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孩子,不会是想和谁谈恋爱吧?
【夜已深,女人回家的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
到家后,她站在玄关处往里四处看了看,确定家里没人,这才匆匆入内。
浴室里,她在水龙头下使劲搓洗着手上的灰和残留的血迹,这才发现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擦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丝。
她恍若未见,不管不顾地依旧用力搓洗。抬头看向镜子里,看到脸上身上溅到的小血点,她慌张地把水泼在脸上用力揉搓。
韩书也回来的时候,见家里灯火通明,有些惊讶。她回到自己房间,脱下了身上的警服外套。
不一会儿,浴室门开了,湿着头发裹着浴巾的覃染走了出来。
韩书也立刻看过去,看到她光洁的肩膀的时候眼神动了动,迅速把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覃染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人,目光闪了闪:“小也,你回来了?”
韩书也点点头,关切道:“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
“卡!”
温祈年和滕遇停了下来,齐齐望向王绪明。
王绪明走到二人面前,对滕遇道:“滕遇啊,你这里的眼神不对,“关心”外放得太明显了。要知道韩书也昨天刚表白被拒绝,这时候的眼神应该再隐忍些,平淡中隐隐透着关心,是很克制的。你刚才看她身体的眼神就很到位……你明白我意思吗?”
演员拿到手的剧本上面只有剧情、台词和一些必要动作,而大部分的神态、情绪表现则是要靠演员自己揣摩的。
“韩书也表白”那场戏其实还没开始演,王绪明想等温祈年和滕遇多相处几天再拍。
滕遇看了一眼温祈年,也就是说明明关心着,却又尽量表现出平淡的样子,不让对方发现。
她点点头:“导演,我再试试。”
……
王绪明在监视器前看着,满意地点头,这感觉就对了。滕遇这孩子悟性不错。
【覃染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笑着回道:“嗯,今天比较忙。”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韩书也起身去阳台拿浴巾准备洗澡,看见洗衣机里有东西,便问道,“你在洗衣服吗?已经洗好了。我帮你晾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覃染连忙走过去,“你快去洗澡吧,我自己晾就好了。”
韩书也眉头轻蹙:“你还没穿衣服,不要出来。”
覃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巾:“没事的,这么晚了……”
韩书也:“那也不行,万一有人没睡,在阳台上看见了呢?”她拉着覃染的手臂把她带回了室内。
覃染扫了一眼洗衣机,只好道:“那我先去穿衣服,你快去洗澡吧。”
见对方回了卧室,韩书也看了看洗衣机,顺手就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等覃染穿了睡衣再次来到阳台,却看见韩书也正拿着那件白衬衫。
“小也!你干什么!”覃染迅速抢过她手里的衣服,“不是和你说了我自己来吗?!”
韩书也呆呆地回道:“我只是……顺便帮你……”
“我说了不要,你没听懂吗?”覃染气急道,“谁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韩书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覃染意识到自己慌乱中口不择言了,她看向韩书也,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弥补。
韩书也低着头,却不经意间看见她擦伤的手背,忙拉起她的手察看:“你……你的手怎么了?”
覃染心里一惊连忙甩开她的手,捂住了伤口:“没事。”
韩书也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受伤。
覃染有些后悔刚才的动作,找补道:“刚才在浴室不小心擦到一下,没什么事。”
韩书也点点头,轻声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没等覃染开口,她转身匆匆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小也……”覃染手里拿着衬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着,表情似痛似悔。
呆立许久她才回过神,仔细检查确认了衬衫上没有不明血渍后才把它晾起来,其他几件亦是如此。
浴室里,韩书也站在镜前许久,表情仿佛丢了魂。
突然浴室门被敲响,外面响起了覃染的声音。
“小也,你浴巾没拿。”
韩书也看了看墙上,空空如也。她走过去打开了门。
“给,浴巾。”覃染看向她,表情带着些歉意的讨好。
“谢谢。”韩书也接过浴巾,却没与她对视,垂眸关上了门。】
王绪明从监视器上移开视线,说道:“卡!过了!今天就到这里!”
“收工收工。”
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收起设备。
回到酒店,滕遇拿着一盒洗净切好的水果来到了温祈年的房门口,刚敲了两下,隔壁的门开了。
“疼疼?你这是……”叶菱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滕遇:“我想把昨天的水果盒还给温老师,顺便切了点水果过来。”
叶菱“哦”了一声:“年姐这会儿肯定在浴室啦,她一般回到酒店都会先洗澡的。要不你给我,我一会儿帮你拿给她。”
滕遇想了想道:“不麻烦你了,叶菱姐,我等温老师洗完澡再过来。你要出去吗?”
“我下去拿个外卖,点了宵夜,外卖小哥进不来。”叶菱发出邀请,“一会儿一起吃点吗?”
“不了,要是让蒋姐知道我偷吃宵夜……”滕遇笑着摇摇头。
“哈哈,我懂我懂。”叶菱笑着说,“我走了。”
滕遇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来开门,便先回了房间。
温祈年洗完澡,正在镜子前进行补水工作,忽然听见敲门声。
她从猫眼里看了看便打开门:“滕遇,有事吗?”
“温老师,我……””滕遇看着眼前穿着丝质睡袍,浑身沐浴露清香的女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温祈年:“嗯?”
滕遇回过神来,局促地开口:“温老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水果盒我给您拿过来了。”
温祈年看向玻璃盒里切好摆得整整齐齐的水果。
“噢~这是为了谢谢您昨天的水果。”滕遇连忙说道。
“这么多我也吃不了。”温祈年道。
滕遇:“啊,那……您可以让叶菱姐一起来吃……”
“进来吧。”温祈年转身朝里走去。
滕遇呆愣:“啊?”
“进来,把门带上。”温祈年声音平淡,回到镜子前继续补水工作。
“……噢,好的!”
温祈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人:“你先吃,没关系。我吃不了那么多。”
“好。”
滕遇不经意看见桌上的剧本,上面似乎有很多圈圈点点的标注。
“温老师,我能看看您的剧本吗?”她犹豫着开口。
“你看吧。”
滕遇将剧本拿在手里,陈旧程度比起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翻开剧本,入眼皆是红色笔标注的圈点勾画和笔记。令滕遇吃惊的是,除了剧情梳理和对覃染的动作、台词包括情绪都做了细心的批注以外,她甚至对其他主要演员的戏份也进行了研究。
滕遇自问还是比较认真敬业的,但也只是通读几遍剧本后便重点研究和自己的角色有关的戏份了,研究别人的戏份……有这个必要吗?
她忍不住道:“温老师,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温祈年擦干手上的水,走向她:“你说。”
滕遇便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必不必要的问题。”温祈年在她对面落座,“这是我个人的习惯。拿到剧本后,研究剧情和自己饰演的角色,这是最基本的。”
“至于研究别人的戏份,一方面可以加深对整部电影的剧情,包括立意的理解,另一方面,对别人的戏份做到心中有数,在演对手戏的时候能更好地把握情感走向,如果遇见对手演员临时发挥,也能从容应对。”
虽然演员一般是不被允许临时加戏或者改戏的,但如果情绪到了,临场发挥出来的台词或动作效果更好的话,导演也不会喊卡。这时候就需要对手演员有足够的应变能力,顺利接住戏。
见滕遇若有所思的样子,温祈年补充道:“当然,不能舍本逐末。首先还是要吃透自己的戏份,如果有余力,可以试着这样做。”
滕遇沉思片刻,点点头:“谢谢温老师,我明白了。”
“不是让你先吃吗?怎么都没动。”温祈年用牙签戳了一块奇异果放进嘴里。
滕遇笑了笑,也吃了起来。她突然想到,这还是进组以来,除了在戏里,姐姐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呢。
“笑什么?”温祈年安静地吃着水果,突然发现这孩子似是在偷乐,不由问道。
“嗯……没,没什么。”滕遇连忙摇头,低头接着看剧本。
温祈年则是静静打量着她。对方似乎也刚洗完澡,皮肤白白净净的,黑色短发未干透,刘海微乱,鼻梁挺直,还有低垂着眼眸分外明显的长睫毛。这孩子的确有个好皮相,难怪有那么多狂热的粉丝。
“温老师,能……”滕遇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
被发现在看对方,温祈年也没什么局促的模样,从容淡定地出声道:“怎么了?”
“能请您和我对一下戏吗?”
温祈年点点头:“你想对哪场?”
“就,那场告白的戏。”滕遇摸摸鬓角,“我有点拿不准这场的情绪。”
“可以。”温祈年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只对台词,还是加上动作?”
滕遇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袍,道:“就,就台词好了。”
这场是韩书也向覃染告白的戏,后期剪辑的时候这部分内容会在韩书也洗澡的时候以回忆的形式展现。
温祈年:“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
滕遇点点头,深呼吸了几下,开始酝酿情绪。
这场戏并不复杂。某个夜晚,韩书也终于捅破了窗户纸,向合租三年的室友覃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覃染拒绝了她,理由是自己不喜欢小孩。
然后韩书也极力争取,覃染还是没有答应。
两人将这场戏的台词演绎了一遍,滕遇有些忐忑地询问道:“温老师,怎么样?”
“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有几个地方注意一下会更好。”温祈年耐心地给她分析,“‘只不过比你小六岁而已,怎么就小孩儿了’,这句话,你说后半句的时候可以改变一下语气,稍微低落一点,类似在自言自语,你试试效果会不会更好些?”
滕遇按她说的又试了一遍,眼睛亮亮地看向她:“果然不一样了!”
温祈年:“还有,比如这里……”
她接连为滕遇指出了三处可以改进的地方,滕遇按她所说仔细琢磨了一遍,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谢谢温老师!您真是太厉害了!”滕遇发自内心地赞叹。
温祈年回以淡淡一笑。谦虚礼貌又上进的孩子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尤其难得。对滕遇,她是存着几分喜欢和欣赏的,否则也不会让她进自己房间,还私下花时间给她指导了。
“温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滕遇见她用眼神示意自己往下说,便接着道,“您觉得,六岁的差距算大吗?”
“……这只是覃染的借口而已,她在意的不是年龄,而是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温祈年有些讶异,“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滕遇连忙道:“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您,您觉得……”
对上温祈年询问的目光,滕遇已经没有了再问一遍的勇气,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
温祈年微微挑眉。
滕遇看了看时间,起身道:“温老师,谢谢您。今晚耽误您太多时间了,您早点休息。”
温祈年起身相送:“也谢谢你的水果。”
“您别这么说,应该的。”滕遇笑着说,“我回去再按您说的演一遍,希望到时候拍摄能顺利。”
“我很期待。”温祈年微微弯了弯唇,关上房门。
温祈年回想着滕遇刚才的话,“六岁的差距算大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您,您觉得……”
这孩子,不会是想和谁谈恋爱吧?或者正在谈?
温祈年不赞同地摇摇头,感情对于正处于事业发展初期的演员,尤其滕遇这种歌手转型而来还未站稳脚跟的演员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18章 西//图/澜//娅姐姐果然也分化了吗?
【“小也,对不起,我不喜欢小孩……”
韩书也立刻说道:“那不是正好吗?我们不会有孩子。覃染,我……”
“小也……你误会了。”覃染解释道,“我不是说孩子,我的意思是……你。”
韩书也愣愣地指向自己:“我?你觉得我是小孩?”
覃染默不作声。
韩书也有些委屈地反驳:“我不是小孩。只不过比你小六岁而已,怎么就小孩儿了……”
覃染轻叹一声:“六岁差距很大了。”
韩书也看向她,眼里水光闪动:“可是,我真的……”
“好了,小也。”覃染避开她的目光,起身往卧室走,“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走到卧室门口,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滕遇抱住温祈年,下一句台词却卡在了喉咙里。她表情凝滞,目光直望向温祈年的后颈处,紧接着立刻放开了对方,退开一步的动作有些慌乱。
“卡!滕遇,怎么了?”
温祈年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见王绪明走过来,滕遇忙说道:“对不起,王导。抱歉温老师。”
“你怎么了?”温祈年问道。
“我,我忘词了……”滕遇垂眸避开温祈年的视线,呐呐道。
刚才把身着单薄睡裙的温祈年抱进怀里的那一瞬间,熟悉的白兰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她恍惚一瞬,与此同时身体也瞬间绷紧了。
这是她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姐姐果然也分化了吗?
AO分化后,会长出储存信息素的腺体,位于后颈皮下的位置。Alpha的信息素的收放一般可以由自己控制,Omega则无法。Omega的腺体无时无刻不在释放信息素,只不过不在发.情期时释放的量微乎其微,凑近后颈才能闻见。
当闻到味道的那一刻,滕遇的身体就先一步有了反应,意识到不对后她立即放开了对方,心中庆幸还好那里做了防护,不然就大事不好了。
王绪明其实也没生气,见滕遇低着头,神情不安,开玩笑道:“是不是第一次抱温老师,紧张得忘词了?”
滕遇心虚地看了身着单薄睡裙的温祈年一眼,耳朵止不住地红了,被紧紧束缚住的地方更是绷得生疼。唔,该死的Alpha本能。
“祈年,就和你说吧,平时不要太严肃了,瞧把人孩子给吓得……”
王绪明本来也只是调节一下气氛,没期望温祈年会接话。
结果温祈年拍了拍滕遇的肩膀道:“我的错。王导,要不休息十分钟吧。”
她开口,王绪明哪有不同意的,对滕遇道:“好好调整一下,十分钟后开始拍摄。”
滕遇点点头。
温祈年在睡裙外披了一件外套,遮住了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后颈,把滕遇带到角落坐下,有些犹疑道:“你……怕我?”如果是其他不太熟悉的后辈演员,她倒是觉得正常。可滕遇,她们之间也有过不少相处了,前几天还在她房间一起吃水果、对戏来着,不应该啊。
滕遇抱膝而坐,立刻摇头:“怎么会。温老师您是我非常尊敬的演员,我……很仰慕您。”
温祈年看着滕遇,尊敬?仰慕?她想起了王绪明之前说的,两个演员之间太有距离感,是很难演出两个相爱的人之间那种自然流露的情感的,她能做到,但对滕遇来说还是太难了些。
温祈年沉吟许久,忽然说道:“你……想换个称呼吗?”
“嗯?”滕遇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嗯……你现在叫我什么?”
“温老师?”
“换个称呼吧。”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比较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叫我什么?”
滕遇愣怔片刻,眼中突然有些惊喜:“姐姐?”
温祈年点点头:“可以。”之前没答应对方,这小孩难过的样子令她也莫名跟着不好受,现在索性借此机会答应了吧。
“也不要再用敬称了。”为了让对方不至于太拘束,她语气轻快地开了句玩笑,“虽然我比你大了不少,但也没差那么大辈分吧?”
滕遇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不会,您……你,我和温老师……不是……”她彻底凌乱了。
温祈年忍不住笑了:“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滕遇弱弱地说道:“我……没紧张,就是一时没适应过来。”
温祈年:“那你好好适应适应。之前不是叫的挺顺口的嘛?”
滕遇摸着鬓角碎发,红了脸。
温祈年不再逗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模样。心中再一次肯定了之前的看法,这孩子确实挺可爱的。
滕遇想了想又道:“那,要不我私底下叫你姐姐,工作场合还是叫温老师吧?”
温祈年微愣片刻,眼里流露出笑意:“好。对了,加个微信吗?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这大概是温祈年第一次主动要求加别人的微信了。
滕遇惊喜地点头,立即去拿手机。
两人加了好友,又交换了手机号码。
休息过后,再一次开拍。
【在覃染即将走进房间时,韩书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喃喃道:“覃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
覃染顿了顿,轻声道:“小也,放开我。”
“我不。”韩书也委屈道,“为什么?覃染,你明明也喜欢我不是吗?我能感觉到。为什么要用这种理由拒绝我?”
覃染附上她的手,狠下心掰开:“小也,别任性。去睡吧,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韩书也愣愣站在原地。
在关上卧室门的前一刻,覃染接触到她的视线便立刻移开了,没再说什么,轻轻关上了门。
韩书也站在门口许久,才转身离开。
而覃染在韩书也看不见的地方,早已双眼通红。】
王绪明以为以滕遇刚才的状态来看,都不知道还得NG多少次,没想到第二条就过了。
今天还有两场重头戏,分别是温祈年和滕遇的独角戏。
【覃染坐在床边,往日与韩书也相处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她阳光的笑脸,温暖的话语,细心的照顾,那晚支支吾吾的告白,被自己拒绝后失落伤心,却又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她的心像是针扎般的疼,自己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小也呢?今晚之后,她们俩一个成了杀人凶手,一个是警察,更加注定无法在一起了。
覃染关了灯,躺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长夜漫漫,满头冷汗的她突然从梦里惊醒。梦中那个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他最后的死状一次次出现在眼前,更令她害怕的是韩书也发现她杀人以后,那样不可置信又绝望的眼神。
“小也,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的错,他该死……”覃染坐在床上,捂着脸低泣。
“他该死,他该死……”覃染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表情渐渐变得有些诡异的神经质,“对,他该死,他们都该死!都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
似有什么在心中燃起,她死死抓着被子,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疯狂,通红的眼眸和额角的青筋无不在显示着她嗜血的欲.望……】
滕遇和其他一干演员围在监视器前看着温祈年演完这段,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
独角戏向来是很难演的,尤其是掺杂了丰富内心戏的独角戏。心痛,不舍,绝望,恐惧,悔恨,愤怒,这场戏掺杂了太多种情绪,温祈年情绪转换如此自然,毫无表演痕迹,纵然是天赋异禀,可若是没有花大功夫真正把这个角色吃透,是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啧啧,祈年就是祈年啊。”王绪明由衷感叹。不用导演说戏,能把角色情感、情绪走向如此准确而真实地表现出来,温祈年不愧是被誉为40岁以下演技天花板的人。
他转头见一旁的滕遇似是还没回神,笑着对他说,“滕遇,看呆啦?”
滕遇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温祈年走过来,小声叫了句“温老师”。
“温老师,您演得真好,太震撼了。”祝廷汉语气里满是崇拜。
“过奖了。”温祈年问王绪明道,“王导,这条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王绪明高兴道,“滕遇,准备一下,到你了。”
滕遇要拍的是韩书也被覃染训斥后,在浴室洗澡的戏。
这场戏要求露出背部,浴室的玻璃也是按照滕遇的身高比例定制的,分为上中下三段,上段和下段是透明的,能看到滕遇的上半身和腿部,中段做成了磨砂,刚好遮挡住了滕遇的臀部位置,让她可以穿一条肉色小短裤。
拍这种裸露身体的戏向来是滕遇害怕的,以前最多也就露过肩膀和腿。
“放轻松,会清场的。”王绪明见她神色有些紧绷,笑着安慰道。
更衣室里,滕遇褪下长裤,露出了紧身的小裤,为了拍今天这场戏“淋浴戏”,她特意穿的肤色。小裤包裹的地方只有并不明显的凸起,这不得不归功于小裤里垫的女性用品。
这是她进组拍戏必备良品,只要拍和别人拥抱亲吻等有可能发生身体接触的戏份,她都会提前在小裤里垫上这个作为防护,之前拍那场抱住温祈年的戏也正是由于用了这个才没坏了事。虽然紧得让人难受,但起码很安全地守住了她的秘密。
以防万一,她在小裤外又穿上剧组给准备的小裤,这下直接一片平坦了,完美。接着又在胸前隐私部位贴好保护措施,她用大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了出来。
王绪明已经清了场,滕遇进了浴室,晓蓁跟在后面接过了她从淋浴房门缝里塞出来的浴巾。
灯光师布好光后便离开了现场,王绪明和一众演员围在监视器前看,浴室里除了滕遇以外就只有摄像一人。
……
【淋浴房里,韩书也全身白色泡沫,手指在发间穿梭,表情有些魂不守舍。随着她洗头的动作,瘦削的脊背上蝴蝶骨一动一动,正如其名,像是振翅的蝶。
洗着洗着她发觉有些不对,为什么一直没有泡泡呢?她把手放面前闻了闻,目光落在了洗面奶上。
她自嘲地摇头笑笑,打开花洒闭眼仰头让热水从头上淋下。手在脸上来回揉搓,抹去脸上的水后睁开了眼睛。
花洒依旧开着,她低着头任凭水流洒在身上,眼神有些空洞。】
王绪明觉得滕遇洗澡的动作有些拘束放不开,这场戏拍了几遍才过。
一听过了,滕遇如蒙大赦,围上晓蓁递进来的浴巾,裹得紧紧的换衣服去了。
第19章 这个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接到报案的韩书也跟随刑侦支队的队长,也是自己师父的高国进来到现场进行勘察。
死者脑袋上有被钝器多次击打造成的伤口,距离尸体一米远的地上有一块沾满血的石头,墙根下还有一把匕首。
韩书也从受害者身上找到了手机,相册里发现多张女性裸露照,而且看样子都是被迫拍摄的。
取证结束后,尸体被送到法医处进行尸检。
韩书也和高国进开始对案件进行进一步调查。从遗留在现场的匕首上提取的指纹来看,匕首为死者所有。且指纹在犯罪记录数据库里有存档,死者钱某性骚扰女性被拘留过多次,还曾因□□罪坐过三年牢。他们初步推断钱某很可能是持刀劫色不成反被对方杀害。
从现场带回的石头因表面粗糙且凹凸不平没能提取到任何有效的指纹,所幸在距离钱某倒地最近的墙面上采集到了一点点不属于死者的皮屑和血液,很可能是那名女性挣扎时蹭破了皮。
案发点地处偏僻小巷,没有监控,且事发时正值深夜,没有任何目击者。韩书也对周边进行了走访调查,没能找到任何有关线索。】
今天的拍摄工作结束后,滕遇忙不迭地往保姆车走去。
这些天来,温祈年作为主演,即便没有自己的戏,也会到片场来。可今天滕遇却一上午都没有看见她,发微信也没回。
问过王绪明之后才知道温祈年身体不舒服,昨晚向他请了假。
王绪明和温祈年也合作过多次了,知道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请假,原因么,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无非是女性的生理问题嘛。
若是别的演员,王绪明估计会有不满,开机之后每天的经费流水似的,哪能让你一请就是三天?但那人是圈里敬业出了名的温祈年,定然是无法忍受才会请假,王绪明爽快地同意了,还不忘叮嘱她养好身体。
此时的温祈年正受着煎熬,情.欲的折磨让她几乎意识模糊。这种折磨,从十八岁那年开始,每月一次,每次三天,她已经忍受了整整十八年。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的生理期和别的女性完全不一样。简直像是被下了药一样,每当短暂的清醒过后,又会有下一波欲.望袭来,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直到熬过三天,一切恢复如常。
为此她曾偷偷到过好几个医院检查,但都查不出原因,医生也说她的身体非常健康。
发作起来的感觉太让人羞于启齿,因此温祈年这些年来一直默默忍受着,没告诉过任何人。
一波情动刚过去,她总算得到了片刻清醒。敲门声响起,她有些愣怔,是叶菱?
温祈年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洗漱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的眼神不那么迷蒙。
“滕遇老师?”
一个男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滕遇惊讶地看去:“你是?”
“噢,我叫张鑫,是汉哥的助理。滕遇老师你好。”张鑫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你好。”
张鑫看了一眼房号,见是温祈年的房间,便说道:“那,滕遇老师你忙,我先走了。”
滕遇点点头。见他离开,再次伸手敲了敲温祈年的门,刚敲了一下,门突然开了。
“什么事?”温祈年只开了一条缝,看到门外的人却愣住了,“滕遇?”
“姐姐?我听导演说你生病了,现在感觉还好吗?”滕遇关切道。自从上回聊过以后,她私底下对温祈年的称呼就变回了“姐姐”。
“别担心,没什么事……”温祈年勉强笑笑,抓着门把手的手指都泛白了。
“是感冒了吗?有没有吃药?你出了好多汗啊……”看起来好严重。滕遇透过门缝看着脸上湿漉漉的温祈年,十分担忧。
“不是汗,是水。滕遇,下次再说好吗?我想休息了……”那感觉又来了,温祈年已经快要站不住。
对方语气明显十分虚弱,见她要关门,滕遇情急之下伸手挡住:“姐姐,先等等!”
温祈年却已经支持不住软倒在地,滕遇一下慌了,连忙推开门进去。
“你怎么样了?”
一进到房间里,空调冷气裹挟着浓郁的白兰香气席卷而来,滕遇的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几乎要本能地扑向面前的Omega。
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找回了意识,她急忙关上了门,蹲在她面前哑声道:“姐姐,你……你发.情了?!”
即使温祈年已经被折磨到跪坐在地上快要失去清醒,闻言也不免呆愣了一瞬,紧接着就是羞恼。虽然……但是这孩子的话也也太没礼貌了吧?!什么发.情……她又不是动物!
脸红成一片的温祈年恼恨地瞪了滕遇一眼,却因此时的难堪情形没什么威慑力:“你胡说些什么?!”
滕遇不自觉吞咽了一下:“是真的,姐姐,你……”
“闭嘴,你给我出去!”温祈年心里难堪又气恼,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藏了十八年,连父母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竟然就这样被这个小孩撞破了。
滕遇:“……”她差点忘了,对于在这个时代长大,完全没有任何前世记忆的温祈年而言,这样说也太冒犯了。
“抱歉……”滕遇呐呐道,“姐姐,我抱你去床上。”
温祈年推开她的手,强撑着想站起来,还没站稳便又跪了下去。
滕遇连忙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姐姐本该是天裕帝国最高贵的公主,现在却这样狼狈地跪在地上,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再也不忍看下去,不顾对方的推拒,将人一把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温祈年立刻用被子裹住自己,闭着眼睛冷下语气:“你快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姐姐,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与你无关,快……出去。”温祈年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细想她的话,忍不住侧身夹紧了双腿,表情十分痛苦。
要是有抑制剂就好了!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抑制剂呢?!滕遇抓着头发:“会有办法的,我想办法……”
想办法?温祈年苦涩地想道,自己难道没想过办法吗?无法忍受的时候,她试过自己疏解,可欲.望像是将她的身子凿出了一个缺口,一次次的满足仿佛隔靴搔痒,筋疲力尽换来的是更大的空虚。后来,她试过用安眠药让自己睡过去,以为这样就不会有感觉了,可依旧是于事无补。
温祈年胡乱地摇着头,语气带着哀求:“滕遇,你别管了,快走吧……”她真的不想自己这样不堪的模样被任何人看见。
滕遇红着眼睛摇摇头,低声道:“我怎么可能不管……”其实她心里清楚,没有抑制剂,结合便成了唯一的办法,可姐姐没有前世的记忆,肯定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这个屋子里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一定地步,再这样下去,滕遇自己都要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溢散了。
“可以帮我个忙吗?”温祈年埋在被子里,声音虚弱到几乎只剩气音。
“当然,你说!”
“帮我……浴缸里放冷水。”
“你……你要去泡冷水吗?”滕遇皱着眉,神色犹豫。现在还没到夏天,泡在冷水里很可能生病的。
“麻烦你……”
滕遇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咬了咬唇,应道:“好……”
从浴室出来,滕遇的眼睛有点红。她朝床边走去,轻声问道:“姐姐,要我抱你过去吗?”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姐姐!你怎么样?”滕遇忙查看她的情况。
这一会儿的功夫,温祈年的身子愈发烫了,人也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如果不是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和痛苦难耐的低吟,滕遇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昏迷。
滕遇半抱起她,轻声唤道:“姐姐……”
温祈年从混沌中睁开眼,被欲烧得通红的眼中水光迷蒙,连聚焦也做不到。
“好了吗?”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沙哑的声音有些发颤。
“好了,我抱你进去。”
温祈年已经没有任何拒绝的力气了,滕遇将人横抱在怀里朝浴室走去。
浑身滚烫的温祈年本能地往对方身上贴,试图用对方的体温给自己降温。
“姐姐,别动……”滕遇哑着声音道。
意识昏沉的人根本听不进去,脸埋在她颈项里蹭了又蹭,似乎除了凉意,还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别动了,求你……”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的。滕遇忍着胀痛的身体,艰难道。
走到浴室门口,后颈处突然传来刺痛,滕遇脑部一阵晕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姐姐,你……”
Alpha信息素像是冲垮堤坝的洪流般奔涌而出,浓郁的竹香无法控制地蔓延,很快便充满了整个屋子。
温祈年循着本能攀上了滕遇的身子,将她压在了身下。
而滕遇也在信息素暴动的瞬间失去了理智。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
滕遇醒来时,被突然映入眼帘的灯光晃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顿时如遭雷击般惊坐而起。
“姐姐……怎……怎么会……”
散落的衣物和昏睡的人让滕遇心慌不已,后颈传来隐隐的痛,抬手摸了摸,记忆瞬间回笼。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温祈年竟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咬破了她的腺体。
“姐姐……”意识到温祈年还躺在冰冷的地上,滕遇忙将对方抱起往床边走去。
漫天风沙的战场上,温祈年发现自己似乎是被挟持了。
远处是军容整齐的军队,自己的目光却只落在了一人身上。那是个身着军装的少女,是的,即使根本看不清面容,她就是知道,那是个女孩。
女孩似乎在和谁说话,而后竟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温祈年的心瞬间刺痛,她朝女孩放声道:“起来,不许跪他!起来,岁岁……”
刚给温祈年盖上被子就被她掀开,已经度过一波情热的人身子再一次烫了起来。
“岁岁……”睡梦中的女人皱着眉喃喃。
多年不曾听过的称呼让滕遇鼻子一酸。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姐姐总有一天会想起她的!
“姐姐,我在这里。”滕遇将她脸颊上的乱发拨开,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手背。
再一次陷入情热的温祈年却突然伸手抱住滕遇,同时用力往滕遇的颈间蹭去,修长的双腿也死死箍着对方的腰。
“姐姐……”两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滕遇只觉血液都快要沸腾了,紧紧绷住名为自控力的弦。
腺体从被咬破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信息素已经过了最初的暴动期,但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外泄,这对情热期的Omega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陷入情热期的Omega更是会本能地寻求Alpha信息素的安抚。
温祈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滕遇的颈侧,整个人再不复平日的清冷淡漠,只余最原始的本能,像落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攀附着身前的人,难受地低喘着。
滕遇理智和情感在拉扯着。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第一次是在双方都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现在,自己怎么可以再对姐姐做这样的事?可情感上,又有哪个人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这样受折磨却什么也不做?
后颈腺体处传来湿热的触感,像是被小猫舔舐一般,要命的感觉让滕遇不禁攥紧了拳头。
“岁岁……”
熟悉的称呼再一次从对方口中说出,滕遇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缓缓抬手抚上她泛红的眼尾,倾身覆了上去。
柔弱的Omega后颈处的腺体热烫不已,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浓郁的白兰香气。对Alpha而言,这是致命的吸引,咬住这个地方,然后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完成深度标记,是来自血脉和灵魂深处的召唤。
只要完成深度标记,就意味着这个Omega完全属于你了。从此,她只会受你一个人的信息素影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你,会从身到心地对你产生依恋。
虽然在她们前世的世界,已经有了先进的医疗手段可以清洗标记,不过标记清洗过程中Omega会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巨大痛苦。因此,为了保护Omega,各国对于深度标记都有着严格法律规定。
现在这个世界并无这样的法律保护,也没有清洗标记的手段,Omega在这里被深度标记,那就等于被对方俘获了灵魂。
偏偏温祈年对自己所处的危险情况一无所知,大剌剌地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Alpha的视线中。
滕遇死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往那里咬的冲动,在姐姐失去理智的时候和她发生关系已经是了,又怎么能再做出这么无耻的事?
幸好腺体破损后,腺体功能出现了紊乱,让她失去理智的同时也失去了对omega进行深度标记的能力,滕遇庆幸地想。
***
温祈年动了动,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人怀里,陌生的体温通过肌肤传递到她身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就清醒了,立刻推开对方,却被一把按回了身前。
“嗯……”温祈年不禁闷哼一声。这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姐姐,你醒了?先别动……”
尽管声音有些低哑,温祈年依旧听出了对方是谁,她震惊地看去,黑暗中只看得见对方亮亮的眼睛。“滕遇?是你?!你怎么会……我们,我们怎么……”
温祈年忙撑起身子退开。
滕遇阻止不及,温祈年眉头紧锁痛吟出声,缓了几个呼吸才好受一点。
“开灯!”
……
被乍然亮起的灯光晃得眯了一下眼,温祈年立刻掀开被子察看情况,一时不知是两人发生了关系更令她震惊还是滕遇更让她震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是男的?!”她张着嘴半晌才发出声音,眼神几乎降到冰点。
第20章 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混蛋!
凌晨两点的房间里,已经穿好衣服的两人一人坐床边,一人坐沙发,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温祈年从刚开始的又惊又怒,到现在已经平静了几分,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脑子里一团乱麻,太阳穴从刚才起就突突的跳个不停。
见滕遇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无措地扣着手指,她率先冷冷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是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瞥见对方后颈处青紫的咬痕和背上一道道抓痕,温祈年失了些底气,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凌厉。
“对不起,我……”滕遇声若蚊呐。
温祈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十分不解道:“你说自己是女孩子,可是怎么会……”
“我一直都是女孩子,那个,那个是后来才……”
可以的话,滕遇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尤其在经历了昨晚以后。
她仍然记得,昨晚温祈年那一声“岁岁”险些让她哭出来。姐姐不是没有记忆,只是暂时还没想起。
可现在,一切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就把前世的一切告诉姐姐,估计对方会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吧。
温祈年想起刚才的情况,别说是女孩子,就是男生,她也没听过还会分不开的啊,真是闻所未闻。
“对不起,姐姐。”滕遇诚恳道,“昨晚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发……在你身体不适的时候……和你……”和全然失去理智的Omega发生关系,无论初衷是什么,都是无耻的行为。
温祈年现在听见这称呼就来气,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混蛋!要是早知道,她是绝不会和对方走这么近的,昨晚那种情况下更不会开门。
“……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接受的。”滕遇低声道。
温祈年闭上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昨天她们还是相处融洽的前后辈关系,怎么今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滕遇见她不出声,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姐姐?”
温祈年扶额沉默许久,缓缓摇头:“也不全是你的错。”尽管发生的事令人难以接受,可她不是那样没有担当的人。滕遇脖子上的咬痕,背上的抓痕,是谁弄的不言而喻,照自己昨晚那样的状态,说不定还是自己先主动的……她没办法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虽然这事好像是女性吃亏……也不对,滕遇也是女孩子,不过是多了……唉,不管怎么说,事情总归因自己而起,她认了。
温祈年揉了揉脸,再次道:“我也有责任。我昨晚不太清醒,你……”
滕遇摇摇头。
温祈年沉吟许久,说道:“那,要不……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滕遇愣愣地看着她。
温祈年:“把这件事忘了,当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之前一样相处,也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姐姐,你在骗我对不对?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可能还会和我像之前一样?”滕遇闷闷道,“拍完这部戏,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温祈年:“……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见吧。”出了这事,再见也挺尴尬的不是吗?
“我不想……”滕遇摇头。
温祈年皱了皱眉:“那你想怎么样?”
滕遇紧张地动了动手指,有些忐忑地开口道:“姐姐,你是不是每个月都会……那样?”
温祈年面色倏然变冷:“不关你的事。”
“那……那你现在有感觉好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姐姐,你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对吗?”虽然从这段时间的相处和那天在片场叶菱和晓蓁的对话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滕遇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温祈年眼眸微眯:“有没有又怎样?”
滕遇挠了挠脸颊,神色有些局促,垂眸小声说:“我……我的意思是,姐姐如果不讨厌的话,以后……我……”她脸泛起薄红,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可以帮姐姐……”
温祈年瞥了她一眼,打断道:“我不需要。”这家伙占便宜没够是不是?
滕遇一怔:“可是……”
温祈年面色微寒,语气更冷几分:“不要说了,我不会接受。”
“你是不是……”滕遇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很恶心?明明是女孩子,却……”
温祈年一愣,这才注意到她眼角有些红,抿着唇像是要哭了似的。这,这,能不能讲点道理?一米八几的个头,怎么说哭就哭啊?倒像是自己欺负小孩子了。
温祈年无奈暗叹,眼见对方眼里泛起水光,忙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身体什么样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不影响健康就行。”
滕遇揉揉眼睛:“那为什么……”
温祈年:“我只是不需要。”虽然这件事折磨了她近二十年,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大不便,但维持着这样一种关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姐姐,我知道发……那样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如果你不嫌弃我,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用来帮你解决问题。”
滕遇怕她又一口拒绝,急急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是女孩子,也比较不容易和你传出什么绯闻。还有,我也不会用你的名义去炒作或者是谋取什么利益。”
温祈年嘴唇一动,滕遇又说道:“还有还有,在公众面前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我不会故意和你表现出亲密的样子,我保证!”
见对方像一只急于表忠心的大狗狗,温祈年不忍提醒她,现在这同性可婚的时代,都是女生在舆论方面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但温祈年不得不承认,滕遇的话让她有些动摇。每个月这几天真的太难熬了,如果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她度过,又不会带来任何麻烦,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
“可是……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温祈年十分不解。帮她解决了一个大困扰,维持这样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既不要名,也不求利,这孩子求什么呢?
滕遇沉默了。
温祈年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算了,这件事就不要再……”
“我,我喜欢姐姐……”滕遇垂着头,小声说道。
温祈年怔住。喜欢?“你说……喜欢……我?”她指向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
滕遇看了她一眼,又立即低下头,脸颊发热“嗯”了一声。
“什么样的喜欢?”
滕遇不好意思地攥着手心,小声道:“喜欢姐姐,就是可以把一切都献给姐姐……”
她突然抬起头,含着水光的眼睛里带着少年人的赤诚热烈:“姐姐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温祈年听罢一时无言。之前听这孩子说“喜欢”,她一直以为是欣赏、仰慕的意思,没想到竟是……
这样有些“中二”气息的表白,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说,温祈年觉得自己都不可能会有丝毫动容,可面前的女孩红着小脸,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满是柔软真诚,很难让人不去相信。
这孩子……唉。温祈年沉吟片刻,开口道:“滕遇,我还是不能接受。”
“为什么?!”滕遇表情急切又委屈,“姐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温祈年轻轻摇头:“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那样做。”利用一个小姑娘真挚的感情,把她当成解决麻烦的工具,那自己成什么人了?
“为什么?姐姐,我不明白……”滕遇红了眼睛,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滕遇,你先别哭啊,听我说。”温祈年深觉自己真是吃了年龄的亏,这人一哭她就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如果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情感牵绊,我可能会考虑。可是你在我身上倾注了感情,而我不能给你任何回应,你什么也得不到,这对你不公平。”温祈年十分认真地对她说。
“谁说我得不到了?”滕遇揉着眼睛反驳,“我得到了姐姐的身体,我还得到了快乐!”
温祈年:“……”
滕遇见对方不说话,似乎有些被自己说动了,急忙接着说:“我……我真的好喜欢姐姐,姐姐的信息素也很好闻,香香滑滑软软的抱着好舒服!还有……”
温祈年捂住额头:“好了,你别说了。”
滕遇乖乖住嘴,看向她,试探着问:“那你答应了吗?”
温祈年:“……我再想想。”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素?”
滕遇:“……不是,我是说香气。”
温祈年眼眸微眯:“你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
滕遇点点头:“当然!白兰的香气,很好闻!”
温祈年陷入沉思。自己身上的这种味道除了自己以外从没有任何人能闻到,她甚至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嗅。滕遇是第一个能闻见的……
“姐姐?”滕遇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祈年:“嗯?”
“你想好了吗?”
温祈年看着她再次问道:“你真的什么要求也没有吗?有的话说出来,我考虑考虑。”如果这是一笔交易,那自己至少应该给滕遇一点报酬。
“我不会对姐姐有什么要求。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有一个请求。”滕遇小声说。
温祈年眉头微动:“说来听听。”
“我就是想说……如果……如果以后姐姐有需要,可不可以不要找别人解决问题,只用我就好了?”
温祈年:“……”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她很随便似的。要是她真是这样的人,也不至于生生忍受了十八年。
滕遇见她不语,有些着急地说:“姐姐,我,我很强的,无论多久,有怎样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姐姐!不要找别人好吗?”
这小孩也太口无遮拦了些……温祈年有些头疼地说:“我不会找别人。”
滕遇惊喜地睁大眼睛:“姐姐是答应了?”
温祈年:“……”
“对不对?”
温祈年捏着鼻梁,烦躁又无奈:“是是是,答应你,行了吧?”估计要是再说一个不字,这小孩又要哭了……真是怕了她了。
“太好了!”滕遇开心地一跃而起,冲过去一把抱住她:“谢谢姐姐!”
“别动不动搂搂抱抱的,我们先说清楚。”温祈年推开她,再次强调,“只有身体关系,我不会谈感情。最好,你也不要喜欢我。”
滕遇蹲在她脚边乖巧地点头:“姐姐放心,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在姐姐需要的时候出现,不给姐姐带来任何麻烦。”
温祈年避开她小狗般讨好的目光,冷淡地应道:“这样最好。”
滕遇:“姐姐,我还有件事要和你道歉……”
温祈年瞥她:“什么?”
滕遇支支吾吾道:“我……我本来用了酒店提供的避……那个,但是太紧了,后来还破了,所以……后面就没用……”
温祈年怔住,不可置信道:“会怀孕??”这太离谱了!
“有,有可能……”
虽说没进行深度标记的情况下,一次就怀孕的可能性很小,可终归还是有这个可能。
见温祈年脸色有些难看,滕遇连忙说:“姐姐,我一会儿就去药店买药,以后一定做好措施,绝对不让你吃药了!”
温祈年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火道:“那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哦哦!”滕遇拿上手机匆匆往外走,“我马上回来。”走了几步停住,“姐姐,你这里有口罩吗?”
温祈年起身走到桌前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黑色口罩给她。
滕遇带上口罩,摸摸自己的翘起的短发:“最好,再有个帽子……”
温祈年有些不耐地皱眉:“你很麻烦。”她找出自己的渔夫帽递给她,“你最好快点,今天应该有好几场你的戏吧?”
“嗯。我马上回来,姐姐你累的话可以小睡一会儿。”滕遇轻轻关上门。
温祈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3点了。她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头疼地想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样荒唐的提议呢?这真的不是解决一个麻烦,又惹上一个更大的麻烦吗?
滕遇买好药匆匆赶回酒店,敲门却没人回应。她不敢出声呼喊,怕隔壁的叶菱听到。
姐姐睡着了吗?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对方打电话时门开了。
“姐姐!”滕遇一把揽住已经难受到难以站立的温祈年,“又开始了吗?”
“买……买到了吗?”温祈年声音低哑又虚弱,显然已经忍受好一段时间了。
“买到了。不过……”滕遇抱着她匆匆走向床边,“到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这一次,温祈年没有拒绝。有些事,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接受多了。
还好刚才在药店把该买的买全了。滕遇拆着包装盒,庆幸地想。
“姐姐,你等一下,马上就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