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重逢 猝不及防扑了赵璟淮个满怀……
在路上, 除了王倩婷偶尔问越泽,外边的兄弟俩都沉默无比。
耿谦直觉告诉他他哥不对劲,但他哥死活不肯说,他也不能强逼, 猜到或许是那会和越泽出去时发生了什么。
几人又往北走了许久, 在快到北漠城的时候, 暂且在附近的苍风镇暂且休息一日,约莫明日再行驶一天,就能到达北漠。
前往苍风镇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密林, 越泽有些好奇的看向旁边的密林问道:“这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林子?”
一路走来, 越泽也发现了, 北方是真的不爱种树,多数也都是些耐寒的树木,长相也比较潦草,想来也是这边的地势所致。
“苍风镇之前就是因为风大风烈而被取了这个名字, 殿下九年前来这边当值, 见此情形便花了几年的时间治理风沙,这才种了这么些林子。”
越泽点头笑道:“他倒是厉害。”
耿修也不客气的夸道:“殿下的许多想法都是非常人所及的。”
听到有人夸赵璟淮, 越泽不知怎得,自己竟然有些脸红和骄傲感, 他轻咳一声撇过头没有再言。
进入城内时, 守门的官兵认识耿修,冲他打了声招呼便将马车放了进去。
越泽正坐在车中假寐,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他蹙起眉头,将一旁不小心摔倒的王倩婷扶起后问道:“怎么了?”
“公子, 外面有些事情。”
越泽疑惑的掀开门帘看去,只见路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人似乎是女子模样的打扮,仰躺在地上,很是虚弱的样子。
另外一人则高大雄壮,一身的富贵装扮在告诉旁人此人身份不凡。
而那身份不凡的人趾高气昂的指挥身后的侍从:“去,把那哑巴给我抓回府里去!”
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捂着心口,努力挣脱那两名侍卫的钳制,但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越泽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耿修小声给他解释道:“这男子是县令的儿子,咦”
见耿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越泽蹙眉问道:“怎么了?”
“这人以前不似这般顽劣啊?”
他说着有些奇怪,便主动下了车喝道:“尚荣!你在做什么?!”
那富贵男子听到有人直呼他大名,怒而看向这边问道:“何人敢直呼本少爷名讳?”
下一秒,他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耿修,而耿谦则钳制住那两名侍卫,将那女子救了下来。
“耿指挥使?”
尚荣一惊,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恶狠狠的骂道:“你来管我闲事做什么?”
见尚荣这般凶神恶煞,耿修有些意外,他还未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急声,扬起了些许黄土。
一旁围观的百姓们有眼睛尖的,扬声喊道:“是殿下!淮王殿下来了!”
耿修眯眼望去,确实是赵璟淮,只是他身侧没有任何人,孤身一人骑着一匹黑马扬尘而来,宛如一道裹挟着黄沙的闪电,眨眼间便已经到了跟前。
他拉紧缰绳,马头仰天高鸣,像是要刺破这天空一般,高高束起的马尾随风摆动,鬓边的碎发被风拉扯,冠上的红玉闪耀着光芒。
那一刻,越泽才明白,书中所写的意气风发为何意。
尚荣见到赵璟淮御马而来,吓得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赵璟淮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掉转马头的动作十分利落,耿修向他行礼后说道:“还不快些离开?”
尚荣连滚带爬的被两名侍卫架着离开,心中还在犯嘀咕:不是说淮王死了吗?怎么突然活过来了?
越泽还撩着帘子没有放下,猝不及防和一双深邃的目光撞见,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想过很多他与赵璟淮的重逢之时,唯独这种,却独独没有想到。
赵璟淮将黑马驭到马车身边,弯下腰俯身冲着越泽伸手。
鬼使神差间,越泽被他的眸子蛊惑到,将自己的手搭在那双比他宽厚许多的大掌里。
随即他只觉得握住自己的手收紧,一股力量将他从马车上扯了出去。
风卷起越泽的衣角,偶尔间与赵璟淮的黑色衣角相触又分开。
骏马喷出不耐的鼻息,却被赵璟淮不轻不重的拉了下缰绳,顿时变得温顺。
赵璟淮嘴角勾起,看着被自己拉上马的人,长臂一伸,揽住了那纤细的腰肢,越泽没有骑过马,猝不及防坐上后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好在腰间的手收紧,把他稳在马背上,脊背紧贴着宽阔温热的胸膛,本该是十分暧昧温情的场面,越泽背后的伤口却不合时宜的开始泛疼,他蹙着眉吸了一口气,却被赵璟淮敏锐的捕捉到。
“怎么了?”
赵璟淮俯下身,贪婪的嗅着越泽身上的草药香,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安抚平静下来,这些时日的烦躁情绪也都被一扫而空。
越泽的手背被另一双大掌握住,带到了缰绳的位置握紧,随后那双手也握了上来,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就像是最安全的后盾,永远为越泽竖起。
“回去再说。”
越泽低声道,没敢去看身后的男人,他感觉自己现在都快烧起来了,和赵璟淮挨得这么近,还是很少有的,赵璟淮的心跳格外明显,仿佛带着他背后的皮肉跳动。
赵璟淮对于他那句“回去”十分受用,就像是回他们二人的家一般。
“跟上。”
赵璟淮丢了句话给耿修和耿谦二人,又看了眼马车里不敢说话的王倩婷,带着越泽骑马往城外走去。
耿修二人连忙驾着马车跟上。
这此的路程很快,越泽背靠在赵璟淮胸前,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座黝黑的城池。
说是黝黑一点都不夸张,从城门到所能看到的建筑,全都是黑瓦所制,透着古朴沉闷的气息。
赵璟淮骑着马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士兵连忙将门打开,随后行礼看着他们进去。
又沿着城里的路走了一会,越泽看到了大营。
大营主门两侧挂着龙飞凤舞的竖联: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壮烈的题字也充分展现出了北漠军的决心和英勇精神,他们不会畏惧任何牺牲,他们以身为国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旗帜竖得极高,在空中被风呼啸得猎猎作响,上面印着北漠军的标志。
营外都架着锋利拒马,锋利的尖端对抗着每一个敌人。
在外面,越泽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响声,响彻云霄,十分有气势,赵璟淮见怪不怪,但越泽却是被震撼住了。
饶是在书中见过再多的描写,也都不如亲眼来瞧一瞧。
赵璟淮骑着马带人进了营,惹来了许多士兵的注视,越泽有些不好意思,躲避着他们的目光。
见越泽有些撇头的动作,赵璟淮环视了一圈,士兵们都收回眼神,专心干自己的事情。
很快,马蹄停住,赵璟淮率先翻身下马,随后将越泽的一只手握住,用力将他接了下来。
越泽极为不熟练,下来的时候有些松劲,猝不及防扑了赵璟淮个满怀。
温热熟悉的感受就在自己怀中,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怀中,赵璟淮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如同被架在火上灼烤,他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问道:“现在能说了?”
越泽点点头,被他牵着进了帐中。
这帐中不算很大,但也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还摆着茶具。
越泽被他摁在床上坐着,赵璟淮自己也坐在一旁问道:“一路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趣事不少,但我要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越泽想了一路,觉得那洞穴的事情比较重要,他要告诉赵璟淮此事。
赵璟淮挑眉问道:“什么?”
“我先问你,你对双燕镇了解吗?”
赵璟淮想了想答道:“来北漠那边是必经之路,但了解称不上,也很少去那边。”
“你可还记得霍骁中的毒,无息香?”
“记得,怎么了?又有人中毒了?”
赵璟淮的脸色有些难看,霍骁会中毒就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能给霍骁下毒的人,不用想大概率就是身边人,可他回来后也暗中查过,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嗯,耿修和耿谦兄弟俩,而且他们的毒比霍骁还深,不过你别担心,我能解。”
“当时在双燕镇,我想着说看看这无息香是如何制成的,然后发现有一味药草,只生长于双燕镇,我与耿修前去寻找时,意外跌落一个坑底。”
越泽背过身去,将外袍脱下,赵璟淮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惊,但随即落入他眼中的,是道道红痕。
“掉进去的时候弄的?”
赵璟淮的眉头紧紧皱起,想去抚摸那几道红痕,却又怕弄疼了越泽。
越泽又将衣服穿上,毫无察觉的说道:“嗯,当时掉下去后,我与耿修沿着路往前走,竟然发现了一处洞穴,那里面堆着满满的稀世珍宝。”
赵璟淮现在无心去听什么珍宝,起身沉声道:“我先去喊大夫来给你背上上药。”
越泽连忙将人拉住,有些哭笑不得:“喊别人做什么?我不就是大夫吗?”
说罢他将赵璟淮拉住,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瓶药膏塞进他手里:“你来吧。”
刚穿上的衣服又被脱下,赵璟淮握紧手中的药瓶,心情复杂,不知道越泽这般大方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
但望着那红痕,赵璟淮叹了一口气,先给人上药吧。
趁着赵璟淮在上药,越泽接着说道:“我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看得出那些稀世珍宝肯定很值钱,耿修倒是认得几件,都是在外面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普通百姓怎么会拥有这么多稀世珍宝呢?”
赵璟淮一边上药一边思考:“双燕镇我倒是听说过。”
“嗯?”
“你有所不知,先帝,也就是我的皇爷爷,并非正统皇子,而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赵璟淮缓声,讲述了一场皇族秘事。
第52章 重逢的吻 像是化开的春潭,像是柔密的……
原来, 赵璟淮的皇祖父曾微服私访,与一农家女做了一夜露水夫妻,那之后他想接那农家女进宫,却被婉言拒绝, 只称不愿受束缚, 皇祖父不忍强迫, 只说若有需要可持令牌上京寻他。
而后皇祖父的子嗣单薄,唯二的两个儿子也因为争夺皇位而两败俱伤,此时的皇祖父悲痛欲绝, 却忽然得知有人寻他, 手持令牌。
再见到那农家女时, 对方手中牵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农家女说这是那日荒唐后意外怀上的,本想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在家中过一辈子,可没想到自己生了病, 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农家女一边说一边哭, 皇祖父悲痛之余也十分庆幸,他有后了。
而后农家女在皇祖父怀中去世, 只说让这孩子一辈子平安快乐就好。
但这孩子的才能远超皇祖父的想象,一旦接受到正统的学习, 他如同贪婪的小兽一般疯狂吸食, 短短五年,便已经成长为皇祖父心中优秀的接班人。
毫无意外的,他继位了,也就是赵璟淮的爷爷。
皇祖父去世后,先帝悲痛欲绝,竟然偶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不想当这个帝王了,无父无母无家,再多的权利又如何呢?
先帝多次回到旧时与农家女生活的家中,望着四周默默垂泪。
萌生了退位的想法后,他便开始像父皇培养他一样培养自己的孩子,其中,当今圣上启丰帝便是最为优秀的。
先帝对启丰帝倾囊所授,只希望对方早日能接下他的担子,成为完美的一国之君。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先帝原先的想法也逐渐变了味道,他不想退位了,也不想回到那处偏远城镇。
可前些年,为了自己的退位计划,先帝早早就送了一批金银珠宝去了那城镇深埋,只待有朝一日自己回去了不被别人打扰,还能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的生活。
念头消散之后,先帝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那些金银珠宝都拿回来,可他派出去取东西的人还未归来,他就病倒了,那之后的先帝有了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起来了曾经有位很厉害的神医,他派出无数的人想去找到神医,以求治好他的疾病,同时,他还在暗中寻找长生之法。
可这世间,哪来的长生之法呢?最后,在弥留之际,却只来得及告诉启丰帝,在双燕镇的家中,埋有一堆金银珠宝,让启丰帝一定前去寻回充以国库。
但那时的先帝因病经常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是天上的仙人,会长生不老,又哭着说爹娘我好想你们好想回家。
反正就是非常癫狂的状态,启丰帝只当这又是他的呓语,明面上答应下来,却并没有真的派人寻过。
直到启丰帝登基后,有一年因北狄来犯导致国库亏空,他在焦头烂额之际想起了先帝说的话,便想着试上一试,派了不少人去双燕镇,可先帝当初因为被接回宫,原先的身世也被刻意抹掉,无人知晓他当初的旧家在哪里。
又因为过了许多年,双燕镇因为各种原因偏移了不少,这就导致了久久未能寻到,故而启丰帝便只将此事当作先帝呓语,在赵璟淮和他大哥幼时,还当做故事讲给他们听。
听完这个上一辈的故事,越泽茫然眨眼:“他们就没人去那后边看看吗?我就一站上去,就掉下去了。”
赵璟淮捏捏他的脸颊笑道:“父皇没有将此事当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那些派出去的人自然也不会认真寻找。”
“倒是小满,运气可真好。”
越泽握住赵璟淮捏他脸颊的手:“那这批东西你要带回来啦?”
赵璟淮点头:“带,但不是现在,我会派人去那边守着,不让其他人发现。”
“还有什么趣事要和我说吗?”
越泽歪头,想了想挑了几件途中的趣事和他说,然后摊开手:“没了,就这些,其实一路上还挺无聊的。”
“那小满说完了,该我说了。”
越泽疑惑:“说什么?”
“说那天没有说完的话。”
赵璟淮伸手,扣住越泽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面前带:“那天的答案,小满还没给我。”
那天?越泽不解,哪天啊?
但看着赵璟淮的双眸,里面倒映出自己模糊的样子,越泽福至心灵问道:“是”
他的脸颊有些泛红,那天赵璟淮向他表露心意,但自己还未给出答案,就被贼人打破,而后的两人也没功夫再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再之后,赵璟淮就离开了。
赵璟淮的脸靠近,几乎要和越泽的鼻尖触碰到一起,可越泽的后脑勺被紧紧扣住,他甚至没办法逃。
“小满的答案是什么?”
赵璟淮步步紧逼,赤.裸的眼神几乎要将越泽吞入腹中,温热的气息变得灼烧,越泽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火炉里一样,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被浸染燃烧。
越泽看着赵璟淮的脸,平心而论,赵璟淮长得确实十分帅气,从眉眼到薄唇,都是越泽最为喜欢的样子,鬼使神差般,他抚摸上了赵璟淮的脸颊,望着那双眸子,在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已经无需更多的话语来回答,赵璟淮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赵璟淮的身体顿了许久,久到越泽都有些尴尬时,却突然俯身贴了上来,重新将刚刚的温热传递给越泽的唇上。
越泽的眼睫微微颤抖,尖尖的下巴被一根长指挑起,让他能更好的去承受来自赵璟淮的灼热温度。
青色与玄色的衣物交织在一起,像是化开的春潭,像是柔密的花瓣。
越泽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赵璟淮微微推开,低声道:“张嘴。”
极具诱惑力的嗓音几乎要将越泽的神魂都勾走,他迷迷糊糊的,听从赵璟淮的话将已经非常湿润的双唇打开,露出一小节洁白的贝齿。
赵璟淮再次欺身而上,灵活的舌尖撬开越泽的唇缝,他的呼吸像是烈酒,把越泽熏得晕晕乎乎的。
腰间感触到了一双结实的臂膀,将他的胸膛与对方的紧贴在一起,两股热烈的心跳交织成暮色里最为盛大的火焰,把两人包裹其中。
滚烫的吻让越泽意识越发模糊,他感觉自己快被赵璟淮揉进血肉里,腰肢变软,软绵绵的往前趴着。
终于,他的唇被放过,越泽小声的喘息着,一双眸子如同含了春水一般盈盈望着赵璟淮。
赵璟淮觉得自己快疯了,若不是不是时候,他真想现在就让越泽彻底属于自己。
越泽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问道:“阿淮”
“嗯?”
越泽仰起头,想告诉对方,其实自己是哥儿,并非汉子,可以和他孕育二人的结晶。
但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赵璟淮只当他在担忧,轻声安慰道:“小满,别害怕,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越泽抬眼懵懵懂懂的看着他,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可我是汉子”
赵璟淮轻笑出声,又在那双唇上亲了一口:“那又如何?我喜欢的是你,你是汉子是哥儿,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越泽眨眨眼,还是没有告诉赵璟淮对方哥儿的身份,他总觉得还不到时机,或许什么时候他彻底信任了赵璟淮的感情,才会全盘告知吧。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帐外传来耿修的声音:“殿下,公子,属下有事相报。”
赵璟淮将人放开,把衣服整理好朗声道:“进来吧。”
耿修进来后行了个礼说道:“殿下,我们在双燕镇”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璟淮打断了:“我已经知道了。”
耿修一愣,看了眼坐在赵璟淮旁边格外亲密的越泽,心下了然:“是,还有一事,在苍风镇被尚荣胁迫的女子,非要跟着属下们回来。”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想必是那女子缠着他许久,耿修又无法自己做主,便只能先将人带了回来,再来找的赵璟淮。
赵璟淮挑眉:“跟着你们回来了?我去看看。”
说罢他转头看向越泽:“一起吗?”
越泽想了想,点点头道:“一起吧。”
两人在耿修的带领下到了一个营帐外,里面还能听到耿谦苦口婆心的劝说。
“你跟着我们干嘛啊?我们风餐露宿的,再说了,咱们营中也不能带个女子啊。”
“诶不是,你你你别揍我啊我不打女人的!”
听得出来耿谦有些手忙脚乱,赵璟淮皱眉掀开帐子走了进去,只见那女子正挥舞着拳头似乎想揍耿谦。
见有人进来,那女子和耿谦纷纷坐好,越泽在赵璟淮身后瞧了半天,有些意外道:“你是男子吗?”
帐中的人听到这句话均是一愣,赵璟淮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那女子,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沉默半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
“哑巴?”
越泽抬脚想上前,却被赵璟淮一把拉住:“干什么?”
“我去看看他。”
赵璟淮蹙眉,有些不愿意,但见帐中也都是自己人,便给耿谦使了个眼色,松手让越泽过去了。
越泽蹲到那女子身边,瞧了半天说道:“嘴张开。”
女子乖巧的把嘴长大,越泽抬头看了许久,又拉过她的手腕搭脉,然后说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之后才变哑的?”
“嗯嗯!”
女子惊喜的点头,眼带期冀的望着越泽。
“锁舌藤,名字和它的功效一样,服用后会变哑。”
越泽看了一眼四周,赵璟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和一根笔递给越泽。
“把这些药抓回来给她喂下,若是不严重,三日便能好,你是什么时候吃的?”
说罢越泽将纸笔递给女子,女子看了眼上面的字,轻轻摇头。
“咦?你不识字?”
女子沉默不语,赵璟淮已经失去耐心,将越泽一把扯了回来:“耿修耿谦,去抓药。”
“诶等等!”
越泽拉住赵璟淮问耿修:“倩婷呢?”
“她被单独安排在了程姐营帐里。”
越泽点点头,乖顺的跟着赵璟淮出去了。
第53章 当年旧事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王倩婷是二丫吗?”
赵璟淮将越泽带走时看了一眼马车内的王倩婷, 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是那时的二丫。
越泽点头,他的手比较小,此时全部被赵璟淮包裹, 有一种自己被他完全支配掌控。
他将二丫的事情同赵璟淮讲述一遍, 也有些苦恼:“是我将倩婷卷进来的。”
赵璟淮将他摁在床上, 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与你无关,那些杀手是冲着我来的。”
自从刚刚心意相通之后,越泽觉得赵璟淮似乎大胆了不少, 以前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都会立刻缩回, 现在却是越发亲密起来。
不过他并不讨厌, 只是有些羞涩,他摸到赵璟淮的手,将其拢在怀中,轻声道:“可我在这里, 也无法当你的助力, 我什么都不会。”
赵璟淮轻笑道:“我又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才将你带来的。”
说罢他的脸色稍稍冷了一些下来:“京城的局势复杂,许多人对我虎视眈眈, 将你牵扯其中,才是我需要抱歉的。”
越泽摸到他的脸颊上, 眼神中带了些心疼:“我记得陛下应当很喜爱你。”
赵璟淮抓住他的手, 在手心轻吻一下说道:“他的爱也很容易将我推入万丈深渊,若是我稍微弱势一点,现在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越泽有些心疼,在他的记忆中,赵璟淮小时候是十分活泼开朗的性格,经常拉着他到处玩, 而如今的赵璟淮,越发的成熟,越泽不敢去想,这么多年赵璟淮都独自承担了什么。
“那你当初失忆,也是因为”
赵璟淮点头道:“嗯,当时霍骁给我带回了消息,说你有可能在都阳镇,我就想亲自来看看,是不是你,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因为寻你一事不能被外人得知,故而只有霍骁和程执缨,还有耿修耿谦俩兄弟知道,但他们需要在京中主持事宜,我就独自一人前来,结果途中遇到了刺杀,我意外滚落山崖。”
赵璟淮并不觉得这件事很惊险,反而他在庆幸,如果是他没有失忆的情况下和越泽重逢,那以他当时的想法,肯定是确定了对方的生活很好,然后悄然离去。
可他失忆了,还被越泽捡了回去,相处中让他对越泽产生了更加依赖与占有的感情,也让他不想就这么放开越泽。
诚然,他离开时确实是抱着和越泽永世不再相见的念头,他知道越泽不愿意回到京城,可自己却必须要回去,便觉得演一场戏,与越泽两清,只是暗中派了耿修兄弟俩保护他。
可他没想到,那群人竟然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真的对着越泽出手了。
这让赵璟淮觉得被挑衅,他得知越泽遇刺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把那群人揪出来处以极刑,但却被霍骁拦住。
越泽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安慰道:“我现在在你身边呢。”
赵璟淮一把将他抱住,贪婪的嗅着越泽身上的气息,这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北漠城离京城远,而且都有北漠军守着,不会再有危险。”
越泽点点头:“好,我也没什么能做的,要是有治病相关的可以来找我。”
赵璟淮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小满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医术可是继承越神医。”
越泽疑惑的歪头问道:“神医?”
想到越泽还不知道越烨然一事,赵璟淮想了想,还是和他说道:“你还记得你父亲吗?生父。”
越泽想了想说道:“记得一点模糊的。”
“你的养父越烨然,是你生父越凌云的表兄。”
越泽瞪大双眼,有些诧异:“他们是表亲?可我在之前从未见过我爹。”
“因为你爹生性散漫,一直云游四方,你生父的爹娘均已早逝,所以在京中,你生父无父无母,是被你生母的爹,也就是现今的丞相所提携。”
越泽揉着眉心,他有些头疼,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许多。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父母去世后,我似乎是在爷爷身边生活了几年”
赵璟淮点头道:“对,这些我都记得,你生父是为国牺牲,你母亲思念成疾,同年就随着去了,然后你被丞相爷爷接过去抚养,但没几年,父皇将你接到宫中来,说以后要你当我的伴读。”
越泽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赵璟淮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一直没能查到,但我猜……是因为你的母亲。”
“我母亲?”
越泽有些茫然,这有和他母亲有什么关系?
“后面的事你还记得吗?”
越泽缩在赵璟淮怀里,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这能让他舒服一些。
“嗯我只记得有人把我打晕了,然后迷迷糊糊间我好像被搬上了一辆马车,再之后就被带到了城外,一路颠簸,最后被我爹娘带回去。”
其中的路途被一句颠簸带过,但赵璟淮只觉得心如刀割,就算当年越泽的父母去世,他也是最为骄傲的丞相之孙,是未来皇子的伴读,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哪里遭遇过这些磋磨?
可却因为某些人,他的越泽变得成熟独立,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怯生生喊他哥哥,却在熟悉后敢和他肆意打闹、开怀大笑的越泽。
现在的越泽,是小满。
赵璟淮其实很喜欢越泽这个小名,可一想到这个名字的来处,就有些抗拒。
越泽闷声道:“都过去了。”
他是大夫,能敏锐的感受到赵璟淮情绪的变化,也猜到了这是因为他。
但这事与赵璟淮无关,赵璟淮不该为此感到负罪。
无声的安慰让赵璟淮冷静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将越泽扯开一点,挑起他的下巴,又一次覆上了那双唇。
越泽被他亲的哼哼了一声,觉得唇上有些刺痛,估计是先前赵璟淮亲的太狠了,可他却舍不得将赵璟淮推开,他贪恋唇上的温度。
对于越泽的主动,赵璟淮自然是欣然应允,挑开贝齿攻城略地,越泽被他亲的浑身发软,感觉都呼吸不上来了。
直到越泽软的像是一滩春水,被赵璟淮抱在怀里,支撑着继续亲。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直到越泽轻轻嘶了一声,赵璟淮才意犹未尽的将人放开。
而此时的越泽双唇红肿不堪,双眸中也含着莹莹泪水,眉目含情的看着赵璟淮。
赵璟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忍耐住了又想将这人亲的七荤八素的冲动。
他不能吓到越泽,他们才刚在一起。
“先休息吧。”
越泽点头道:“很晚了。”
说罢赵璟淮起身,去外边打了一盆水进来,给越泽脱去衣裳擦拭:“军中条件不是很好,可能没办法洗澡了,你先委屈几天,我明日去镇上物色个房子,到时你住进去要方便一些。”
越泽有些害羞,没有让赵璟淮脱去浑身的衣物,毕竟他的腰间还有这一颗红色朱砂。
“我自己来吧。”
赵璟淮没有强求,而是主动出去了,守在帐外。
越泽匆匆给自己身上擦拭了一下,穿好衣服后就将赵璟淮喊进来了,对方又端着盆出去了。
越泽在东饶村被赵璟淮伺候习惯了,自己泰然自若的坐在床上休息,不知道外边的赵璟淮已经快被自家属下的目光灼穿了。
但赵璟淮目不斜视,将水倒掉后又将帕子洗干净,晾晒在一旁。
霍骁凑过来问道:“越大夫歇下了吗?”
“有事?”
赵璟淮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霍骁挠挠头:“就是那个毒的事情,想着找越大夫再问问呢。”
“不是给他们写了方子吗?”
“不是,想让越大夫给程执缨看看。”
赵璟淮打量了他一会说道:“明天你组织一下,给营中的兄弟们都检查一下身体。”
霍骁嘿嘿笑了一声,答应下来满意的离开了。
“倩婷在程程将领那里吗?”
越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程执缨,便用了个比较笼统的称呼,好在自己应该没有说错,因为赵璟淮没有反驳他。
“嗯,营中只有她一名女子,只能暂且交给她。”
越泽点点头:“好,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明日有件事想辛苦一下你。”
赵璟淮将刚刚吩咐霍骁的事情同越泽说了一遍,在最后又加了一句:“若是你不想,可以让营中的军医代劳,也能防止内鬼起疑心。”
越泽想了想说道:“如果明天我明晃晃的去,那人肯定要起疑心的,但我可以教你们营中的大夫如何分辨无息香的脉搏。”
“有道理。”
赵璟淮掀被上床,把越泽抱在怀里。
“军医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没有问题,明日我早些让他过来,要辛苦你了。”
越泽双手撑在赵璟淮结实的胸膛,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然后挺身亲了亲。
“不辛苦的,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赵璟淮的呼吸一滞,差点又亲了上去,但他闭眼忍了忍,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离越泽远一点才行。
之前虽然也有些心痒难耐,但并没有这么焦躁,反而两人心意相通之后,他看着越泽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挑拨。
可他一低头,又看到越泽睁着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决定:要是离远一点,还不知道他自己会被憋成什么样子,这样就很好。
赵璟淮低头狠狠在越泽唇上亲了一下,格外响亮,把越泽惊得捂住嘴瞪大双眼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兔。
第54章 梦中的异样 其他地方的刺激比唇上的疼……
“早、早些睡吧。”
越泽连忙将被子掀起来盖住自己, 刚刚赵璟淮的眼神让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若是继续下去,他怀疑自己今晚就会被吃干抹净。
不过这回越泽倒是想错了,赵璟淮再喜爱越泽, 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就对他做什么, 在他心中, 得他和越泽结亲之后,才能做那些事,现在嘛, 就亲亲抱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或许是有熟悉的味道在身边, 赵璟淮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他将越泽抱在怀里,细微的呼吸扫在越泽的后脖皮肤上,惹来一阵瘙痒。
被赵璟淮的呼吸打扰,越泽半晌没能入睡, 但还是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闭上双眼。
又在梦中, 越泽再次回到了那座红墙高瓦的地方。
这次的他是以旁人的视角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有两个约摸十来岁一前一后的向他跑来, 其中在前面的那个差点撞到自己了,但越泽没来得及躲开, 那孩子就从自己身体里穿了过去。
越泽一惊, 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并没有被那两个孩子发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他冲着那两个孩子走去。
这两人估摸着差了三四岁的样子,在前面的那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长得也比较高,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吧, 跟在他后面那个看起来要小一点,约莫十来岁的样子。
越泽觉得这两个小孩有些眼熟,可他想不起来是谁了,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顿时有些头疼,但本能告诉他可以跟着他们。
两个孩子跑进一座奢华的寝宫内,一位身着华丽富贵的女子迎住了前面那个孩子,轻声责备:“淮儿跑这么快作甚?”
在他怀里的孩子仰起脸看着女子:“母后!我要带着小泽出去玩!”
女子蹙眉,看向了在他身后的那个孩子,招了招手,那孩子也钻进女子的怀抱里。
“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被喊作淮儿的男孩面色一滞,把头埋进女子怀中没说话,另外一个男孩倒是扯了扯那女子的衣服小声道:“娘娘,我们不出去玩了,别责备淮哥哥。”
女子摸了摸那男孩的头笑道:“淮儿不懂事,可得小泽多看着点才行。”
被叫作小泽的男孩用力点了点头,和旁边的淮儿说道:“淮哥哥,我们回去读课文吧,明日夫子要检查的。”
正静静看着这一幕的越泽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他与赵璟淮十来岁时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赵璟淮不情不愿的和越泽牵着手离开,女子望着他俩的背影无奈的摇头,一旁的大宫女凑上前来问道:“娘娘,为何不戳穿他们?”
女子捂嘴轻笑:“正是活泼的年纪,拦着他们作甚?让侍卫们跟着,跟远一些。”
“是。”
两人走到殿外,往身后看了看,半大小子赵璟淮拉着越泽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笑:“嘿嘿,骗过母后了!”
“淮、淮哥哥!你慢点!”
被他拉着的越泽踉跄着往前跑,下一秒,他就脸朝地的扑倒在了地上。
摔倒的人还没怎么样,只是爬起来摸了摸有些疼的脸颊,前面拉着他的赵璟淮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他走到越泽身边来将其扶起,抖着声音道歉:“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越泽抹了把脸,又把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扬起小小的脸看着他笑:“没事呀,我们慢一点。”
赵璟淮看着他甜甜笑颜的脸瞬间就脸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走、走吧,我牵着你,慢一点。”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慢慢在宫中的结实道路上走着。
或许是因为把人弄摔了,赵璟淮的脸色一直有点不太好,垂头丧气的,闷闷不乐。
越泽倒是玩得开心,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的回宫去了。
侍卫们都在暗处守着,也事无巨细的将此事汇报给陛下。
回到宫中,越泽被宫女们拉着和赵璟淮挥手拜拜,两人一分开,就有侍卫来找他,把他带到了陛下面前。
“今天去哪里了?”
赵璟淮坐在他父皇身边,看着他批奏折:“父皇不是都知道,还问儿臣干嘛?”
“嘿,你小子。”
启丰帝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挑眉说道:“把小泽弄摔了?”
赵璟淮趴在桌上闷声道:“嗯,跑太快了。”
“谨慎一些,你如今也不是几岁孩童,都十四五岁了,还瞎闹。”
“知道啦。”
见赵璟淮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启丰帝无奈的摇头:“好好读书,日后小泽要当你的伴读,若是你在他人面前露怯,反而他会遭人嘲笑。”
“谁敢笑我”
赵璟淮嘟嘟囔囔的,但看样子是听进去了一些,眼神中多了些思考。
启丰帝自觉抓到了这个儿子的命脉,笑呵呵说道:“自然没人敢笑你,你可是皇子,但小泽就不同了,若是他背后被人议论,你开心?”
“那怎么行!怎么能背后议论他!谁敢!”
一听这话,赵璟淮猛的站起身来,瞪大双眼看着启丰帝,似乎十分生气。
启丰帝被自己儿子这么没礼貌的看着,也没有生气,只是乐呵呵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所以你得好好读书,你变得厉害了,才能保护小泽。”
赵璟淮默默自己被敲打的脑袋,抱怨道:“小泽一个汉子却这般瘦小,若是没我保护他,肯定要被人欺负的!”
启丰帝摇头:“那你还不好好读书练功?”
“父皇,儿臣这就去!”
“现在深更半夜的你给朕滚回去休息!”
越泽不知道还有后面这档子事,他站在门廊处,望着屋内还在批阅奏折的启丰帝,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只记得启丰帝对自己十分宠爱,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会让他和皇子们同吃同住,甚至请的老师都是一样的,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越泽也是某位皇子。
当时的他年纪小,没想太多,加上爷爷又嘱咐他只要别把哥儿身份暴露出去就行,至于陛下如何待他,都接着便是。
这也导致了越泽并没有发现启丰帝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宠爱
为什么呢?越泽不解,刚刚启丰帝对赵璟淮的那一番话,分明就是让赵璟淮为了自己而去努力,可他一介皇子,不该为了国家百姓努力吗?
越泽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他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操练的声音吵醒。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已经有些凉意,赵璟淮早就起床离开了。
他看向放在一旁的衣物,似乎并不是他带来的那些,而是一些崭新的,形制与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同。
他拿过一件,衣服上似乎有些香味,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有些脸红。
是昨晚他缩在赵璟淮怀里睡觉时,闻到的对方身上的香气。
脸颊微红的换好崭新干净的衣物,帐外便传来声音:“小满,你醒了吗?”
越泽应了一声,就见赵璟淮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今天的赵璟淮身着一件黑色利落的衣裳,衣领处绣着复杂的金色暗纹,进来时有阳光洒在上面,一时间晃了越泽的双眼。
腰间和下摆点缀的同色暗纹显得整个人沉稳大气,但又不失利落感。
束带将劲壮的腰肢勾勒,随着步伐的走动,下摆微微晃动,束起的袖口干净整洁,乌发也被高高扎起。
这时的越泽才恍惚,赵璟淮不仅是启丰三皇子,更是凶神恶煞的北漠军将领。
他带领北漠军多次击退北狄,如同苍鹰一般坚定守护着这一片国土,他是启丰的守护者,也是北漠最为崇尚的将军。
可在越泽面前的赵璟淮,却收起了自己浑身的爪牙,只把最温暖柔软的怀抱留给他。
“想什么呢?”
越泽回神,那张帅气的脸已经离他很近,脸颊红得有些不像话,越泽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有些尴尬的掩身说道:“没什么。”
赵璟淮何其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越泽的不对劲,他眯起双眼,嘴角勾起,带了几分调笑意味:“小满很喜欢我这样?”
“我我、我没有,你、你外头还有事情吧你快出去——唔!”
赵璟淮根本听不进去越泽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心中就无比瘙痒,决定不委屈自己,直接亲了上去。
腰肢从背后揽住,越泽紧贴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浓烈的气息让越泽晕头转向,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强制性的挤进来另外一只强有力的大腿,他整个人的上半身被迫扬起紧贴面前炙热的胸膛,下.身的反应被赵璟淮一览无余。
越泽的双手撑在赵璟淮结实的胸膛上,手感很好,外面软软的,里面硬硬的,他意识模糊间,居然捏了捏。
果然,手感真的很棒
被捏的人动作一顿,随后更加激烈的狂风暴雨报复在越泽的唇上,越泽只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而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唔”
越泽紧紧抓住赵璟淮胸前的衣服,将其都揪出褶皱来了,可他还是没有松开,因为其他地方的刺激比唇上的疼痛更加明显。
他像是瘫软在池边的小鱼,明明距离潭水很近,却怎么扑腾都喝不到那一口救命的水。
他无力挣扎,但却有着一股力量把他托起,直到送入潭中
越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的双眼通红,里面还含着莹莹水珠,鼻尖也红了,脸颊更是不用说。
但最红的,还是那一双唇。
第55章 全中毒了 让他感觉整个人羞得都快要冒……
越泽被他亲的七荤八素, 连什么时候释放出来的都不知道,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赵璟淮怀中。
赵璟淮抱着他轻吻着他的头发,无比的珍惜。
“起来吗?”
越泽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抬起头,眼中还有未干涸的泪珠:“起来啊, 不是说今天要看诊。”
“嗯, 我先给你收拾好, 再去把军医喊来。”
赵璟淮哄着他换下有些脏污的下裤,重新换上崭新的,越泽就一直红着脸, 他想阻止赵璟淮, 却被对方温柔的拒绝了,
无法,他只能双手攥着赵璟淮的肩膀,不敢去看这充满着欲.念的画面,让他感觉整个人羞得都快要冒烟了, 可偏偏还逃不开。
赵璟淮的动作很快, 越泽又变回刚刚整洁的小公子模样,乖巧清秀, 只是红通通的脸颊告诉着赵璟淮此时他还不够平静。
对于把人撩拨起这件事,赵璟淮一点都不后悔, 他亲了下越泽的额头, 轻声说道:“我去喊人,你休息会。”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冒着烟的越泽在帐中。
越泽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久才终于平复下来心情,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进度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快就
哎呀, 光是想想就又要烧起来了。
“越大夫,你好了吗?”
赵璟淮的声音在外传来,他身边应该是跟着人的,并没有喊小满这个名字。
“好了,进来吧。”
赵璟淮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紧随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纤细男子,他长相十分明艳美丽,竟然有些雌雄莫辨,越泽有些愣神,一时间看呆了。
“醒醒。”
赵璟淮有些不满的看着在越泽面前摇了摇手,把人喊醒。
“啊?哦哦好。”
越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军医长得着实是好看许多,他又喜欢长的好看,竟然看呆了,赵璟淮还在身边呢。
“这位是北漠军的军医,明恒。”
越泽扬起笑,冲他行礼:“明大夫好,我叫越泽。”
明恒也笑了起来,那张明艳的脸上露出笑容,越泽心中小小的感叹:真好看啊。
赵璟淮本想让他们二人单独交流,自己去外面帮着霍骁组织一下士兵们,但看越泽这样,他都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越泽又被勾了魂儿去。
明恒看了眼赵璟淮警惕的模样,眉头一挑,凑到越泽面前问道:“今天得辛苦越大夫了。”
越泽被他身上的香味冲的脑袋一晕,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不、不辛苦。”
赵璟淮一把扯过明恒,脸色难看的呲牙道:“干什么?!挖我墙角?!”
明恒笑笑,不再逗越泽了,而是说起正事。
“这无息香,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越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拿过一旁的医书,翻到其中一页说道:“我也是看医书上才知道的。”
明恒拿过医书,自己翻看了几页,越看脸色越惊喜,他面带喜色的问道:“可否告知这医书是谁所写?”
“是家父,但他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只给我留下来这本医书。”
明恒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主动请求道:“那越大夫方便将此书借给明某抄录一份吗?”
越泽笑道:“自然可以。”
他想到了都阳镇的县令路向文,不知道对方如何了,学堂又如何了,他的医书只抄写到一半,不知道够不够用。
然后越泽像明恒讲述了关于无息香的制作和效果,最后是中了无息香是什么样的脉象。
平心而论,明恒的医术并不差,但他常年在军营战场上游走,处理的也都是些比较血腥恶劣的情况,这种中毒什么的,他确实很少接触。
但他的天赋不错,越泽只是稍加点拨,他就能完全理解,甚至做得更好。
很快,明恒就将无息香摸熟了,他们也不浪费时间,越泽不方便出面,便由明恒来检查。
好在赵璟淮本就隔段时间就会让明恒给士兵们诊断一番,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这都是一个将领需要注意到的,他们面对的不是过家家,而是真实的战场,见到的也都是残肢断臂和各种血腥场面。
所以士兵们对于霍骁的召集并没有任何怀疑,纷纷两三成群的到了练武场,规规矩矩的排队。
明恒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的诊断,然后在纸上记下几笔。
他们若是真的诊断出什么问题,并不会当场告诉士兵,都是后来确定了之后单独召见,所以士兵们的情绪都比较放松,这也让明恒能更加准确的判断。
一上午过去了,耿修和耿谦兄弟俩端着饭菜进了主帐,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
“倩婷,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越泽拉过王倩婷,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王倩婷点点头说道:“睡得很好,程姐姐也很好,她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呢!外面的生活太丰富了!”
越泽轻笑,王倩婷还是个小丫头呢,不过程执缨此人虽然他没有深入接触,但能被赵璟淮看重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尤其是她还是名女子。
女子在如今,别说上战场了,就连进学堂都不可能,若不是赵璟淮前些年大力推行,恐怕现在还有许多女子十多岁的年纪就早早嫁为人妇。
想到这里,越泽的心头有些发软,赵璟淮真的很爱他的子民,也是真的在为启丰的未来而殚心竭虑。
“那就好,在营中汉子比较多,倩婷就常跟着程姐姐,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就来找我知道吗?”
王倩婷用力点头,随后越泽拿过一旁写好的纸张递给她:“今天先把这些功课完成吧。”
“越哥哥——”
王倩婷的哀嚎声传到了耿修兄弟俩的耳中,他们有些失笑,对于这个小姑娘,他们也是真心喜欢,都当做自家妹妹看待。
“快去吧,今晚没完成越大夫要打你手心了。”
耿谦幸灾乐祸的说着,王倩婷瞪了他一眼,抱着纸张焉哒哒的,越泽看得好笑,将人拉了过来:“一起吃饭吧,吃完再去做。”
王倩婷点点头,有些偷乐,只要不让她做功课,干什么都行!
“公子请用吧。”
耿修和耿谦二人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就准备离开,越泽喊住了他们:“你们不吃吗?”
“我们在外头有单独的,越大夫先吃吧。”
兄弟俩离开,营帐内只剩下王倩婷和越泽二人。
王倩婷在和越泽讲昨晚程执缨与她讲的趣事,兴奋得不得了。
“倩婷,营中的哥哥姐姐都是保护国家的大好人,也是大英雄,但你毕竟是个小姑娘,平时还是要多注意,知道吗?”
王倩婷有些不明白越泽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不给越哥哥添乱。”
越泽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若是倩婷想出去玩,可以喊上程姐姐或者我一起,知道吗?”
“嗯嗯!”
王倩婷吃完饭后兴高采烈的回去了,被越泽摸了下头,让她信心倍增,觉得纸上这些功课不过小儿科,她分分钟就能做完!
越泽靠在床上小憩,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是不太敢睡觉,一睡满脑子就是那晚上的刺杀,还有东饶村的大家因为他而遭难,让他百般折磨。
如今到了赵璟淮身边,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赵璟淮喊醒的,越泽揉了揉眼睛,透过营帐的缝隙看到外面,应该已经晌午时分了。
“累了吗?”
赵璟淮坐在床边问道,越泽摇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总是有些担心。”
“没事,都阳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的。”
有了赵璟淮这句话,越泽自然也放心下来,他相信赵璟淮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
“情况怎么样了?”
他的话音刚落,帐帘就被掀开,明恒拿着一叠纸走了进来,脸色还有些难看。
看他的神情,越泽就觉得有些不妙,主动问道:“都中毒了?”
明恒点头:“对,但他们都不算很严重,只有程执缨和叶星的严重一些,我单独给耿修耿谦看了一下,他们三人的中毒程度都差不多。”
叶星。越泽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当时他问耿修兄弟俩的时候,他们就怀疑叶星此人,但他毕竟与这些人都不熟,也不好武断下定论。
“药都开了吗?”
明恒点头:“开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他们分发下去了,但程执缨和叶星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不太敢贸然开药。”
赵璟淮点头,看向了越泽。
越泽沉吟一会问赵璟淮:“耿修耿谦,程执缨和叶星,你最信任的是谁?”
赵璟淮一愣,挥了挥手,明恒识趣的离开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觉得是内鬼?”
越泽直视赵璟淮的双眼说道:“你自己不也有所怀疑吗?”
赵璟淮叹了一口气:“对,因为能近霍骁身侧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还要给他下毒,虽然这毒只需吸入就能种下,但霍骁也极少和外人接触,我就怀疑是不是身边亲近的人干的,可一直也查不出来。”
“你们对无息香不了解,就算要查估计也无从下手。”
越泽让他把医书拿过来,翻到无息香那一页说道:“之前和你说过,无息香的一味原材料生长于双燕镇,这草药其他地方也会有,但我觉得那人在双燕镇采得可能性比较大。”
赵璟淮点头,越泽接着说道:“其他的草药其实都无害,只是将这几味药材混在一起制成香料,才会有毒,但这无息香也很好解,只不过除了这本医书上有记载,其余的地方是完全找不到的。”
“那说明此人非常了解医术用毒?”
越泽嗯了一声说道:“也可能是有另外一个擅长医术的人告诉这人的。”
“那这香料若是想给人下毒,必然要长时间放在某个地方吧?霍骁他们都是跟着我住在京城的王府。”
“我刚刚说过,这个毒很好解,只要下毒之人提前服用解毒的,就不会被无息香影响。”
“这般罕见的毒,究竟谁会知道呢?”
第56章 叶星 “你怎么老亲我。”
“加之营中的兄弟们都中毒了, 但症状却比程执缨他们都轻。”
越泽沉吟思考,赵璟淮则皱眉说道:“霍骁、程执缨、叶星还有耿修兄弟俩,都算是我的亲信,其中霍骁和程执缨更得我信任, 叶星脑子转的快, 也为我们攻退北狄做了不小的贡献。”
“耿修兄弟俩年岁小, 也比较单纯,但功夫好,所以就一直让他们守在暗处。”
听了赵璟淮的话, 越泽对于这几人也都有些初步的了解, 但他毕竟接触不多, 只能将其中的关联摊开来讲,最后由赵璟淮判断到底内鬼会是谁。
“霍骁中毒轻,可能是因为你失踪后,他一直在寻找, 不怎么待在王府。”
赵璟淮点头:“对, 霍骁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是时间最久也最为推心的下属。”
“那当时王府里, 就只剩程执缨、叶星、耿修俩兄弟了,如果是其中一人下毒, 那下毒之人自己会服用解药, 但他们几人却都身患有毒素”
赵璟淮沉声道:“若下毒之人真的在他们其中,极有可能会为了不引起怀疑,让自己也中毒,你说过这个毒潜伏时间长,且非常罕见,但解毒并不困难。”
“对, 而且无息香的发作症状和时疫很像!”
越泽忽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毒,恐怕是打着到时候发病的话,可以推到时疫头上去,让人不会怀疑是无息香作祟的主意。
赵璟淮的脸色很难看,若只是针对他与几位亲信,那他尚还能归咎于皇位之争,或者是有看不惯他的人,但如今这毒已经被带到北漠军营里来了,那就说明,对方的意图并非尔尔,而是整个北漠军。
北漠军守护着启丰的北边境,在侧,是虎视眈眈的北狄,其余几处虽也有驻地军营,但多是些小国,对启丰也没有很大的敌意。
唯独北狄。
若真如此,那下毒之人的目的恐怕不是他赵璟淮,而是整个启丰。
越泽摸上赵璟淮的脸颊,轻声安慰道:“没事,如今无息香可以解,对北漠军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嗯,但还是要早些查出下毒之人,否则下一次他的目标,就不好说了。”
越泽点头,继续分析道:“我还是觉得此人应当是你们北漠或附近的人,鼠息草只长于双燕及附近,就算是制成香料售卖,也大多先行加工好再运到别的地方,若是去别处购买,也很难买到,所以此人应当很熟悉周边的环境。”
赵璟淮赞同他的看法,虽然其他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如今这种才是概率最高的。
“所以只能是霍骁、程执缨、叶星和耿修兄弟俩。”
越泽“嗯”了一声问道:“你心中有人选吗?”
“叶星。”
越泽犹豫了一会说道:“先前我同耿修耿谦说起无息香时,他们也说怀疑叶星。”
“叶星来营中的时间比较晚,虽然比耿修他们早,但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耿修他们来的时候才十几岁。”
赵璟淮回忆道:“叶星的身世我也去查过,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他娘是北漠本地人,当年被北狄掳去,和北狄人结合有了他,但他在北狄处处不受待见,身上被打的全是伤。”
他叹了一口气:“他娘恨北狄人,连带着也不喜欢他,在他十七岁那年,上吊死了,而后他更是无人管束,便偷跑到了北漠来,按照他娘曾经说过的方向找到了曾经的家,家中的一双老人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见到自己的外孙,便把这孩子留下来抚养。”
“叶星很聪明,有巧思擅机变,许多次我们都是靠着他的计谋才攻退北狄。”
越泽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会怀疑他?”
“那是因为,时间久了我便发现,他不仅可以帮我们击退北狄,甚至还能预判他们的行为。”
赵璟淮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轻抚着越泽的手背说道:“我们这种与北狄交战比较多的,对于他们将领的行为也有了一定了解,故而可以根据这个来制定作战计划,但叶星来军营还没多久,便能屡屡破北狄的计,一次二次可以说是他聪慧,但次次如此只能说这人非常人能及。”
越泽还是有些犹豫:“万一他真的这般优秀呢?”
赵璟淮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所以我还在查呢,是不是真的聪慧,很快就能知道了。”
“你是因为霍骁中毒一事怀疑上叶星的吗?”
赵璟淮点头道:“差不多吧,就像你刚刚分析的,能下毒的人大概率在我身边,其余人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是好是坏我心里还是有谱的,唯独叶星,他的身世干净,但出现的突然,甚至短短几年便取得了大家的信任,且目的性很强,我不能不防着。”
既然赵璟淮心里有数,越泽也不再多言,只是将双手覆在上面,无声的安慰他。
“放心吧,军中出现内鬼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有准备。”
越泽抬头,亲了亲赵璟淮的唇,他看着赵璟淮的双唇一张一合的一直在说话,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
赵璟淮被他亲的一愣,随即立刻反客为主。
一吻毕,赵璟淮还有军事处理便离开了,只留脸红红的越泽一人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炙热和柔软。
赵璟淮亲得他还挺舒服的。越泽想到,顿时就有些羞涩,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越泽被赵璟淮骑马带进营中时,士兵们都看到了,但赵璟淮对此一直没有明确的说法,大家也都在私下讨论。
“那小公子一看就是哥儿,咱们将军这是铁树开花了。”
“嘿嘿,你们是没看到,昨天我看到将军给那小公子送饭,脸上笑得啊,嘿嘿。”
“对对,将军还特地要来了虎皮给帐里铺上,以前将军哪在乎这些啊?肯定是给那小公子睡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亲,到时我可得好好闹闹洞房。”
“你胆子挺大的,那你一个人去闹吧,将军把你丢出去了别来找我们诉苦。”
外面士兵们的议论赵璟淮并不知道,他在考虑,让越泽也加入到北漠军来。
明恒这段时间也经常来找越泽,他对那本医书十分推崇,可谓是如痴如醉。
越泽也没有阻止他,而是大方的把自己的医书给他看。
赵璟淮不在的日子里,明恒便一直陪着越泽。
“诶,越大夫,你是哥儿吗?”
明恒从厚重的医书中抬起头问道,他一直觉得越泽是哥儿,但他见过的哥儿胆子都有点小,而且对汉子避之远及,这让他又有了一丝怀疑。
“啊,不是,我是汉子。”
越泽挑拣着手中的草药,给士兵们配解药,头也没抬的答到。
“你是汉子?看不出来啊,你好小一只。”
越泽笑笑,解释道:“在娘胎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先天之症,没办法。”
明恒点头道歉:“抱歉啊越大夫。”
“没事,你是汉子吧?”
明恒“嗯哼”了一声,越泽笑道:“时大夫长得很好看,和寻常汉子不太一样。”
“是啊,我随我娘,长得好看,小时候还有人欺负我呢,但都被我揍回去了。”
越泽挑眉笑道:“时大夫这么厉害?”
“那自然,北漠军里哪怕只是个大夫。”
明恒指了指自己:“身手也是不错的,毕竟我偶尔也会上战场抢救那些受伤的兄弟,没点身手早死了。”
“好厉害。”
见越泽有些崇拜的模样,明恒问道:“越大夫感兴趣?我看看你脉象。”
说罢他将手搭在越泽手腕,正在这时,赵璟淮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撞了个正着。
他的脚步顿住,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沉默了。
“在诊脉?”
他大步走过来,脸上有些担忧:“哪里不舒服吗?”
明恒哪里见过赵璟淮这种神情,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
“没有,只是看看。”
明恒在一旁说道:“越大夫确实有点体虚,但问题不大,若是将军有空,可以带着一起锻炼锻炼。”
赵璟淮眉头一挑,看向越泽问道:“想锻炼锻炼?”
越泽只觉得背后一凉,感觉有点不妙,结结巴巴道:“呃,要、要是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
赵璟淮朝明恒使了个眼色,对方懂事的起身离开。
“之前我就想问你了,要不要跟着我锻炼一下,你身体太差了。”
越泽反驳道:“也没有很差吧。”
赵璟淮不置可否:“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得小心些,别被我弄折了。”
越泽觉得赵璟淮是在说他教自己锻炼的时候,但总觉得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味。
“怎么可能,没那么脆弱的。”
赵璟淮摩挲着越泽纤细的手腕,垂眼看着那支连青红血管都能看清楚的手腕。
太瘦太细了,若是真的做那档子事,怕不是还没开始就晕过去了。
越泽不知道赵璟淮在想什么,歪头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明日吧,起早些,等士兵们训练完了我单独给你开小灶。”
赵璟淮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捏捏越泽的脸颊,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你怎么老亲我。”
越泽捂着嘴往后退,却被揽住腰肢无法离开。
“你也亲我了。”
赵璟淮理直气壮,早上明明是越泽主动亲他的,怎么能算得上是他老亲越泽呢?
“你!”
越泽瞪了一眼他,脸颊发红,他感觉自从和赵璟淮重逢后,这两边的脸上,温度就没下去过。
“小满小满,好小满,让我亲亲吧,好不好?”
越泽看着一脸深邃五官还特别帅气的男人,此时做出一副撒娇委屈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把捂着嘴的手拿开,下一秒,双唇就被含住了。
第57章 木雕 淮哥哥这是害羞了!
越泽的双手搭到大腿上, 微微蜷起,将薄衫捏出浅显的褶皱。
赵璟淮的大掌揽在他的腰后,另外一只手则抚上了他的脊背,透过轻薄布料, 只觉得阵阵炽热感涌进体内。
指节摸到了越泽凸起的脊骨, 在上摩挲了一下, 惹得越泽颤抖不已,眉头微微蹙起,但双唇却被人含着说不出抱怨的话来。
越泽的眼睫轻轻颤抖, 在脸上投下小片的阴影, 像是振翅的蝴蝶。
整个人都被赵璟淮拢在怀里, 透过相贴的胸膛,越泽能感受到他震动的心跳,激烈又热切。
一寸一寸的,赵璟淮似乎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 将越泽双唇里里外外都沾染了个遍, 全都是他的气味。
突然他咬住下唇,在上反复揉拧, 越泽闷哼一声想将他推开,得到了却是更加激烈的攻城略地。
灵活的舌勾结在一起, 越泽感觉自己像是被叼住后脖颈的兔子, 只能被迫接受着来自觅食者的狂欢。
有些破碎的颤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赵璟淮有些不得章法的亲吻啃咬,直到越泽快喘不上气来,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松开。
越泽窝在他怀里小口的喘息,赵璟淮见他一副可怜模样,心下也有些后悔:“还好吗?”
低沉的嗓音响起, 越泽浑身一抖,感觉十分酥麻。
“嗯。”
他抬眼看赵璟淮,眼里充满了依赖和喜爱,明晃晃的,不带半点隐瞒。
赵璟淮的心跳一停,猛烈迅速的情绪喷涌而来,将他整个都浸泡在名为越泽的蜜罐中。
他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越泽这般热烈的爱,这是他的福分。
“想休息会吗?还是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吧,我还没在城里逛过呢。”
对于越泽的请求,赵璟淮自然是不会拒绝,他将越泽的衣物整理好,又是一名漂漂亮亮的清秀小公子。
正准备出门时,越泽想到什么说道:“把倩婷也带着吧,她正是孩子心性,应当也想出去玩玩。”
赵璟淮应了下来,让越泽在帐中等自己,他去喊王倩婷。
没一会,一大一小两个人便过来了,王倩婷显然对于马上要出去玩十分开心,蹦蹦跳跳的,倒也不是很怕赵璟淮。
王倩婷凑到越泽身边小声问道:“越哥哥,咱们去镇上玩吗?”
越泽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这些时日跟着他虽然受了些苦,但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健康活泼起来。
三人结伴到了镇上,越泽才终于能真正的打量这座北方小城。
北漠城不是很大,城中的青壮年基本都在北漠军内,家中亲属或多或少都曾被北狄残害,他们对北狄的恨,无以言表。
所以整座城都笼罩着沉闷的气色,灰黑色的外墙,极具防御的建筑,都在告诉越泽,这座城曾经遭受过如何的惨状。
看着看着越泽就有些心疼,他曾在书中看过北狄来犯,但那终究只是浅薄的纸上字,真的变成实景出现在他面前时,却有些恍如隔世。
赵璟淮在一旁牵着他,自然也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握着的手收紧,无声的安慰萦绕在二人身旁。
王倩婷则有些没心没肺,她正蹲在一个小摊上,饶有兴趣的指着一块皮草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呀?”
摊主是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大姨,听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喊自己姐姐,顿时眉开眼笑:“哎哟,我都能当你娘啦!这是鹿皮,梅花鹿的,可暖和了,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件呀?”
王倩茹咬唇问道:“是从梅花鹿身上剥下来的吗?”
摊主笑着点点头:“是嘞。”
她回头看了看越泽,跑到他们两人身边问道:“越哥哥,那个鹿皮是从梅花鹿身上剥下来的。”
“嗯?”
越泽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确实,那皮毛一看就是梅花鹿的。
“怎么了吗?”
“感觉好残忍啊。”
王倩婷皱起一张小脸,看了看那鹿皮,又好似有些不忍。
越泽轻笑道:“倩婷觉得被剥皮的梅花鹿很惨?”
赵璟淮在一旁说道:“但若是没有这些动物皮,北漠的百姓们连初冬都熬不过去。”
王倩婷瞪大双眼,诧异的“啊?”了一声。
“为什么呀淮哥哥?”
赵璟淮拉着越泽,三人边走边说。
“北漠地处最北边,温度比中原地区低上许多,而且因为路途遥远、土地差异等原因,北漠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很低,到了冬天,没有几家买得起那种很厚很厚的毛料子。”
王倩婷有些不解:“可咱们村里的人都可以买得起啊?”
越泽摸摸她的头:“每个地方的差异是很大的,咱们村土地肥沃,种植的稻谷收成也多,卖的钱自然不会少,加上咱们那里虽然离京城远,但却算不得十分偏僻,时而会有富商前来收购。”
“嗯,但北漠的土地很贫瘠,种植出来的粮食也只够自家,卖是没人来买的,毕竟谁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呢?”
赵璟淮缓步往前走,映入他眼帘的是忙忙碌碌的北漠百姓,有的认出他了笑着冲他行礼,他想到了刚来北漠时,因为越将军的牺牲,北漠群龙无首,虽然当时的副将顶上了,但京城迟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万不得已,便将当时已经古稀年岁的兵部尚书派来,勉强安生了几年。
等到他十六岁,启丰帝迫不及待的把人丢了过来,当时的兵部尚书可谓是倾尽所有,短短几年就将赵璟淮从对兵法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训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将军。
在看着他赢下几场漂亮仗后,兵部尚书满意的启程回京,没过几天,便在家中安然长辞。
启丰帝悲痛欲绝,认为兵部尚书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将启丰新的守护神培养出来,才舍得离去,采用了朝臣能办的最高规格,为他风风光光的下葬。
那时的赵璟淮还在北漠无法赶回,只是半夜时分,在城外为他的老师祭了一坛子酒。
“这边的冬天来得早,仅仅只是初冬,便足以将人冻死,每年这边都有冻死的百姓。”
赵璟淮说的轻描淡写,但越泽和王倩婷却是听得心头一凉。
“百姓们买不起厚冬衣,便只能想别的主意过冬,而动物皮毛是最好的选择。”
赵璟淮走到一栋两层酒楼前停下,对着越泽说道:“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越泽看了看,是家本地菜馆,便点点头走了进去。
三人落座,小二走上前来点菜,赵璟淮比较熟悉,很快就点了几个菜,小二笑呵呵的去了后厨。
王倩婷撑着下巴说道:“那他们是为了活命,才去剥皮的。”
赵璟淮笑笑:“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许多北漠汉子都想来参军,因为北漠军出了名的大方,普通士兵每年除了俸禄,年末还能领一些粮食和几件厚料子回去,若是赚到了军功,领的奖赏那就更多的。
现在北漠,其实比越泽刚来那会好上太多。
起码百姓们不用担心半夜睡觉会有北狄人砍掉他们的头颅,虽然时而还是会受到北狄骚扰,但有赵璟淮在,是无法靠近普通百姓的。
这同样也是北漠百姓十分推崇赵璟淮的原因,在他们看来,谁能保护他们的家园,谁就是他们信奉的神。
所以在不少地上,会卖刻有赵璟淮相貌的木雕,威风凛凛的穿着盔甲。
三人吃完饭后,越泽便在一处摊贩上看到了这木雕,他惊奇的拿起来反复观看,虽然做工粗糙,但却极具神韵,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雕得就是赵璟淮。
而木雕原型在他身后不停咳嗽,似乎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越泽哪能如他所愿,和摊主交谈了一番,将这木雕买了下来。
“咳什么呢?再咳回去给你开点黄连吃吃。”
越泽打趣道,王倩婷也在一旁偷笑,她看出来了,淮哥哥这是害羞了!
赵璟淮一把将越泽揽到怀里求饶道:“哎哟,小满公子,放过我吧。”
越泽被他逗得直乐,也没再说别的话,而是继续在城中逛着。
北漠真的很小,不到半天几人就逛完了,王倩婷还是买下了那张鹿皮,她说不能让小鹿白死,越泽失笑,但还是没说什么。
回到营中,越泽再次经历了北漠士兵们的注目礼,但身边的赵璟淮脸色一沉,和在越泽身边全然不同的模样扫视了一眼那群士兵,眼中仿佛含了冰碴子似的,又凶又恶。
士兵们还不想被他们将军往死里操练,纷纷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将王倩婷送回去后,越泽和赵璟淮回到帐内,他刚刚想起来一件事情,正准备和赵璟淮说。
“你说我们给兄弟们解药,那下毒之人会不会发现?”
赵璟淮没想到越泽把自己留下是因为这事,心中有些不爽,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肯定会的,但如果不这么做,他还会继续隐藏,干脆逼他一把。”
越泽有些担忧:“那你最近可要当心些。”
赵璟淮拉起越泽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放心吧。”
越泽被他亲的有些脸红,想把手抽回来,却失败了,他咬唇看向对方,只见赵璟淮将他的手拉高,轻轻舔舐了一下,眼神迷离魅惑。
这、这成何体统!
“你!很、很脏的!”
说罢他想把手再次抽回来,却还是失败了,因为赵璟淮直接将他的手拉下,压在了床上,而越泽整个人也随之倒在床上,仰天看着俯身上来的赵璟淮。
“你干嘛呢”
越泽虽然脸红的像是在滴血,但心中却含了一丝期待,他亮晶晶的双眸看着赵璟淮,像是邀请,勾的赵璟淮都快爆炸了。
第58章 骑马 仿佛将越泽拉回到残酷而又悲壮的……
赵璟淮欺身而上, 却突然感觉硌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越泽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今天那个木雕,冲着赵璟淮笑。
他也哑然失笑, 将那木雕放在一旁, 吻上了那双唇。
意识朦胧时, 越泽觉得自从他来了北漠,怎么好似天天被赵璟淮压着亲?可偏偏自己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难道他喜欢这样?
越泽的脸又红了。
如今北狄暂时安分下来, 有赵璟淮坐镇, 他们也不敢肆意上前, 本以为死了个岳凌云,来的那个老东西也不过尔尔,竟然不到几年功夫,横空出现的赵璟淮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第二日, 越泽还没睡醒, 就被赵璟淮从床上拉起来了。
“干嘛呀?”
越泽睁着惺忪的双眼,迷茫的看着给他穿衣服的赵璟淮。
“不是说要锻炼锻炼?”
“啊”
越泽有些不情愿, 但心中又有一丝期待,想到是赵璟淮教他, 那点不愉快也消散了几分。
赵璟淮将他带到一处马场, 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越泽皱了皱眉问道:“要骑马吗?”
“嗯,先带你学学骑马。”
赵璟淮一到门口,里面管着马匹的士兵便牵出了一匹高头大马,越泽认出来这是那天赵璟淮将他带回北漠的马。
黑马通身的皮毛油亮,短毛覆盖着健壮有力的肌肉, 神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是好马。
赵璟淮走上前把缰绳拿过来,扯着马到了越泽身边,他自己先翻身上马,随后向着越泽伸手:“走,去练马场。”
越泽将自己的手搭在那只宽厚的手心中,只是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整个人腾空,一股恐慌感袭来,但他还没有做出反应,屁股就结结实实的落到了马鞍上。
马鞍上硬硬的,硌得越泽有点不舒服,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腰间就被一只手圈住。
他抬头往后倒,靠在了赵璟淮的胸膛上。
只听“吁——”的一声,黑马不耐烦的踢了踢四只蹄子,往前奔跑起来。
越泽被吓了一跳,双手立刻抓紧赵璟淮揽在他腰前的手,风吹过他的头发,有些凉意。
新奇的感觉战胜了害怕,尤其是知道赵璟淮就在身后,越泽渐渐放松下来,还有功夫去左右看看。
四只蹄子的速度还是快,没过一会,两人就到了一处围起来的大马场。
马场四周都用坚硬的栅栏围住,里面还有空无一人,连匹马也没有。
赵璟淮到了马场里,翻身下来后又将越泽抱了下来。
“会上马吗?”
越泽看着有他锁骨高的大马,怯怯的摇头。
赵璟淮将缰绳递给他,自己则撑在越泽后腰处说道:“手和腰部用力,左脚踩在这上面,用力翻上去。”
越泽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上去,最后是在赵璟淮的推力下,才成功上马。
在马上的风景可比在地上开阔多了,只是浑身都在晃晃荡荡的,让越泽有些不安。
“别怕,我在旁边。”
越泽坐在马上,一边听着赵璟淮的讲述调整自己的坐姿,一边慢慢的往前踏步。
“它倒是没有惊你。”
赵璟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饼,递到黑马嘴边,黑马舌头一卷,就将那草饼吃了下去,还发出愉悦的叫声。
“嗯?”
越泽这时也稍微缓过劲来了,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就这样坐在马背上晃晃悠悠。
“它叫飞燕,脾气不太好,是我之前从北狄战场救下来的。”
赵璟淮摸摸黑马飞燕的马脸一侧,飞燕亲昵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北狄战场?”
“嗯,当时它是北狄一个将领的马,但飞燕性子烈,一直不肯被他驯服,在战场上屡屡试图将他甩下马,那将领一气之下就将它的腿砍了,把它丢在了战场上。”
越泽听得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飞燕的鬓毛。
飞燕仰头甩了甩,鬓毛随风飘扬。
“战场上死掉的马很多,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飞燕,只是和他们一起清点牺牲的士兵尸体,但飞燕当时还没死,一双眼睛就直直的看着我,特别像个人,很有灵气,我让明恒来瞧瞧了瞧,说它的腿可以养好,我就给带回来了。”
赵璟淮笑道:“其实开始根本没指望它能上战场,只是这般有灵气的马很少见,它那眼神,又坚毅又可怜,没想到它自己争气,如今的腿已经大好,甚至还陪着我上了几次战场。”
“那它之前的主人岂不是要气死了。”
越泽挑眉问道,赵璟淮哈哈大笑:“确实,后来我打听到,飞燕就是北狄那匹无法驯服的烈马,我还怀疑是不是查错了,因为飞燕在我手上特别乖。”
“那将领后来被我砍掉了脑袋,当时我就骑着飞燕。”
飞燕鼻子里喷出热气,蹭了蹭赵璟淮,似乎对于赵璟淮为自己报仇的行为十分感激。
饶是越泽这般不懂马的人,也能看出飞燕与其他马不同的地方。
“真厉害呀。”
飞燕听到了有人夸它,高兴的扬起前蹄,却把越泽吓了一跳,赵璟淮连忙把他扶住:“身子往前倾,手别松。”
他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飞燕的脑袋:“别闹。”
“后来有一次,一个士兵也想试试飞燕,结果差点没被飞燕甩出去,也有其他的士兵试过,连霍骁也试过,但就是驾驭不了飞燕,不过飞燕也很有分寸,没有伤到那些试图驾驭它的人。”
飞燕发出哼哼声,赵璟淮有些失笑:“它只认我一个,今日倒是稀奇,竟然也认你了。”
越泽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屁股有些疼。
“你知道它不认旁人,怎么还敢带我来骑它?”
“因为飞燕若是不让你骑,也不会将你甩下去,只是会不耐烦一些,但它是我的马,也是最好的一匹,我想让你试试,再说了,有我在呢,不会有危险的。”
越泽也勾起嘴角哼哼两声,没有再说话。
赵璟淮见飞燕已经绕着马场溜达了一圈,便也翻身上马:“甩一下缰绳,它就知道往前跑了。”
他手握着越泽的手,将缰绳一甩,飞燕蹬蹬蹄子,如同闪电一般窜了出去,它还认得路,没从围栏那边跨过去,而是调头从门口跑了出去。
越泽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敢紧紧的抓着缰绳,背后紧靠在赵璟淮身前,这样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赵璟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越泽在他的教导下逐渐适应飞驰的马背,随着起伏摆动自己的身体。
慢慢的,越泽冷静了一些,还有闲情去看四周的风景。
“这附近都是荒野,那边是北狄。”
赵璟淮一拉缰绳,飞燕的速度慢了下来,又开始慢悠悠的往前走,走几步还不忘啃几口路边的野草,赵璟淮从怀中摸出草饼,往前一丢,飞燕高兴的叼起吃下。
越泽顺着赵璟淮的方向看去,黄沙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座建筑,但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想必距离也隔了很远。
“北狄大吗?”
“不大,北狄只有一座城,就叫北狄城。”
越泽点头:“那他们的野心还挺大的。”
赵璟淮一听大笑道:“对,他们不自量力,竟然想吞下启丰。”
越泽看着四周的黄沙,北狄那边和北漠这边截然相反。
虽然这边的黄沙也多,但同样种植了不少树木,应当是拿来抵挡黄沙的,可北狄那边却空荡荡的一片,黄沙如同骤风般飞舞席卷。
“这些树”
越泽看着还不是很高的树,虽然不高,但数量很多。
“这是你父亲的功劳。”
蓦然听到父亲这两个字,越泽有些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生父,越凌云。
“越将军在这里守了十多年,将这里的黄沙漫天,治理到如今的地步,可谓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越泽环顾着这些树木,心中有些异样。
这些树,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越泽的语气有些落寞,父亲牺牲时他才八岁,虽然已经记事,但他记得,父亲常年征战在外,只年末会偶尔回来,甚至有好几年都不回来的情况,他母亲和爷爷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大。
“我其实没怎么和越将军打过照面,那个时候我也很小,不过当时的兵部尚书是越将军的师父,我被丢到北漠来的那几年,他一直和我讲越将军的事迹,称他是千古难遇的天才,若不是那场战役的失败,他如今”
越泽望向远方,他没有排斥来北漠找赵璟淮,有个原因他谁也没说。
就是他想来看看,他父亲究竟是身处什么位置,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让他常年不归家,让他将自己的人和心都放在了这里。
刚到北漠时,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触,对他而言,北漠的百姓和普通百姓一样,吃喝拉撒,无非是一些生活习惯的差异,但望着这一片矮矮树林,越泽忽然明白了。
这是他父亲的坚守。
正是有了他父亲和往上几代将军的坚守,不论是京城,还是北漠,亦或者是别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那些百姓们能够有闲心去折腾一些不明所以的事情,都是因为有人在外守护着他们的生命。
这个国家,是他们坚守出来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铺着为国牺牲的战士们的鲜血,用他们的鲜血,为启丰开阔平坦道路。
一阵风吹来,风中仿佛带着战时的号角,战士们的嘶吼,兵器的碰撞,也仿佛将越泽拉回到残酷而又悲壮的战场上。
第59章 有毒的马料 恐怕为时已晚
“起风了, 回去吧,风大了容易迷了眼。”
越泽坐在马背上,靠着身后温热结实的胸膛,只觉得好似有什么重新被塑造, 让他对启丰, 对赵璟淮, 包括对他的父亲都有了全新的认知。
“既然北狄不大,为何不直接吞并呢?”
赵璟淮又摸出一个草饼丢给飞燕,飞燕高高兴兴的踏着蹄子往回走。
“因为没必要, 北狄的生活习性等与我们都不同, 甚至他们的长相都与我们大不相同, 若是吞并,那必然需要我们出人去同化他们,而且北狄并没有任何有利于启丰的地方,费劲大功夫, 只为了同化一群蛮子, 实在是浪费时间。”
越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北狄和启丰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最好的结果。”
“对,但北狄王野心勃勃, 但又没什么能力,便一直骚扰北漠, 苦得还是北漠的百姓。”
越泽叹了一口气, 坐着飞燕溜溜达达的回到营中。
“你先休息,我有点事情。”
赵璟淮刚说完,霍骁就过来了:“殿下,粮草已到。”
“嗯,我马上来。”
越泽歪头问道:“是送粮草来了吗?”
“对,歼灭北狄是个持久战, 粮草必不可少。”
越泽点头,看着赵璟淮离开,自己无聊的缩在帐内看书,没一会,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越泽挑眉轻笑:“进来吧,在外面干什么呢?”
王倩婷怀中抱着昨天越泽布置的功课,还抱着一个白色的小团子。
“这是什么?”
越泽接过功课检查了一番,将出错的地方单独圈起,看向了王倩婷怀里的小玩意。
王倩婷举起那玩意给越泽看,原来是一只小兔子。
“兔子?”
越泽笑着摸摸兔子光滑的皮毛,王倩婷凑到他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兔子:“是呀,今天早上发现的,蹲在旁边啃草,我去抓它它也不跑。”
她将兔子递给越泽,越泽接过后查看了一下说道:“后腿骨折了。”
“啊?”王倩婷呆住了:“所以是因为骨折了跑不了,才被我抓到的吗?”
越泽点点头:“嗯,兔子动作敏捷快速,怎么会轻易被你抓到。”
王倩婷有些懊恼:“哎呀,我竟然没发现它骨折了,还耽搁了这么久。”
“没事,你捡回它之后一直抱着它吧?骨折的地方没有很严重。”
越泽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没什么可以当作夹板的物件,寻思着等赵璟淮回来问问,要个小木板和绷带就行。
“你先把它抱着吧,这边暂时没有可以给它绑腿的。”
“那我去弄点草给它吃,这边的草好少啊。”
越泽擦了擦手说道:“刚刚我听说粮草运过来的,马草里有一个苜蓿可以暂时给兔子吃,等会一起去问问他们吧。”
王倩婷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对着白绒绒的兔子爱不释手,兔子则缩在她怀里,睁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看着两人,可爱得不行。
越泽将医书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掀开帐帘,外面守着两名士兵,见越泽出来纷纷打招呼:“公子可是要去找将军?”
“嗯,劳烦你们了。”
越泽清浅笑意像是化开的流水,两名士兵一时晃了神,有些腼腆的挠挠头:“不麻烦,将军吩咐过来的,公子的要求都得尽力满足。”
“我带公子去吧。”
其中一名士兵主动道,越泽跟上他,往营门口走去。
“将军正在和霍副将检查粮草呢。”
没走一会,那士兵指了指前面,那里放着好几个大草堆,旁边还站着一群人。
越泽向那士兵道过谢后,两人一同往那门口方向走。
每辆板车上都捆着厚厚的粮草,靠近些,越泽便闻到了干草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环顾了一下那群人,发现赵璟淮在领头位置,霍骁则是跟着一名士兵一辆一辆的检查。
他没好意思去喊,就站在旁边,准备等他们弄完了再上前,但赵璟淮眼睛尖,很快便看到了越泽。
赵璟淮冲着越泽招招手,他这才走上前去,王倩婷则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
“倩婷捡了只兔子,但北漠都是些荒草,我想着你们这马草里应当有苜蓿,想着能不能来讨一点。”
赵璟淮失笑:“当然可以,一只兔子能吃得了多少,这批粮草数量很多,我给你拿一点过来。”
说罢他走到放马草的板车旁,从中抽取了几簇出来,递给了越泽。
越泽接过后看了看,笑着和他道谢,王倩婷在后面也高兴的连连道谢。
见赵璟淮在忙正事,越泽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带着王倩婷和小兔子回到了营帐。
兔子或许是饿了挺久,将苜蓿递过去它就立刻开始啃咬,很快一小簇便被吃完了。
吃饱的兔子蹬着腿在王倩婷怀里睡觉,看起来十分惬意。
趁这时,越泽将王倩婷喊到身边来,给她讲昨天功课里的错误内容。
王倩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耍脾气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听越泽讲课。
很快就到了晌午,越泽也给王倩婷讲完功课,准备重新再写一份给她当作今天的功课,却听到王倩婷尖叫了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急忙丢下笔跑到王倩婷身边问道:“怎么了?”
王倩婷双眼含泪的捧着兔子,伤心的看着越泽:“越哥哥,兔子怎么死掉了?”
越泽眉头一皱,将那兔子接过来,发现确实已经死掉了,这就很奇怪了,兔子只是有点骨折,并不致死啊,刚刚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他再仔细一看,兔子嘴边竟然有细微的白色泡沫,这像是中毒。
蓦然越泽心头一惊,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你先回去,这兔子就放在这里”后匆匆离开,留下伤心茫然的王倩婷。
一出帐,越泽就问外面的士兵:“你们将军呢?”
士兵见他急切的模样,有些愣神:“和霍副将一起吧?应该在粮仓那里。”
“快带我去!”
士兵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把越泽带到粮仓。
说是粮仓,其实就是一个用石砖瓦砌成一间小屋的房子,粮仓里堆放的都是些粮草之类的东西。
赵璟淮正在和霍骁核对数量,就见越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连忙上前将人接住问道:“怎么了?这么急,慢点。”
越泽气喘吁吁的问他:“今天到的粮草开始吃了吗?”
赵璟淮摇头:“还没有,我们还有剩余的,这批要等上一批吃完再吃这批。”
“先别吃,这粮草有问题。”
说罢越泽有气无力的将兔子一事和赵璟淮说了一遍,赵璟淮和跟着上前来的霍骁均是脸色一变。
“我们刚刚检查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赵璟淮眉头皱得很紧,若是有人在粮草下毒,那整个北漠军不费吹灰之力就会被全军覆没,这不是件小事情。
赵璟淮环顾了一眼四周,已经有偷闲的士兵看到这边的情况好奇的打量,他将越泽拉住,低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说罢他冲着霍骁招招手,示意他也一起。
三人到了主帐,赵璟淮坐在主位上,越泽和霍骁一左一右坐着。
“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
越泽摇头:“从兔子的症状上不太能看出来,只能看出大概率是中毒。”
“确定是吃了我给你的苜蓿而中毒死亡的吗?”
不怪赵璟淮怀疑,他自然是相信越泽的,但此并非小事,一定要确保是粮草的问题,才能再想对策。
“九成吧,那兔子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啃了周围的荒草都没事。”
不过谨慎起见,越泽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带我去粮仓里看看吧。”
赵璟淮点头,没有惊动其他人,和霍骁三人又返回了粮仓。
“马料是哪些?”
赵璟淮指了指角落那一堆:“那边都是马料。”
越泽卷起袖子蹲在那堆草料旁边,捡起几根仔细观察:“这些确实是苜蓿没错。”
说罢他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赵璟淮心头一紧,将他拉了起来:“你就这么直接闻?万一有毒呢?”
越泽被他拉得有些站不稳,一支手臂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他,赵璟淮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没事,很少会有通过嗅觉中毒的。”
他站稳后,又蹲下来扯了几根,都没什么问题,越泽百思不得其解:“看不出来苜蓿有问题啊”
越泽站在原地想了想,难道是他弄错了?其实兔子不是吃的苜蓿死掉的?
想着想着,他站了起来,随手从高处又抽了几根查看,这回,他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
“诶?”
越泽将左手从底层抽出的苜蓿和右手从高层抽出的苜蓿放在一起对比,看了半天,他又转身走到外面,借助白天明亮的光线继续仔细观察。
“喏,你们能看出来吗?”
赵璟淮和霍骁凑上前来看了半晌,皱着眉摇头:“这不是一样的吗?”
越泽有些释然的笑道:“不一样,这个是苜蓿。”
他抬起左边的草料,接着说道:“这个则是一种状似苜蓿的毒草。”
说罢,他又抬起右手的草料,两只手放在一起,越泽握着草料,大拇指摸索着苜蓿的三片小叶子说道:“你们看,苜蓿的小叶子边缘有不规则的形状,形状之间相隔很宽,且叶脉是往内收的。”
赵璟淮和霍骁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这样。
“这个毒草,和苜蓿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边缘形状,可它的叶脉却是往外的。”
越泽这么一说,两人才发觉这两种草料的差别,这般细微的差别,若不是及其熟悉之人,恐怕真的无法认出。
这时赵璟淮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有人将战马的马料换成了毒草,而且为了不被发现还是混合正常马料一起,若不是出了兔子这档子事,他们是绝对发现不了的,而等到他们发现时,恐怕为时已晚。
第60章 冰洞 “让我抱抱,就抱一下,不做别的……
赵璟淮将那毒草接过, 细细看了一遍,确实和越泽说得一样。
“这毒草叫什么?”
“麻棘。”
越泽走回那堆马料旁,又从刚刚抽出麻棘的位置抽了几根出来,发现都是一样的毒草。
“麻棘生长在气候干燥的地方, 形似苜蓿, 及其容易被人误食, 我记得我爹的医书上特地批注过,由于这种特性,麻棘在某个朝代被大肆销毁, 如今在哪里生长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去查。”
赵璟淮的脸色难看至极, 身旁的霍骁也同样阴着一张脸。
“这堆马料肯定不能再用了, 不知道粮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不怪赵璟淮多心,若是马料混有毒草,那粮里面就不好说了。
越泽在几个粮堆里翻找了一下,有些犹豫:“随便看了几个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毕竟粮的数量太多了, 我也不好保证。”
赵璟淮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粮堆说道:“让他们做饭的时候都小心些,别和以前似的大锅里什么都丢进去煮。”
“只能这样了。”
越泽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堆粮没问题吧。”
说罢他又看向了马料堆:“这堆马料怎么办呢?”
“你先回去休息吧, 此事我来想办法。”
赵璟淮将越泽送了回去,将那只死兔子拎出来好好埋葬, 不管怎么样, 夜多亏了这只兔子。
哭过一遭的王倩婷此时正抓耳挠腮的做功课,早把兔子忘的干干净净。
越泽轻笑,回了赵璟淮的营帐里休息。
将人送回去后,赵璟淮把霍骁喊来:“我记得这批粮草是从京城运来的。”
霍骁点头道:“对。”
“途径了旁人之手吗?”
霍骁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不好说。”
“去查。”
“是!”
此事非同小可,霍骁也深知其中的重要性, 故而他谁也没告诉,自己孤身一人去调查。
赵璟淮背手站在练场旁边,看着意气风发的士兵们。
“将军!下来练练!”
下面士兵的吆喝声传到赵璟淮耳中,他挑眉看向不知死活的下属们,飞身下台,拎起一把长枪就直指刚刚喊的最大声的。
旁边的人都哄笑离开,台上只剩赵璟淮那个士兵。
一招一式之间,士兵被赵璟淮压的节节败退,他气若游龙,出手利落干脆。
其他人一边起哄起边观望,虽然将军平日里凶得很,但能被他指点一二,也是极为划算的。
很快,士兵被赵璟淮挑开手中的长枪,落在地上发出震鸣声。
“将军厉害!”
赵璟淮随手将长枪丢进架中笑道:“可学会了?”
“学会了!多谢将军!”
赵璟淮摆摆手,转身离开,正巧程执缨在城中执勤回来,冲他打了个招呼。
“殿下。”
“嗯,这几日辛苦你带着那小姑娘了。”
程执缨笑道:“无事的,有个女娃子陪属下逗乐也挺有意思的。”
赵璟淮点头道:“回去休息吧。”
他有些心烦意乱,但不能在北漠军面前表露出来,绕了几圈也不知道去哪里去干什么,干脆钻回营帐里了。
越泽正在翻看医书,见人进来说道:“我正要去找你,我找到麻棘的解读办法了。”
赵璟淮走上前来问道:“书中有写?”
“嗯,用兰参与火棘熬制,然后服用就可以逼出麻棘的毒素。”
“兰参?火棘?没听说过。”
“兰参酷似人参,但茎叶在阳光底下呈现蓝色,且个头极小,火棘则是通身火红色的一个类似树枝模样的植物,不过这两种植物在咱们这都不常见。”
越泽叹了一口气,赵璟淮坐到床边揽住他:“没事,粮草一事我们先慢慢查,好在这批粮草比我们预想中送来的早,故而还能抗一段时间。”
“不知道谁这么歹毒,若不是今日发现了,到时给战马服用,还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惨剧。”
越泽不傻,对方冲着战马来,那必然就是冲着北漠军来,若是战马出事,北漠军的战力能被削弱一大半,到时若再遇敌袭
这一刻,越泽正面意识到了战争的惨剧和不择手段。
赵璟淮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看着他翻书:“好在有小满在,咱们提前发现了。”
“唉。”
越泽叹气,腰肢被圈住,他摸摸自己肩头的脑袋,无奈道:“你不去忙吗?”
“不去,没什么重要事情,等霍骁的调查结果。”
“过段时间再组织大家义诊一次吧,我看看毒素祛除没有。”
赵璟淮嗯了一声,蹭了蹭他的颈窝,把越泽蹭的有些痒。
“别蹭了,好痒。”
“小满,你以后会跟着我回京城吗?”
赵璟淮的问话中带着小心翼翼,他还在查当年的事情,却一直没什么头绪。
对于将越泽带离宫中,又让他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赵璟淮发誓要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越泽沉默了一会,没有给出答案。
他想去京城吗?其实他不想,他或许是继承了他爹的性子,更偏爱自由自在的生活,尤其是看过了医书中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病症,他越发的想去大江南北走走,将书中所记载的内容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没得到回答的赵璟淮也不气馁,只是抱着人晃了晃,又亲上了饱满厚实的耳垂。
越泽被他亲的一激灵,手中的医书掉落,捂着耳朵瞪他。
殊不知,赵璟淮被他这模样瞪得更加欢喜,不要脸的又往前凑了凑。
“你离我远点。”
越泽推搡着他,却没有任何作用。
“让我抱抱,就抱一下,不做别的。”
越泽气笑了:“你还想做什么?”
赵璟淮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低语,只见越泽的脸颊慢慢的变红,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一把把没有防备的赵璟淮推开说道:“我、我出去散散心。”
赵璟淮一把将人拉住,起身正色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越泽疑惑的看向他,手掌就被人扣住,拉着往外走。
赵璟淮把飞燕唤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上。
越泽的腰肢被赵璟淮紧紧箍住,一扬马鞭,飞燕便快速的往前奔驰。
“我们去哪里啊?”
迎着风声,越泽的声音在其中消散,四面八方的传到了赵璟淮耳中。
赵璟淮紧了紧手臂的力度,将越泽的圈的更紧一些。
“去散心啊。”
越泽迎着风和沙,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干脆闭着眼睛感受凉爽的风意。
现在正值炎日,这风吹来还挺舒爽的。
身后是结实熟悉的胸膛,身前是虽烈但凉爽的风,越泽觉得自己有些犯困。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越泽感觉□□的马速变得缓慢,他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翠绿草原。
“好大的草原啊。”
越泽惊讶的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长满了绿色的野草,随风摆动间,像是顺滑的绸缎,遥远的看不到尽头,只觉得和天际融为一体。
偶尔能听到沙沙作响,这是风带给草原的颂歌。
飞燕在草地上踏着蹄子,时不时啃一口脆嫩的野草,发出满足的声音。
走着走着,越泽居然还看到了有一只白色的兔子从这头跳到那头,还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两人一马。
“偶尔我会来这里散心。”
赵璟淮翻身下马,拉着绳子往前走,越泽就坐在一颠一颠的马背上。
“这边离北狄比较远,早年被启丰框为国土。”
越泽嗅着鼻尖清新的味道,只觉得通体舒畅。
“这里看起来不怎么有人会来。”
“嗯,因为离军营比较远,除了我自己,偶尔也会带兄弟们来这里放放风。”
赵璟淮慢悠悠的走着,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悬崖?”
越泽循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隐隐约约间确实能看出那里与其他地方不同,但是不是悬崖却看不太清,草太高太密了。
“悬崖?”
“哈哈哈,不是悬崖,是冰洞。”
越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好奇的问道:“冰洞?里面都是冰吗?”
“对,冰洞离上面很远,因为气温的原因常年结冰,盛夏时我们也会来这里解暑。”
“这么神奇。”
越泽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带你去看看?”
越泽连连点头,他对这个冰洞十分感兴趣。
因为赵璟淮指的冰洞离他们现在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干脆又翻身上马,往前疾驰一段路。
到了刚刚所说的悬崖位置,越泽才发现这下面比他想象中的深很多。
从崖边去看,只能看到黑黢黢的山底。
“旁边有路。”
赵璟淮一拉缰绳,飞燕调转了方向,沿着一旁的缓坡往下走。
“我经常带着飞燕来这里。”
赵璟淮摸摸飞燕的鬓毛笑道,又从怀里摸出两块草饼喂给它。
“好神奇的地方。”
越泽知道这世界之大,他没有见过的风景太多了,但亲眼见到时,还是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飞燕嚼着草饼慢悠悠的往下走,它确实很熟悉这条路,偶尔还扯旁边的野草野果子吃。
走到约摸一半的路程,赵璟淮拉紧缰绳,从崖壁边上摘下一小串红果子。
“尝尝。”
越泽接过后看了半晌说道:“红娘子?”
“啊?”赵璟淮一愣,随即说道:“什么红娘子?这果子我们都叫它甜松糖。”
越泽笑道:“这果子我爹的医书中也有记载,叫做红娘子,因为外皮红艳,一整串结成时形似婀娜女子。”
赵璟淮恍然大悟:“你别说,还挺形象的,这甜松糖一到夏天整个崖壁就长满了,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确实像是个小人模样。”
“那你们为什么叫它甜松糖?”
“因为它很甜啊,小小的一个就和松糖差不多大,吃着口感也有点像松糖。”
赵璟淮解释道,却引来了越泽的笑声。
“你们描述的也很形象呢。”
赵璟淮捏捏越泽的脸颊,在上面亲了一口,发出“啵”的声音。
越泽捂着自己的脸,眉目带了些怪嗔,却勾的赵璟淮心痒痒。【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