了,你一点也不善良。”
“别总摸我脸,一会儿被人看见了。”傅惜时摇了摇头躲开她的手。
“好好好,不摸就不摸。”卓锦辞笑着站起来,心中暗叹一声,以前她和别人在一起可从没顾及过这些。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卓锦辞问道,“下一场戏要拍结婚的?”
傅惜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倏然起身:“遭了!我得赶紧过去,导演肯定在找我了。”
卓锦辞忙拉住她:“哎呀,不用急。资方大佬都在这儿,你怕什么?天这么热,一会儿跑一身汗。”
“不仅是我一个人,这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傅惜时提起嫁衣的裙摆,匆匆往影棚跑。
“你慢点!”
卓锦辞扶额叹气,好好的提什么拍戏啊,这才聊多久……
她慢悠悠地走到影棚,却只看到滕遇和几个她不认识的配角在拍戏,傅惜时在一旁看着。
卓锦辞正想过去问问,余光瞥到一个人,顿时露出笑意。她穿过人群,悄悄站在了对方身后冷不丁道:“看这么认真呢?”
温祈年惊讶地回头看去:“锦辞,你还没走?”
“你都在这儿待好几天了,我凭什么一来就走?”卓锦辞走到她旁边,笑着说道。
温祈年没理会她的调侃,又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滕遇。
“啧啧,这俊俏脸蛋,这小细腰,你眼光可以啊。”卓锦辞蹭着她,小声说道。
温祈年往旁边挪了一步:“别靠那么近,热。”
卓锦辞发出一声闷笑。不否认就是默认了呗。
“去外面聊聊?”
温祈年又怎会不知道她想聊什么,淡声道:“不去。”
“哎呀走嘛走嘛,里面多闷啊。”卓锦辞拥着她的背硬是将人带了出去。
“行啊你,之前还说我捕风捉影,结果呢,转头就追到这里来和人睡觉了。”
温祈年被她的直白哽住,撩了撩头发,道:“都是女人,睡一起很奇怪吗?”
卓锦辞嗤笑一声:“少来了你,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骗得过别人,你骗得过我?”
温祈年抿了抿唇,也没反驳。
“诶,说真的,和年下妹妹在一起,感觉怎么样?”卓锦辞朝她眨眨眼。
温祈年无奈斜她一眼:“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惜时也比你小不少。”
卓锦辞:“哎呀,惜时和滕遇不一样,惜时是小白兔,滕遇啊……是小狼狗。”
温祈年:“……”
“那小孩儿一看就是个能折腾的。怎么样,这几晚是不是贼带劲?”
温祈年耳朵有些发热,没回答她的话。
“噢——”卓锦辞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这么迟才过来,累着了吧?”
这个人真的没有在房间装监控吗?温祈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干巴巴回道:“……我只是在酒店里看剧本。”
“哈哈,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年下妹妹推到大姐姐的剧本?”卓锦辞挤眼。
温祈年:“你想多了。”
“年年,该说不说,你真的很不会撒谎。”卓锦辞直摇头。
温祈年无言以对。
卓锦辞拍拍她的肩:“别害羞,放开做吧你们就,我家酒店的隔音效果一流,没有摄像头,百分百安全,就连指套都有提供哦~”
温祈年:“……”
再由她说下去谁知道会说出什么来,温祈年忙说道:“别说我了,你刚才是不是又欺负人家惜时了?”
“哪能啊?我和惜时开玩笑呢,情侣之间的情趣嘛。”卓锦辞笑了一下,“说起来,你的小女朋友还挺有种的。”
温祈年:“怎么?”
卓锦辞见她没反驳这个称呼,笑容更深了些:“还能怎么?为了帮惜时,连我都上赶着得罪,跟个愣头青似的。”
“谁让你开玩笑没个度的,她单纯善良,当然不忍心看朋友受欺负。”
“所以我说她挺有种嘛。’”卓锦辞笑着摇头,“幸亏是我,要是王耀生那些老家伙,这不得栽跟头?”
“她还有我。”
卓锦辞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护上啦?”她拍着温祈年的肩,“哈哈哈可以可以……我以前还以为你对人类不感兴趣呢,三十多岁没谈过恋爱。”
“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啊。”她笑叹一声,从兜里摸出了烟盒,“不过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女朋友,别傻乎乎的乱牵女孩子的手,惜时的魂都要被她勾走了。”
温祈年沉吟片刻,转而说道:“你烟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没有,我今天都没怎么抽。”卓锦辞将烟盒打开给她看,“喏,今天拿的一盒,才抽了两根。”
纤细的香烟整齐地排列着,只排头少了两根。
温祈年:“可以的话还是戒了吧。”
“都习惯了,哪那么容易戒。再说戒它干嘛,抽着呗。”她抽出一根,含在了嘴里。
温祈年拿她没办法,只好说道:“少抽点儿。”
“知道。”
卓锦辞含糊应着,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影棚里,傅惜时其实在卓锦辞刚才一进来时便悄悄注意着她那边。这会儿见温祈年回来了,卓锦辞却不见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
她走了吗?走了也好。
傅惜时心中微松,将注意力放回了监视器上。
几分钟后,她注意到门口有动静,转头便看见了以为已经走了的人。对方朝她挑了挑眉,还双指并拢给了她一个飞吻。
傅惜时连忙移开目光,有些心虚地悄悄看了看左右。幸好身旁的人们都十分认真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并未注意到她们。
傅惜时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卓锦辞笑得更开心了。
第73章 哼,酸臭!
今晚几乎全是滕遇的part,之前的剧情里,司空凌舟认下了谋反罪后,皇帝赐了她一杯鸩酒,司空凌铮亲眼见她将鸩酒饮下,不多时便气绝倒地。
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司空凌铮志得意满地离去,他不知道的是,司空凌舟并没有死。
原来,狱官不忍护国多年的司空凌舟就此身死,冒死相救,将家中珍藏的药材“押不芦”赠给司空凌舟,她这才得以用假死骗过了所有人。
当司空凌舟从假死中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晚上。她在狱官的帮助下脱身,一路避人耳目潜回宁王府。
接下来是全剧的高潮部分,司空凌舟回到府中,心爱的妻子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穆允歌的死击碎了司空凌舟对这个世间唯一的期待,使她几近疯魔。
悲痛之下的司空凌舟将司空凌铮和皇帝先后毙命,重伤濒死的她拒绝了赵恺为她治伤的请求,换上了那件大婚当日穿的礼服,死在了穆允歌的棺椁旁。
至此,《江山共枕》的前传《归舟》剧情结束,正是由于司空凌舟的弑父弑兄之举,才致使后来出现了《江山共枕》中所描述的“西晋国一直处于内乱之中,七年换了五个皇帝”的局面。
剧本里写司空凌舟看到穆允歌的遗体后悲痛欲绝,却并没有详细说明如何“悲痛欲绝”,这还得靠演员自己揣摩如何去表现。
这种情绪冲突的戏其实是不太好演的,少一分情绪不够到位,多一分容易用力过猛,显得面目狰狞,表演痕迹太重。
杨毅嵩正在给滕遇讲这场戏,周围围了一圈人,除了演员外,温祈年和卓锦辞也在。
“……这里一定要有感情的起伏变化,不能光哭,眼神也要有戏。把自己代入角色里,你想啊,你原本以为从今往后就可以和心上人双宿双栖了,结果却看见她死在你面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滕遇动了动唇,目光渐渐失焦。
温祈年见滕遇听完杨毅嵩的话后明显陷入回忆的模样,神情染上了忧色。她知道那对于滕遇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段记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滕遇可以忘记。
杨毅嵩:“你好好琢磨琢磨,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
司空凌舟偷偷潜回府,暗中观察后并未发现司空凌铮派来看守的人。看见门前挂着的白色灯笼,她并未发觉不对,只以为是为自己所设。
府中一个小厮看见来人,惊得手中的水桶都脱了手,“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殿,殿下?!”
不远处的赵恺几人听见声音赶过来,见到司空凌舟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将军!”
“将军?您,您还活着?!”
司空凌舟笑了笑:“多亏有贵人相救,不过此事万不可声张。”
“是。”
“赵恺,夫人呢?歇息了吗?”司空凌舟环顾左右,府中的下人似乎少了很多。
赵恺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低下头:“将军……”
司空凌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随意摆摆手:“有事一会儿再说,我先去找夫人。”
说罢不理会赵恺几人,径直朝里走去。
“寄莲,别伤心了,我没死呢。”穿过挂着白幡的中庭,看见跪在灵堂里的寄莲,她笑着说道。
寄莲听见她的声音,瞪着眼睛颤声道:“你……你没死?!”她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边哭边质问道:“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为什么不让人带一句话?!”
司空凌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生起,她忙问道:“夫人呢?在卧房吗?”
“公主……公主!”寄莲跪趴在地上,崩溃地哭喊着。
司空凌舟一愣,十分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寄莲,你这是何意?允歌在卧房对不对?这会儿她定是在歇息了……”
她自语着,也不管啜泣的寄莲,抬腿地往卧房走。
“公主她就在这儿!”
司空凌舟顿住脚步。
“就在这……棺木里。”寄莲抽噎着道。
司空凌舟背对着她,背脊僵硬,笑容十分难看:“寄莲,别开玩笑了,允歌好好地怎会……怎会……”
寄莲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公主得知你身亡的消息,便把自己锁在了房里。待我察觉不对令人撞开房门,公主已经……”
“不,不会的!”司空凌舟强撑的平静轰然碎裂,猛然转身道,“允歌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怎可能……你定是,定是在骗我……”她声音低下去,泪水从通红的眼眶里滑落,“不可能,不可能的……”
寄莲低声抽泣着。
“将军,是属下失职,未能照顾好夫人……”赵恺领着其余几个亲卫跪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其余几人沉声道。
司空凌舟低着头,双拳紧握,身子不住轻颤着,地砖上陆续出现几滴深色水渍。
许久后,她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灵堂中那口漆黑的棺木,接着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跪倒在棺木前,她放在棺盖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甲泛白,停顿了许久之后,缓缓将棺盖打开。
借着堂中的灯光,熟悉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她身着大婚当日穿的大红喜服,还描了眉,抹了口脂,像是要去赴一场与心上人的约会。
允歌,这便是你说的改嫁吗?
司空凌舟跪在棺木前,颤抖着抬手轻抚上穆允歌的脸颊,看到她心口那处破损刀口,只觉心中那唯一一处柔软被生生剜去,徒留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司空凌舟眼也不眨地注视着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的爱人,仿佛害怕一错眼对方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了,于是任凭眼眶里的泪越积越多,最终不堪重负地滑落。泪水汇聚在下颌处一滴滴落下,打湿了穆允歌的手背。
司空凌舟为她擦去手背上的眼泪,却发现她一只手拳头紧握,虎口缝隙处露出一缕发丝——那是大婚当日她们所结之发。
一声呜咽从司空凌舟喉间溢出,仿佛野兽的悲鸣。她将穆允歌早已冰凉的手贴在脸上,战场上十步杀一人的威远大将军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允歌,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允歌……”
悲戚的呼唤唤不回已经长眠的爱人,就如她的体温无法使穆允歌冰冷的手回暖,堂前只余司空凌舟绝望的哭泣声。
……
“cut!过了!”杨毅嵩揩去眼角的泪水,从监视器前站起。
躺在棺木里的傅惜时起身跨了出来,看向依旧跪在地上不住抽泣的滕遇,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一把。
杨毅嵩鼓着掌走过来,赞道:“滕遇啊,这段表演感染力太强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给整哭了。”
流眼泪的何止杨毅嵩,旁边好多人都在偷偷擦眼泪,就连卓锦辞也不例外。
晓蓁哭得鼻头红红的,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想扶她起来:“疼疼,好了好了,不哭了……”
滕遇避开她,自己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抽泣着,不时抬手擦眼泪。
晓蓁有些无措,求助般看了看身后。
卓锦辞在温祈年耳边小声道:“还不快去哄哄你家小朋友?”
“这是入戏了,没事儿,让她平复一下就好了。”杨毅嵩笑着安慰道。
温祈年见滕遇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也是有些心疼,上前一步到她面前轻声叫她:“岁岁……”
还沉浸在戏里的人似乎没听见。
“岁岁……”
滕遇终于有了反应,睁开哭得通红恶心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后,一把将她抱住,带着哭腔叫道:“姐姐……”
温祈年猝不及防被抱住,来不及想周围人的反应,便被这脆弱的一声姐姐占据了所有思绪。她缓缓地伸手,轻柔而坚定地回抱住了对方,柔声道:“我在。”
“我……我觉得好难过。”滕遇埋首在她肩颈,像个哭着鼻子寻求大人安慰的孩子。
温祈年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说明你很用心,很投入,演得很棒。”
周围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卓锦辞做了个“哇哦”的口型,晓蓁更是心情复杂:不得了,竟然都有爱称了吗?疼疼什么时候有了岁岁这个小名的?
滕遇已经止住了眼泪,却还时不时抽噎一声,温祈年一边耐心地安抚,一边摆手示意大家别围在这里。
杨毅嵩见状也朝众人挥手,小声说道:“都散了都散了,收工了。”
他走到卓锦辞面前,问道:“卓总,您今晚住哪儿有安排了吗?”
“我有地方住。”卓锦辞看了一眼周围,皱眉说道:“片场应该是不允许别人随便拍的吧?”
“啊?”杨毅嵩一怔,光顾四周,“啧”了一声,朝着人群快步走去,“拍什么啊这是!你们第一天进组啊?都删了!”
大家讪笑着收起了手机,转身离开。
傅惜时在温祈年过来的时候便退到了一旁。她从未看过阳光俊秀的女孩这样脆弱的一面,也从不知道素来清冷的温老师会在人前毫不掩饰对滕遇的温柔与疼爱。
看着二人相拥的画面,傅惜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转身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卓锦辞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傅惜时顿了顿,说道:“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卓锦辞轻笑了一下:“撒谎。我问了杨毅嵩,她说明天没有你的戏份。”
被拆穿了有些尴尬,傅惜时呐呐说道:“没戏也可以过来学习啊。”
卓锦辞左右看了看,突然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隐蔽的转角处。
“你干嘛啊?放开我!”傅惜时赶紧挣开了她的手。
“这里说话方便。”卓锦辞低声说道,“你放心,我带你去一家私密性很强的餐厅,不会被人看见的。”
见傅惜时不回答,她不满地蹙起了眉:“惜时,我大老远过来,你一顿饭都不和我吃,有点说不过去吧?”
傅惜时想了想,犹豫着说道:“那你吃完还待在这里吗?”
这是有多不想和她待一起啊?卓锦辞挫败地想着,三指并拢指天道:“我保证,吃完就走,行了吧?”
她又抬起下巴语带威胁道:“不然我跟你回酒店住,你自己看着办。”
傅惜时对她近乎耍赖的行为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晓蓁对于自家艺人和圈内大佬温老师亲密相拥的行为已经彻底放弃治疗,管不了了,爱咋咋地吧。
许久过后,滕遇情绪平复下来,轻轻松开怀中的人,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姐姐。”
温祈年:“好点了吗?”
滕遇点点头:“嗯。”说完又对自己抱着姐姐哭鼻子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找补道:“我就是为司空凌舟和穆允歌觉得难过。”
她微低着头,语气有些闷闷的:“其实我挺理解司空最后的所作所为,穆允歌死了,她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报了仇,也再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她曾亲身经历,所以感同身受。
温祈年眼眶顿时红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对方想起了什么,当初那个决定是自己做的,虽然那是迫不得已,但痛苦终究是让岁岁承担了。亲手杀死爱人是何等的痛与恨,以至于能够支撑着她孤身一人不眠不休二十几天追踪到虫族基地,最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如鲸向海,似鸟投林,奔向的却是死亡。
温祈年眨了眨眼睛,隐去眼底酸涩,勉力露出一个微笑:“岁岁,别想那些了好吗?我们现在都好好的。”
滕遇看向她,点头:“嗯!”
温祈年摸摸她的脸,滕遇明明眼睛还红着,却已经露出灿烂的笑容,乖乖的任对方抚摸。
晓蓁默默地站在几米开外腹诽,这二人要是没点什么,她周晓蓁倒立洗头!这又摸又抱的,这哪里是什么前后辈?明明是百合剧里的俩主角吧?难怪她家疼疼每每看见温老师眼神就放光,一秒化身粘人小狗,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晓蓁正想着,“浓情蜜意”的两人的,终于有空理会旁人了,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晓蓁收拾好复杂的心情走上前笑着说道:“疼疼,你终于缓过来了。”她看了一眼温祈年,感慨道,“还得是温老师啊。”
滕遇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顾左右而言他道:“大家都走了吗?”
晓蓁点头:“杨导说明天早上不用这么早起来,九点之前到就行。”
滕遇:“噢。”
温祈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几人缓步往停车的方向走,晓蓁看着手机所剩无几的电量,突然想起了什么,翻了翻包包:“哎呀,充电宝忘了。”
滕遇:“包里没有吗?”
“没,应该是放桌上了。我去拿,你们先走。”
晓蓁拿了充电宝匆匆赶回来,二人还在原地等她,随着她们的对话顺着风飘进耳朵。
“姐姐,我喜欢你叫我岁岁,你以后可以都这样叫我吗?”
“你喜欢的话。”
“当然喜欢。”
晓蓁:“……”哼,酸臭!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疼疼!清冷脱俗的温老师也被爱情腐蚀了。
腹诽归腹诽,她是不敢发表任何意见的。
滕遇为温祈年打开车门,自己跟着坐进去。
晓蓁油门一踩,驶入了夜色中。
第74章 主cp秀恩爱,单身汪慎点
回到酒店,温祈年拿了睡袍准备去洗澡,却见滕遇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头似有烦心事。
“怎么了?”温祈年走过去。
滕遇抬眸看向她,动了动唇,表情欲言又止。
温祈年坐在了她身边,放下手中的睡袍:“岁岁,怎么这副表情?”
滕遇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姐姐,你和卓锦辞是好朋友对吗?”
“嗯,怎么了?”
“你能帮帮惜时吗?让卓锦辞别再缠着她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温祈年目光闪了闪,说道:“惜时要是不愿意,锦辞不会真的强迫她。”
“谁知道会不会……惜时现在签在卓锦辞的公司,简直是羊入虎口……”滕遇眼里都是对朋友的担忧。
温祈年沉默许久,才说道:“路是每个人自己选的。”
去找卓锦辞,用身体换一个前途,是傅惜时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温祈年不会因此轻视她,在得知她想要复出是为了给父亲治病,甚至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后,温祈年更是对傅惜时产生了怜惜。但平心而论,她也不觉得卓锦辞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至少答应傅惜时的,卓锦辞都做到了,为此还得罪了耀新影业的副总,虽说这对于锦辞而言并不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但对于已经被封杀几年没有任何收入的傅惜时而言,几乎是重新获得了一条生路。
滕遇闻言,若有所思。
温祈年摸摸她的头,拿起浴袍正要去洗澡,却见滕遇抬眼看向自己。
“姐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会和卓总成为朋友呢?她……你们,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性格上,一个清冷内敛,一个热情张扬,感情上,一个严谨认真,一个放浪形骸,这样为人处世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只要她人品没问题就好。”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她人品有很大的问题……”滕遇嘀咕道。
“别对她那么大敌意,她本质不坏的。”温祈年淡淡一笑。
近二十年的朋友,温祈年是清楚卓锦辞为人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她养成了有些霸道的性子,不过骨子里又带着点天真幼稚,从她当年在大学里天天跑来戏剧社只为和自己做朋友就能看出来,这也是卓锦辞当初会那么直接的和家里出柜的原因。五年真心不仅没能换来一个圆满的结局,反倒赔上了自己往后的人生,这对卓锦辞的打击是巨大的。以她的性格,向来不缺反抗的勇气,只是失去了反抗的理由。这些年,她身边换了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中原由,除了对爱情失望以外,或许还有对家人逼她走了一条不想走的路的不满。
“可是,她和那么多女孩子……有关系,总不是假的吧?”
“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罢了。”
“可关键是她都结婚了啊!有家庭还包养小三,这难道不是对婚姻不负责任吗?”滕遇拧着眉头。
温祈年轻叹一声:“这件事很复杂。”
滕遇摇头:“我理解不了,就算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也不应该出轨,这是不道德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呢!”
温祈年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面对滕遇困惑的目光,温祈年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在滕遇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滕遇闻言瞪大眼睛:“……真的?”
温祈年点点头。
“那……孩子……”
“试管。”
温祈年轻轻吐出两个字,滕遇顿时明白了。她呆愣了好几秒,才出声道:“这也太……”不过这种离谱的事由卓锦辞做出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离谱了。
“要保密,知道吗?”温祈年对上滕遇的视线,正色道:“你要是告诉别人,我会生气的。”
滕遇一听这话立刻捂住嘴,重重地点点头。
“乖。”
温祈年摸摸她的头,起身朝浴室走去。
由于之后有工作,温祈*年明天就得先离开。
长夜漫漫,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夜忙碌。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满室寂静。
“疼疼,疼疼,起来了吗?”
床上熟睡的两人都听见了声音,动了动身子,被迫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滕遇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拉着窗帘倒是没感觉。
“唔……这么迟了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剧组今天晚上才有拍摄任务,整个白天都可以在酒店休息。
她不情不愿地从香软的被窝中坐起来,朝外应了一句:“起来了,等一下!”
“先把衣服穿上。”温祈年揉着眼睛说道,“把我的拿过来。”
“好。”滕遇开了灯,掀开被子下了床。
高挑纤瘦的女孩上身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黑色的平角裤包裹住了窄小的臀部,和光溜溜的白皙长腿形成了鲜明对比。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没自己腰高的孩子能长成这么大一只呢?温祈年看着滕遇背影,有些感慨。
女孩打开衣柜,拿出了挂在里面的衣物,朝她走过来。
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张扬地宣告着它的存在,尽管直面了多次,依旧觉得视觉冲击力太强,温祈年不得不移开视线坐起身子。
“姐姐,给。”
“嗯。”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
门外的晓蓁见里面半天没动静,再次出声道:“疼疼……”
“来了——”
确认地上沙发上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后,滕遇瞥见垃圾桶里的东西,走过去将垃圾袋打了个结,这才匆匆打开了门。
“疼疼你好慢。”晓蓁探了探身子,问滕遇,“温老师醒了吗?”
“醒了,晓蓁,进来吧。”
温祈年的声音。
“哦哦。”晓蓁走到房间里,对坐在床边的温祈年道,“温老师好。”
温祈年点点头。
滕遇关上门:“什么事啊这么急?”
晓蓁在沙发上坐下,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啊,还不是因为你上热搜了。蒋姐想让你回应一下,打电话你没接,就打给我了。我左等右等等到中午都不见你回消息,只好过来了。”
“啊?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在片场抱温老师,现在网上都在传你们在一起了,光热搜就占了三室一厅。”
滕遇和温祈年目光相接,呐呐道:“不会吧……”
她走到床头拿手机,顺势坐在了温祈年身边。十点有一个未接电话,蒋静禾打来的。滕遇点开微博,和温祈年一起看着,果然一眼就看见热搜前几都是关于她们的。
#温祈年滕遇片场亲密相拥#
#温祈年滕遇恋情#
#温祈年滕遇同住#
滕遇随便点开一个看,都是营销号发的她们在片场抱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配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有几十万点赞。
『我的妈真的假的?年姐竟然也喜欢女孩子,人间不直的!』
『谁不喜欢美女呢?果然情书cp是真的哈哈哈哈』
『挑战者里面疼疼被鬼吓到脱口而出叫姐姐,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之前疼疼拍吻戏看见温老师吓得摔倒的传言是十有八九真的!我要笑死了』
『woc全员姬佬实锤了』
『嗑cp请勿上升真人,疼疼和温老师只是朋友啦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请某流量学会独立行走好吗?蹭热度抱大腿有瘾呢?心疼温老师』
『这个滕遇看着就姬里姬气,这样强行搂抱年姐我可以说她性骚扰吗?[呕吐]』
『天呐,年姐心也太大了。竟然和滕遇睡一张床,被占便宜都不知道』
『谁都知道她们是很好的朋友,不然温老师也不会去探班,还和她住一起啊,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吧?』
『来看朋友和对方同睡不很正常吗?滕遇哭了温老师作为朋友抱一抱怎么了?摸摸头又怎么了?真是有点看不懂评论区了』
……
部分攻击滕遇的评论让温祈年皱起了眉。
滕遇放下手机,有些苦恼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晓蓁心说谁让你昨天抱着温老师不撒手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澄清你们只是“姐妹情深”啦!她暗自吐槽着,结果就听滕遇小声问:“要……公开吗?”
温祈年诧异地看向她。
晓蓁更是差点原地栽倒:“公公公开?你冷静点啊我的小祖宗!”虽然之前已经看出点苗头,但好歹给我个铺垫啊,上来就是王炸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要公关吗?”
晓蓁:“……”
温祈年:“……”
晓蓁:“……先别公开公关了,我只想问,吓出心脏病算工伤吗?”
滕遇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口误。”
什么口误,我看你是说漏嘴了吧……晓蓁扶额暗自腹诽。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上纲上线的,太认真大家反而会觉得传言是真的。”
“嗯嗯,蒋姐也是这个意思。”晓蓁点点头。
滕遇和温祈年在一起的事,蒋静禾并不知情,对于热搜她也压根没放心上。温祈年把滕遇当妹妹,抱一抱,摸摸头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滕遇:“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吗?”
“蒋姐让你微博简单回应一下。”
温祈年:“语气轻松一点。”
滕遇想了想,编辑了一条微博后拿给温祈年看:“这样可以吗?”
滕遇V:『昨天太入戏,哭得很惨,还好有温老师在旁边安慰我。[爱心]』
晓蓁凑近看了,说道:“我觉得还行。”
温祈年:“嗯,不过称呼得改改,太生疏了。”
“那……改成姐姐?”
“嗯。”
晓蓁小声嘀咕:“啊,可是……”这样真的不会显得太亲密吗?
“什么?”
面对二人的目光,晓蓁摇摇头:“没什么。”发吧发吧,反正这个称呼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我发了。”滕遇删改措辞之后就将微博发了出去。
温祈年也在床头摸索一阵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回复了不哭和摸头的小表情。
这条微博很快也上了热搜。两人这样大方的回应倒显得恋情传闻不可信了,不过也再次证实了两人关系十分要好的说法。
这对一众cp粉而言相当于官方发糖了,cp大旗都摇疯了。
滕遇看着这些评论,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晓蓁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想起她刚才那惊人之语,生怕这家伙一激动就发微博承认了自己和温祈年的关系,那可真完犊子了,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滕遇淹死。刚刚起步的事业,可不能就这样断送了。
于是她紧张兮兮地对滕遇说:“疼疼,你可千万别冲动,微博别乱发。”
滕遇与温祈年对视一眼,笑了笑说:“不会的,你放心。”
晓蓁:“……”你们这样时不时眉目传情讲真的我很难放心。
“我先去洗漱,你们聊。”放下手机,温祈年起身的那一瞬明显得感觉到腰酸得可以,皱着眉撑了一下后腰。
滕遇注意到了,忙关切上前:“姐姐,你怎么了?”
这个家伙还敢问……一生要强的温老师自然不可能说出实情,淡淡说了句:“坐久了,腰疼。”
做……做久了?!
晓蓁心里登时就是一句卧槽,后来又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想岔了,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些不得了的画面。她脸都红了,忙说道:“额那什么,我,我还有事,就不,不打扰你们了。”
滕遇见晓蓁那红着脸匆忙离开的样子,一脸的问号。
见温祈年撑着腰起身,滕遇忙伸手相扶,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姐姐,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昨晚……”
温祈年瞥她一眼止住了她的话,转身朝浴室走,说道:“是啊,不光你知道了,晓蓁也知道了。”
艺人谈恋爱想瞒过身边工作人员几乎是不可能的,让晓蓁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不过本来可以不用这么早的,都怪这小孩一晚都忍不住,要要要要个没完。
滕遇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上前两步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会有分寸的。”
这话实在不可信。不过温祈年到底也没太在意这件事,随口应了一声:“嗯。”
滕遇还以为她不想理自己了,惴惴地问:“姐姐,你生气了吗?”
“没。”
温祈年进了浴室,后面跟着条小尾巴。
她从镜子里又看了一眼咬着唇站在那儿的某人,眉毛轻挑道:“干嘛?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滕遇脸一热,忙摇头:“不是。”
见她欲言又止,颇为纠结地走开,温祈年心中好笑。
洗了个澡,身上松快了些。温祈年见滕遇盘腿坐在床沿撑着下巴发呆,看见她出来就眼巴巴看过来,也不说话。
温祈年无奈地走过去,伸手捏捏她的脸:“都说没生气了,你还想怎么样?嗯?”
被这样亲昵的动作狠狠地满足了,滕遇从善如流,双手将温祈年环抱住,又软又乖地叫道:“姐姐~”
温祈年勾唇浅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孩这么会撒娇呢?
两人一起吃过午饭,温祈年在滕遇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了车。
第75章 小了,格局小了
关于上热搜的事,众人原以为滕遇和温祈年出来回应之后,这次的热搜就算落幕了。谁知却只是一个开场,后来发生的事,让滕遇遭到了从艺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网暴。
起因是一个营销号发布了一条标题为《滕遇,抛弃养父母的你良心不会痛吗》的“小作文”,文中写到滕遇亲生父母去世,姑父一家收养了她,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而长大后去了大城市发展,成了明星的滕遇又是改名又是拉黑联系方式,绝情地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养父几个月前干活伤了腿,因为没钱医治一直在家休养,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已经揭不开锅,滕遇的弟弟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也没着落。还表示“以上事实均出自滕遇养父母口中”,并曝出了滕遇养父接受采访的电话录音。
当晚,#滕遇成名后抛弃农村养父母#的词条登上了热搜。无数的谩骂如潮水般袭来,『吴招龙,是你吗?』『失德艺人滚出娱乐圈』『孤儿滕遇忘恩负义』甚至更多不堪入目的恶毒咒骂充斥着滕遇的微博评论区和私信。
多家官媒被网友们@,要求对此发声,还有人发起“抵制无德艺人滕遇”投票。
也许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滕遇对他们颠倒黑白的做法既谈不上多么愤怒,也谈不上多么失望,倒是对文中吴财民伤了腿一事感到有些惊讶。她之前的确接到滕秀萍用陌生号码打来电话让她打钱治腿,她只当又是找借口骗钱来了,没理会对方便挂断了电话,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不过也与她无关就是了。
这次的事件闹得很大,面对铺天盖地的声讨,滕遇这边的公关团队很快做出应对,热搜要压,声明也要发。
蒋静禾让滕遇将这些年给吴财民转账的记录找出来,之后拓河传媒的官方账号连夜发了一条声明表示滕遇并未如网上所说“成名后就和养父母断绝了一切联系”,而是持续多年负担家中开支,向养父吴财民转账前后加起来有一百余万,并将转账截图po在了微博上。
『我怎么觉得这个养父也有点问题,电话里可是对这些钱只字未提』
『说实话一百多万不算少了,还是在农村,足够养父母过上比较好的生活了,怎么会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这家人明显没把滕遇当亲生孩子看好吧??“招龙”,人家想要个儿子继承皇位呢。』
『没什么文化的农村父母,难免有点封建思想,但人家好歹含辛茹苦把孩子都养大了,现在发达了,改名+拉黑?牛哇』
『凌晨发声明,以为大家都看不到?』
『明星随便拍部戏就赚得盆满钵满,加上各种广告代言费,给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养育之恩大于天懂不懂?』
『一百万,好大方呢![赞][赞]敢不敢把这些年赚的钱晒一晒?』
虽有一些质疑养父母的声音,但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与嘲讽依旧多如牛毛。直到第二天下午,滕遇的大名依旧高挂热搜。
WOC组合的前队友纷纷发微博声援老幺。夏亦竹委婉地提醒网友不要被有心人带了节奏。宋知雁在微博讲述滕遇出道前由于被小公司骗了导致背上一大笔债,开始那几年既要还债又要负担家里开支,真的很不容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时向卿本就是个直率的性子,直接在微博说了一句“不是谁穷谁就有理”,被愤怒的网友追着骂了一万多条,连多年前唱歌破音英语拉胯妆造土气之类的黑历史都被重新扒了出来。
滕遇为此十分感动。虽然她们四个不能时常相聚,但每次自己遇着事的时候,几人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感动归感动,让朋友这样受自己牵连还是让滕遇十分过意不去。她联系了几人,尤其让时向卿别再为她发声了,前段时间因为曝光恋情被经纪人收了微博账号,最近才拿回来,别因为这事又被收了。
没有自己躲后面,让朋友替自己挡枪的道理。滕遇发了一条微博:『是改了名,也拉黑了,具体原因我不想说。人心不是一天变冷的,对于他们,我只有一句话:仁至义尽,无愧于心。』
养父母是如何待自己的,做过哪些事,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倒有卖惨的嫌疑。就像自己说的,她无愧于心。
可这条微博在网友们看来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是不想说,是根本就无法反驳。
在网上的声讨变本加厉时,温祈年发声了。
温祈年本就对那贪得无厌的夫妇俩十分厌恶,现在见自家小孩被这么欺负,哪里忍得住?得了空便找起了多年前的转账记录,但是由于时间过了太久,手机上查不到记录,为此她还特地去了一趟银行。
温祈年V:『十五年前,我意外结识了一个小家伙。小家伙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为了表示感谢,我私底下向她的养父转了一笔钱作为她的学费,希望能让她安心上学。后来我才知道,她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学费被迫辍学打工,于是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成了一张废纸,13岁的她不得已独自北上,坐上了开往商岚的火车。
二十万,竟然只让孩子完成了义务教育阶段的学习。那笔钱究竟被他们用在了什么地方,我不得而知,也无意追究。我很庆幸多年后再次遇见了当初那个小家伙,她长大了,她还是她@滕遇』
这下网上又炸了锅。
『原来年姐和滕遇那么早就认识了』
『难怪年姐对疼疼这么好,原来是久别重逢,太好哭了家人们[大哭]』
『太过分了吧!这边收了钱那边让孩子辍学打工?』
『我早就说了,这种封建余孽,能对自己养女好到哪里去?滕遇在家得多受委屈啊,亏养母还是亲姑姑』
『滕遇亲生父母死于矿难肯定少不了死亡赔偿金,当时她才三岁,这钱进了谁的口袋不用我多说吧?』
『我擦嘞,花着一小孩的父母亲用命换来的钱,还苛待孩子,这钱用着真的不会做噩梦吗?[微笑][微笑]』
『好家伙,当初收养人家就是觊觎那笔钱吧?竟然还有脸在媒体面前倒打一耙,刷新无耻下限』
『十三岁就叫人去打工,这养父母还是人吗?她的亲生父母泉下有知得多心疼啊』
『还好孩子争气,边工作边读书,不仅考上了大学,还成了明星,妥妥的励志大女主啊』
『我为之前骂滕遇道歉[跪],请小姐姐和我家年姐友谊长存,我我我对不起呜呜呜』
『小了,格局小了。为什么一定是友谊呢?』
『年姐最后一句话真的……谁懂啊家人们!』
『年姐的语气也太宠了吧[大哭]四舍五入这不就是养成吗?家人们这还不嗑?』
『是的是的,疼疼已经长大了!温老师您考虑一下吧[捂嘴哭]』
……
晓蓁刷着微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滕遇刚拍完一场戏回到休息室,就见她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泪光闪闪,鼻头红红的。
“诶诶诶,怎么了这是?”滕遇忙上前询问。
晓蓁揉揉眼睛,闷声道:“我心疼。”
滕遇愣愣地递了一张纸给她:“心疼?心疼什么?”
晓蓁:“……”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心疼什么?还不是心疼你啊!”
“啊,我吗。”滕遇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我怎么了?”
得了,这人压根不知道现在网上有多少人心疼她呢。晓蓁把手机拿给她看:“呐,你自己看。”
滕遇接过手机,晓蓁则拿起纸巾擤起了鼻涕。
滕遇将温祈年的微博一字一句看下来,她竟不知道姐姐当初给养父转了这么多钱。吴财民他们真是一如既往的见利忘义啊。
滕遇把手机还给她,安慰道:“没事啦,都过去了。”
晓蓁:“你怎么没事人一样。想起这些都不觉得生气吗?”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
滕遇挑眉:“生气又能怎么样?”
晓蓁:“……好歹骂几句出出气。”
滕遇淡笑着摇摇头:“没那个必要。”她才懒得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感情。
滕遇用自己的手机在温祈年微博下回复了个『抱抱』的表情。又将这条微博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尤其最后那句让她心里甜的很。
晓蓁叹了一声,闷闷道:“你说有些人怎么可以那么坏啊……”
滕遇拍拍她的肩安慰:“坏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你看我后来不是遇见了你们吗?你们都很好啊。”
晓蓁因为这句话再次破防了,转头趴在她肩上哭了起来:“呜呜呜疼疼,我以后一定对你更好一点……”
“好好好,不哭了……”
滕遇抚着她的背,小声说:“我一会儿还得拍戏呢,别把我戏服哭湿了……”
“……”
晓蓁一下哽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控诉:“你……就不能让我再感动一会儿吗?!”
滕遇拿纸巾为她擦眼泪,笑着说道:“这么感动,晚饭能不能让我吃个卤鸡腿?”
“……”晓蓁还流着泪呢,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滕遇眨眨眼:“能吗?”
晓蓁被她打败了:“行行行,就惦记着吃。”
滕遇眼睛顿时亮了,举起两根手指试探着问:“两个?”
“……”晓蓁哭笑不得,“你这叫得寸进尺!不行!”
滕遇顿时垮下肩膀,委屈地看着她:“不是说以后要对我更好一点吗?两个鸡腿都不行……”
晓蓁纠结,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两个就两个。一定要对蒋姐保密喔!”
“嗯嗯!你都保密了,我还往外说,我傻呀?”滕遇欣喜地掰着手指,“我还想吃油焖大虾、酱牛肉、椒盐排骨、叫花鸡……对了,还有昨天街边看到的椒盐猪蹄!”
晓蓁:“……不可以!”搁这儿报菜名呢?
滕遇用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她:“晓蓁姐姐……我想吃。”
晓蓁双手蒙住眼睛:“别卖萌,不管用的。不行就是不行。”这要都点了,她明天就得光荣下岗。
滕遇耸了耸肩:“好吧,这次先吃鸡腿。”
晓蓁放下双手,笑了:“这才对嘛,乖。”
滕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只骗到两个鸡腿,太亏了!
第76章 他们毁了他的人生,却还要他感恩戴德。
晓蓁重新拿起手机,看见停留的微博页面,便问道:“对了疼疼,你小时候不是住在农村吗?怎么有机会见到温老师啊?”
“嗯……姐姐去我们那边市里宣传电影,我偷偷跑去见她。”滕遇抿唇笑了笑。
“啧啧,温老师果然老少通杀……不过你九岁就敢一个人往外跑,也太勇了,幸好没被拐走。”晓蓁感叹,“没想到你长大后也成了艺人,还和年姐合作拍戏了,太巧了吧。”
滕遇轻笑着说道:“哪有那么巧的事。”
“嗯?”
“不是巧合,我就是因为姐姐才进演艺圈的啊。”
她知道晓蓁其实已经看出了她和温祈年的关系,干脆趁这个机会主动挑明了。
晓蓁微愣,看了看门口,见没人进来,这才凑近了小声问道:“疼疼,你和温老师在一起了对吧?”
滕遇眼眸弯弯,抿着嘴克制住上扬的嘴角,轻轻点点头。
晓蓁:“……我就知道。”
“我和温老师的事,你先别告诉蒋姐。”滕遇道,“慢慢来,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和她说。”
晓蓁:“知道了。”在最不该谈恋爱的阶段谈了个最顶级的,但愿蒋姐知道后能挺住吧,阿门。
不过想起温祈年面对滕遇时总是不经意流露的温柔,还有微博里“养成系女友”之类的评论,晓蓁承认她被萌到了。她甚至有种想大声告诉大家嗑到真的了的冲动——当然只是想想。
说曹操曹操到,滕遇接到了蒋静禾的电话。
蒋静禾挺高兴的。之前还疑惑为什么滕遇和温祈年这么要好,没想到这两人竟相识多年,有这么个好姐姐护着,这孩子以后在这条路上也会平顺不少。
蒋静禾简单问了几句她和温祈年以前的事便挂了电话。
滕遇在温祈年微博下回复的『抱抱』表情,还是被网友们捞了起来。
这条微博下,两人的粉丝从未如此和谐过,几乎都是暖心的安慰和友谊长存的祝福,甚至出现了“一家亲”的趋势。温祈年的粉丝在滕遇的评论下留言『咱们年姐家的小孩,看着就是格外亲切』,令人哭笑不得。
在众人以为这件事热度慢慢下去之后,又一个人发声了。
那人自称和滕遇同村,是她的初中同学,还附上了打码后的身份证。
『都是同村的,本来不想多嘴别人家的事,但是我实在是因为被吴财民夫妻俩的做法恶心到了。』
她接着曝光了吴财民夫妇俩从生出儿子后就开始虐待滕遇的事,夫妇俩不让滕遇继续上高中的事情也在她这里得到了证实。
『……后来滕遇成了明星,吴财民向她要了不少钱,活也不干了,在村里盖了栋三层小洋楼,还在县城买了房子。
可惜这夫妻俩作死,沾上了赌博,几年下来输了个底儿掉,县城的房子都卖了还欠一屁股债,连儿子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别问我怎么对别人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小地方,谁家的事藏得住?搞笑的是,吴财民的腿压根不是干活伤的,是赌博被人追债,跑的时候不小心摔断的。
我只能说,还好滕遇及时断绝了和他们的关系,没傻乎乎的继续让他们吸血,不然迟早有一天被吸干了。』
事情到这里完全反转,吴财民夫妻俩可想而知被骂得有多惨,网上一片骂声不说,村里人还指指点点看他们笑话,吴财民夫妻俩连出门都没脸。手机号码被人曝光了出来,无数骂人的短信和电话打进来,让他们不胜其扰。
吴财民气得边砸东西边骂,一会儿骂滕遇不是东西,一会儿骂“姓祝的”王八蛋骗了自己。找媒体曝光便是这位“姓祝的”主动联系到他,给他出的主意,媒体也是对方帮忙找的。吴财民听信对方的话,以为只要向媒体曝光滕遇和家人断绝联系的事,滕遇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出一大笔钱。谁知道钱没到手,倒是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网上掀起了关于“养父母对子女未尽到抚养义务,子女是否还需赡养养父母”的话题讨论。之前骂滕遇的声音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心疼。
热评里有一条说『这种无耻的养父母,要是我一分钱都不会给,滕遇还给了一百多万。真是地主家的傻孩子[摸头]』,结果下面有人回复说『什么地主家的,明明是我们年姐家的』。
“姐姐,他们说我是你家的傻孩子。”滕遇晚上和温祈年打电话时,忍不住向她抱怨网友给自己取的新绰号。其实“年姐家的”这个说法她还是相当满意的,只是不满这个“傻孩子”,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气质!
“嗯……说的挺对。”温祈年想了想,忍着笑一本正经道。
滕遇:“……”
温祈年轻笑出声:“好了傻孩子,难得今天收工早一些,早点睡吧。”
滕遇不满地撅起嘴,又因为对方宠溺的语气默认下了这个称呼。
“姐姐,我这边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可以去找你吗?”
温祈年露出浅笑,柔声回道:“拍完在家好好休息两天,别跑来跑去了。”
滕遇垮下肩膀,嘀咕道:“在你家也能好好休息呀……”
温祈年挑眉:“什么?”
滕遇缩缩脖子:“没……好吧。”
小怂包,温祈年忍着笑。其实不是没听见滕遇的话,不过她还不知道这家伙有多能折腾?要是让对方来了,自己怕是就不能好好休息了。
“好了,过几天不是要去参加金松奖的颁奖典礼吗?到时候就能见面了。”她笑着安慰道。
《殊途》获得了本届金松奖的好几项提名,她俩双双入围最佳女主角。
“嗯……那好吧,姐姐,到时候见。”
“嗯,早点休息。”
滕遇原本的确是打算早点休息的,可微信消息栏晓蓁的信息赫然在目。
“疼疼,你弟弟是怎么回事啊?他竟然是你的粉丝诶!”
滕遇一头雾水,发了个问号过去。
晓蓁那边很快回复:“看微博。”并甩过来一个链接。
原来网友们在扒吴财民夫妻俩信息的时候,连带着把他们的儿子吴俊龙的个人信息曝光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吴俊龙的微博被扒出,结果发现他竟然是滕遇的粉丝,还是个死忠粉,微博里放眼看去全是滕遇的图片视频,以及数不清的彩虹屁。
评论里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啊这,搞错了吧,这怎么还是自家人呢?』
『不是说滕遇和家里关系不好吗?弟弟怎么画风不太一样[呆]』
『刀都拔出来了,把我整不会了[笑哭]』
『其实在这种家庭里,弟弟肯定是既得利益者。可是看他那么喜欢滕遇这个姐姐,我一时竟骂不出口了』
『关于弟弟是自己死忠粉这件事,我就想问疼疼知道吗[doge]』
“所以你知道这事吗?”晓蓁也发消息问道。
滕遇回道:“不知道。”多年不联系,对方的模样在她记忆中早已模糊。刚才乍一听晓蓁说“弟弟”,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
晓蓁一连回了两条。
“我猜也是。哈哈哈,你弟弟还挺好玩的。你看他微博了没,全是给你的彩虹屁,写的还挺有文采,绝了。”
“网友的反应笑死我了,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样一来,网友确实是不好意思骂吴俊龙了,他的微博下气氛一片轻松,网友的留言甚至有些好笑。
不过作为本人的吴俊龙完全笑不出来。
其实吴俊龙一直都挺喜欢滕遇这个姐姐的。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姐姐却不行。滕秀萍告诉他姐姐是外人,以后要去别人家过的。吴俊龙为此哭了好一阵。
年幼的他以为是家里对姐姐不好姐姐才会要去别人家,于是好几次偷偷拿东西给滕遇吃,在她干活时还帮她一起干。然而每次滕秀萍打牌回来看见后,挨骂挨打的都是滕遇。几次过后,吴俊龙也不敢再做这些了。
后来滕遇离开家独自北上打工,吴俊龙便和她失去了联系。渐渐长大后,他时常想念这个姐姐,更多的却是愧疚,为爸妈对她的苛待,而这种苛待,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出生。尤其当知道父母还理直气壮地从滕遇那里要钱时,他更加觉得无地自容。正是这种愧疚,让他明明有滕遇的联系方式却多年不敢联系她。
每每隔着手机屏幕看那个人,吴俊龙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当听到周围的人谈及明星提到滕遇时,他心中总是五味杂陈。骄傲于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却又从不对别人提起,愧疚让他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做她的弟弟。没有人知道,滕遇是他姐姐,更没人知道,他多么想再见滕遇一面。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学校里同学纷纷跑来问他“滕遇真是你姐姐吗?”微博一大堆私信说他“你这么喜欢你姐为什么以前不对她好点?”
是啊,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以前不对姐姐好点?如果当初能阻止爸妈的做法,或许就不会和她分开这么多年,到现在姐弟形同陌路。
这次父母向媒体抹黑滕遇,吴俊龙比任何人,甚至比滕遇本人还要生气,在电话里就忍不住和父亲质问起父亲:“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还嫌欠她的不够多吗?”
吴财民本就因外界的骂声和骚扰烦心不已,一听这话顿时冒了火:“我欠她?我欠她什么了?!没有老子养大她,她能有今天?就凭这恩情,她就一辈子都还不清!”
吴俊龙嘲讽地笑了下:“霸占舅舅舅母的死亡赔偿金,还把人孩子当牛做马地使唤,好大的恩情。”
电话里的男人暴跳如雷:“吴俊龙!小王八羔子!谁准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出去读个大学,翅膀硬了是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老吴,你少说两句……”
“撒手!”
“小俊,快和你爸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滕秀萍在旁劝着。
吴俊龙并不服软:“我不觉得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们扪心自问,咱家对得起滕遇吗?对得起舅舅舅母吗?”
“好哇,好哇!你今天是为那丫头打抱不平来了是吧?”吴财民嗤笑道,“用骂你亲爹来讨那丫头*欢心?哈哈哈,可惜人家没把你当根葱,指不定还在背后笑你!”
吴俊龙:“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
“对的事?对的事就是朝你老子大呼小叫?”吴财民吼道,“老子从小到大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累死累活把你养大,供你上大学,就是让你和我作对的?!”
对方三番两次提起“大学”,吴俊龙终于忍无可忍,大喊道:“你闭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上的该是本科,不是大专!”
他终于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表露了恨意。怎么能不恨呢?他们赌博欠债,为什么要他来承担后果?因为父母,他在学校被嘲笑,被欺负,这些都忍过来了,可被追债者堵在高考考场外,导致他错过了进入考场的时间,直接失去了最擅长的英语的考试资格,要他怎么释怀?父母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天台的阳光有多么刺眼。
“小王八蛋!如果没有你老子,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上大学!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多么义正辞严的话语。他们毁了他的人生,却还要他感恩戴德。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他们并不爱他,只是需要有一个听话的儿子为他们养老送终罢了。如果他不是儿子,待遇又会比滕遇好到哪里去呢?
对于父亲的愤怒,吴俊龙只觉得可笑。于是,他便真的笑了出来:“白眼狼?或许是吧,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他们家亏欠滕遇良多,滕遇以德报怨却换来他爸的恩将仇报,要说白眼狼,他爸也不遑多让呢。
“你……你个混账东西,你今天是要气死我是吧?老子生你还不如生条狗!”
吴俊龙敛起笑容。他也时常想,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有这样的父母。
他揉揉眉心无力地说道:“你们养大了我,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但滕遇不欠你们的,你们对她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羞得抬不起头,我想不通,我的爸妈怎么会是这样无耻的人?如果可以,我更愿意你们没生下我。”
没听完吴财民的怒骂,他就疲倦地挂断了电话。
第77章 《归舟》杀青后,滕遇暂时没有别的工作安排,得以休息几天,一个意想不……
《归舟》杀青后,滕遇暂时没有别的工作安排,得以休息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到了她。这人正是她那与之没什么感情的便宜弟弟,吴俊龙。更令她意外的是,他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电话里,对方的语气显得有些局促。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滕遇虽没什么感情,却也谈不上厌恶。见一面并非什么过分的要求,但他是吴财民的儿子,滕遇已经不想再和养父母扯上任何关系了。
可最终,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和对方约好了明天中午在一家有名的“零点”港式茶餐厅的私人包间见面。
滕遇反感养父母,却并不讨厌吴俊龙。那时吴俊龙还小,父母宠他,他并未恃宠生娇成小霸王,反倒好几次偷拿东西给她吃。虽然每次都被滕秀萍发现,她还因此挨了好几次打骂就是了。
虽说没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吴俊龙是这个家里唯一对她抱有善意的人。这也是她答应对方的见面要求的原因。
第二天中午,滕遇戴着帽子口罩先到了餐厅的包间。
有服务员进来点餐,滕遇表示等会儿人来了再点。服务员显然也认出了滕遇,不过应该是在餐厅里见过不少明星,并未大惊小怪,只开心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用小号逛着微博超话,超话cp排行榜上,滕遇关注的“情书”cp这两天排名又上升了,排在第四位,这是电影《殊途》中温祈年饰演的覃染和她饰演的韩书也组成的cp。
浏览着粉丝们发的她俩的各种图片视频,有电影里的,有综艺节目里的,有一起采访的,还有片场里她在温祈年怀里哭唧唧的……粉丝向来是带着显微镜嗑cp的,一点小细节都能被他们捕捉到,当成糖来嗑,何况她俩本来也没怎么避嫌。
姐姐可真好看,唉,越看越想她。滕遇一连点赞了好些条,涌动的思念让她皱了皱鼻子,明明才分开一个星期啊!这样姐姐一定会觉得她太粘人的。唔……或许姐姐在不忙的时候也会想她呢?
小号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反正谁也不认识她。于是昵称为“保温杯里泡年年”的滕遇小同志毫不矜持地发了一条微博:『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啊……好想她……』配了一张“摔倒了,要年姐亲亲才能起来”的可爱表情包。
微博发出去,最终只收到了5个赞,没有评论,毕竟才两百多个粉丝,除了在情书cp超话里认识然后互关的,其余基本都是僵尸粉,没什么人回应也正常。
滕遇喝着热水,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包间门被打开,她抬头看去,一个眉眼间有些熟悉的男生走了进来。
“我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吴俊龙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背包带,学生气十足。
“没,我也刚来,坐吧。”滕遇将手机锁了屏放在一旁。
“好。”吴俊龙走过去放下双肩背包,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坐了多久的车?”滕遇问道。
“六个多小时。”吴俊龙腼腆地笑了笑。
滕遇一愣:“要这么久?”
“也还好。”吴俊龙道。他坐的火车,虽然时间要更久,但是便宜。
滕遇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吴俊龙忙伸手扶着杯子:“谢谢。”
滕遇按了铃,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
滕遇将菜单递给吴俊龙道:“看看想吃什么。”
“你点就好,我都可以的。”吴俊龙说道。
滕遇也不勉强,接过菜单点了一些招牌菜。
“你看还要加点什么吗?”
滕遇将菜单推过去,吴俊龙连连摇头:“就这些可以了。”
服务员拿着点菜单离开,滕遇看向吴俊龙,刚对上对方的视线,他却立刻移开目光,还掩饰般的喝了口茶。
多年不见,生疏很正常,但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滕遇有些好笑地开口道:“你这么紧张干嘛?”
“额,没有,我……我只是……”吴俊龙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脸都憋红了。
见对方这么窘迫,滕遇也不好再戳人,善解人意地提起另一个话题:“现在在大学感觉怎么样?学习还好吗?”
这并不是一个吴俊龙喜欢提及的话题,但至少这时候让他松了口气:“还好。”
滕遇点点头,一时无话。
还好菜很快上来了,滕遇拿起筷子:“吃吧,边吃边聊。”
吴俊龙点点头。
用餐的过程中他大多数时候都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滕遇又很快移开目光。
滕遇自然注意到了,她挑了挑眉,出声道:“你不是有事儿和我说吗?说吧。”
吴俊龙顿了顿,放下筷子:“我……看到了前几天网上那些事……”
滕遇点头:“所以呢?”
吴俊龙用餐巾擦了擦嘴,轻声道:“我想替爸妈向你道歉。”
滕遇有些意外,扯扯嘴角:“没必要。”
“我已经在电话里说过爸爸了。”
滕遇耸耸肩,拿起筷子夹起虾饺吃了一口,脆嫩鲜香。
“我一直觉得,爸妈不该那样对你……”
“没事,无关紧要的人,我也不是很在意。”滕遇把剩下的半个虾饺塞进了嘴里,边吃边说道。
吴俊龙沉默下来。或许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在滕遇的心里,她就已经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或许从始至终,她都没把那里当成家,把他们当家人。他们给她的,全都是不好的记忆,这样的家人,谁想要呢?
“你这次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吴俊龙摇摇头。当然不是,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见滕遇一面罢了。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吴俊龙犹豫着问道。
其实滕遇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知道她只带着五百块钱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帮餐馆送过外卖,给卖场发过传单,还在顶着大夏天近四十度的高温穿着玩偶服为奶茶店招揽生意,更知道她被一家小公司坑了,导致背上了巨额债务。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家里从没给过她一点关怀。而身为弟弟的他,也只能在多年之后的今天,轻飘飘地问一句“过得好吗”。
滕遇轻松地笑笑:“挺好的啊。对了,听说你爸的腿摔伤了?是网上说那样吗?”
“嗯。”吴俊龙垂眸点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
滕遇也是从网上的爆料得知他们竟是把钱都拿去赌博了,只觉得他们真是作死。
“我初中的时候……”吴俊龙想了想,“大概初三那年。”
滕遇:“初三啊……那不是都要中考了?”
吴俊龙苦笑:“是啊。”
刚开始是母亲会去赌,后来父亲也陷了进去,甚至比母亲陷的更深。吴俊龙知道父母迷上赌博后,劝过,哭过,吵过,可都于事无补,只能眼看着他们越输越多。烂赌鬼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慢慢地,村里人在背后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赌博佬的儿子”。
夫妻俩一天到晚不着家,对儿子的照顾也越来越少。吴财民赌博后脾气也差了很多,输了钱心情不好会拿吴俊龙撒气。
到了高中,一切变得更遭。小地方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他父母滥赌的事早就人尽皆知。在学校,他因为父母抬不起头,同学嘲笑他,欺负他,甚至有人向他“要”钱,他常常因此饿肚子。在家里,大多时候面对的只有空荡的屋子和冷锅冷灶。
日复一日,他对父母的感情几近消弭。而真正让他绝望的,是在高考考场外发生的事。
滕遇听完也是心情复杂。吴财民夫妇是怎么想的呢?当初又是拜观音又是吃中药盼来的儿子,也没见他们有多上心呢。
“你……没想过复读吗?”
吴俊龙摇摇头:“他们不让,我也……不想。”
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个人人都知道他家庭背景的地方多待哪怕一天了。他想要逃离,逃离学校,逃离父母,越快越好。
父母输光了钱还欠下一屁股债,他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假期和周末打工挣的。几个月前父亲被追债摔断了腿,没钱去大医院治疗,去了个小诊所接骨,大夫没接好,现在还一瘸一拐的,没了经济来源。父亲知道他有去打工挣钱,还曾向他要钱。
“你给了?”
“能不给吗?他来学校找我,不给他会闹得很难看。”
父亲先是打电话向他要钱,他没给。赌瘾不戒除,有多少钱都会送进赌场,何况自己确实没什么钱。
可那天当他和室友们回到宿舍,看到父亲坐在自己床上时,他无比震惊,紧接着便是慌乱。好不容易离开家乡来到陌生的城市,他再也不想成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于是,他忙将父亲带离,将卡里余额全数转了过去,只求对方能赶快离开。
那之后,他只能靠周末做兼职勉强过活。而父亲也如他所料,将从他那里得来的两千块钱输的一分不剩。
滕遇十分唏嘘:“不是欠了很多钱吗?还去赌?”
“他们觉得还能翻本。”
滕遇嘲弄地摇头:“赌鬼真是没得救。”
吴俊龙垂眸不语,滕遇想着吴财民夫妇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被说是“赌鬼”听着多少有点不舒服吧。
“他们到底欠了多少钱?”
她可完全没有替他们还一分钱的意思,单纯是好奇。
吴俊龙呼出一口浊气:“一百多万吧。”
钱输光了,房子卖了,还欠下一百多万的债,竟然还不知悔改。摊上这样的父母,滕遇看向吴俊龙的目光都带了些同情。
“吴俊龙,听我一句劝,离他们远点儿吧。不然,他们会拖累你一辈子。”
这话吴俊龙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父亲不止一次说过,以后工作了要多给他点钱用,甚至已经盘算好等将来他参加工作,要跟着搬到他定居的城市生活。他曾经偷偷在网上查过子女是否可以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无论哪种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行。他甩不脱了。
对滕遇,吴俊龙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愧疚和惦念,更有羡慕和向往。并非羡慕她光鲜的身份,而是羡慕她早早的脱离了这个家,有事业,有朋友,有足够的理由和底气和他们断绝联系,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他,注定要被滥赌的父母用血缘的枷锁束缚着,不得自由。
他偶尔会想,如果当初滕遇离开家时把他带上就好了。他可以和滕遇一起打工,一起吃苦。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比起有一对吸血鬼一样的父母,好太多了。
他知道这只是自己可笑的妄想。那时的滕遇也只是个孩子,怎么能带着他一个累赘?又凭什么带着他呢?
吴俊龙用力揉了揉脸,道:“不说这个了。滕遇,还是要谢谢你,愿意抽出时间来和我见面。”
他不想说,滕遇也没有再提,只让他别客气,再多吃些。
等桌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滕遇还待要点餐,吴俊龙阻止了她。
“不用了,我真的已经吃饱了。”
滕遇看了看时间,问道:“打算在这里玩两天吗?”
吴俊龙摇头:“我明天下午还有课,已经买了下午三点的票。”
既然如此,滕遇也没挽留,看时间不早,吴俊龙还要赶车,两人一同出了包间。
滕遇在收银台买完单,吴俊龙低声道:“让你破费了。”可以的话,他想去买单。可事实上他的返程车票还是和室友借钱买的。
滕遇本想开车送吴俊龙去车站,他拒绝了,坚持乘地铁。
地铁站离这里只有五六分钟的脚程,滕遇便和他一起走到了地铁站。
分别前,滕遇拿出手机:“我还没你的微信,加一个吧。以后有事可以微信上说。”
“噢,好。”吴俊龙的眉毛雀跃地扬起,难掩欣喜。
加了微信,吴俊龙看向她:“那……我走了。”
滕遇:“一路顺风。”
目送着对方进站,滕遇转身离开。
在地铁上,吴俊龙对着空气发呆。突然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滕遇。她转了两万块钱过来。
吴俊龙惊讶地睁大眼睛,心中有种难堪的感觉蔓延开来。在滕遇心中,自己大概和贪财的爸妈没什么区别吧。
他僵着手指回复道:我不是来和你要钱的
滕遇:我知道
滕遇:这些钱不多,大概够你之后几年的学费
吴俊龙完全没有收下的想法,要是收了这钱,不就真的成了和父母一样吸她血的人吗?他看不起那样的自己。
吴俊龙:学费我可以自己挣
滕遇:大学时光易逝,珍惜时间多学点东西。我也帮不了你别的
吴俊龙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抿紧了唇。或许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在滕遇的心里,她就已经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或许,从始至终,她都没把那里当成家。爸妈给她的,全都是不好的记忆,这样的家人,谁想要呢?
换乘的站到了,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锁了屏,匆匆走出车门。
滕遇放下手机,正要启动车子,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点开微信消息,显示钱已退回,她有些讶异,发了个问号过去。
聊天界面很快跃出一条消息:谢谢,我不能要你的钱。学我会好好上,我也会自己挣。
滕遇叹了口气。吴俊龙,倒是个有志气的,可惜要被吴财民夫妇所累。
没等她回复什么,吴俊龙又说道: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和我们有联系,但我在心里还是厚脸皮地把你当姐姐。我不会过多打扰你,可不可以……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偶尔聊聊天?
滕遇沉默了很久,轻叹一声,手指轻点,一串文字发了出去。
滕遇:你以为我为什么加你微信?
吴俊龙看着这句话,轻轻笑了起来。回复了一个“好”,他微红着眼眶大步向前走去。
第78章 我叫她…岁岁
第52届金松奖如期举行。
过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除了滕遇和温祈年以外还有另外五个女演员。
当听到主持人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温祈年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相比之下,其实她更希望滕遇能摘下这一桂冠。她拍戏迄今为止十七年,已经获得过多次影后头衔,金松奖的影后她拿过两次了,多这一次,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殊途》是滕遇主演的首部电影,即便抛开个人感情来说,她在里面的表现也相当不错,如果能获得这个奖,对她是一种极大的肯定和鼓舞,对她未来的演艺道路也大有裨益。
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向领奖台,站在台上,温祈年望着第一排坐着的那拼命鼓掌笑得一脸灿烂的傻小孩,不禁也露出浅笑。
镜头扫到滕遇,观看直播的网友们被逗乐了,直播间弹幕刷的飞快。
『见过自己获奖开心的,没见过替别人开心成这样的』
『疼疼:啊啊啊姐姐得奖啦!姐姐好棒!』
『鼓掌的动作,真诚中透着傻气』
『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傻fufu的』
滕遇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镜头,“傻”这个帽子从此算是摘不掉了。
发表获奖感言时,温祈年不可避免地提到同为《殊途》的主演,也同样获得了提名的滕遇。
“一部好的作品,是所有台前幕后工作人员的努力的结果,是演员之间的相互成就。我很高兴,这次合作的对象是滕遇。”
看着那孩子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有些害羞又饱含期待的神情,温祈年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小块就这么塌陷下去。在公众场合向来少有喜形于色的她今晚第二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滕遇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有天赋,也很努力上进。大家可能知道,我和滕遇其实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感谢《殊途》,让我们重逢。也希望未来我们有更多的合作,为观众带去更多好的作品。”
这是温祈年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对一个人不加掩饰的喜欢和欣赏,即便知道这番话会让网上两人恋情的传闻愈演愈烈。
掌声渐渐停歇,女主持人笑问道:“年姐,大家都知道你和滕遇关系特别好,她平时都叫你姐姐。那你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呢?”
台下坐着的都是圈内人,自然听说过网上的传闻,闻言皆是满眼兴味地看着台上。
温祈年眉头微动,神情镇定道:“没有。”
“嗯?真的吗?”女主持人显然很懂大家的点,凑近笑问。
温祈年发出一声气音的笑,摇头无奈道:“好吧。我叫她……岁岁。”
台下爆发出一片欢声,女主持人开心地笑了:“我就说,果然有吧!”
“还真被你问出来了。”男主持笑着问温祈年,“这是滕遇的小名吗?是哪个岁?”
温祈年点点头,微微低头凑近话筒,看着台下说道:“年岁的岁。”
几秒钟的安静后,现场欢声雷动。
此时的滕遇早就笑弯了眼。
导播也很懂观众想看什么,给了滕遇将近十秒的镜头,而她全然没去在意,水润亮泽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此刻颁奖台上那个表情温柔的女人。
毫不意外,她俩的名字再一次上了热搜,新的cp名——“年岁”应运而生,今夜注定是cp粉的狂欢。
两人台上台下目光交汇的视频被cp粉翻来覆去反复品味。不少营销号也蹭了一波热度,纷纷盘点起了“年岁cp”的那些“经典名场面”。
七月份,温祈年进组拍摄丧尸片《死地》。一个月后,滕遇也开始了《丛林风云2》的拍摄。
《丛林风云》截至现在共有80万人打出了8.2的高分,使得观众对第二部充满期待。时隔三年,《丛林风云2》前期筹备工作终于完成。
由于在第一部中滕遇饰演的连枫表现惊艳,导演陈秉元在早前的采访中就表示过第二部的连枫不会换演员,在开始选角后,也是第一时间就给滕遇发出了出演邀请。
《丛林风云2》的延续了第一部的传统,全部采用丛林实景拍摄。整个剧组近千号人进入西南丛林进行为期四个月的拍摄工作。
这天下班回到酒店,滕遇刷着网友剪辑的一个个她和温祈年的视频,正傻乐呢,晓蓁突然把手机拿到她面前一脸兴奋道:“疼疼疼疼,你快看这个小孩是不是你!”
滕遇疑惑地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蒙圈了。
视频里,有个小孩举着个“擦鞋,3元一双”的牌子卖力地喊着:“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擦鞋了,擦鞋了!3元一双,5元两双……”
她再怎么也不至于连自己也认不出。这小孩,不正是当年的她么?
什么“鞋子脏脏没人爱”、“宝贝爱上别的他”,这些话自己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要是早知道当年答应那两位顾客拍的视频会在多年后的今天被扒出来,她一定再考虑考虑……太社死了好吗?
“哈哈哈哈看你这便秘的表情,肯定是吧!”
“我能说不是吗……”滕遇捂眼,实在没眼看。
“怕是不能,大家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再说你这脸蛋,从小到大都一个样,想否认都没法。”
滕遇郁闷叹气:“这么久远的视频怎么也能被扒出来?”
晓蓁笑说:“网友除了对象,还有什么找不到的?”
『绝对是滕遇,这张脸,完全是等比例放大[捂脸哭]』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滕遇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楼上有没有看完整视频啊,孩子后面说了自己是女孩子……』
『六年老粉来了!这要不是疼疼我苦茶子套头上裸奔』
『鞋子脏脏没人爱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谁能想到,这个小东西将来能长到一米八呢[doge]』
晓蓁边看评论边咯咯咯地笑,活像只下蛋的小母鸡。
“有那么好笑嘛……”滕遇简直自闭了。
当看到有评论说“她真的好乖,想要买东西会自己努力擦鞋赚钱”“看她小小的一只坐在地上吃煎饼有点心疼”,晓蓁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疼疼,是不是你养父母让你去擦鞋赚钱的啊?”晓蓁可没忘记滕遇养父母是什么德性。
滕遇:“不是,其实我那时候是偷跑出来的。”
晓蓁惊讶道:“啊?离家出走?”
滕遇摇头:“之前不是说,我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坐车去温老师的路演现场吗?”
晓蓁眨眨眼:“嗯。”
滕遇:“擦鞋赚钱就是为了买车票。”
晓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也太不容易了。要有多喜欢,才能做到没钱买车票擦鞋赚钱也要去见那个人呢?
她不由感慨:“疼疼,你真的很喜欢温老师啊。”
滕遇点点头,眼眼神亮亮的盛满了欢喜:“对啊。”
晓蓁:“那你一定要和温老师长长久久,白头到老才行。”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话让滕遇愣了一下,继而笃定一笑:“那当然。”
这个视频被许多博主搬运到了各个社交平台,喜欢整活的网友们已经截图做成了各种表情包。
眼看热度不断上升,滕遇怕事情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联系了经纪人蒋姐,一脸忧愁地问:“蒋姐,这算不算是我的黑历史啊?”
蒋静禾倒是语气轻松,笑呵呵道:“这倒不至于,说不定还能吸粉。”这么可爱的小孩简直是吸粉利器。
滕遇明显不信:“真的吗……可是我已经被做成各种表情包了。”
蒋静禾:“那不是挺可爱的嘛。”
滕遇:“……”你管这叫可爱?把你做成可爱的表情包你要不要啊?
“……所以我要发微博认领吗?”
“可以,你发吧。”
挂断电话,晓蓁问道:“蒋姐让你发微博吗?”
“是啊。”
晓蓁:“那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
“嗯。”
“拜拜啦,疼疼,我会想你的,不要爱上别的她哦~”
“……你好烦。快走吧你。”
于是,滕遇微博转发了视频,并表明视频里的小孩的确就是自己,也借此机会向当年的顾客表示感谢,虽然他们不一定能看见。
发完微博,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优哉游哉地到浴室边哼着歌边洗澡。
干净净香喷喷地从浴室出来,心情大好的滕遇小同志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的那条微博坏了事。
坐在床上翻看刚才发的微博后后续,滕遇看了几条评论发觉不对劲,再一看账号,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遭了!发错了!
错的不是微博内容,而是账号——“保温杯里泡年年”几个字赫然在目。是的,她忘记切号了,用的是有两百多个粉丝的小号。
心知闯了祸的滕遇慌得一批,想删除这条微博,可是明显已经晚了。她小号的评论区已经涌进了无数网友,将里头的所有微博考古了一遍后更加确定了这就是滕遇的小号。
『昵称太烧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疼疼』
『敢不敢对着温老师大声喊出你的用户名』
『滕遇吹年姐彩虹屁的样子,和我好像没什么区别哈哈哈哈』
『前段时间温老师探班滕遇和她住一屋呢。追星人生巅峰了属于是』
『或许你们看了之前的金松奖颁奖典礼吗?疼疼看温老师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二哈]』
『疼疼,停止你的痴汉行为』
『你惨啦,你坠入爱河了』
『宝贝,你的笑料怎么一个接一个啊[捂脸哭]』
『我以为只有我们cp粉期待她们二搭,没想到疼疼本人比我们还期待哈哈哈』
『平时:温老师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辈,小号里:姐姐姐姐姐姐』
『掉马已经够惨了,给孩子留条苦茶子吧』
『所以温老师知不知道这孩子背地里对自己这么痴汉呢[doge]』
『你们好坏,这让疼疼今后怎么面对温老师[笑cry]』
『emmm我更想知道温老师今后会怎么面对疼疼』
……
别“今后”了,滕遇甚至担心自己活不过今晚——蒋姐一定会把她屁股打开花的!她甚至不敢切换到大号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惨状。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滕遇游魂般过去开了门,晓蓁火急火燎地进来道:“疼疼,出大事了!那个‘保温杯里泡年年’是你小号吗?”
滕遇直挺挺倒在床上,脸朝下装死。
第79章 年纪不大,野心不小
电话里的蒋静禾没了之前的轻松:“我早就提醒过你,发微博千万千万看清楚账号。你说你……”
滕遇干着嗓子道:“对不起蒋姐,我大意了……要把小号里的东西删掉吗?”
“删有什么用,现在早就被网友截了千八百张图了。”蒋静禾没好气道。
“那怎么办?”
“还好事情不算太坏。你小号里基本上是吹温祈年的彩虹屁,没什么出格的言论。”
滕遇脸一热。
“疼疼,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温祈年?”
这才是蒋静禾更为关心的问题。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对滕遇这孩子,蒋静禾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真当对方是前辈偶像,滕遇可以尊重,可以仰慕,可以吹一系列彩虹屁,但绝对取不出想要“泡”人家这样的昵称。
滕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镇定道:“喜欢啊,温老师是我的偶像。蒋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别和我装糊涂。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点别的想法?”
蒋静禾不是好糊弄的。滕遇只得承认了:“嗯。”
蒋静禾哼笑:“倒是诚实。”
“……蒋姐,你不骂我吗?”原本准备挨一顿批的滕遇愣愣道。
“骂你干嘛?骂你你就不想了?”
滕遇:“……”几乎感觉到蒋姐的白眼了。
“想吧,反正人家也看不上你。”蒋静禾一点也不怕这话扎了自家艺人的心。
“……”小看谁呢?滕遇气鼓鼓,还是忍住了没反驳。
“毕竟谁年轻时没做过梦呢,年少轻狂嘛。”
滕遇忍无可忍,挺起胸膛,一句话脱口而出:“谁说看不上的!”
晓蓁见情况不对,忙朝她比“嘘”。
“哟,你还想温祈年看上你?年纪不大,野心不小。”蒋静禾埋汰她。
再说她年纪小,她真的会生气!滕遇咬着唇,心想反正也一直想找机会和蒋姐坦白这事,干脆趁现在一鼓作气。
她呼出一口气,梗着脖子开口道:“要是已经看上了呢?”
这下轮到蒋静禾说不出话了。
晓蓁在一旁直捂脸。
“你……你说真的?”蒋静禾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滕遇突然就心虚了,小声“嗯”了一声。
蒋静禾:“小兔崽子,你可真行!什么时候的事?”
滕遇摸着鼻子支吾道:“……不久。”
“什么时候?”
滕遇老实地说:“就……就我拍《归舟》受伤那时候。”
“好啊你!谈恋爱就算了,这么久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滕遇,你是想等被狗仔曝光出来给我一个惊喜是吧?”
滕遇忙服软道:“蒋姐,蒋姐,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嘛。”
蒋静禾深深呼吸了几下,半晌才挤出话来:“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平时那么乖,都是装的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蒋静禾猜到了滕遇喜欢温祈年,却万万想不到温祈年也喜欢滕遇,而且两人还在一起了!她一直以为温祈年对滕遇这么好是因为多年前相识的缘分,是前辈在关照相熟的后辈妹妹,好家伙,合着人家在宠小女朋友呢?
滕遇缩缩脖子,忙转移话题道:“蒋姐……那小号这事,要回应吗?”
蒋静禾叹了口气:“用大号回*应一下,往对偶像的喜欢上圆过去。”
她不由庆幸滕遇并未发布任何透露她和温祈年真实关系的内容,而温祈年在圈里地位高,仰慕者众,不少年轻演员都公开表示过对她的喜欢和崇拜,滕遇不是特例……顶多,痴狂了些。
“好。”
“等等,算了,内容我一会儿发给你。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今晚还想睡个好觉。”
“……知道了,谢谢蒋姐。”
“小兔崽子,你和温祈年这事还没完呢。下回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滕遇:“……”
“还有晓蓁,给我等着。”
滕遇看向晓蓁:“蒋姐让你等着。”
晓蓁:“……”老天奶,这泼天的富贵还有她的一份呢?
***
《归舟》定档十二月底。作为一部百合电影,一般来说,艺人双方团队都会配合着电影宣传需要,炒炒cp。然而出于出品方的意见考虑,加上艺人双方都没有炒cp的打算,剧组也没法子。还好滕遇和傅惜时私下关系也不错,炒不了暧昧,在“友情”上面炒一炒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自滕遇掉马事件后,网友们以为温祈年和滕遇以后的相处多少会有点尴尬或是避嫌,没想到两人该怎样还是怎样。
《归舟》上映前,温祈年的工作室放出一千张免费的电影通兑券,仅仅一分钟就被抢光。艺人工作室包场支持和关系好的演员或导演的新作品本不是稀罕事,温祈年工作室以前也有过。令人意外的是,在那之后,温祈年个人微博发文为《归舟》做宣传,并再次放出一千张电影券,这在圈里还是头回见。
网友们解读说前者是工作关系,后者更多代表私人关系。温祈年的粉丝纷纷评论说要去支持年姐家傻孩子的新电影,滕遇一时不该哭还是该笑。
一周后,《归舟》在国内各大影院正式上映。作为《江山共枕》的剧粉和原著粉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电影,《归舟》本身自带很高的热度,加上演员演技在线,制作精良,宣传到位,网上一时全是关于《归舟》的话题,电影官博下面全是被结局伤到的观众。
『她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小公主,你应该再等等的啊,她就快回来了[大哭]』
『虽然看之前就知道是be,但真没想到能这么虐![再见]』
『这是人能写出来的剧情吗?@烟火尽头听我说谢谢你[微笑]』
『疼疼那段哭戏感染力太强了,整个影院都哭的稀里哗啦』
『赵恺要为司空凌舟治伤的时候,她那句“允歌不喜欢”我眼泪直接飙出来!』
『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滕遇饰演的司空凌舟,太绝了[打call]不得不说咱们年姐家的孩子就是牛逼[图片]』
『疼疼战损杀我!!![图片]』
『饰演穆允歌的演员真的演的不错,怎么以前都没怎么听说过她的名字?』
『以前就觉得傅惜时人美演技好,《此去经年》里的夏眠一直是我的白月光啊![爱心]』
『允歌太让人心疼了。傲娇嘴硬的小公主,却是最痴情的那个。』
『“我要去寻允歌了。要是让她等太久,她又该生我的气了”,呜呜呜怎么能把殉情这么惨烈的事说得这么温柔?』
『虽然虐,不过真的好看!是我心中的傲娇小公主和温柔将军啊[星星眼]520cp给我锁死!』
……
当然,对于司空凌舟弑父弑兄的做法,网友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觉得司空凌舟的做法太偏激了,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后果,间接使得整个国家陷入动乱。也有人认为特别解气,亲爹和兄弟合起来要置她于死地,九死一生逃出来,结果心爱的人自杀了,换谁都会疯魔,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饰演的人物具有争议性是好事,因为这样的角色往往更加的真实饱满、有血有肉,也更加考验演员的演技。
所幸滕遇把这个角色演绎得十分到位,就连向来带着挑刺眼光看影视作品的原著粉们也纷纷表示没人比她更适合演司空凌舟了。
而傅惜时也终于凭借穆允歌这个角色火了。
趁着热度,视频up主们纷纷剪了些片段解说。电影的官方微博以及视频号放出了许多花絮以及两人戏外相处的片段,总算给了满嘴玻璃渣的cp粉一些慰藉。
“520”cp重回大众视线,甚至比之前还要火。尤其滕遇的生日正好是5月20日,无形当中又给cp粉撒了一把糖。
温祈年和叶菱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听见身边经过的人在讨论刚才的电影,唏嘘司空凌舟和穆允歌的结局。
这小半年来,她和滕遇各自忙于工作,聚少离多。她进组拍摄《死地》,滕遇则是在丛林里“摸爬滚打”。
分隔两地,每月一次的情热期便成了一件十分麻烦的事。她进组没多久,就迎来了热潮。滕遇总是把时间记得比温祈年本人还清楚,那时她还没进《丛林风云2》剧组,特地赶来陪她度过。
其实温祈年并不喜欢这样“完成任务”式的见面方式,这让她觉得自己是滕遇的负担。尤其过段时间滕遇要进组了,得在西南丛林里待上至少三个月,如果拍戏期间还每个月往外跑,也容易给别人不好的印象。
于是温祈年劝滕遇以后不用特地赶来陪她。那孩子其他时候都挺听话,在这件事上却固执得很,她偏偏毫无办法。
嗯……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于是在热潮的第二天晚上,滕遇离开之前,温祈年靠在对方安全温暖的怀抱,语气平淡而慵懒地说出了那句话。
“岁岁,标记我吧。”
一般的Alpha听到Omega说出这句话该是欣喜若狂的,滕遇第一反应却是惊讶和疑惑。
“姐姐,为什么突然……”
温祈年指尖在滕遇喉间划过,然后捏住了她的下巴,蓝色眸子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不想?”明明忍得那么辛苦不是吗?她怎么会不懂,标记Omega是刻在Alpha基因里的本能,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岁岁都不自觉地在她脖颈处流连,但每一次都忍住了,也从不向她提深度标记的要求,乖得过分。
滕遇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是,只是……这个时代没办法清洗标记,一旦……一旦深度标记,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情热将温祈年的眼尾烧得微红,也烧化了她清冷的皮囊,此时的她又成了那冰雪妖姬,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魄。
“你会让我后悔吗?”
滕遇眉头一皱,严肃道:“当然不会!”
“所以,标记吧。”温祈年伸手松松地揽住滕遇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慢语,“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这句话一出口,“乖孩子”彻底忍不住了。
信息素注入腺体是什么感觉?
温祈年回想起来,觉得像是有一条丝线从后颈钻入,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勾起身体深处的痒意,让她全身都变得敏感起来,她好像成了一只任对方操控的牵丝木偶,随便一提丝线,就有湿滑溢出,完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事实证明,标记了Omega的Alpha简直就是个性能持久且毫无人性的机器,就算身处情热期,也很难承受这样白天黑夜不间断的索求。
经此一役,温祈年深刻地认识到了深度标记的可怕,以后没事还是别轻易让她啃后颈了。
值得庆幸的是,深度标记之后,温祈年不再有强烈的情热期症状,只是在每个月情热期那几天会感觉到体虚乏力伴随低热,比起之前这都是小问题,她甚至都不用请假休息就顺利地拍完了《死地》。
杀青后,温祈年的工作告一段落。恰好滕遇主演的《归舟》正在热映,她便和叶菱一起来了影院。
第80章 含大量卓和傅,不喜勿买
将整部影片完整看下来,不得不说滕遇的演技比起一年前拍摄《殊途》的时候有了不小的进步,对情绪的把控能力强了很多,在镜头前更加收放自如。
叶菱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哭得哭得红肿的眼睛,听见其他人的讨论又绷不住了:“呜……这编剧不亏是网文作者,真懂得怎么写虐啊……上次哭这么惨还是在上次。”
没得到温祈年的回应,她撅了一下嘴,小声问道:“年姐,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温祈年:“比你好一点。”
“可是我都没看见你的眼泪啊……”
“刚刚擦了。”
“……喔。”叶菱揩了揩眼角,小声说,“害我哭得这么惨,下回看见疼疼我要打她屁股。”
温祈年轻飘飘投来目光,叶菱立刻反应过来,忙改口道:“开玩笑开玩笑,哈哈。”
见对方神色如常,叶菱悄悄摸摸鼻子。事实证明恋爱中的女人占有欲都是很强的,温祈年也不例外。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真是有够甜的。之前的金松奖颁奖典礼叶菱也看了,不得不说主持人和导播都很会来事儿,温祈年上台的时候导播把镜头给滕遇的那瞬间,直播间都沸腾了。
作为二人关系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她听到年姐叫出疼疼的小名时都快嗑晕了,所以说cp还是真情侣的好嗑啊!
“诶年姐,你和疼疼很久没见了吧?”叶菱凑近小声问道。
“还好。”
“是不是很想她?”
“还好。”
叶菱心说什么还好,女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温祈年并不知道助理的腹诽,依旧大步流星往前走。没走几步,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温祈年疑惑地回头看去,叶菱也停住脚步:“怎么了?”
“锦辞?”对方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温祈年还是凭轮廓认出了来人。
“嘿嘿,你们警惕性太低了,我跟在你们后面半天了都没发现。”卓锦辞摘下墨镜,笑着说。
“啊,是卓总。好巧啊你们也在。”叶菱看向她身边的女孩,“这位是?”
卓锦辞拉着身边女孩的手对她说道:“惜时啊,没认出来?看来伪装到位了。”
“啊,就是演穆允歌的……傅惜时?”刚看完电影,就见到了主演之一,叶菱有些惊喜,“卓总,你们认识啊?”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嗯?你不知道?”
卓锦辞想了想,之前去剧组探班时叶菱没在,便回道:“当然认识,她是我公司的艺人。”
傅惜时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卓锦辞握在手里。她有些慌乱地挣开,面色难堪地开口:“温,温老师,你们也在这儿……”
温祈年点点头。
被挣开了手,卓锦辞有些不满:“哎呀你怕什么,她早八百年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锦辞!”温祈年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卓锦辞后知后觉闭上了嘴。
傅惜时口罩下的脸早已苍白。早就知道了?有多早?在《归舟》剧组里的时候吗?
这么说来,圈里大家对温祈年清冷不近人情的评价还是太片面了,至少她的涵养是很好的。这要换做自己,面对一个卖身上位的小三,应该会不自觉地鄙夷吧?傅惜时的肩膀无力地塌了下去,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
温祈年有些担忧地看向傅惜时,而后有些责怪地横了卓锦辞一眼。
卓锦辞偷偷去拉傅惜时的手:“惜时……”
叶菱静静看着,识趣地没说话。
“温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傅惜时避开卓锦辞的手,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诶,惜……你等等我!”卓锦辞连忙去追,走之前还对温祈年说道,“年年,下次想要不被人发现还是带个墨镜吧,眼睛太明显了!”
目送着卓锦辞追着人进了电梯,叶菱才悄悄问温祈年:“姐,她们这是?”
“没什么,走吧。”温祈年压低帽檐,迈步向前走去。
电梯门一开,傅惜时便率先跑了出去,将卓锦辞连同拥挤的人群丢在了身后。
等卓锦辞好不容易追上去,傅惜时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拍着车窗,急道:“惜时,你让我上去啊!”
傅惜时恍若未闻,擦着眼泪轻声对司机说:“师傅,开车。”
“小姐,外面那人是你朋友?”
傅惜时:“不认识的,请快点开车好吗?”
“惜时!惜时!”卓锦辞跟了两步,眼睁睁看着车开走了。她挠了挠头发,转身去找自己的车。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门开后,里面只有傅惜时一人。她眼眶通红,像是从刑场逃离的犯人一般,不顾一切地逃回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关上门,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全感,忍了许久的眼泪从不堪重负的眼眶里滑落。她抱膝蹲坐在门后,摘下帽子口罩,化了淡妆的脸上泪痕斑驳。
虽然从未想过和温祈年争抢什么,对滕遇也早就没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但她以为自己在这位曾经的“情敌”面前是保留了一丝尊严和体面的。
而刚才,温祈年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在人前,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
要是可以,谁不想干干净净呢?父亲查出肺癌中晚期,正是需要巨额治疗费的时候,她却成了公司的弃子。想走,要赔付天价违约金,留下,只能坐冷板凳。
整整三年,她无戏可拍,也无法出席任何活动,没有任何收入。以前拍戏挣的那些钱流水一般花在了医院,她无法将这一切告诉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为了让他能安心接受治疗,她只能骗父亲说自己赚了很多很多钱。
将卡里最后的三万块钱打进医院账户里,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在父亲的生命面前,尊严变得一文不值。这个世界的正义,永远站在有钱有势的人那边。她明明是受害者,是正当防卫,现在却不得不去给□□未遂的人渣道歉,将身体和尊严任由他践踏,悲哀又可笑。
而在那时,她在网上看到了卓锦辞和新女友分手的消息。卓锦辞,君禹酒店集团卓建元的独女,影视公司的老板。和她的背景同样令人咂舌的是她婚后却依旧不改多情的性子,且交往对象是同性。
在卓锦辞面前,娱乐圈举足轻重的王耀生也不过尔尔。相比那个肥头大耳的老人渣,卓锦辞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如果她肯帮自己的话……
她当然不会那么天真,就算卓锦辞肯发慈悲,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为了她得罪王耀生,她愿意以自己这副躯壳为代价,去搏一条出路。
那天晚上,她在父亲的病房外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在照顾父亲吃完早餐后,打车去了飞鸢影视总部大楼。
从下车那刻起,她知道自己即将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卖身上位”、“小三”这些帽子,将永远扣在她头上,一辈子也摘不下来。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干干净净,坦坦荡荡,她和自己以前看不起的那些人,再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自己还是太没用了,爸爸辛辛苦苦抚养她长大,供她上大学,学表演,可她呢?最终还要靠出卖身体来为他治病。爸爸如果知道那些钱是这样来的……
“惜时!开门!”
“惜时!我有话和你说,先开门好吗?”
拍门声传来,傅惜时不想理会。她对卓锦辞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感激,也有恨意,尽管知道自己这种恨意来得毫无道理。卓锦辞并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虽然有时候霸道恶劣了些,但答应自己的,她都做到了。
何况当初还是自己主动求的人家,现在被包养,当了小三,又有什么资格恨别人呢?任谁看了都会说她“又当又立”吧?
傅惜时吸吸鼻子,揉搓着已经红到不行的眼睛。
门外,卓锦辞再次敲门道:“惜时,快让我进去吧。大晚上的,在这扰民多不好啊,别人都在看我了!”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卓锦辞在门外徘徊着一筹莫展。惜时一贯是个能忍的人,当初第一次和她做的时候,眼睛都红成兔子了也忍着没哭,今天可真是摊上事儿了。
来回踱了几步,她又对里面喊道:“惜时,你再不开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过来了!”
“……”
“喂,你好!请问是开锁公司吗?我钥匙忘带了,麻烦过来帮我开下锁!我就住在……”
话没说完,门啪嗒一声开了。
“诶,开啦?”卓锦辞连忙用手抓住门框。
傅惜时见她手上根本没有手机,知道被骗了。想关门,又怕压到她的手,只好用红通通的眼睛瞪她:“……幼稚!”
卓锦辞赔着笑。
傅惜时也不理她,转身往里走,卓锦辞跟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惜时,惜时!”卓锦辞上前几步拉住她,“刚才是我不对,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好吗?”
傅惜时垂眸摇头:“你没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明明事情都做了,却还无法接受这个必然的后果。”
她轻嗤一声:“典型的又当又立。”
“别这么说自己!”卓锦辞扶着她的肩直视她红肿的双眼,“惜时,我刚才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之前和年年提过你,没说你什么不好,只是说你很有趣,我挺喜欢你的。”
有趣,好玩,当然,这是被包养的人应有的职业素养。傅惜时敛眸颔首:“我知道了,让一下好吗?我要去洗澡了。”
话没说清楚,卓锦辞哪能让她走:“惜时,我……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是!可是后来不同了!我喜欢上你了啊。”
傅惜时抬眼自嘲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卓总喜欢的?”
卓锦辞挑眉:“你这是要我夸你?”
傅惜时:“……”自己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没等对方反驳,卓锦辞已经掰着手指头数上了:“你看啊。你坚强,勇敢,善良,长的也好看。最重要的是,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很特别,我很喜欢。”
卓锦辞说完,心中不禁苦笑,自己也是贱骨头。对自己逢迎讨好的,她觉得没意思,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她反而越是上了心。
傅惜时轻叹一声:“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一次清粥咸菜,就觉得是人间美味了。其实那不过是一碟上不了台面的咸菜而已。”
“啧,什么咸菜……”
见说不通,卓锦辞索性耍起了赖:“我不管,咸菜就咸菜,我就好这口!”
傅惜时:“……”
卓锦辞抓着她的手:“其实你很好的,没必要这样贬低自己,也没有谁看不起你。”
傅惜时摇摇头。最看不起她的人,一直是她自己啊。
“年年也没有,她挺欣赏你的,还叫我不要玩弄你的感情呢!”卓锦辞有些委屈地闷闷道,“谁知道,被玩弄感情的,成我了……”
傅惜时顿时皱眉:“你别胡说,谁玩弄你的感情了。”
“还能有谁?”卓锦辞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儿,“我从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能做的都做了,你呢,这么久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这话说真不真,说假也不假。除了那个负了她心的人,卓锦辞还真没对别人这样上心过。对之前的那些女生,她大方是大方,但也没全然没什么真心在里面。到了傅惜时这儿,庇护她给她复出拍戏的机会就不提了,这是本就答应人家的事。可帮她父亲转到了全国治疗癌症最有名的尚梧市肿瘤医院,请知名专家会诊,又去剧组探班,又陪看电影又陪过生日,亲自挑礼物送她。人家不愿去她那儿住,她还巴巴地跑来和人挤了几个月的单身公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是出于真心。像今晚,换做别人把她拒之门外,她早走了,哪儿还会费尽心思进来道歉哄人啊?
不过卓锦辞自己也明白,说到底也是她自找的,人家惜时又没求着她喜欢,是她顶着个金主名头,死乞白赖要赖着人家。谁说的来着,谁先动心谁先输。她认输还不行吗?
傅惜时轻声说道:“我没办法对你有什么感情,你的感情,我也无福消受。我们还是按照你最开始说的,维持纯粹的金钱关系吧。”
“合着……合着我努力了几个月,白努力了?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一下回到解放前了?”卓锦辞一脸不可置信。
“本来就没有什么‘进展’。”傅惜时趁机挣脱她的手,躲进了浴室,留下卓锦辞一个人呆立原地。【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