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陆冉冉把硬盘装包里, 关上门离开, 站在警局门口, 想起自己把车给小赵了，拿出手机正准备约个车, 听见背后有人喊：“小陆。”
她一回头，来人是缉毒组的队长, 叫徐墨良。
徐队长人很高，英气勃勃，硬朗英俊, 是典型的硬汉派帅哥。
和季泽阳白净清俊的模样完全不同。
陆冉冉把手机收起来, 叫了一声徐哥。
没办法，警衔没人家高不说, 当初刚进警局的时候，徐墨良还当过她一段时间的老师。
陆冉冉认怂，不敢让人叫自己冉姐。
徐墨良走过来，问：“这么晚才下班？”
陆冉冉笑, 点头含糊着应了, “徐哥不是也这么晚吗？
她没敢说自己是看小电影看到现在的。
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
徐墨良道：“黑昼的案子, 当时没抓完，跑了几个, 正头疼……”
陆冉冉：“确定身份了吗？”
徐墨良：“还有两个没确定, 小陆，你这段时间多注意一点，以防那些人找你寻仇。”
陆冉冉：“让他们来, 正好帮徐哥你个忙，我替你把人干掉。”
徐墨良笑了一声，“还是小心点好。对了，我见赵铭那小子把你的车开走了？”
陆冉冉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嗯，给他玩几天。”
徐墨良：“那你不是没车了？正好，我送你回去。”
陆冉冉：“不麻烦吗？”
徐墨良：“不麻烦，顺路。”
陆冉冉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徐哥！”
徐墨良说了一句：“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把车开过来……”
快步走开了。
陆冉冉乖乖的站在门口等着。
徐墨良家和陆家离得很近，陆冉冉刚到警局的时候，经常坐他的车回去。
有时候徐墨良不方便开车，也会搭她的车回去。
很随意了。
突然，陆冉冉目光一顿。
警察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窗落下，露出男人冷淡的脸，还有幽凉的视线。
季泽阳坐在车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陆冉冉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立刻，身体的酸痛就提醒她昨天晚上某人有多变态。
陆冉冉走过去，季泽阳道：“上车。”
陆冉冉扬眉：“干什么？”
季泽阳似笑非笑：“干你。”
陆冉冉弯腰，敲了敲他的车顶，道：“季总狂得很啊，是觉得自己能一直这么狂下去吗？”
季泽阳抬起浓密的睫毛，视线从腿到腰再到胸最后落到她唇上。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至少，昨天晚上被|操到哭着喊‘小叔叔我错了’的人，不是我。”
陆冉冉牙根儿都痒了，她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会气到咬人，至少她现在就想扑上去咬他一口，让他得瑟。
她磨着牙道：“你是变态吗？这么喜欢听人喊小叔叔，要不要我录个音让你天天听，夜夜听，听得你精|尽人亡啊？”
这个变态，她一叫小叔叔就兴奋，都什么变态爱好。
不等季泽阳说话，车灯突然照过来，一辆吉普停到旁边，徐墨良打开车窗，探头出来问：“小陆，和朋友说话呢？”
看到季泽阳，打了声招呼：“原来是季总。”
黑昼案里，徐墨良还和季泽阳接触过。
季泽阳淡淡点头，道：“徐队长。”
徐墨良沉默一秒，去看陆冉冉，问：“季总找你有事？”
有啊，要干她。
陆冉冉心想。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便道：“没有，不小心遇见了。”
徐墨良：“那你还搭我的车回去吗？”
这话一出，季泽阳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是一紧。
原来，这个徐队长对陆冉冉也……
以前他顾忌黎润辰，但是六年过去了，她并没有和黎润辰在一起，两人应该真的没什么。
但是他却忘了，没有黎润辰，并不代表没有别人。
他微微屏息，等着陆冉冉的回答。
陆冉冉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当然啊！”
毫无疑问的好不好！
季泽阳明显又要带她去开房，她是有病才会上他的车。
至少要等她拿到道具之后，才是报仇的时候。
到时候季泽阳才会明白，他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陆冉冉弯腰朝他笑，小声道：“季总还是悠着点，别精尽人亡了，今晚我就不奉陪了，等以后，我会让季总爽上天的。”
说完，在季泽阳黑沉沉的脸色中，拍了拍他的车顶，转身上了徐墨良的车。
徐墨良说了一声：“系上安全带。”
朝季泽阳点了一下头，踩下油门离开警局。
刚开出去没多远，黑色宾利突然呼啸着越过吉普，一眨眼就把陆冉冉和徐墨良甩到了后面。
陆冉冉：“卧槽，想死吗？在警察局门口超速。”
多亏这段路没有摄像头！
徐墨良看她一眼，问 ：“小陆，你和季总……很熟？”
陆冉冉还气着，没好气道：“以前熟得不能再熟了，现在鬼知道他变态成什么样了。”
徐墨良顿了一下，“看来是真的熟，”
陆冉冉：“他是陆凡凡他爸。”
徐墨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徐墨良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陆家门口，陆冉冉下车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季总……打算认凡凡吗？”
陆冉冉：“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徐哥，谢谢你送我，拜拜。”
徐墨良看着陆冉冉进门的背影，叹了口气，踩下油门走了。
陆冉冉刚进门，陆凡凡就跑过来抱住她的腿道：“妈妈，我明天放学了可不可以去剧组找你啊？”
明天是周五，直接过星期，陆凡凡不用回家写作业。
陆冉冉没回答，把人抱起来，问：“外婆呢？”
陆凡凡：“在楼上摆长城呢。”
陆冉冉：“……”
彭岚最近迷上了打麻将，总是约好姐妹来家里玩牌。
因为陆冉冉职业的缘故，大家都还挺注意，没玩得太大。
就是有一次被陆凡凡撞见，小屁孩儿不懂，看着桌上一排排的麻将牌码得整整齐齐，和电视上的长城很像，就以为大人是在玩摆长城的游戏。
陆凡凡：“可不可以嘛，我这次真的乖乖的，绝对不会调皮捣蛋了，真的~”
他抱着陆冉冉的脖子撒娇。
陆冉冉把人扔到沙发上，冷着脸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陆凡凡突然委屈，红着眼眶道：“谁让你那么坏，我这么可爱的宝宝都舍得骗，明明说好了还会带我去找爸爸，现在都十天啦！十天啦！你都没有带我去！”
陆冉冉：“……”
“咳咳，妈妈这几天不是忙吗？”
陆凡凡：“那你给我爸爸的电话也行啊，我要和爸爸说话！”
陆冉冉：“……”
她也不知道季泽阳的电话。
陆凡凡似乎知道妈妈心里在想什么，立刻道：“那你去问黄叔叔还有妍妍姨姨，他们肯定知道！”
陆冉冉戳了他脑袋一下，“烦人精！”
陆凡凡叉腰：“快去快去！”
陆冉冉无奈，还是给黄炎坤打了电话，问到了季泽阳的手机号。
季泽阳回到家，打开门小太阳就迎上来，胖嘟嘟的身子鞠了一躬，“欢迎主人回家。”
还贴心的拿了拖鞋出来。
季泽阳摸摸小太阳的头，换了鞋进屋。
小太阳把鞋子摆好，顺便帮季泽阳打开电视，控制着自动饮水机接了温水，电脑也打开了，汇报今天收到的邮件，根据人物和标题的轻重缓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一条一条的汇报。
季泽阳心不在焉的听着，靠在沙发上，控制不住的想，陆冉冉现在在做什么，和徐墨良是什么关系，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他真的只是送她回家，并不想做些别的？
不会的。
他告诉自己。
她身上还留着自己故意留下的痕迹，他们能做什么？
真想把人关起来，关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就在疯狂想法即将将他淹没的时候，他悚然一惊，想起严一鸣那段话。
为什么他没有严一鸣那样的自信？
明明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
他盯着天花板愣神，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小太阳突然跑过来，屏幕疯狂的放着烟花，叫道：“主人快接电话！主人快接电话！”
季泽阳愣了一秒钟，立刻反应过来，摸出手机，“陆冉冉”三个字欢快的跳跃。
他看了很久，才深吸口气，按下了接通，“喂……”
电话那头是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嗓音：“……妈妈，爸爸一直不接电话怎么办？”
陆冉冉在旁边道：“因为大人很忙！”
陆凡凡：“但是……呀，爸爸接电话了。”
接着就是近在耳边的欢快童音：“爸爸，你在忙吗？”
季泽阳：“……没有，刚才只是没听见。”
陆凡凡：“呼——我还以为爸爸也要写作业呢，对了，妈妈说你超速，下次再被她逮到你就完蛋了。”
季泽阳：“……”
陆凡凡：“不过你不用怕啦……”
陆冉冉见烦人精突然鬼鬼祟祟看自己一眼，然后跑到沙发上，脑袋钻进抱枕下面，撅着屁股开始和他爸说悄悄话。
陆冉冉：“……”
她懒得理会这不让人省心的父子两个，咚咚咚的上了楼。
刚推开门００１就扑过来，哑着嗓子怪叫，“啊啊啊，陆冉冉，我看见你从别人的车里下来了，是不是要和季泽阳和好了？是不是是不是……”
陆冉冉一脚踢开它，打开电脑准备下单男人用的情趣用品，没好气道：“不是，那是徐队长的车。”
００１愣了一下，“徐队长？徐墨良？”
陆冉冉：“……你怎么知道？”
００１：“哈哈哈哈哈陆冉冉恭喜你，你终于遇到你上辈子未来的老公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些纯洁的小可爱不知道第四爱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就是女攻男受啦~
62、第 62 章
按照001的说法, 上一世陆冉冉三十三岁结婚, 没过多久就和徐墨良离婚了, 而且是因为陆冉冉主动提出的。
离婚后没多久，她就把季沐搞死了。
陆冉冉有点懵, 如果不是001任务完成，没必要再骗自己, 她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和徐墨良结婚。
“妈妈。”陆凡凡突然推门跑进来，把手机还给她，一脸神秘又得意的笑, 道, “我和爸爸讲完话了。”
陆冉冉：“说了什么？”
陆凡凡抬着下巴：“哼，不告诉你, 略略略。”
陆冉冉：“……”
陆凡凡拽着她的手往外拉，催促道：“妈妈，我要睡觉觉了，快来帮我洗澡澡~”
陆冉冉诧异道：“这么早？”
才刚八点多一点, 平时到了九点睡觉时候, 烦人精还缠着人不想上床呢。
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陆凡凡：“哎呀, 陆女士，你好啰嗦啦, 我想早点睡觉觉你还不高兴……”
陆冉冉：“……”
她一脸无语的守着烦人精洗了澡, 小屁孩还臭美得抹了香喷喷的宝宝霜，穿上小裤裤钻进被窝里，朝她招手：“妈妈你快走啦, 你在这里我都睡不着……”
陆冉冉：“不用给你讲故事了？”
陆凡凡：“不用不用，你快走啦。”
陆冉冉离开，要关门的时候，小脑袋又钻出来，喊了一句：“妈妈，不要锁门！”
陆冉冉没好气道：“知道了，烦人精。”
陆凡凡哼唧两声，又钻回被窝里。
陆冉冉回去把挑好的情趣用品下了单，洗了澡，吹干头发，发现001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她的订单记录捂着嘴嘿嘿笑。
整个机器人简直猥琐到不行！
陆冉冉一把把他揪下来。
001：“嘿嘿嘿，陆冉冉你小心哟，这些东西别最后都用到你身上了嘿嘿嘿。”
陆冉冉看他一眼，“如果用我身上了，我就拆了你的扬声器。”
001赶紧捂住嘴，再不敢出声了。
不让他说话，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陆冉冉累了一天，身上也酸疼得厉害，过去和彭岚说了一声，躺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突然被雷声惊醒，睁开眼窗外就亮起一道紫红色的闪电。
要下雨了吗？空气潮湿又沉闷。
陆冉冉恍惚间想起，白天的时候看天气预报，是说晚上有雷阵雨。
她觉得有些气闷，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准备透气。
深夜微凉的狂风吹进来，叫人精神一阵。
窗外的树冠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树叶疯狂的哗啦啦的响。
路灯昏黄，闷雷从天边传来，惊醒了屋子里的人。
突然，陆冉冉目光一凝，看到了停在树下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法国梧桐巨大的树冠将车身完全掩住，如果不是风吹得树冠左摇右摆，不小心露出了车后红色的尾灯，陆冉冉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下一秒，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又急又猛，打得窗台梆梆作响。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赵姨的嗓音传来：“小姐，您窗户关好了吗？”
陆冉冉回神，连忙道：“没事，我自己关上就行。”
赵姨应了一声，说了一句“我去把别的窗户关上。”
转身走了。
雷雨声中，远处传来“噹——噹——噹——”三声钟响。
凌晨三点了。
陆冉冉站在窗前，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在外面从晚上八点等到凌晨三点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季泽阳还是个笨蛋，没有一点长进。
又等了一会，等到赵姨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好，等到她应该又睡着，陆冉冉才穿上拖鞋，披上外衣，悄悄推开门出去。
季泽阳趴在方向盘上，只能看到漆黑浓密的头发，和孤零零的脖颈。
白衬衫下肩胛骨嶙峋，右手无力的悬在黑暗中，青筋微微凸起，苍白冰冷。
陆冉冉走到车窗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莫名其妙的，他整个人像是淹没在安静的悲伤和绝望中，茫然到失去未来的方向。
……明明见到她的时候，攻击性强得像是只豪猪，锋利的尖刺到处扫射。
陆冉冉默了一下，觉得他要是知道自己把他比作豪猪，可能又要炸了。
她弯腰，敲了敲他的车窗，里面的人有些迟钝的抬起头，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露出微微泛红的眼眶，还迷茫的眼神。
但是看到她的瞬间，眼里茫然在顷刻间褪去，眼神变得冷硬而清醒。
陆冉冉想，她还是更喜欢他刚才那副小可怜的模样。
她撑着伞，穿着睡衣，站在滂沱大雨中，弯着腰敲他的窗户，明明身上快湿透了，脸上依旧神采飞扬，扬眉问：“季总，你在这里赏雨吗？”
季泽阳没有回答，盯着她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看了一秒，突然拉开车门下车，打开后门，说了一声“进去”，把陆冉冉按进车里。
接着，他也紧跟着钻了进来。
车门关上，呼啦啦的雨声被关到外面，变得遥远起来，雨伞也掉到了外面，被雨水打得乱颤。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呼吸声交缠。
季泽阳顺势把人按到车后座上，手摸了上去。！
“卧槽！”陆冉冉抬脚就想踹他，骂道，“你是狗吗？天天发情……”
一个精致的纸盒子递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季泽阳：“换上。”
陆冉冉诧异的看他一眼，打开盒子，是一套内衣裤。
真丝的，摸起来又软又滑。
一张小票落到旁边，陆冉冉扫了一眼，结账时间，昨天下午三点钟。
所以，之前自己下班他等在外面，是为了要送自己这个？
陆冉冉咬牙笑，揪着他衬衫领口，道：“季泽阳，你是不是有病？！”
前天晚上他那么疯，她现在被内裤磨到还火辣辣的疼，本来就准备抽时间去买新的内衣裤。
他来送东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明明以前那么讨人喜欢，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别扭？！
季泽阳默然。
他也觉得自己有病。
但是不准备治疗。
为什么要治疗？
以前他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结果被弃若蔽履。
连尊严都被踩在脚底下践踏。
这样，至少有一天，他再被扔掉的时候，还有尊严。
季泽阳突然问：“那天，你给我喝的东西，哪儿来的？”
陆冉冉：“……！”
她信口胡诌：“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季泽阳：“作用机理是什么？”
陆冉冉：“啊？”
季泽阳：“为什么能清洗掉我的感情？”
陆冉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大概是能抑制多巴胺这些激素的分泌吧。”
季泽阳：“我问过内分泌方面的专家，没有这种东西。”
陆冉冉：“那是因为他孤陋寡闻。”
季泽阳：“……”
陆冉冉紧盯着他的眼睛，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季泽阳看了她半晌，突然嗤笑一声：“陆冉冉，我早说过，你在我面前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冉冉耸耸肩：“看出来就看出来咯，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季泽阳：“……我来接凡凡。我答应他明早一醒就到我家了。”
陆冉冉：“……”
怪不得那么早就破天荒的要睡觉。
她道：“那等雨停了，你跟我上去把他抱下来吧。”
季泽阳应了一声，两人不再说话。
气氛暧昧又沉默。
雨声渐小，最后彻底安静下去，只剩下偶尔丁丁冬冬的滴水声。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要下车。
直到陆冉冉忍不住扭头看过去，他才哑声道：“还在滴水，落脸上会惊醒他。”
陆冉冉耸耸肩，“好吧。”
那就再等会儿。
又等了一会儿，连滴水声都没有了，陆冉冉又去看他。
季泽阳睫毛缠了一下，道：“我把车换个地方，树下会落水。”
陆冉冉又耸耸肩，道：“好吧。”
季泽阳下去，坐进驾驶室里，慢慢的把车开到陆家门口。
这下再也找不到任何继续呆在一起的理由了。
季泽阳轻轻的叹了口气，下车，帮她拉开车门，道：“走吧。”
陆冉冉出来的时候没锁门，两人怕把家里的人惊醒，蹑手蹑脚的进去，换了鞋，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背后有人小声喊：“泽阳少爷？”
陆冉冉一回头，见是赵姨，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气音道：“姨，季泽阳把凡凡带他那住一天，晚上就送回来，你别声张，我今天早点走，就说我把凡凡带走了。”
昨天晚上陆正宇回来得晚，彭岚又打了半宿麻将，明天肯定起不来。
陆冉冉这个理由找得很好。
否则两人绝对不舍得让季泽阳把凡凡带走，一天都不行！
赵姨愣愣的点头。
季泽阳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赵姨突然就有些难受。
陆凡凡的房间靠里面，经过陆冉冉和房间。
走到陆冉冉的房间门口，他突然站住。
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已经快八年了。
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甚至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他竟然连她的房间都没进过。
哪怕，年少时，他曾经听着她洗澡的声音，夜夜不得安寝。
当时两人房间紧挨着，卫生间挨着卫生间，窗户一打开，就能听见对面的声音。
他卫生间的窗户，从来没有关过。
陆冉冉见季泽阳突然停下，连忙拉住他，催促道：“磨蹭什么，快点，被发现了你别想带凡凡走了。”
００１能瞒过彭岚他们，却绝对瞒不过季泽阳。
被他知道就惨了。
季泽阳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看她一眼。
他太了解她了。
这么紧张，屋子里有什么不能给他看见的东西？
63、第 63 章
季泽阳沉默, 过了一会儿, 已经摸到门把手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道：“凡凡的房间是哪个？”
陆冉冉走了两步，推开手边的房门。
季泽阳走过去, 没有开灯，悄悄松开用力到颤抖的手, 蹲到床边看着睡着了的小男孩。
除了一双眼睛像自己，其他地方和他妈妈一模一样。
睡着的时候闭上眼，简直像Ｑ版的陆冉冉。
真可爱。
连性格也像。
季泽阳的心软成一团。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这个世界上, 陆冉冉永远是他的孩子的妈妈。
这个称号，谁也抢不走。
季泽阳看着陆凡凡没动作, 陆冉冉也不催促他。
她等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把他的书包衣服收拾一下，明天你直接送他去上学。”
季泽阳哑声道：“好。“
陆冉冉不再理他，转身去收拾东西。
季泽阳看了一会儿, 等陆冉冉收拾完东西回来, 轻轻把陆凡凡抱起来, 小孩子自动窝进他臂弯里，吧唧吧唧小嘴, 兀自睡得香甜。
小人儿软软的, 还带着奶香，像个小天使。
他无意识的笑了一下，用小毯子把孩子裹好, 跟着陆冉冉悄悄下了楼。
赵姨还等在楼下，看见来人赶紧过来，把手里的保温盒递了过来，道：“泽阳少爷，小少爷挑食，这是给他准备的早饭，你明天热一热就能吃。”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连陆凡凡的早饭都做好了。
季泽阳：“谢谢赵姨。”
陆冉冉：“给我吧。”
她接过赵姨递过来的保温盒，跟着季泽阳出去，看着他把孩子放到车上，又把东西放好。
陆冉冉正准备说拜拜，季泽阳突然回头，叫住她，“陆冉冉。”
陆冉冉：“还有事儿？”
季泽阳轻轻关上车门，道：“我们重新开始试试吧。”
陆冉冉：“……？？？”
“你说什么？”
季泽阳站在路灯下，眉眼平静又遥远。
他重复一遍，“我们再试试吧。”
顿了一下，接道：“为了凡凡。我不想带我自己的孩子回家，还要像做贼一样。”
安静了三秒钟，陆冉冉突然冷笑，“那可真是委屈季总了。今天晚上放学，记得把凡凡送回来。”
扔下一句话，陆冉冉转身走了。
季泽阳看着她飞快离开的背影，刚刚软下来的心里瞬间又凉透了。
为什么……他又错了吗？
她不想让他进她的房间，他哪怕明知道里面可能会有他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他也吸取了过去的教训，听了严一鸣的，强迫自己放下。
他甚至主动给了台阶，只要她答应……
他突然发现，他最了解她，但有可能，也最不了解她。
陆冉冉被季泽阳气得要命。
那样一副口吻，仿佛和她在一起是多么迫不得已委曲求全一样。
谁稀罕。
她喜欢的是记忆中那个害羞又执拗的少年，才不是现在这个阴郁变态的季总。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大不了凡凡真喜欢，每周让他带一天。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季泽阳真的放不下过去又解不开心结，干脆就让他换人好了。
没必要勉强自己。
陆冉冉觉得自己对季泽阳的耐性也到头了。
她推开门，００１跑出来，“哈哈哈，陆冉冉你又被季泽阳气到了哈哈哈，要不你干脆抛弃他和徐墨良在一起算了。”
刚才季泽阳差点推门进来，可把００１吓坏了。
立刻让他意识到，如果陆冉冉真的和季泽阳在一起，首先被拆了的绝对是自己。
到时候别说整天换衣服，他连身上这件都没得穿。
陆冉冉看他一眼，突然翘起嘴角，“想被徐队上交国家是不是？”
００１立刻捂着脸做惊恐状，“不，陆冉冉你还是单身到老好了反正也没有男人受得了你。”
下一秒，机器人就被心情不爽的陆冉冉一脚踢开。
——
陆凡凡从睡梦中醒来，本来准备睁眼，结果想起什么连忙又紧紧闭上，在床上摸索了一下，没有玩具，也没有外婆香香的味道，是一种很陌生的气味。
他摸到床边，闭着眼下去，小狗一样在地上摸索。
咚，撞到脑袋，陆凡凡疼得呲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睁眼。
他不睁开眼就不算醒来，要不然发现没有跑到爸爸家里，那该多伤心呀。
季泽阳提前醒来，正在厨房给陆凡凡热早饭，顺便准备自己的早饭。
他刚离开陆家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但是人是会成长的。
把热好的蔬菜卷和肉粥盛好，他一扭头就看到裹着小被子的小屁孩小狗一样从墙角爬出来，一边爬还一边摸索着旁边的东西，嘴里说着：“哇……这个是什么……不是我家的东西……哇，这个也不是……哇，好神奇，我是在做梦吗？”
季泽阳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凡凡听见笑声，连忙闭着眼看过来，气势汹汹的问：“你是谁？是爸爸吗？”
季泽阳过去把儿子抱起来，道：“嗯，是爸爸。”
陆凡凡这才睁开眼，看到季泽阳，夸张的“哇”了一声，“爸爸你好厉害，真的把我变到家里来了。”
季泽阳笑：“开心吗？”
陆凡凡：“超开心！”
正好小太阳推着抹布在擦地，他看见，惊喜道：“哇，爸爸，你家的００１竟然还会擦地！”
季泽阳把小太阳招过来，道：“这是小太阳。小太阳，这是凡凡，我的儿子。”
小太阳立刻扫描了陆凡凡的面部和声音信息，存入档案中，一本正经道：“小主人您好，我是小太阳，随时为您服务。”
陆凡凡：“哇，他好听话。爸爸，为什么你送给妈妈的机器人一点都不听话？”
又懒又坏。
从不擦地。
每次都指挥扫地机器人干活！
前段时间００１放飞自我得太厉害，在家里简直像个土霸王，被陆冉冉又关回了卧室。
自己设计出来的产品，季泽阳对第五代机器人十分了解，他愣了一下，问：“很不听话吗？”
陆凡凡：“其实……也还好啦。”
想起陆冉冉不让他在外面说００１，陆凡凡岔开了话题，道：“爸爸帮我穿衣服。”
季泽阳放下心中疑问，带儿子去穿衣服，洗脸，一切整理好，正好能吃早饭。
父子两个刚坐好，季泽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正在吭哧吭哧擦地的小太阳屏幕里立刻又放起了烟花，欢快道：“主人快接电话！主人快接电话！”
陆凡凡：“哇——爸爸，小太阳还会放烟花啊。”
季泽阳“嗯”了一声，连忙接通电话，道：“喂。”
陆冉冉问：“凡凡起床了吗？”
季泽阳：“嗯。”
陆冉冉：“他八点上课，不要迟到了。”
季泽阳：“好。”
陆冉冉：“晚上把凡凡送回家，过来接我。”
季泽阳心脏瞬间急促的跳动起来，半晌才微微哑着嗓音道：“好。”
陆冉冉：“好了，你忙吧。”
季泽阳：“等……”
嘟——嘟——嘟——
那头已经是忙音。
季泽阳只好依依不舍的放回手机。
陆凡凡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奶声奶气道：“爸爸，你耳朵好红啊。”
季泽阳咳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嘴角翘起，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道：“快吃饭，吃完饭爸爸送你上学。”
陆凡凡欢呼一声，“好哦，让周俊凯看看，我爸爸又高又帅，才不稀罕他那个会打人的胖爸爸！”
季泽阳嘴角翘得更高。
过了一会儿，季泽阳手机又响了，他接通，低声和人说着陆凡凡听不懂的话。
陆凡凡狐疑的看着依旧在吭哧吭哧擦地的小太阳，从椅子上滑下去，跑到机器人面前，戳着上面的屏幕，问：“你怎么不放烟花了？”
小太阳抬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只有这个号码打进来的时候，我才会放烟花。”
屏幕上浮现出一串陆凡凡非常熟悉的数字。
正在和公司的人讲话的季泽阳：“……”
陆凡凡惊奇的回头道：“哇，只有妈妈的电话打进来才会放烟花啊爸爸。”
季泽阳过去把儿子揪回来，按住他的脑袋，严肃道：“快吃饭，你要迟到了。”
陆凡凡捂着嘴嘿嘿笑：“爸爸，你耳朵好红哦。你是不是害羞了？”
季泽阳：“……”
陆凡凡：“嘻嘻，原来大人也会害羞哦。”
季泽阳：“不许告诉你妈妈。”
陆凡凡：“嘻嘻，好，我是听话的乖宝宝。”
才怪。
可惜依旧没有认清儿子本性的季总天真的相信了。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满意道：“乖～”
——
下午剧组的工作完成，陆冉冉和王豪坐在树荫下侃大山。
王豪难得的穿回了男人衣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身后飞扬，看得一群小姑娘羡慕嫉妒恨。
正说着，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快递箱过来，道：“冉姐，你快递。”
陆冉冉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打开一看，自己要的东西一个不少。
王豪凑过来：“买的什么呀？这么激动。……卧槽，陆冉冉你……”
陆冉冉勾唇露出一抹邪恶的坏笑，道：“怎么？想试试？”
王豪秒怂，捂着屁股道：“不不不，早知道你有这种爱好，当初我绝对不会追你，真的！”
他就算再爱女装，也不喜欢真的像女人一样被人操！
陆冉冉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抱着快递箱上了车，直接开去最近的酒店。
开了房间，把东西放进去，她躺在床上给季泽阳发短信。
【接到凡凡之后来ＸＸ酒店接我。】
等她报完仇，她就告诉他，老娘对你没兴趣了，爱谁谁。
64、第 64 章
陆凡凡在幼儿园里耀武扬威了一整天。
尤其是在周俊凯面前, 不停的炫耀爸爸家里的机器人多厉害多听话, 还有他爸爸多帅多高, 最重要的是，自己再调皮, 爸爸都不打人！
短短一天时间，全幼儿园都知道混世小魔王有了一个不打人屁屁的爸爸。
还有一个超级厉害超级听话的机器人。
小朋友们羡慕死了。
缠着他说话, 问他能不能把机器人带来学校。
季泽阳晚上来接他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像孩子王一样坐在滑梯最高的地方，周围围了一圈小朋友, 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声惊叹。
幼儿园的老师们看到季泽阳, 忍不住失神。
虽然早上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但这一家子的颜值未免都太高了吧, 简直犯规。
看到季泽阳，陆凡凡连忙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的小朋友。
陆凡凡超骄傲的，“这是我爸爸, 他从不打我屁屁哦。”
但是其他小朋友只关心：
“叔叔, 我能去你家看机器人吗？”
“叔叔, 你家的机器人哪儿买的，我可以让我爸爸买吗？”
“叔叔, 你真的是烦人精的爸爸吗？”
……
“叔叔, 你长得真帅，我长大之后可以嫁给你吗？”
最后这句，是个捧着脸犯花痴的小女孩说的。
前面的几个问题季泽阳都耐心的回答了, 到了最后这个，他顿了一下才道：“不行，我……”
“不行不行不行！”他儿子摆着手激烈的喊出来，“我爸爸是我妈妈的，他要嫁给我妈妈，不能娶你！”
周围一群接孩子的家长和老师立刻哄笑起来。
陆凡凡绷着小脸，十分严肃。
别人嫁给爸爸，冉姐打他屁屁没人拦怎么办？
坚决不可以！
季泽阳咳了一下，脸上微热，抱着陆凡凡坐进车里。
陆凡凡不放心的叮嘱他：“爸爸，你以后要嫁给妈妈的，不能娶别人哦！”
季泽阳耐心纠正儿子的观念：“爸爸是男人，应该娶你妈妈，你妈妈才是嫁给我。”
陆凡凡：“哎呀都一样啦，反正都是你们两个结婚。”
季泽阳：“……”
儿子说得好像也有道理的样子。
反正……都是他们两个结婚。
陆凡凡：“爸爸，你要送我回家吗？”
季泽阳：“先去接你妈妈。”
陆凡凡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捂着嘴背过身窃笑。
季泽阳看他一眼，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酒店接到陆冉冉，她刚坐进来陆凡凡就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嘀嘀咕咕起来。
陆冉冉一边听还一边用诧异的眼神看他，眼神里渐渐染上似笑非笑的意味来。
季泽阳被她看得莫名尴尬，就像藏在心里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背上都冒了一层热汗。
陆凡凡说完，捂着嘴在躲到旁边偷笑。
季泽阳忍不住胡思乱想，小混蛋到底给他妈说了什么。
“季总……”
女人湿热的呼吸突然喷到他耳垂，季泽阳身体僵住，听到她嗓音里带着笑，“……真招人喜欢啊，连五岁的小女孩都想嫁给你。”
季泽阳暗暗松了口气，原来说的是这个，他真怕是……
“为什么只有接到我的电话，小太阳才会放烟花？”！
季泽阳回头看了陆凡凡一眼，这个小混蛋，说好了是乖宝宝不告诉他妈呢？！
陆凡凡冲他做鬼脸，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道：“爸爸还害羞了哟，耳朵红红的……哈哈哈，爸爸又害羞了，妈妈你看，爸爸的耳朵又红了。”
季泽阳忍无可忍：“陆凡凡！”
陆凡凡立刻乖乖坐好，免得真惹怒爸爸，以后冉姐再揍自己，就没人帮自己了。
陆冉冉笑着凑到他耳边，又说了一句：“季泽阳，你真会口是心非。”
季泽阳看她一眼，一字一字道：“陆冉冉，你等着。”
陆冉冉扬眉。
他才应该等着。
陆凡凡听不懂了。
把陆凡凡送回家，两个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朝酒店开去。
开门，进屋，季泽阳立刻把人按到墙上，用力吻了下去。
不带情｜欲的吻，只是想要抱紧她，亲她……
而且上次他确实过了些，今天他并不准备碰她。
他有话要和她说。
但是陆冉冉在扒他的衣服。
领带，衬衫，皮带……
他停下亲吻，微微喘着气道：“陆冉冉，我有话要说……”
陆冉冉把人按到床上，居高临下道：“做完再说也不迟。”
她想清楚了，如果季泽阳真的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那就算了，勉强在一起真的没什么意思。
当然，各自安好的前提是，她要先把仇报了。
季泽阳呼吸一紧。
她这是好了吗？
既然好了……
看着人的目光炙热起来。
陆冉冉信心满满，拉开旁边的抽屉，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道具，雄心万丈道：“季泽阳，我今天要操｜死你。”
季泽阳看到抽屉里的东西，瞳孔一缩，哑声道：“这些，你准备的？”
陆冉冉：“第四爱了解一下。季总，我会让你爽上天。”
季泽阳哪怕不知道第四爱什么意思，看到这些东西也大概能猜得出来。
他看着陆冉冉的眼神幽邃起来，半晌，翘起嘴角，道：“陆冉冉，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下一秒，他飞快的把人按到床上，拿了一个情趣手铐将她铐了起来，迅速的拔了钥匙，扔到墙角。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一丝停顿都没有。
陆冉冉：“……！”
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他得逞了。
季泽阳下了床，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挪到床上，慢条斯理的研究了起来，边研究还边解释：“冉冉，你知道吗，过去那六年我其实经常性的忽略和你有关的记忆，现在我想起来了，有一天你在我那里的沙发上睡着了，我抱你回屋的时候，差点没抱起来。你……真的很沉。”
说着，他还特地看了她一眼，以示真诚。
陆冉冉当然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他怒目而视。
季泽阳继续，“当时我就决定，以后要锻炼身体，绝对不能抱不起女朋友，更不能在床上被你压过去。”
在首都的这六年，哪怕经常性的想不起来“陆冉冉”这三个字，他也下意识去学散打。
他的潜意识，一刻都没忘记过她。
陆冉冉：“卧槽你这个变态！”
怪不得她今天见季泽阳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来是彻底变态了。
“变态？”季泽阳竟然笑了一下，“或许吧。那天晚上见你坐在厨房里吃东西，睡衣系在这里……”
他在她大腿上比划了一下，敛了笑，道：“我就想干你。”
陆冉冉冤死了，这个怪小学鸡，它搞的见鬼的“欲｜火焚身”三十分钟。
季泽阳：“我们从哪个开始呢？”
陆冉冉这次真的怂了。
光季泽阳一个她还能勉强刚一刚，但是加上这些道具，她真的会三天下不了床的。
“季泽阳，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们先说话吧。”她可怜兮兮道。
季泽阳翘起嘴角，“做完再说也不迟。”
他拿她的话堵她。
陆冉冉在心里骂了一声，只好抛弃自尊，软软的喊他：“小叔叔，我们先谈话吧。”
季泽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坐到床沿上，摸着她脸，没有说话。
陆冉冉见有戏，赶紧蚕蛹一下挪过去，软软道：“小叔叔，我错了，真的，谈话比较重要，你想说什么，我一定认真听。”
季泽阳淡淡一笑，“无所谓了，陆冉冉，你已经没心没肺，听了又能怎么样？”
陆冉冉：“没有没有！我真的用心去听！小叔叔，你说嘛，我真的用心去听！”
季泽阳：“真的？”
陆冉冉连忙点头：“真的真的！”
季泽阳看了她半晌，终于准备开口，正巧，陆冉冉身上的手机响了。
陆冉冉立刻坐起来，催促道：“季泽阳，快把手机给我拿出来！快！是局里的电话！”
季泽阳没有迟疑，把手机从她口袋里拿出来，接通，点开扬声器。
赵铭：“冉姐，三中发生了命案，你快过来！”
陆冉冉：“知道了，马上！季泽阳，给我解开！”
赵铭在那头听见了，平时那么嘴欠的人，现在竟然连调侃都没有一句，可见事态紧急。
季泽阳没有迟疑，连忙找到钥匙，把手铐打开，陆冉冉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学校发生的命案，百分之九十九死者是学生。
事情大发了。
到了楼下，自己的车离得远，这时，门童开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
季泽阳从后面跑出来，把她推进去，道：“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老季彻底变态了
这一波之后两人就可以甜甜甜了~
其实我很心疼我女主啊。想想她那样的生活环境，肯定从小受过不少骚扰，又见多了十几岁就生孩子堕胎的小女生，本来就抗拒厌恶这种事情，还被逼着十九岁就生了孩子。
对老季有迁怒也很正常。
当时分手，一部分是因为老季控制欲，另一部分其实就是反弹心理……
好吧，我是女主亲妈，老季不要打我，毕竟我都没有让你被爆菊~
65、第 65 章
陆冉冉回到陆家之前, 就在三中上学。
三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和乐水一中不同, 是传统意义上的菜市场中学，里面的学生良莠不齐, 很多老师也都混日子，热衷于收礼和办辅导班, 精力根本不在教学上。
陆冉冉刚去的时候，就体验过校园暴力。
当时她刚入学，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见她长得漂亮, 又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晚自习放学把她堵到路上，想做些什么, 可惜被她反暴力了回去，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几次之后，陆冉冉的名声就出来了，半学期过后, 就很少有人不长眼再来招惹她。
到案发现场之前, 陆冉冉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让季泽阳在外面等着，自己戴上手套跟着赵铭进入警戒线。
赵铭：“死者叫张圆圆……”
陆冉冉愣了一下, 反问：“张圆圆？”
赵铭：“对, 今年才初二，十四岁……冉姐，有问题吗？”
脸色这么可怕。
陆冉冉深吸口气, 摇头：“没有，你继续。”
赵铭继续往下说。
尸体是吃完饭的时候被两个同校学生发现的，一男一女，据说是去树林里学习，看见一只野狗在刨地上的东西吃，过去一看，发现一只人手。
两人吓得当即报警，尸体已经被挖出来了，法医也做了初步检查。
暂时的推测是被人轮过之后扼死，然后就地挖坑埋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尸体前面。
十四岁的小女生，浑身□□，青白的尸体上满是青紫，是被人施予暴力性｜侵之后才被杀的。
她睁着漂亮的眼睛，空洞茫然，上面已经落满了泥土。
两人看着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赵铭才道：“已经在联系死者的监护人……”
“不必了。”陆冉冉突然打断他。
声音冷硬紧绷。
赵铭：“……？”
陆冉冉又看了女孩一眼，转身快步离开，“死者我认识，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人，叫人直接去ＸＸ福利院找张院长。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赵铭：“啊？哦！查出来了，是同班的同学，男生，叫何斌……”
季泽阳一直在外面等到深夜。
他借了校门口一家文具店的凳子，坐在那里等。
到了下晚自习，学生们放学，一群群的从他面前经过，议论着今天发生的命案。
两个女生进来，忍不住看了季泽阳几眼。
然后进去买东西。
一边挑还一边小声议论着：
“圆圆太惨了，她今天没来，我还以为又请假了。”
“我也是，老师都说了，最近晚上有女生被性骚扰，让家长来接。”
“主要是要她是孤儿啊，谁会接她？”
“也对……”
两个女生唏嘘了一番。
“请问，你们认识出事的女孩吗？”突然有人问。
两个女生回头一看，竟然是门口那个超帅的男人，立刻热情起来：“对对，我们是一个班的。”
季泽阳：“那个女生叫什么？”
“张圆圆，团团圆圆的圆圆。”
季泽阳心里微微一沉，继续问：“她是孤儿吗？在ＸＸ福利院长大的？”
“咦？你怎么知道？”
季泽阳没有回答，匆忙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他一口气跑到案发现场，抓住负责守卫的警察问：“陆警官呢？”
“不知道，和赵警官离开了。”
季泽阳转身又进了学校。
正好迎面走来赵铭，可却只有他一个人，见季泽阳行色匆匆，还一脸茫然的问：“季总？你怎么在这里？”
季泽阳：“陆冉冉呢？”
赵铭：“调查完就回去了啊，你没遇见？哎，季总，你去哪儿……”
季泽阳一边跑一边给陆冉冉打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他拉开车门进去，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冲了出去。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这里很熟悉，原来他以前来过，两次，一次是和黄炎坤一起，为了给她买棉花糖，还有一次是和她一起，她带他去福利院。
季泽阳循着记忆，把车子开得飞快，到后来堵车，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停，跑了过去。
等他跑到福利院门口，刚好看见陆冉冉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低着头。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低落的样子。
季泽阳冲过去，直接从后面抱住她，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
那个出事的女生，他也见过，之前陆冉冉带他来福利院的时候，他还给了那个小女孩一颗巧克力。
陆冉冉被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刚准备给他一个过肩摔，就听见季泽阳嗓音在耳边响起，紧迫低哑，惊魂未定一样喊她的名字：“冉冉……冉冉……”
从后背都能感受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脏，砰！砰！砰！
陆冉冉没动，让他抱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快勒死我了，快松开！”
季泽阳这才缓缓放手，把人转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日记本，面色冷肃，并没有哭。
她很少哭，他唯一见过的一次，是他差点被林静姝拉下去，她回头吼自己的时候。
季泽阳心里轰然一声，突然间明悟过来。
冉冉是爱他的。
他想，就算她恶劣到哪怕爱他，也要分手。
她还是爱他的。
陆冉冉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季泽阳沉默半晌，哑声道：“怕你伤心。”
陆冉冉把人推开，冷笑一声：“伤心有什么用？浪费时间。我现在只想破案。”
季泽阳知道，陆冉冉现在越是平静，等爆发的时候就越是强烈。
他问：“我能帮你什么？”
陆冉冉看他一眼，“乖乖呆着，别碍事就行。”
再像上次那样，她揍死他。
“陆冉冉。”季泽阳突然连名带姓的叫她，又是那种让人揪心的口吻。
他盯着她，道：“等事情结束，我们再试试吧。”
只要她愿意一直爱他，他可以忍住不做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只要她一直还爱着他。
陆冉冉脸上浮现一丝纠结，她本来还想说让他滚呢。
纠结了一下，她耸耸肩，满不在乎道：“行吧。”
季泽阳突然翘起嘴角，手按住她后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温柔的，羞涩的，包容的，安静的……
没有任何情｜欲的成分，纯粹到极点的一个吻。
陆冉冉翻了个白眼没，等他亲够这才推开人，翻开日记看了起来。
这是她在福利院找到的张圆圆的日记。
和陆冉冉一样，张圆圆十四岁就离开了福利院，但是也经常会回来看看。
张院长那里，还有很多她的遗物。
因为三中附近最近有一个喜欢性骚扰女学生的变态出没，局里的其他同事去查那个流浪汉去了。
陆冉冉觉得有些不对劲，决定从另一个角度试试。
这么粗糙又张狂的手法……
突然，陆冉冉看到张圆圆提到，为了赚钱，她周末会出去打工，但是打工的地点和工作内容去一概模糊过去，一副并不想提的样子。
而且，在打工的地方，她还遇见了同班同学。
但是同学是谁，她也没有提起。
陆冉冉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信息非常重要，等明天一定要问清楚。
她看着日记，季泽阳就走在她外侧，偶尔伸手为她挡住迎面过来的人群。
老城区人多，一些年轻的女孩子路过，都会偷看季泽阳两眼，等看到陆冉冉又是羡慕嫉妒恨。
爱意，总能从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中流露。
季泽阳忍不住一会儿侧头看她一眼，她看日记看得认真，偶尔会眉头紧锁，夜晚霓虹灯映得她的脸明明灭灭，一双眼睛却越发明亮甜蜜。
他突然就没忍住，低头飞快的亲了她脸颊一下，又立刻站好，目不斜视，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忍不住郁闷。
悄悄伸出手，搭到她的腰上。
一开始还只是虚虚揽着，后来直接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陆冉冉被他闹得没法走路，无奈的站好，抬眸看他，道：“季泽阳，你又开始发骚了。”
季泽阳干脆弯腰，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低沉轻柔的嗓音在两人唇间响起：“陆冉冉，你记住，要一直爱我，这是我对我的女人唯一的要求。”
“卧槽。”陆冉冉猛地推开他，后退了一大步，骂道：“你肉麻不肉麻，受不了。”
她瞪了他一眼，拿着笔记本快步往前走。
脸上好烫。
陆冉冉在心里忿忿的骂了一句，她这辈子第一次脸红。
卧槽，真是见了鬼了。
季泽阳眼里漾开隐约的笑意。
真可爱，他也是第一次见她脸红。
看来脸皮还没有厚到城墙拐角的程度。
两人走到车旁边，季泽阳看着贴在上面的罚单：“……”
陆冉冉：“叫你乱停车！被罚钱了吧！”
季泽阳私下罚单，把人推到车里，道：“陆冉冉，我被罚钱你就这么开心？”
笨蛋，他的钱以后就是她的钱，他现在出的，有一半都是她的钱。
他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只是刻意调节情绪，十分配合。
顿了一下，突然翘起嘴角，道：“陆冉冉，罚我两百块钱你就高兴成这样，你忘了自己亏了多少了吗？”
陆冉冉：“……？？？”
她又没被罚！
季泽阳好心提醒她：“两千的房费。”
“卧槽！”陆冉冉瞬间惊呆了。
她开的房间！
季泽阳：“现在去住的话，还不算亏太多。”
还有买的那些道具，扔到酒店里，未免太浪费。
陆冉冉一张脸立刻纠结成一团。
真的……好多钱的！
快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她捏着手里的笔记本，咬牙道：“走吧，今晚住酒店。”
当天晚上，陆冉冉躺在酒店床上，看了一夜的日记！
66、第 66 章
接下来的好几天, 陆冉冉都平静而理智。
但是每次季泽阳看着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仿佛一根导|火索，一端连着炸|药, 另一端已经点燃，正在安静有序的燃烧, 只等着迎来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发。
不光是季泽阳，连心大作死如陆凡凡，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安分了不少。
终于, 五天后，真相大白。
张圆圆离开了福利院, 只能自己养活自己，她找了一个工作，在ＫＴＶ里当公主，推销酒水, 因为长得漂亮, 业绩还不错。
但是在一次酒水推销中, 她遇见了同班同学，何斌, 张亮彪, 王强，宋永辉。
四人威胁她，如果不给他们钱, 他们就告诉老师和其他人，她在ＫＴＶ里当婊｜子。
张圆圆屈服了。
一开始只是几十一百，后来变成了几百上千，张圆圆都忍了。
但是那天晚上，何斌带着她去小树林，她本来以为又是要钱，结果四个人竟然提出要她陪他们上床，张圆圆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结果就是，除了何斌之外，其他三个男生轮了她，而何斌则拿着手机将全过程录了下来。
最后四人一商量，都轮过了，干脆就做得绝一点，杀了算了。
于是四个人又合谋扼死了奄奄一息的张圆圆，就地挖坑把人埋了进去。
陆冉冉带着几个警察把四人抓到的时候，他们一脸无所谓，何斌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冉冉道：“喂，你是他们的头吧？我告诉你，我们四个全都没满十四周岁，今天把我们抓起来，明天就得放了。省省力气，算了吧。”
陆冉冉握着拳头没吭声。
赵铭先压抑不住怒火，“你们以为不满十四真的就是你们的挡箭牌是不是？”
何斌笑嘻嘻道：“本来就是啊，前段时间不还有新闻，说十三岁少年杀母被抓获后无罪释放的吗？其实我们也没想杀她，但强都强了，反正也不犯法，就顺便杀咯。其实她还得感谢我们，被玩烂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铭气得眼都红了，恨不得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何斌继续笑：“你是警察，不能打人，我可是仔细研究过法律……”
话音未落，一道残影闪过，何斌被人一脚踹到脸上。
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仰面躺到地上。
下意识一摸脸，一手的血。
直到这时，剧痛才袭来，他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叫声刚出口，又是一脚袭来。
直到这时候，赵铭几个才反应过来，连忙扑过去抱住陆冉冉，喊道：“冉姐！你冷静一点！冉姐。”
陆冉冉红了眼，一把把人推开，怒道：“滚，让我打死这个畜生！”
赵铭：“我知道他是畜生，为了畜生被处分不值得啊！冉姐，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陆冉冉泛红的眼睛盯着何斌，何斌捂着脸大声哀嚎，被陆冉冉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
他甚至觉得，对面这个女警察，真的会打死自己。
他哆嗦着喊道：“你你你……你不能打我，你打了我要坐牢的！”
陆冉冉怒极，一把把身上的人甩开，上去又是一脚。
何斌又尖叫一声，眼看着这些警察竟然拦不住一个女人，这才知道怕了，眼泪鼻涕顺着血水往下流，道：“不要打我了，求求你，疼死了，不要打我了……”
陆冉冉把人揪起来，狠狠扇了一耳光，“张圆圆有没有这么求过你们？！”
何斌连连点头：“有……有有呜呜……有……”
陆冉冉又扇了一耳光，“那你们停手了吗？”
何斌：“没有……没有……”
又一耳光。
陆冉冉：“那你凭什么让我停手？！”
不知道打了多少耳光，陆冉冉终于被警察拉开。
其他三个早就被吓傻了，一声不敢吭的被其他警察带走，连带着何斌，全都塞进警车里。
陆冉冉站在原地，手上都是血，赵铭看着她，欲言又止。
警察在执法过程中殴打犯人，还是未满十四岁的未成年人，这下冉姐的祸闯大了。
——
警察局，徐墨良急匆匆赶到局长办公室外，见一群人在站在外面，个个噤若寒蝉。
他问：“陆警官呢？”
一个警察指了指局长办公室的门，小声道：“在里面，赵铭也在里面。徐队，你赶紧过去劝劝吧，冉姐快和局长干起来了。”
徐墨良心中一紧，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到办公室门前，还没敲门就听见屋子里，张局长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怒道：“陆冉冉，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啊？！你是警察，头顶国徽身披警服，知法犯法，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
陆冉冉嗓门比他更大，道：“那群小畜生，事后第二天就有人满十四岁生日，他们就是卡着这个点，我他妈的打死他们都是轻的。”
张局长：“你牛逼你厉害！你去打死他们试试。你前脚打死他们，我后脚就毙了你。你到底还记得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说得出这种话来！陆冉冉，你维护的是法律，不是你心中的正义！法不容情的事情你见得少吗？”
赵铭：“冉姐，我求求你了，你少说两句吧！”
徐墨良赶紧敲门，再吵下去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张局长腮帮子咬得死紧，怒道：“进来！”
徐墨良推开门：“局长。”
张局指着陆冉冉道 ：“你！看看！徐墨良，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狂上天了，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你的正义就是真理？”
陆冉冉站在对面，身板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宁折不弯。
神情却从愤怒一点点冷静下来，最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安静的听着张局长的训斥，眼神一丝屈服都不曾有过。
徐墨良道：“局长，小陆的脾气你知道，她说话冲动，您不要太在意。”
他回头对陆冉冉道：“小陆，向局长道个歉，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陆冉冉深吸口气道：“我是个人，我是受害者的家属，我打死他们都没有问题。但我也是警察，我违背了警察的原则，我认。张局，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这个职业。”
徐墨良一惊，这是要辞职吗？
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张局长愣了一下，瞬间暴怒，吼道：“那你就给我滚！以后警察局没有你这个人！”
徐墨良刚想说话，陆冉冉就从身后拔出配枪，手铐，证件，全都放到张局长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
外面围了一群人，都听见了张局长的话，陆冉冉一出来，全都围过来，争先道：
“冉姐，你和局长认个错。”
“这个惩罚太重了，关禁闭还不够吗？”
“那几个畜生，打几巴掌怎么了？国家的法律早就该改了。”
“冉姐，真没必要辞职……”
大家七嘴八舌，但是陆冉冉全都当没听见，目不斜视的走出警局，把人群的议论纷纷和或惋惜或同情或关心的目光扔到后面。
陆冉冉就这么走了。
张局长反而更气，他脑子都懵了，捂着额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骂道：“滚蛋！狗脾气！不干拉到，老子稀罕她，乐阳市警察局缺了陆冉冉还转不动了？”
徐墨良：“……”
他看着陆冉冉的背影，良久无言。
这个世界上，像陆冉冉这种人，真是太少了。
可以说，几乎已经绝迹了。
张局长一抬头，看到两人竟然还在自己眼前伫着，更怒，骂道：“都很闲是不是？案子都破了？站这儿干什么呢？”
东西一砸，怒道：“滚！”
徐墨良和赵铭赶紧出去。
外面也是一片愁云惨淡，看见两人赶紧过来问，听到赵铭说陆冉冉辞职的结果，全都一阵唏嘘。
安静了半晌，赵铭才故作轻松道：“哎，其实冉姐辞职也是好事，陆家多有钱，回去当千金大小姐不比当警察风里来雨里去，动不动还有生命危险强？”
除了是个公务员，听起来逼格比较高之外，有一星半点的优点吗这烂工作？
富家千金，也就冉姐这个沙雕才会来干这个。
这样一想，大家心里才算好受一点。
哪怕他们都知道，如果陆冉冉真的喜欢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一开始根本就不会进警察系统。
等张局长黑着脸出来，大家立刻敬了个礼，作鸟兽散。
陆冉冉离开警察系统，最伤心愤怒的，不是他们，而是一手把她拉进来的张局长啊。
甚至不少人猜测，张局长是准备把陆冉冉当接班人培养的。
哎……
陆冉冉快步走出警察局，还没走到门口，徐墨良从后面喊了一句：“小陆。”
陆冉冉回身，道：“徐哥，你不用劝我。”
徐墨良道：“不是劝你，我听说武警那边在招人，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把你调过去。”
和刑警这种职业比，他觉得陆冉冉可能更适合纯粹一些的武警。
陆冉冉想了一下，还是摇头：“谢谢徐哥，不用了。”
徐墨良：“那你……”
“冉冉。”
季泽阳突然从后面出来，自然而然的走到她身边，站定，朝徐墨良点点头：“徐队长。”
徐墨良也点头，“季总。”
陆冉冉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季泽阳：“听说案子破了，来接你。”
他本来想说给她庆功，但是敏锐的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把话咽了回去。
陆冉冉：“哦。”
徐墨良看了季泽阳一样，沉默一会儿道：“那小陆你冷静一下想想，有想法了告诉我。”
陆冉冉：“好，谢谢徐哥。”
徐墨良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季泽阳压下心中千回百转，问：“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陆冉冉没回答，开了自己的车出来，季泽阳拦住她，道：“我送你回去。”
陆冉冉睁大眼：“怎么送？你的车呢？”
季泽阳逆光站着，阳关透过耳垂，鲜艳剔透，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缘故。
他撇开脸，道：“我车坏了，打车过来的。”
陆冉冉：“……”
坏了？上千万的宾利坏了？
怎么可能？！
不过她还是道：“上来吧。”
季泽阳嘴角微翘，拉开驾驶室的门，道：“我开。”
陆冉冉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过，现在还真算疲劳驾驶，想了想下车去了副驾驶室。
季泽阳立刻坐进去。
陆冉冉突然道：“季泽阳，我失业了。”
季泽阳诧异回眸，看了她半晌，道：“没关系，你想工作，我全力支持，不想工作，我养你一辈子。”
67、第 67 章
季泽阳话音落, 车里安静下来。
陆冉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半晌才无力的靠回椅子上, 叹气道：“我竟然沦落到要靠男人养的地步了，真可怜。”
季泽阳：“……”
为什么她的脑回路, 总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陆冉冉又瞥他一眼，道：“等你以后破产了我养你还差不多。”
季泽阳：“……”
突然,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乌黑的瞳孔看着她，柔软又深邃, 淡淡道：“好, 一言为定，陆冉冉,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不许反悔。”
陆冉冉被他弄得突然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道：“随口一句，那么认真做什么？”
季泽阳：“……”
他看她一眼, 踩下油门, 车子冲了出去。
陆冉冉被惯性吓了一跳, 骂道：“卧槽，你又发什么神经？”
季泽阳幽幽的看她一眼, 道：“陆冉冉, 你说再多的‘卧槽’，也谁都操不了。”
陆冉冉怒道：“卧槽，季泽阳, 老子早晚爆了你菊花。”
季泽阳冷笑。
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
这会儿终于精神一些了，刚才她从警察局里出来，样子真的有些不对。
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那个案子……到底怎么了？
竟然会让陆冉冉辞职。
她对这个职业的喜欢，就算不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季泽阳。
没走多远，身边没了动静，季泽阳扭头一看，陆冉冉竟然睡着了。
他的心瞬间酸软得一塌糊涂。
这几天她是真的累了，现在案子破了，职也辞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陆凡凡都说她妈妈好忙啊，也就这段时间因为《白水晶》清闲了一些，以前这种忙法都是常事。
季泽阳把车速放慢，一点点的挪到陆家门口。
把车停下，坐到旁边看她的睡颜。
她真的很累了，眼下一片青色，眼帘紧闭，遮住漂亮的瞳孔。
脸色也不太好，灰突突的。
但是……真可爱。
为什么连她呼呼大睡的样子看起来都这么可爱。
季泽阳没忍住，轻轻凑过去，在她干涩的唇上亲了亲。
觉得不满足，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将她泛白的唇润湿，直到嘴唇被他舔得红艳艳水润润的……
笃笃笃！
有人敲窗户。
季泽阳一抬头，眼前一片阴影。
陆正宇就站在车窗外，黑着脸看着他。
偷亲人家女儿被当爹的抓到的季泽阳：“……”
陆正宇难得今天回来得早，看到女儿的车停在家门口不进去，正在奇怪就透过窗户玻璃看到了车里的场景！
他的宝贝女儿躺在副驾驶座上，人事不知，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正猥琐的凑过去，亲他女儿的嘴！
陆正宇一颗老父亲心瞬间炸了，怒气冲冲的下了车，冲过去本来想拉开车门把人揪出来揍一顿，结果车门反锁了，他只好怒气冲冲的敲窗户。
没想到回头的人竟然会是季泽阳。
陆正宇愣了一下，正准备再敲，被季泽阳一个噤声的手势阻住，这才黑着脸道：“下来！”
季泽阳回头看了陆冉冉一眼，敲窗户的声音这么大，她都没醒，是真的累到极点了。
他悄悄下来，把车门关上，这才叫了黑着脸的陆正宇一声：“陆叔叔。”
陆正宇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年轻有为，英俊迷人的男人。
他才二十五岁，已经达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成就。
事业和事业是有差别的，哪怕赚同样多的钱，但是创造的价值却是完全不同的。
季泽阳无疑是能创造价值的那一类人。
是能改变世界的那一类人。
看着季泽阳，他真是又骄傲又惭愧，骄傲季泽阳毕竟是在陆家长大的，惭愧当初自己对他的挑剔。
不过，这些都及不上看到他偷亲自己女儿的愤怒！
陆正宇黑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有季泽阳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揍他一顿的意思。
季泽阳：“太累了，睡着了。”
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要偷亲她。
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就是在偷亲她。
陆正宇瞪大眼，怒道：“睡着了你就能偷亲她？！”
季泽阳：“……”
他默然两秒钟，道：“我们在谈恋爱。”
陆正宇：“……？！”
整整震惊了三秒钟，陆正宇立刻道：“冉冉没和我说过！”
所以他还没有承认。
季泽阳：“……陆叔叔，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一定要娶她。”
陆正宇一口气憋到心口，怎么想怎么不爽，一张脸更黑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没人说话，气氛十分古怪。
半晌，陆正宇黑着越过他，拉开车门，看到女儿红艳艳的唇，心里的火儿一拱一拱的。
简直想揍死这个混小子！
陆冉冉的暴力倾向，估计真的是来源于她爹。
陆正宇拍了拍陆冉冉的脸，叫她：“冉冉，醒醒，到家了。”
陆冉冉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季泽阳，啪得拍了他一下，怒道：“走开，别吵。”
陆正宇：“……”
季泽阳咳了一下，道：“陆冉冉，你的案子都……”
不等他说完，陆冉冉就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瞬间清醒。
但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哦，她已经辞职了，
扭头，叫了一声爸，又对季泽阳怒目而视，道：“你想被揍直说。”
陆正宇深吸口气，道：“回去再睡，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陆冉冉懒懒散散的下车，一手医者车门，道：“爸，我失业了。”
陆正宇愣了三秒钟，突然一拍大腿，喜道：“好好好，终于失业了，等回去就开瓶酒和你妈妈庆祝一下……”
陆冉冉：“……”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陆正宇赶紧喜滋滋的跟上，走到门口又不情不愿的转身，黑着脸说了一句，“那个谁，把冉冉的车开进来。”
季泽阳嘴角一翘，应了一声。
陆正宇哼了一声，又赶紧跟着女儿进去了。
司机也开着车跟了上去，路过季泽阳的时候，还笑着喊了一声泽阳少爷。
季泽阳也笑着应了。
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动作，想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
摇了摇头，这才开着车进了陆家。
自从七年前从陆家离开，这是第一次，他光明正大的又走进来。
陆冉冉进屋，倒了杯水，正喝着陆正宇就一脸喜色的鞋子都没换大步走到楼梯口对上面喊道：“彭岚，快下来，我有喜事要跟你说……”
彭岚正在二楼休息室打麻将，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还交代旁边的赵姨帮她打一圈。
她出来，道：“什么好事儿啊？真是的，我这局都要胡了……”
说着走到楼梯拐角处，正好看见季泽阳从外面进来，话音瞬间停下。
和陆正宇一样，她现在见了季泽阳也举得尴尬。
不仅尴尬，更多的还有生气。
女儿生凡凡的时候还没满二十，还那么小，季泽阳这个小混蛋就带着女儿做了那种事！
不管后来要分手啊之类的到底是谁的错，但是对父母来说，十九岁就带着女儿上床的男孩子，都是混蛋！
最可恨的是，他还没有做安全措施，还让女儿怀孕了！
太可恨了。
不过当陆正宇一脸惊喜的说出：“我跟你说，冉冉终于失业了”的时候，惊喜立刻冲淡了看到季泽阳的不爽。
她捧着脸道：“真的？！”
陆正宇：“真的真的！冉冉亲口说的，不信你问她！”
正捧着水杯喝水的陆冉冉对这两个中年男女无奈死了，有气无力的点头，道：“真的，我被辞退了。”
陆正宇：“赶紧叫你那些牌友下来，咱们开瓶酒庆祝一下……”
“啊——！”
彭岚惊呼一声，连忙提着裙子跑回休息室，对自己的牌友道：“哎哎哎，今天先不玩了，我女儿失业了哈哈哈，快下来喝杯酒庆祝一下……”
牌友们这两天都听彭岚念叨女儿工作太忙了，又危险，巴拉巴拉，此刻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纷纷恭喜道：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恭喜恭喜，以后找个清贵点儿的工作。”
“冉冉二十五了吧，我那边有不少青年才俊，以前她工作忙，一直没敢介绍，要不我帮冉冉牵个线？”
彭岚本来不想女儿那么早谈恋爱嫁人的，不过想起季泽阳，心中一动，道：“行啊，我先替冉冉谢谢陈姐了。”
如果男方真的优秀，让女儿见见也无所谓。
季泽阳是好，但是多接触接触其他人，才知道到底谁才是最适合的。
楼下，陆正宇乐颠颠的跑去开红酒去了。
有几瓶酒他珍藏了好长时间，一直都不舍得喝，几天大喜事，开一瓶，剩下的留着，等女儿结婚的时候再开。
陆冉冉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大哈欠，举得自己爸妈真心沙雕。
管家看见季泽阳还以为看错了，愣了一下才热情的迎上去，叫了一声泽阳少爷，见没人注意又悄悄说了一句：“加油，老张看好你！”
在他心里，季泽阳是陆家人，一直都是。
季泽阳笑着点了点头，他换了鞋，坐到陆冉冉身边，见她没精打采的，道：“晚上我去接凡凡？”
陆冉冉应了一声。
他心里热热的，想像一下未来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想起陆正宇的话，道：“冉冉，我们这算是重新开始谈……”恋爱了吧？
一句话没说话，楼上一阵嘈杂，彭岚带着一群牌友嘻嘻哈哈的下来，一路走一路说着话。
等听到一个女人说：“……盛世影业的太子爷，今年二十八，身高一米八三，比那些小明星都帅，我之前问过，他说就喜欢冉冉这样的……”
季泽阳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68、第 68 章
陆冉冉实在困得受不了, 闭上眼就能睡过去, 没精神陪沙雕爸妈继续沙雕, 迷迷糊糊的强撑着喝了一杯红酒“庆祝”，爬上楼补眠去了。
她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是被饿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冷水扑到脸上，人终于清醒了一些。
睡得太久，她脑子都木了。
“小学鸡, 网上有案子的新闻吗？”她擦着脸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网络发达, 什么消息都瞒不久，事情应该已经开始发酵了。
陆冉冉想看看现在的舆论导向。
结果问完没声音, 也没听见小学□□嗒吧嗒走路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把毛巾一扔，从卫生间里出来, 小学鸡竟然不在。
“卧槽, 又偷偷跑出去玩, 想死啊。”
她骂了一句，穿上拖鞋出去, 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彭岚在和人讲话, 离得远，听不清楚。
等走进了听见：“这么好吗？人品怎么样？谈过几个女朋友……只有一个？那为什么分手？……这还可以，别对前女友旧情难忘就行, ……对了，乖吗？听话吗？”
陆冉冉：“……”
这是在说啥呢？
她立刻把下来找小学鸡的事情给忘了。
看见女儿下来，彭岚赶紧捂着手机道：“陈姐，等下午我们见面再聊，挂了啊，白白。”
她挂了电话，道：“冉冉，你醒了，快去吃早饭，都十点多了……”
陆冉冉“哦”了一声，坐到餐桌上，端起碗问：“妈，你要找小狼狗吗？”
刚走过来的彭岚：“噗——！”
她戳了陆冉冉脑袋一下，佯怒道：“说什么呢你？”
陆冉冉喝了一口粥，一脸无辜，“你刚才问什么听话吗，交过几个女朋友，不是要给自己找个小狼狗吗？”
彭岚哭笑不得，又戳了她一下，道：“你陈阿姨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陆冉冉：“……！”
她端着碗傻了。
怎么会？
彭岚和陆正宇生怕自己谈恋爱和别人结婚，平时恨不得一天交代一遍太早谈恋爱不好，怎么突然转性就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彭岚：“昨天你陈阿姨就说过了，你没听见吗？”
陆冉冉一脸无辜：“没。”
她困得脑子里都是浆糊，连季泽阳说了什么都没印象，哪儿还能听见别人说什么。
彭岚一时间心疼又好笑，下一秒又兴奋起来，拉着女儿道：“冉冉啊，盛世影业的太子爷，徐总的长子，今年二十八，长得可好看了……”
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让她看陈姐发过来的男方照片。
“看看，帅不帅？”
陆冉冉一看，差点喷出来，这不是徐墨良吗！
彭岚没想到女儿这么大反应，不解道：“怎么了？长得挺好的啊。”
陆冉冉用力点头，没错没错，是很帅！
好歹曾经是她的顶头上司，能不帅吗！
彭岚喜道：“那妈妈帮你把把关，如果好的话，你去见见？”
001说过的话立刻又在她脑海中回响，徐墨良是她上辈子的老公……
她道：“……他以前是我的队长！”
彭岚：“……”
队长？！也是警察？！
天呐，她竟然忘了问职业！
彭岚纠结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前途无量啊。
而且当上队长之后，也不会太危险。
她道：“冉冉，要不你去见见？你看妈妈都答应人家了，你要是不喜欢就直接推辞，行吧？”
她生怕女儿没过世面，只接触过季泽阳一个，太单纯以后会吃亏。
男人，紧着他们才知道珍惜。
陆冉冉一想，反正是自己队长见一面就见一面，把话说清楚就行，而且之前队长让她考虑转武警的事，也得给个正式的回复。
有些事情，打电话说不太好。
陆冉冉：“那行吧。”
彭岚立刻喜形于色，连忙捂着电话走开了。
没两步陆冉冉就听见彭岚喜滋滋的声音：“陈姐，我和冉冉说过了，你看那边什么时候有空，让两个孩子见一面？”
陆冉冉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去找小学鸡，让他藏起来浪一会儿算，拿出手机开始刷新闻。
果然，微博上已经有人在说张圆圆的事。
点进对方的首页，应该是三中的学生。
正看着，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是张院长发过来的，问：“冉冉，凶手抓到了吗？”
陆冉冉胸口一窒，半晌才回：“嗯，抓到了。”
下一秒，张院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冉冉顿了一下才接通，嗓音干涩，道：“喂……”
张院长：“太好了！是谁？能判死刑吗？冉冉，我们不要赔偿，就想判对方死刑。”
从案发，陆冉冉在福利院找到了张圆圆的日记本，张院长就在期待着这一天。
这些年福利院有了陆家的捐款好过了很多，早些年最穷的时候，里面的孩子甚至吃不起肉，张院长年轻的时候也结过婚，还有生了一个女儿，据说被人贩子拐跑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
从她开始负责福利院，就再没给自己放过一天假。
虽然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十五岁左右就离开了，但谁真的有个难处，张院长从不会不管。
她是福利院里所有孩子的监护人。
陆冉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大概有三秒钟，张院长反应过来，连忙追问：“怎么了？对方有钱有势是不是？”
陆冉冉：“不是 ……”
但是比有钱有势更糟糕。
张院长：“那是怎么回事？”
陆冉冉：“等我过去跟你说。”
张院长：“好，我等你，不急，路上注意安全。”
陆冉冉坐在餐桌上，飞快的把饭菜塞进嘴里，拎着车钥匙出了门。
彭岚正在给陈姐打电话，等她看到陆冉冉要出去，连忙道：“哎，对了，冉冉，咱家的机器……”人被季泽阳带走了。
不等她说完，陆冉冉就扔下一句：“我有急事，回来再说。”
彭岚想了想，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坚持。
昨天季泽阳走的时候，突然道：“我听凡凡说，家里的机器人有时候不听话？”
当时陆正宇和彭岚都喝了点酒，态度不像刚开始那么尴尬，就道：“有时候是奇奇怪怪的。”
然后俩人就说什么有时候命令他干什么会偷工减料啊，家里的电视会莫名其妙的打开，并且播放的都是少儿频道的动画片啊之类的说了一遍。
自从上次陆凡凡说过家里的机器人不听话他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此刻出于讨好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的心理，说道：“这一代的机器人还没正式上市，可能系统有bug，我把它带回去检查一下吧。”
陆正宇和彭岚自然不会拒绝，因为陆冉冉在睡觉，他不方便上去，还是彭岚亲自上楼把001叫了下来。
001正骚唧唧的踢着台步跟在彭岚后面下楼，没料到正好和季泽阳的视线对上。
001走台步的动作僵住。
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
001：“……！”
完蛋，露陷了！
季泽阳也很懵，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给第五代机器人设置了走台步的选项？
001急中生智：“嘀嘀嘀——系统正在重启中，请稍候……”
然后又嘀嘀了两下，一副刚才死机了的样子，继续往下走。
季泽阳更懵，这可是第五代机器人，系统已经十分成熟，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死机？！
第一代机器人都极少死机好不好。
他尴尬的看了彭岚一眼，道：“这个bug好像挺大的，我叫人换一台吧，这个我带走。”
彭岚倒是不好意思再让他换一台，道：“也没事，用着其实挺顺手，也挺可爱的，你检查一下还送回来吧。”
季泽阳：“……好。”
于是001就被季泽阳揪了回去。
001还离开机器人的身体回到陆冉冉的意识中一趟，可惜陆冉冉睡得太死，根本没醒，他只好又回去。
反正……反正大不了被发现之后，他再回陆冉冉的意识里，季泽阳难道还能把陆冉冉上缴国家吗？
哼，001一点都不带怕的！
当天季泽阳还去接了陆凡凡，晚上又带儿子玩了很长时间，不过这时候陆冉冉还在家里呼呼大睡，一点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季泽阳带着001回来。
刚进门，小太阳就迎上来，“欢迎主人回家。”
然后视线就落到季泽阳手里的机器人身上，扫描过之后，屏幕上开始放烟花，用欢快的嗓音道：“主人，这是你给小太阳带回来的妻子吗？”
001：“……！”
卧槽，他被一个低级系统强行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我被人拿着水瓶子在旁边威胁着挤出了这一更，手一离开键盘就被打_(:3J∠)_
@东茵这个坑货！
69、第 69 章
季泽阳把001放下, 摸了摸小太阳的头, 道：“她系统出问题了, 我要先给她做系统检测，修复之后再和你建立永久链接。”
小太阳屏幕上的烟花炸得更欢快, 机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道：“好的。”
001：“……”
喂喂喂！什么叫永久链接？！
为什么没人问问自己的想法！
001转头, 用忿忿的眼神看着季泽阳。
季泽阳：“……”
这台机器人看来真的是坏掉了，反应这么迟钝。
这时候应该说需要征求她的主人，也就是陆冉冉的同意才对。
季泽阳不再迟疑, 让0小太阳看着001, 自己上楼去拿电脑和工具，看看到底是哪儿的问题。
楼下, 一红一白两只机器人面对面站着。
季泽阳一走，001就开始浪了。
“喂，低级系统，我告诉你哦, 我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系统, 才不会嫁给你当老婆呢！”
001挥舞着拳头威胁小太阳, 和他的主人一个德行。
小太阳歪着头，屏幕上浮现出一张类似颜文字的疑惑脸, “但是我是男机器人啊, 只能娶老婆。”
001恶狠狠道：“不管，反正我才不会嫁给一个低等的系统，你和季泽阳都死了这条心吧！”
小太阳又严肃起来：“不可以直呼主人姓名, 等你和我缔结永久连结，要和我一起称呼主人。”
001做呕吐状，道：“呸，想得美！我连陆冉冉都没叫过主人，想让我叫季泽阳主人，做梦去吧！我可是这个世界的神……”愚蠢的凡人。
季泽阳拿着工具和电脑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那台有bug的机器人表情丰富，动作夸张，扬声器不停得巴拉巴拉，人性化到了极为可怕的程度。
直到看到自己，才瞬间卡壳。
不等001反应过来，季泽阳就道：“又要死机了？”
001：“……”
一人一系统大眼瞪小眼三秒钟，季泽阳突然快步下楼，一把把001提了起来，直接强制关机，连上电脑。
他心脏怦怦乱跳。
在他的认知中，第五代机器人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智能化程度最高的人工智能，也依然做不到完全模拟人类的心理变化，就像小太阳，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它依然只是一个机器人。
但是这台出了bug的，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如果披上人皮，没有任何人能分出他是机器。
智能化到了可怕的程度。
季泽阳联机之后进行深度扫描，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异常之处。
机器人系统的最深处，藏着一个大到可怕的隐藏文件夹。
但是他打不开。
试了各种方法，一直折腾到深夜，都没能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联系公司技术部的人，或许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东西不能被人发现。
小太阳吭吭哧哧的擦完地，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就站在季泽阳身边盯着电脑看。
一直到深夜，季泽阳停下来，重新把001开机。
001看着季泽阳，眼珠咕噜咕噜乱转。
季泽阳看着这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微微眯起眼，把他拿起来，问：“你是什么东西？”
001哼道：“我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系统！”
季泽阳不动声色，继续问：“你在陆冉冉身边有什么目的？”
001：“……”
不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季泽阳突然切断电闸，命令小太阳打开屋子里的信号屏蔽器。
是他叫人特别制作的，能切断和外界所有电磁信号。
他想把001困在这个身体里。
001一惊，尝试了一下，竟然真的离不开这个屋子。
他是系统，必须和外界有信号连接，否则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
001：“啊啊啊季泽阳你这个变态！你要做什么？你敢动我一个代码，陆冉冉回来一定会揍死你的！”
季泽阳眼眸一深，曲起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道：“陆冉冉知道你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之前的忘情水，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和面前这个同样不科系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的关联？
001并不知道季泽阳已经几乎将一切都联系上了，哼了一声，“那当然，我可是她最亲密的伙伴，她不要你都不会不要我。”
季泽阳翘起嘴角，一副不信的样子，道：“哦？你竟然这么重要？”
001：“废话，如果不是我你六年前就死……”
他说了一半，突然捂住嘴。
完蛋，说漏嘴了。
陆冉冉知道的话，不会把他拆了吧。
季泽阳瞳孔一缩，点开电脑，启动了超强效杀毒软件，道：“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否则这个程序一启动，你还会不会在，谁也不能保证！就算没用，我也会把你被我抓到的事情告诉陆冉冉，到时候她会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001：“……！”
卧槽，季泽阳竟然这么阴险！
被陆冉冉知道，她一定会拆了自己，没有任何疑问！
小学鸡在季泽阳手里纠结，衡量。
突然，他嘿嘿贱笑起来，反正自己已经被季泽阳抓到了，干脆把陆冉冉卖了好了。
这两个人纠结啊纠结，就是不和好，他都等得要急死了。
况且，他还等着以后天天换身体穿呢！
他纠结半晌，终于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吭吭哧哧道：“我告诉你的话，你要保证不许陆冉冉拆了我哦。”
季泽阳：“我保证不了。”
００１：“……？！”
“不过……”季泽阳话音一转，接道，“我可以保证，她拆一个，我给你提供一个，辉日所有的产品，随便你挑。”
季泽阳见他竟然在自己公司的机器人身体内寄居，猜测他是没有实体的，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００１瞬间心花怒放：“成交！”
下一秒，季泽阳脑中一懵，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差点没站稳。
季泽阳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久久没有动弹。
冷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指尖。
七年前，他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陆冉冉和黎润辰在广播上相互表白。
但是后来事情不一样了。
陆冉冉和黎润辰没有暧昧关系。
他就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但是现在，他竟然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中看到，那并不是梦，而是的真实发生过的过去。
上一世……曾经真的发生过。
而自己，至始至终，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从来不曾说出过自己的心意。
直到死……
直到那天在山路上，因为林静姝的疯狂跌下去，直到前一秒，他还在想着，等以后他有能力了，一定要告诉陆冉冉，他喜欢她……
所以，那天林静姝差点把他拉下去，她才反应那么强烈。
她知道，上一世自己在那一天……
001见他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道：“喂，季泽阳，你也不用太伤心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伤心？
季泽阳翘起嘴角，笑了一下，目光落到手里的机器人身上。
001：“……这一世陆冉冉为了活下去，你看那么早就和你在一起，连孩子都生了……”
季泽阳缓缓开口，嗓音干涩，轻声道：“她十九岁就怀孕生孩子，是被逼的？”
001瞬间卡壳，微微有些心虚，不过下一秒就鼓起勇气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如果她不生所有人都要死。”
季泽阳看着它，低声道：“她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小女孩，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逼着和不喜欢的人上床怀孕生子……
她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在社会的最底层，一定见多了年纪轻轻就怀孕生子的女孩的悲哀，却要被逼着主动走上这样的路。
001：“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啦，不过好在这一世你们都还活着，对不对？”
季泽阳没有回答，他站了好久，终于缓缓弯下挺直的腰和膝盖，蹲了下来。
他盯着地板，不知道是哪儿开始的，浑身都在疼。
他是帮凶。
就算这个世界毁掉又怎么样？
凭什么让她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背负这些？
她才只有十九岁而已……
如果当初他能控制住自己，没有那么早就碰她，哪怕做好安全措施，她就不会那么小就生孩子。
十九岁的小女孩未婚生子，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谁能想象？
她第一次带着凡凡来剧组的时候那些人的议论，杜含妍都和他说了。
他是帮凶，和这个系统一起，差点毁了她的人生。
季泽阳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
冉冉讨厌他，应该的。
当初她要分手，应该的。
被人用整个世界逼着不得不和男人上床怀孕生子……
她哪怕从此以后一眼都不想看见自己，都是应该的。
001莫名心虚，虽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但是……对陆冉冉而言，好像是太残忍了。
聒噪的小学鸡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小太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突然，它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季泽阳，道：“主人，你不要哭。”
季泽阳没有哭，他是男人，怎么会哭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想起什么，问：“后来呢？”
001：“嗯？”
季泽阳：“我死之后呢？她怎么样了？”
001：“没怎么样啊，上一世她又不喜欢你，伤心两天就够了啊。”
季泽阳：“……是吗？”
001：“要不然呢？你难道还想她为你要死要活吗？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啦。”
小学鸡故意刺激他。
季泽阳：“……”
001：“对了，她后来还和人结婚了呢，你想知道对方是谁吗？”
季泽阳猛地抬眸。
70、第 70 章
陆冉冉出了门, 上车, 直接开到福利院门口。
远远就看到张院长站在路边, 伸着脖子往前张望。
看到陆冉冉的车，连忙上前迎了过来。
陆冉冉把车停好, 从车里下来。
张院长赶紧抓住她的手避开一群小朋友，带着她去了屋里。
关上门, 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才道：“冉冉，到底怎么回事？”
张院长几年六十三岁了, 虽然工作辛苦, 但是都是和小朋友们打交道，整天容光焕发, 显得要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但是自从张圆圆的案件爆发，短短几天，她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大半。
陆冉冉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 没有喝, 道：“凶手是她的同班同学, 一共四个……已经全都抓到了。”
张院长听到全都抓到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亮,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看着陆冉冉不甚好的脸色，道：“那……他们，多大了？”
陆冉冉抿紧唇：“犯案的时候, 全都不满十四周岁。”
轰然一声，张院长懵了。
她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不满十四周岁。
她当然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不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不负刑事责任。
没有例外。
很不公平对吗？
是的。
但《刑法》就是这么规定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各种不公平组成的。
陆冉冉盯着水杯里的腾腾上升的热气，眼眶一阵发酸。
张院长突然捂着脸哭出声，喃喃道：“我有错……我有错……我不应该告诉她们凡事要靠自己，如果我一开始就教导他们只要被欺负就向别人求助，教他们学会求助就好了……”
就算孤儿要比别人坚强，也不一定要凡事都自己扛。
如果圆圆当初没有什么都憋在心里，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突然，张院长抬起头，问：“那几个小畜生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陆冉冉嗓音冷硬，道：“被警方控制起来了。现在应该在警察局里。”
张院长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要去看看他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畜生能干出这种事情！”
陆冉冉没有阻拦，张院长是监护人，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她都有权利去见犯罪嫌疑人。
今天就算陆冉冉不来，其他负责此案的警察也会过来，告诉她调查结果。
现在没来，应该是还没商量好怎么处理那四个畜生。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对张院长道：“走吧，我送你。”
张院长拿好手机和钱包，跟着陆冉冉上了车。
一路无话。
蓝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警察局门口不远处，陆冉冉对张院长道：“你自己过去吧。”
张院长诧异：“你不过去？”
陆冉冉淡淡道：“我辞职了，再过去不合适。”
张院长愣了一下，失声问：“什么时候？”
陆冉冉道：“昨天下午。好了你怎么这么罗嗦，快去吧。”
张院长深深看她一眼，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拉开车门出去了。
陆冉冉靠在车里，盯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她不怨张局长骂自己，她确实错了警察不应该做的事情。
但她不后悔。
她愿意付出放弃这个工作的代价，去揍那几个小畜生一顿。
那是因为，她知道法律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十四岁，呵，十四岁。
可笑的十四岁。
或许设定这个年龄线的意义在于，给一些年少无知就犯了错的孩子一个悔改的机会。
可是给了那些人机会，谁又给死去的人一个重来的机会？
张圆圆的生命，将永远终止于十四岁。
在人生还没开始的时候，凄惨的死去。
陆冉冉想了许久，终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上次和杜含妍一起上厕所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小狗仔，或许能够排上用场了。
多谢贾蓉给她上了一课，舆论虽然难以控制，但是却是最好用的一把剑。
小狗仔叫何欢，接到陆冉冉电话的时候正背着相机在偷拍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一听是陆冉冉，吓得腿一软，差点把手机扔了。
他连忙把相机藏起来，道：“陆警官，我从那以后再没偷拍过了，真的！”
陆冉冉：“这些我不管，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何欢愣了一下，连忙热情道：“陆警官尽管吩咐。”
陆冉冉道：“我给你信息，你装作是你自己发现的，用微博发出来。”
何欢：“没有了？”
陆冉冉：“对，剩下的事情你都不用再管，只用把我给你的东西发出来就行。”
何欢：“是什么？”
他虽然是狗仔，要流量，但也不是什么内容都敢接的。
违法乱纪的坚决不能碰！
陆冉冉：“听说乐水三中少女奸｜杀案了吗？”
何欢：“……！”
陆冉冉：“没听过的话去微博上查查，现在已经有消息了。”
何欢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搜了起来。
事情刚发生，还没有发酵，只有寥寥几条微博，打眼一看，都是三中的学生。
但这些消息已经够让他心惊了。
十四岁小女别轮后杀死，行凶者竟然是同班同学，而且全都未满十四岁。
天啊，这个新闻敢爆出去，绝对又是轰动全国的案件。
他没有挂电话，听见陆冉冉的声音：“看到‘今天你刮腿毛了吗’的微博了吗？”
何欢往下一拉，果然看到了这个ID，应道：“看到了。”
陆冉冉道：“他的微博基本上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转发一下，再补充一些内容，我一会儿把需要补充的内容发给你。”
何欢咽了口口水，突然有种自己要干一番大事业的预感。
毕业这么久，他也厌倦了整天追着明星拍些无聊的内容，吃了饭啊，抓个奸啊，出个轨啊……
哪个年轻人没有雄心壮志，他也想当干大事儿的人！
“好，我发。需要我找公关公司吗？”这种事情，如果有人推动，会爆发得更厉害。
陆冉冉：“不用，你发了微博，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我来。”
挂了电话，她把早已编辑好的内容发给何欢，关了手机。
三分钟后，一条微博消息从一个只有不到一万粉的小狗仔的微博发了出来。
三分钟后，才有个第一个评论：
【卧槽，我只想看个小八卦，没想到一点开是这种，妈的这群畜生，……欢欢，你这是从娱乐频道换成法治在线了吗？】
接着是第二条评论：
【你们听音频了吗？666反正强都强了，也不犯法，干脆杀了算了。他们还是孩子，请人道毁灭吧。】
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
转发量也飞快的开始激增。
是个傻逼八个在微博，这话不假，但是“傻逼”“喷子”中也有心怀正义的正常人。
甚至当舆论导向形成的时候，他们是最好的枪。
陆冉冉闭上眼，但是还不够，还需要自己再推一把，现在远远还不够轰动。
就算法律无法制裁那些人，但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叫道德。
突然，她睁开眼，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跟着赵铭进了警察局，其中几个还骂骂咧咧，一副不忿的样子。
陆冉冉坐直，静静的看着他们进入警局。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张院长被警察从里面送出来，头发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发根，衣裳也被人撕扯过，很狼狈。
陆冉冉下车，扶着张院长进来，问：“怎么了？”
张院长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看着陆冉冉道：“他们说……可以赔偿四万，一家一万，不负责丧葬费。”
陆冉冉明白过来，刚才看见的，应该就是那四个男生的家长。
四万，买一条人命，可真的大方啊。
张院长手攥得死紧，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悲哀。
牙齿咬得都快出血了。
她突然道：“我去和那些畜生同归于尽！”
陆冉冉猛地回头看她一眼，冷声道：“交给我，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张院长：“不，冉冉，你已经回陆家了，福利院的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是他们的监护人，我……”
正说着，有人笃笃敲了敲窗户。
陆冉冉回头，看到徐墨良站在外面。
车窗落下，她喊了一声徐哥。
徐墨良看了看张院长，心中有了数，对陆冉冉道：“现在有空吗，我们聊聊。”
张院长适时道：“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陆冉冉不放心，坐在车里冲她喊：“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张院长这时也冷静了一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冉冉这才对徐墨良道：“徐哥，上来吧，我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