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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彻底被缠上了


    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来了!”滕遇立刻跑去开门。


    当晓蓁的脸出现在门口,她顿时有些无语。


    “干嘛啊疼疼,一副便秘的表情。”晓蓁不解。


    “你才便秘。”滕遇撇嘴,“找我什么事?”


    “十一点了,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要点餐了。”晓蓁晃晃手机。


    “你点你的就好了,我的我自己解决。”滕遇看了一眼斜对面紧闭的房门。


    “哦,好吧。”


    滕遇正要关门,晓蓁伸手挡住:“你别点太多了哦。”


    “知道了。”


    刚要关上,又被拦下。


    晓蓁:“疼疼,你干嘛急着赶我走?”


    滕遇:“……没啊。”她看了看手里的毛巾,“我要吹头发了。”


    “好吧,我走了。”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敲响。


    滕遇放下吹风筒去开门,扬起的笑容又凝固在脸上。


    “……怎么又是你?!”


    晓蓁嘿嘿一笑:“那什么,我们不是下午的飞机吗?等下要我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吗?”


    “不用了,我不是一直都自己收吗?”


    “这不刚领了你的红包,不表现一下,我良心不安。”


    “收的时候也没见你犹豫一秒。”滕遇白她,“快走快走,我头发还没吹完呢。”


    刚拿起吹风筒,门第三次被敲响。


    “你干嘛——”抱怨的话还没说完,滕遇眼神一亮,“姐姐?”


    “不欢迎?”温祈年挑眉道。


    “不是不是,我以为又是晓蓁。”滕遇摸摸头,忙让开身道,“请进。”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姐姐,坐。”


    温祈年坐在床边,接过滕遇递来的水,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滕遇坐在她旁边,率先开口道。


    温祈年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滕遇,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吗?不是亲生的也算。”


    滕遇:“嗯……非要说的话,算有个弟弟,怎么了吗?”离开那个家十年了,也就前些年为了迁户口回去过一次,见到了那名义上的弟弟,现在……大概在读大学?


    “他的小名是不是岁岁?”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滕遇是惊喜的,接着又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你……想起来了?”


    温祈年点点头。


    “等下,姐姐,你刚才说,岁岁……是我弟弟?”滕遇不解,“和弟弟有什么关系?”


    “不是吗?那是哥哥?”温祈年也糊涂了,只得从头解释道:“滕遇,是这样,我看过你的一张照片,你戴了一枚胸针,那个胸针原本是我的,很多年前我把它送给了一个小孩,我不记得他大名了,只记得叫岁岁,和你长得很像。你刚才也说,你有个弟弟……”


    滕遇沉吟片刻:“你先等等。”


    她打开行李箱摸索了一阵,找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拿到温祈年面前:“你是说这个吧?”


    温祈年只看了一眼就十分确定地点了头:“是他送你的吗?”


    滕遇:“……其实,这个是你亲手送我的。”


    温祈年一脸讶异。


    滕遇:“你刚才说的岁岁,就是我。”


    温祈年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是真的。那时候纪念品被坏人踩坏了,所以你送了我这枚胸针。”


    “真的是你……”温祈年再一次震惊了,“你怎么变女孩儿了?!”


    “……我一直都是女孩儿啊。”滕遇哭笑不得。虽然从小到大因为被认错性别闹出的乌龙不少,可这回误会也太大了。


    温祈年蹙眉:“是吗?”当年岁岁瘦不伶仃,留着寸头,小孩子的声线是男是女又不太明显,她一直以为是个小男孩来着。


    “你小时候头发为什么剪那么短呢?”


    “嗯……要干活,要学习,寸头方便,养母就用推子帮我剃了。”


    温祈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岁岁”原来是个女孩的事实。


    “后来呢?上大学了吗?”


    “有,去年刚毕业。”


    看来滕遇的养父虽然贪财,却也还算守信用。温祈年点了点头,又觉疑惑:“我记得你百科资料里说你16岁就出道了,怎么会这么早就进娱乐圈了?”


    “嗯……其实我是先进娱乐圈,后来才考上大学的,中间差不多停学了三年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听到滕遇说起自己中考考上了重点高中,养父母却以家里没钱为由不让她继续上学时,温祈年的眼里划过一丝寒意。自己当初明明打了二十万给她的养父。就算是非义务教育阶段,学费减免后也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就是读完大学,二十万也还能剩下大半。


    当初电话里那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供岁岁上完大学。温祈年原想着有自己施压,那夫妻俩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照当初说的做。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我很抱歉。”温祈年叹了口气。


    滕遇不解道:“为什么道歉?又不是你不让我上学。”


    温祈年低声说:“我承诺了会帮你,却没能做到,还把你忘了,号码也换了……”被迫结束学业,又联系不上自己,她一定很无助吧?


    滕遇睁大眼睛:“这怎么能怪你呢?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预料啊!况且……”她声音低下去,“都到了失忆的地步,你当时一定伤的不轻。人没事就是万幸了,别的都不重要。”


    对上她真诚又关切的目光,温祈年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当年那起意外,她确实伤得不轻。不是昨晚提及时的轻描淡写,事实上,除了头部,她的身体包括内脏都受伤严重,足足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以后又在床上养了半年才被允许下地。之后,母亲陪她前往法国进行康复治疗。


    受伤后的一年多里,她和国内几乎断了联系。每天的复健令人煎熬,更折磨人的是每个月那特殊的几天,她不得不以“肚子疼”为借口卧床休息,在母亲担忧的目光和殷切的照顾下强撑过三天,那种可怕的经历她至今不愿回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昏迷以及卧床的那半年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的关系,“生理期”放过了她。


    见对方不语,滕遇再次劝慰道:“姐姐,你真的不用耿耿于怀。其实就算你没换号码,我也没办法联系你了。”


    “为什么?”


    “手机被他们发现了。养父和我抢,我不给,就……就摔坏了。”


    因为这件事,滕遇原本恨透了吴财民。现在一想,没了手机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不会因为打不通姐姐的电话而伤心了。


    温祈年却是对那夫妇俩的厌恶又深了一层。想到滕遇还是个小孩就被迫辍学,千里迢迢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看向她的目光带了些心疼:“和我说说你离开家以后的事吧。”


    “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刚开始那段时间就是到处打工……”怕对方担心,滕遇并未细说,轻松地笑了笑,“不过我运气好,有人拍了我的视频,然后就在网上火了起来。”


    “嗯……后来先是有家经纪公司找到我,说能让我进娱乐圈当明星,我那时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就和他们签了约。后来才知道是个坑,拖了一年才解约。”


    “要付违约金是吗?”温祈年一下便猜到了对方省略没说的部分。


    滕遇无奈一笑:“是啊,刚出道那几年挣的钱都用来还违约金了。社会大学给我上了一课。”


    温祈年轻叹一声:“有很多这样的小公司,大量签约艺人,挑几个培养,剩下的让他们自生自灭,赚的就是违约金。”


    “吃一堑长一智。后面和拓河签约就好很多,虽然训练很辛苦,但至少是真的在花精力培养我们。公司还请老师给我们上课,我考上了戏剧学院,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吧。”


    滕遇放松地躺在床上,淡笑着说:“虽然吃过一点苦,也踩过坑,但其实大部分时候我还挺幸运的。打零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帮助我的老板和同事,在拓河认识的卿卿她们,还有晓蓁、蒋姐都很照顾我。”


    温祈年看着她的亮亮的眼睛,不禁感叹道:“你很豁达。”


    “这样不好吗?”


    “很好。”


    “所以姐姐,你千万不要觉得抱歉。我本来也不是你的责任啊,没有谁理所应当地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温祈年有时候觉得她有些孩子气,有时又觉得她的内心比一般人都要勇敢和强大。命运多舛却从不怨天尤人,历经世事却依旧保留着温柔与真诚。说起过往,首先想到的不是多苦多累,而是陌生人带给自己的善意。


    这孩子真的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勇敢又温暖的人,她想。


    见她不语,滕遇缓缓坐起身子:“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很对。”温祈年扶额,“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当年的事?”


    滕遇摸摸鼻子:“嗯……之前不告诉你,是觉得说出来怪怪的。‘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当年救你的那个小孩。’”她摇摇头,“好像挟恩求报一样,我才不要让你觉得欠我什么。”


    昨晚听温祈年说忘记那几年的事了,滕遇虽觉有些失落,但仔细想想,姐姐忘了也好,反正被人袭击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温祈年苦笑:“我现在何止是欠你……”


    一想到滕遇就是当年那个孩子,自己非但没能回报她任何东西,反而和她发生了身体关系,利用她解决生理需求,还不止一次!温祈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滕遇瞧见她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心中暗道要糟:“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是岁岁就有心理负担啊。”


    温祈年瞥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没心理负担。”她是不知情,滕遇显然是知道还往她这儿凑。


    “为什么要有负担?大家都是成年人。”滕遇一脸理所当然。


    温祈年摇头:“你不明白,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小小的一只,背着个小书包,她甚至要半蹲在地上和对方交流。可现在告诉她,她和这小孩上床了……天!她都能听见耳边在喊“禽兽”的声音了。


    “那怎么了?谁还没有小时候了?”滕遇撇撇嘴,“之前你也没介意过我的年龄啊。”


    “……”


    “姐姐——”滕遇起身站在她面前,“别想我以前什么样了,你看看我现在!”


    温祈年扶额叹气。


    “姐姐……”滕遇又坐回她身边,“姐姐,你真的没必要介意。我是岁岁没错,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又没强迫我。”她声音低下去,“反倒是我一直死缠烂打,强求这段关系……”


    “滕遇……”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答应我,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又要反悔,我……”


    温祈年见她眼睛红了,忙出声*安抚:“我没说要反悔啊。”


    滕遇抬眼看向她。


    温祈年揉揉眉心,起身道:“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自己成了“禽兽”,并且以后还将继续做“禽兽”的事实。


    “消化可以,但不可以因此就提结束。”滕遇跟在她身后,一脸倔强。


    还挺霸道。说到底,自己成了“禽兽”这都要怪谁?温祈年气性上来,忍不住反问道:“提了怎么样?”


    “你要是敢提,我就……我就……”滕遇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塌下来,“我求你了还不行么……别提好不好?”


    温祈年:“……”


    这位成年人可真是能屈能伸。温祈年只得无奈道:“行,不提。”


    “嗯嗯。”滕遇顿时放了心,将人送到门口,对她展颜道,“姐姐拜拜,午安~”


    变脸真快啊。温祈年头疼地想着,自己这下可算是彻底被这小孩缠上了。


    第32章 巴黎街头阳光正好,《殊途》剧组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拍摄前的工作……


    巴黎街头阳光正好,《殊途》剧组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拍摄前的工作。


    一切就绪后正式开拍,时间线也来到了一年后。


    【日落时分,褪去一身警服的韩书也和覃染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途径大教堂,覃染仰头看去,又看向身边的人,眼里尽是温柔。


    韩书也指着在地上走走跳跳觅食的灰色鸽群,目露欣喜:“覃染,你看。”


    覃染依言看去,弯了眉眼。


    两人来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韩书也趁机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覃染看向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明媚笑意。


    镜头再回来时,长椅上只余韩书也一人。她的头发已经很久不曾修剪,几绺刘海长到几乎遮住眼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是覃染常抽的牌子,打火机也是她的。


    韩书也原本是不抽烟的,在看到覃染抽烟的时候还会劝阻,而今自己却离不了了。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点燃后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佝偻着身子咳得双目泛泪,韩书也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手里的香烟,再次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她有些失神地看着远处。


    几个小孩正在草地上踢球,一对遛狗的老夫妻手牵着手从她的视线里经过。泪水渐渐漫上眼眶,她红着眼用力吸了一口手中香烟。


    掐灭手中的香烟,她从长椅上起身,阳光从梧桐树叶的间隙中洒落,在她身上投下或大或小的光斑,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流泻而下。她走出树荫,走入金色的阳光中,缓缓离开。】


    “ok!过了!”王绪明在监视器前起身。


    “耶,杀青了!”


    “杀青啦!”


    从国内到国外,近四个月的辛苦付出,影片的拍摄正式落下帷幕。众人欢呼着,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滕遇走到温祈年面前向她道谢,感谢这几个月以来的关照和指导。


    温祈年淡笑着点头:“不客气,合作愉快。”


    “滕遇,不错不错,这段时间演技进步很快。以后大有可为!”王绪明夸赞道。


    滕遇:“谢谢王导,多亏了您的指点。对了,王导,您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您。”


    “哦?什么东西啊?”王绪明好奇。


    滕遇到晓蓁那里拿了包里的东西后匆匆赶回来:“王导,您之前不是说您女儿想要一张我的签名照吗?这是……这是我的照片,我在背后写了几句话,送给您女儿,还请不要嫌弃。”


    王绪明笑着收下:“好好好,你有心了。她前几天还打电话提醒我别忘了答应她的签名照,你不说我差点又忘了哈哈哈哈哈……”


    王绪明笑着拍拍她的肩:“这下都拍完了,晚上咱们可以好好喝两杯。”


    “啊,我酒量不好的……”


    “哈哈哈没事没事,图个开心。”


    王绪明是好酒的,两个主演里,温祈年不沾酒,只能逮着滕遇不放了。


    于是晚上的庆功宴,由于导演的带头,灯光摄影服化道各组负责人轮番上阵灌滕遇酒,起哄得最欢的就是王绪明。


    滕遇本身酒量并不好,幸好alpha体内分解酒精的酶功能比一般人的要强,因而此时还只是微醺。


    温祈年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差不多行了,一会儿她喝醉了。”


    “那怎么行!要不祈年你帮她喝几杯?”王绪明笑呵呵地说,喝酒上脸的他这会儿脸红得堪比猴屁股。


    温祈年:“……”


    “不用不用。”没等她表态,滕遇立刻摇头,“姐姐不喝酒的,我自己喝就好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有什么不对,王绪明却是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人前一口一句温老师,没想到私底下还叫得挺亲密。


    回到酒店,当看见有些站不稳的滕遇被晓蓁搀下车,温祈年和叶菱走了过去。


    “疼疼没事吧?”叶菱上前从扶住了滕遇的另一只胳膊。


    “没事,不用扶。车里闷得我有点头晕,吹吹风就好了。”滕遇将额前过长的刘海往后拨了拨。为了表现出角色失去挚爱后颓废的样子,剧组在一个多月前就没给她剪头发了,当然拍戏的时候主要还是靠的假发片。


    “先回房间吧,别感冒了。”温祈年说道。


    八月的巴黎晚上气温在十几度,还是有点凉的。


    晓蓁点头:“对对,先回去吧。”


    尽管滕遇表示自己没事,晓蓁还是一路将人扶到了房门口,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疼疼,要不我今晚还是留你房间照顾你吧?”


    已经和叶菱往自己房间走的温祈年闻言顿住脚步。


    滕遇一听三分微醺立刻吓成了十分清醒,忙推开晓蓁扶着自己的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


    “我知道你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我睡沙发就行。”晓蓁说道,“你说你个儿这么高,重心不稳,迷迷糊糊万一摔了怎么办?”


    “你想多了,我现在很清醒。”滕遇余光瞥见温祈年往前走远,暗自松了口气。


    再次坚决谢绝了晓蓁进来照顾自己的好意,滕遇独自回了房间。


    ***


    《殊途》正式杀青,剧组的官方微博也终于公布了演员们的定妆海报。


    因为之前公布主演时被骂得太惨,滕遇原以为自己大概又要被全网嘲了,没想到这次网友们对她的评价画风变了许多。


    『虽然但是那什么,确实有点帅[狗头]』


    『这身材比例好绝,滕遇到底多高啊』


    『别问,问就是一七八[狗头]』


    『原著粉表示其实滕遇的形象和小韩警官还挺契合的,阳光正气又带点奶,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疼疼真的好适合穿制服。之前《丛林风云》里的特种兵连枫,还有这次的警察。』


    『该死的,我竟然忍不住开始期待她演的韩书也了』


    令人颇有些无语的是评论区竟有几条喷身高的,点赞和回复还不少。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身高不正常吗?正常女的谁长那么高啊?』


    『总算有人说了,她刚在网上火的时候都还是正常身高,我怀疑她为了艹老公人设,打生长激素了。』


    『比男的还高,谁敢娶啊』


    『拜托,那时候滕遇才十三四岁,不兴人家青春期长高了吗?这都要阴谋论?』


    『某些男的长得还没我爷拐杖高,谁敢嫁啊』


    『报一丝报一丝,我家疼疼伤你们墩子♂自尊了』


    滕遇看到这儿直接被逗笑了,这些网友怼人真有一套。


    虽然也有一些不好的评论,但总的来说已经比她预想的好了很多。网络世界,有时候喜欢或讨厌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立场,见大家都喜欢也跟着喜欢,见大家都讨厌便也跟着踩一脚。


    虽然入圈第一天就知道做艺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心态要好,自己没有网友的夸赞那么好,也没有网友批评的那样差。道理谁都懂,但人毕竟不是机器,真正面对铺天盖地的恶言时,谁又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


    滕遇转发了官博,发文对同组的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特别提到了温祈年对自己的指导和帮助。


    这是滕遇第一次觉得拍一部戏时间过得太快,明明还没分别,却已经开始想念。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剧组人员大部分今天就回国了,暂时没工作安排的便选择在法国逗留两天,毕竟难得出来一趟。


    滕遇原本都打算今天和大部队一起回去了,晓蓁突然跑来和她说叶菱邀请她们一起到处走走。


    “温老师也去吗?”滕遇问道。


    “嗯……她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应该就是说温老师也一起吧。”晓蓁道,“走嘛疼疼,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放松一下。”


    滕遇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头:“我换件衣服。”


    “嗯嗯。”晓蓁拿起手机回叶菱消息。


    滕遇:“你先出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好吧好吧。真是不懂你,大家都是女孩子,干嘛那么害羞……”晓蓁嘀咕着,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房间。


    “那我先去叶菱那里,你等下直接过来找我们。”


    “嗯。”


    滕遇到叶菱房门口正好遇见两人有说有笑地出来。


    她和叶菱打了招呼,叶菱看着她身上穿的白衬衣加小马甲针织衫,夸赞道:“这身好看诶,prettygirl!”


    “谢谢。”滕遇笑了笑。


    叶菱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自己的小香风外套,看向她。


    滕遇:“那我们现在去叫温老师吗?”


    叶菱:“……是。”这个臭直女,她都暗示地这么明显了,就不能礼尚往来商业互夸一下吗?


    几人来到温祈年门口,叶菱轻轻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温祈年开了门。


    叶菱:“年姐,我们准备好了。你呢?”


    “好了。”


    温祈年拿上包和手机,出了房间。


    “温老师,你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特别衬你。”灰色的风衣和她清冷的气质十分相配,滕遇的夸赞脱口而出。


    叶菱:……原来不是不会夸人。生气。


    温祈年:“谢谢。”


    四人一行漫步在巴黎街头。


    晓蓁:“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滕遇:“不去哪儿,随便走走。”


    晓蓁:“就没有一个目的地的吗?”


    叶菱:“小蓁蓁,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才是最舒服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饿了就找个地方吃东西,不比赶去这个那个景点打卡安逸吗?”


    晓蓁想了想:“也有道理。”


    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走过,引来一些路人新奇的目光。


    叶菱:“哇,大街上骑马,这也行……”


    “也太帅了吧。”晓蓁拿出手机拍照。


    滕遇好奇道:“法国警察都是骑马的吗?”


    温祈年摇摇头:“有时候能看到骑警巡逻。”


    晓蓁拍好照片,问道:“为什么骑马巡逻啊,为了看着帅吗?”


    “特色文化吧,法国人很喜欢骑马。”温祈年解释,“马术是法国第三大运动,骑马爱好者很多,各地也经常举行赛马活动。”


    “原来是这样。”晓蓁不由感叹道,“温老师,您懂的真多。”


    叶菱看向骑警:“我都没骑过马,好想试试。”她看向温祈年,“说起这个,我记得姐你骑马技术特别好。”


    “还行。”温祈年问滕遇,“会骑马吗?”


    滕遇:“拍《重渊纪》的时候骑过。”


    晓蓁:“对对对,还差点被马踢了。”


    滕遇:“……”


    温祈年目露惊讶,滕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第一次碰马,没有经验……”


    叶菱:“没伤到吧?”


    滕遇:“没。”


    温祈年:“会骑了吗?”


    滕遇点头:“会了。不过这两年没拍古装剧,可能有点生疏了。”


    “要熟练起来。”温祈年认真道,“以后拍戏少不了骑马的时候,甚至还会有马上的动作戏。”


    滕遇:“那我以后有机会好好熟练一下。”


    温祈年沉吟片刻道:“现在就有机会。”


    “啊,你是说……”滕遇缓缓看向已经快消失在街角的警察。


    叶菱和晓蓁也看了过去。


    晓蓁小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和巡逻的警察说“你的马能不能让我骑一下”,这不就相当于对开着警车路过的警察说“你的警车能不能借我开一下”?也太big胆了吧。


    “他们不会把我扣走吧?”滕遇表情有些为难。


    温祈年失笑道:“你们想什么呢。我说了去抢警察的马吗?”


    面对几人疑惑的表情,温祈年解释道:“我在这里刚好有个马场,你们想骑马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


    叶菱惊呆了:“马场?年姐,你有马场?在这里?!”


    滕遇和晓蓁也诧异不已。


    “嗯。”温祈年看着滕遇:“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晓蓁在法国多留两天。我在这里有套房子,去马场只要二十分钟,很方便。”


    “好……好的。”滕遇呆呆道。


    “我也可以一起啊!”晓蓁十分开心,“谢谢温老师!”


    叶菱的表情可以用呆若木鸡形容:“年姐,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了房……”


    四十几分钟的车程到达目的地,几人推着行李箱站在高大气派的金属大门前,一时无话。


    晓蓁看向坐落在金属大门内的建筑,呆呆地问道:“温老师,不会……不会是那里吧?”


    温祈年点点头:“走吧。”


    叶菱:“……我的姐,你们城里人都管这叫一套房子?!这明明是一栋……不,一座城堡好吗!”


    温祈年看了一眼显然也有些惊讶的滕遇,淡笑着:“没那么夸张,最多算是庄园。”


    守在门内的保安显然是早就接到了通知,立刻开了门,向几人敬礼问好。


    大门缓缓打开,庄园内的景物更加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树木环绕,绿茵遍地,色彩缤纷的花卉随处可见,小型喷泉喷出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加上庭院正中央的人物雕像,各种元素十分和谐地组合在一起。


    “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滕遇落后温祈年和叶菱几步,皱眉嘀咕着。


    “像你的梦中情屋?”晓蓁在她身边调侃道。


    “……不是。”


    滕遇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只好跟上前面二人的脚步。


    第33章 温老师啊,你就宠她吧!


    几人推着行李箱沿着平整的石板路缓步而行,正在给植物修剪枝叶的园丁大叔远远地朝几人挥手打招呼。


    头发花白的管家听温祈年说要带几位朋友过来,早早地就在庭院里侯着了。见几人进了大门,立刻放下手中洒水的活儿赶过来。


    “小姐,您回来了。”


    “嗯。康叔,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在这儿住几天。”温祈年向几人介绍道,“这是管家康叔。”


    几人互相问了好,管家见她们一人一个行李箱,便想叫人过来帮忙。


    “不用,康叔,我们自己来就好。”滕遇推辞道。


    “是啊是啊,不用麻烦了。”


    叶菱和晓蓁也附和。


    管家又想帮温祈年拿行李,温祈年说道:“没事康叔,几件衣服,不重的。”


    康叔在前面引路,初来乍到的几人不免有些新鲜地打量着园内的景色。


    见客人觉得新奇,康叔适时地介绍道:“这座庄园是德卡斯特洛先生年轻时候建造的,到现在已经七十年了。”见几人面露疑惑,他笑着解释道,“德卡斯特洛先生就是小姐的外祖父,生前是这儿很有名望的商人。


    康叔慈爱地看了温祈年一眼,接着说:“小姐美丽的蓝眼睛就遗传自德卡斯特洛先生。”


    康叔是法国人,父亲年轻时受温祈年外祖父雇佣打理这个庄园,父亲老去后他接手了管家工作,到现在已经四十年了。由于庄园女主人是华国人,他从小就学中文,中文说得相当流利。


    “不是……年姐,说好的基因突变呢?”叶菱黑线道。


    温祈年抿唇淡笑,其余几人包括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叶菱朝天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以前就怀疑年姐是不是有外国血统,皮肤那么白,眼睛又是蓝色的。问了她她告诉我说可能基因突变了……”


    几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滕遇看向露出些许笑意的温祈年,想象着她一本正经骗人的样子,不自觉轻笑出声。


    叶菱不明白了:“姐,为什么不直接对外界说外公是法国人呢?”


    温祈年:“没必要,说了反而麻烦。”


    叶菱想了想:“也是哈……”万一说了,说不定会被黑子嘲立什么混血公主人设,甚至可能被喷成法国人,让滚回法国之类的。光是想就已经开始生气了呢!


    经过雕像旁,滕遇问道:“这座雕像是哪位名人吗?”


    “是我外祖父的祖父。”温祈年答道,“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他的父亲不同意他经商,是他的祖父提供了资金和人脉支持。后来老人去世了,外祖父为了纪念他,就令人建造了这座雕像。”


    “噢……懂了。”叶菱点头。


    来到近处,愈发觉得眼前的建筑恢宏壮观。高耸的法式廊柱支撑着廊檐,阶梯之上是三个巨大的拱门,整座建筑呈左右对称,造型严谨,沉稳大气。


    管家领着大家步入室内。


    巨大的会客厅加上挑空设计让空间显得无比开阔,一盏巨型水晶吊灯从雕刻着色彩明丽的精美浮雕的天花板垂下。还有花纹繁复的高大壁炉、精致的雕花线条、曲线优美的楼梯扶手、还有墙上的巨型浮雕画。每一处细节,都能让人体会到匠心独具,高贵典雅。


    “这也太……”夸张了吧……站在大厅中央,晓蓁被眼前的金碧辉煌深深震撼到了。


    叶菱啧啧出生:“我有种身处中世纪欧洲宫廷里的错觉……”


    “嗯嗯,metoo!”晓蓁点头表示赞同。


    叶菱的目光逡巡在室内每一处地方,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诡秘传说》的第二部《血帛》,我没记错的话。”滕遇冷不丁出声,目光从一副壁画上移开,笑眼看向温祈年,“温老师,对吧?”


    温祈年点点头。


    叶菱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来了!里面那个城堡!”


    《诡秘传说》是温祈年早年主演的系列恐怖电影,一共有三部。第二部《血帛》出于剧情需要,需要在一个装修奢华复古的欧式城堡里拍摄部分内容。


    “当时剧组在找符合条件的房子,我刚好有,就和导演说可以过来这里取景拍摄。”温祈年说道。


    “所以他们知道这座庄园是你家的?”滕遇问。


    温祈年摇头:“我说是朋友的,可以免费借剧组拍摄。不过不能把这里的地址对外公开。当时也是康叔负责接待大家。”


    康叔点点头:“是的。”


    滕遇心想也是,本是私人住宅,要是公开了难保不会成为影迷们的打卡景点。


    叶菱:“我想起来了,颂珵的那位江总,以前不是还发过这个庄园的图片吗?还让大家猜这是哪里。”


    被网友发现是《血帛》里那个庄园,就有人在评论区问江闻峻,温祈年口中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就是他。


    江闻峻回复说不是,自觉窥得真相的网友们当然不信,更有甚者猜测这庄园就是江闻峻用来“金屋藏娇”的。毕竟圈内传言江闻峻和温祈年有暧昧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拿出一套庄园送给女神这种离谱的传言竟也有不少人信了,还说温祈年表面高冷不理江闻峻的示好,背地里连房子都收了,又当又立的把戏玩得好之类的。


    “所以说网友格局还是太小了。非得别人送的吗?自己的不行啊?低调懂不懂?哎呀这么一说感觉好爽,看打脸爽文都没这么爽!哈哈哈……”叶菱替自家老板好一番扬眉吐气。


    “叶菱,你笑出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晓蓁笑着调侃。


    叶菱挑眉:“当然。你是不知道,看到他们那样说年姐,我那个气啊!”


    滕遇自然也看到过有些人评论温祈年时的污言秽语,她皱着眉冷声道:“总有些人生活不如意,就只会通过贬低别人来获得满足感,自己内心阴暗看什么都是脏的。”


    温祈年:“那些对我造不成困扰。”


    平平淡淡一句话,叶菱却从中听出了强大的自信与傲气,顿时心生崇拜以至于有些忘形地抓着温祈年的手臂道:“年姐,你现在和我说你是法国贵族什么的我都信。”


    温祈年拿开她的手,淡声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来之前你说,‘我在这儿有一套房子’,结果我们看到了什么?一座庄园!这是什么大型凡尔赛现场?!”叶菱捂着胸口,“年姐,你就直说了吧,我挺得住。”


    温祈年:“不是,你想多了。”


    “嗯……说到凡尔赛,其实这座庄园的建筑师和凡尔赛宫的建筑师路易斯勒沃先生还有些亲缘关系。庄园和凡尔赛宫一样都是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在设计上和凡尔赛宫也有些相似。”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康叔看着几位客人微张的嘴,生怕大家吃惊还没吃饱似的,接着说道:“还有叶小姐刚才说的贵族……虽然现在除几大家族以外的贵族几乎不存在了,但如果说贵族后裔的话,小姐的确是。”


    晓蓁:“ohmy……”


    叶菱:“不是吧,搞到真的了……”


    温祈年对上滕遇好奇探究的视线,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康叔面带笑容:“之前提到小姐的外祖父德卡斯特洛先生,法国人姓氏前面带‘德’的,祖辈一般就是贵族了。”


    “boss,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神话。”叶菱握拳道。


    晓蓁:噫,好狗腿……


    “疼疼,你不会也是什么异国隐形超级富二代吧?石油富商?贵族后裔?”晓蓁眼里闪着期盼的光,“带我飞”三个字不要太明显。


    滕遇:“你看我像么?”说起来,上辈子从记事起就在流浪,这辈子又出生在偏远山村的贫苦人家,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幸好姐姐这辈子出身不错,不然堂堂天裕帝国未来女王重生到农村喂猪,实在难以想象。


    晓蓁:“多像啊!你一看就很有贵族气质。疼疼你就直说了吧,我挺得住。”


    叶菱笑说:“周晓蓁,学我说话可还行?”


    滕遇拍拍晓蓁的肩:“别做梦了孩子。我这辈子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出生贫苦农村,不好意思,没法带你飞了。”


    “好嘛……”晓蓁垂头,“那你下辈子争气点,争取混个贵族当当。”


    滕遇:“……你还是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投胎技术很一般,本人亲测。”


    晓蓁:“……”


    温祈年无奈地摇头笑。


    “几位小姐都是有趣的人呢。”康叔微笑着说。也许是从未见温祈年带朋友们来庄园做客,今天来了几个有趣的朋友,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对了,关于德卡斯特洛先生建造这座庄园,还有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呢。”


    几人在室内走动参观,康叔的话成功把大家的视线又吸引了过来。


    “德卡斯特洛先生年轻时去华国做生意,在剧院在第一次见到了夫人。第一眼,先生被就舞台上神秘美丽的东方女子深深吸引……”


    “嗯?”叶菱有些讶异,“年姐的外婆是华国人?”


    康叔笑答:“是啊,有名的话剧演员,是个十分温柔的女性。”


    “噢……”


    “先生对夫人一见倾心,天天去剧院看她表演。”康叔娓娓道来,“后来夫人也爱上了先生,不远万里跟着先生来到了法国。先生瞒着夫人请了八百个工匠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建成这座庄园,在蔷薇盛开的花园里,向夫人求婚。”


    “这也太浪漫了……”叶菱感叹道,“这种浪漫的爱情,一辈子也难遇见吧。”


    “淡定,谈恋爱不如搞钱。”晓蓁拍拍她的肩膀。


    “几位将来肯定也能收获甜蜜的爱情的。”管家笑着说。


    叶菱:“谢谢康叔,借您吉言。”


    “大家先坐下聊吧,我让人把准备好的茶点端上来。各位喜欢红酒、咖啡还是茶?”


    几人都说喝茶。


    管家离开,几人则朝着造型精美的高背沙发走去。


    滕遇率先走到沙发边坐下,晓蓁叶菱和她并排而坐,温祈年则是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姐,所以你成为演员是从小受外婆的影响吗?”叶菱问道。


    温祈年:“算是一部分原因。”


    滕遇:“温老师,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温祈年:“小时候住了六年,后来就回国了。”


    晓蓁接着问道:“为什么回国呢?”


    温祈年眸光暗了暗:“因为……外公外婆去世了。”


    滕遇几人皆是一怔,晓蓁连忙道歉:“啊……不好意思,温老师,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温祈年轻轻摇头。


    温岫仪和江俨结婚后便定居在了国内,每年带两个孩子回一次法国探望父母。两个老人喜欢小孩,尤其对可爱的小外孙女疼爱万分,温祈年也和外祖父母格外亲,每次分别都是老的小的一起抹泪。


    五岁那年,温祈年主动提出想和外祖父母一起住,两个老人开心得眼泛泪光,恨不能将外孙女捧在心尖上。温岫仪夫妻俩虽不舍,却还是将她留在了法国。本以为小孩儿可能住一段时间就会闹要回来,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六年。


    温岫仪每隔几个月会来法国和女儿还有父母一起住些日子,假期则会带上江闻峻一起来。江俨忙于集团事务,每年也就过年那几天能和女儿见面。


    温祈年九岁那年,外祖父得了重病,仅仅半年便过世了,外祖母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母亲想接她们回国,外祖母不愿意离开这里,温祈年也舍不得让外祖母一个人,于是便一直和外祖母住在庄园里。


    温祈年还记得外祖母常常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念着年轻时候常常表演的话剧台词,念着念着就开始对着盛放的蔷薇发呆。尽管那时自己还小,也知道外祖母定是又在想外祖父了。


    每当这时,她就会跑过去和外祖母说话。


    家里就只有她遗传了外祖父的瞳色,外祖母以前常夸她的眼睛很好看,外祖父去世后,外祖母偶尔会看着她出神,像是在她的眼睛里寻找逝去之人的影子。


    再后来,外祖母也过世了。触景总让人伤情,她便很少再回到这里。


    温祈年看向远处的壁炉,想起了儿时的她偷偷往壁炉里添柴时,外祖母摸着她的头温柔地阻止:“年年,乖孩子不可以玩火哦~”


    要是外婆没那么快离开,知道她成了演员,会很开心吧?


    温祈年回过神来,却撞进了滕遇满是关切的目光中。她眨了眨微红的眼睛,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叶菱没注意到两人无声的交流,捂着胸自顾自地仰天感慨:“我的老板竟然是从小住在‘宫殿’里的‘公主’。朝夕相处的年姐,突然就成了我高攀不起的模样……”


    “叶菱,其实也没那么突然,你以前也高攀不起啊……”晓蓁难得大着胆子在温祈年面前开了个玩笑。


    温祈年无奈淡笑。


    “去去去,我说的是纯洁的老板和助理的关系ok?”叶菱笑了笑,“你也藏太深了年姐,竟然连我这个贴身助理都不告诉。”


    贴身助理?贴什么身了?滕遇心里哼哼。


    “不过是长辈的荫蔽,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温祈年淡淡道。


    叶菱:“……”好吧,不愧是你年姐。


    “对了年姐,那你肯定会说法语吧?”


    “嗯。”


    叶菱眼里盛满好奇:“说两句来听听。”


    温祈年:“……”


    叶菱,你是真的勇。晓蓁暗自替她捏了把汗。


    叶菱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磕巴了:“我我我开玩笑来着……”


    滕遇忍不住想笑。


    茶点很快由两个女佣端了过来。由于温祈年一家都长住国内,一年也难得过来一次,庄园长期空置着,佣人也并不多,除管家和保安外,就只有一个园丁和十几个佣人。


    康叔在一旁道:“几位请慢用。”


    “哇,谢谢。”刚好半下午的有些饿了,晓蓁看着面前品相色泽十分诱人的甜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康叔:“不客气,应该的。我先走了,有事请吩咐。”


    温祈年:“康叔,我们明天去马场骑马,您安排一下。”


    康叔:“好的小姐,我会让马场那边安排好。”


    滕遇喝了一口花茶,顿觉唇齿留香。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温老师的款待!”晓蓁小心地拿起一块拿破仑蛋糕,虽然知道就这么一小块,热量可不低,却依旧难以抵挡它的诱惑。小东西,太馋人了……


    “温老师,你也吃啊。”滕遇说道。


    温祈年:“你们吃吧。”


    叶菱:“疼疼,年姐习惯下午不吃东西的,对吧姐?”


    温祈年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叶菱心里感叹着女演员为了保持身材真是辛苦,一边端起一杯巧克力慕斯,舀了一勺进嘴里:“嗯……好吃。”口感丝润绵密,简直甜进了心里。还好自己不是演员,不然看得见吃不了可太难受了。


    晓蓁闻言看向滕遇,提醒道:“疼疼,你只能吃一点点哦~”


    已经把手伸向烤布蕾的滕遇:“……”蛋糕也堵不住你的嘴嘛!


    接受到滕遇控诉的眼神,晓蓁受不了了:“哎呀疼疼,别这样看着我,怪让人心疼的。谁让你和蒋姐有三口约定嘛。”嘴上说心疼,然而自己吃着蛋糕扬起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什么三口约定啊?”叶菱好奇。*


    晓蓁:“嗯,就是如果想吃一些高热量的甜食,比如蛋糕、奶茶、冰淇淋,通通只能吃三口。”


    滕遇闷闷道:“只要你别和蒋姐打小报告,谁会知道。”


    晓蓁:“镜头,还有秤。”


    滕遇:“……”到底要她怎么证明,她真的不容易吃胖的!


    滕遇打量着烤布蕾,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用个大勺子将它三口吃下。


    温祈年见她瘪着嘴眼巴巴的,真是,瞧把孩子给馋的……终于还是开口道:“那就都吃了吧,明天去马场骑马多跑两圈。”


    “姐……温老师说的对!”滕遇一开心差点把私下对温祈年的称呼喊出来。


    晓蓁:“唔……好吧。”温老师都开口了,她一个小助理还能说什么?


    等滕遇已经对着烤布蕾开动了,晓蓁才后知后觉地说道:“欸……可是,骑马多跑两圈,锻炼的不是马吗?”


    “哈哈,你反射弧好长。”叶菱笑着说。


    滕遇吞下嘴里冰凉可口的奶油布丁,反驳道:“谁说锻炼的只是马了?骑马很耗体力的。对吧,温老师?”


    “嗯。”温祈年配合地应道。


    “就是。”得到肯定,滕遇笑弯了眼,一勺一勺往嘴里喂布丁,表情十分满足。


    叶菱见她猫着腰像只捧着松果的大松鼠,直呼道:“疼疼,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嗯?”滕遇放缓了进食的动作,一头雾水地看向她,“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可爱。”叶菱嘻嘻一笑。


    什么可爱,听起来好弱。滕遇看了一眼温祈年,正襟危坐为自己正名:“我只是饿了。”


    叶菱:“……”太可爱了!她要成为亲妈粉了!怎么办……好想rua崽崽的头。


    滕遇喝下一口花茶中和了一下甜味,忽然感觉头顶落下一只手,接着发顶被摸了摸。


    她放下杯子,缓缓转头看去。


    叶菱收回手,笑说:“挺好rua。”


    滕遇:“……”


    晓蓁抱住叶菱笑闹道:“不许调戏我家疼疼!”


    叶菱:“啧,什么调戏,瞎说。作为妈妈摸一下崽崽怎么了?”


    滕遇黑线:“叶菱姐,你什么时候成我妈了?”


    叶菱:“巧了,就刚才。”


    滕遇:“你几岁啊就想当别人的妈妈。”她知道有种粉丝叫“亲妈粉”,每当粉丝自称她的妈妈,她都觉得有些尴尬,好多粉丝比她还小呢,听着太别扭了。


    “反正比你大。”她目光转了一圈,“这里都是比你大的姐姐。”


    “哪儿来那么多姐姐。”滕遇嘟囔了一句。


    叶菱怪笑着伸手:“乖,再让姐姐摸摸脸。”


    “不要。”滕遇拧着身子躲避,一脸抗拒。


    “叶菱。”一旁的温祈年淡淡开口,“吃吧,一会儿冷了。”


    “哦……”叶菱颇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看向桌上甜品,“我说……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本来就是冷的。”


    温祈年:“……”


    晓蓁轻咳一声圆场道:“这么多是要赶紧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滕遇已经拿起一个可颂咬了一口:“好吃,我可以全部吃完。”


    晓蓁:“疼疼,我劝你冷静。”


    叶菱笑着打趣:“原来吃货不是你们公司给你立的人设啊。”


    晓蓁啧了一声:“叶菱,这么和你说吧。别人家艺人在镜头面前干饭立人设的时候,我家这位正想方设法偷吃。”


    叶菱忍俊不禁。


    滕遇皱起鼻子不满道:“我哪有偷吃?”话音刚落,一只手摸到了大腿上。她吓的一哆嗦,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你干嘛啊你?”


    晓蓁笑眯眯:“兜里又藏零食了?奶酪棒还是牛肉干?”


    滕遇捂住裤兜,嗫喏道:“哪有。”


    温祈年想起刚在剧组见面时,她从兜里拿出一支奶酪棒给自己,不禁莞尔一笑。


    晓蓁:“那就是曲奇饼干了。总不会又藏了只乳鸽吧?”


    滕遇:“……”明明是巧克力。她口袋扁扁的,怎么可能有只鸽子在里面?!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叶菱笑喷了:“乳鸽什么鬼?”


    晓蓁见温祈年似乎饶有兴致,仿佛受到鼓励,兴致勃勃说起了滕遇曾在卫衣兜里藏了只脆皮烤乳鸽的光荣事迹。


    温祈年听着,眼神有意无意扫过一旁鬼鬼祟祟伸手的某人,眼里笑意更深。


    “卖主求荣”的行为成功博得温祈年一笑,晓蓁觉得很有成就感,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疼疼!你,你吃了多少?”晓蓁指着桌上所剩无几的甜品,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滕遇吃完手里最后一口泡芙,拿纸巾擦了擦嘴和手,一脸无辜:“我看你们好像不是很饿,我怕浪费食物,只好多吃了一点。”


    “这叫一点?!”


    “也不算多啊。”滕遇摸摸鼻子,“好嘛,大不了我明天骑马多跑几圈。”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和温祈年对视一眼,狡黠笑意一闪而过。


    晓蓁将二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终于回过味来——温老师,刚才竟然在给疼疼打掩护!


    “偶尔一次没关系,减肥也会有放纵餐。”温祈年说道。


    看着狂点头的自家艺人,晓蓁无奈叹气:温老师啊,你就宠她吧!


    这天晚上,几人各自在佣人们收拾好的客房里入住。


    叶菱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这间几乎和她租住的单身公寓一样大的客房,深深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想到这里的佣人们平时也都是住在庄园里,并且一年到头主人都不在,还有工资拿,她狠狠地羡慕了,以至于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不想努力了,想给年姐当女仆。”


    正在无聊刷朋友圈的晓蓁看到直接笑喷了,在下面评论道:温老师可没这么重口味。


    评论完再一想,确实在这里做佣人可比做一般工作清闲多了,还有大房子住。


    于是晓蓁加了一条评论:不如把机会让给我。


    叶菱正在回复一些损友,看见晓蓁的评论直接气笑了。


    “朋友,你哪来的自信年姐会要你?还有,你家疼疼知道你要跳槽吗?”


    晓凡不甘示弱回道:那你家温老师知道你要给她当女仆吗?


    刚从温祈年微博超话出来的滕遇随手点开了朋友圈,十分不巧,第一条就是叶菱发的动态。


    于是叶菱和晓蓁都看见了滕遇的评论:现在知道了


    这还不算完,令叶菱虎躯一震的是,温祈年竟然也出现在了评论区:现在知道了


    叶菱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不怎么看朋友圈的老板会碰巧看到这条朋友圈,还回复了……社死大概就是如此了。


    温祈年的微信聊天界面上,滕遇继朋友圈截图之后发来了新消息:姐姐,叶菱姐一定在后悔没屏蔽你[笑脸]


    她淡淡笑了笑,回复道:早点休息


    第34章 骑马马


    第二天上午,迎着微凉的风,几人顺利来到了温祈年所说的马场。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叶菱有些兴奋地说,“来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循环一首很老的歌,你们猜是哪首?”


    晓蓁转动手腕装作挥舞着马鞭状,唱道:“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滕遇:“噗哈哈哈哈……”


    叶菱:“……不是。”


    滕遇:“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温祈年不禁唇角微弯。


    “疼疼!调皮。”叶菱白她一眼,“是这首,‘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多有意境啊,太适合了。”


    滕遇笑着说:“都还没开始学呢,就想着策马奔腾了。”


    “学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叶菱哼声道。


    “叶菱,我帮你问问。”在叶菱疑惑的目光中,晓蓁问一旁的马术教练,“教练,请问腿短影响骑马吗?要不要骑那种小马驹什么的?”


    “……周晓蓁!Iwillkillyou!”身高勉强一米五五的叶菱气得飙出了英文。


    晓蓁:“我在网上看过一种叫矮种马的,马中柯基,特别萌。肯定适合你骑。”


    滕遇和温祈年都忍俊不禁。


    “年姐,她欺负你的人。”叶菱诉苦道。


    马术教练是位法国大叔,在这个平时没什么人来的私人马场既当教练又当管理员。会听说简单的中文,不过几人语速这么快他着实没听明白。


    见他表情茫然,温祈年便稍微给他翻译了一下晓蓁问的那句话。


    教练恍然大悟,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温祈年翻译道:“他说小马驹一般是小孩骑的,成年人都骑大马,腿短一点点影响不大。”


    叶菱:“……不和你们玩了,等会儿我学会了,甩开你们十条街。”


    然而,当大叔一左一右牵过来两匹高大的深色骏马时,叶菱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几步。


    “妈呀……这么高的吗?”叶菱心里直发虚。马背高度貌似比她身高还高出那么一点。


    晓蓁在身后阻止了她后退的脚步:“叶菱,淡定。不是说要策马奔腾,甩我们十条街吗?你先上。”


    叶菱:“……”忽然觉得小马驹也挺好。


    温祈年出声道:“不用害怕,教练会在旁边的。你们俩以前都没学过骑马吗?”


    叶菱晓蓁都摇头。


    温祈年让教练负责教叶菱和晓蓁两人,之后对滕遇道:“滕遇,我带你。”


    “啊……好的。”


    “先把马牵过来这边。”温祈年把缰绳递给她,缓步走向旁边的空地。


    “好。”


    滕遇接过缰绳顺势绕在手腕上,牵着马跟上她。


    “不行,滕遇。”温祈年纠正道,“缰绳最好不要缠在手上,万一马受惊了你很难立刻挣脱。”


    “哦哦,好。”


    温祈年疑惑道:“你以前拍戏不是学过骑马吗?老师没告诉你吗?”


    滕遇:“其实也没有专门的老师,是同剧组的演员老师教我骑的马。”说是教,其实也就是简单指点了几句,毕竟人家不是教练,专业指导肯定是做不到的。


    温祈年点点头表示明白,不得不又给她科普一些马术常识:“站的时候最好站在马的侧面,不要从后面接近它,尤其是陌生的马,万一被踢到是很危险的。”


    “嗯嗯,我知道。”滕遇认真点头。那次差点被踢,就是她从后面接近马的缘故。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上马前,可以先轻轻抚摸它的前额,和它说说话,让它对你产生好感和信任……”温祈年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另一处,教练正用他那不甚标准的中文,连比带划地给叶菱和晓蓁讲解动作要领。


    “这样,左手抓……这里,右手在这里,然后脚……”教练亲自示范,上了马嘚嘚嘚跑出几米远。


    叶菱余光瞥见温祈年教滕遇检查鞍具的画面,心中暗自称奇,她可从没见过自家老板对谁这么有耐心。


    正想着,被旁边人杵了杵。


    晓蓁:“看什么呢?上马了。”


    “……啊?这就上马了啊?”叶菱面露犹豫。


    “不然呢,光看能学会吗?”晓蓁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叶菱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看向教练。教练看出她的紧张,便让晓蓁先来。


    因为之前有骑过,滕遇基本的动作都没太大问题。


    跑了一圈回来,她兴冲冲地问道:“温老师,我的动作还合格吗?”


    温祈年仰头对上她的视线:“总的还不错,不过稍微有点僵硬。背挺直,腰放松,顺着马的起伏,它起你也起,它落你也落。”


    又是一圈过后。


    滕遇:“温老师,这次呢?”


    温祈年:“比刚才好一点。起的时候要靠腿部肌肉的力量,贴着马身起来,不是靠踩脚蹬。落的时候重心后压,轻轻坐回鞍上。你刚才落下的动作太重了,这样久了臀部会疼的。”


    打浪和压浪是骑马者要掌握的一项重要技巧,若是掌握不好这个技巧,磨痛大腿和臀部是常有的事。


    见滕遇点着头若有所思,温祈年问道:“你以前拍戏骑完马大腿和屁股疼不疼?”


    滕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疼。”《重渊纪》里,虽然她马上的戏没几场,但大腿内侧也磨破了皮。


    “就是因为你没有掌握好这个技巧。”


    “哦……那我再试试吧。”


    不远处传来叶菱虚弱的哀嚎:“啊不行,好高,好吓人……”


    滕遇觉得好笑,叶菱也有怕的时候。


    她驱使身下马儿向远处奔而去,可越是想按照温祈年说的如何起落,越是自己都能感觉到动作的僵硬。


    “不行,我感觉更不对了。”滕遇叹气。


    “新骑手都一样,多练练就好了。”温祈年走近,“下来,我骑一次你看看。”


    “嗯嗯!”


    滕遇翻身下马,见温祈年利落上马,有些好奇道:“温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啊?”


    温祈年:“五岁。”她外祖父年轻时对马术也十分热衷,在她五岁就开始教她骑马,这个马场也是外祖父买的,后来送给了她。


    “……好小。”滕遇想象了一下小小的她坐在小马驹背上的模样,顿觉十分可爱。


    温祈年示范过一次,滕遇再次上了马。


    那边晓蓁骑着马朝这儿走来:“疼疼,你练习得怎么样了?”


    滕遇摇头:“还没完全学会……你呢?”


    晓蓁:“等会儿就可以跑起来了。教练夸我有天赋呢,哈哈,开心!”


    滕遇:“这么快就能跑了?好厉害。”


    “嘿嘿,你也加油。”


    晓蓁离开,滕遇笑叹一声:“看来我没什么骑马的天赋。有这个时间,驾驶飞船我都该学会了。”当初在模拟实训室她可是只用了一小时就学会了驾驶C-2小型舰艇。


    温祈年失笑:“骑马还能比开飞船难?”


    “我觉得难。其实开飞船很简单的。”滕遇摸着头笑了笑。


    以前还不知道这孩子嘴巴会跑火车……温祈年故作严肃:“别说胡话,好好练习。”


    滕遇挺直背脊:“是,明白。”


    经过一上午的练习,滕遇总算摸清了门道,也找到了其中的乐趣,和晓蓁还比了一场。


    而叶菱,早就放弃了骑马,喂了一上午的小马驹,玩的不亦乐乎。至于之前说的策马奔腾什么的,她表示大不了到时候和她们共乘一匹马,照样可以奔腾。


    “疼疼,这匹小马驹的发型和你的好像!刘海都遮眼睛了!”叶菱指着马对滕遇笑道。


    “……哪里像了。”滕遇撇嘴。《殊途》拍完了她打算留回原来的长发,头发从短到长都要经历一个尴尬期,扎不起来,散着又遮眼睛。她本来用发胶定了型的,骑了一上午马发丝就散落下来了。


    下午的时光也是在马场度过。温祈年让大叔牵出了她的马,叶菱可怜兮兮地要和她共乘一匹,她无奈答应。


    滕遇见了羡慕不已:“早知道我也……”


    温祈年:“你也怎么样?”


    滕遇摇头,看了叶菱一眼:“没什么,我们跑起来吧,温老师。”她率先冲了出去。


    温祈年不置可否,轻夹马腹,追了上去。


    “诶诶年姐,你慢点,我怕啊啊啊——”


    滕遇听见身后的声音,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一天下来,尽兴是真的,腿酸屁股疼也是真的。


    晚上洗澡抹沐浴露的时候,滕遇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好吧,又破皮了。


    叶菱走在过道上,经过滕遇房间时正好瞧见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滕遇。


    刚出浴的小偶像可真是热气腾腾白白嫩嫩,湿湿的短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看起来又乖又野。


    只是这动作……叶菱见她提着裤腿,走路姿势怪异,好奇地走近几步:“疼疼,你怎么了?”


    “没怎么。”滕遇见到来人,若无其事地放开裤腿。


    “哈哈,我知道了,你也屁股疼对不对?!”叶菱乐了,“和晓蓁一样,她说她现在走路都疼。”


    滕遇:“……知道还问。”


    “让你们嘲笑我,现在合不拢腿了吧?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叶菱笑着说。


    滕遇白她一眼,僵着腿上前,叶菱以为对方恼羞成怒,忙笑着逃离。


    “哈哈哈,我去告诉年姐,你屁股疼!”


    滕遇捂脸,关上了房门。


    第35章 吹干了头发,滕遇趴在床上刷短视频,门突然被敲响。“姐姐?你……


    吹干了头发,滕遇趴在床上刷短视频,门突然被敲响。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惊讶。


    温祈年伸手递给她一管药膏:“涂点药会好些。”


    滕遇:“啊?”


    温祈年:“不是腿磨破了吗?”


    “噢……谢谢。”滕遇愣愣地接过。


    温祈年随意往里看了一眼:“在这里睡还习惯吗?”


    “习惯,我不认床的,睡得很舒服。”滕遇让开身子,“进来坐坐吗?”


    “不了,药记得涂。”


    “好~”滕遇朝她的背影挥手。


    关上门回到床上,滕遇拿起温祈年送来的药膏,看上面的文字好像是泰国的。


    她脱了睡裤,光着腿坐在床上给自己红肿破皮的地方上药。


    回到卧室的温祈年正要拉起窗帘,不经意间看到的画面令她顿住动作。


    她的卧室在三楼,由于卧室比较大,为了采光,两面墙装了窗户。温祈年面前这扇窗子恰好侧对着滕遇位于二楼的房间。


    温祈年居高临下,透过窗子轻易就能看见她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而她之所以愣住,是因为看见滕遇光着两条腿像只炸毛的猫一般从床上蹦起,又一跃而下落了地,在地上跳了又跳。正不解这家伙大晚上不穿裤子傻乐什么,又见她用手掌拼命给大腿扇风,然后坐回床上弯腰低头试图朝腿部吹气。


    温祈年总算明白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她哪是在乐啊,怕是磨破皮的地方抹了药刺疼得很,那动作实在是滑稽又可爱。


    不过,真的有那么疼吗?


    温祈年唇角微扬,拉上了窗帘。


    滕遇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着那管药膏和自己的腿,一条微博有感而发,并附上了四人在马背上的合照。


    滕遇V:谢谢骑术高超的温老师@温祈年的耐心指导以及送来的药膏,虽然腿磨得有点疼,但是真的很开心啊[笑脸]


    这是她近几年来第一次用大号发除工作以外的和温祈年有关的内容。


    『恭喜杀青,好好放松一下吧宝贝』


    『我也想加入美女的聚会,你们缺马夫吗?』


    『腿磨疼了么崽崽?帮你呼呼~』


    『橘外人叶菱快下来,让疼疼和温老师骑一匹。』


    『谢谢温老师对疼疼的关照,期待两位的电影!』


    『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啊?好期待她们俩谈恋爱(星星眼』


    『听说《殊途》原著里有吻戏。我快要控制不住发出姬叫了!』


    『电影刚拍完就开始炒cp抱大腿了吗?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热知识:温老师很反感炒cp哦』


    『圈了我年姐,结果人家根本不回你,尴尬不?小糊豆还是安分点好,不熟就别硬往上贴ok?』


    ……


    宋沛然问温祈年需不需要工作室那边帮她回应一下滕遇,温祈年这才知道此事。


    电影不像电视剧,电视剧动辄几十集,播出周期长,为了维持热度,炒cp是业内常用的手段。电影行业的炒cp现象相对不那么严重。


    对温祈年自己而言,在电影宣传期间和对方演员进行正常互动她都是接受的,粉丝嗑角色的cp也合情合理。但如果对方角色之外还要和她捆绑在一起,或者买通稿明里暗里营造两人在谈恋爱的样子,她的确反感。


    不过滕遇显然并未表现出这样的意思,只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微博而已,有些人未免过分解读了。


    当看到有些评论甚至上升到对滕遇的人身攻击时,温祈年表情彻底冷下来。总有这样自作聪明的评论家,她和滕遇熟不熟用得着他们妄下论断?攻击辱骂更是不可理喻!粉丝之间撕来撕去的不良风气就是被这样带起来的。


    温祈年也没让宋沛然用工作室的号,直接用私人号在滕遇微博下评论道:“没事多涂几次,好得快。”接着点进她的主页,轻轻点了关注。


    尽管发的晚,这条评论依旧被捞了起来,粉丝闻风而来,点赞和回复多得吓人。


    温祈年微博关注列表的人数已经在“239”这个数字上停留很长时间了。突然变成“240”,很快引起了粉丝的注意。


    『年姐竟然关注了滕遇,我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年姐实力护……护那什么,我不敢说,孩怕』


    『作为温老师的正牌女友,我在此呼吁:不信谣不传谣』


    ***


    “姐姐,你微博关注我了?”滕遇提着两打啤酒跟在温祈年身边往庭院走,语气有些雀跃。要不是晓蓁今早告诉她,她还不知道这事。


    温祈年拿着两张小马扎,状似随意道:“是吗?可能是不小心点到了,我等会儿取消。”


    “……啊?”滕遇愣在原地,又赶忙提着啤酒追上温祈年,小声问道,“姐姐,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温祈年边走边回头看她,轻挑眉毛:“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眼里分明有淡淡的笑意。


    滕遇总算放下了心,笑着说:“像。”


    温祈年不置可否。


    “姐姐,你竟然也会开玩笑诶。”滕遇语调轻快地笑着说。


    “这样不好?你们不是觉得我太严肃了,看着可怕吗?”


    “怎么会?”


    温祈年瞥她,慢悠悠地说:“冷冷淡淡,不近人情,根本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


    这……滕遇摸摸鬓角,有些尴尬道:“你听见晓蓁说的话啦?”


    “不巧,刚好听到。”


    “不对不对,你漏听了。”滕遇跟在温祈年身边,帮晓蓁解释道,“冷淡不近人情是她之前对你的印象,重点在后面。她说你实际上人很好,请我们来家里住,带大家去马场骑马,相处起来也没有架子,还会在我被骂的时候默默维护我……”


    温祈年听到后面,有些不自在道:“行了。别说得那么肉麻,随手一点而已,没别的意思。”


    “嗯嗯,我知道。”滕遇笑着点头。她一直都知道,姐姐看起来清清冷冷,内里其实是十分温柔的人,只是大多数人对她所表现出的冷淡敬而远之罢了。


    “秋天的第一顿BBQ,即将开整!”叶菱撸起袖子道。


    中午吃烧烤是她提议的,这里刚好有烧烤架,虽然很久没用了。


    法国人当然也会做烧烤,只不过他们的食材没有华国这样花样百出,调料也没那么丰富。


    于是上午康叔亲自带人跑了好几个地方,采购了所需的各种食材、调味料和签子。


    康叔和佣人们把木炭和洗净的食材陆续送来,询问是否要帮忙串烤串。


    晓蓁和滕遇忙摆手:“不用了,谢谢,接下来我们自己弄就行。”


    康叔笑着说:“大家都对华国的烧烤很好奇,说没见过还要用棍子串起来的烧烤。”


    叶菱:“哈哈,一会儿烤好了我给你们拿点儿过去。我烧烤技术可是一绝。”


    “哈哈哈,那就谢谢叶小姐了。”


    当吃上烤好的去骨鸡爪时,晓蓁才知道叶菱没说大话,赞叹道:“太香了叶菱!这味道不输外面卖的,不枉我去骨去得那么辛苦。”


    叶菱:“那什么,鸡爪是疼疼烤的。”


    无视了晓蓁的惊讶,滕遇拿起一串肉香四溢的鸡翅中递到温祈年面前:“温老师,你说不吃太辣,我没怎么放辣椒面。”


    “谢谢,辛苦了。”温祈年接过闻了闻,“嗯,很香。”


    滕遇忍不住嘴角上扬,见温祈年杯子里的啤酒少了三分之一,疑惑道:“温老师,原来你是喝酒的吗?”


    叶菱回头道:“年姐只是不在应酬场合喝,私下喝几杯还是可以的,对吧姐?”


    温祈年点头。


    “你们快尝尝这个去骨鸡爪,贼好吃,我都吃第三串了!”晓蓁含糊着说。


    “那你倒是给我留点儿啊!”叶菱笑着埋怨。


    鸡爪要去骨处理起来比较耗时间,一串三个,只做了七八串。


    晓蓁嘿嘿一笑:“那儿不还有吗?”


    叶菱把新烤好的肉串端上来,温祈年道:“辛苦了,你也来吃吧,这些吃完了再烤。”


    叶菱一屁股坐了下来,打开一罐啤酒:“我们还没干杯呢,来来来。”她给几人满上,又自己倒了一杯。


    大家纷纷举杯,叶菱笑着说:“这两天太开心了,感谢我亲爱的老板盛情款待!”


    滕遇和晓蓁也道:“谢谢温老师!”


    “干杯!”


    “干杯!”


    “对了姐,法语干杯怎么说?”


    “Santé。”


    “噢~来来来,Santé!”


    “Santé!”


    吃了一会儿,滕遇见刚才烤的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你们坐,我再去烤一些。”


    叶菱:“我也来,多烤点给康叔他们送过去。”


    “疼疼,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叶菱边刷油边问道。


    “嗯?”


    “你到底多高啊?”


    “叶菱,这怎么能瞎打听呢?”晓蓁笑说。


    “切。”叶菱白她一眼,再次问道,“疼疼,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滕遇低着头专心烤着手里的鱿鱼,想也不想道:“一八四一八五的样子。”


    “我就知道!还一七八,就离谱。”叶菱笑着说,“你可坑苦了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些男明星。好多官方身高一米八的和你站一起结果比你这‘一七八’的矮小半头。”


    滕遇耸肩。


    “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拓河给你吃什么饲料了?”叶菱打趣道。


    滕遇:“……你才吃饲料了。”女Alpha大部分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她不过就稍微高了几厘米而已。


    叶菱:“那你说说,你长高的秘诀是什么?”


    晓蓁:“叶菱,放弃吧,你已经过了生长发育的年纪。”


    叶菱回头笑骂:“信不信我打你?”


    晓蓁吐舌。


    叶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家的人都这样高吗?”


    滕遇摇摇头:“不太清楚。”


    叶菱:“……什么鬼,你家人你不清楚我清楚啊?”


    “如果你问亲生父母的话,我确实没印象了。”滕遇道。


    叶菱愣怔:“你……”


    “嗯,我在养父母家长大。”


    “哦,这样……”叶菱看向另外两人,“诶,你们怎么没一点反应啊?”


    “我早就知道啊。”晓蓁拿起一串土豆片。


    叶菱看向温祈年:“年姐,你也知道?”


    “嗯。”温祈年点头。得知滕遇就是岁岁之后,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叶菱:“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


    “好了。”滕遇将烤好的串放在桌上烤盘里。


    “先把这些拿给康叔他们吧?我们一会儿再烤。”叶菱想了想说。


    滕遇主动揽活:“那我送过去吧。”


    她端着烤盘离开,叶菱说道:“我再烤一些。”


    晓蓁阻止了温祈年要帮忙的想法,狼吞虎咽吃完最后一片土豆后走到了叶菱身边。


    肉串上的油滴入见炭火中,一阵明火窜了上来,叶菱却不慌不忙地翻着烤串。晓蓁夸赞道:“哇,菱姐厉害!你以前开烧烤摊的吧?”


    “被你发现了。”叶菱开了句玩笑,手上给烤串翻着面,问道,“晓蓁,疼疼和养父母关系是不是不好?我感觉她不太想提起他们。”


    晓蓁低声道:“是不好。”


    叶菱:“怎么说?”


    晓蓁:“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疼疼不怎么提以前的事。我知道的就是她养父母特别贪财,而且蛮不讲理。”


    这并非谁告诉她的,而是她的亲身体会。滕遇之前为了在商岚参加高考,回去办理迁户口,她也跟着去了,有幸见到了那一家子。那个弟弟据说是夫妇俩亲儿子,刚上初中的小男生,有点内向,不怎么理人。夫妇俩就跟掉钱眼里似的,三句话不离钱,还在派出所闹,十足的刁民,派出所民警都拿他们没招。


    叶菱皱眉:“她亲生父母……”


    晓蓁轻声道:“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养父母其实原本是她姑父姑母。”


    “原来是这样。”叶菱皱起眉,“既然是姑父姑母,血缘关系摆在那里,应该不至于虐待孩子吧?”


    晓蓁嗤了一声:“虐没虐待我不清楚,不过那两口子总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疼疼能初中毕业就被逼着出来打工吗?要知道,她那会儿才十二三岁。”


    尽管之前就知道滕遇养父母的所作所为,温祈年的脸色还是冷了下来。


    叶菱一阵沉默,晓蓁叹气道:“你能想象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没钱租房住,白天工地搬砖,晚上睡桥洞。”


    “桥洞?”这下不光叶菱,温祈年都惊讶出声。


    晓蓁点点头:“后来工地老板看她一个小女孩挺可怜的,就分给她一间工棚住。这是公司做背调的时候疼疼自己说的。”


    温祈年知道滕遇少年时期打工挣钱肯定吃了不少苦,却没想到她竟过得这样艰难。想起对方之前说起年少的经历时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听到晓蓁说滕遇成了明星以后,养父母老找她要钱,叶菱一阵气结:“靠,好烦这种人,当别人是ATM机呢?疼疼不会给了吧?”


    晓蓁撇撇嘴:“之前有给过,后来就不给了,号码都拉黑了。偶尔还是会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反正换一个号码,拉黑一次。”


    “疼疼还是善良了,要是我,想要钱?他们在想屁吃。”叶菱气呼呼地往肉串上撒烧烤料,“什么人呐这是,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好歹也是这么亲的血缘关系吧,亏他们做得出来。”


    晓蓁嗤笑一声:“血缘算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亲生的也照样狠心。”


    叶菱叹了口气。


    “所以说,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像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晓蓁沉着脸一脸嫌恶。


    那表情太真情实感了点,叶菱不由得探寻道:“晓蓁,你父母不会也……”


    晓蓁似是回过神来,抿唇一笑:“没有啦。我妈其他都好,就是太软弱了,前几年得病走*了。”


    叶菱吃了一惊,忙说:“抱歉啊晓蓁。”她没想到晓蓁才二十几岁妈妈就不在了。


    “没事。”晓蓁摇摇头。


    “那……你爸爸呢?”叶菱想了想又问。


    晓蓁目光微闪,轻声道:“他啊……早就死了。”


    温祈年听后也是有些惊讶。她能感觉到晓蓁此时并非伤感思念,而是恨,深深的恨意。


    叶菱对自己问的问题深觉后悔:“抱歉,我……”


    “没什么好抱歉的,死得好。”晓蓁冷笑一声。


    “他对你不好吗?”刚问完叶菱便觉得有些不妥,正想转开话题,晓蓁已经开口了。


    “陈年旧事懒得提。总之,他是个人渣,死了活该。”


    气氛安静了片刻,晓蓁的父亲究竟做了什么事,叶菱也不便多问,正好这时滕遇回来了。


    “怎么样,他们觉得好吃吗?”叶菱率先问道。


    “嗯,都挺爱吃。有个小姐姐一开始不敢吃,后来吃了一串眼睛都亮了,说是华国魔法。”滕遇笑着说,“还问康叔以后有机会能不能也做一次华国烧烤。”


    晓蓁:“哈哈哈哈,上瘾了可还行。”


    “你都没怎么吃吧?她们刚烤好的。”温祈年朝她招手。


    滕遇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晚上,叶菱和晓蓁两个在房间里组队打游戏,拖着滕遇一起加入。


    对这游戏滕遇提不起太大兴趣,被硬拉着玩了一局,送了十次人头后彻底没了兴趣。


    “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她放下有些发热的手机,打开窗子,站在窗边外面的夜色,夜里的秋风拂乱了额前的刘海。


    不知姐姐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明天就要回国了,想来该有一段时间见不着她了,真舍不得啊……滕遇弯腰趴在窗台上,轻叹一声。


    “诶?”她低头看向楼下庭院,花园里那个人不是温祈年是谁?


    第36章 “温老师?”她试探地叫了一声。滕遇在二楼,温祈年十分轻易地……


    “温老师?”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滕遇在二楼,温祈年十分轻易地就听见了声音,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是滕遇啊。温祈年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


    滕遇这时才注意到她面前的红酒,原来她竟是在一个人喝酒么?


    滕遇穿着睡衣一路小跑来到了温祈年面前,见对方在接电话,便没出声。


    温祈年分出一道视线看向她,眉头微动:“怎么外套也不披一件?”


    “啊,我……没事,不冷。”滕遇动了动露在外头的脚趾。


    “过来坐。”


    滕遇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见温祈年似乎在和电话里的人闲聊,一时半会儿不会挂断,便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你不认识。”温祈年一边对电话那头说着,一手将托盘上倒扣的酒杯拿了一个起来,给滕遇倒了一些红酒。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正是网上传闻的温祈年的入幕之宾之一,飞鸢影视的老板,卓锦辞。


    温祈年淡笑着抿了一口红酒。


    没得到回答,卓锦辞轻哼一声:“你不说我自己猜。那声音不是叶菱。我想想,和你一起去法国拍戏的……噢——是不是最近和你打得火热的那个小滕遇?”


    温祈年愣了一下,眼神瞥过滕遇,有些不自在地回道:“什么火……没有的事。”


    “猜对了吧?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连滕遇都听见了,她好像知道和姐姐的打电话的人是谁了,也只有那个人才敢和姐姐这样肆无忌惮地笑闹。


    “我可看微博了,之前她整夜整夜的在你房间照顾你,现在拍完戏你俩也不回来,又是教骑马,又是送药膏,这还不算‘火热’?”


    卓锦辞不提还好,这一提,温祈年又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和滕遇的负距离接触,耳朵便不自觉发起热来。还好滕遇听不见,她强自镇定道:“朋友间的正常相处,有什么好奇怪的。”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卓锦辞也不争辩,转而问起了温祈年的回国日期。得知对方明天回来,兴致勃勃地说要向她介绍自己的新女朋友。


    “之前那个池……小池呢?”顾及到滕遇在旁边,温祈年没说对方的名字。


    “唉,年年,你这就提到我的伤心事了。你说我对池迦不好么?要什么给什么,那没良心的,刚把她捧出点名气,迫不及待就和我划清界限了。”


    她嘴上说伤心,温祈年却听出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果然,那头的人叹了口气,语气轻松道:“算了,反正喜欢姐姐我的人大把多,下一个更乖。对了,我现在交往的这个小姑娘,就挺有意思的。每回在床上……”


    “打住!”温祈年连忙打断,扶额道,“这种事就没必要和我说了。”


    “哎呀,不是……算了,不说就不说。”


    对方果然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劝起她来:“年年,你也该学学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憋坏了……”


    自从在某次聊天中得知温祈年无法接受和任何男人建立一段亲密关系后,卓锦辞便认定温祈年和自己一样是喜欢女人的。尽管温祈年表示自己对女性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并且对卓锦辞所说的几种类型的女孩子都表示无感。


    “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女人的身体需要有人滋润”之类的论调,卓锦辞说过不止一次。以往温祈年都是一笑而过,全当耳旁风,此时却笑不出来了。尤其“滋润”她的某人现在就在这里,温祈年只觉得耳朵越发热了,敷衍两句便想挂电话。


    “诶等等,年年,我再说最一句。你要是对那滕遇有感觉,可要抓紧了,她这样的在姬圈很受欢迎哦。”


    温祈年的目光再次掠过滕遇:“怎么,你喜欢?”


    “额,那倒没有。我喜欢身娇体软的妹妹,滕遇……还是让给你吧,我怕下不了床。”


    温祈年被堵了个正着,想反驳偏又底气不足,片刻后憋出两个字:“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放荡不羁的笑声,温祈年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放下手机,一时竟没敢看滕遇,默默给自己的杯中添了些红酒。


    “姐姐,你别喝多了,脸都红了。”


    滕遇的目光在温祈年挂断电话后就从手机上移开,此时正关切地看着她。


    “不是,电话打太久,手机发烫,贴着耳朵……”这理由编的还不如不编,温祈年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端起酒杯掩饰般的喝了一口。


    “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在和卓总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温祈年有些惊讶,缓缓放下杯子。


    “猜到了。你们是不是说到我了?”


    温祈年表情僵硬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不动声色道:“听到了?”


    滕遇摇摇头:“因为你好像看了我好几次。”


    温祈年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你和卓总是大学校友吗?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怎么了?”


    滕遇摸摸鼻子:“我就是有点好奇。”


    卓锦辞的名字在圈内无人不知。本身是开影视公司的,又是酒店行业巨头君禹酒店集团董事长卓建元的独女。然而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要属她那丰富的花边新闻——传闻她喜欢女人,和她有过关系的女人一只手数不过来。本来性向纯属个人自由,人家有钱又长得漂亮,旁人最多说一句风流。令网友们接受不能的是,她已婚且育有一子,这就导致网上对她几乎是骂声一片。她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温祈年虽说自己开了工作室,但实际仍是飞鸢影视旗下艺人,和卓锦辞又是哥大校友,加上卓锦辞的性向不是什么秘密,外界关于她俩便一直有些不好的传闻。


    滕遇当然不会相信网上那些恶意的猜测,不过对她们能成为朋友这事的确有些好奇。


    温祈年也没卖关子:“大学的时候,我在戏剧社,她和朋友来看演出,后来就慢慢熟了。”


    滕遇思忖片刻道:“你们认识的方式,和你外祖父母好像。”


    温祈年微愣片刻,道:“还真是。”不过她和锦辞之间可没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温祈年和卓锦辞都是哥大的,卓锦辞比她低两届。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她们的友情最初还真全靠卓锦辞强扭。


    温祈年那时在哥大戏剧学院已经非常有名了,经常在校内外演出,卓锦辞找她要联系方式说想认识她。她听过卓锦辞的名字,同是商岚市人,华国留学生圈子里有名的富二代,喜欢同性,在学校交过好几个女朋友,她怕麻烦便没给联系方式。


    谁知道卓锦辞从那之后天天追在温祈年屁股后面,女朋友气得和她分手她也不在乎,弄得学校里同学还真以为卓锦辞在追求温祈年。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温祈年也发现卓锦辞就是被家里宠得娇纵霸道了些,其实是个坦坦荡荡没什么坏心眼的女孩,说做朋友就真的只是想做朋友。


    温祈年提前修完学分回国,开始在影视城跑龙套。卓锦辞毕业回国联系她,说想开家影视公司。听说她还没签约,就非要她签在自己公司。


    于是在校友和朋友之外,她们又多了层“老板和艺人”的关系。


    “那你们都认识十六七年了吧?”滕遇垂眸轻声道,“那么久了。”


    “我和你也认识很久了不是吗?”


    温祈年也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见对方眨眨眼睛,笑了起来,她也跟着淡淡一笑。


    “想想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温祈年用手在桌子旁比了一下高度,微笑着看向她,“又瘦又小,像个小火柴棍儿。”


    滕遇弯了眼眸:“那时候还小嘛。”


    温祈年抿唇淡笑,微冷的夜风早已吹散了她脸颊的热度,恢复了原本瓷白的面容。


    滕遇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温祈年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注意到她面前酒杯里的酒一口未动:“酒怎么不喝?不喜欢?”


    “不是。”滕遇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


    “我不会品酒,这个好像还挺好喝的,入口很顺滑,有点水果和花的香味。”滕遇笑笑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还有点巧克力豆的味道。”


    温祈年不由点头肯定道:“舌头倒是挺厉害。”


    “啊?”


    “你说对了,这瓶柏图斯2000是能喝出果香巧克力香。”


    “柏图斯2000?”滕遇对红酒没有研究,听了这名字,愣愣问道:“很贵吗?”


    温祈年笑而不答。


    滕遇好奇地凝视着杯中的紫红色酒液,又喝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弥漫在口腔中,她砸吧着嘴一脸思索。


    温祈年撑着下巴看她:“有没有品出些特别的味道来?”


    滕遇点点头,煞有介事道:“金钱的味道。”


    温祈年不禁失笑。


    两人边喝边闲聊了一会儿,风时不时吹来一阵,温祈年看了一眼衣衫单薄的她,起身道:“不早了,回房间吧。”


    “好。”滕遇饮尽杯中剩余的酒液。


    温祈年撩了撩颈边的头发,起身拿起还剩大半的红酒,率先走出了花园。


    滕遇自觉地拿起两个杯子,忙跟上:“姐姐,等等我。”


    几人在庄园里偷得浮生三日闲,第四天便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在商岚市落了地,滕遇和温祈年几人戴着帽子口罩出了机场,由于是私人行程并未透露,因此也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叶菱,有空一起开黑啊!”


    “嗯嗯,再见啦。”


    滕遇看向温祈年:“温老师……”


    温祈年对上她的目光,静静地等她说些什么。


    滕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抓了抓脸,最后也只说出一句:“下次见。”


    “嗯,再见。”温祈年点点头,口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第37章 清粥小菜无荤腥


    酒会上觥筹交错,蒋静禾带着滕遇在各大导演编剧投资人前露脸。


    蒋静禾今年四十,是圈内知名的经纪人,同时也是拓河传媒的股东之一,手腕人脉资源都不缺。


    滕遇刚开始由她接管时,她是不太重视的,毕竟手底下艺人不少,做不到个个上心。后来看这孩子有潜力,外在条件又符合当前的粉圈审美,像是个能红的,才开始在她身上花精力。


    几年下来,蒋静禾觉得滕遇简直是她带过的最省心的艺人。性格不骄不躁,工作踏踏实实,私生活干净,也没什么黑料,专心搞事业,不给她惹麻烦。于是她愈发喜欢滕遇,手里有什么合适的资源也紧着她。


    “你和温祈年合作的那部电影差不多制作完成了吧?”一个导演问道。


    滕遇:“是的,刘导。已经在做后期剪辑工作了,顺利过审的话估计年前就能上映。”


    “我看过你演的《丛林风云》,很不错,这次又是和温大影后搭档,我有预感肯定会是一部叫座的好片子!”刘继笑着说。


    滕遇这两年人气渐渐上来,时常在公众面前露脸,但在大众眼里却始终是个没什么作品的“流量”。这回和温祈年搭档主演第一部电影,如果表现出彩,会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那就借刘导您吉言了。”


    和刘继闲聊过后,蒋静禾对滕遇道:“那位穿红裙子的是峰睿影视的梁总,走,去打个招呼。”


    “蒋姐,今天就到这儿吧。”滕遇瘪瘪嘴,“人太多了我一下也记不住的。”


    “他们也不一定记得住,多露几次脸大家就有印象了。”蒋静禾拍拍她的背。


    又见了几个人,看滕遇神色倦倦,蒋静禾觉得自己十分像带着孩子串门走亲戚的妈,无奈说道:“好了好了,自己待着去吧。”


    “谢谢蒋姐,你真好。”滕遇如蒙大赦。


    一人待在角落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有空吗?”


    滕遇嚯的一下坐起身子,点进去再次确认了,是温祈年发来的消息。


    距上次机场分别已有半月,她给温祈年发过几次微信,得知对方最近在忙便没有过多打扰,温祈年自然也没有主动找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滕遇算了算日子,该是温祈年的情热期到了。


    “有空的。”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应,滕遇不知道,温祈年发来的那三个字是做了多久心理斗争的结果。


    “姐姐,是不是生理期到了?”她不敢和温祈年说“情热期”,只能委婉地用“生理期”代替。


    不会已经没意识了吧?滕遇有些焦急地走到露台,拨了电话过去。


    想了大概十几秒,电话被接起。


    “姐姐,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滕遇关切道。


    “瑞景新城……6栋19楼。有空的话……就过来。”


    滕遇听得出她在极力克制着,虚弱的语气和断断续续粗重的喘息泄露了她此时的难捱。


    “你等等,我很快就到。”滕遇忙应道。


    那头没答话,过了一会儿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滕遇抿了抿唇,匆匆向外走去,边走边给蒋静禾发消息说自己有急事先走了。


    蒋静禾发觉她不见了,正想打电话就收到了消息。好家伙,竟敢先斩后奏了!她发了一个菜刀的表情给滕遇,在收到几个磕头道歉小人的图后,无奈选择作罢。


    滕遇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瑞景新城。”


    “好。”


    “还是先到附近的药店一趟吧。”滕遇关上车门,说道。


    挂断电话,温祈年闭上眼微张着嘴喘息,从身体里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让她额头上渗出了细汗,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痒磋磨得她不得不夹紧被子抵抗。


    前几次尝过被纾解的滋味,这次没那人在身边竟比以往更加难熬了些,从白天到晚上,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样令人难堪的日子究竟什么是个头呢?温祈年秀眉紧蹙,痛苦地想着。


    在被情欲折磨得混混沌沌的时候,一旁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来电显示,来了么?


    “姐姐,我到小区门口了,你能和保安说一声吗?”


    温祈年忍着难受,尽量用正常的声音和保安说让人进来。


    几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是滕遇到门口了。


    “等……等一下。”温祈年从嗓子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房子是复式的,她搀着扶手迈着虚软的步子一步步走下了楼,在门后从猫眼处看了看,尽管滕遇做了乔装,还是能认出对方。


    “你来了。”温祈年打开门,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任谁都能听出这语气已经相当不正常了。比起她平日里清冷沉稳的嗓音,这仿佛是生铁了淬火,坚冰加了热。


    滕遇摘下帽子口罩,凝视着她。眼前的人秀眉微蹙,睫毛如脆弱的蝶翼般轻颤着,胸腔因急促的喘息一起一伏,平素高贵清雅的面容带着令人难以抵御的柔弱,仿佛雪山神女落了难,让人恨不得跪在她面前亲吻她的袍角,又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细细疼爱。


    在浓郁的白兰香气中,滕遇轻轻开口:“让你久等了,姐姐。”


    是啊,终于来了。在被滕遇抱着上楼梯时,温祈年的手虚放在她的颈后,竟还有空想着,这女孩力气这么大,都是健身的成果吗?


    “是这间吗?”


    滕遇低头柔声询问怀中的人。尽管这么问,心里明白十有八九是这里,毕竟那里面的白兰香气已经浓烈到极致了。


    “嗯。”温祈年闭着眼睛点头。臀侧和滕遇身体接触的部分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了异样,她暗暗挺起腰试图离开一些,却听到滕遇一声闷哼。


    “很难受吗?别急,马上就到了。”滕遇的嗓音有些紧,脚下却稳当地抱着她走进卧室。


    温祈年耳垂烧得通红,虽然但是,她刚才……不是这个意思的啊。


    ***


    中午的太阳透过浅色的窗帘,在室内洒下细碎的光点。从夜幕低垂到日上三竿,十几个小时的沉浮耗尽了温祈年所有的体力。


    “还不能出去吗?”暂时云销雨霁,温祈年枕在滕遇的臂弯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唔……可能还要一会儿。”滕遇将她脸上汗湿的发丝轻轻拨开,“姐姐,你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儿,有我呢。”


    温祈年实在是困极了,就着这个状态毫无防备地闭上了眼睛。


    滕遇静静地注视着她的面容,直到她轻蹙的眉峰渐渐平缓,呼吸也变得规律起来。


    她悄悄贴近,在温祈年唇边落下一吻,从身到心都感觉愈发满满涨涨的。


    睡梦中的温祈年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楼下响起的门铃声透过开着的卧室门传进了滕遇的耳朵。


    应该是外卖小哥到了。几分钟前外卖小哥打电话来,那会儿滕遇光听手机响,也没法去接——之前下楼倒水,顺便点了外卖,上楼时手机忘记带上来了。保安还是很负责的,又打了温祈年的电话确认,当然接电话的也是滕遇,因为那时温祈年已经说不出话了。


    门铃一声急过一声,与此同时楼下的手机再次响起。


    现在这样,要怎么办呢?滕遇目光落在面向自己安然入睡的温祈年脸上,咬了咬唇。


    如果动作轻一些,姐姐应该不会醒的吧?


    ***


    “姐姐……”


    “别动!你坐那儿。”穿好衣服的温祈年眉目含怒,语气却带着人困体乏的柔弱,倒显得有些似嗔非嗔。


    “哦哦。”滕遇只得听话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两手伸直撑在膝上,表情局促中带着点心虚。


    温祈年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穿上衣服倒是一派乖巧模样,怎么脱了衣服就不干人事儿呢?


    “谁允许你在……那种时候抱我下楼的?!”她蹙眉质问。


    “啊,可是,外卖到了啊,外卖小哥很忙的,不好让人家久等。”滕遇睁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希望通过眼神表明自己那颗纯洁无私的心。


    还有理了。温祈年暗暗咬牙:“到了你不会让他放门口吗?”


    出于对滕遇难言的歉疚感,温祈年自觉昨晚已经够纵着她了,任她如何做也没有半个不字。谁知道这人胆子大了,竟然在那种时候抱她下楼!天知道当她迷迷糊糊一睁眼,看见滕遇抱着自己站在客厅,隔着门和外卖小哥对话,而她的腿还紧紧环在滕遇的腰上时,她简直要以为自己在做梦!这要不好好教育一下,谁知道以后这人还能做出多过分的事?


    “我打不了电话,手机放楼下了。”滕遇摸了摸后脑勺。


    “那……那你……”温祈年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肚子里的气却难消,恼道:“再怎么说也不能在那种时候……”


    “我看你睡得熟才……还以为你不会醒呢。”滕遇小声嘀咕。


    温祈年冷笑:“倒是我不该醒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滕遇连忙摇头,在她凝了寒霜的眼神里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歉:“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


    她余光瞥见茶几上的外卖,忙说:“姐姐,我们吃饭吧,一会儿冷了。”


    温祈年眼风扫过她小心讨好的表情,起身往餐厅走去。


    滕遇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拿过来。”


    “……噢,好。”


    ……


    温祈年很想一直保持冷静自持的模样,可不争气的身子没多久便再次起了热。似是一颗投进湖里的大石头,不同的是,水面漾起的层层波纹会逐渐归于平缓,而她身体里的欲却是愈演愈烈,非满足不能消解。


    可她的自尊是绝不允许她开口“求.欢”的,况且半小时前才冷脸“教育”过人家。尽管说自尊有些可笑,毕竟这东西早已在滕遇面前所剩无几。


    这小孩的体贴便在这时体现出来了。


    “姐姐……”


    温祈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长睫微敛,极力克制着体内涌动的欲.望,干着嗓子道:“什么事?”


    滕遇感受着空气中渐渐浓郁的信息素,说道:“我们……上楼吧?”


    温祈年自然不会拒绝:“嗯,走吧。”


    “我抱你吧?”


    “不用。”


    虽说了不用,可在她扶着扶手慢慢走上几个台阶,还是被人从身后打横抱起,一路抱上了楼。


    第38章 上个综艺谈谈情


    当商岚市迎来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殊途》终于过审,进入了宣发阶段。


    这部电影改编自热门小说本就自带热度,宣传海报和预告片一出,不出意外在网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噫,压在墙上手铐play好刺激』


    『这就没了?敢不敢把吻戏放出来!』


    『我直接就是一个戛然而止,刚把腿夹起来,就停止了[捂脸]』


    『夹,然而止。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年姐的眼神太有戏了,刚才那一眼过来我感觉自己已经是尸体了』


    『我永远喜欢温老师的眼睛,太美了』


    『滕遇演的好像不赖啊,有那味儿』


    『哇,去法国了耶。所以最后是在一起了吧?在一起了吧在一起了吧』


    『情书cp入股不亏』


    『温老师yyds!我必带着全家老小去影院贡献票房』


    『姐妹冷静,这片怕不适合全家一起看,到时候激烈起来不好收场[狗头]』


    ……


    《殊途》定档在新年的三月份,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月。


    《挑战者之旅》节目组在这时候给滕遇发来了邀请。上综艺节目是个不错的线上宣传方式,既能宣传电影,又能给演员涨热度和人气。蒋静禾便帮滕遇接下了这个工作。


    《挑战者之旅》是一档户外真人秀,常驻嘉宾里有退役的拳击运动员谭铭彻、著名喜剧演员薛冬良、这一季新加入的青年演员王羿楚,还有滕遇的前队友时向卿。


    所谓真人秀,吸引观众的就是一个“真”字,观众热衷于看到平时荧幕里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明星私底下更近距离、更为真实的一面。


    而这档节目是唯一一档敢对外宣称完全没有剧本的综艺,不管是游戏环节设置,还是嘉宾的反应,都相当真实,因此在各类综艺节目泛滥的今天,开播到第五季依旧热度不减。


    滕遇之前参加过这档节目第三季其中两期的录制,的确是没有剧本的,导演组除了会告知去哪个城市进行任务以及大概需要录制几天以外,别的什么也不说。


    说起来,她和时向卿从合体演唱会到现在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唔……那晚的意外,想起来还有些尴尬呢。也不知道最后她被宋知雁带回房间“教育”成什么样了。


    ***


    《挑战者》节目录制现场,四位常驻嘉宾寒暄过后,年轻的女导演大声说道:“接下来有请本期的第一位飞行嘉宾!”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现场嘉宾的目光看向一旁,镜头跟随着缓缓驶来的车移动。


    车门打开,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出来。她戴着墨镜,一头黑色中长发刚及肩,黑色小马甲里是一件深灰色宽松衬衣,前襟处系着一条装饰的黑色小领带,衬衣下摆并未扎进黑色工装裤里,却依旧掩盖不住她令人歆羡的长腿,脚蹬一双黑色马丁靴,高挑挺拔,英姿飒爽。


    “疼疼——”时向卿最先出声,朝滕遇挥手。


    滕遇摘下墨镜,笑着走来:“卿卿,好久不见。”


    虽然滕遇要来参加本期节目是时向卿早就知道的,但滕遇昨晚很晚才到下榻的酒店,因而她俩并没有提前见过面,继上次演唱会到现在,确实是好久了。


    时向卿上前毫不吝啬给了滕遇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前还趁机捏了捏她的脸,小声说:“还是这么酷。”


    滕遇以前早被捏习惯了,也不回答她,和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又被时向卿拉着站到了自己身边。


    “彻哥彻哥,咱俩换个位置。”薛冬良没等谭铭彻反应过来,便将他挤向了自己刚才空出来的位置。


    谭铭彻:“诶,你这……”


    “站滕遇身边压力太大。”薛冬良笑呵呵说道。他身高一米七出头,也常用此来自我调侃。


    谭铭彻:“……不是,我压力也大啊!”


    王羿楚举手对镜头道:“朋友们,我先声明啊,我的身高一米八一完全真实,至于其他的……”他看向略高于自己的滕遇,“咳,你们自己琢磨。”


    滕遇笑得无奈。


    “再次欢迎我们的老朋友滕遇!”导演拿着扩音器说道。


    “欢迎疼疼!”


    “欢迎欢迎!”


    掌声落下,导演接着说道:“本期节目中,我们还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重量级嘉宾。”


    “到底是谁啊?别卖关子了导演。”


    “帅哥还是美女?”


    为了有更好的节目效果,导演组没提前透露第二位嘉宾的名字,此时众人的发问也相当真情实感。


    “我不信谁还能有我‘重量级’。”薛冬良挺了挺自己圆润的身子。


    谭铭彻伸手摸摸他的肚子,一脸赞同地点头:“那确实难。”


    笑闹几句,导演接着开口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二位嘉宾……”她往目光扫了扫旁边,笑容在脸上扩大:“温祈年老师!”


    在场包括滕遇在内的五位嘉宾齐齐看向不远处,脸上都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十米开外停着一辆商务车,车门打开,伸出一只纤长的小腿,脚下是一双细高跟。


    紧接着,一张毫无遮挡的美丽容颜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浅色长裙,长发及腰,轻施粉黛,清丽动人。


    温祈年极少参加综艺节目,出道迄今为止也就只有六年前参加过一档竞演类综艺《千锤百炼》,她是节目里最年轻的评委老师。正因为她不怎么上综艺,唯一参加过的《千锤百炼》第一季被众多粉丝网友们翻来覆去考古,都快盘出毛边了。


    其实不光嘉宾们感到吃惊,就连节目组对能请来温祈年也感到十分意外。他们只是想着她和滕遇主演的新电影要上映了,既然滕遇都参加了,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温祈年那边,没想到收获了意外之喜。


    几人惊讶过后,纷纷七嘴八舌地向温祈年问好。


    “大家好。”


    “欢迎温老师!”


    “欢迎欢迎!”


    年轻的女导演带头鼓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这可是温祈年继《千锤百炼》之后第一次参加综艺,她已经预感到这期节目热度要爆了。


    温祈年简单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便被安排站在最中间,滕遇的旁边。


    “温老师,真没想到您会来参加。”


    尽管一周前她们才进行过深入交流,在人前滕遇依旧礼貌客气地叫温老师。


    温祈年淡淡一笑:“刚好有空,接到邀请,就来了。”


    导演却道:“其实中间有点波折。”


    众人被吊起胃口,温祈年看向导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导演是个胆大的,清了清嗓子道:“一开始温老师的经纪人婉拒了我们的邀请,后来温老师亲自打电话向我们确认嘉宾名单,然后……就答应来了。”


    “……”被当场拆台,温祈年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偏偏导演还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不知道是谁让温老师改变了主意呢?”


    “哇——”


    “是谁呢?”


    几位嘉宾嘴里说着是谁,目光已经齐刷刷地聚集到中间的两人身上。


    滕遇微微睁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些许惊喜。


    温祈年虽有些埋怨导演让自己下不来台,却也知道对方是在给她和滕遇制造话题,给电影炒热度,无奈接受了众人善意的调侃目光。


    “两位首次合作的电影最近就要上映了吧?”导演果然提起了话题。


    滕遇明白她的意思,和温祈年目光交汇,笑对镜头道:“温老师和我主演的电影《殊途》将在大年初一和大家见面,届时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温祈年也淡笑着道:“请多支持。”


    其*余几位嘉宾边鼓掌边帮着宣传。


    前面的流程结束,导演开始给大家进行今天的任务分组。


    “温老师和疼疼一组,羿楚向卿一组,冬哥和彻哥一组。”


    这个分组是意料之中的,几人都没异议。


    “对了,大家吃早饭了吗?”导演突然问道。


    “没呢,一大早就来了。”


    “导演请客?”


    “那大家去换好队服,一会儿有云澹的特色早点等着大家。”


    欢呼过后,谭铭彻嘀咕道:“节目组转性了?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吃饭的过程自然不会全程拍摄,节目组只一开始拍了几个上菜和用餐的镜头。没了摄像机在旁边,大家也更放开了,热热闹闹地吃起了早点。


    洗手间里,滕遇走出隔间,发现正在洗手台洗手的温祈年。


    为了方便等会儿做任务,两人都将头发扎了起来,滕遇额头上戴着酷酷的黑色发带,温祈年则是露出了光洁饱满的前额。


    “姐姐?”


    温祈年“嗯”了一声。


    “姐姐,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来参加节目的吗?”滕遇亮亮的眼睛里盛着期待。


    温祈年瞥她一眼,擦着手淡淡道:“不是。是因为《殊途》要上映了,我作为主演之一上节目宣传电影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之前主演过那么多电影呢,都没有上节目宣传过……”滕遇轻轻笑着,已经认定了心中所想。


    温祈年见她喜上眉梢的模样,怕她多想,便说道:“我只是想着这是你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对你以后的发展很重要,反正我最近也没别的工作,就顺便来了。没别的意思。”


    “嗯嗯,我明白的。”滕遇微笑点头。虽然没有别的情愫,但至少说明温祈年在关心着她,光是这点,就足够让她开心了。


    “诶?”


    两人闻声一齐转头看去,时向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温老师,疼疼,你们怎么现在这……”时向卿疑惑地往里看了看,“没位置了吗?”


    “啊……有,有位置。”滕遇摸摸后脑勺,“那,那我先走了,温老师。”


    虽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时向卿急着上洗手间也没空深究。


    早餐时间结束,众人整装待发,时向卿问道:“导演,今天到底去哪儿啊?”


    “去桐坊古镇玩儿?”王羿楚猜测道。


    “不可能,节目组不会让我们这么享受的。”薛冬良想到云澹市茂密的森林,面色一变,“不会又要去原始森林吧?!”


    第三季有一期是在原始森林里拍摄的,嘉宾们由节目组请来的野外生存专家带着在森林里生活了五天,期间节目组除了给每人一瓶矿泉水外,不提供任何食物。后来几人饿得很了,心一横两眼一闭,把从腐木里找来的一堆肥硕虫子烤一烤吃进了肚子。


    五天结束后出了森林,个个脸色蜡黄。


    时向卿后来发微博说自己出去后暴饮暴食一整天,撑到胃痉挛。


    那期可以说是所有嘉宾最不想回忆的经历,就连硬汉谭铭彻也咽了咽唾沫:“……不能吧,温老师好容易来一回,不能让人家吃虫子吧?”


    滕遇和温祈年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愣怔:“吃虫子?”


    “对啊,我还记得那种口感,滑滑的,黏黏的,又苦又涩还带点臭。”时向卿苦笑。


    “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这一季的新人王羿楚干着嗓子说,“难怪让我们先吃个饱饭呢。”


    “饭都吃了还想走?”导演笑说。


    薛冬良苦着脸:“我立马催吐行不行?”


    导演看够了众人精彩的脸色,才终于放过大家,说这次不去原始森林。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那是去哪里?”


    “去海边吗?捕鱼?”


    “说不定是潜水,与鲨共舞什么的……”


    “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保证是欢乐的一天。”导演笑得一脸神秘,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第39章 谈了吗?


    云澹市地处热带,森林茂密且临海,冬天平均气温也有二十几度,是怕冷星人过冬的好去处。


    下了车,许多粉丝簇拥在道路两旁呼喊着几位嘉宾的名字,几人也热情地朝大家打招呼,一路走到了本期节目的录制地点。


    仰头看着巨大的“云壑冒险城”几个字,嘉宾们纷纷定在了原地。


    “不是吧,玩儿这么大?”薛冬良目瞪口呆。


    云壑冒险城是云澹市近几年新建的集旅游娱乐为一体的大型游乐场所,占地面积160万平方米,去年才正式投入运营。


    看着远处直冲云霄的各种娱乐设施,听着若有若无的惊声尖叫,众人始终不愿再往前一步。


    时向卿直接转身往车里走:“告辞了各位,这期我先撤。”


    “诶向卿,来都来了哪能说走就走。”王羿楚本来也有点害怕,见时向卿要溜,忙拉住她,笑着打趣。


    “导演,要不我们还是去原始森林吧?”时向卿白着脸朝导演组说道。


    她时向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高,这些项目偏偏一个赛一个高。


    滕遇小声对温祈年说:“难怪提前问有没有高血压心脏病颈椎病……”


    温祈年没回话。


    滕遇见她神色紧绷,心里有些担忧。


    纵然千般不愿,众人还是避无可避地走进了冒险城的大门。


    导演:“请派代表来领取今天的任务卡。”


    以往这都是时向卿的工作,今天她整张脸都写满了拒绝,推滕遇:“疼疼,你去你去。”


    滕遇被推上前,接过任务卡,念了出来:“挑战者们,你们将在云壑冒险城完成五项任务,每完成一项计2分,各队进行比赛,最后得分最高的队伍将在最终任务中取得优势。任务进行的先后顺序由各队抽签决定。”


    “不是吧?要玩儿这么多?!”时向卿两眼一黑就要软下去。


    “别紧张,不全是吓人的。”导演安慰道。


    “这些座位有没有限载什么的,我觉着我这体型,会不会超载啊?万一安全带扣不住我怎么办?”薛冬良苦着脸说。


    “扣不住也得上!”谭铭彻拍拍他厚实的肩膀打趣道。


    导演:“已经给大家分好队了,彻哥和冬良哥一队,羿楚和向卿一队,滕遇和温祈年老师一队。现在每个队伍面前都有六张任务卡,每张任务卡上写了一项游乐项目。每队各抽一张,抽到相同项目的队伍自行决定先后顺序,当然也可以一起上。”


    “不是说五个任务吗?怎么变六个了?”时向卿苦着脸。


    “六选五。”导演说道。


    “向卿,加油!”王羿楚鼓劲儿道,“你来抽吧。”


    滕遇以眼神询问温祈年:“温老师?”


    温老师:“你抽吧。”


    “蛟龙入海?”时向卿疑惑地念道,“这是哪个项目啊?”


    滕遇看到任务卡上的项目,对上温祈年的视线:“冲破云霄。”


    “辛格综合医院……这是个啥地方?”薛冬良那队也疑惑出声。


    时向卿:“……这些名字听起来好像都不好惹。”


    导演笑着解释道:“蛟龙入海是自由落体滑水道,辛格综合医院就是鬼屋了。”


    “鬼屋?!还带这么玩儿的?!”薛冬良二百多斤的身子登时就要瘫软在地。


    滕遇心里一惊,喃喃道:“还有鬼屋……”


    温祈年闻言看向她,见她脸色不好,小声询问:“怕吗?”


    滕遇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有点儿。”


    其他项目她倒不怕,失重感前世的她早已习惯,唯独鬼屋……


    温祈年覆上她的肩,小声说::“没事,有我在,到时候你站我后面。


    导演还在滔滔不绝:“至于冲破云霄……喏,往那儿看。”


    众人的目光随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跳楼机?!”


    时向卿:“妈呀,这也太高了。”


    导演笑得很开心:“有160米,大概50层楼的高度。”


    温祈年:“……”滕遇这是什么运气?


    滕遇轻咳一声,弱弱道:“温老师,你以前不是拍过跳楼的戏吗?这个应该……”不难吧?


    温祈年拍戏一向不怎么用替身,除非个别专业动作需要特技演员完成,其他的基本都是亲自上阵。


    温祈年无奈地叹气:“5楼和50楼能一样吗?”


    滕遇:“……也是哦。”


    时向卿吁出一口气,对王羿楚道:“看来还是我们的项目好过一些。”


    来到跳楼机项目地点,穿着节目组工作服的小姐姐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滕遇看着桌上摆着的卡牌:“这是……”


    “这是两位老师本关要完成的任务。1到10十个数字分别对应十种动物,你们有一分钟的记忆时间,一会儿结束后需要准确说出每个数字对应的动物,一共有三次挑战机会。”女生说道。


    “温老师,我们分工吧。我记1~5,你记6~10,行吗?”滕遇询问道。


    温祈年目光从塔顶移开,点点头。


    一分钟后,通道开启。虽说有心理准备,可真正来到跳楼机的塔底,温祈年还是深感腿软,怎么会这么高?


    工作人员分别给她俩戴上了运动相机,见温祈年还在出神,滕遇担忧问道:“温老师,你……还好吗?”


    “还好。”温祈年勉强笑笑。


    “如果身体不适的话,就不参加了吧?”


    温祈年深深呼吸几下,率先走向了座椅:“没事,来吧。”


    “那我们争取一次通过。”


    冒险城的工作人员替两人检查好安全卡扣,笑着说:“祝两位老师旅途愉快!”


    滕遇点点头,她自己倒不怕这个,心思都在身旁的温祈年身上。


    咔嚓一声启动的声音响起,温祈年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机器开始缓缓上升,升到最高处停住,温祈年根本不敢往下看,双手死死抓着身前的安全挡板,用力到指甲都泛了青。


    “温老师,怕的话就大声喊出来,很快就结束了。”


    高空风大,滕遇的声音传进温祈年的耳朵里不甚清楚。温祈年紧闭着双眼,心脏似乎快要跳出胸腔。


    突然,失重感传来。


    仅仅10秒钟的过程,温祈年觉得自己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温老师,温老师,我们已经落地了。”滕遇转头,见温祈年还闭着眼死死抓着扶手,凑到近前轻声说道。


    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温祈年长睫轻轻扇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滕遇担忧的视线。


    “温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两人离得太近,温祈年甚至能看见滕遇黑亮的眼睛满满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仰头轻轻喘息。脚终于接触到了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的心微微安定了些。


    卡扣升起,温祈年起身离开座位,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出了薄汗,腿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滕遇扶着她往外走。


    所幸两人记的东西都没出差错,成功获得了本项挑战的分数。


    回到最初抽卡的地方,刚好和完成任务归来的时向卿王羿楚这队遇了个正着。


    时向卿看见滕遇仿佛看见亲人,队友也不要了,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怀里哀嚎道:“疼疼,吓死我了呜呜……”


    温祈年静静地站在旁边,将她的动作瞧在眼里。


    滕遇被抱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几秒才说道:“你那个项目也很可怕?不是说还好吗?”


    时向卿放开她,苦着脸道:“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就是水上滑梯,结果他们让我进了一个什么舱里面,背一首诗,我才背两句,脚下挡板突然撤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下去了,滑道超级长!”


    “都说我先探探路了,你非要先来。”王羿楚笑着说。


    时向卿:“我还不是想着迟早都要来,谁知道那玩意儿……主要是太突然了,我没准备。”


    看着她一脸后怕的表情,好笑又心疼:“好了好了,好歹完成任务了。”


    时向卿看向滕遇和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的温祈年:“你们的跳楼机呢?还好吗?”


    滕遇:“你坐了就知道了。”


    第二次抽卡,滕遇怕自己运气不好又抽到太刺激的项目温祈年会受不了,于是让她来抽。


    “大摆锤?!”时向卿看着手中的任务卡,对导演组控诉道,“导演,你们也太坑人了吧?!就没有不吓人的项目吗?”


    “温老师,我们呢?”滕遇凑上前问道。


    温祈年:“……大摆锤。”


    滕遇:“……”姐姐,你这运气可也不怎么样。


    两队都抽到了大摆锤,便坐上观光车一起出发了。薛冬良谭铭彻这队则还在鬼屋里没出来。


    “疼疼,咱们可真是难姐难妹。”时向卿仰头靠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有种坐囚车押赴刑场的感觉。”


    到达大摆锤任务点,工作人员给大家说明了本关任务。


    “本关任务要求是脚夹气球,在摆锤停止前气球飞走或是爆炸都算失败,同样是三次挑战机会,各位请好好把握。”


    “那么,哪队先来呢?还是一起?”工作人员笑问。


    “向卿?”王羿楚询问时向卿的意思。


    “那什么,我还是先观望观望。”时向卿干笑着,“疼疼,温老师,你们加油!”


    “温老师,你行吗?”滕遇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温祈年点点头。也逃不掉不是吗?


    上了座椅,工作人员为她们扣上了卡扣。


    滕遇想起刚才跳楼机上温祈年吓成那样都一声不吭,便再次对她道:“温老师,你可以叫出来的,应该会好很多。”


    温祈年蹙眉摇头道:“我……叫不出来。”


    工作人员拿来一粉一白两个气球分别让滕遇和温祈年用双脚夹住,确认没问题后,机器开始运行。


    大摆锤的可怕不仅仅在摆动幅度大,摆动过程中一圈座舱也会360°旋转,让人深刻体会到失重加眩晕的感觉。


    在这种状态下,还要保持双脚夹气球的动作,属实是不小的挑战。


    “疼疼,温老师,加油!”时向卿在护栏外朝二人喊道。


    在游戏开始不到十秒的时候,温祈年不小心双脚一错,眼睁睁看着粉色的气球飘飘荡荡往下落去。


    看来再来一次是没跑了,然而本次机器已经开始运行,只能坐完这一趟。


    “没关系,温老师,别管气球了,闭上眼睛。”滕遇安慰道。


    温祈年紧咬牙关,用力抱着安全挡板。


    “啊,好可惜,失败了……”时向卿看着气球飘远,不由叹道。


    王羿楚摇摇头:“真挺难的,本来在上面就吓个半死,还要夹着气球,轻不得重不得的。”


    “我感觉温老师对这些项目的害怕程度不亚于我,等会儿还要来第二次,好可怜。”


    王羿楚好笑道:“还有空担心温老师,你不怕啊?”


    “……怕啊!”时向卿双手合十,“观音菩萨如来佛,请保佑我一次过。”


    “这也荡得太高了吧……”王羿楚伸手遮挡阳光,仰头看着几乎摆动到一百八十度的大摆锤,啧啧出声。


    “天哪,疼疼夹得好好!这都没掉。”时向卿由衷赞叹道。


    王羿楚:“太稳了这也……一会儿她下来得向她取取经。”


    空中,滕遇一边稳稳地夹着气球,一边关注着身边温祈年的情况。旋转中,她只看见了温祈年头盔下苍白的脸。


    第40章 懒得想了大家自己看吧


    大摆锤摆动到最高处后已经开始逐渐减小摆动幅度,气球还在滕遇双脚间夹得稳稳当当。


    落地后,滕遇扶温祈年走下座位,碰到她的手才发现一片冰凉。


    “温老师没事吧?”


    时向卿和王羿楚也走过来询问温祈年状况。


    滕遇将人带到长椅边坐下,俯下身询问:“还好吗?”


    “没事。”温祈年闭眼摇摇头,想到这是在参加综艺节目,自己这样未免扫兴,便勉强笑了笑说:“别的还好,就是腿软的像面条。要不是你扶着,我可能就坐地上了。”


    众人笑了几声,滕遇想到刚才那冰凉的触感,没觉得好笑,只觉得心疼。


    “对不起,两位本次挑战失败,还有两次机会。”工作人员说道。


    滕遇一愣:“我刚才的不计入成绩吗?”


    工作人员摇头笑笑:“要两个人都成功才算。”


    这意味着只要温祈年那边成功不了,她们队就没法完成这个任务。


    滕遇低头看了看还没缓过来的温祈年,和工作人员商量道:“接下去我一个人来,我可以多上几次,行吗?”


    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摇头:“不行的,要两个人一起。”


    “那我们俩上去,气球都给我呢?”滕遇争取道。这样至少温祈年不用来第三次。


    “不行,规则是一人夹一个。”工作人员并未通融。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呀。”滕遇有些着急地抓了抓头发。


    “滕遇。”温祈年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


    滕遇看向温祈年:“温老师,干脆……我们放弃这一关吧。”


    温祈年:“我没事的,可以再来。”


    滕遇:“可是……”她的手明明那么凉。


    温祈年朝她摇摇头:“别担心。”后面的也不见得比这一关简单,总不能每一关都放弃。


    滕遇耷拉着脑袋,不作声了。


    “那要不温老师你们多休息一下,我和向卿试一次。”王羿楚出声道。


    “好,大摆锤是吧,我时向卿今天就要征服你!”时向卿握起拳头,一句霸气外露的话配上她慷慨就义般的表情,颇具喜感。


    “既然话都撂下了,那咱们走吧?”王羿楚扬了扬眉毛。


    “……先等等。”


    “怎么?”


    “让我再作一下心里建设……”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气势还在,赶紧的吧。”王羿楚推着她肩膀往入口走。


    时向卿:“让我再……再准备一下,王羿楚你再推我我打人了……”


    赶鸭子上架似的,时向卿被摁在了座椅上。


    王羿楚其实也是心中惴惴,但看见时向卿那副怕的要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打趣她:“你还是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吧。”


    “你憋说话。”时向卿摇了摇安全挡板,一脸紧张地朝工作人员招手,“麻烦……麻烦帮我看看,这怎么这么大空隙?”


    工作人员是位年轻的小姐姐,闻言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没事,就是这样的,是你太瘦了。”


    “啊?那,那我不会被甩出去吧?”时向卿急了。


    “放心吧,不会的。”工作人员忍着笑说。


    “放心吧,你要是被甩出去,我一定用我强壮的臂膀拉住你。”王羿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要不是已经没怕得没心思和他斗嘴,时向卿高低怼他几句。


    夹住工作人员放在她脚边的气球,时向卿喃喃唱道:“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


    滕遇在围栏外朝她挥挥手,不咸不淡地道:“放心去吧,妈妈不担心。”


    “……”时向卿虚着声音道,“疼疼,你给我……”


    话没说完,机器开动了。时向卿惊叫一声,闭了嘴死死抱住身前的挡板。


    虽然和时向卿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滕遇的脸上并没有多么开心的模样,俯身趴在护栏上,有些歉疚和沮丧。温祈年大概率是为了她才来参加这个综艺的,她那么害怕,自己却没办法为她分担哪怕一点。


    温祈年见她闷闷不乐,心中明了,于是轻轻走近,叫她:“滕遇。”


    “嗯?”滕遇眨眨眼,朝她撑起一个笑容,“怎么了?”


    温祈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没有我完成不了就要求改规则的道理,这样对别的队伍也不公平。”


    “……我知道了。”滕遇叹了口气,语气闷闷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我没事的。其实适应了以后也没觉得多吓人。”耳边是时向卿他们的尖叫声,温祈年面不改色地轻声说道,“我们既然是一队,就应该两个人一起完成任务,你说呢?”


    滕遇愣愣地看向温祈年。对方目光柔和,清冷的嗓音此刻是冰消雪融的温柔,令她心中郁结瞬间一扫而空。她低落的情绪本就只需温祈年简简单单一句话,甚至只需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能抚平,何况是这样温柔的她。


    “嗯!”她扬起笑脸,朝温祈年重重点头。


    温祈年牵起嘴角露出轻浅的笑容,转头看向了已经摆动到最高处的大摆锤。


    “看来他们也失败了……”滕遇望着他们空荡荡的双脚说道。


    摆锤荡来荡去,时向卿和王羿楚的尖叫声就没停过。


    滕遇感叹:“卿卿可真能喊,也不知道带润喉糖了没。”


    “对了,怎么你一点也不怕?”温祈年不解。


    “我觉得,就……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滕遇笑了笑。对于曾经开惯了战舰和各种飞行器的她而言,这些游乐项目属实有些小儿科了。


    “……这话你可别在时向卿面前说。”温祈年拍拍她的肩,“我怕你会挨打。”


    听着时向卿“怎么还不停啊啊啊——”的叫喊声由远及近又被大摆锤带向高空,滕遇颇为认同地点头。


    等机器终于停下来,时向卿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了,王羿楚也够呛。


    在被问到要不要进行第二次挑战的时候,时向卿蹲在地上疯狂摇头:“不行不行,这分不要也罢。”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游戏吗?”王羿楚扶着栏杆,一脸的心有余悸,“我就问你们设置游戏的时候有人成功过吗?”


    导演组那边半天传来一句:“差一点。”


    在场几人:“……”


    “所以根本没人成功了?”时向卿简直快哭了,“不是吧,你们那么多人都没一个人完成,还让我们来?”


    导演组发出一阵闷笑,才有人回道:“滕遇不是完成了吗?”


    时向卿抬起头看向滕遇,想起她刚才下来之后和没事人似的,还有空关怀温祈年,得出结论:“疼疼不算,她不是人。”


    滕遇无奈一笑。


    工作人员并不和她扯皮,面带笑容说道:“那么接下来是哪个队挑战呢?”


    滕遇和温祈年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道:“我们再试一次。”


    这一次滕遇依旧稳定发挥,温祈年强忍着不适睁眼看着双脚间的气球,极力控制着不让它有飞走的可能。


    然而事与愿违,在荡到最高处的时候,温祈年惊呼一声,气球再一次离开了她的双脚,飘飘荡荡向远处飞去。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滕遇,滕遇摇摇头,说话声伴随着高空呼呼的风声传进了她的耳朵:“没关系!”


    滕遇干脆松开了双脚,让气球飞走,笑了笑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滕遇原本只打算摸摸温祈年的手背作为安抚,谁知温祈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滕遇最初的诧异过后,便也紧了手上力道。


    猎猎风中,被女孩温暖细腻的手掌包裹,心还是跳的很快,温祈年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两次都失败了,当工作人员询问要不要进行第三次挑战时,滕遇并未和温祈年商量便果断回答道:“我们放弃。”


    温祈年惊讶地看向她,滕遇表情坚定,再次说道:“放弃。”


    温祈年轻叹一声。


    “好的。”工作人员看向时向卿和王羿楚,“两位进行第二次挑战吗?”


    时向卿和王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拒绝。


    王羿楚:“我们也放弃。”


    时向卿:“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是每个人都像疼疼那么变态的。”


    滕遇笑容逐渐消失:“?”谁变态了?


    时向卿大笑:“不好意思哈疼疼,我不是说你变态,我是说,你竟然能完成这个任务,很变态。”


    滕遇:“……解释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解释了。”


    坐车回抽卡点的路上,几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路遇从鬼屋回来的谭铭彻薛冬良二人,王羿楚率先打招呼道:“彻哥,冬哥,这么巧。”


    “你们怎么跑一起去了?”谭铭彻疑惑道。


    时向卿答道:“我们都抽到了大摆锤,就一起去了。你们俩呢?鬼屋可怕吗?”


    “还好,没什么吓人的。”薛冬良轻咳一声说道,“就是任务没完成就出来了。”


    “冬哥你好意思说,刚才是谁趴在地上死死抱着我的腿的?我裤子都差点被你拽掉。”谭铭彻黑线道。


    “对不住对不住。”薛冬良笑说,“你还不是一样,我第一次知道你叫起来声音能比女孩子还细。”


    “去你的,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两人互相拆台几句,逗得其余几人忍俊不禁。


    “怎么任务没完成就出来了?被吓的?”王羿楚笑问。


    “主要是那玩意儿太难找了,芝麻点儿大,我们被吓个半死才找到一个。”谭铭彻摇头道。


    “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儿?”滕遇问道。


    薛冬良:“回去抽卡,你们呢?”


    “一样,过来过来,一起。”时向卿朝他们招手。


    于是三队都坐了同一辆车。


    第三次抽卡,时向卿这队抽到了鬼屋。


    时向卿:“鬼屋我倒是不怎么怕,我以前玩过几次密室逃脱,都还好。”


    “啧,过山车。”谭铭彻看着自己手里的卡片道。


    王羿楚朝他抱拳:“保重。”


    时向卿问旁边的滕遇:“疼疼,你们是什么?”


    “‘飞鸿踏雪’,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滕遇看了一眼温祈年,答道。


    “好像什么武侠小说里的轻功。”王羿楚摸摸下巴。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温祈年轻声说了句。


    “诶这我懂,苏轼的诗。”薛冬良说道。


    “噢……”王羿楚一脸受教表情。


    等滕遇和温祈年来到任务点才知道,所谓的“飞鸿踏雪”,就是许多游乐场里常见项目极限飞跃的“升级版”。


    说到极限飞跃,许多年前网上还流传着一个视频,估计现在年纪在三四十的网友对此稍微有些印象。那是一个游客在某景区玩这个项目,到达对岸后安全绳突然掉了的视频。


    而这里的“飞鸿踏雪”之所以说是极限飞跃升级版,就体现在踏板之间的距离和每块踏板的宽度上。踏板之间距离不是固定的,近的相隔一米,远的相隔一米六,而且每块踏板宽度仅有25厘米,脚踩上去就基本没有多余的移动空间了。


    “两位老师,你们需要在贴了贴纸的踏板上闭上眼睛金鸡独立十秒钟,然后成功到达对岸就算完成任务。”


    温祈年抿唇听着工作人员告知任务要求,过快的心跳让她的呼吸变得又短又急。


    滕遇关切道:“温老师,你……”


    温祈年无奈地苦笑着:“节目组是不是看我上一次综艺不容易,所以可劲儿折腾我呢。


    上了站台,瞥见底下的万丈深渊,温祈年的背脊挺得更僵硬了些,似乎稍微放松下来就会失了所有的勇气。


    冒险城的工作人员正给她们安装安全绳,滕遇看着神色僵硬的温祈年,再次说道:“温老师,你别勉强……”


    温祈年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道:“来都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只是……”


    她无奈叹气:“可能又要拖累你了。”


    滕遇连忙摇头:“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她,温祈年也不至于来这里受这一遭。


    准备完毕,两人并排站在上面,滕遇道:“温老师,我走一步你走一步,可以吗?”


    “嗯。”温祈年尽量平视前方,表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如果忽略微颤的双腿和冰凉的手。


    第一块踏板距离是最近的,只有半米,滕遇轻松地跨了过去,站得稳稳当当。


    “温老师,我好了。”


    温祈年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却依旧被过快的心跳乱了节奏。


    别的高空项目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过去了,这个项目可怕就可怕在你得全神贯注,全程睁着眼直面恐惧。


    滕遇突然朝温祈年伸出了手:“温老师,来。”


    温祈年犹豫片刻,把手放进了她的手心里。有了滕遇牵着,她仿佛有了支点,恐惧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撬动。咬紧牙关,跨了过去。


    滕遇连忙帮她稳住身子。


    “太棒了温老师。”滕遇和她站在一块儿,由衷夸赞道。


    温祈年勉强提了提嘴角,表情不见轻松。一共十个踏板,这才第一步。


    接下来几步,滕遇如法炮制,温祈年过的也算有惊无险。


    到达第五块踏板,上面有贴纸,需要在这里做金鸡独立。


    “温老师,我先来。”


    发出指令:“开始!”


    滕遇抬起一只脚,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对岸的工作人员拿着秒表开始计时。


    滕遇的身体素质虽然已经不再像前世那样卓越,但比普通人还是强很多,平衡感也是极好的。她并不恐高,没有心理压力,高空对她来说和平地没什么区别,十分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轮到温祈年了。规则限制,滕遇没办法牵着她,只能安慰道:“温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温祈年依旧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闻言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计时开始!”


    温祈年闭着眼,周身的一切动静都被放在,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5,4,3,2……”


    温祈年晃动两下,滕遇连忙扶住了她。


    “……1!时间到!恭喜完成任务!”


    滕遇有些激动:“太好了温老师,成功了!”


    温祈年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只需要走完剩下几步,到达对岸就行了,可前方的路却并不容易走。


    待到成功跨上前面两块板,再往前的间隔已经达到了一米四。便是在这时出了问题。


    温祈年跳过来的时候由于惯性,控制不住往前扑,滕遇本想扶住她,却被带得一块儿向前,情急之下她张腿一跨,横跨在了两块踏板之间。


    温祈年却没那么幸运了,惊呼后掉下了踏板。


    “温老师!”


    滕遇的惊叫声脱口而出,所幸温祈年被安全绳吊住了,她松了一口气,连忙俯身,在工作人员过来搭手之前就将温祈年抱回了踏板上。从摄制开始到*现在,滕遇的心第一次跳得这样快。


    温祈年也是怕极了,背脊泛起阵阵凉意,她咬着唇抱着滕遇的手臂不敢放开。


    “温老师,对不起,没能扶住你。”滕遇歉疚又心疼。


    温祈年轻轻摇了摇头,却因害怕根本说不出话。


    工作人员在旁道:“两位老师还继续吗?”


    滕遇看向温祈年:“这关要不就这样?”


    温祈年摇头轻声说:“我们已经因为我放弃一关了。”


    “没事的啊……”


    温祈年却执意继续。


    第二次挑战,她的恐惧有点达到峰值后回落的感觉,而滕遇也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脚下非常稳。


    二人还算顺利地来到了倒数第二块板,只消最后两步就能到达对岸。但最后两步也是跨度最大的,踏板间距分别为一米五和一米六。


    “怎么会这么远……”温祈年喃喃低语。


    滕遇想到刚才的失误,灵机一动道:“温老师,要不……我抱你吧?”


    “抱?”温祈年惊讶地看向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别的暂且不提,就算自己愿意,可这要怎么抱?


    “嗯……像这样。”滕遇长腿一跨,横跨在两块踏板间,“这样就行了。”


    温祈年摇摇头,在外面,尤其是节目里,这样的做法太过亲密了。


    “没关系的温老师,相信我。”滕遇劝道,“好不容易剩最后两步了,我们争取这次就通过,不然又得重来了。”


    山风吹得温祈年晃了晃身子。


    “小心!”滕遇惊叫一声扶住她。


    温祈年强撑着不让双腿软下来,攥着安全绳:“那我怎么……”


    滕遇探身过去,双手伸向她:“来。”


    温祈年倾身,滕遇搂住她,接着一手下移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


    双脚悬空,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温祈年有些害怕地圈住她的脖子。


    到底离踏板有些远了,没办法直接把人放上去,只得将她放在了腿上。


    “我扶着你,应该能过去。”


    温祈年心跳得飞快,伸腿踩到了踏板,借着滕遇的力气起身,晃了一下便慢慢地站稳了身子。


    滕遇露出了轻松的笑,脚下用力跨了过去,和温祈年站在了同一块板上。


    “最后一步了。”滕遇目露询问。


    “我应该可以跨过去。”温祈年道。毕竟前面是平台,用力跨过去就行,也不用再费力保持平衡。


    “好,那我过去接住你。”


    滕遇先一步到达了对岸,温祈年的心里顿时一慌,恐惧渐渐开始占据上风。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之所以能够暂时压倒恐惧,皆因为身边有那个人。


    “温老师,不用怕,跨过来,我接住你。”滕遇现在站台边朝她伸出了双手。


    温祈年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踏板,却因为瞥见底下的深渊而打了个冷颤,腿也不自觉地发着抖。


    滕遇忙提醒道:“别看下面,看这里。”


    “……温老师?”


    温祈年深深呼吸几下缓解紧张,平视前方,和滕遇视线相触。


    滕遇:“别怕。”


    温祈年吞咽了一下,做了个起势,紧接着右脚起蹬跃向站台。


    滕遇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在温祈年一脚踏上站台的时候紧紧揽住了她,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隔着胸腔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有多剧烈。


    滕遇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事了,你做到了。”


    “恭喜二位!”工作人员在一旁鼓起了掌。


    温祈年拽着滕遇腰间的衣服,过了一会儿才觉灵魂归体。发觉自己被滕遇揽在怀中,无措地眨了眨眼,忙松手退出她的怀抱,结束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滕遇摸摸鼻子:“那……温老师,我们回去抽卡吧。”


    温祈年点头应好。


    回到抽卡点,滕遇观察了一下,时向卿王羿楚队桌面剩了三张卡,谭铭彻他们则是四张。


    “看来我们还占优势呢。”滕遇说道。


    温祈年点点头:“好像是,不过鬼屋可能会比较费时间。”


    算了算剩下的三个项目分别是过山车、自由落体滑道和鬼屋。


    “你来抽吧。”


    温祈年拿起左边第一张卡片看了看:“是滑水道。”


    飞鸿踏雪都过了,滑水道也就不那么吓人了,失重就那几秒钟的事情。


    滕遇入水之后就在水里等温祈年,在她的身影冲出滑道冲入水中时,比一旁的工作人员更快地揽住了她,帮她站稳身子。


    温祈年抹了抹脸上的水,和滕遇一起上了岸。


    两人全身上下湿了个透,头发也湿哒哒滴着水,节目组工作人员很快拿来浴巾给两人披上。


    任务还没完成,直到她们一字不差地背出了整首诗,工作人员才宣布她们挑战成功。


    温祈年解开头绳,仰头轻轻甩了甩头发,将颈后的头发拨开,偏着头用手挤干发尾的水。


    一条白毛巾出现在眼前,温祈年看了过去。


    “谢谢。”她轻轻接过毛巾,看了看滕遇同样湿淋淋的头发,“你呢?”


    “那儿还有毛巾。”滕遇笑笑,摘下了已经湿透的发带,用力拧了拧。一滴水珠沿着白皙的侧脸滑落,悬停在下巴处,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彩。


    温祈年移开视线,偏头擦起了头发。


    到更衣室重新换了衣服,整理好自己,两人再次坐上观光车回到了抽卡点。


    时向卿和王羿楚还没回来,谭铭彻薛冬良二人正在抽取第四个任务。


    “得,大摆锤。”谭铭彻搓了搓脸。


    薛冬良:“老天爷,可别把刚吃的烤串儿给我甩出来。”


    “冬哥,行啊你们,瞒着我们偷吃烤串儿。”


    滕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两人吓得一激灵。


    薛冬良拍着胸口:“啧,你这猴孩子,冬哥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吓。”


    滕遇玩笑道:“偷吃了烤串儿心虚吓的吧?”


    “看来不能吃独食啊。”谭铭彻笑说。


    几人说笑几句,谭铭彻说道:“行了不聊了,赶紧做任务去。”


    “一切顺利。”温祈年说道。


    薛冬良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谢谢谢谢,你们也顺利。诶对了,你们还剩什么项目啊?”


    滕遇:“过山车和鬼屋吧。”


    “千万别抽到过山车,那玩意儿不是人坐的!”


    “那么夸张?”滕遇讶异。


    “可不是嘛!这辈子没玩儿过这么吓人的过山车,下落的时候那都不是垂直了,轨道直接……这样,向内倾斜。”薛冬良用手比了比,一脸心有余悸。


    “说是亚洲最快的过山车,坐的时候还得戴护目镜,风速太大了。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谭铭彻摇头道。


    温祈年:“……”她看向滕遇,神情显而易见的僵硬。


    二人将视线落在桌上的两张卡片上。温祈年问道:“过山车和鬼屋你想抽到哪个?”


    “嗯……鬼屋吧。”


    “不是怕鬼屋吗?”温祈年有些讶异。


    “突然觉得过山车也挺可怕的。”滕遇如是说道。


    温祈年随手拿起其中一张卡片,看了看。


    “是什么?”


    温祈年将卡片亮给她看,注意着她的表情。


    滕遇怔了一下,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就是鬼屋吗?反正都是人扮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没什么好怕的,嗯。【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