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其他小说 > 诱折权臣 > 14. 天真
    “你讨好我也没用,别想着躲过这个问题。”宋昭晗握着她的手收紧,眼神阴抑执拗。


    “没有,我想喜欢你的。”祝萱宁轻声答着,专注地看着他,含着哀思的水雾眸子不断地牵扯着宋昭晗的情绪。


    那一句久等而至的喜欢,叫宋昭晗眼睫惊喜地颤动。


    她轻启朱唇,惆怅地吸了吸鼻子,掩住要哭的欲望,声音颤颤:“可是,我配不上,我只是一个寄养在祝府的表小姐。”


    “就连做商人妻都费劲,何况是嫁予你做妻。”


    听到祝萱宁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不愿嫁他,宋昭晗的神情由阴转晴,眉宇间少有地露出飞扬的神采:“萱宁你安心,我一定会娶你的,家中不同意,我可以去求我的舅舅、我的外祖母。”


    暧昧的情绪拉扯到顶峰时,总会叫少年许出些荒唐而又不切实际的承诺。


    祝萱宁没信,但还是作了一副感动的姿态。


    她的眼里露出星点光芒,重重地嗯了一声,满是信赖地注视着宋昭晗,看得宋昭晗软了心房,将人抱入怀中亲吻。


    “这几日我便和家中人提。”宋昭晗的呼吸渐乱,愈发想要将人娶回家中。


    祝萱宁拒绝了:“阿昭,等我们感情再深一些,你再提这件事可以吗。”


    宋昭晗没说话,长久地看着祝萱宁,心中起了疑,但看着她逐渐泛红的眼眶,最终只能心软地答应。


    “只要不去找你的表哥,一切应你。”


    至此,宋昭晗也只将梅嘉善列为防备的对象。


    祝萱宁哄好了宋昭晗,等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后才离开扶摇阁。


    宴珩丹自扶摇阁出来后便一脸的气不顺,他服了好几丸药丸才缓了身上的痛楚,才好受些,便拔下腰间的玉砸了下去泄愤。


    “一个没有心的人竟然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一个人了,他真的是疯了!”


    宴珩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没多久又喘不上来气。


    荒唐、可笑、不可理喻!他到底知不知道嫁娶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能做主吗?他们能配做主吗!


    早就知道宴珩丹会发作的庾宣,端了一个鼻烟壶凑到他跟前,企图用这点药味让眼前的友人舒坦些。


    “阿昭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他家中将他纵惯了。你越阻,他越来劲,还不如由着他,等没了这点新鲜劲便好了。”


    庾宣觉得,宋昭晗当众放话要娶妻,不过就是觉得丢了份恼羞成怒罢了。


    便是真心的又如何,他的真心又能维持多久。


    “我就是气,他简直不知所谓!竟然还叫我道歉!”到现在为止宴珩丹还认为宋昭晗是疯了才说得出这种话,哪知后面这人更疯,连当众许诺嫁娶的事都说得出口。


    宴珩丹还是气不顺,但还是厌烦地叫侍从去查这个人的身份。


    等得知祝萱宁的身份后,本就愤怒的宴珩丹将手中的信纸揉成团,用力地往车上砸:“狗男女!”


    庾宣看了他一眼,捡起了滚到脚边的纸团,展开细看之后,如画的眉眼露出几分微妙的表情来。


    “我便知道我不会第一眼就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宴珩丹的怒火完全转移到了祝萱宁身上,苍白的脸上涌出几分戾气:“真是好大一张脸,一个攀着我表哥,一个与镇国府的小姐相看”


    “都想攀高枝?我便叫这一个两个的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


    宴珩丹嘴角划开一笑,淡漠的眼中露出了与宋昭晗相似的阴抑。


    祝府表小姐,与梅家少爷同乘船七日至京都,颇受照顾。


    纸上仅是短短的一句话,便令宴珩丹起疑。


    庾宣握着纸张,微低头,没叫他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


    梅嘉善没有和梅书娴商量,便已向家中去信,等梅书娴知道时,信件已经走到半路了。


    向来疼爱弟弟的梅书娴,第一次打了梅嘉善。


    “你!你怎么如此天真!”梅书娴拿着荆条的手颤抖,怒不成声。


    梅嘉善挨了一棍,跪在地上:“阿姊,我只想娶她。”


    “梅嘉善!”梅书娴又握起了荆条,狠狠抽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想要打醒他。


    但梅嘉善依旧跪着,只是弯了身,向梅书娴磕头,一句疼也不喊:“我心如磐石,不可转。只求阿姊打骂完后,替我向长辈美言。”


    “那如果,你的一意孤行,会害死她呢!你还要这么做吗!”梅书娴说到后面,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跪伏在地的梅嘉善,身躯忽而一僵。


    “不信是么。”情绪激动的梅书娴,在这时候反倒渐渐平静下来。


    “你以为,我为何甘愿一顶小轿入荣国府。我当年性子如何刚烈,你忘了吗。”


    梅书娴平静的语调,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的事,梅嘉善不可置信地抬眼。


    她看着弟弟,忆起往事,最终落下泪来:“阿弟,你个蠢笨的,明明娶妻纳妾再扶正已然是最好的选择,你何苦要这般啊。”


    “镇国府已属意你,再停了相看,你要如何平其怒火?倾多少资源财力?”


    梅嘉善红了眼眶,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梅书娴手中的荆条滑落,她蹲下来,抱住梅嘉善,忍着哭声道:“算了吧。阿弟,听我的话。你若不愿叫她做妾再扶正,便等站稳脚跟,羽翼丰满,送了妻子下去,再求娶她。”


    “可我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子,又不想让阿宁苦等他许久。


    “那就算了,好不好。”梅书娴的话,终是叫梅嘉善落下泪来。


    他抓着阿姊的袖子,哭了很久。


    从梅府出来后,梅书娴顺路去了祝府,她与祝夫人说话时,祝府的下人便通知了祝萱宁。


    “多水灵的可人儿,可惜我们家没得相配的人儿,只能听这么个可人儿喊我声表姊,听不到别的了。”梅书娴拉着祝萱宁的手,满心满眼的都是喜爱。


    祝萱宁乖巧地笑着:“与您称一声表姊妹,也是萱宁沾了表婶的光得来的福气,至于旁的,萱宁不敢想。”


    祝萱宁才说完,便看到了梅书娴眼中一闪而过的怜爱,但除了这一丝的怜爱便再无其他。


    “真是个谦虚的孩子,难怪我瞧你一眼便觉得喜欢。”梅书娴满意极了,连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些。


    临走时,梅书娴特地还将原先备的礼厚了几分,算作是第一次登府拜访了祝萱宁赠予的礼物。


    祝夫人哼了声,没将这些东西抬到自己的库房里,反而让下人全部抬到祝萱宁的小库中。


    “小姐,你要是想见表少爷了,吩咐泼墨一声便好,没必要对着一块玉佩左瞧右瞧的。”


    祝萱宁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便转着手中的玉佩出神,泼墨走上来将凉掉的燕窝扯下,打趣她说道。


    祝萱宁放下手中的玉佩,托腮看向窗外,过了花时,落雪院外种着的梅树早谢败了,只余光秃秃的一片躯干,丑陋不已。


    “我没想他。”祝萱宁低眉,忽略掉那轻微的惆怅感:“将玉佩退还给他吧。”


    泼墨愣了,想问些什么,但看着祝萱宁有些低落的神情,还是不打算惹哭她,听话地拿着玉佩离开了。


    入夜,梅府,泼墨亲自将玉佩交还给了梅嘉善。


    梅嘉善双手合住冰凉的玉佩,清贵柔和的面容拢上少许的易碎感。


    “阿宁——什么都没说么。”梅嘉善哽咽,微弱的希冀在目光中摇曳。


    泼墨想了想祝萱宁出神时的目光,添了句道:“小姐愿少爷今后安好。”


    小姐没有说,但泼墨觉得,当时的祝萱宁便是这么想的。


    梅嘉善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我愿表妹安康快乐,事事顺遂。”


    等到泼墨离开后,梅嘉善才捧着这块玉佩,将它贴近祝萱宁曾落过一吻的脸侧,他努力地要扬起嘴角,却只落下泪来。


    ——


    春日的宴会多了起来,原本依照祝萱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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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是接不到那么多帖子的,□□国府的主母染了病,梅书娴接手了中馈,一张帖子递上了祝府,邀请祝萱宁参加,会上时更是叫祝萱宁坐她身边表明了亲近。


    祝萱宁容貌无双,虽不是许多大家主母眼中钟意的那一款长相,但架不住就是有公子为她着迷。


    于是,祝萱宁的名字在圈子中流传开,之后收到的帖子也多了起来,还有几名夫人特地向祝夫人打听她的婚配,不过都被祝夫人绕着圈子转了话题。


    祝萱宁端坐在镜前,抚着自己乌亮稠密的发,不断地练习脸上的表情。


    或娇媚、或清纯、或可怜。


    泼墨看呆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跟祝萱宁说着打听来的消息,那些公子哥没几个好的。


    “我们家泼墨真厉害,简直就是京都第一耳报神。”祝萱宁亲昵地点了点泼墨光洁的额头。


    泼墨红了脸:“也不全是,有一些打听不到的消息是表少爷让如玉姐姐告诉我的。”


    祝萱宁伸出的指尖渐渐收回,脸上的表情多了少许不自然。


    泼墨悄悄地觑了一眼,声音低下:“梅家快将相看的事抬到明面上了,如玉姐姐求我,让我问问您,后日愿不愿意见表少爷最后一面。”


    祝萱宁沉默,早已没了利用价值的梅嘉善对她来说不值得再见最后一面,但她想到了这段时间梅书娴的照顾,最终点了头。


    “见见吧。”祝萱宁答应下来。


    得知如玉擅作主张恳求祝萱宁时,梅嘉善是沉默的,他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如玉,一言未发。


    “少爷,您要拒绝表小姐吗。”如玉跪着,额头贴在地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梅嘉善心中刺痛,却说不出半分回绝的话,他惨然地笑了一下,闭上眼:“这是你第二次替我做主了。如玉。这次过后,你回祖母身边再学学规矩吧。”


    如玉平静地道了声是,待少爷的衣角从她身边离开时,她依旧跪着。


    与她交好的小侍女偷偷扶她起来,但被如玉拒绝了:“少爷虽未叫我跪,可这是我要跪的,我已两次越主行事。”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会受惩戒的,但有些事,主子说不出口的事,她总要点破,这是她们的分内事。


    有祝小姐的宴会,少爷总是提前到场,但也每每在暗处悄悄地看上一眼就离开,如玉知道,少爷是念着祝小姐的。


    ——


    祝府的马车动身时,暗中盯着的人便开始报信。


    宴珩丹收到消息的时候正跟庾宣对弈,他搁了棋子,横眉冷笑,绣着鹤的衣袍微动而起:“走,叫上卫六跟宋明捉奸去。”


    庾宣摸棋的指尖动了下,旋即拦了拦浑身散发冷怒的宴珩丹,慢悠悠道:“你确定你叫了这两人,他俩不会互相迁怒然后打起来?”


    宴珩丹停了下来,眼睛微眯,目光扫向庾宣,脸上的怒意渐敛。


    庾宣面不改色,宴珩丹盯了他一会,抬了尖尖的下巴,继续冷笑:“打起来才好,我打不过宋明,卫六那个牛一样的人还打不过宋明吗?”


    “最好是将宋明揍得下不来床。”


    宴珩丹说着往外走,然而上马车时,路过镇国府却只是盯着瞧了瞧,没有进去。


    宴珩丹将宋昭晗拉了出来,不顾他黑沉的脸色。


    “你最好真的有事。”这几日,宋昭晗的心情都不大好,祝萱宁忙着参加宴会,他根本约不出来。


    他也试着去参加有祝萱宁的宴会,但不是这个贵小姐崴脚,就是那个贵小姐摔倒,他还没和祝萱宁说上一句话,祝萱宁便被那些小姐们隔开,这让如今的宋昭晗烦不胜烦。


    为了讨祝萱宁欢心,他甚至还跟祝萱宁保证不会再随意进出他的闺房,这导致他每天都不能亲近心上人,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事,当然有事。”


    “我请你看一出精彩的好戏。”


    宴珩丹露出微笑,这种毛骨悚然的笑容让宋昭晗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