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景流玉的生日
“掉下去了?怎么掉下去了?得想办法把人捞出来啊, 快去门卫室借把扫雪的工具来。”景流玉站在外面,很关切,很好脾气地安慰两个人, “你们不要担心,很快就会把你捞上来的,再等等。”
喻圆做完了景流玉交代给他的事, 赶紧来凑热闹, 拖着两把铁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紧赶慢赶跑过来看热闹。
他腋下夹着铁锹, 拖在地上, 跑起来不快,一扭一扭的,像只笨拙的企鹅, 满面红光。
“我来了我来了, 我来救人了!”
他气喘吁吁地说完,急匆匆地要往里面钻, 景流玉把他拉回来:“里面脏。”
这种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事喻圆怎么能放过, 赶紧甩开他:“你别管我,我是老师, 救学生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就冲了进去。
景流玉也只能捏着鼻子一起跟进去。
旱厕里开了灯, 张峰哎呀哎呀地猫哭耗子假慈悲,鼓励两个在粪海里遨游的黄毛绿毛,让他们加油别沉下去。
喻圆撸起袖子,把铁锹给了张峰一把, 伸下去:“你们快抓住啊, 老师来救你们了。”
旱厕改造工程还没遍及到西山村这个小小的地方,学校又要搬迁,所以学校里沿用的还是旱厕, 定期有抽粪车里清理,旱厕下面就是一个联通的大粪池,五月气温回升,俩人进去一扑腾,气味儿可想而知。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最不怕苦不怕累的,喻圆充分贯彻了这一精神,撸起袖子就用铁锹往里伸。
这件事要是他筹划的,他肯定忐忑,心虚,但是景流玉设计的,他莫名就有种安全感,觉得不会把他自己坑进去。
“哎呀,你们快抓啊,你们怎么又没抓住?”
“你们不抓住,我怎么带你们上来?”
“不好意思,老师手有点笨,我们再来一次!”
喻圆多着急啊,一着急手都不稳了,铁锹一直往两个人身上捣,捣得他们咕嘟咕嘟,跟喝粥似的。
“呜——呜呜——”
“不——咕噜咕噜——”
场面又恶心又解气。
厕所里里外外渐渐围上了来看热闹的学生。
周叔也憋着火呢,说:“小喻老师,你太紧张了,手抖得厉害,快给我吧。”
喻圆也玩累了,周叔上前大开大合接过铁锹,好不容易抓到铁锹杆的黄毛又被甩了回去。
最后人都要在下面吃饱了,才被学生们集体拉上来。
俩人一上岸就哇哇吐,鬼哭狼嚎的。
“里里外外,尤其是嘴和肚子里看来都脏透了,得回家好好冲一冲,以免未来再吐出什么脏东西。”景流玉蹙眉,情真意切地建议,用最温柔的嗓音,说最恶毒的话,还是话里有话的那种话。
景流玉让喻圆脱掉了身上的鹅黄色羽绒服,然后小心翼翼地披在其中那个瘦子的身上:“天气还冷,穿件衣服再走吧。”
喻圆不大高兴,凭什么要把他的衣服送人?
但他还是莫名相信景流玉有这么做的道理。
两个小混混受不了刺激,尖叫着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浑身湿漉漉地跨上摩托,低头一看,地上淅淅沥沥的一摊油。
“草他妈的!这傻屌玩意又漏油了!”
他们连忙启动摩托,没跑多远就熄了火,两个人大哭着,崩溃地骂天骂地骂爹骂娘,带着一身屎往家的方向推摩托,引得西山村的村民们纷纷出门围观。
喻圆得意地朝景流玉的方向拧了一下身体,景流玉以为他冷,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喻圆嘴巴翘得要挂油壶了:“你怎么不说我做得好?”
“因为做得太好,我已经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夸了。”
景流玉嘴巴说话就是好听,喻圆又在他的衣服里,高兴得像只毛毛虫一样地拧来拧去。
张峰像个凯旋的将军,挺胸抬头,在人群中穿行,有几分得意地站在喻圆和景流玉面前,很大声地咳嗽了咳嗽。
喻圆赶紧说:“张峰你也很棒!”
他深刻地意识到,黄毛和黄毛也是有区别的,张峰是好黄毛,还是个聪明的黄毛。
张峰扬起下巴一笑:“那是,我可是西山村学校的老大,有责任和义务清理这些闹事的杂碎。”
“他们是自己闯进女厕所,想要偷窥女生,结果因为没开灯站不稳才掉下去的…… ”
听景流玉这么一说,张峰立马急了,怎么能抹消他的功绩呢?人明明就是他推下去的!
景流玉在他开口之前,又道,“但是张峰同学能够摒弃前嫌,英勇地挺身而出,不管再脏再累,也没有放弃营救他们,我还是要表扬你。”
张峰小脑瓜一转就寻思过来了,连忙说:“对对对!”
景流玉向喻圆伸出手。
“什么?”
“给我支三百块钱,我没有钱。”他轻声说。
他们两个里里外外去乡里吃饭洗澡、兑换食堂饭票或是买什么东西,都是喻圆付钱,很多老板年纪大了,不会用网络支付,所以景流玉每个月的支教补贴都是现金支取,存在喻圆那里,由他管账。
喻圆可喜欢这种当一家之主管钱的感觉了。
他立马从兜里掏出三百给景流玉。
景流玉把钱交给张峰:“这是喻老师给你们的,李晓梦今天受了惊吓,你们集体去买点东西看望看望她,剩下的钱你们自己看看给同学们添点儿什么,还有周一我要查你的练习册,之前的都要补齐。”
张峰的眼睛像两颗镭射大灯,亮了暗,暗了又亮,最后郑重地接过了这三百块钱。
学生们都围着他们欢呼,说谢谢喻老师。
喻圆很害臊地说:“不客气不客气,你们也要谢谢景老师。”
他们又很乖地齐声说:“谢谢景老师~”然后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和张峰走了。
喻圆托着腮,感觉心都要化了:“他们好可爱,都是好宝宝。”
他自己就是个宝宝,还要说别人是宝宝,景流玉好笑地隔着他的手,一起捧起他的脸说:“你也是好宝宝。”
喻圆挣开他的手,明明很高兴,还要装成被冒犯的样子,强调说:“成年人被叫宝宝是很恶心的事情。”
景流玉好笑地叹气:“那好吧,成年人喻圆,你愿意再带我去乡里洗个澡吗?”
喻圆下意识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点臭臭的,他竖起手指摇晃了摇晃:“NONONO!去什么乡里洗澡,我请你去县里搓澡!庆祝一下咱们今天的大胜利!”
“真的啊,那你也太好了吧圆圆。来这儿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县里呢。”
喻圆越夸越起劲儿:“我还可以请你吃烧烤!喝啤酒!”
景流玉又是个颇为合适的捧哏:“还是圆圆想得周到,我怎么就没想到要去吃烧烤呢,听说这里烧烤很有名。”
喻圆飘了:“我再请你住县里最好的酒店吧,我刚开了工资,很有钱。”
“好大方,我跟着你算是有福气了。”
喻圆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县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了,景流玉要是再夸他几句,他这个月的工资都能花得兜比脸干净。
村里到县城四十公里,小电车显然是没法支撑他们跑到县里,客车太慢,喻圆今天高兴,很豪爽地包了辆出租。
其实这也是喻圆第一次进县,他高中是在乡里读的,从偏僻荒凉的地方一步迈到京市,可想而知要受到多大的冲击,他只是有点儿虚荣,已经足够不错了。
喻圆请景流玉洗了澡,去最出名的“老江烧烤”吃饭。
太火爆了,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好不容易进一趟县,没吃到也太可惜了。
老板娘问他们要不要打包,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套上保温袋,不会影响口感的,还能给他们打个九折。
“那我们回酒店一边吃一边看电影好吗?”喻圆举着菜单问景流玉。
景流玉没有意见:“我都听你的。”
喻圆细白的手指沿着菜单划过,把招牌全都点了一遍,还要了个糖拌西红柿。
“小帅哥,听口音是本地人,要办个会员卡吗?会员生日当天享八五折优惠,积分还能兑换饮品,以后常来常往很划算的。”
生日八五折?
喻圆可惜他生日已经过了。
景流玉生日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五月……十号……
他一下子抓紧了菜单,悄悄按亮手机。
【5月10日,星期六,晴,20:15。】
晴天霹雳!森*晚*整*理
他把景流玉的生日忘记了!
要不是误打误撞,景流玉的二十二岁今天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
还好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喻圆说大话做的承诺太多,早就不确定他是不是和景流玉承诺过下次好好给他过个生日。
景流玉一整天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那么聪明,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把他的生日忘记了。
现在还在和老板娘核对菜单。
一大早就把人拉出去挖野菜了,喻圆感觉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他抠着手指,坐在大厅的塑料凳子上,也不好意思和老板娘说景流玉今天生日,给他办个卡吧,好像他用得着人家的时候才想起这事儿。
他在手机上按按戳戳,下单了一份超市外卖。
取好烧烤,走到酒店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才“啊”一声,说:“忘记买啤酒了,你去买几罐吧,我还想喝可乐,AD钙。”
第102章 第 102 章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两个男人开一间大床房已经足够用, 前台也是这么建议的,但他俩的关系特殊,喻圆还是多花了几百块, 把大床房升级成了套间。
现在一想他做的决定真是无比正确,因为套间里有客厅,客厅里有桌子, 临着窗, 窗外是一条光秃秃雾蒙蒙的河,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景色, 有总比没有强。
这点儿时间吹气球是不够了,他买了一堆红红黄黄绿绿的彩色拉花,踩在椅子上, 从东头扯到西头, 从南头扯到北头。
“叮叮当当——”
景流玉的视频弹了出来,喻圆赶忙挂断, 景流玉便没有再打过来。
桌子擦干净后, 他把蜡烛摆成中间高两边低的排列,然后分好烧烤, 关掉灯, 蹲在门口,等待景流玉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走廊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一听就是景流玉。
有时候也不是喻圆偏偏连景流玉的脚步快慢都要记得, 实在他半夜在电竞房肝游戏的时候,不得不练出的技能——识别景流玉的脚步,并在对方走进之前关掉电脑屏幕, 趴在桌子上,装成不小心睡着的样子,防止挨骂。
他跟小时候听到爸妈脚步声就要关电视的小孩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记爸妈的脚步,喻圆得记景流玉的。
果然,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房门口。
“滴——”一声后,房间锁应声而开。
黑暗的屋子啪一下灯光大量,接着“砰砰”两声,喻圆拉开礼花,给景流玉制造了一场小型的彩带雨。
“生日快乐景流玉!”喻圆大声地祝福他,却没有什么底气的样子。
毕竟连个蛋糕都没有,算什么生日?
景流玉从小就是在金窝里长大的,即使是县城最好的酒店,连他家的卫生间都比不上,喻圆也知道自己办得敷衍,恐怕景流玉眼里根本瞧不上。
他紧紧握着手里放空的礼花,紧张地转了转,看景流玉不说话,赶紧帮他接过来手里的东西,转移话题:“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酒水?”
喻圆一翻,里面有一套啤酒,四瓶果味气泡酒,还有低度数的果味白酒和一些饮料。
“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接,所以就挑了一些你可能喜欢的。圆圆,谢谢你给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
“不客气,”喻圆以为景流玉是在和他客气,他也和景流玉客气了客气,把酒和饮料一个个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点燃蜡烛,“虽然没有生日蛋糕的蜡烛,但是这些蜡烛比生日蜡烛还要粗!肯定也可以许愿的!条件有点儿简陋,你不要介意。”
景流玉看着蜡烛一支支亮起来,照红了喻圆的脸,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很惊喜地猜测:“圆圆,我以为你从来不记得我的生日,没想到还记得,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才一整天都没有提起吗……”
喻圆怪不好意思地回头望向他,其实自己是真的忘记了,他这一转身,恰好对上景流玉烛光下一副贤妻良夫,不胜感动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他暗暗咽了下唾沫,感觉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景流玉又开口,嗓音像清泉一般涓涓流淌过喻圆的心间:“其实过不过都不重要,只要你心里还记得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真的,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你心里能想着我。”
喻圆更加羞愧地低下了小狗头。
他感觉自己像那种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把人家白富美拐到山沟里洗衣服做饭,还PUA人家,过生日只要晚上随便点个蜡烛白富美就感动的不得了。
人渣竟是他自己!
“来……来吃烧烤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想看什么电影,我给你放。”他怕再听下去心都要碎了,赶紧想着跳过话题,招呼景流玉来吹蜡烛吃烧烤,顺带开了几罐啤酒。
景流玉很郑重地拍了个照片留念,喻圆想要侧身闪开给他留出空间,却被请求道:“圆圆你就站在那里好吗?我想把你一起拍进去,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也可能……是唯一一次了……”
喻圆赶紧转过来,笑着对镜头比了个耶,动作和笑容都僵僵的。
景流玉夸赞他:“很好看。”然后走上来,吹灭了蜡烛。
“你怎么不许愿啊?忘记了吗?”喻圆问。
景流玉摇摇头:“我的愿望在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希望圆圆心里能有我一点点的位置。”
夜色正浓,人的情感来得汹涌,喻圆不敢看景流玉的眼睛,叫他坐下吃东西,冷不丁看见景流玉的屏保是他的照片。
喻圆从小除了学生证,几乎没有照过照片,也没人给他照,所以掐指可数的几次拍照都能记得过来,这是他和景流玉刚认识不久,景流玉带他去空中餐厅吃西餐时候指导他拍的。
他耳边别着一朵娇嫩的玫瑰,装有精致餐食的餐盘捧在他的脸前,身后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景流玉拍得真好,不认识他的人可能都会以为是网图。
喻圆没有点出来,急切地收回视线,他怕自己说了,景流玉就不用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儿愁得慌,又不知道在愁些什么。
好像在面对什么难以抉择的世纪问题,于是又把其他的酒都打开了,每个掺着尝了一点儿,挑出最好喝的来喝。
他喝什么,景流玉就陪着他喝,东西反倒没怎么吃,没多一会儿,酒劲儿上来,景流玉看起来比他还醉得厉害,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酒壮怂人胆,他们并排坐着,喻圆想着景流玉反正都醉了,就枕在他肩上,醉乎乎地说心里话:“景流玉,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下次过生日,一定给你准备很好很好很好的礼物……其实我经常想你,但是没法和你在一起了,我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为什么会经常想景流玉呢?可能是他贪心吧。
没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喻圆想着,要是能找到爸爸妈妈,对他好一点儿就行,可是真正找到了,爱就像一块苹果被分成了四份,他吃不饱,不满足,不解渴,几口下去只能尝到一点儿甜味,所以又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苹果。
景流玉虽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他伤心,可是景流玉对他的好就像一整筐属于他的苹果,没人和他抢,他也不必和谁分享。
很重要的是,景流玉的情绪稳定,几乎从不对他大声说话,又什么都能办好,除了他们最后一次吵架,他只要和景流玉在一起,就会感到安全。
喻圆很清楚地知道,不管以后他再找到什么样的男朋友或是女朋友,都没有像景流玉这样有钱、好看、性格合他心意,还愿意哄着他的了,所以他面对景流玉,总是一次次很可耻地动摇,心动。
可有了父母,和男人在一起,是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他不想刚找到家人,就被扫地出门,而且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景流玉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潋滟的眼睛,缓缓动了动,挪过来,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
喻圆后知后觉吓了一跳,不知道他醉了还是没醉。
景流玉还贴着他的脸颊,眉心蹙着,请求他:“圆圆,我可以不要名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就悄悄地在一起,好不好?”
喻圆心里乱乱的,悄悄在一起,这能行吗?这真的对吗?
景流玉已经先他一步,在他想清楚之前,蛊惑又缠绵地吻上了他的唇,若即若离地勾引他,道:“圆圆,刚才说要对我好的,我不要下次生日礼物,要这次。”
他刚刚喝了气泡酒,呼吸间有酒的微醺和桃子的香甜气,他也知道喻圆喜欢怎么接吻,所以本来就犹犹豫豫的喻圆被他亲得舒服,就不再推拒他。
景流玉的唇瓣饱满,柔软,唇形跟后天整过的一样,唇珠凸出,唇角上钩,看起来勾人,实用性更高,亲起来软软的。
景流玉时常应酬,哪次都免不了喝酒,酒量好到从未醉过,怎么可能被一点儿勾兑的果味酒醉倒。
喻圆亲着亲着就被从自己的椅子上抱到了景流玉的大腿上,他什么都不管了,勾着景流玉的脖子,像小狗一样吐着红嫩的舌尖喘气,被人叼着嘬了嘬小舌头就开始不满地嘤嘤,景流玉又安抚地亲亲。
对面是喜欢的人,喝了一点酒上头,满屋的拉花让他挂得跟村里结婚的婚房似的,看起来又土又色的。
喻圆还有一点儿理智,一边儿亲,一边用来思考是不是要坚守底线,不能继续沉沦下去,再亲下去就要复合了。
想是这样想的,他又忍不住借着酒劲儿放纵自己。被抱着好舒服,亲嘴巴好舒服,他喝多了反抗不了也是正常的。就算复合了,景流玉也说他不要名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他想着想着,就想到床上去了,这下真不好了!景流玉一松开他的嘴,他猛地弹起来要制止,声音还没从嗓子里出来,裤子就掉了,景流玉抱着他的大腿,跪在床上,埋下了头。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浑身猛地一颤,头发发麻,一下子跌了回去,像条脱水的鱼,只能张着嘴巴急促地喘息。
第103章 第 103 章 你是我的初恋
电影是从高评分电影目录里找的, 至于放的什么,喻圆也不知道,他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只是隔着薄薄的房间门,听到片尾悠扬的音乐。
湿蒙蒙的视线里,房间顶部还挂着他买多了的土气拉花, 五彩缤纷的, 在泪光和灯光的折射下变得星星闪闪, 像小时候在村里参加婚礼的新房。
他依靠在床头, 湿湿热热的,景流玉很有技巧地吞吐,弄得他腰眼发麻, 感觉自己沉沉浮浮在一片未知的狂暴海浪里, 下一秒就要被拍进海里溺死了。
喻圆粉白的皮肤变成薄透的红色,张着嘴重重地吐气, 胸脯起起伏伏, 单薄纤细的腰在身体快.感的支配下忍不住向上挺。
景流玉双膝岔开,分跪在他两腿之外, 伏在他的身下, 时不时抬起眸子,观察他的反应,从喻圆那里看,景流玉漂亮上挑的眼睛像把带电的小钩子, 微微眯着, 双眼皮的褶皱薄而深地斜飞上去,漂亮饱满的唇瓣因为摩擦变得更加红润,显出几分勾引似的媚态。
而他宽且笔直的肩膀, 厚实的脊背,肌肉条例分明的手臂,以及冷厉的眉骨和下颌锋利的走势又给了喻圆几分把这种男人征服了的快感。
快.感攀登到巅峰,脑袋里都在放烟花。
景流玉伸出舌尖,兜着,当着他的面给他看,然后吞了下去。
喻圆感觉腰又麻了,因为景流玉为他做这种事,爽得发疯。
“圆圆,你对我的感觉还很强烈对不对?我们还年轻,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景流玉左手帮他弄,右手握着他的手,用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喟叹游说。
身体和脑子都在被他蛊惑,喻圆刚释放过,还处在飘飘然的阶段,景流玉说什么,他都顺从身体的本能反应应允了,眼神放空地点点头。
景流玉无疑是个极好的猎手,从不急于求成,也不过早收网。
他只要下定主意做一件事,就有无穷的耐心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他依靠着床而坐,把软软的变成一只白面面团的喻圆抱在腿上,喻圆骨架轻巧,一整个窝在他怀里,软得都要挂不住了,景流玉紧紧箍着他的身体,肌肉紧绷,胳膊几乎要嵌进他柔软的身体。
托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吻,亲他的脸颊,脖子,肩膀,捉着他的手,亲亲他的掌心,手指,再喜爱地亲吻他的肚皮,膝盖,脚踝,把他浑身都亲了个遍。
喻圆被他亲得骨头都化掉了,忍不住仰起头,用被亲得红红的嘴巴问他:“你怎么什么都不做?光亲啊?”
可爱的要命,景流玉当然想做,他恨不得把喻圆干死在床上,现在不合适,他滚烫的手掌揉了揉喻圆的脖子,顺势捧着他的脸抚摸道:“想让圆圆高兴,我和圆圆在一起也不是只为了做什么。”然后将迷迷糊糊的喻圆搂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酒喝了一点儿是很困,身体也舒服,抱着他的人怀里暖暖的,喻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他正在景流玉怀里。
柔和的日光从素白的酒店窗帘外洒入,十分温暖,今天是个好天气,但是喻圆不太好。
他没有喝醉,昨晚干了什么他都知道。
但他不得不装醉,说自己断片儿了。
喻圆刚一动,景流玉就醒了,抬手帮他顺了顺睡得有点儿毛毛炸炸的头发:“早上好啊,圆圆。”
“哦。我们昨晚喝多了,睡在一张床上了,都是男人,很正常的事情啊,咱俩吃点早饭回学校吧,你快点起床。”喻圆耳尖红红的,还要装无事发生,撑起身体就想跑。
景流玉一看就知道他又想糊弄过去,扣住他的肩膀,帮他回忆:“谢谢圆圆昨晚给我过生日,昨晚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奶油。”
“什么奶油?我没买蛋糕,你看你肯定也是喝断片,记错了。”喻圆心里大赞很妙,景流玉记不起来就太好了。
景流玉有意提示似的微微张开了唇瓣。
喻圆看到他口腔里的舌尖和牙齿,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起来了。
也懂了景流玉的暗示。
景流玉不给他装傻的机会,把他拉过来,直接亲他的嘴,喻圆下意识推他,拒绝:“你不要亲我!你昨晚才用了嘴巴给我舔!脏脏的!”
听到景流玉的轻笑后,他才发觉自己被诈骗了,他没法装不记得了。
景流玉食指勾勾他粉白的脸颊:“我都不嫌弃,你怎么还嫌弃自己?我们昨晚亲过了,你已经尝到自己的味道了。”
“你不要脸。”他死死扭过头,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身上,任凭景流玉怎么扳动都不转身。
景流玉深知这是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一次,下次复合要到猴年马月了。
一鼓作气,他黏着喻圆,从后面拥住他,和他的身体缠在一起,鼻尖蹭他的颈窝,语气重带着淡淡的落寞:“圆圆,你昨晚答应我复合的时候,我很开心,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我想让你也开心,所以给你口了,是我做得不好吗?”
喻圆恨不得像个王八一样缩起来,找各种借口:“你家里不是要给你订婚吗?”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圆圆,我们结婚吧,去国外结婚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国内不承认的话,我们就一直待在国外。我也可以把你的父母一起接过去……”
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要和男人结婚,爸妈要打断他的腿。
他当即拒绝:“不结婚,我家里肯定不同意,我也不想出国。”
“好,那我们就一直谈恋爱,圆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要是不想,我就给你做地下情人好不好?永远不会让你家里人知道。”
这么卑微的话,喻圆从来没想过是从景流玉嘴里说出来的。
在他心里,景流玉怎么会是给别人当地下情人的呢?
无数堆叠的场面一幕幕在他面前浮现,景流玉为他来到偏远的小山村支教,原本漂亮的手指红肿皲裂,多了很多细小的伤口,烧火做饭,洗脚洗脸,他找不出一个比景流玉对他还好的人了。喻圆心里酸酸的,感情比理智占了上风,忍不住扭过身去,抱住他。
喻圆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拒绝和景流玉谈恋爱,而不是拒绝和他结婚,景流玉偷换概念,利用他的同情心,又把他诈骗了。
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地说:“那我看看情况吧,我先试用一下,你以后不许说那种让人不高兴的话了。”
景流玉执起他的手,吻了吻指尖:“不会再说了,再也不会让你过这样苦的日子了。”
喻圆大学读了两年半,生活沉沉浮浮,过过穷奢极欲的好日子,也过过坏日子,他觉得好日子固然好,坏日子却也不会让他死掉,人的生命没有那么脆弱,离开奢侈品就会凋零,只要有一份工作,怎么样都能活下去。
景流玉多希望喻圆只有他,不管是图他的钱还是图他的什么都好,最好要像只菟丝花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上,离不开他,永远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只要成为一个快快乐乐,每天脑袋里想着吃喝玩乐的娇妻就好。
他们俩活着的时候一步不分开,死了骨灰烧在一起,浇上水,塑在一起,让他的骨头里有喻圆,喻圆的血肉里有他。
他也深知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早已被他亲手葬送了。
喻圆在他身上有过一次失去安全感的经历,以后绝对不会全然依赖他了。
“圆圆,虽然你不想和我结婚,但在我的心里,我们昨晚已经结过了,”景流玉握着手的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彩色拉花,
“你看,是不是很像老式的婚房?你亲手布置的,比任何盛大的婚礼场面都好。能有这样的仪式,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幸运,有机会和初恋结婚。”
他把“初恋”两个字不经意咬得重了几分。
景流玉很会说话的艺术,喻圆被他短短几句话弄得既感动,又觉得自己更像拐骗富家千金的穷小子,然后听到“初恋”两个字,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初恋啊?”他一直以为景流玉在装纯,后来知道景流玉骗他,更肯定景流玉不止和他一个人在一起过。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肯定初中时候就不是处男了,喻圆还老感觉自己和景流玉在一起吃亏。
他封建的有一点儿初恋和处男情结。
“嗯,我的初恋、初吻和初夜都给你了……” 景流玉只要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喻圆心里就已经自有一番成算。
他立马喜形于色,不觉得自己亏了,甚至开始莫名地怜惜景流玉,一把将人搂住,很有要负责的样子。
景流玉默了默,喻圆远比他想得还要在意,早知如此,他早拿初夜死缠烂打要他负责,大抵他也不会拒绝。
他们依偎在床上抱了好一会儿,暖和到喻圆又要睡着了,客房电话打进来,询问他们要不要续住。
时间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学校了。
出租车上,景流玉想牵他的手,喻圆不给他牵,把他甩开。
他们这种小地方,出一对同性恋,没半天全县都会传遍,喻圆可不想丢脸丢到老家。
景流玉默默收回了手,凄然地向他笑笑,然后萧索地看着车窗外。
第104章 第 104 章 宝宝
喻圆真受不了他这样, 悄悄瞥了眼司机,摸了一把他的手,提高音量, 一板一眼地说:“啊!兄弟!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身体不太好?算了,我帮你捂一下吧,谁让咱俩关系好呢。”然后顺势牵住了景流玉的手。
师傅本来没注意他们的, 现在忍不住往后瞟了一眼。
喻圆总做这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可爱的要命。
萧瑟凄然的景流玉不再萧瑟了, 车窗玻璃上映出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的脸, 和喻圆在袖子里十指相扣,轻轻摩挲他的指节。
晚上炕是景流玉烧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他们不在宿舍的缘故今晚怎么烧都烧不热, 喻圆睡在炕头也只感觉温温的, 并不热,要裹紧被子才能暖和起来。
隔着一道帘子, 他听见景流玉在那边睡不着, 翻来覆去,还压抑着低咳, 喻圆也跟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左翻一下想, 他都不暖和了,景流玉那边肯定更冷吧,五月份也不是很暖和,
右翻一下, 又觉得景流玉火力旺, 这么睡一晚上也没事。
喻圆又朝左翻了一下,那他也冷,景流玉给他暖暖被窝怎么了?
喻圆重新翻回了左边, 他还没说话,景流玉已经先开口问:“圆圆,我能往你那边睡一点儿吗?有些冷。”
“好吧。”喻圆不假思索地应答了。
景流玉窸窸窣窣,把被褥朝着他的方向拖了拖。
卧室重归安静,只有屋子里炉火的噼啪声,静得连隔着一堵帘子的呼吸都能听见。
喻圆忍不住心痒痒,回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景流玉跪在床上给他口,抬起眼睛看他的样子,好爽,头皮都麻了,心里又有点儿怕怕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可惜,他喝多了,记得不是那么清楚,早知道就应该录下来慢慢看。
景流玉技术也不行,没有他好,就让他舒服了两分钟,好丢脸,把他男人的尊严都丢尽了。
景流玉该不会在心里嘲笑他吧?
他还说要在上面呢,就这种时长怎么在上面?还没进去就结束了。
也不是他的问题,肯定是景流玉不会弄,他还喝多了的原因,下次让景流玉再给他试试。
喻圆一想,心里和身上感觉火热热的,又很不齿,自己怎么能在神圣的学校里想这些污秽的事情呢?
可是还是好想和景流玉贴一贴,亲一亲,晚上被人亲一亲抱着睡觉好舒服。
喻圆想得抓心挠肝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巴不得景流玉继续说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叫景流玉进他被窝里暖一暖了,可是景流玉偏不,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他透过帘子的缝隙一看,人家已经闭紧眼睛睡着了。
喻圆又气到了,不是说给他当地下情人吗?有这么当情人的吗?他不说,难道景流玉就不能主动一点爬他的床?
喻圆自己待着的时候都不会太无聊,因为他脑袋里的话很多,自己就能和自己进行思想斗争,辩证批判几个小时后说服自己。
就像现在,他辩证了半个小时,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钻进景流玉被窝了。
暖暖的,景流玉抱起来也很舒服,他蹭了蹭景流玉的脖子,抬起头亲了亲景流玉的嘴唇,很快在景流玉身上找到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就窝起来睡着了,呼吸绵长,吹得眼前的两根头发丝一飘一飘的。
夜色中,景流玉缓缓睁开眸子,眼睛灿亮如星,看了他好一会儿,帮他把落在前面的头发拨开,重新盖了盖被子,托着他的背一起安稳睡去。
喻圆谈起了恋爱是那种有点粘人,又怕别人看出来他粘人的类型,具体表现为景流玉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下了课也一定要等景流玉一起才能吃饭。但景流玉要是一伸手碰他,他就不高兴了,躲着人走,没一会儿又贴上来了,像个小猫一样。
当然他们谈恋爱这种事确实需要鬼鬼祟祟一点儿,在学校里影响不好,喻圆连和景流玉一起吃饭都要隔着一张桌子。
学校里就这么几号人,学生和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在陈校长的注视之下,喻圆和景流玉这一反常的行为,自然而然引起了陈校长的注意。
没到两周,陈校长就把喻圆叫到办公室谈话去了。
陈校长吸溜着茶水,半晌才放下茶杯问:“说说吧,小圆,最近怎么了?你和小景老师怎么回事?”
喻圆老老实实并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抠手,因为做贼心虚,他虽然已经刻意和景流玉避嫌了,但他怀疑陈校长已经抓到他们两个搞同性恋的事了,毕竟校长有那么多年抓早恋的工作经验。
“完了完了完了”他心里不断哀嚎,还死鸭子嘴硬,装傻:“没事啊,我们挺好的,最近很正常啊,校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撒谎!我都看出来了!”陈校长加重音量,喻圆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心如擂鼓,景流玉不在,他都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坦白从宽还是继续装死不认。
校长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你们两个肯定最近闹矛盾了,是室友,又都是年轻人,肯定有共同话题,就算有什么矛盾也要说开了,好好解决,不要把关系弄僵嘛,生活中的小摩小擦。”
喻圆紧绷的肩膀如释重负地塌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没发现!
他赶紧保证:“校长你放心,我们两个肯定好好谈谈,好好谈谈,绝对不会吵架的。”
陈校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去上课吧。
喻圆走出办公室,才发觉在五月份的天气里后背都湿透了,他拉了拉后背的衣服,吸气呼吸,放松心情回办公室。
要如何把握适度距离,才能让不让大家发现他和景流玉在一起了,也不被误会吵架了,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喻圆在人际关系处理方面,像他爸指导他妈做的疙瘩汤。
六月七号高考借考场,全校放假,喻圆和景流玉不是正式在编教师,没有被征调去监考,相当于多了几天假期,他俩没地方住,学校在县里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喻圆两天没出门,不是因为荒淫无度,也不是因为犬马声色,是因为他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了……
两门不太重要的必修课的考试加一个期末论文作业,综合排定考试成绩。
本来这两门课程往年都是不参与考试的,就刷刷网课,只需要交一份作业加平时分就好了,今年考试制度改革,他们成了最新一批小白鼠,学院老师发了备考资料,月末考试。
喻圆猫在酒店背得昏天黑地,连嘴巴都不和景流玉亲,因为他笃信,进行色.情活动会导致阳气外泄,从而影响考试运气。
“你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喻圆趴在床上,按动着手里小猫头的圆珠笔,和他一本正经解释:“这是我经过严密实验得出的结论,大一上学期,我才考了第八,下学期,我考了第七,但是大二上学期,我考了第一!只有大二上学期期末期间,我亲都没和你亲一下,说明保持身心洁净,是取得考试成功的必要条件。”
他用猫头对着景流玉:“你不许过来,容易坏掉我的气运。”
景流玉大为震惊,没想到喻圆年纪轻轻竟然这么迷信,说得他像个扫把星一样。他走过去,将喻圆一把从床上横抱起来,按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脖子上都亲遍了,弄得喻圆痒痒,咯吱咯吱地笑,问:“你干嘛?你干嘛?痒!痒死了!”
“那我亲你,给你传一点阳气,助力考试。”景流玉顺着他的话,煞有介事道,笑眯眯的,好像很为他考虑的样子。
喻圆一想,竟然觉得他说得对,傻乎乎点头:“好啊好啊。”然后摊开胳膊给他亲,“你多亲亲我脑门,说不定能把你的聪明传给我一点。”
但他又忘记了景流玉的坏心眼儿程度,亲着亲着就往他敏.感的地方亲,还摸他的腰,喻圆没一会儿就哼唧哼唧地软了,推他,说不要,动作轻轻的,不像拒绝,倒是像欲拒还迎,把人往自己身上拉。
景流玉还是能忍,到这种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喻圆难受极了,在床上像泥鳅似的扭来扭去,露出一大片绯红的皮肤,额头沁出的细汗粘住了发丝,带着哭腔求他松开手,景流玉迟迟不动不动,他自己悄咪咪地往下伸手,被景流玉一把按住,好心地提醒他:“圆圆,不能泄了阳气,会影响考运的。”
他说着,动作还没停,一直摸人家后腰,弄得喻圆哇哇哭,硬是给憋回去了,最后颤抖着身体缩在他的怀里,气得狠狠咬上他的脖子,发誓不会再理景流玉。
等着吧,等他回京市考完试,他肯定也要像景流玉这么对他一样报复景流玉。
气生到一半,结果晚饭又因为吃到了新鲜出炉的蛋黄酥完全消气了。
景流玉忍不住嘬嘬他脸蛋上的软肉,叫他宝宝。
喻圆心情又变好了,把自己不吃的蛋黄酥最里面的内馅儿赏赐给景流玉。
两天里,他把考试内容背了个七七八八,下午退房回学校之前,景流玉去超市买了一大兜纸钱和元宝出来,放进出租车的后森*晚*整*理备箱。
“……你家死人了啊,景流玉?”喻圆在车上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问道。
小嘴巴跟淬了毒似的,问候也说得这么难听。
景流玉悄悄握住他的手,凑近道:“给长辈上坟烧纸,是做晚辈的本分的本分。”
“哦。”喻圆反应平平淡淡,脑袋里没转过弯。
第105章 第 105 章 贤惠的孙媳妇
出租车停在树下的山脚下, 喻圆忽然意识到不是景流玉家里死了人了,是景流玉要给他奶奶上坟,他坐在后排, 死活不愿意下车了,司机还在,他不敢说实话怕人家听见, 只能含含糊糊说:“我不想去, 回头我自己来上坟烧纸就行了。”
景流玉没待说话呢, 司机先“嘿”了一声, 热心劝他:“给老人上坟还是去一趟吧,又费不了多少事儿,死者为大, 人都死了, 怎么连烧点纸钱也不愿意?你这孩子。”
喻圆让他说得脸一红,好像自己多不孝顺一样。
“他上周刚来过。”景流玉听不得人家说喻圆不好, 先他一步辩解。
师傅这才讷讷的闭了嘴, 片刻又问:“那你们到底上不上坟啊?不上坟我给你们送哪儿去啊?”
景流玉说:“上。”然后在喻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从车上提溜下来, 关上车门。
喻圆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不满他出尔反尔:“你不是不要名分吗?你干什么非得拉着我来上坟?”
他真不好意思把景流玉往他奶奶坟前带,这算怎么个事儿,多吓人呢!
景流玉是比喻圆他爸妈还了解他的人,当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和他连哄连骗道:“她老人家就埋在山上, 从山上什么都能看见。咱们两个的事她肯定早就知道了,我想着,如果不主动拜访, 实在太过失礼,她心里肯定要觉得我没有家教,不堪托付,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好让她放心。”
什么不要名分,不让他父母知道,都是权宜之计,要是有机会,他当然要过了明路,把人抓得死死的。
既然活着的长辈不让见,那他就见死去的。实则见活着的也未必见已经去了的顶用。
他这么一说,喻圆还真就觉得有道理了,他们天天在山下面的学校里晃,他奶奶埋在山上正好能看见。
“那好吧,”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带着景流玉往山上走,旁敲侧击,试图让景流玉放弃去上坟的想法,“其实也不一定谈了恋爱,家里知道了就要带回去的。大家都是确定要结婚了才会互相带回家,要是每次谈一个就要带谈一个就带,那就要累死了。”
有时候喻圆这张嘴,景流玉真想给他拿什么东西堵上。
景流玉后槽牙咬紧,下颚线绷得笔直,跟在他身后,好半天调整了表情,忧伤地问他:“你这么说,是又要和我分手了吗?你不打算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喻圆想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他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不是喻强的亲儿子,但他直觉气氛不太对,在话出口前先回头看了眼景流玉,果然看见他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赶紧像天底下所有发毒誓的男人一样举起了手:“没有的事儿。”
景流玉垂眸,勾了下嘴角,意味不明。
坟墓立在背阴的一处山坡上,没有墓碑,如果不是喻圆带着,一般人真找不见这种地方。
景流玉一到,不管地上还有泥泞的土,就先利落地跪下了,给磕了三个头,看得喻圆一愣一愣的,跟他说:“烧完纸再磕就行。”
景流玉不止跪得快,叫得也熟练,当场就把贡品都摆出来了,一边点香一边叫奶奶:“奶奶,初次见面,我叫景流玉,是圆圆的男朋友,也是您的孙媳妇。京市人,今年二十二,家世清白,京大毕业,祖上略有薄产,圆圆跟着我不会吃苦的,您放心,家里家外他都做主,我都听他的话,绝对不欺负他。
今后我和圆圆一起孝敬您,逢年过节都会祭奠您,您在那边放心,我和圆圆一定好好过日子。”
喻圆还站那儿呢,景流玉已经自己把流程走完了。
姓名年龄户籍学历,跟下聘似的,喻圆拦都拦不住。
什么孙媳妇,什么家里家外他都做主,都听他的话。
喻圆本来还挺不高兴,一听他说完乐得嘴都合不拢,赶紧一起跪下来,往地上倒酒,说:“奶,你放心吧,景流玉特别温柔贤惠,对我好,还舍得给我花钱,除了不能给咱家生孩子之外,是个挑不出错的好媳妇。”
好孙媳妇拉着好孙子在坟头又一起磕了仨响头,情真意切地说:“奶奶,我和他在一起不求别的,只要圆圆对我一心一意,心里想着我就行,希望您保佑我们两个平平安安相伴到老。”
祖宗坟前,贤惠的白富美媳妇儿说什么都不求,就求他一心一意,是个人都要感动哭了,喻圆鼻涕一把泪一把,赶紧握住景流玉的手保证:“你放心,我肯定对你一心一意,咱俩一直在一起,奶奶在这儿看着呢。”
景流玉回握住他的手,笑了,说:“那我相信你,圆圆,你千万别辜负我。”
喻圆狠狠点了点头。
俩人在坟前点了香,洒了酒,摆了烧鸡、馒头、烤鱼肉,烧完了纸扫了个墓,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收拾好下山。
高考考完了,西山村的学生当天晚上返校,他们帮学生整理好座椅后,晚上九点查寝。
学生多了两天假期心都玩儿散了,喻圆进寝室楼的时候,他们还闹哄哄的,一群男孩女孩都围在宿舍活动室的桌子那儿,不知道在玩什么。
“再不洗漱就要熄灯了!快点儿去洗漱!”喻圆走过去,学生给他让出路来,叽叽喳喳地说,“喻老师,我们在算塔罗牌,可准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喻圆心痒痒,还是严词拒绝了:“我不试,都是骗人的,你们都快去睡觉。”
“老师老师,来抽三张牌嘛,喻老师喻老师,超准的,我给你算算爱情,求求你啦!就两分钟。”李晓梦已经洗好了牌摊开,捧着脸求他。
“老师快来嘛!”一群小孩抓着他,喻圆没办法,只好在里面抽了三张最顺眼的。
“哇!”李晓梦惊呼了一声,喻圆神经吊起,问,“怎么了?”
“老师你等等,我帮你看看,”李晓梦说着打开说明书,“第一张教皇正位,第二张恶魔逆位,第三张圣杯十,整体看起来很不错诶。
上面说你的另一半……多半会是一个能力很强地位很高很有控制欲的人。
她会安排你生活里的所有事情,就是类似于很威严的那种,可能是个御姐诶!
但是你们两个会有矛盾,比如对方向你隐藏了什么,有潜在的不安全感,或者善于伪装,隐藏起了真实面目。不过结果是好的,她会很包容,愿意和你一起创立温馨的家庭,但是对这段感情,她会期待过高。
结果就是很不错的!看起来有波折但是很幸福。”
喻圆感觉不是很准,景流玉除了在他打游戏的时候管他以外,其余时候没怎么控制他,可能算同性恋不是很准吧,他挥挥手,像赶走一群小鸡一样,让他们快点回寝室睡觉。
学生们收拾了自己东西,一哄而散,他在男寝走了一圈儿,碰到一样查寝回来的景流玉,喻圆和他并排出去,在他身上撞一下又撞一下的,大黑天,操场上灯都关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咧着嘴傻乐。
“笑什么?”景流玉趁着夜色,谁都看不见他们,牵住他的手。
“你今天跟我奶奶说,你是我媳妇儿了。”
“嗯,给你长长面子,高兴吗?”景流玉接着顺势扣住了他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高兴,嘿嘿。”有时候一件事,换个说法给喻圆,他就能接受了。
景流玉要是他老公,他就觉得让他奶奶知道了特别丢人,但景流玉要是他老婆,那他就很自豪了,巴不得让他奶奶知道知道。
看吧,他找到了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这么贤惠的媳妇儿,多气派,就是媳妇儿太大个儿了也太有钱了。
喻圆一脑子的封建糟粕。
他回头看看没有人,牵着景流玉的手蹦了两下,山风从布满草木花果的林中吹来,带来有夜露和青草的微凉清新气息,吸一口连心肺都是冰冰凉凉的沁爽。
“刚才李晓梦给我抽了塔罗牌,你要听吗?关于爱情的!我感觉不是很准。”
“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景流玉现在学聪明了,从不在看到结果之前妄下定论。
他以前觉得喻圆那么浅薄无知,只能做生活的调剂,要不了多久就会厌烦;后来又觉得喻圆十几二十年后顶着一张年老色衰的脸天真愚蠢,让人觉得恶心。现在一切都被他亲自推翻了,喻圆就算七八十岁了,老到牙齿都掉了,景流玉还是想叫他宝宝。
恶心的不是喻圆,是他,这种行为是会被雷公电母看见了挂到网上投稿避雷的程度。
喻圆想了想,说:“他说我的另一半控制欲很强,有钱,对我生活里的所有事情都要一手包办,然后我们两个有危机或者他在伪装骗我,但是他人很包容,对我很好,努力让这段感情走向圆满,但是他想要的很多……呃……还有……”
景流玉额头跳了下,斩钉截铁道:“不靠谱,都是假的,塔罗牌和算命只能当成生活的调剂,听听就算了。要不要吃点夜宵?”
“要!”喻圆高兴得又蹦了两下,之前他说要吃夜宵,景流玉说晚上吃东西会积食不给他做,只允许用酸奶泡一点燕麦片吃,“你把最后一包火鸡面给我煮了吧,加两个溏心蛋。”
晚上怎么能吃这么辣的东西?
景流玉皱眉,刚想迂回拒绝,又想到塔罗牌,闭嘴了。
没多一会儿,喻圆吃到了并不怎么火辣的火鸡面,抬头无声询问景流玉,景流玉面不改色地道歉:“不好意思圆圆,刚才放酱料的时候料包漏了,只剩下这一点儿酱了,下次再煮的时候给你多挤一点料包。”
第106章 第 106 章 谢谢圆圆
景流玉连毕业照和毕业典礼都没回学校参加, 一直代课到中考结束,才陪喻圆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弄得喻圆隔三差五就要懊悔,京大的毕业生代表发言, 多好的出风头机会,景流玉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临走那天,平平常常, 既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阴云密布, 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西山村送走了最后一批初三学子后, 将每间门窗都上了锁,也许未来再也不会有人打开。
陈校长退休,学校被并入乡里, 西山村学校的历史彻底翻过一页。
平常有学生吵吵闹闹的时候, 所有人都觉得这里真小,真挤, 一点儿也不像个学校, 人都走空了,突然发现它竟然这么大。
大到喻圆站在空旷的教室里, 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回音。
他走到窗边, 拨开窗帘,墙上不同的青涩字体藏在下面。
“不想上学”
“作业好多”
……
他wer地一声仰起脑袋哭了,哭得特别惨烈,说自己不想走, 想一直留在这儿。
景流玉走过来, 他一扭头顺势埋进了景流玉怀里,抱着景流玉的脖子哭。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他就是舍不得。
景流玉也知道, 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等他哭够了给他擦眼泪。
喻圆和景流玉给奶奶扫了个墓,从山上下来,碰到西山学校里几个一堆几个一堆的学生,他们刚放暑假,约好了一起去县里看电影,笑着和喻圆他们说拜拜。
喻圆的眼睛又要尿尿了。
景流玉来的时候带了十个箱子,走的时候也就五个,多数那些吃的动用全都被他和喻圆在这几个月里消耗空了。
喻圆在大巴上哭,在火车上睡,在高铁上哭,飞机上睡,一口气到京市,没空再哭了,因为他凌晨下的飞机,早上八点就要考试了。
景流玉叫他回家睡一觉再去,他不乐意,硬是撑到下午,把两门科目都考完了才走,然后上车倒头就睡,连景流玉什么时候把他抱回床上的都不知道。
他醒来后发现房间黑漆漆的 ,让他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候。
在床上摸了摸,也没摸到手机。
别的摸不到就算了,手机摸不到他真的会心慌。
喻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床头灯在哪儿,摸索着打开了,还是没找到手机。
熟悉的环境让他知道,自己在景流玉的套房卧室,原本被他掏了个洞的画已经被挪走,那面墙空白一片。
他坐在床头愣了一会儿,房门打开,景流玉好像掐准了他这个时候醒似的,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捧着热粥,放到他面前:“百合燕窝粥,润肺消火的,最近上火,都有点儿咳嗽了。”
喻圆潜意识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因为一切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景流玉,他才从刚睡醒的迷糊中走出来,伸手要去接碗,被景流玉避开了。
景流玉笑笑和他说:“圆圆考试辛苦了,我喂你吧。”
“好吧。”喻圆正好懒得伸手,往后一仰,坦然接受了。
景流玉盛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说:“圆圆,我抱你下车的时候,你的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不小心摔坏了,你不会生气吧。”
喻圆腮帮子里藏着一口粥,皱了下眉,似有不满,景流玉眼底划过一丝阴翳,接着喻圆才不情不愿吞下去,说:“我不想吃甜粥,你下次给我点肯德基的皮蛋瘦肉粥,”他眼珠子又转了转,很机灵似地说,“摔坏了,那你给我买个新的吧,我那个可是自己赚钱买的,很珍贵地,不是一般手机能比得上的,你得想想怎么赔偿给我。”
景流玉眼底的那一丝阴翳散去,化为风清雨润,很顺从地说:“给你买最新款,最贵的好吗?”
“可以可以。”喻圆忙不迭点头,又伸过头去吃了一口粥。
“一会儿给你爸妈发消息,说暑假不回家了可以吗?”
“为什么?”喻圆不解地问,“我之前和我爸妈约定好了,暑假回家过的,而且我很想他们,我可以暑假陪你一个星期的。”
所以有了父母之后,他就变得不再重要了对吗?
还是没找到家里人的时候好,圆圆身边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景流玉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粥渍,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耐心劝说:“你爸妈那边那么忙,你回去了他们就要多操一份心照顾你,家里也要多一张嘴吃饭,还不如留在京市,这样你生活条件好,他们的压力也小。”
喻圆有些动摇了,他那天晚上听到他爸妈的谈话,他们确实很辛苦。
他本来想直播改善家里生活的,但他的钱家里一分都没有要,他只能往家里买点儿东西还被爸妈嫌浪费,挨了好几次骂。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们随时可以视频通话,其实都一样的。”
喻圆被劝动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就说我暑假留在京市打工,但是开学之前我要回去住一个星期,省得他们想我。”
虽然没有完全满足景流玉的要求,但也已经不好更进一步了,景流玉亲了亲他的脸颊,夸他:“真乖。”
喻圆吃饱了要去洗澡,景流玉说要帮他搓背,把他抱了进去,给他脱衣服,喻圆环顾四周,没找到自己以前留下的洗发水沐浴油和身体乳,衣服都脱了一半儿了,气得他上手捶景流玉,质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的东西都丢掉了?你是不是一开始没想着把我找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有我没我都一样?然后东西都扔掉了才想起我的好,才想把我追回来?”
景流玉没躲,硬是挨了几下,才握住他的手腕好笑地问:“你脑袋里想的什么邪门歪道?”
喻圆凑过去,狐疑地望向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些许蛛丝马迹:“书里都这么写,真的没有吗?”
“真的,”景流玉捉住他的小狗爪亲了两口,“打开包装超过三个月就不能用了,所以我叫人扔掉了,用新的好不好?我们用一个味道的。”
“真的假的?这么浪费?”喻圆嘀咕着,举起手,任由他帮自己脱掉最后一件T恤。
他坐在凳子上,景流玉当着他的面儿去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喻圆伸出手,要自己拆包装。景流玉给他身上细致地打上沐浴油,起泡,搓洗,弄得他痒痒的,又很舒服。
喻圆坐在浴缸里,捧着泡沫仔细闻了闻,仰起头和景流玉说:“真的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沾着泡沫,眼睛亮亮的,有点儿傻乎乎的听话和可爱,景流玉弯下腰,轻啄了下他的鼻尖,惹得喻圆发痒,眯起眼睛往后躲,接着被含住了嘴巴裹了一会儿,吃得他口水兜不住,湿津津地含在口腔里,呛得咳嗽,只好咽下去,喉咙一动一动的,惹得景流玉用指腹轻蹭。
亲完之后,喻圆气喘吁吁地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很不满地掐着他的脖子压过去:“你不要再喂我吃你的口水了,烦死了,给你吃我的你乐意吗?”
他话音落下,景流玉就已经贴上来了,撬他的唇瓣,含糊说:“那你报复一下我吧。”
喻圆才没那么傻,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求别人报复!景流玉肯定要坑他,他才不听!用自己的嘴巴撞了一下景流玉的嘴巴,赶紧滑到浴缸尽头。
他摸了一下,撞得有点用力,他的嘴巴都被牙齿硌得有点痛呢,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景流玉,说:“报复完了。”
傻圆圆,笨笨的,做坏事的时候都漂亮极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笨得这么可爱人。
喻圆还在傻乐呢,乐着乐着就感觉不对劲了,景流玉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形状显露凸起,摸在他脸上的手都是滚烫的,却很容易因为那副没什么异样的温柔表情被忽略。
上次做起来还是上次,是寒假的时候,都半年多了。
喻圆感觉今晚肯定要被炒得吱吱叫。
在床上景流玉是不会听他的话的,总是说马上马上,其实一点儿都不马上,光哄也不停。
他一想就既害怕,身体还又苏又麻的,赶紧往水底下钻,只留出露在水面的黑发,和咕嘟咕嘟冒泡的水面。
景流玉真是个拥有钢铁意志的人,他带上门出去了,喻圆缓缓从水里钻出来,没一会儿带回来一杯粉色的芭乐果汁,喻圆就又缩进水里了。
“圆圆,是不是渴了,喝点水润润喉吧,加了冰块,泡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喝完就出来吧,我给你吹头发。”
喻圆从水里冒出头,狐疑地瞥他一眼,试探着吸溜了一口小甜水,好喝!
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景流玉给他换水,冲洗,吹头发,都抵着他的腰了也一点儿不乱动。
看在景流玉人这么好的份儿上,喻圆很善心地咬着吸管提议:“我给你摸一摸吧。”
景流玉眼神划过喝得差不多的果汁,微笑,手指穿过喻圆柔软的头发,低下头亲了亲,和他一样的香气里,带着一种毛茸茸暖烘烘的味道,像刚洗干净的小猫小狗,嘴巴里还喵喵咪咪地说着感谢的话。
他喜欢这种感觉,喻圆身上有他的味道,是他的,在他手里被他摆弄,怎么对待都乖乖的。
“谢谢圆圆,我不太需要,但是一会儿能亲亲你吗?”
好客气啊,真有绅士风度,忍耐力也很好,看起来今晚是个平安夜,喻圆对他很放心了,大大方方地伸展开手臂,说:“可以的可以的,肚子也可以给你亲。”
“谢谢圆圆……”
第107章 第 107 章 圆圆,你要去哪儿
景流玉拿毛毯把喻圆裹起来, 像兜着个小孩儿一样把人兜出去了,带着一路潮湿馨香的水汽。
喻圆靠在景流玉怀里,只露出一颗头, 被温泉水泡得小脸粉扑扑水灵灵的。
他骨架很细,挂多少肉都不明显,只有上手摸才能发现被养得很好, 身上软乎乎的, 胳膊长腿长, 缩起来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儿, 景流玉一边抱着他出去,一边埋在他胸口颈窝吸一吸,弄得喻圆痒痒的, 伸手去推他。
景流玉把他放到床上, 打开毯子,从额头开始亲, 喻圆躺平, 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任凭他吸。
景流玉举止一向优雅, 慢条斯理, 即便硬得都能滴出水了,吃相还是十分好看,保持着端庄矜贵,相当有章程, 就算饿了半年, 也不像那种乱啃乱拱的没出息色狗,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喻圆肩头,胸脯, 亲片刻还体贴地询问圆圆舒不舒服。
喻圆扶着他的肩膀,微微喘着气,顶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懵懵懂懂地说:“我有点热,要化掉了,你再亲亲我。”
景流玉捧上他的脸的时候,他发出舒服的喟叹,轻轻的,像小猫哼唧一样,蹭了蹭景流玉的手心,一边扯他的衣服一边说:“好舒服,你再贴贴我,不要穿衣服了。”
景流玉都听从他的吩咐照做了,喻圆越来越不知道满足,他发现越贴得近就越舒服,从骨头里都渗出一种酥软的痒意,彼此之间相似的气息更催促着他再进一步,再近一点,要水乳交融地在一起,要狠狠地贴着才能舒服,双腿勾上了身上人劲瘦的腰肢,去蹭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景流玉摸了摸他的头发,笑说:“好了圆圆,亲完该睡觉了。”
喻圆抱着他乱亲,像小狗崽一样拱来拱去,说:“不行不行。”
“亲亲还不够,那还要什么?”景流玉含着他的耳垂吐气。
喻圆用湿哒哒的眼睛望着他,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说,只好哼哼唧唧地伸手去摸,挺起腰去够他,希望他识趣一点。
景流玉才没有那么好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要把人从身上撕下来,喻圆被逼急了,赶紧抱住他,红着脸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好舒服啊,比以往都要舒服,喻圆感觉自己躺在小船上,晃来晃去的。
血管里的痒意都被缓解了,像后背痒痒好不容易找到个人来给他抓痒一样舒服,他叫得不知道羞耻,要人家重一点,快一点,不要停。软软的,湿哒哒的,像在锅里被牛奶煮过头的芋圆,用力地碾压一下,甜丝丝的糖水就流个不停。
“你是不是在水里放什么东西了?”喻圆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景流玉真的敢答。
景流玉含着他的舌尖说:“放了一点儿助兴的和补充体力的,对身体没有危害,宝贝,是不是很舒服?”
喻圆不知疲倦一样,他一点儿不觉得疼,更不觉得累,除了哭着着说老公草草我,或者老公亲亲我之外,景流玉怎么把他翻来覆去,他都没说不要,反而咬着手指傻乐,亲得嘴巴麻了流口水,跟被草傻了一样。
景流玉真担心给他弄傻了,让他抵着门,单手抱着他,伸出手问他:“这是几?”
喻圆笑着看看他,把他的手拉过来,含在湿热的口腔里舔舔,然后抬起眼睛看他,含含糊糊叫:“老公老公。”
傻乎乎的。
药都是一样的,景流玉在给他吃之前,自己先吃了,虽然说是实验室里的高级货,还加了蛋白质和维生素补充体力,但难免有什么意外,他先给自己做了个实验,结果没什么问题他才给喻圆加进饮料里的。
他摸了摸喻圆的脑袋,可能真是被草傻了,可怜的圆圆,本来就不聪明,那没办法了,以后只能他大发慈悲来养着了。
甜品店的新品,芭乐芋圆雪媚娘,白白软软的外皮里面包裹着奶油和粉粉的芭乐果肉,店长歇业了半年多,导致手艺退步,就连基本的包雪媚娘都不会了,奶油漏得到处都是,沾在雪媚娘身上。
本来被包成这样,雪媚娘应该生气的,这侮辱了它作为甜品的尊严,但雪媚娘脑袋都傻掉了,店长把它弄成这样,他还高高兴兴和店长说谢谢店长。
店长说不客气。
喻圆的脑袋是清醒的,他从窗帘里透过的光能辨别出来,已经从一个晚上到一个白天,再到下一个晚上了,他身上黏糊糊的,除了在床上亲嘴就没干别的,那种痒痒的感觉逐渐消退,他之前喝了粥,还有芭乐果汁,时间太久,小腹胀胀的,被戳到之后反应更加强烈,捂着肚子蹬腿,要景流玉停下,大叫:“我要去卫生间!要去卫生间!”
“好的,好的宝宝……”景流玉光说也不带他去,反而动作越来越快,存心要看他笑话一样,喻圆哭着尖叫着滋了他一身,连下巴上都是。
两个人都愣住了,喻圆不知道是刺激的还是羞愧的,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崩溃大哭,不敢见人,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了,指责景流玉不带他去卫生间。
景流玉随手擦了把,搂着他哄了哄,和他一块儿重新去洗澡,换了新的衣服,然后铺床。
床单上跟地图一样,有的地方早就结块了,喻圆眼睛红红地窝在被窝里,侧躺着,看景流玉在下面收拾,指使他去洗床单、擦地、擦床头柜、擦玻璃、擦门:“不要等阿姨他们来洗,你去洗,洗干净了给我看,我要看看你洗得干不干净。”
他的嗓子带着点儿沙哑,一句话咳嗽了好几声。
“我现在直接拿去扔掉好不好?这样谁都看不到了。”
“不好!!!你扔掉也要洗干净再扔,万一有人看到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地上也要擦擦,这里,这里,还有那里!”
景流玉亲了亲他的额头,听他的话,去洗衣房洗东西了。
一会儿后带了梨汁上来给他润喉,白开水漱口。
喻圆身体很满足,有种刘备文学里那种被喂饱了的感觉,黄黄的,胀胀的,很安心,身上都是景流玉的味道。景流玉也很好,没有把他哪里啃破皮,所以也不疼,就是屁股和腰麻麻的。
他舔了舔嘴唇,和景流玉说:“下次做之前,你能不能再在水里放一点儿那种东西,感觉好好啊。”
笨蛋喻圆的脑袋果然不能用平常的想法来衡量,只要身体快乐了,就什么都不顾了。
景流玉拇指擦擦他唇上的水珠,笑问他:“宝宝现在怎么这么骚?你就不怕是坏的东西?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啊?你不会给我吃坏的东西吧。”喻圆后知后觉,感到不可置信。
这么相信他吗?
景流玉的心里升起满足感,把他捞过来,放在自己身上,又从头到尾亲了一遍,说:“不会。但是不能多吃,一次就行了,以后给你弄别的好玩的好不好?”
喻圆不想说好,显得他很色,但是昨晚,不对,是昨天的体验太好了,弄得他心里痒痒,又不免期待起来,只好说:“那随便你了。”
他打了好几个哈欠,挂在景流玉的脖子上,叫他陪自己睡觉,睡之前迷迷糊糊问:“我是不是很沉,还是从你身上下去吧。”
景流玉的心脏像一罐摇晃之后打开的雪碧,充满了细细密密甘爽的小气泡,噼里啪啦炸开,舒服极了,亲亲他紧闭的眼睫,搂着他,让他待在自己身上,放轻声音:“不重,睡吧宝宝。”
喻圆就这么躺在他身上睡着了,呼吸的时候胸口和肚子一起一伏的,没有什么赘肉,摸上去软软的,还很暖和,景流玉忍不住又摸了好几把,弄得喻圆在梦里还哼了几声。
圆圆,圆圆,他的圆圆,是他养了两年的宝贝,从可怜可爱的小老鼠变成会撒娇的娇气猫猫狗狗,谁都不能把圆圆从他身边带走。
景流玉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将人锢得紧紧的,恨不得填进自己的身体里,走到哪儿都能带着,时不时掏出来看看。
喻圆以为,按照景流玉的性格,他醒来之后就能看到枕头边儿放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结果翻了半天,也没在床上找到。
他离开手机真的不行!
喻圆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微信密码、企鹅账号密码、支付宝密码、都得用手机号森*晚*整*理验证才能登陆上。
虽然有iPad可以玩,但谁也联系不到,一分钱也花不了,外卖都不能点,而且他爸妈和哥哥弟弟肯定给他发消息了。
他想下床去质问景流玉,腿好软,根本起不来,只能扯着嗓子大叫,景流玉没叫他多等,他才喊第一句,景流玉就出现了,问他需要什么。
喻圆把枕头扔过去,生气地说:“我要手机,你不是要给我买手机吗?”
景流玉接住枕头,对他的小脾气乐见其成,温声安慰,给他讲道理:“马上新品发布会了,我想等等给你买最新款的。”
“那你先给我拿个备用机用嘛!我爸妈该担心我了。”
景流玉把自己递过去:“那你先用我的报个平安吧,很快的,圆圆,很快就给你买。无聊的话可以去电竞房玩儿,想吃什么外卖我给你点。”
“好吧。”喻圆想景流玉肯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给他买肯定有不给他买的理由,而且景流玉给他点外卖,他顺理成章就能不花自己的钱了。
他在屋子里待了两天,又在电竞房里玩了两天,期间除了没有手机之外,景流玉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从他回来到现在,连一个阿姨都没见到,这栋房子里,只有景流玉和他,很多房间也因为打扫不过来,所以上了锁。
很空旷的房子,但因为可玩的东西很多,所以他也没什么想出门的欲.望。
喻圆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啃西瓜,看电视剧。
演到女主流产,得知丈夫出轨,婆婆包庇丈夫,假死之后华丽归来准备复仇了。
喻圆看这种狗血剧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后面的套路他早就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落地窗外扑棱棱飞过一只白鸽,停留在蔷薇花墙上,喻圆的注意力被它吸引,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他向拉门把手——
硬的,拉不动,录入指纹,显示错误,无法解锁。
门打不开,他出不去了。
“圆圆,你要去哪儿?”景流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语气温柔里带着冷飕飕的凉意,既像疑问,也像质问。
第108章 第 108 章 你到底还锁不锁我嘛……
喻圆回过头, 无知无觉地和景流玉说:“我想去外面看鸽子,锁好像坏了。”
“真的坏了吗?”
喻圆以为他怀疑自己,赶紧又往下压了压, 给他演示:“你看,就是坏了。”
景流玉眼底划过意味不明,随即轻笑, 把他要的奶茶递过去:“哦, 应该就是锁坏了, 打不开了, 我们两个被锁起来了。”
喻圆并不担心:“那你叫个开锁的上门,把它快点修好吧。”
“修不了,国外进口的锁, 要请人从国外来修。”景流玉的谎言拙劣, 但骗骗喻圆却足够了。
“啊?”喻圆呷了口奶茶,劝告他, “都说了国外进口的东西也不一定好吧, 你看看,现在修锁都要等好几天, 要是换国产的哪有这种事, 要我说,人就不能太崇洋媚外。
你说说,万一发生火灾门锁又坏了,那人岂不是要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快点把这个锁换掉吧。”
“对, 你说得对。”
有时候喻圆的后知后觉会让人丧失很多乐趣,譬如现在,连自己被囚禁了都不知道。
喝了奶茶又开开心心去看电视了。
喻圆又问:“那阿姨他们没来是不是也是因为锁坏了的原因?锁坏了多久了?”
“今天才坏。阿姨他们没来是因为我想和你单独待着。”
喻圆皱了下眉头, 不太高兴:“可是我不想再吃你做的饭了,我想吃高叔叔做的。”
景流玉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喻圆以为自己伤了他的心,赶紧“吧嗒”亲一口,找补道:“不是说你做饭难吃的意思,就是一种口味吃多了会腻的。”
“那锁坏了今天是不是就不能点外卖了?地下车库能出去吗?或者我从窗户爬出去取外卖。”喻圆重新倚到沙发上,试图为自己的美味外卖找到一个入口。
景流玉无声地坐在他身边,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
大概反应也不会太激烈,因为并没有一睁开眼就是暗无天日的小黑屋,身体也没有被上锁,只是温水煮青蛙似的圈禁。
不会太久的,他只是想要这么一段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时光,这段时间里,喻圆只有他,一切都归他支配,喻圆是他一个人的。
景流玉在一点点试探喻圆的底线,找到一个合适能占有他的界限,然后一点点向下拓展。
他提醒喻圆:“你出不去了。”
喻圆还是没反应过来,他正看到女主带着系统强势回归,让出轨的老公一胎三宝,往景流玉身上靠了靠,让他小点儿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了,嘘——”
景流玉摸了摸他的脸,觉得可以再过分一点。
三天以后,喻圆的活动范围被缩小在了一层楼。
卧室,电竞房和书房三点一线,通往楼下的大门关闭,上了锁。
他终于开始惴惴不安了,枕在景流玉怀里,小心翼翼地问:“景流玉,你是不是破产了?为什么我只能待在一个楼层里,你是把其他楼层都卖掉了吗?不请阿姨和厨师也是因为没钱了吗?”
又单纯又笨的想法。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被圈养了?
景流玉怜爱地亲亲他的嘴角,说:“没有破产,只是不想让你下楼。”
喻圆有时候弄不明白景流玉的想法。
总归景流玉不会对他做什么坏事就是了,不下楼就不下楼吧。
他这几天走到哪儿都是景流玉抱着他去的,脚就没沾过地,景流玉也太黏人了,多陪陪说不定就好了。
其实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很无聊,景流玉处理工作的时候,喻圆就坐在他腿上,扒拉他的左手,把他的五根手指扒拉来扒拉去,再扣住握一握,比一比大小,或者给他涂个护手霜做个手膜。
实在无聊就摸摸他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摸,从骨形摸到皮肉,景流玉的眉形,头发,下巴上钻出来的胡茬,喻圆都摸了个遍,甚至还翻开景流玉的眼皮看,把他当成了个什么好玩的玩具。然后惊喜地说他发际线里有芝麻大小的痣。
“真的吗?”他怎么摸景流玉也不生气,甚至还能抽空吻吻他热乎乎的掌心。
“真的!连你都不知道?那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吗?太好了!”喻圆很高兴,自己先于景流玉发现了他身上的特征,像小狗圈地盘一样,在上面亲了亲,留下自己的气味。
“你不许告诉别人,这样就只有我知道了。万一我们分开,或者有一天你老得我认不出来了,我还可以拨开你的头发认出来你。”
童言无忌。
景流玉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下:“不会分开的。”
不分开就不分开,打他屁股干什么?
喻圆在心里嘟嘟囔囔的,薅了景流玉几根头发作为报复。
喻圆的无知无觉,或者说是纵容,让景流玉向下试探的变本加厉。
直到某一天早上,喻圆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想去找景流玉,却发现拉不开房间门的门把手了。
他的活动范围从一整间别墅,缩小到一整个楼层,现在变成了一间套房,他恍若大梦初醒,终于意识到景流玉把他关起来了,或许下一步他连卧室的门都走不出去了,最后只能被拴在床上。
说不定铁链的长度只够到卫生间的。
喻圆比划了一下,那应该很沉了,因为卫生间有点儿远,他不要。
景流玉跟在房间里装了眼睛一样,他一醒就踩着点儿走进来,给他送早饭。
这次是肯德基的皮蛋瘦肉粥了,他很爱吃。
景流玉在卧室里安装了监控,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喻圆只要一醒,他就能知道,并且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为他送上可口的早餐。
他猜测喻圆反复尝试拉不开门时会不会吓到哭泣,却不想看见他哭,于是急匆匆端了早餐进来。
他想,到这种程度了,喻圆再傻也应该知道了。
喻圆却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喝粥,喝了一大碗,显得十分高深莫测,甚至还催促他指点他,说他喂粥的速度跟不上自己喝粥的速度,太不合格了。
景流玉摸不清他什么意思,却也知道以喻圆的智商,他不应该往复杂了想。
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夜里景流玉拍睡了喻圆,撑着额头,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打量睡得香甜的喻圆,伸出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触碰,那里砰砰跳动着,属于喻圆的一条鲜活生命。
他想掏出喻圆的心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好弄懂怎么才能完全占有这个笨笨的圆圆。
喻圆等了第一天,醒来的时候没发现身上栓了铁链;第二天,身上依旧没有;第三天,还是没有……
以他的精力,天天围着这么个一亩三分地打转,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景流玉在房间的时候还好,景流玉一不在他就无聊。
玩够了iPad,就无聊地在房间里东抠抠西摸摸,不知道从哪儿的翘边撕了墙纸,开始还藏在沙发后面,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实在藏不住,景流玉才发现整面墙的墙纸都被他撕掉了。
学着用铁丝插电视免费获取信号,插错地方触发了电视的自动保护,炸了电视。
跟着柯南学盐立红酒杯,砸了两个杯子学成之后又开始霍霍房间里的花瓶,还把地板划伤了,为景流玉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装修计划。
等到第四天,他发现自己依旧没有被锁起来,干脆和景流玉开诚布公了,他问:“你是不是要关我小黑屋?囚禁我?”
景流玉笑笑,抚摸他的脸蛋:“现在才发现吗圆圆?”
他仔细注视着喻圆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和动作的反应,只要稍有不对,就会结束这场似囚非囚的“闹剧”,这本质是他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独占欲实行的操作。
喻圆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凶狠地瞪着他:“哪有你这么做的?讨厌死了!我讨厌你!我恨你!就算你把我囚禁到死,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死变态!快放我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景流玉以为喻圆会委屈,会掉眼泪,会难过,会生气,却没想到会放这么狠的话,说不喜欢他,恨他,囚禁到死也不会喜欢他,是从来没有喜欢他吗?那天酒店里说过的话不算话吗?
喻圆的演技有那么好吗?
还是这种蠢笨的人看起来实则最有心机,骗了他的真心又说讨厌。
事情超出他的预料,景流玉脸色一下子血色全失,英俊的脸庞白如金纸,像是受了什么不能接受的巨大打击。
他心底涌上一个恶念,要不真的直接把人囚禁到死算了,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他。
喻圆看见他的眼睛晦暗了,甚至隐隐有泪痕,感觉自己的话好像说重了,他惴惴不安地凑过去,抿着嘴巴,鼓着腮帮子打量景流玉。
景流玉还沉浸在喻圆讨厌他、恨他的话里,嘴唇猝不及防贴上一抹甜丝丝的柔软。
喻圆亲了他一下。
“你到底还锁不锁我嘛?”
第109章 第 109 章 金丝雀
其实在喻圆被锁在这个屋子里之前,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景流玉会把他关小黑屋这种可能性。毕竟他们实在没有达成这个成就的条件,他们感情很好的,景流玉喜欢他, 他也喜欢景流玉。
在喻圆的印象里,一般都是那种“你爱我吗”“我不爱你”“你必须爱我”“我死也不会爱你”这种对话出现之后,才会出现小黑屋情节。
所以景流玉说手机摔坏了, 他相信;楼下门锁坏了, 他也相信;不让他下楼, 那他不下就好了。
现在发现自己真的被囚禁了, 喻圆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儿兴奋期待。
这种剧情终于轮到他了吗?
景流玉像没反应过来,喻圆赶紧又催促了他一遍, 朝他伸出双手, 眼底充满渴望地说:“我都说我不爱你,我讨厌你了, 你没听到吗?”
景流玉看向喻圆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料到的情况。
喻圆不仅期待被囚禁, 甚至还故意放狠话,目的就是为了被他关起来。
他不得不去想喻圆的脑袋是不是被他吓傻了。
有谁会希望被囚禁失去自由呢?
景流玉小心地伸手去触碰, 喻圆没有躲开, 他的手才轻轻落在喻圆的脸上,说:“圆圆,如果害怕的话,说喜欢我就好了, 说喜欢我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圆圆, 我没想伤害你的,只是想有一段时间,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喻圆才不说, 他要说:“我不喜欢你,你等着吧,你要是不把我锁起来,我早晚会离开你,到时候找别人去。”
景流玉咬紧牙关,握住他的一双手腕,把他拖到床上,喻圆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增强体验感,嘴里还要大叫:“我要报警!你这是非法拘禁!我根本不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爱一条狗都不会爱你的!”
他演技太差了,怎么喊也掩盖不了眼里的兴奋,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景流玉翻出床下的锁链,一头扣在床上,一头按着喻圆的手腕要给他扣上。
喻圆想到什么,赶紧叫停了,按住他的手,仰起头问他:“景流玉,你是因为爱我才要锁着我的吗?”
景流玉还掐着他的手腕,凝视他的眼睛,低头在他水红的唇上亲了下:“是,圆圆,我爱你,我想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喻圆以为他要亲很久,没想到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没忍住追着景流玉亲了下。
他得到答复,松开了制止景流玉的手,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手递给他。
景流玉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忽然释然了。
喻圆什么都不懂,觉得被囚禁是一件好玩的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觉得他不会伤自己。
喻圆相信他,喜欢他,这个结论足以让他欣喜,连阴暗的念头都被驱散了大半。
他松开桎梏住喻圆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说:“没事了圆圆,吓坏了是不是?以后不会这样了。”
都临门一脚了,喻圆才不要这么快结束,干脆自己夺过来,一把扣在手腕上,晃了晃手腕给他看。
“锁着我吧,景流玉,你爱我的话,可以锁着我的,”他贴上去蹭了蹭景流玉,悄悄地说,“你还是第一个爱我爱到想要锁着我的人,我喜欢被你锁着,这样我会感觉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怎么对我都没关系的。”
他想要那种很浓烈,很明确,占有欲很强的爱,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很安心。
景流玉捏着他的两颊,迫使两双眼睛对视,像两面镜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照应,把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己有病,心理不健康,要竭力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以免让喻圆感到害怕,现在他吃惊地发现,喻圆和他病到一起去了,感情观同样畸形。
同性恋,多么美妙的词汇,它让两个神经病合理相爱,这个世界在未来少了两对怨偶,多了他们两个什么锅配什么盖地恰到好处互相祸害。
“真的吗?圆圆,不害怕吗?”
“真的。”喻圆点头。
喻圆的话将他长期压抑的欲.望尽数勾了出来,不再有所忌惮。
他痴迷地抚弄上喻圆柔软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抚摸,逐渐不知满足地加重了力道,变为揉弄,喻圆本就红润的唇愈发红艳。
食指和中指钻进去,撬开他的牙齿,塞满他湿热紧窄的口腔,玩弄他湿软的舌尖。
腮帮子鼓起,喻圆的口水顺着景流玉修长的手指滴滴答答黏腻地落下,忍不住仰起头,呜呜地叫,像开到成熟的,还滴着露珠的玫瑰花被人可怜地揉搓,连眼睛都染上薄红,充满了水雾。
喻圆抱着他的胳膊,有一点点难受,但没有反抗,用圆滚滚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乖乖看着他,任由他对自己做什么,让景流玉心里阴暗的欲.望翻涌膨胀,捏着他的舌尖出来激烈地接吻。
笨蛋,这么听话,是要被人欺负死的。
“好乖,好乖圆圆,怎么这么乖,”他压抑不住地喘着粗气,捧着喻圆的小脸,带出的口水晶亮地蹭在他的脸上,喻圆痒痒的,自己歪过头用手背擦了擦。
景流玉瞳孔骤然一缩,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着钻进他的衣摆,用力揉捏他身上的肉,带有浓重的色/情意味,“一直这么乖乖的好不好?哪儿都别去,一直锁着你好不好?宝宝,等到被老公干大了肚子再给你解开好不好?”
即使是这种下流粗鲁的话,从景流玉嘴里说出来,也好像情人温柔地呢喃,他说得面不改色,嗓音一如既往低沉醇净,脸皮很厚。
喻圆对他这种变态的表情有点怕,感觉好像要被咬断脖子吃掉了,但想到这是景流玉,又不怕了,只能感觉到景流玉好爱好爱他。
他被亲得真的下意识要叫老公了,想到这是在囚禁,赶紧拳打脚踢骂他:“神经病,变态!你这是强.奸!我恨你!”然后亲得舒服了又忘了反抗,一会儿又想起来了,再骂几句,“滚开!呜呜呜——不要碰我!”
景流玉按住他的身体,撕开他的衣服,急切且富有技巧地亲吻揉捏他的身体,亲着他的耳后、脖颈,在他耳边哑声低笑:“宝宝,小批都馋得流水了,还说不要。宝宝,乖乖的,怀孕了就放你走。”
“我生不了!你放我走吧,呜呜呜——我不喜欢你——”喻圆脑袋都七荤八素了,难道还能想起自己的角色。
“能的。宝宝之前说能给我生四个,生不出来就要一直被锁在床上了,多可怜,你也不想一直被关在房间里被强.奸对不对?听话。好爱你,圆圆,我的圆圆,我好爱你,别和我分开。”
喻圆听到了景流玉说很爱很爱他的话,被强制地撕开衣服侵犯了,身体忍不住发抖,在景流玉贴上来再次要亲吻他的时候,忍不住侧过脸,亲昵地贴贴他的脸,和他耳鬓厮磨,软嫩的皮肤上都是细汗,头发湿哒哒的,双眼失神,连抱紧对方都没有力气,从心里喃喃地发出喘音,说好舒服:“景流玉,你要一直这样爱我好不好,我也会爱你的。”
景流玉捞过他无力垂下的手臂,抱紧他,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结实的臂膀将他完完全全圈住,不露一丝缝隙,死死缠绕着交叠着,亲吻他带着热汗的头发:“不要对我撒谎,圆圆。”你千万不能接受了我的全部,又厌烦了离开我。
天亮之后,喻圆嚷嚷着渴了,要喝水。
景流玉拨开他汗湿的刘海,帮他盖了层薄被,随意披了件衣服去给他倒水。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站在直饮机前回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真的。
等他端着水回去,看见半睡半醒的喻圆抱着冷冰冰的钛钢锁链,亲昵地用脸颊贴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眯起眼睛喵喵叫:“我要喝水,快点给我水。”
一切的确不是他发疯把人锁起来之后的幻想。
他想完全占有、控制喻圆,喻圆也刚好需要被一个人这样神经质地表达爱。
景流玉想着,喻圆就已经自己爬到他的怀里去找水杯了。
景流玉摸摸喻圆的脸,顺势搂着他,让他靠在怀里借力,小心地把水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喝水,像小牛犊一样咕咚咕咚的。
水温刚刚好,喻圆脱水脱的厉害,喝了快一升,肚子都鼓起来了才停。
景流玉适时亲亲他的额头,夸他:“好棒,水喝得真多。”
他随后从旁边摸钥匙,说:“锁着睡觉不舒服,解开好不好?”
喻圆让他拿走拿走:“再锁几天,你让我体验一下那种被囚禁的金丝雀的感觉,然后我每天说恨你,天天看着窗外掉眼泪,向往自由,你就丧心病狂拉着我做恨,最后我心灰意冷,形销骨立,失去了求生欲,想要自杀,你只好忍痛放我自由。”
剧本都写好了。
景流玉耐心问:“那放你自由之后呢?”
“我就出国留学,五年之后回国,成为知名会计。这五年里你对我念念不忘,悔恨不已,每天卑微等在我家楼下,祈求我的原谅。”
“知名会计?”景流玉沉吟,“知名会计都是去提篮桥进修的。”
第110章 第 110 章 喻圆和狗的不同
喻圆向他竖了个中指。
景流玉默默给他按回去, 喻圆坚持不懈地又竖了起来。
景流玉好笑,亲了下他竖起来的手指,随他去了, 不过他还要问:“圆圆,打个商量,五年太久了, 五个小时行不行?还是太久了, 五分钟, 我说对不起, 然后你原谅我。”
喻圆不满地嚷嚷:“谁要看五分钟的火葬场啊?”
“那你真的要离开我,自己在国外待五年吗?”景流玉蹙眉问。
喻圆想了想,光裸着身体钻进他怀里, 轻手轻脚地窝着, 手腕上还拴着锁链,身上带着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指痕, 看起来漂亮脆弱的不得了。
他摇头:“不要, 好可怕,我再想想别的剧情。”
离开景流玉, 谁给他端茶倒水?谁给他穿衣服做饭?他累了谁能抱着他走?自己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和景流玉分开,他会很难过的。
他说着拉了一下景流玉的手:“你要赔我的衣服,你都把我衣服撕碎了,我要最新款!”
喻圆向他要东西的时候, 也好可爱, 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给摘。
景流玉有时候真庆幸自己有钱,而喻圆恰好又缺钱, 让他多了一样可以留住对方的东西。
喻圆想要什么,他都能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喻圆跟着他不用过苦日子。
喻圆晚上不睡觉,抱着平板找了好几本带囚禁剧情的书找灵感,看着看着就溜号,跑去看龙傲天了。
景流玉强制给他熄灭了好几次,喻圆趁着他睡着,又偷偷打开,景流玉忍无可忍,把平板没收。
喻圆在床上滚来滚去,用锁链把自己缠上,嚎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睡着。
景流玉把他身上的锁链解下来,帮他掖了掖被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划过他因为蜷缩而凸起的单薄脊骨,带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他的视线在夜色中刮过喻圆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流动的眸光恍若融化的黑曜石,裹挟着夜色的粘稠阴暗。
喻圆在睡梦中未曾察觉,反而循着温暖的气息,向他的方向蹭了蹭。
景流玉因为他的动作,感到一阵满足,摩挲着拷在他手腕上的锁链,低头喜爱地亲了亲。
其实他在此之前,对喻圆到底有几分喜欢他这件事没有什么把握。
景流玉一直觉得,喻圆像只依靠本能求生的小动物,谁对他好,给他饭吃,能哄着他,他就去谁的身边贴着,喜欢谁几分。一旦感到不安,就会遵从本能,迅速舍弃原本的“旧主”,投向“新人”的怀抱。
景流玉痛恨他这种“有奶就是娘”的特质,却不得不感谢这种特质,因为正因如此,喻圆才能被他骗到手中。
现在他多了几分安心。
显然在喻圆并不算漫长的生命里,挑挑拣拣之后,暂时选择了长久停留在他身边,或者说暂时爱他。
如何让喻圆更爱他,或者更离不开他?
景流玉稍加思索,就得出了答案。
把人养得娇贵坏掉,除了他,谁也养不起,谁也养不了,这样就没人敢和他抢了,他也能彻底安心。
爱情和面包,他都能给,喻圆不用从中选一个。
上次喻圆的离家出走,除了他的话伤了喻圆的心,他更应该反思,是不是没有把人养坏?也许是把人养得太好了,才能说离开他的钱就离开他的钱。
……
喻圆想成为苍白、抑郁、憔悴的金丝雀梦想破灭,因为做恨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他每次做完都饿得能啃下一头牛,哪里有小说里那种食欲不振,头一扭,很有骨气地把饭菜推翻在地的血性?
尤其景流玉除了高叔叔之外,还另外聘请了三位大厨轮流上岗,给他做各地的美食品鉴,每顿都不带重样的。
他每次都想着新鲜,尝尝尝尝,一尝尝就不小心把肚子尝得胀起来。
喻圆坐在床上,只裹着一条浴巾,露出一双莹白柔嫩的小腿在床边晃荡着,肩膀耸着,撑在床上,锁骨深凹,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头发毛茸茸的,过长的睫毛卷翘着一眨一眨的,精致漂亮的像个手办娃娃。
景流玉在床边给他喂饭。
他连地上柔软的毛毯都不踩,赤着脚踩在景流玉大腿上,血管从玉色的肌肤里透出淡淡的青色,喻圆踩了踩景流玉,景流玉就知道要给他喂口汤顺一顺了。
喻圆仰着头,说:“我感觉我这个憔悴自残金丝雀的路是走不通了,谁家抑郁的金丝雀一顿能吃四碗大米饭,我可能会积食,但是肯定不会自杀。”
“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死都要死在我身边。”景流玉从恶如崩,非常配合喻圆,说着这种话,给他又喂了口汤,再捏着块儿红油锃亮的放到他嘴边,让他张开嘴,“山楂消食,山楂小排,尝尝。”
两个人着三天你来我往,把强制爱的剧情都走了一遍。
反正喻圆玩得是挺开心的。
喻圆鼓着腮帮子嚼嚼嚼,说:“我不可能自残,咱俩也不能分开五年,我也不会出国,但是没有火葬场的囚禁是不完美的。这样吧,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在囚禁和被虐待的过程中爱上了你……”
他打开电子书,给景流玉看,“你看,就像这样,你要打我,我抱着头吓得哭,还是忍不住讨好你,然后你就发现我变了,眼睛里没有光了,以前我是那么活泼大胆爱笑的美少年,现在变得战战兢兢,再也不像我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心脏巨痛,想要弥补我,改变过去的行为,每天特别体贴关心我,一句重话都不和我说,但是我因为身心受到了巨大折磨,还是在惶惶不安中日渐虚弱,去世了,你崩溃自杀。”
“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酸酸涩涩的,”喻圆说着,就抱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拼命想挤出几滴眼泪,抖得跟筛子一样,说,“主人,主人不要打我,我会乖乖的,我爱主人。”
景流玉捏开的嘴巴,把勺子里的饭喂进他嘴里,命令他:“吃下去,不乖乖吃饭怎么能耐操?”
喻圆继续嚼嚼嚼,说:“好的主人,主人不要打我,我爱吃主人喂给我的饭,也爱吃主人的……”
景流玉头皮一紧,在他话说出来之前,又给他塞了一勺。
喻圆捂着肚子,愁眉苦脸说:“主人,我吃饱了,可以不要吃吗?再吃就要爆炸了,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忤逆你的,我真的吃不下了,求求你了,不要打我。”
景流玉实在忍不住又要喂他最后一口,喻圆不满地踹踹了他的小腹:“我吃饱了吃饱了吃饱了,不许喂了。”
景流玉想,他哪儿是喻圆的主人,他分明是喻圆的保姆。
喻圆学着电视剧里用曲别针给铁链撬锁,在景流玉进来之后,惶恐不安地大喊自己错了,再也不想逃了,求他放过自己。
景流玉会意,抓着他,然后撕开他的衣服狠狠教训一番。
喻圆又研究从窗户跳下去,未遂。
总之小说里金丝雀使过的手段,他几乎都用了一遍,过够了瘾就有点儿无聊了,在床上东抠抠西戳戳,用指甲给床垫钻出来一个洞,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某一天晚上,景流玉躺上床,发现睡觉的位置并不平整,才找到那个快被喻圆掏空,又塞回去的洞。
喻圆和狗的相似之处就是都会搞一些破坏。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他比狗聪明,毕竟就算是边牧,把床垫里的橡胶一块块扯出来之后,也没法一块块再放回去,但是喻圆能。
景流玉八段锦养生茶修养身心颇见成果,看着喻圆龇牙咧嘴的笑脸,当场气笑了。
喻圆还在那儿喊主人主人我错了,景流玉把他拉到腿上,作势要打他屁股,质问:“怎么回事?”
喻圆像化掉的小猫一样软哒哒趴在景流玉腿上,伸直胳膊伸直腿,为自己开脱:“我就是想看看这么贵的床垫里到底填的是金子还是银子,那天不小心弄破了,就拽出来了一点点看看,谁知道它这么不经拽,一下子弹出来一大块,差点把我吓坏了。”
景流玉要落在他屁股上的手转森*晚*整*理为落在他脑袋上,给他呼噜呼噜毛顺顺:“这小小的床垫真是把我们圆圆吓坏了。”
喻圆感觉他说得很阴阳怪气,但被他摸脑袋摸的很舒服,就不再计较了。
他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喻圆把iPad摸过来看短剧,景流玉从旁边取过来报纸,下意识拉开抽屉,“轰隆”一声不算大的响声,抽屉滑出来之后,塌了,里面精巧的小滚珠部件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弹了满地。
景流玉按了下眉心:“这个怎么回事?”
喻圆翻了个身,睡衣被蹭上去,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很抱歉地说:“就是想研究一下,为什么推到五分之四的位置,它会自己吸回去,所以多推拉了几次,谁知道它这么不结实。”
景流玉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把另一边的床头柜抽屉拉开,果不其然也坏了。
喻圆还是用很无辜很抱歉地表情盯着他,悄悄拉住他的睡衣:“我看那个抽屉坏了,就想着他俩构造一样,研究一下这个,说不定能把另一个修好,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毕竟我这么好,我还想帮你修抽屉来着。”【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