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珍珠抱了一会,九阿哥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刚出生的小孩子睡眠多,清醒的时候少,多睡睡才能长大。
郭珍珠把襁褓递给奶娘抱着,伸手轻轻摸了摸九阿哥的小脸,软乎乎又温暖,不由笑了笑。
“皇上,既然九阿哥不爱哭了,不然就挪回来我这边住吧?”
皇帝摇头道:“再等几天,看看九阿哥是不爱哭了,还是刚才巧合不哭了。”
听见这话,郭珍珠有点哭笑不得。
看来九阿哥爱哭是真的,把皇帝都闹得有点心理阴影了。
反正一时半会也不着急,郭珍珠也可以去后边的院子看九阿哥,离着就几步路,走走就到了,也很方便。
“也行,让奶娘
晚点的时候再送九阿哥过来。”
奶娘低头应下,抱着九阿哥回去睡了。
皇帝吩咐御膳房送吃食过来,打算跟郭珍珠好好吃一顿饭。
他还给郭珍珠带来一个好消息:“三官保已经往回走了,估摸着半个月内能回到京城来。”
这事自家额娘的信笺里也提了,两人中途加快脚步,就想着能在郭珍珠坐月子的时候回来。
谁知道郭珍珠提前生了九阿哥,两人就还在路上,要晚一点才能回到京城了。
反正九阿哥都提早来了,二老倒是不用着急赶回来。
“那敢情好,阿玛他们一路都顺利吧?”
虽说郭珍珠能从自家额娘的信笺里得到消息,却要滞后一些。
皇帝的消息就要快多了,就见他点头道:“路上顺风顺水的,朕还特地派人先给三官保报喜信了。”
得知女儿又生下一个小阿哥,三官保别提多高兴了。
皇帝又笑道:“三官保得知好消息后,晕船都好了一半,跟着去的御医十分惊讶。”
毕竟之前三官保晕船,又是喝汤药又是针灸才好起来。
回来的时候,他居然这么快就好起来了。
郭珍珠: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阿玛这恢复的速度都快吓坏御医了吧?
不过也可能是三官保适应了,所以晕船才好很多。
她笑着说道:“阿玛不怎么晕船,那可太好了,之前额娘还说阿玛可能晕针。”
皇帝笑笑没搭话,三官保究竟是真的晕针,还是害怕被针,这就不好说了。
御膳房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派人送来吃食,摆满了一桌。
特地给郭珍珠炖了冰糖燕窝,她看着松口气。
毕竟坐月子的时候喝了太多汤汤水水,虽说十分鲜美,喝多了还是有点腻。
估计御膳房的御厨是看出来了,没再给郭珍珠送汤,而是送了燕窝,她吃着甜丝丝的还可以。
显然御厨也打听到郭珍珠怀了九阿哥之后喜甜,特地做了这冰糖燕窝送来了。
就说宫里都是人精,御膳房的也不例外。
只是郭珍珠怀着九阿哥的时候爱吃甜食,如今卸货了,她倒是没之前那么嗜甜了。
难不成被四格格猜着了,喜欢吃甜口的人是九阿哥,并不是她?
等九阿哥长大点,就知道他是不是嗜甜了。
皇帝原本也以为郭珍珠的口味改变了,所以御膳房这菜式里有一小半是甜口的。
比如糖醋里脊、糖醋鸭肉和菊花鱼,全是酸甜偏甜口的。
郭珍珠这些只是动了一下筷子,吃一口就没再碰了。
皇帝就知道她的口味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看了旁边一眼,李德全已经吩咐宫人把这几道酸甜的菜式撤了下去。
很快御膳房那边就送来几道咸口的菜式,郭珍珠才多动了几下筷子。
吃过饭,宫人泡了热茶上来。
郭珍珠喝了一口,是大红袍,于是笑着道:“这茶叶该是曹家送的茶山上的,六阿哥派人整理了一下,只余下几样茶叶,这会儿该是炮制好送来了。”
原本茶山上的茶树已经长了好几年,直接就能摘下炮制茶叶。曹家不至于把茶树幼苗送来,那还得好几年才能长好。
炒制后年份短一点的茶叶,喝着不如宫里珍藏的,却是六阿哥的心意。郭珍珠让人收上来后,因为怀孕的缘故不能喝,如今出了月子倒是可以尝一尝了。
味道没那么醇厚,却也还能喝。
皇帝喝了一口就放下道:“还是放两年再喝的话,这茶味道会更好一些。”
显然他是喝不惯了,郭珍珠也能理解,皇帝有什么好茶叶没喝过,这种品种尚可但是太新的茶,确实不够极品。
郭珍珠笑着答应下来,回头就见李德全捧着一个锦盒,里头放着一等的大红袍。
得了,皇帝喝不惯,看着也不想来郭珍珠这边没得喝,索性让人送茶叶来。
她只好让林嬷嬷收下,回头皇帝来的时候就给他全泡上好了。
皇帝又提起另外一事来:“爱妃之前指点五阿哥画出的天车已经建造好,在当地能用了。试用了一段时日,效果还不错。”
原本用人力挖卤水实在太慢了,如今有了这天车,效率增加了不知道多少。
人甚至都不需要多少在天车附近,只要在管道后边,等着卤水运过来熬煮就行了。
至于熬煮的话,确实需要人力来办。
皇帝又道:“当地还发现了地火,把卤水连过去,靠着地火来熬煮,也挺方便的。”
郭珍珠一听,就明白地火是什么。
在旁边的四格格听着却一头雾水,好奇问道:“皇阿玛,地火是什么?”
皇帝给四格格解释了一番,郭珍珠知道这地火就是天然气。
源源不绝的天然气用来生火,连木柴都不需要,省时省力多了。
四格格第一次知道有什么神奇的东西,不由惊讶道:“皇阿玛,要是咱们这边也有地火,那岂不是都不用木柴来烧火了?”
郭珍珠却摇头道:“地火虽然方便,却也很危险。用量少且谨慎才行,不然量大了,就可能引起爆炸了。”
后世多少天然气泄露引起爆炸,威力相当可怕。
皇帝也点头附和道:“当地发现地火后出现过几次意外,亦有伤亡。后来发现改良的办法,才把地火用起来。”
四格格听后,不解道:“皇阿玛,既然这地火那么危险,为何还要用?”
郭珍珠笑笑道:“因为盐卤水需要反复熬煮多次才行,如果用木柴烧的话,那需要非常庞大的数量。”
这样的数量,没几年周围山上的树木都得砍了才够。
当地人不可能把周围的树木都砍了,而且要熬煮这些盐卤水,就得没日没夜砍柴才够,这也是做不到的。
见四格格若有所思的样子,郭珍珠又说道:“比如刀子能伤人,总不能因为这个缘由,觉得刀子太危险就不用了。”
四格格点头道:“额娘,女儿明白了。危险的东西只要运用妥当就是好东西,没必要只禁止和回避。”
郭珍珠笑着点头道:“就好像火药能做火炮,在战场上炸个片甲不留,也能当烟花,在夜空落下最璀璨美丽的火光。”
“东西原本没有好坏,只看是谁来用,又是怎么用了。”
四格格连连点头,忽然看了自家皇阿玛一眼道:“额娘,女儿懂了,我去看看九弟。”
郭珍珠一愣,还想叫住四格格,女儿已经一溜烟走了。
她无奈说道:“皇上派人夜里守着,四格格其实不用经常去看九阿哥的。”
九阿哥那边照顾的人手是足足的,也不差四格格一个了。
皇帝笑笑道:“四格格这是关心弟弟,也没什么不好的。今晚天气不错,爱妃跟朕去外边散散步?”
郭珍珠默默看了下窗外,这会儿天都黑了,今晚还没有月亮,可能被云都挡住了,外边黑漆漆的,天气哪里不错了?
外边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出去散步吗?
她犹豫了一下,皇帝已经起身了,李德全亲自提着宫灯走在前面。
见状,郭珍珠能怎么办,只好陪着皇帝在昏暗的宫灯中慢吞吞散步了。
皇帝担心太黑看不清路,还伸手牵着郭珍珠一起走。
走了一会,郭珍珠疑惑,他们好像走到湖边,于是问道:“皇上,这是……”
没等她问完,皇帝已经带着郭珍珠上了湖边的阁楼,站在二楼的围栏跟前。
郭珍珠一头雾水跟着皇帝,从二楼围栏看向外头能看见远处各个院子的微弱灯光。
下一刻,“砰”的一声,几束流光从地上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在黑夜里勾画了一朵牡丹盛开的形状。
光芒闪烁了一会,就此渐渐散去。
再次有一束束流光升起,在夜空中勾勒出众多漂亮的形状,美不胜收。
郭珍珠仰头看着夜空,不由惊叹,这不年不节的,皇帝居然让人放烟花吗?
不像后世的烟花做得那么繁复玄幻,这些烟花却也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知道郭珍珠喜欢花,这些烟花大多是鲜花的形状。
这么多的烟花,也不知道皇帝准备了多久,要烧掉多少银钱。
郭珍珠却看得很入神,直到最后一丝烟花的光芒散去,四周恢复成漆黑的夜色,她才笑笑道:“皇上怎的忽然燃起了烟花?”
皇帝低头看着郭珍珠,笑着问道:“爱妃喜欢吗?”
郭珍珠连忙点头道:“皇上,臣妾很喜欢。”
闻言,皇帝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就像是刚才那一束束烟花的光芒落入了眸底一样,不由笑了笑道:“爱妃喜欢就好,朕想着你在江南的时候看着那些烟花看得目不转睛,回来后怎么也得让你看看更好的。”
郭珍珠听后不由好笑,皇帝这么有胜负欲的吗?
在江南的时候,她也没觉得自己看的多认真,皇帝怎么就比较上了?
不过郭珍珠当时跟宜贵妃看烟花的时候,似乎是说过烟花很美。
没想到等自己回京,坐完月子后出来,她就欣赏到这么一场绚丽的烟花。
估计从江南还没回来的时候,皇帝就已经让人准备起来了。
毕竟要开发这么多不同花样的烟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多谢皇上,这烟花确实比臣妾在江南看到的更多更美!”
皇帝低头一笑,显然对郭珍珠的反应很是满意。
郭珍珠却忽然想到四格格莫名其妙溜走的样子,摆明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在四格格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皇帝。
于是郭珍珠忍不住猜测,难不成四格格也是知情的?
她不由开口问了,皇帝并没有否认,点头答道:“是,四格格提前知道了。”
应该说除了郭珍珠,其他人大多都知道,只为了瞒着她一人,让皇帝给她一个惊喜而已。
郭珍珠感觉这还真是个莫大的惊喜,只是身边人瞒得也太紧了,居然一点都没叫她察觉得到。
不过也是,郭珍珠坐月子,一直在房间里面,怎么可能那么敏锐察觉到外头的事了?
皇帝拉着郭珍珠的手又说道:“朕看得出爱妃很喜欢江南,也很喜爱那座开满花的花园。等太子年长登基的时候,朕卸下重担,就可以跟爱妃到江南常住了
。”
郭珍珠一怔,看得出皇帝是认真的,并不是开玩笑随意说说。
于是她点头一笑道:“皇上,臣妾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能是今晚的烟花太美,也可能是皇帝的话太好听,郭珍珠忍不住有点激动,回来后就扑倒皇帝,两人在床榻滚作一团。
胡闹了一晚,郭珍珠第二天险些没能起来。
不过她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日上三竿了。
郭珍珠侧过身,发现皇帝今早没上朝,正躺在她的身边睡着。
皇帝一条胳膊搂着郭珍珠的细腰,两人紧紧相贴,源源不绝传来的体温让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郭珍珠悄悄握住皇帝的手,感觉这一刻宁静又温暖。
她闭上眼又要睡过去之前,感觉自己的手被反过来牢牢握住,带着茧子的指尖穿过指缝,缓缓变成十指交缠。
郭珍珠睡过去的那一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管多少年,她估计都会记住这个满是璀璨烟花的晚上。
当然,郭珍珠从美梦中再次回到现实来,是因为九阿哥那中气十足的哭声。
犹如魔音入耳,她不醒过来都很难。
四格格和六阿哥正努力哄着这个弟弟,让他别再哭了,可惜没什么效果。
郭珍珠只好招手让奶娘把九阿哥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九阿哥哭着看了一眼过来,然后就不哭了。
六阿哥惊讶道:“九弟还真是在额娘身边就不哭了,为什么呢?”
四格格皱眉道:“九弟小小年纪怎么黏糊糊的,黏着额娘不放?”
郭珍珠被四格格的话逗笑了:“九阿哥还小,可能就是有点怕生吧?”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九阿哥,他很快就不抽抽搭搭,而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四格格忍不住问道:“额娘,九弟的小名不如就叫粘糕吧!”
毕竟这么粘人,这个小名最适合不过了!
郭珍珠失笑,六阿哥居然附和道:“四姐姐说得对,九弟这小名合适得很。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黏着额娘不放。”
这话叫郭珍珠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没黏着额娘,可是却一直黏着你四姐姐。你不见四姐姐就要哭,跟九阿哥是一模一样。”
六阿哥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满脸震惊:他不信,他小时候怎么可能是这样!
但是四格格的话给了六阿哥沉重一击,点头附和道:“确实,五弟和六弟小时候是挺喜欢黏着我的,所以两个弟弟的性格其实也有点相似。”
两人小时候都很喜欢黏着人,不同的是六阿哥喜欢黏着四格格,九阿哥就喜欢黏着郭珍珠了。
六阿哥连连摇头道:“小时候的我,其实并不是如今的我,我那会儿太小,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好奇伸手戳了戳九阿哥的脸颊问道:“所以九弟长大点,也跟我一样不会粘着人了?”
看自己如今多独立,都不会黏着郭珍珠和四格格了!
四格格想了想说道:“六弟是跟着皇阿玛去田地的时候,发现种地很有趣,就不跟着我了,我当时还有点不习惯。”
因为六阿哥开始黏着皇阿玛了,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后边,然后人就丁点高,就想拿着小锄头种地了。
四格格沉吟了一下,所以六阿哥其实没变,只是换个人来黏着了?
她看向九阿哥,所以这个更小的弟弟,以后也可能换个人来黏了?
想到这个可能,四格格不是很意外,就觉得这一天赶紧来吧,让九阿哥快换个人黏!
就不知道这个被黏着的倒霉鬼,会是谁了!
会是五阿哥,还是六阿哥了?
六阿哥突然打了个寒颤,总感觉四格格在想什么奇怪的事,还跟他有关系!
多年后,四格格才发现自己是火眼金睛,一眼就发现九阿哥的本质。
果然九阿哥长大后,依旧是个小粘糕,可是黏着的人却既不是五阿哥也不是六阿哥了。
如今一无所知的四格格也逗了下九阿哥,弟弟不哭了,可以揉揉捏捏戳戳。
戳脸戳小手戳小屁股,柔嫩的小肉包一样的弟弟,让四格格戳得不亦乐乎。
九阿哥被戳得不耐烦,先是皱眉头,然后哼哼唧唧,最后嘴巴一扁,眼睛水汪汪的。
四格格心里暗叫不好,差点把弟弟逗哭。她只好急忙收回手,对郭珍珠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来。
郭珍珠无奈,只好把没睡着还炸毛的九阿哥留在身边。
哪怕她不抱着九阿哥,只挨着自己身边,九阿哥都能安安静静的。
等他睡着后,再让奶娘抱走就行了。
郭珍珠随意翻看账本,看了下铺面的分红,再看了下内务府的账单。
她发现皇帝这烟花是走的私库,也是皇帝自掏腰包,而不是走内务府的账目。
估计是皇帝特意送郭珍珠的礼物,自然不好走内务府这边。
再就是走内务府的话,就很容易被郭珍珠提前发现,这就不够惊喜了。
郭珍珠放下账本后,忍不住嘴角含笑,就听宜贵妃笑着进来说道:“姐姐,阿玛和额娘回来了。额娘第一时间就递了牌子进来,说是给咱们带了不少礼物。”
“不知道额娘有没晒黑了,又给咱们带了什么礼物来?其实她人来就好,不用带什么礼物的。”
听着宜贵妃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的咋呼声音,郭珍珠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郭络罗夫人带来了不少礼物,有给宜贵妃和郭珍珠的,也有给四格格、五阿哥、六阿哥和九阿哥的。
给宜贵妃带的是蜀绣的披肩,上面绣着一大片海棠花,既艳丽又漂亮,叫宜贵妃立刻披上肩头,看着就很喜欢。
给郭珍珠带的是山民亲手做的扎染布,两边带着流苏,既能挂在墙上等装饰,也能披在腰上当裙子。
不怎么贵重,上面扎染了一些花花草草,就是有点特别。
毕竟山民常年住在深山里头,很少出外,也就极少把这些扎染布卖到外头来,取的就是一点新鲜。
郭珍珠收到这份礼物很喜欢,笑着说道:“多谢额娘,这扎染很漂亮。”
宜贵妃挽着郭络罗夫人的胳膊道:“额娘看着晒黑了,也瘦了,怎么回来不先休息几天,就急着过来给咱们送礼物了?”
郭络罗夫人笑笑道:“云省日头好,容易晒黑,当地人都是皮肤黝黑。我这不是瘦了,只是结实了,一路上很顺利,没受什么罪。想着这些礼物赶紧送来为好,不然心里总惦记着。”
等送完后,她也就能扎扎实实休息一段时日了。
虽说一路上顺利,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人,不过郭络罗夫人这年纪跋山涉水的,确实也有点累人,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郭络罗夫人给四格格准备的礼物是一套首饰,不是用金银,而是用线编出来的。
四格格看着色彩斑斓,不是金属的首饰特别好奇又喜欢。
郭络罗夫人给五阿哥送了一只木船模型,能放在水面上,拧了发条后木浆能动,还能在水上走一段。
五阿哥收到后十分高兴,拿着就不放手:“多谢郭罗玛嬷,这礼物特别好。”
郭络罗夫人见他喜欢,心里也很高兴:“这是广省一个工匠做的,我一见就喜欢,赶紧买下来了。他原本是个造船工,只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退下来,做了两条木船模型,准备送给他的孙子。”
原本两条都是送给孙子的,其中一条木船就给郭络罗夫人截胡了。
起初这个年迈的造船工不答应,后来得知郭络罗夫人是要送给外孙的,这才忍痛割爱了。
当然,郭络罗夫人也出了极高的价钱,毕竟这条精巧的木船模型也值得。
给六阿哥送的自然是各地各式各样的种子了,之前郭络罗夫人就让人带回来一批,如今又带来不少。
六阿哥也很高兴,道谢后就欢欢喜喜收下了,打算回头就种下。
之前他种下的都已经长出来了,有些长得好,有些长得一般,可能还不大适应这边的天气。
给九阿哥的礼物,郭珍珠看了看不确定道:“额娘,这是苏绣的围兜?”
还不止一件,而是满满一箱的苏绣围兜,九阿哥一个人能用很久了!
郭珍珠感觉这礼物真是好看又过分实用!
郭络罗夫人笑着点头道:“对,是围兜。我想着九阿哥这个年纪需要用这个,挂在脖子上,以后吃饭的时候就不会弄到衣服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是我路上遇到一个绣娘,年纪有些大了,眼睛不大好,做不了太复杂的刺绣,只是这一手绣工极好。绣娘还有个正读书的儿子,花费不少。”
“我跟绣娘聊了几句颇为投缘,见她的绣工好,就请她做了一箱子的围兜。”
毕竟如果让绣娘做九阿哥的衣服并不合适,小阿哥的衣服都是尚衣局做的,布料和针线都要仔细检查过才能叫他上身,生怕里头添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郭络罗夫人既是看上绣娘的绣工,又觉得投缘想帮忙,并不是想害人,自然不会叫绣娘做衣服,索性还是做围兜更合适一点,并不会贴身穿戴。
当然皇家的孩子,衣服脏了坏了,直接换新的就是了,用围兜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郭珍珠看着却很喜欢,这些围兜上的刺绣就没有一个相同的,顺手就给九阿哥挂上一件围兜在脖子上。
九阿哥没见过这个东西,伸手还抓了两下,皱着小眉头不太乐意的样子。
不过被郭珍珠轻轻拍了下九阿哥的小手,又摸了下他的小脑袋,九阿哥就立刻乖巧接受了这个围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