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动心日常之十
“因为我现在很想亲你。”
他眸中仿佛藏着幽深的漩涡, 薄唇弯起令人迷惑的弧度,让小公主的一颗少女心瞬间炸成粉末,她捧着已经空无一物的胸腔, 一时也读不懂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更多。
很快他的身体就压过来, 肌肉健硕的胳膊撑在她脸旁, 男人英挺的五官不断靠近, 近到她能清晰看见他下巴上的胡茬、额头上被晒黑的印记,还有太阳穴旁隐秘的一块小疤痕……
齐悠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去关注这些事, 他的气息越贴越近, 仿佛太阳接近行星,从外到内的炙烤,随时都能把她烧融成碎末。
他的唇擦着她的脸颊滑过, 最后落在耳边轻声命令:“把眼睛闭上!”
手足无措的好学生立即听话地闭上眼睛,背后是汗,手心是汗, 心脏不知散到哪里跳动,黑暗里能更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薄荷味的洗发液,淡淡的烟草味……就在这一切即将把她吞噬的瞬间, 小公主突然福至心灵,怯生生睁开眼说“我饿了!”
她瞪起一双过于无辜坦荡的眸子,让色心满满的大灰狼突然就下不去口, 钟岩使劲揉着那只汗津津的嫩滑小手, 沉着脸, 哑着嗓子问:“你这种时候饿了?”
齐悠悠缩着脖子猛点头, 眸光里饱含热切的期待,于是下一秒,大灰狼乖乖地去给小红帽做饭吃。
小公主根本不会做饭,平时三餐尽量在“舟”里解决,偶尔在家里做点意大利面,而且是以烧糊一个锅,浪费两包面为代价学会的。所以当钟岩端出一盘简单的肉酱意面出来,小公主激动的眼底都泛光:“为什么你做的意面这么好看!”
“你马上就知道了,不光是好看。”钟岩嘴角挂着笑,弯腰把盘子搁在她面前,再把手里叉子摆上去。
于是两人并排坐着,分别用叉子挑起盘子两端的意面再低头去吃,齐悠悠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拿两个盘子装,这时却不想再开口,因为这种两人分食一盘意面的场景,莫名的……温馨……
偶尔低头时会碰上他的额头,赶紧红着脸往后退,小公主一顿饭吃得满头都是汗,那顿意面到底是什么味道她总不太记得,可在很久以后,她都记得两人的额头在触碰又分开的那刻,彼此羞涩的眼神、乱撞的心跳,还有喉咙里似有若无的那一抹甜意……
“对了,你头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小公主填饱肚子,用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嘴角的意大利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钟岩似乎愣了愣,然后用手指在太阳穴处摸了一圈,耸耸肩说:“是哪一个,不记得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齐悠悠却觉得心疼,歪头盯着他问:“你以前受过很多伤吗?”
钟岩手搁在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说:“以前带队的时候,现场突发事故多,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这种事很难避免。所以我一直在更新设备,就是为了让队员尽量不用肉身去对抗天灾,能最大限度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转头时,发现小公主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眼神里一片晶亮:“钟岩,你真的是我遇上过最棒的人。”
钟岩低头笑出来,伸手过去,指尖绕起她脸边的一缕黑发随意摩挲着:“那你还崇拜别人吗?”
齐悠悠连忙摇头,满脸认真地说:“我以后只崇拜你,你就是我的偶像!”
她似乎天生就具有把肉麻的话说的诚恳动人的天分,钟岩被她夸得有点发晕,挑起眉故作神秘地问:“你想知道我受得最重的伤口在哪里吗?”
这次他收获的是带着热切期盼的连连点头。
他把身体转了个角度,拉起上衣,再把裤腰往下扯了扯指着一条长疤痕说:“就在这里,当时我们在尼泊尔遇上了余震,我没来得及躲开,被一块钢筋砸到腰上,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能动,差点就没命了。”
齐悠悠盯着那道翻起皮肉的长疤,鼻头瞬间红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指贴上去轻触着说:“你当时一定很疼吧。”
冰凉的手指贴着旧伤口,软软痒痒地摩挲,瞬间就在钟岩全身点了一把火,他转头看着小公主已经快哭出来的脸蛋,觉得在这种时候产生绮念实在太过禽兽,可就是忍不住……真想好好欺负她啊……
他把拳头攥紧又放开,终于还是没法对抗内心的冲动,转过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撞见怀中那人困惑又懵懂的眸子,喉结滚了滚,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下去。
齐悠悠整个人都要炸了,吓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微张的唇瓣被他不知餍足地啃咬,僵硬的大脑模糊地转到一个问题:明明是温馨的话当年场景,怎么就转变成限制级了!
可很快她连这个问题也没法思考了,因为那人竟然把舌尖也撞进来,无耻地把他的味道搅得到处都是,齐悠悠被他亲得又热又燥,舌尖都被缠得发疼,呼吸仿佛凝固住,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几声闷哼。小奶猫似的呻.吟声却更激发那人潜藏的野性,只是亲已经不满足,扶着她的腰往沙发上放倒,整个人压在她软软的身体上,大手几乎是无师自通地找到她胸前的扣子,一颗……两颗……指尖颤抖着触到一点凝脂般的软嫩,然后身下那人如同触电般惊醒,开始拼命把他往外推……
齐悠悠终于从当机状态中恢复,才发现那人的咸猪手已经伸进去一半,吓得不知怎么办好,于是她……又哭了……
钟岩被这哭声唤醒理智,勉强撑起身体,就看见身下的小公主眼眸含泪,唇瓣被亲得又肿又红,看起来像饱受蹂.躏的小动物,愧疚感到底是压下小腹那团火,用手指替她抹着脸颊上的泪水哑声说:“对不起,别哭了,我不亲你了。”
齐悠悠哭得脸都涨红,一边抽泣一边狠狠控诉:“我……我还没答应你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大流氓……”她越说越伤心,干脆坐起来抱着膝盖大声痛哭:她从小无数次想过自己初吻的场景,最好是在一场浪漫告白后,要在某五星级酒店顶层,身边有999朵玫瑰包围,耳旁奏着浪漫的音乐,她自己的意中人甜蜜相拥,吻在一起,最好窗外还要燃放盛大的烟火……
嗯,实在不行也可以把烟火去掉,五星级酒店也可以改成别的什么……可绝对不能在他给她递过发黄内裤的羞耻夜晚,这下她该怎么求上帝把这一天给删除了,呜呜呜,实在太生气了,钟岩这个满肚子色.情的老流氓,她再也不要崇拜他了!
钟岩看她哭成这样也有点傻眼,干脆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哄着,谁知道哄着哄着没忍住……又亲上了……这次他不敢冒进,只是用舌尖缘着她的唇纹轻轻舔过去,大手安抚似的揉着她的脖子,终于令怀中的小公主止住泪水,下巴蹭着他的脖子,无意识发出舒服的轻哼。
可这样的柔和又亲昵的碰触,却让钟岩保守折磨,终于,他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声音暗哑又急促:“我……再去洗个澡!”
当他好不容易在浴室发泄完寻不到出口的那团火,刚回到客厅,就发现小公主因为今晚折腾的太累,已经歪靠在沙发上睡着。
她在睡梦中还撅着嘴,偶尔嘟囔一声,仿佛还未放弃对他的控诉。伸手抚过搭在眼睑上浓黑微颤的睫毛,钟岩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弯腰把她小心地抱起,一路走进卧室,把她放进那张软软的公主床上,再温柔替她把薄被盖好。
正准备离开时,床上那人突然闭着眼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好似梦呓般地叫了声:“爸爸,你回来了……”
钟岩的心被猛地揪了下,转身蹲在她床边,用手指替她擦去眼下的泪痕,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好好睡吧,我的小公主。”
第二天早上,当齐悠悠从自己的公主床上惊醒,用偶像剧的方式把自己的衣服检查了一遍,等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光脚走出卧室,然后就看见钟岩端着两碗粥在餐桌旁冲她笑着说:“早。”
昨晚的记忆倏地冲回脑中,齐悠悠的脸顿时红透,然后转身跑回卧室,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好,又在眼下的黑眼圈上补了点遮瑕,再上点唇彩确认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然后才昂着头又走回客厅,一言不发坐下来喝粥。
钟岩也不开口,只是含笑望着她,那目光逼得小公主的脸越埋越下,然后终于忍不住把勺重重往桌上一放,满脸愤慨地说:“好好喝粥,老看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很漂亮。”
小公主的气势顿时没了,红着脸捡起桌上的勺继续舀着粥往嘴里放:好了好了,看在他说自己漂亮的份上,什么都原谅他了。
刚好今天是《西点荣耀》的第三次录制,钟岩查了日程没别的安排,就执意要送齐悠悠去电视台,于是小公主就保持着别扭心态被他送到了录制室。
一到选手休息室,周东游已经不耐烦地等在那里,今天是第一次由导师带领选手完成选题,所有导师都很紧张,一大早就把各自带的选手叫去耳提面命。
周东游这时抱胸坐在椅子上,瞥了眼始终跟着齐悠悠的钟岩,无奈地摇头说:“你也一起来吧。”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摆着齐悠悠准备好上场戴的工具手套,这时一个黑影在门口探头,然后一步步走到那双手套面前……
正文 22|动心日常之十一
休息室里, 一只落在地上的眉笔被红皮鞋的尖头踢开,角落处有大屏幕高高悬起,这时正在播放上期的《西点荣耀》节目, 穿着白色掐腰荷叶裙的小公主站在台上, 满脸全是兴奋的光彩, 观众们热烈鼓掌, 为她能逆转劣势而欢呼。
被白手套包裹的手指捏紧了椅背,然后那人影迅速转头朝门口看了眼,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抽出里面插着的极小极细的针,手腕抬起来,飞快插进了摆在齐悠悠桌上的工具手套里……
“郑小姐, 你不需要去彩排吗?”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被抓包的美食博主郑琪无害的圆脸上,快速闪过丝狰狞。
当她转身看清在门口的高大的男人, 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拽下手套往旁边的桌子里一塞,质问道:“你是谁?这是选手休息室, 你怎么进来的?”
钟岩帅气的脸上挂了抹阴沉的笑意,抱着胸走进来,一把提起齐悠悠的工具手套用力一摇, 那根细针就这么掉了出来……他盯着郑琪迅速转白的脸, 微眯起眼, 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认识我,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很少有人会见到钟岩真正发怒的样子,当那双惯常坏笑的眼眸冷下来,会令他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而郑琪此刻就被这种仿佛要被撕碎恐惧感的所笼罩,全身轻微的颤抖,开口想要辩解,却屈从于强壮男人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审视,最终只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钟岩半靠着她旁边的桌子,不急不缓地点了根烟:“其实你卖给营销号的那段视频,已经足够让我怀疑。那个视频是从后台的角度录制的,那时所有等候的选手都呆在休息室,能够留在后台的,只有刚刚结束比赛的选手,而你……刚好就是在悠悠前面比赛的选手。”
郑琪撩了撩已经湿透的刘海,冷笑着没有说话。
钟岩轻吐了口烟,转身对着她继续说:“后来第二场录制,我一直想不通,捣鬼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是悠悠抽中做栗子蛋糕,除非她偷偷看到了悠悠抽中的号牌。所以我把那场录像反复看了很多遍,终于发现故意挤在她身后,看到她抽中题目的人就是你。”
他朝着郑琪的方向抬手掸了掸烟灰,姿态冷漠地仿佛一场宣判:“你为了挑拨悠悠和丁墨璇的关系,故意拍了张丁墨璇的照片发到网上,可这反而洗清了她的嫌疑。丁墨璇的性格这么冲动,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么缜密的计划,而且她如果心里有鬼,怎么可能直接找悠悠质问,而不是背地里报复?”
“够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嘛!”郑琪倏地站起一抬下巴,“你说的这些无凭无据,有谁会信?”她冷冷一笑,拿起钟岩放在桌上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轻吸了口:“现在网上只知道丁墨璇和齐悠悠在撕逼,我和她们无怨无仇,谁会相信我要对付她们……”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丁墨璇晃悠着手里的手机走进来,精致勾画的大眼里写满了不屑,长腿往郑琪的面前一伸,微微弓腰,用嘴型朝她做了个大大的:“呸!”
而在她身后,齐悠悠气得脸上的血色都淡了,用那双饱含控诉的眸子狠狠瞪了郑琪一眼。
郑琪夹烟的手开始发抖,这时才突然明白过来,指着钟岩大吼:“你!你们故意做局害我!”
钟岩叼着烟,打开微博欣赏完刚上传的视频,然后耸耸肩懒懒地说:“那根针是你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认也是你自己认的,我一没打你而没逼你,要怪还是怪你自己比较好。”
郑琪咬着牙垂下头,再抬头时,已经显出歇斯底里的模样,她挥舞着手里燃烧的香烟,倏地冲到齐悠悠面前指着她大骂:“你他妈除了靠男人还能靠什么!”
她突然发难,房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那香烟就要烧到齐悠悠脸上,郑琪写满狰狞的瞳孔突然一缩,手腕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牢牢钳住,悬殊又巨大的力量让她吓得从浑身战栗,当感觉到痛意时,整个身体已经被人用力往下甩去……
郑琪的头发已经披散了一半,恶狠狠瞪着面前怒火中烧的男人,冷笑着说:“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连女人都打。”
钟岩偏过头嗤笑一声,正要走上前,却被一双奶白的细胳膊给拦住。齐悠悠出乎意料的没有哭,她提着裙摆在郑琪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晋级不是靠男人,是靠我做的甜品!”她在这方面有着谁也不能折辱的自负,仿佛真正的公主,睥睨而骄傲。
郑琪用充血的眸子瞪着她:“呵,没有栗子的栗子蛋糕也能过关,想骗谁呢!什么大小姐、富家女,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靠和莫铭羽睡了,不然他凭什么找你上节目……”
一声清脆的巴掌让所有咒骂戛然而止,丁墨璇瞅了眼自己刚做好的法式指甲,轻勾起红唇说:“他不能打女人,我总可以了吧!”
郑琪所有苦苦维系的理智全被这巴掌打得彻底溃散,她捂住脸,嗓音尖锐又破碎:“除了长相,我到底有哪点不如你!我给他写过那么多私信,一步步成为微博红人就是为了能靠近他,可他眼里根本看不到我,而是找了你上节目,凭什么!我偏要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有资格、有潜力参加这个节目的人,必须让你摔的最惨才能证明他看错!”
齐悠悠皱起眉,从这乱七八糟的控诉中总算听出端倪,这人苦恋着莫铭羽,而且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害自己。那天的狗仔估计也是由她叫来,为了让莫铭羽误会自己想利用他上位,最好从此厌恶自己。
她内心五味杂陈,这时肩膀却被一只暖暖的手掌盖住,仿佛在告诉她: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有他在。
“够了,节目快开始了,都先去彩排。”终于,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所有人背后响起,成功为这狗血的一幕收尾。依旧是白衣黑裤的莫铭羽走进众人之间,姿态闲适地扣好最后一颗袖扣,然后淡淡瞥了眼坐在地上的郑琪说:“你不用去,你的资格我会替你取消。”
郑琪整个人都呆住,直到所有选手都离开,莫铭羽缓缓蹲下来,靠在她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这样的人,就算和我睡了,也休想让我推荐你。”
曾经以甜美闻名的美食博主浑身发冷,怔怔看着那令她迷恋,此刻却阴鸷冷漠的侧脸,终于毫无仪态地大哭出声。
不远处的钟岩默默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承认那个令他讨厌的男人很有小说里“苏”的气场,然后非常不甘地想着:妈的,输了!
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得格外轻松,因为郑琪临时被取消了参赛资格,所以没人需要被淘汰,选手们毫无压力地完成了主题,接受完导师点评后就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下到后台。
齐悠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钟岩是不是还在等待自己,正准备往外跑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声音:“对不起。”
她停住脚步转身,丁墨璇依旧保持着高傲姿态,刚撞上她询问的目光,就略显不自在地撇过头说:“那天的事……是我冤枉你了。”
齐悠悠心里莫名一暖,走到她面前轻轻拽住她的胳膊说:“所以我们和好了吗?”
丁墨璇依旧偏着头轻嗤一声:“我和你很熟吗?”
齐悠悠眨了眨眼:“以后……可以慢慢变熟嘛。”
丁墨璇憋不住笑出来,“熟什么熟,煎牛排啊!”
齐悠悠执着地把脸靠过去看着她说:“我觉得咱们性格挺像,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就要当面说才好!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呢……”她好似想到什么,低下头轻声说:“我以前也有过一些朋友,不过我爸出事以后,她们都不愿接我电话了。”
丁墨璇看着小公主垂头丧气的模样,差点想摸她的头安慰,然后轻咳一声说:“我爸爸,在我10岁的时候就跑路了。”
齐悠悠猛地抬头,看见丁墨璇脸上落寞的神情,鬼使神差说了句:“对不起。”
“你傻啊!和你有什么关系!”丁墨璇轻扒了下她的头,“其实我挺嫉妒你的,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吃苦,所以才能毫无掩饰地在台上说:上电视当然要穿最漂亮最好的衣服,我22岁的时候才买得起第一个名牌包,靠我做直播最大的一笔打赏。我知道许多人看不起我,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没卖过身,做直播照样是凭本事赚钱。”
“我觉得你很厉害呢!”齐悠悠眼底带光猛点头,然后撅起嘴说:“我都没靠自己赚到过什么,除了做甜品我什么都不会。”
“你马上就能赚到了,加油。”丁墨璇看不惯她这副沮丧模样,然后为自己居然能说出这种鸡汤鼓励狠狠恶心了一把。
不远处刚走下台的莫铭羽,看见这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意外地挑了下眉,然后愈发生出些兴趣,走到齐悠悠面前说:“今天的事也算因我而起,不如请你吃顿饭作为赔罪。”他见齐悠悠紧张地想要拒绝,又扶了扶眼镜架说:“后面的赛制有些变化,丁小姐正好也一起来,这可是一手情报。”
正文 23|动心日常之十二
男人的五官英挺, 镜片后的眼眸里仿佛藏着神秘星河,正是齐悠悠在青春岁月里曾经向往过的理想型,她能轻易想出十几种理由接受邀约, 可还是低头咬着唇瓣, 迟迟下不了决定。
“好啊。”这时旁边的丁墨璇大方笑起来, 一把勾起了齐悠悠的胳膊说:“莫老师亲自指导, 我们哪能错过。”
莫铭羽手指在袖扣上轻敲,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转向齐悠悠柔声询问:“你爱吃什么?”
“我……”齐悠悠感觉自己就是被赶上架的那只鸭子, 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吊炉烘烤,苦着脸抬头时,不知是不是错觉, 好像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看见有打火机的光焰倏地一闪即灭……
那火光仿佛灯塔,让游移不定的心突然归岸, 她把胳膊从丁墨璇手里抽出来说:“算了,我不去了。”
正准备动身的两人都怔住,丁墨璇翻了个白眼, 靠在她耳边咬着牙说:“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可就便宜我一个人了。”
齐悠悠歪头笑了笑:“没事, 不管什么赛制, 我只要好好完成自己作品的就行。”然后又冲着莫铭羽一脸真诚地说:“不管怎么样, 还是谢谢您了。”
莫铭羽的脸色沉下来, 抬了抬眼镜架,目光复杂地审视着面前的小公主。
他很早就看出:齐悠悠因为从小生活优渥,对许多事的欲望都不够强烈,可唯独这个节目让她有着旺盛的进取心,她渴望夺冠,渴望证明自己的骄傲,而自己正好能帮她达成这点。
可她就这么坦荡的拒绝,让自己那些暗藏的小心思,有点……上不得台面和龌龊。
丁墨璇的大眼饶有兴致地从他身上扫过去,故意用胳膊撞了下他问:“莫老师,那我们还去不去?”
莫铭羽暗自咬了咬牙,瞥了眼心思早已飞远的齐悠悠,表情淡漠地说:“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齐悠悠按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然后捧着再度提起的一颗心,忐忑地往刚才的火光亮起处走去。
阴暗的拐角处堆着废弃的布景,歪斜插.在地上亮了一半的灯牌旁,钟岩懒懒靠墙站着,长腿微曲着交叠,青灰色的烟雾从手指间飘出,整个人显得沉默又不羁。
齐悠悠不自觉扬起笑容,背着手走过去问:“你还等着我呢?”
钟岩抬眸看着她:“你怎么没跟他们走?”
齐悠悠得意地一抬下巴:“我是良好市民,拒绝任何潜规则。”
钟岩终于笑出来,把手里的烟摁熄,走到她面前一脸神秘地说:“那给你颁个奖怎么样?”
齐悠悠好奇地眨了下眼,然后整个人突然被托住臀抱起,刚来得及惊呼一声,他就低头把唇压上来,肆无忌惮的深吻,让掺着烟草味的男性荷尔蒙瞬间迅速占满口腔……
齐悠悠连呼吸都快停止,心跳得要爆炸,迷糊间用手攀住他的脖子,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牢牢托着,明明是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却令她觉得安心又……有点享受……
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快被耗尽,钟岩才终于放过她,胸膛急速起伏着,用下巴上的胡茬轻磨着她微肿的唇瓣,声音里带着坏笑:“干嘛不推开我?”
齐悠悠快被这性感的嗓音融化了,红着脸嘟囔着:“我……我忘了。”
钟岩低头看着她,脑袋里不知怎么转过网络上的调侃热词:可爱,想日……
他连忙压下这种禽兽想法,轻叹了口气,贴在她耳边说:“你再这样,我可真忍不住想吃你了。”
齐悠悠“啊”了一声,然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缠着他的腰,正无意识地用小腿刮蹭着他腰腹上的肌肉……可这不怪自己啊,都怪他身上蹭起来太舒服,完蛋了,他不会当她是欲求不满的小色女吧!
她又羞又气,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懊恼地埋着头往外走,听见身后不远不近跟来的脚步声,再想象那人脸上的表情,真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见到他才好!
直到气鼓鼓地摔门上车,齐悠悠才终于想起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于是抱着胳膊转身质问:“你干嘛突然亲我!”
钟岩笑着十分无耻:“你不是喜欢苏的,就是书里面写的那种,被按在墙上狠狠地亲。”
齐悠悠惊讶地忘了生气:“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去看言情小说了吧。”
看见钟岩表情不自在的撇过头,她越发肯定这个猜测,好奇地把脑袋伸过去问:“你真的看了啊,看的哪本啊?”
“忘了。”钟岩摸了摸鼻子,然后就开始扶着方向盘装酷,打死也不能说出那种羞耻的名字,嗯,回去就得把床头柜的那本《冷酷总裁的枕边玩物》给销毁掉。
当夜幕落下时,莫铭羽坐在上次那家会所的VIP包房,看着老板冯晨再次走进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怎么又换了,上次的搞定了?”
莫铭羽被他说的心浮气躁,重重磕了磕烟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冯晨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大半,举起桌上的红酒替他倒了一杯,嘴里发出啧啧声说:“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男神级的人物,一个涉世不深的小粉丝都搞不定,传出去可有损你老莫的面子啊。”
莫铭羽的脸色更加阴沉,重重吸了口烟,伴着烟雾吐出两个字:“闭嘴!”
冯晨见他真生气了,抱歉地耸了耸肩,然后眼珠一转,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看来有些事,还是得靠老哥帮你搞定啊。”
第二天齐悠悠下班时,钟岩正好参加一个应酬没能来接她,她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似曾相似的男人笑得友善又无害。
她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莫铭羽对她介绍过的会所老板冯晨,于是在对方的热情邀约下上了车。
车轮压着路灯的投影一路疾驰,冯晨手压着方向盘,轻松笑着闲聊,说自己的会所也需要聘请一名西点师,并礼貌询问身边拘谨坐着的齐悠悠是否有兴趣,然后状似随意地递过去一颗糖果说:“这种糖味道很不错,刚从欧洲带回来的,齐小姐尝尝看。”
齐悠悠下意识接过那颗糖果,剥开糖衣放进嘴里,含糊地说:“我觉得的餐厅很好,不会去别的地方,冯老板如果需要,我可以找师父帮你推荐。”
她边说边觉得脑袋发晕,然后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摇晃起来,警铃拉响得太晚,她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去掏手机,却如同落入陷阱的小鹿,只徒劳地逼出一身冷汗,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刻,听见旁边那人语带惋惜地说了最后一句话:“齐小姐,对不起了。”
在这个注定起伏不平的晚上,莫铭羽匆忙地推开某五星级酒店的房门,一眼就看见斜躺在大床上的齐悠悠,他大步上前揪起冯晨的衣领,脖子上凸起愤怒的青筋:“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冯晨狠狠把莫铭羽推开,边整理衣领边说:“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可都是为了你。你放心,药是我下的,她一个毫无后台的小选手,根本找不到证据,就算清醒后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过了今晚,保证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话音未落,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他震惊地摸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看见面前脱去斯文外皮的男人边揉着拳头边咬牙说:“你给我赶快从这儿滚出去!”
冯晨捂着脸跳脚起来,恶狠狠地骂:“莫铭羽,你他妈过河拆桥啊!”可他转念一想,自己那会所还得靠莫铭羽的关系维持,今天自己弄巧成拙,还是别继续激怒他才好,于是丧气地往旁边啐了口:“我一心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然后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莫铭羽把门踢关上,扯开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转头看向床上始终未醒、眼角却还挂着泪痕的小公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沿说:“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床上那人依旧毫无反应,只有垂下的睫毛随呼吸而微微颤动,他默默看着那张脸,忍不住低头下去,手指从她脸颊上轻轻滑过:她怎么能长得这么白,好像刚掺进香草粉的奶油,甜、松软,伴着诱人的香气。
他在娱乐圈见过许多美女,可却从未有人像她这样,每天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却活的比谁都真实鲜活。手指从脸颊渐渐往下,最后停在她系了蝴蝶结的衣领上,喉结滚了滚,腾地站起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刚把冰水灌进喉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震耳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几乎是在往门上砸,整条走廊仿佛都在震动,莫铭羽轻轻皱眉,抹了抹嘴想:莫非是冯晨还敢回来。
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得狠狠栽倒在地上,眼镜被摔到一边,他摸着嘴角的血迹刚刚坐起,就看见钟岩好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再度握紧拳头朝他脸上挥过来……
幸好莫铭羽学过一点搏击,眼疾手快地朝旁边闪开,可下一秒已经被提着衣领拽起来,强壮的男人全身肌肉紧绷,黑眸里已经染上血丝,暴戾地扬起下巴,仿佛随时准备将他撕碎。
莫铭羽努力维持着姿态,摸着肿了半边的脸,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打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钟岩阴测一笑,拽着他的衣领又拉近一些:“你知不知道敢动我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莫铭羽的脸色变了,眼看下一拳又要落在他头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钟岩,快带我走。”
那声音轻轻打着颤,仿佛受伤的小动物在呢喃着乞求,却成功让钟岩周身的暴戾收起,他把莫铭羽狠狠往地上一扔,然后跑到床前,温柔地摸了摸小公主的脸说:“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他蹲下来,让小公主攀到自己背上,然后托起她大步往外走,一眼都没再看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的莫铭羽。走到电梯里,齐悠悠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把头埋在他背上大声抽泣着说:“钟岩,我该不会是吃了什么春.药吧,是不是还要用人来解毒啊……”
正文 24|动心日常之十三
那晚钟岩正在参加个饭局, 和以往每次一样,正兴致缺缺地靠在角落抽烟。这时某位迟到的公子,正好在他身边坐下, 挤眉弄眼地向四周宣扬:“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冯晨这小子拉了个姑娘进酒店, 神志不清那种。”
另一嗤笑着喝了口酒:“这家伙正经生意不好好做, 成天跟拉皮条似的,靠这种手段攀高枝, 我看他早晚得栽。”
“不过说起来, 那姑娘还挺漂亮的,纯纯的那种,我还特地拍了张照……”
于是一群富家公子抱着猎奇的热情传看那张照片, 钟岩对这种事本能厌恶,正熄了烟准备换个地方坐,余光瞥见从自己面前闪过的手机屏幕, 突然一把抢过来死死盯住,然后冲到拍照人的面前咬着牙逼问:“你是在哪个酒店门口拍到的?”
当他在酒店楼下守到了灰头土脸溜出来的冯晨,根本不用严刑就问出房号, 而当小公主终于完好无损地趴在他背上,他设想过无数她可能会发泄的情绪:痛哭、害怕、大骂……可实在没想到,她说出的第一句竟然是:“我该不会是吃了春.药吧, 需要人来解毒的那种。”
钟岩简直苦笑不得, 可又欣慰地觉得, 这才是他的小公主啊, 头往后偏过去些故意揶揄她:“什么春.药,演武侠片啊!”
齐悠悠抿着唇,在他宽阔的背上蹭着眼泪,然后用低哑的嗓音闷闷地开口:“钟岩,我是不是很蠢?”
钟岩被她这种自厌的语气扯得胸口一疼,于是加快步子走到越野车旁边,拉开车门让齐悠悠坐进去,然后抽出张纸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头温柔地说:“没事了,就算你真吃了春.药,我也能帮你解。”
齐悠悠的脸顿时红了,正局促地不知怎么开口,又被揉了把头发,那人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说带你去医院,不过,你如果想用别的方式我也能配合!”
被调戏到的小公主气呼呼地想把他的手扒开,可她力气还没恢复,反而被那人捉住了手,再坏心地在自己唇上的胡茬上摩挲,然后笑把头靠过来说:“你放心,如果吃了药会发热,出虚汗,没有就是没事?”
齐悠悠倏地收回手,按着又痒又烫的手背,小声嘀咕了句:“你怎么知道会这样。”
钟岩挠了挠头,坐进驾驶室:“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齐悠悠把脸撇向窗外想:“哼,还笑我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于是两个知识匮乏的电视儿童互相在心里取笑对方,车开了一阵,齐悠悠接过钟岩递过来的水,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才开始后怕:如果刚才钟岩没有出现,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然后又忍不住懊恼,自己的社会经验也太差了,怎么能轻易就落进这样的圈套。
当她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魂,钟岩已经把车停进地下车库,齐悠悠探头往外看了眼:“这不是我家啊。”
“这是我家。”钟岩走下来,趴在她的车门上解释:“你现在回去我不放心,这几天先住我这里。”
哪能不明不白就住他这里呢……齐悠悠攥着手不满地想着:不过自己本来也就是住在他家……但是那也不一样啊……她越想越迷糊,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被钟岩给拽进了家。
单身男人的家里几乎没有多余摆饰,齐悠悠把身体陷进纯黑色的沙发里,眼睁睁看着钟岩从卧室拿出套男士睡衣说:“我家没有女士的,你凑合穿这套吧。明天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齐悠悠瞪大了眼往后一缩:“我不要穿男士睡衣!”这衣服那么大,还是纯爷们的设计风格,她穿起来一定丑爆了。
钟岩一挑眉,故意用眼神往她上下一扫,唇角带了抹坏笑:“那要不然……就不穿……”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就被扔过来,齐悠悠抱着胸气鼓鼓地控诉:“钟岩,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钟岩依旧噙着笑,把手里接住的抱枕垫在她身后,然后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弯腰看着她柔声说:“我喜欢对我女朋友不正经。”
齐悠悠被他看得一阵慌乱,偏过头说:“谁是你女朋友!”
钟岩却不依不饶,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回来,声音仿佛沉在夜色里的暗沙:“那你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他的脸离得太近,目光太灼热,逼得小公主有点喘不上气来,她按着跳成一盘散沙的心脏,苦着脸说:“我……我们能洗了澡再谈这个事吗?”
钟岩挑起眉,然后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好,洗完澡谈,比较方便。”
齐悠悠根本没心思想这个方便是什么意思,她慌乱地把面前乱放荷尔蒙的男人推开,然后才终于能正常思考,一溜烟跑进卧室,打开衣柜门决定给自己配一套睡衣。
她先找出一件白衬衣,试着穿上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好像有点太性感……干脆把下摆系起来,再配上一条亚麻材质的短裤,她穿起来刚过膝盖,整体看起来很有些boyfriend风格的随性感。满意地关上柜门,冲歪靠在门口的钟岩得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钟岩被她逗得想笑,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齐悠悠已经好奇地望向他床头柜上的几本书,连忙大步冲过去,把其中一本抽出直接扔进抽屉里。
幸好小公主已经被最上面那本时尚杂志吸引了全部注意,根本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异常行径,她专注地翻开手里的杂志,长长的睫毛扑扇着,然后惊讶地叫出声:“这不是我拍的杂志嘛,你在哪里买到的?”
钟岩笑着摸了摸鼻子:“还没上市,我找人先从杂志社要到的。”
“可你为什么……”齐悠悠用手指摸着自己占据的那1/12版面,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我听他们说,你每天都去杂志摊问,很在意自己拍的怎么样,所以就先帮你要一本过来,省的你老惦记着。”
齐悠悠眨了眨发酸的眼睛,转头发现钟岩也凑过脑袋往照片上看,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你觉得这里面谁最漂亮!”
她边问边不自觉眯起眼,暗自想着如果他敢说不是自己,她就再也不要理他了,谁知钟岩轻松笑着说:“哪里还有谁,这里面不是只有你一个吗。”
齐悠悠没料到他这么不要脸,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却甜得好像加了双份砂糖的蛋白霜,谁知那人还恬不知耻地贴上来,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打着转说:“反正从头到尾,我就只能看到你一个人而已。”
齐悠悠觉得全身都缘着那点烧起来,转身把他推开一些,皱眉说:“钟岩,我现在开始觉得有点热了……”
钟岩用胳膊圈住她的细腰,头抵在她额上笑着说:“大概,是春.药发作了吧。”
正文 25|动心日常之十四
齐悠悠回想起, 自己在酒店的大床上睁开眼,看见他像个英雄一样降临,替她打败恶龙、扫平荆棘, 于是她抛开所有恐惧和不安, 把下巴埋进枕头, 轻声说:“钟岩, 带我离开。”
那一刻,她觉得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无关欲.望或是绮念, 只是她不能再蒙着眼装傻,这个男人次次都勇敢地把她挡在身后,她怎能连坦诚的勇气都失去。
于是她在他额上轻蹭了下, 手滑下去握住搁在她腰上的有力手掌,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更热了……”
这语气听着似娇似嗔,却完全不带抗拒, 然后她垂下微湿闪亮的眸子,模样怯怯却意外的乖顺,钟岩看得心脏狂跳, 大掌往下移,托着她抱起,然后温柔地抬眸看着她说:“我来帮你解。”
可就在他要碰到她唇上的那一刻, 小公主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闷声说:“不行, 我晚上吃了咖喱, 还没刷牙!”
钟岩无语地笑出声,刚想说不介意,可小公主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苦着脸从他身上跳下来,抱着那两件衣服就往浴室冲。
于是无辜被晾在外面的男人,只有对着浴室闷闷点了根烟,试图平息身体里盘旋的燥意。可当他看见毛玻璃里隐约映出的人影,还是觉得喉咙发干,眯起眼把手里的香烟摁熄,正要往那边走,突然脚步一滞,抬起旁边的水杯也漱了漱口……
而终于能香喷喷站在浴室里小公主,对着镜子梳好湿发,手拢在唇边重重呼了口气,然后露出个笑容:嗯,确定没味道了。
然后她捧着忐忑的心脏,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往客厅张望,就撞见手撑着门框等候已久的英俊门神。
他上前一步,轻易就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问:“洗好了?”
齐悠悠不知怎么从这平淡的三个字里,听出风起云涌的压抑情绪,紧张地结巴着说:“洗……洗好了……”
钟岩舔了舔牙根,抬起她的下巴说:“那我可得好好检查下。”
然后他狠狠地把她的声音给堵回嗓子眼,覆上那张诱人的软唇,时而急促、时而缱绻地啃咬,在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中,小公主踮起脚,胳膊攀上他的脖子,似乎在做生涩的回应。
这举动仿佛点燃一根引线,让钟岩所有的理智都烧得灰飞烟灭,大掌无意识地揉捏,然后托着她的双腿抱起,边吻边往房间走去……
直到被放进那张柔软的大床里,感觉到他的身体压上来,齐悠悠才终于恢复些清醒,猛睁开眼,一把按住正糟蹋她白衬衣的那只手,喘着气说:“钟岩,你别……我想问你一件事……”
钟岩抬起浓黑的眸子,似乎困惑地思索了会儿,然后试探地说:“我可以现在去楼下买套子。”
齐悠悠快疯了,使劲揉着他头发尖叫道:“你怎么这么下流啊!我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呢!”
钟岩挑起眉,然后捏了把她的脸笑:“都这样了,还不是我女朋友?你可别告诉我要当我妹妹,我没这么重口味!”
齐悠悠望见他眼里的调侃,心情却莫名低落下来,重重推开他坐起,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你能告诉我……关于闻靖的事吗!”
钟岩倏地坐起,声音里的温度仿佛突然抽离:“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齐悠悠鼓起勇气转头看他:“我不介意你心里有过别人,可我怕……怕我会比不过他,因为我喜欢你比我想象的更多,如果做不了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会很难受很难受,那不如……不如就当个陌生人……”她越说越觉得心脏被谁扯着发疼,用手指揪住衣领低声哭了起来。
钟岩叹了口气,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在她眼睫上轻吻着说:“傻姑娘……”
然后他拉着齐悠悠到客厅坐下,从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伴着舌尖尝到的微苦滋味,讲出一段他原本再也不想提起的往事。
十几岁的钟岩曾经是个混小子,有着富家子特有的傲慢和玩世不恭,可就在一次徒步去雪山的旅行中,他遇上了罕见的雪崩。
被困在山涧里时,一天一夜只能靠雪水维持的绝望和虚弱,他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终于等来了闻靖的父亲闻冬。
闻冬曾被称为国内民间救援的第一人,在那个设备短缺的年代,他带着不足十人的极星救援队,仅凭血肉之躯拉出一条条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
钟岩凭着对闻冬的崇敬加入了极星救援队,开始只是玩票,可他亲手救下的人越多,就越坚定了想要做好这项事业的信念。于是毕业后,他没有按照父亲的希望去从商,而是独自去了美国受训,然后依靠闻冬的帮助创立了自己的飞鹰救援队。
飞鹰在创立的最初曾经非常艰难,钟岩几乎投下全部的积蓄,却也只买得起最简陋的设备,那时的飞鹰仅靠热血的志愿者来维持,而这其中最出色的一个就是闻靖。
钟岩刚认识闻靖时,她只是个活泼爱笑的小姑娘,他呆在极星的那段日子里,闻靖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脆生生地叫他:钟哥哥。而当他对闻冬提出想要创办自己的救援队时,也是闻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并且义无反顾地跟随。
钟岩一直知道闻靖喜欢他,甚至所有飞鹰的元老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可钟岩却总摸不透自己的想法。
闻靖在各方面堪称优秀:漂亮、率真、勇敢……钟岩欣赏她、敬佩她,也许还有点喜欢,却始终缺少想与她更近一步的冲动。
心动和深爱是什么感觉,他没经历过,可隐隐觉得那应该是团火,烧的全身血液都在激荡,而不该只是如同平静的深海,偶尔翻起丝涟漪。
那时的钟岩有点傲、也有点坏,他总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若即若离地与她调笑,却故意忽略她给他的所有暗示,让两人一直处于外人看来亲密,实质却连手都没牵过的微妙状态。
有时候钟岩也会觉得:如果那个人没出现,就接受闻靖吧,他们会是一对最好的伴侣,目标一致,相携而行,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太渣,不该这么给她留着希望,可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决定,闻靖却出了事。
那是一次去四川山区里的援救,他们救出一个小学的学生,却在撤退的路途上,遭遇了余震引发的泥石流。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在崩裂,钟岩狼狈地躲避着回头,看见闻靖在最后一刻推开身边的队友,然后整个人陷进不断落下的山石中,然后整个世界都被染上血光。
当那场山崩结束后,所有队员拼命喊着闻靖的名字,三三两两抱着大哭。钟岩没有哭,只是跪在那堆仿佛由石头垒砌的冢坟旁,用手一块块挖着压在她身上的石块,直到指甲折断,鲜血顺着坚硬的石棱流下来,他甩开旁边拉扯的队员,执着地继续往下挖,内心微弱地期盼着会有奇迹,那个女孩还能回来,再笑着叫他一声:钟哥哥。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身体里怎么会藏着这么大的勇气,和一群老爷们一起冲锋陷阵,吃最糙的食物,眼里却永远闪着热情和坚定。
而他,却始终欠她一句道歉……
钟岩捏着啤酒罐的手不断用力,低头让冰凉的罐身抵上自己的额头,唇线用力绷起,压抑着喉咙里汹涌的涩意。
齐悠悠攥着手和他并肩坐着,哭得鼻头都红了,把头靠在他肩上啜泣着说:“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说这个。”
钟岩揉了把脸,伸手一下下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哑声继续说:“闻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变成今天这样。可我心里很明白,我不爱她,遇上你以后,就更明白。”
齐悠悠眨着挂满泪珠的睫毛,怔怔地抬头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钟岩的手指在她发间停住,在那段被反复折磨的日夜里,这就是他最大的愧疚来源,他曾无数次懊恼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没法回应她的感情,这样他至少能保持着爱人的忠诚,终生去为她祭奠。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连他自己都觉得应该爱上的人,终究只能止步在敬仰和怀念。而对不经意间遇上,和自己千差万别的人,却偏偏动了心。
那场事故是他前半生最大的伤口,因为闻靖的死,他再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恩师闻冬,然后才决定彻底改变飞鹰的纯公益模式,引入商业资本去购买最先进和专业的设备,每个救援队员的生命都需要被保障,他不想再用牺牲去换来任何成就。
而今天,他决定亲手撕开这伤口,把自己完整地展露在她面前,包括曾经龌龊、彷徨的那一部分。因为她在害怕,害怕会因为那些未知的真相而受到伤害,他不想让她怀着这种恐惧和自己走下去。
钟岩深吸口气,把手里的啤酒罐放在桌上,望着她认真地问:“所以,你会介意吗?”
齐悠悠吸着鼻子拼命摇头,然后又垂下眸子说:“可我很自卑,她那么美好,又很伟大,她是个真正的英雄,而我……什么也不是,只懂得漂亮裙子和甜点。”
钟岩拉住她的手抱进怀里,然后轻吻上她的额头,柔声说:“闻靖是我遇上过最好的人,可你是我爱的人,并且,会一直爱下去。”
正文 26|恋爱日常之一
齐悠悠所认识的钟岩, 一直是强大而坚定。可今晚她才知道,每一只雄鹰都曾有过青涩时刻,他们也会犯错, 也会因踏进泥潭挣扎或无助, 正是那些伤口和磨砺成就了现在的钟岩。
属于她的, 最好的钟岩。
她把头发埋进他的颈窝, 撒娇似地轻蹭,又像是在安慰, 手指缠着他的轻声说:“钟岩, 我觉得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钟岩搂住她软软的肩膀,因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抛下所有忐忑和伤痛,突然觉得自己飞了那么久, 仿佛就是为了能在她怀里栖息。
他低头在她红肿的眼上细细亲吻,哑声说:“睡觉吧,不然我怕会忍不住。”
可当齐悠悠乖顺地被他牵进卧室时, 才发现这个禽兽居然要和她睡一张床!
而身为一个洁身自好的纯情girl,齐悠悠摆出十足的防御姿势,警惕地盯着正在从柜子里拿被子的男人。可钟岩却十分自然地抱出床薄被铺在床上, 轻松地说:“没办法,我家里没第二张床,我也舍不得你去睡沙发。”
“简直是厚颜无耻!”齐悠悠抱住胳膊愤愤地想:“一般这种情况, 电视里不都是男人睡次卧或者地板嘛。”
可这通抱怨没说出口, 钟岩仿佛精通读心术般走过来, 摸了摸她气鼓鼓的脸蛋笑着说:“所以作为回报, 你应该也舍不得我去睡沙发吧。”
最后,被套路到的小公主只得乖乖躺上那张大床,感觉旁边的床垫被往下压,心脏“砰砰”乱跳,不自在地把身体往床边挪了又挪。
钟岩侧身望着她,好看的嘴角弯起个弧度:“你再动,可就要掉下去了。”
齐悠悠连忙收回已经悬空一半的屁股,手指勾着头发嘀咕:“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
钟岩被她这模样逗得心都发痒,可现在亲她估计会把小公主吓得够呛,只有舔了舔牙根忍住,然后认真建议:“要不这样,你去接杯水放在我们中间。”
齐悠悠朝他抛去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撅着嘴翻了个身,决定再也不要理这只居心不良的大尾巴狼。
墙上的时钟伴着压抑的呼吸声走过一格又一格,可大床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钟岩一直盯着她牛奶肤色的天鹅颈,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指沿着那滑腻的颈线轻轻勾画,小公主又痒又麻,触电般地转身,瞪起一双大眼问:“你干嘛啊!”
钟岩微微一笑:“突然想写你的名字。”
小公主的脸有点发红,手枕在发烫的耳朵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了句:“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钟岩被她问得一怔,他确实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件事好像自然地就发生,毫无痕迹可循,于是他又想了想,说:“因为你漂亮。”
这个答案许多人听了都会嫌弃肤浅,可小公主却立即笑开了花,眸光闪亮地又问了句:“那我是你认识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一个吗?”
她问出口又觉得有点无耻,可对面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答:“是啊,你最漂亮!”
小公主兴奋地捂住脸,透过手指缝,看见眼前的空气里都浮起粉红泡泡,放肆地开心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于是提高了声音追问:“那你万一以后遇上比我更漂亮的怎么办?”
钟岩一直笑着看她,这时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摩挲,声音如温糖水般灌进她的耳朵:“不可能,没人能比你漂亮!”
齐悠悠觉得心里好像被塞进几百蝴蝶,它们同时扇动翅膀,掀起甜蜜飓风,带着花粉簌簌而落。他的眼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暗光,手指还贴在自己唇上,酥麻感从唇瓣往皮肤里猛钻,齐悠悠眨了眨眼,用发干的嗓音说:“要不,咱们还是在中间放杯水吧。”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最后,两人中间被塞了个枕头,搭了两件衣服,再加上个靠垫,小公主看着旁边高高的如同堡垒般的屏障,终于安心地睡着。
当晚她做了个梦,先是在身处寒冷北极,然后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贴上一团火,她满足地靠在火堆旁,睡的十分安宁。可很快就有讨厌的小虫往她脸上、唇上、甚至脖子上爬:痒痒的,带着些湿润的痕迹,她拧起眉,不满地嘟囔了几句,然后那些虫子就奇迹般地消失,有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迷恋甚至沉溺的语气,令她在梦中地幸福地弯起唇角。
第二天,当她迷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如八爪鱼般攀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一抬头,就撞见那双带着坏笑的眸子,吓得她整个身体都弹起来,盘腿坐起指着他控诉:“你什么时候把中间的东西拿走的!”
钟岩一挑眉,无辜地说:“是你半夜把那堆东西踢走,然后非要贴过来的。”
齐悠悠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一时也有点懵,目光探出去,果然撞见满地的狼藉,然后才回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踢被子的习惯,一定是他空调开太大了,害她迷迷糊糊投怀送抱:哎呀,好气!
她正撑着脸懊恼,唇上突然被人轻啄了口,得了便宜的男人狡黠的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说:“别想了,反正被占便宜的可是我。”
小公主捂住嘴,一副要哭的表情:“我还没漱口呢!”
当她终于在浴室又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唯一不满的是自己没有干净衣服换,于是把这笔账又记在那个强行把她掳来的男人身上。
谁知推开门时,钟岩正靠在一旁等她,手里夹了根烟问:“所以,你到底答应当我女朋友没有?”
齐悠悠撑直脖子从他身边走过,然后气势十足地背起手,如同傲娇地公主睥睨着她英俊的保镖说:“做你女朋友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钟岩笑着掸了掸烟灰,“你只要不让我给你摘月亮,什么都可以。”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实在想要,我也可以想点办法。”
齐悠悠在心里偷笑,可还是抬高着下巴说:“第一,在你心里,我必须是最重要,绝对绝对不能有其他人!”
钟岩耸耸肩,故意逗她:“那我父母算吗?”
齐悠悠狠狠瞪他一眼,“我是说女人,女人懂吗!不对,男人也包括,除了你亲人以外的所有人!”
钟岩被她这副认真的小表情逗得不行,忍着笑点头问:“好,还有呢?”
“第二,你不许再随便摸我头发!”她又不是猫,成天被他这么摸来摸去,一头宝贝秀发迟早被他摸秃。
钟岩把烟搁下,走到她面前认真承诺:“好,我答应你不摸。”
“但是亲应该不算吧!”
齐悠悠刚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谁知下一秒就被那人捧起脸,低头埋进她发间狠狠吸了口说:“我不摸,亲总可以了吧!”
于是清晨的客厅里,响起小公主愤怒的尖叫声:“钟岩,你就是个变态!纯的!”
正文 27|恋爱日常之二
当某人的新晋女朋友来到“舟”的后厨, 边听师父周东游给她讲今天新到的材料,边不自觉地用手指摸着唇瓣,仿佛还能触到关于那人的温度, 还有缱绻的烟草味道。
早上那场谈话最终以某人的无赖而宣告中止, 他捧着她的脸, 挺直的鼻尖在她眉心蹭了蹭, 然后笑着问:“就这两样吗,没了?”
她被弄得心慌意乱, 想要偏头却坳不过那人的力量, 只有把黑白分明的眼珠往他五官以外的部分转动,努力屏蔽过浓的男性荷尔蒙给自己带来的诱惑。
可那人却执着地盯着她,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小公主莫名觉得懊恼,明明她才是端起范儿提条件的那个,怎么最后还是迫于他的淫威, 气势弱了一大截,于是再度抬起下巴,逼自己直视着他的目光说:“暂时就这两条, 你先做到再说吧。”
钟岩微微一笑,扶住她脸颊的手指轻轻用力,低声说:“我都能做到, 所以……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吧。”
然后他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唇, 如同干渴太久的旅人, 终于能放肆地让自己埋进清泉, 缠住那甜意舔咬、吸吮,直到搅动得水声啧啧,从微小的涟漪翻涌成渴望的大浪,几乎让两人都甘愿就此溺亡。最后,还是小公主最先拾回理智,气喘吁吁地拨开他那双占尽便宜的狼爪,拧起眉哑声强调:“最后一点,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我允许才能做。”
钟岩早已烧边周身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浇熄,不甘地捏着她的尖下巴,又在她耳垂舔了口说:“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行?”
齐悠悠捂着脸颊往旁边闪开,然后挂起个调皮的笑容说:“等我愿意了会告诉你,现在,我要上班了。”
于是,欲壑难平的某人被迫送刚从嘴边逃脱的小肥羊上班,在通往后厨的某个角落,终究还是坳不过那股冲动,又把她按墙上狠狠亲了一阵,害得齐悠悠连喝两杯水才让肿起的唇看起来正常些。
这时,她心不在焉地听完周东游交代的一切,正换厨师服准备做蛋糕的材料,却被无聊逛到后厨的周媛伸出长腿拦住,勾画精致的双眼把她从头到尾扫了遍,然后发现新大陆般惊呼:“好啊,悠悠,你今天没换衣服哦!”
这叫声成功唤醒刚开工而无精打采的厨师们,各个都挺直背脊假装认真工作,耳朵却无一例外地竖起,听着小公主明显慌乱地解释:“我……我昨天去了个朋友那里……”
“哦……”周媛故意拖长了声音,握着笔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可我明明看见早上是老板送你来的。”
这一刻,“舟”的八卦女领班仿佛化身为20世纪的大侦探,骄傲地说出她的推理:“所以……你昨天晚上住在老板家!”
可随着这枚重磅□□抛出,“舟”的后厨仍是一片秩序井然的安静,因八卦而热血沸腾的员工们各个压抑着上翘的嘴角,天知道他们装忙装的多辛苦。
这时,某个方向传出器皿碰撞的声音,周东游歪靠在操作台旁,从鼻子里哼出声:“这小子,都住一起了,还骗我说没追到,哼,就知道装逼!”
齐悠悠脸红的发烫,心急起来又想哭,结巴着地解释:“不是……其实……我们还没……”
周媛见她大眼中浮着层水波,一副紧张兮兮的可怜模样,完美地误解了她的意思,挑起眉气冲冲地说:“原来你不是自愿的吗!真想不到,老板看起来挺正气的,居然还玩职场潜规则,你别怕他,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帮你去找老板理论!”
齐悠悠这次彻底说不出话来,其实吧,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可为了钟岩的名声着想,她还是把舌头给理顺了轻声说:“不……不是了,我们是在交往,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媛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老板也不至于这么渣啊。”然后捧住胸口说:“好羡慕你啊,居然真的把老板给搞定了,要知道他可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光这三天两头,为了偶遇他成天泡在店里的小妹妹、大姐姐都是一茬一茬的,春风吹又生啊……”
齐悠悠在心里撇起嘴想:“哼,明明是他搞定我的,不对……都还没搞定呢。”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进来,周媛连忙收起八卦表情,理着领结清了清喉咙,再度拾起身为领班的架势,谁知那服务生却是来找齐悠悠的,因为有一位客人指明要见她。
当齐悠悠好奇地走到餐厅,一眼就瞥见手指搁在桌沿,始终维持优雅坐姿的莫铭羽。她的脸色瞬间转白,正想回头往后厨走,莫铭羽已经看见她,快走几步拉住她的胳膊说:“悠悠,你能给我几分钟解释吗?”
齐悠悠虽然一分钟也不愿和他相处,可又不想让客人看到他们拉扯,只有压下心里的反感坐下来,垂眸说:“莫先生,我尊敬你曾经是我的偶像才再叫你一声莫先生。你也不用解释什么,《西点荣耀》我会退赛,如果节目组需要公开说明,我可以配合。”
莫铭羽拧起眉,身体往前倾过来说:“悠悠,那晚的事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情,是冯晨自作主张,我已经和他断绝来往,如果你要告他,我可以帮你作证。”他苦笑一下:“你看,如果我真的有份参与,怎么敢放心让你告他。”
齐悠悠始终低着头没说话,可突然想到自己当晚衣服都是完好的,至少在钟岩进门前,他并没有对自己下手。
莫铭羽看见她的神情,心里稍稍安定,然后继续说:“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以后……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正心意。可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关系退赛,我当初找你也是因为觉得你真有潜力,节目组也很看好你能走到最后……”
他自认已经说的够诚恳,可下面的话却像被摁住脖子突然中断,因为看见那个令他左脸还在隐隐作痛的男人走过来,拉开椅子大剌剌在齐悠悠身边坐下,然后搂住她单薄的肩膀说:“如果我女朋友要出头,我一定会帮她追究到你,还论不得你来说怎么做。”
小公主感受到来自旁边那人的温度,终于把头抬起来,然后整个人都渐渐放松,表现出不由自主的依赖。
莫铭羽阴沉着脸抬了抬眼镜架,目光闪了闪,才咬着字句问出:“所以……你们……”
“没错!我就是他女朋友!”齐悠悠抬起下巴,飞快地接过话,眼神骄傲而澄明,令莫铭羽心中隐隐一痛。
他勉强笑了笑,举起玻璃杯连喝了几口水,然后才恢复惯常的清冷表情,看着齐悠悠问:“所以,你还会继续参赛吗?”
齐悠悠一时拿不定主意,其实她很想继续比赛,因为喜欢这种为喜欢的事卖力拼搏的感觉,可那就意味着她还要再和莫铭羽继续见面,不知道钟岩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于是她把矛盾的目光投向旁边那人,谁知钟岩轻松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放在桌上说:“做你想做的事,错的人不是你,没必要为了逃避某些人渣,错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齐悠悠感动地握紧了他的手,两人默默对视,旁若无人地狂洒狗粮。
莫铭羽藏在镜片后的眼眸闪过丝晦暗,然后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为了不让餐厅被火把烧着,齐悠悠拉着钟岩往后面走,终于避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勾住他的脖子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钟岩见旁边无人,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又在她的腰上揉了把说:“想起有些账目要交代,幸好我回来了,不然女朋友又要被人骗走了。”
齐悠悠笑着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你不是不介意吗?”
“说起来是不介意。可一想到他在打你主意,还是会不爽!”
下一秒,怀里小公主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口,然后红着脸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说:“我才不管别人打不打主意,反正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钟岩撩的小腹发紧,牙齿轻磨着她的耳垂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同意,早点把你收了,省的祸害别人!”
齐悠悠痒的往后躲,然后认真地板起脸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下流事,哪有那么简单的,谈恋爱就得一步步来,比如先是牵手,然后接吻,然后才可以亲脖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急不可耐地大灰狼亲上了脖子,又酥又痒的感觉袭来,令她全身都僵硬地发热,直到把白皙的脖颈染成深浅不一的红色,钟岩才满意地抬起头,哑声问“下一步是什么,咱们接着来……”
正文 28|恋爱日常之三
浅咖色的杏仁粉掺着糖粉, 投向玻璃碗底等待许久的蛋黄里,再随着搅拌器一起旋转……齐悠悠做完这份杏仁糊,小心地端着放进烤箱里, 抬头看了眼时钟:小红帽就快要下班, 外面应该正守着一只嗷嗷待哺的狼。
一想到那人, 齐悠悠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奶白的脸蛋像刚被烘烤过,又热又烫的:上午在通道里, 要不是她板起脸严肃抗议, 差点就被他给生吞了。
后来她掏出小镜子,看着脖子上的暧昧痕迹着急得不行,那人却笑着做了个“嘘”的动作, 替她把厨师服的衣领竖起,手指绕在那条特地配的装饰缎带上,笨拙却温柔地打了个花结。
然后她很没出息地又沦陷了,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就是很温柔又很苏啊。
谁知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贴在她耳边说:“晚上我来接你, 陪你去家里拿衣服。”
齐悠悠愣了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说让她搬去他家里,正想要拒绝, 钟岩已经又加了句:“要不, 就我搬去你那里。”
然后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情侣就该住在一起, 这样他才能保护她, 住一起也不代表就要睡一起的歪理,最后纯情的小公主被洗脑,无奈接受丧权辱.国条约。
烤箱方向传来“叮”的提示声,齐悠悠边戴起手套边愤愤想着:钟岩这个禽兽、色胚,亏她以前还当他是英雄,是真汉子,明明就是满脑子坏心思的大尾巴狼!
最悲哀的是,她还担心这匹狼晚上会吃不饱,特地给他做了一份减少甜度的杏仁布丁糊。
大概,女朋友这个词就是种会吞噬正常意志的魔咒吧……不然她怎么会满脑子都是他,这一天看钟都看了几十次……可能有上百次吧……
不过当坐在越野车上,看着那匹狼开心地接过布丁,再当她的面飞快吃光,齐悠悠感到前所未有满足感,唯一遗憾的是,当她思念了一天的男朋友靠过来亲吻她时,她居然分神想着:今天的杏仁粉好像放多了点,下次得再加点香草。
当她被钟岩载回了家,换了鞋进卧室,对着满满两个大柜子的衣服犯了难:她一套衣服都舍不得留下,真的好难抉择啊。
钟岩正把两个大箱子推出来,瞥见小公主拧着细眉犯难的模样,搂着她的肩说:“全拿走不就行了,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个衣帽间。”
小公主听见衣帽间双目忍不住放光,然后又梗起脖子说:“那怎么行,我是暂时住在你那里,又不是同居,万一不合适我还要搬回来的。”
钟岩笑得有点无耻:“我那里,你那里,还不都是我家。”
小公主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开始认真地挑选衣服:她才不要全搬过去,才刚谈恋爱而已,她必须保持女孩应有的矜持。结果这一挑就挑了快2个小时,钟岩昏昏欲睡地把头靠在柜门上,眼睁睁看她把两条红裙子比较了快十分钟,实在没忍住问:“这两条裙子到底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啊!”小公主精神奕奕地转向他解释:“这条是范思哲去年时装周的走秀款,这条是DIOR今年的高定款,腰线那里的设计,还有元素都不一样……”
钟岩十分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他现在更想睡了……
幸好又熬过了半个小时,小公主终于恋恋不舍地完成了选秀,钟岩揉着脖子站直,正准备帮她去关箱子,突然瞥见柜门里挂着的那件V领真丝睡衣,心念一动,快步上前一把取了下来。
齐悠悠望见被他手指捏着,实在开得过低的领口,脸顿时涨得通红,连忙伸手去抢,谁知却被那人眼疾手快给搁进了箱子,然后把盖子压下,厚颜无耻地转头说:“你选了那么多,总该我选一件吧!”
齐悠悠气得在他身边转着圈念叨:“钟岩你怎么这么色啊!我才不要穿这个呢!”
钟岩笑着拉住她的胳膊,然后直接搂进自己怀里,贴在她耳边软声说:“你什么时候想穿了再穿,我就是觉得,你穿这个一定很漂亮。”
齐悠悠很没出息地又被哄好,可还是觉得不甘心,手指在他胸口狠戳了两下,然后就被自己蠢哭了:这人胸肌怎么这么硬啊,好疼!
钟岩一脸无奈,捉住她的手指到唇边亲了口,然后又往衣柜里瞟,轻声嘀咕了句:“我记得还有条丁字裤的……”
回应他的是小公主愤怒的尖叫声,齐悠悠一边对他怒目而视,一边在内心诅咒:再让他帮自己找衣服自己就是傻逼!
无论如何,那装了V领睡衣的箱子还是被拖上了车,齐悠悠手扒着车窗,下巴搁在手背上,默默注视着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房间窗口,那里很黑,还会继续黑很久,可她心里却亮着温暖的光:那时,她从没想过会自己成为钟岩的女朋友,他们会住在一个屋檐下,而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美好、而且令人向往。
偷偷往旁边瞥一眼,正在开车的那人心情明显也很好:唇线完成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带着□□。“哼,一定又在想什么歪心思!”齐悠悠转回头,愤愤在心里想着。可嘴角像被牵了根提线,止不住地想往上跑。不行,必须得忍住,她可是被他强迫才会住他家的!
这时,旁边的钟岩接起了一个电话,他似乎愣了下,然后爽快地说了几声好,挂掉电话后,他用手指轻点着方向盘,似乎经过沉思后才扭头对齐悠悠说:“明天能陪我参加个聚会吗?”
飞鹰救援队在八年前成立,最初只有不到10名队员,后来才吸收更多志愿者,然后在钟岩的商业模式培育下成长为全国各省都有分队的大型民间救援组织。现在,最初的那些队员成了飞鹰的核心成员,平时分散在天南海北组织起各类救援,可每年都会在最初成立的那一天聚在一起,纪念那些出生入死走过的岁月。
这就是钟岩口里的聚会,今年他想带齐悠悠一起去,是想在队员面前正式介绍她,从此他也算有家有口的人了。他生怕齐悠悠会太过紧张,特地交代她要打扮随意一点,因为那些队友都是糙汉子,可他忘了小公主概念里的随便和大众有极大差异,也忘了告诉她这次聚会的地点。
于是,当天晚上,当钟岩带着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公主出现在火锅店门口,一群正说着粗口互相问候的大老爷们好像默片被定了格,两人的内心都有些崩溃,尤其是齐悠悠,欲哭无泪地捏紧了手里的亮片小包,所以她要穿着一件嫩黄色的桑蚕丝衬衫来吃火锅吗!
不过钟岩很快就恢复镇定,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拉着小公主坐下,大剌剌向所有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女朋友。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正式宣告自己有女友,引得那群糙惯了的男人们好奇心爆棚,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打趣,就差没把那位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当稀有动物围观了。
钟岩生怕齐悠悠被吓着,板起脸把桌子一拍说:“都干嘛呢!点菜没,我们可还饿着呢!”
“呦,是怕嫂子饿着吧?”
“看不出来,岩哥谈了恋爱就变成老婆奴了。”
面对桌上越来越热烈的起哄声,齐悠悠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尴尬地跟着笑,这时她搁在桌子下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旁边的男人轻轻靠过来,似乎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怕,没事。
齐悠悠长长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多怕自己会被嫌弃不合群,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幸好这时菜一样样上了桌,她刚举起筷子,就被那锅里翻滚的红油给吓到,自己这身衣服如果沾到油可就全毁了。
可这时如果不吃又太过矫情,于是她苦恼地把筷子悬在半空,正在进退维谷时,突然被人把筷子给抽走,然后钟岩把筷子搁回她碗上,小声问:“你喜欢吃什么?”
齐悠悠眨了眨眼,连忙也压着声音回:“我就吃点青菜,还有虾,嗯,能要清汤的吗?”
钟岩笑了笑,然后开始一样样替她涮好,再搁到她面前的碗里,嘱咐她慢慢吃。桌上的队员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在外面摸爬滚打惯了的,从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也没见过自家队长这么温柔地惯着谁。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难免有点犯嘀咕。
这时,桌沿被人用玻璃杯轻轻磕了下,一个叫做陆安的队员站起来对着齐悠悠说:“大嫂,今天初次见面,我就替兄弟们敬你一杯。”他挑了挑眉,似乎带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我干了,你随意喝一口就行,如果不喝,可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
齐悠悠涨红了脸摆手:“不行,我喝酒会过敏。”
陆安举杯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比他更僵的是这桌上的气氛,原本嘻嘻哈哈的人都安静下来,似乎在等钟岩怎么反应。果然,下一秒钟岩就站起,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举过去说:“我替她喝就行。”
陆安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捏着杯子坐回来,低头点了根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钟队长这是找了个林妹妹啊。”
齐悠悠绞着手指,脸色一阵发白,钟岩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坐下来手搁在齐悠悠身后的椅背上说:“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我就爱宠着,你有意见?”
正文 29|恋爱日常之四
钟岩说这话时是带着笑, 可眼底却阴阴沉沉,摆明动了几分怒气。
在他对面,叫做陆安的男人留着满下巴的络腮胡, 肌肉健硕的胳膊倏地抬起, 猛把面前那杯酒灌进口里, 喉结滚了滚, 似乎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男人拉住, 这时桌上有机灵的已经开始活跃气氛, 称赞嫂子长得漂亮,岩哥艳福不浅,嘻嘻哈哈扯着钟岩喝酒。
齐悠悠松开桌子下攥得发白的手指, 偷偷转过下巴,看身旁的男人和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突然觉得陆安说的没错, 自己就像病娇的林妹妹,误打误撞闯进水泊梁山的聚贤堂。她以前从未发现自己和他的世界差别这么大,这念头令她无端难过, 偏偏无计可除。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安突然拿起桌上的手机接通,然后猛灌下一杯酒, 提高了声音说:“你们难道没想过, 今天这里还差了个人!”
这句话令房里的气氛瞬间降下来, 刚才还举着酒杯笑骂的男人们仿佛被点中穴道, 如同塑像般沉默地或坐或立。陆安用手背抹了把嘴,眼眶已经发红:“09年10月,坐在这里的喝酒是10个人,现在呢,还有人记得她去哪了吗!”
“够了!”钟岩冷着脸把茶壶往那边一推:“醒醒酒吧,现在,也是10个人!”
陆安斜着眼望向被钟岩极力维护的女人,冷笑一声:“你说她?她有资格……”
“咣”的一声,一只筷子直接钉翻他面前的茶水,钟岩咬着牙吼:“老子让你闭嘴!”
陆安一拍桌子站起来,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一条,正要继续说什么,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几年不见,你们就这么欢迎我呢。”
钟岩听到这个声音,背脊顿时就僵了,原本还冷峻的神情瞬间掺杂进许多内容,猛地站起身,却又很快低下头,声线带了些颤意说:“闻叔,你怎么来了!”
齐悠悠听见这个名字心头一震,飞快转身往外看,站在门口的老人,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身形还是保持的十分壮硕,无论是走是站,都如同松竹般挺拔而坚定,只是细看起来,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眼角刻着深深的皱纹,显出与身材迥异的老态。
所有人在最初的惊讶后,都激动地把闻冬围住,他们有的是从极星出来跟随钟岩,有的是被他亲手培训过,各个都对这个老人有着份独特的敬仰,唯独钟岩直直站在那里,低着头牙关紧咬,似乎在压抑内心复杂的情绪。
这时,齐悠悠突然也站起来,伸手勾住他的指尖,轻声说:“我饿了,能帮我再涮点菜吃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令钟岩觉得周身的冷意都在褪去,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终于重新坐下来,开始旁若无人地给她涮着青菜。
陆安实在看不过眼,走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钟岩,你他妈真够可以的,闻靖才走了几年,现在牵个小妹妹出来秀恩爱了,当初你是怎么对她的,又这么无微不至吗?你不是不敢见闻叔吗,老子今天就是要把闻叔叫来,提醒你别忘了你曾经还有个女朋友!”
钟岩握住筷子的手抖了抖,这些话句句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他脸上,曾经最难面对的伤口被人一刀刀给翻出来,晾在阳光下晒出浓浓的血腥味。可他明白,现在最难堪的不光是他,小公主从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全怪他冲动地带她来到他们面前,就像好不容易拥有了稀世珍宝,就迫不及待地想向所有在乎的人宣告。
陆安借着酒意还想继续骂,可转眼被人推搡着给按到椅子上,这次出头的是曾经吃过齐悠悠一块蛋糕的林小宇,他气得一拳打在陆安旁边的椅子上骂:“你他妈瞎说什么呢!岩哥凭什么不能交女朋友了,人家女孩子还坐这呢,你不能给岩哥点面子,少他妈发点疯。”
陆安红着眼抬起下巴:“发疯?我是发疯!我就是为闻靖不值……要不你问问他们,谁愿意承认这个吃个火锅都要人喂的大小姐是他们大嫂!”
齐悠悠用指甲掐着手心,拼命忍住泪意,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哭出来,一定会更被他们看不起,而且也会让钟岩更愧疚。
这时,钟岩突然把桌子一推站起来,其他人都以为他要去揍陆安,连忙拦在陆安面前准备劝架。谁知钟岩走到始终垂着头,肩膀有些发颤的闻冬面前,直直跪下来说:“闻叔,对不起,我从没喜欢过小靖,她也从来没当过我女朋友,是我当时太渣,辜负了小靖,而且也没照顾好她让她发生意外,您想怎么骂我打我都行。”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了,钟岩一直是他们心中敬仰的队长,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他却跪在闻冬面前,让所有人听见他曾经犯过怎样的过错,亲手造成了怎样的误会。
然后在满屋复杂的目光注视中,钟岩狠狠抹了把脸,重新站起来走到齐悠悠身边,手扶着她的肩说:“可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朋友,你们愿不愿意承认都好,谁也别想在我面前说她半句不好!”
齐悠悠这次怎么也忍不住,泪水顺着鼻翼全流进嘴里,可尝起来却一点也不苦涩。钟岩宁愿将最难堪的那面暴露人前,只是因为想要维护她,不愿让她承受任何误解。这是她的男人,属于她最好的男人!
短暂的静默之后,从进门就未发一言的老人,终于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对着钟岩说:“你终于愿意说了,我等了这么多年,无非也就等你这一句道歉。”
钟岩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鼻尖充斥着涩意,然后听见闻冬继续说:“小靖没你想的那么傻,在她死之前的半年里,她其实已经放下了。那时她对我说,感情这种事没法强求,既然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行,也就算了。甚至她已经准备接受其他人的追求,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他声音开始发颤,手按在眼皮上很久才继续说:“小靖加入救援队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她从小就看我救人的照片和报道,总是说自己长大了也要去救更多的人。后来她果然做到了,那件事虽然让我痛苦到难以面对,可我从来没后悔过,我相信,她也不会后悔。因为那是她的志愿,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她自己的选择。”
他听见屋里响起的一片啜泣声,盯着钟岩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敢早点来见我,敢对我坦白这一切,就不用背着自责过这么多年。不过,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私心,我只是想……想让你能记她记的久一点……”然后他撇过脸,过了很久才深吸口气用沙哑的嗓音继续说:“既然你已经找到想真心对待的女孩,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你不欠我的,也不欠任何人。”
☆、第30章 恋爱日常之五
台上台下,你侬我侬。
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坏小子,再度回到大型虐狗现场。
林小宇咬着包牛肉撕开,摇晃着脑袋说:“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人听岩哥唱歌不笑,还能听得这么陶醉的。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咋就聋了呢。”
陆安伸手把刚撕开包装的牛肉干笑纳过来,冲他一挑眉:“你懂什么,这叫真爱!赶快去找个女朋友,你也能聋。”
林小宇突然想起钟岩吃下的那块5倍酸蛋糕,苦着脸想:吃最酸的蛋糕,听最难听的歌……吗啊,谈恋爱实在太可怕了,他还是继续当单身狗吧。
一曲唱罢,钟岩罕见地露出腼腆表情,而她的女朋友已经化身忠实粉丝,带头拼命鼓掌。旁边的队员们表情非常精彩,可又不好意思让她一个冷场,干脆也跟着拍巴掌、吹口哨起哄,让钟岩有种巨星降临的错觉。
他就算脸皮再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赶忙把话筒递给面前的队员,然后坐到满脸兴奋的齐悠悠身边,握拳在唇边咳了咳问:“你真的觉得好听吗?”
齐悠悠用手扇着风,夸张地瞪起眼说:“当然啊!我好感动啊,还从来没人为我唱过歌呢!”
钟岩被她的语气逗笑了,然后没忍住冲动,按着她的肩给搂进怀里,嘴唇压在她耳边说:“那你怎么报答我。”
齐悠悠痒得缩起脖子,然后把头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想了会儿,突然坐直说:“我也给你唱几首歌!”
说完她飞快窜到点歌台旁,手指在荧幕上快速操作,钟岩有点傻眼:这不是正调着情呢,怎么温香软玉的女朋友说跑就跑了呢。还没想明白,几个队员已经贴心地把齐悠悠点的歌切到最前面,然后喊出堪比演唱会现场的专业喝彩声。齐悠悠羞涩地捏着话筒走到中间,然后杏眼半闭,开始投入地唱起一首情歌。
她的声音软糯中带了丝沙哑,唱歌时竟是意外得细腻好听,一群老爷们听得如痴如醉,每次间奏都卖力鼓掌,夸赞得极富真情实感。
对比起刚才献给自己做作的欢呼和口哨,钟岩撇了撇嘴:哼,塑料兄弟情!
可他还是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手搁在翘叠的膝盖上打着节拍,始终凝望着舞台中央,越唱越挥洒自如的姑娘,根本舍不得挪开目光。
齐悠悠闭着眼唱完最后一个音,深吸口气忐忑地往面前望去,然后就收到足以震破耳膜的热烈叫好声,林小宇一口气把她点的歌都给优先了,又跟着队友们起哄:“大嫂唱的太好了,再来一首!”
于是小公主被这巨星般的待遇激励到,干脆由着性子一首接一首唱下去,最后敬业的粉丝们嗓子都叫哑了,可自己开头捧得场,跪着也得坚持下去,不然气势突然弱了,大嫂会觉得是自己表现不好。
终于,在齐悠悠唱完第五首歌后,林小宇气喘吁吁地灌下一杯啤酒,撞了下正悠闲听歌的钟岩说:“看不出,嫂子还是个麦霸啊!”
钟岩斜了他一眼:“她唱的不好听吗?”
林小宇无端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狗腿地回:“好听,太好听了!”
“那不就得了。开演唱会还得收钱呢,我家媳妇免费唱给你们听,便宜你们了,还不好好给我捧场去。”他轻轻往他身上扫了眼,语气转凉说:“怎么?我说得不对!”
“对,对,太对了!”
林小宇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撑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叫好:妈的,这职业粉丝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到底是谁提议来唱KTV的,待会散场一定好好教训他!
最后,小公主连唱了8首歌,过足了演唱会的瘾,虽然身体累得不行,但精神却像被打进好几十只鸡的血,直到坐回钟岩身边时,脸上还带着痴汉般的满足笑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骄傲地说:“我唱的好听吧!”
钟岩笑着拿起水杯,托着她的尖下巴一点点往嘴里喂:“看你嗓子哑的,先喝点水!”
齐悠悠头歪靠在他肩上,一边小口喝水,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话,她实在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过了会儿才突然发现这房里有些诡异的安静,于是戳了戳他的胳膊问:“他们……怎么都不唱啊?”
钟岩忍住笑,往旁边东歪西倒的兄弟们身上扫了眼说:“他们听你唱的太好,不好意思唱了。”
“真的吗?”齐悠悠奇怪地又往旁边多看几眼:自己的歌技已经达到这种杀伤程度了吗?
这时钟岩已经叫来服务生,直接买了单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就散了吧。”
其他人可这等这句话呢,这时连忙互相搭肩站起来,正准备往外走,齐悠悠也按着裙子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轻轻弯腰说:“谢谢你们听我唱歌,下次我一定做好吃的甜点给你们吃。”
一群大老爷们互看一眼,内心莫名有点暖,他们这时突然明白,为什么一向大大咧咧的队长,会迷上这样一个乍看上去十分娇气的姑娘。
这时钟岩走过来一把搂住齐悠悠的肩,冲他们一抬下巴,用眼神得意地示意:“这是老子的女人,别惦记了。”
终于摆脱了一群电灯泡,钟岩叫了个代驾开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满足地把他的小公主紧紧搂在怀里。她的脸就蹭在自己的颈窝,发间的香味窜进鼻尖,令他觉得酒意有点上头,手指撩起她的一缕发放在唇边问:“你头发为什么总是香的?”
“那当然!”齐悠悠抬头骄傲地解释:“我的头发很贵的!”
然后她又有点泄气地把头埋下头:“不过现在就算简短了,我还是养不起。”
钟岩最怕看到她这副表情,连忙说:“没事,我帮你养,多少钱都行。以后,还是把头发留起来吧!”
齐悠悠顿时心花怒放,她很想有骨气点,大声拒绝说不能用他的钱,可那是她的头发啊!算了,算了,反正最后便宜的也是他。
这么一想,她就心安理得起来,十分豪爽地宣布:“钟岩,你对我太好了,以后你可以摸我的头发了!”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一天不能超过3次!”
钟岩捏着她的下巴发笑:“我对你好,就光让我摸头发?”
齐悠悠见他笑容里带着的坏劲儿,心脏开始噗通乱跳,故意装傻着说:“那当然,除了我男朋友,谁都别想摸我的头发。”
钟岩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对着自己,脸往下压问:“你真的对酒精过敏?”
“当然是真的,我喝酒会起疹子!”齐悠悠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猛点头。
“那你对酒味会过敏吗?”
齐悠悠一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绞着手说:“我没试过,大概……不会吧。”
钟岩脸上的笑容渐深,英挺的五官继续往下压,直到咬住她的唇瓣说:“你现在可以试试……”
然后他按着她的后脑,肆无忌惮在她唇上辗转,用舌尖把酒味勾到她嘴里,齐悠悠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攀着他的衣领,晕头转向地任那人作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们还坐车上,吓得猛地把他一推,压着嗓子小声说:“你疯了,前面还有人呢!”
钟岩意犹未尽地舔着她唇上的味道,贴着她耳边说:“没事,人家有职业道德,不会看的!”
“那也不行!”齐悠悠好像一只又羞又怒的小兽,用口型愤愤地冲他吼。然后懊恼地捂住脸:她明明应该是个意志坚定的纯情girl,竟然会被他勾引得差点在车里出演限制级,太羞耻了!
于是接下来的全程她都憋着气,还无数次偷偷往驾驶室瞥,回想着自己刚才有没有发出什么羞人的声音,旁边那人倒是轻松地搂着她,偶尔借着酒劲再试图调戏,全被她瞪着眼推开。
一直到代驾把车停好离开,齐悠悠才仿佛从酷刑中获赦,谁知刚迈着发软的步子走到钟岩家门口,旁边的男人转动锁眼里的钥匙,然后挑眉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转身把她打横抱起,踢开门往里走。
当齐悠悠从一阵眩晕中恢复,脑海里被打上一排大字: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就在客厅那张深灰色的沙发上,钟岩迫不及待地压着惦记了一晚上的姑娘,用牙齿在她下巴上轻轻磨着说:“现在没人看了,乖,让我好好亲亲。”
齐悠悠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注意尺度,就被吻得全身发热,从鼻子里发出小猫般的轻哼。男人被刺激得不行,大着胆子把小猫从头到尾地揉捏一遍。
齐悠悠想挣扎,可全身都软得不行,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这时她突然发现腿上顶到一个热热硬硬的东西,她好歹也算是阅遍言情小说,瞬间就明白那是什么,顿时又羞又怕,抱着试探的态度用膝盖往那边蹭了蹭,果然……钟岩这个大流氓!
可这句话还没骂出口,钟岩已经一把按住她的小腿,眼眸里仿佛染着血丝,哑声说:“你要不想出事,就别乱动。”
齐悠悠脸红的快爆炸了,咬着牙愤愤说:“钟岩你该不会是装醉吧!我看书里说,喝醉的男人是起不来的……”
钟岩笑着蹭了蹭她的额头:“对着你,我就算醉死了,也能马上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