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其他小说 > 诱折权臣 > 15. 捉奸
    行事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这样才不叫人太过猜忌。


    于是,祝萱宁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酒楼,这样即使被人看见了,她也能有说头,况且两人都带了下人进雅间,不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天香阁的一层都叫人包了下来,二人见面的雅间开着窗,好叫人知道里头敞敞亮亮的,没有“半分的私情”。


    “梅表哥。”祝萱宁进门,行了礼,声音仍旧和先前一般软糯,但带了姓的称呼已较先前生疏。


    梅嘉善替她倾茶的动作颤了一下,而后才抬眼笑道:“你爱喝的牛乳茶,温度刚刚好,坐下来尝尝。”


    祝萱宁小声道谢,入座后小口小口地饮茶。


    梅嘉善安静地看着她,空缺的心房在这时候才慢慢觉得被情绪填满。


    房间一时安静无言,最终还是梅嘉善打破了寂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好喝么,合不合你的口味。”


    祝萱宁放下杯盏,掖了掖嘴角,盈盈一笑,脆生道:“很好喝,谢谢表哥。”


    她的笑颜一如既往的好看,仿佛一切都没叫她难过,梅嘉善的心头一片酸涩。


    “你喜欢便好。”梅嘉善笑着,将发红的五指缩了起来。


    “梅表哥叫我来,是因什么事。”祝萱宁轻轻的问,疏离的态度却让梅嘉善心头抽痛。


    “没什么事。”他强颜欢笑,低了声:“我就是想再看看你。”


    祝萱宁微低头,看着杯中的茶,遮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躁意,声音却柔和低落:“表哥看也看过了,我在这儿也耽搁了些时辰,喝了这杯茶我便走了。”


    木椅哐当倒地,发出哀鸣,祝萱宁抬头时,梅嘉善眼眶泛红地看她。


    “阿宁,你别这么生疏地喊我,别这快就走。”


    “这明明已是我与你的最后一面了。”


    她避而不见地退掉定情信物,又避之不及地逃离他的视线。两种行为加诸一起,已经足够令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心头阵痛。


    梅嘉善压制了很久的诸多情绪在此刻倾泻而出,几近要哀求她。


    他知道要划清界限,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但荒唐的情绪早已压过理智。他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攫取点温暖,好挨过没有阿宁的这辈子而已。


    两人的下人已默契退下,祝萱宁看着他,片刻出神。


    梅嘉善把祝萱宁的沉默当作溺水时的救命稻草,拼命地抓住。


    于是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进,哀痛而震颤地握紧了祝萱宁的手,少年做出了逾礼的举动,捧起了祝萱宁柔顺的发丝,含着泪亲吻,目光不看她,却处处露着祈求。


    低到尘埃。


    罢了。


    祝萱宁无法无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动容,只得轻声叹息,放纵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指尖,抚上少年泛红的眼尾,轻轻回握住梅嘉善的手。


    只是这样微弱的回应,便已能让眼前的人心生欢喜,他抬起泛着泪的眼眶,欣喜冲破了浓重的哀伤,目光像是装满了星光般亮起。


    便在此刻,祝萱宁的余光瞥见了窗外的身影。


    少年冠玉,褒衣博带,衣着、样貌无一不精致华贵。


    见里间的少女余光与自己对上时还微微一笑。


    祝萱宁如坠冰窟,那点情绪顷刻间灰飞烟灭,她抚着梅嘉善眼尾的手擦过了少年的鬓角,强装着替人扶正玉簪的样子。


    门倏忽而开,宋昭晗取着锦帕,擦拭着方才开了门的那只手,瑰丽的桃花眼下垂着看房间内姿态暧昧的两人,微笑着:“是不是打搅二位叙旧情了呢。”


    他的语气比风还轻,却叫人听出了疾风骤雨的恐怖。


    气氛瞬间压抑了起来。


    可偏生还有人火上浇油。


    “宋明,我说了这出捉奸戏很精彩吧。”宴珩丹嘴角上扬,眼神却阴冷。


    在见到宴珩丹的一瞬间,梅嘉善便反应了过来。


    他挡在了祝萱宁面前:“表妹早已拒绝了我,是我逾礼,邀她来此处,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三位公子若在外面看了许久,也当知道,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表妹——从始至终都没有逾礼,即使许我靠近,也只是可怜我罢了!”


    梅嘉善只当宴珩丹是冲他来,才不幸牵连到了祝萱宁,他忍着心中痛楚,字字句句都极力地撇清祝萱宁。


    宋昭晗比梅嘉善高,能越过他的身形看到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祝萱宁。


    她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宋昭晗看不清少女掩在乌发下的表情,却也知道她此刻一定楚楚垂泪。


    是的,一切都是这个贱男人一厢情愿,他看到他的阿宁一直在保持距离,就算她的手亲密地抚摸着这个男人的眼尾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给这个贱男人正正头冠。


    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他的阿宁是清白的、干净的,他也没有被脚踏两船。


    宋昭晗不断地在说服自己,可愤怒与嫉恨依旧消不下去。


    “谁知道我们不来,你们会不会缠抱在一起。这雅间地面这么宽阔,衣服一脱一盖的,可是能当好大的一张床使!”宴珩丹抱着手,冷笑,吐恶毒的字,后半句话让宋昭晗红了眼。


    “闭嘴!”宋昭晗扭头,情绪终于破开了一道口子,尽数倾泻。


    没冲着梅嘉善使,却冲着宴珩丹发了脾气,这令宴珩丹变了脸色,张口便要骂宋昭晗,却被庾宣用力拦住。


    宋昭晗收回眼神不再看宴珩丹,他上前一步,揪住梅嘉善的领子,将人拽了出来。梅嘉善没有反抗,反而侧过脸,怕祝萱宁担心害怕,笑着安抚她。


    外面响起了揍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叫骂声,只有咬着牙的轻微闷哼。


    祝萱宁眼眶的泪瞬间收住,她低眉抚住心口,眼中露出几分讥讽。


    她就知道自己和梅府都有眼线,这件事和那个宴五脱不了干系。


    你不准宋昭晗喜欢我,我偏要将他捏在手心把玩,气死你个病秧子。


    只是为何梅嘉善第一时间看向宴珩丹呢?


    祝萱宁思考着这个问题,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甚至有助于之后她报复宴珩丹。


    梅嘉善挨了一顿揍,事后却只求能让祝萱宁安然回去。


    气得宋昭晗又将人揍了一顿。


    最终,祝萱宁安然回府了。


    梅嘉善则横着被下人急速送回府。


    “他跟卫明珠什么时候小定。”宋昭晗声音阴冷。


    宴珩丹面色难看起来:“你要做什么。”


    宋昭晗眼中戾气横生,瞥了宴珩丹冷笑:“我要舅舅赐婚,叫他们隔日便成亲。”


    还挑拣什么良辰吉日,若不是他还顾着些规矩性命,早就叫人一碗药下去,送这二人洞房做了真夫妻。


    宴珩丹情绪爆发,一拳砸了上来,宋昭晗反手制住了他,讥讽道:“你既敢设计我,便知道我的脾气,我的手段。”


    “宋昭晗!你到底识不识好人心!”


    宴珩丹病态苍白的脸上激动地涌出不正常的绯红:“我不过就是带你来这儿,叫你看破这个女人朝三暮四的真面目,到你嘴里便成了算计是吗!”


    “难不成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我宴珩丹使了手段促成的吗!”


    宋昭晗依旧愤怒,但好歹恢复了些理智,见到宴珩丹发怒,他却冷笑:“好,这件事姑且不谈,我就不信你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然刚才怎么不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为我好只是这其一而已,其二便是想留住卫明珠。


    你个没用的孬种,自己不敢出手阻卫明珠的婚事,不叫她嫁人,还要将我爱之人推远,我现在告诉你,我偏不成全你!”


    宴珩丹终于没压住脾气,动了手:“宋昭晗!你自己得了疯病要和一个脚踏两船的人在一起就自己受着!敢叫明珠也这样,我要揍死你!”


    宋昭晗压住他的手臂,一巴掌扇得宴珩丹狼狈撇脸。


    “闭上你的嘴!他们二人清清白白!我从未被脚踏两船!阿宁心仪他,我知;他心悦阿宁,我也知!”


    “一直都是我在横刀夺爱!我才是插足他们之间的人懂吗!阿宁早就与他断情!你自己懦弱不敢得也得不到心上人,便想叫我也同你一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吗?”


    “你做梦!”


    宋昭晗蓦地松开宴珩丹,全然不顾他身上的伤势,狠着语气离开:“下次再叫我知道,你设计阿宁和我,我同你恩断义绝。”


    宴珩丹咳出了血,庾宣上前扶他,却被推开。


    听到宋昭晗最后的一句话时,他身子一颤,咳得更为剧烈。


    “不需要往后恩断义绝,今日起,我便与你断了!”宴珩丹颤着手,努力地解下悬在腰间的玉佩,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


    玉碎了一地,割裂了宴珩丹的眉角,浓稠的鲜血与他的泪一同砸下。


    庾宣一边叫人,一边取了干净捂上他的伤口。


    宋昭晗脚步停顿一下,却没有回头:“随你。”


    那一瞬间,吊着宴珩丹的一口气就散了,他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庾宣接住了宴珩丹的身体,没让他的后脑勺砸在地面上,他表情晦涩地盯着地上气晕过去的宴珩丹,缓慢地叹了口气:“你的能耐还真是——一如既往。”


    宴珩丹的侍从急匆匆地上来,将自家主人带下去时还不忘和庾宣道谢。


    庾宣安然受了这个谢,他抚落跪于地时沾染的尘土,目露沉思,想了半晌,还是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从耳语了几句。


    侍从面露震惊,看了看庾宣,见他点头示意后,这才退下,匆匆地去办了这事。


    夜色渐笼,祝萱宁收到了梅府避人耳目,悄悄送来的平安扣。


    祝萱宁看罢,想了想,便放在了床头。


    她沐浴梳洗,穿了熏了香的柔软中衣,沾了点不起眼的水红脂粉,轻轻拍在眼睑下、眼尾处;连唇瓣也细细地用油膏点了点,透着些诱人的晶亮,如同垂露的海棠般。


    祝萱宁吩咐完泼墨后便窝进了被窝中,抱着膝等待。


    时隔多日,祝萱宁的房间中再次传来了异响,宋昭晗翻窗而来。


    未灭的灯火令他动作一顿,坐在床上报膝的少女侧过脸,柔和的灯光映照她漂亮的容颜,似出云之皎月。


    “阿昭。”她弯起淡淡的眉,浅浅的笑,目光却小心翼翼的。


    哪怕宋昭晗有再多的妒火,在此刻也被浇灭。


    他闭上眼,深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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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因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而感烦躁。


    “你别想就这样蒙混过关。”再睁眼时,宋昭晗露出凶狠的表情,大步上前。


    他才伸出一只手,祝萱宁便乖乖地抱着被子挪过来,像只小狸奴一样凑上去,少女雪白的脸贴上宋昭晗节骨分明的手。


    “阿昭。”她又唤了一声。


    宋昭晗心尖颤动,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只能磨了磨牙,泄愤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祝萱宁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留了红痕的地方,水涟涟的眸子控诉地看着他。


    宋昭晗的气稍微顺了些,他不再提白天的事,将人抱入怀,抚着她白腻的脸,低了声:“天家要给梅四赐婚了,阿宁是不是也觉得高兴。”


    自白日的那件事后,他便匆匆地进了宫,求舅舅颁一道赐婚圣旨。


    舅舅虽有疑惑,但请了大将军和荣国府的人商谈过后,便心满意足地同意了此事。


    宋昭晗说这话时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祝萱宁不自觉地抿了唇瓣,脸上是笑着的,如小鹂鸟般的声音轻微上扬:“天家赐婚是荣耀,我怎会不替表哥高兴。”


    所有的表情都显得她替梅嘉善感到开心,可宋昭晗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下落,他不喜欢祝萱宁这样的神情——十分碍眼。


    宋昭晗这么想着,便垂下了视线,食指用力地压住祝萱宁轻抿唇,语气低沉:“可是我不高兴。”


    “你与梅四扯上一分一毫,我都不高兴;你因梅四露出任何一个表情,我都不高兴。”宋昭晗压着她唇瓣的手越发用力,目中情绪阴抑。


    他想起了白日所见,压着的情绪更为翻涌。


    蓦的,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祝萱宁的面色一白,好看的眼睛里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害怕。


    宋昭晗看了她一眼,却笑起来:“怕?”


    祝萱宁没答,拉了拉他的袖子,脸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幼崽。


    “胆儿那么小,还敢背着我跟梅四独处。”宋昭晗哼了一声,掐了掐祝萱宁脸上的软肉,却不再吓唬她


    宋昭晗低头,勾缠住她的一缕发,一道寒光闪过,青丝骤断。


    “梅四娶妻时我会来,阿宁,我希望能在宴会上看到你。”


    宋昭晗收了匕首,深眸看她,语气轻柔却不容她拒绝。


    祝萱宁神情的害怕还未收去,但非常听话地点头。


    如此神色取悦了宋昭晗,他终于扬起一笑,抱着她亲了又亲,神色餍足。


    等到宋昭晗离开,原先任他索吻的祝萱宁脸上的欢颜才渐渐落下,她攥着指尖发呆,直到脸上有了湿意时,发现泪珠已在不知不觉中落下。


    房间中响起了极力压制的啜泣声,宋昭晗隔着窗安静地看着,手指缓慢握成拳,低垂的睫毛落了一片阴影,遮住了他交织翻涌的情绪。


    妒火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啮噬着他的心脏,可是宋昭晗只能忍受着,不能再发火。


    许久之后,房间里终于没了动静。


    宋昭晗这才轻手轻脚地翻窗而了回。


    伏在床上哭泣的少女已经睡过去了。


    他默不作声地将人抱了起来,放进被窝中,替祝萱宁掖好被子,在替她摆好锦枕时,宋昭晗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平安扣。


    小小的平安扣,用料上好,却显得粗糙,像是初学者笨手笨脚才打好的。


    宋昭晗攥起平安扣,目光闪动,而后系在了自己的配玉旁。


    “我自取了这个平安扣,就当是你送我的赔罪礼了。”宋昭晗擦干净少女脸上的泪痕。


    接着,他俯下身,亲上少女耳垂上惹人怜爱的小泪痣,语气克制而显平静:“阿宁,你但凡和梅四沾上一点关系,都会叫我不高兴。”


    “希望没有下次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只有在少女听不见时才敢吐露,宋昭晗才敢吐露心声。


    他已经在极力克制那些喷薄的阴暗心思,摒弃从前那些玩弄人的手段,认真地对个这份牵动自己心房的人。


    在宋昭晗真正离开之后,祝萱宁睁开了眼,她嗤笑一声,下床将落在地上的断发慢慢捡了起来。


    她的秀发平日里掉一根都心疼得要命,这些不能浪费,她得叫泼墨将这些头发一根根理顺,将来说不定还可以当定情信物用。


    反正头发上也没写名字,看不出来是谁的。


    一夜好眠,泼墨进门时带来了一张纸条。


    “小姐,这是早上角门那儿给我的纸条,您看看。”泼墨有手段会笼人心,她怕祝萱宁受欺负,早早便替主子拿捏住了少部分下人。


    祝萱宁只当是梅嘉善的人递过来的消息,于是摊开了纸条。


    祝萱宁看了一眼,便起身点了灯火,将这张纸条燃成灰烬。


    跃动的火苗映在她似漆夜的眸中,祝萱宁的嘴角往下压了几分。


    终于找到了——那个幕后老鼠人的软肋。


    转日,天家的赐婚圣旨浩浩荡荡地到了梅府与镇国府前,两人的婚事板上钉钉再无波折。


    梅嘉善带伤接旨,在房间中枯坐了一夜,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