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公主的婚事
许是心里惦记着刚刚遇到的那几个小乞丐,回到茶楼,平宁对顾长衡的注意力就低了许多,偶尔听闻二哥他们几个笑了,平宁总坐在窗边,低头看依旧热闹的长街。
亥时回宫,平宁去过蒋茹茵那报平安,蒋茹茵见她闷闷的,让她坐到床边来,“怎么,玩的不开心?”
平宁摇摇头,“玩的很开心。”顿了顿,平宁抬头看蒋茹茵,“母妃,我在长街那的一个巷子里,看到了几个小乞丐,他们吃着旁边酒楼里倒的残渣剩饭,还生怕别人会抢。”
“然后我让阿栋他们买了很多馒头给他们。”
蒋茹茵摸摸她的头发,“那你现在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呢。”
平宁张了张口,半响,喃喃道,“母妃,因为儿臣发现,儿臣只能帮看得见的,这世上这样可怜的人太多了,儿臣同情他们,却不能都帮助到,儿臣心里有些难过。”
蒋茹茵脸上一抹欣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已经懂得不会盲目的去施舍自己的同情,也知道了这世上这样的人千千万,自己是真的帮不过来。
虽然这样的成长会让她心里觉得无力和难过,但这是必经的过程啊。
蒋茹茵搂过她,“母妃有时候也会觉得难过。”
平宁仰头看她,蒋茹茵笑道,“母妃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云雀,但是没多少天,它就死在笼子里了,那时候母妃很难过,恨不得自己能拯救全天下的云雀,它们都可以不用死。”
似乎是觉得自己崇敬的母妃有这样的小时候很不可思议,平宁脱了鞋子,就要和她挤一个被窝,靠在她怀里,“那后来呢。”
“后来母妃长大了,会难过每年旱涝水涝的时候那些疾苦的百姓,会难过大雪天被压垮屋子,流离失所的难民。”
蒋茹茵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温柔,“但是母妃后来明白,即便是难过,母妃也没有去颠覆这些的能力,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忙。”
平宁点点头,“所以母妃说起过,蒋家每年都会去施粥赠灾,这就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们的平宁长大了。”蒋茹茵摸摸她的脸颊,“我们的平宁是个善良懂事的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啊,这就是要嫁人喽。”
听到嫁人两个字,平宁扭捏的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小脸俏红着,“我不嫁,我要一直留在母妃身边。”说着,还一头扎进她怀里去掩藏红着的脸。
蒋茹茵失笑,“到时候有了心仪的对象,母妃想留你都留不住了。”
平宁闷哼着不嫁,脸颊越来越发烫呢,心仪的对象,她才没有!
过了一会回去睡觉了,平宁这脸还有些热热的,洗漱过后躺在了被窝里,平宁看着床顶,平日里沾枕就睡的,今天却睡不着了。
翻了个身靠了内侧,回想起今天元宵灯会的事情,从长街头开始,平宁想着那没吃完的糖人,那个被她撞到后前胸后背都滑稽的贴了糖块的面具人,那香气四溢的烤地瓜,那几个可怜的小乞丐。
慢慢的,她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她还想到了那个在诗赋台上从容淡定的顾长衡,就清楚的记得他的模样,平宁渐渐的睡着了,入了梦想
二月,春暖花开了,容哥儿捎来的信也到了,他跟着平王爷已经走了好多个部落,信中写着,那些部落里的人都非常友善,除了南边那一带鱼龙混杂地方的人难缠一些,到了南蛮和疆域内,那的人都是很淳朴喜好安宁的。
蒋茹茵是能预见他们这一趟的成功,在信的最后,容哥儿还不忘记问候一下出门时候才满月的弟弟怎么样了。
把信放到盒子里,一旁的湛哥儿不满被忽略的太久,一手攀着蒋茹茵的手臂,摇摇晃晃想要把自己撑起来。
小孩子腿骨都还软着,这月份宜爬不宜站,蒋茹茵抱他起来,“娘是要抱不动你了。”
湛哥儿环住她的脖子,扭头往屋外看,意思是他要出去走走,蒋茹茵把孩子交给养娘,“院子里走一会,别让他抓那些叶子。”
养娘抱着湛哥儿出去了,蒋茹茵这才打开另外一封信,是二嫂写过来的。
蒋家的祖家虽不在临安城,但离临安城也不远,去年祖父丧事结束后,蒋家就二哥和二嫂留在了蒋家,其余的父亲二叔和大哥,都回去祖宅守孝去了。
她若要回蒋家祭拜,怎么说也得等到一年之后,父亲起复。
如今朝中的形式,蒋家是基本退出去了,二哥所在的位置不轻不重,也引起不了多少人的注意,就是想对二哥下点手,这不还有程家看着呢。她倒是觉得,退出去几年也是件好事,如今赵家风头正旺,赵小仪的事赵家都让太后护住了,皇上心中诸多不满,早晚有一天得爆发出来,守孝几年,当时避避风头也好。
把信烧了,青冬端了汤药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蒋茹茵眉头一皱,青冬率先开口道,“娘娘,太医说了,您生六皇子的时候身子亏空大,这药可还得喝着。”
蒋茹茵叹了一口气,闷着喝下了药,含了一颗蜜饯,屋外冯盎禀报,说是淑妃来了。
蒋茹茵让冯盎赶紧把人带进来,淑妃走入屋子,笑看着她,“我可是要来叨烦你了。”
“哪里的话。”蒋茹茵笑道,“不就是打听个人么。”
和大公主俪芸定亲的,是硕公府家的小公子,说起来也是缘分,这小公子是个混军营的,还在淑妃的父亲,严都统手底下的军营里好几年,但要向严都统一个大男人打听,肯定说不出什么名头来,如今这方家小公子是在平王爷手底下,所以淑妃就托了蒋茹茵向平王妃打听一下。
“我这反映总是慢半拍了,婚事都定了,过了这么久才来托你打听。”淑妃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不来,我抽空也得过去你那了,那硕公府是个大家,虽然是规矩多,但几个孩子都是成了亲都出去单过的,分房不分家,每月回家看看老祖宗,还是很自由的。”蒋茹茵笑道,“这些想必你也都清楚,至于那方家小公子,在军营里是个勤恳的,人缘不错,如今已经是佐领了,平王爷对他的印象不错,有上进心,也挺聪明。”
“是个能说话的就好,和俪芸一起,也不会太闷了。”淑妃听着点点头道。
“闷什么,小夫妻自有小夫妻的乐趣,你还操这份子心。”蒋茹茵揶揄她,淑妃看了她一眼,“你别说我了,等到平宁的婚事定了,我看你比谁都急。”
“这不是还没到呢。”蒋茹茵呵呵的笑着,“硕公府虽然家大业大,不过这府中有一个规矩,倒是挺好,娶进门的媳妇,七年内无所出,方可纳妾。”这婚事还是皇上给俪芸选的,说起来,真的选的不错。
淑妃也笑了,“是啊,没有这些琐碎的,日子也过的安稳些。”
两个人聊了一会俪芸的婚事,距离成亲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公主府赐下了,如今公主府内正改造着。
半个时辰左右,淑妃告辞,蒋茹茵让冯盎把淑妃送出去,自己也走到屋外,接近中午的天,阳光正好。
三月初还有赛马,前几天平宁就说起了这事,今年这比赛,一定很热闹。
不远处养娘抱着湛哥儿散步回来,出去走了一圈,湛哥儿心情很好,看到蒋茹茵,伸手朝着那挥挥,脸上尽是笑。
走到屋檐下,蒋茹茵从养娘手中接过了他,湛哥儿乐地笑,小门牙露在那,挥手就想把自己的手往嘴巴里塞。
蒋茹茵把他抱到屋子里,拿开他的手,刘嬷嬷端着蛋羹上来了,才闻到那味道,湛哥儿就从她怀里要往小桌子上扑,盯着那黄噗噗的蛋疼眼睛便挪不开了。
蒋茹茵估计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湛哥儿鼻子耸耸,伸手大力的掰着她的手下来,指着桌子上的碗,冲着她示意,“啊。”
“坐好了。”拿起勺子在温水里浸了浸,湛哥儿添这辅食已经有一个月了,从蒋茹茵怀里下来,他乖乖坐在那,等蒋茹茵才刚拿起碗来,忙不迭张口。
蒋茹茵哭笑不得,承认吧,自己小时候听许妈妈说,也是这么爱吃,生了三个孩子,这都跟她一个样了,伸手捏了捏湛哥儿的鼻子,“要是寻常人家,你还不得把人吃穷了。”
他哪里听得懂,目光盯着那碗,催促蒋茹茵赶紧喂他。
一勺一勺,不用咀嚼的蛋羹他吃的很快,蒋茹茵刚喂好,这边舀起一勺吹着呢,那边他就已经张口催了,小碗吃的很快,湛哥儿还意犹未尽,伸着脖子往碗里看,一看没了,又往放盘子的桌子上看,也没了,湛哥儿爬到了蒋茹茵身边,打了个哈欠,惺忪的看着她,想睡了。
让养娘抱着他去睡觉,青冬拎着食盒进来了,这一上午,蒋茹茵都没停过。
刚吃过午饭,蒋茹茵准备睡一会,景仁宫内来人通报了,说是皇后请她过去一趟。
蒋茹茵换过一身衣服过去,等到了景仁宫,德妃和淑妃都在,坐了下来,皇后直接和她们说起了这今年宫中举办的赛马活动。
“今年的时间长一点,还有狩猎,只是这些天五皇子的身体一直不好,风吹身上起了疹子,四公主也受了风寒,昨夜还发了热,两个孩子闹心的,宫中事务多,本宫也忙的脱不开身,这赛马的事,该安排的本宫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交由贵妃主理,德妃和淑妃从旁协助着,你们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咳咳,凉子是亲妈,所以,基于凉子自己对美好的追究,真的不会虐,看我真诚的眼睛~~~~
感谢:
le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04 00:27:54
☆、第152章 .又一场好戏
皇后宫务繁忙,蒋茹茵几个本来就要替她分忧,更何况是亲口提出来了,难道贵妃和德妃淑妃的头衔是挂着给人看的么。
蒋茹茵接过宫女递来的册子,几个人翻了一下,确实该准备的东西也多已经准备妥当了,皇后这边要负责的主要是宫中的,妃嫔皇子公主有参加的,那都在皇后这安排,其余宫外世家等有参加的,都有礼部那统一安排,所以事情也不多,琐碎了点。
“五皇子开春以来身子就不利爽,若是月底还不好,这赛马本宫就不过去看了,你们几个去瞧瞧。”皇后看着她们继而说道。
从景仁宫里出来,蒋茹茵看着她们两个,“要不去我那坐会,商量下这事。”
德妃点点头,“也好。”
三个人到了昭阳宫里,许妈妈下去备茶了,淑妃在那翻着还没看完的册子,德妃把那册子往那桌子上一放,有些无奈,“我还想找个借口不去的,谁料让皇后先给把话说了。”
蒋茹茵笑了,“皇后既然交给我们了,也不会落什么话柄,我看该安排的也都妥当,跟进一下,其余的还有礼部那操办呢。”
德妃这才拿起册子看,从上看下来,哼了一声,“皇家狩猎,妃嫔凑什么热闹。”册子上写着的是马术比赛参加的人和狩猎赛参加的人,狩猎那边上头竟然还有几个妃嫔的名字,在德妃看来,这风头要出的,不就是闲的慌。
蒋茹茵大概的扫了一眼,“淑妃,马术和狩猎赛中,最重要的是这些马是否合格,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这马房的情况,我看要重新安排。”早年还是侧妃的时候,不就吃过这亏,只不过当时被害的是她,没出什么事。这一回被害的要成了别人,追究起来,她们几个不连带着要加上个职责不到位的罪么。
淑妃点点头,三个人把事儿分了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三月十二这天,天气晴朗,临安城郊外的狩猎场里,蒋茹茵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狩猎那和马术那是隔开来的,皇后和她当初说的一样,五皇子生病了需要照料,头几天她都不过来了。
搭起来的棚子那,除了最高位置留给皇上和皇后的,蒋茹茵坐的最高,依次下来是德妃和淑妃的位子,其余的妃嫔坐下来,人数并不多。
旁侧就是公主们的位子,再过去一个一个的棚子里,都是安排给世家小姐们的,另一侧那才是皇子和世家少爷们的。
狩猎在后两天,所以前两天的人还不算是最多。
和往年一样,其实马术的比赛都是一样,这也是德妃不想来的原因,就是坐在这看着,头一两回看着有趣,这么多年看下来了,怎么还能生出有趣的心来。
倒是去年新入宫的几个贵人对这有兴趣,妃嫔参加的也有十来个,蒋茹茵翻看着写着顺序的册子,很快的,坐在她们下面几个贵人换好衣服准备过去了。
年纪轻的穿上骑马装,这自然是显得精气神,几个人轮番上场,马术那比的好不热闹。
没多久,冯盎匆匆过来了,在蒋茹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蒋茹茵的视线看向正在等候上场的几个人,眼底一抹冷意,吩咐了几句,冯盎随即离开了。
过了一会,这一组的比完了,下一组的六个人等着马夫牵马过来。
冯盎再度回到了蒋茹茵身旁,福低身子回报,“娘娘,人已经绑住了。”
蒋茹茵点点头,视线坐在正上马的那几个妃子,在连嫔身上多看了一眼,“那且看着罢。”
哨声一响,六匹马同时出发朝前跑去了,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的连嫔抓着手中的缰绳,一脸的紧张,眼看着不远处拐弯跑道外的草垛越来越近了,连嫔抓着缰绳的手中渐渐发汗,连着呼吸也重了起来,她瞪大着眼睛盯着那草垛子,等待着即将到来马匹摔倒,把自己甩出去到那大片的草垛子中。
可直到弯道跑过,这马都没有出过问题,连嫔那心悬的更高了,刚刚不是打了手势说办妥了么,那这马怎么还没有摔跤,难道是她看错了。
心里头胡思乱想着,连嫔的马自然是越落越后面,她抬起头看着前方几个,也许是她看错了,马房里守卫森严,根本没有机会下手的。
想着,她心里就放心了一些,跑的离终点也越来越近了,想着加快一下速度冲过去,双腿刚刚夹紧了马腹要喊驾,忽然身形一晃,马的前足一个趔趄,正在跑的过程中两条前足都跪了下来,把她整个人都甩了出去,甩在了围栏旁边的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在了一棵树上才停下来。
这一幕的发生,所有观看的人都惊呆了。
那马把连嫔甩出去后两条前足都已经折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边的连嫔,甩出去后只有短促的一声尖叫,继而什么声音都没了。
蒋茹茵几个都站了起来,派了人过去看看,连嫔这抬回来了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脸颊的右侧被树枝划开了好大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可怕。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几乎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好好的马跑着跑着就忽然趔趄着摔倒把人给甩出去了,蒋茹茵森着脸看着没有意识的连嫔,厉声吩咐,“马房内不得再有人进出,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抓住待审,把连嫔送去太医帐内。”
冯盎即刻指挥人把连嫔抬下去了,又有马夫上前检查马的情况,那几个下了马回来的贵人惊魂未定的看着连嫔被抬头的方向,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马房那我之前就派人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没问题。”淑妃也是一脸的不相信,这些马拉回去拉出来都是经由细心检查的,但凡有一点受伤或者马掌钉送了,都是会重新安好了再牵出来,绝不可能会有例外。
“那就是有人故意这样的呗。”德妃没对那连嫔有半点同情点,看淑妃不解,直言道,“否则,你说这样纰漏从哪里来。”
疏忽不是她们这里出的,那不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马术比赛看来暂时要停一停了,我过去看看连嫔,你们留在这,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有照应。”蒋茹茵从那马场中的马匹收回了视线,带着青冬和紫夏两个人前往太医帐那走去,到了帐篷前,蒋茹茵吩咐紫夏,“派人通知回宫给陈公公,就如实说明情况,让他禀告给皇上,以免时候不知。”
紫夏离身。
蒋茹茵带着青冬走近帐篷内,两个太医刚刚清理好了连嫔脸上的伤,正在上药包扎。
伤的是右脸颊,左脸颊也青肿,手上都磕破了皮,骨头没伤到,就是撞上树的时候伤及了内腑,最重要的伤还是在右脸颊,那几乎是毁容了。
多狠的心,舍得对自己人下手了,连家这一招用第二回,真不觉得腻么,头一次是对她,这一回是不是要用连嫔的伤来诬告她蒋贵妃仗着职权,设计伤人了。
蒋茹茵从来都知道自己被皇后惦记,被赵家惦记,也被连家惦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身后的不就是赵连两家,还有大大小小有牵连的数家,所以她也不介意推一把,她连嫔能够找人进马房里把马掌钉弄松了,她蒋茹茵自然也能够找人把松掉的马掌钉弄紧一点,这不,出事的地点就换了一个。
蒋茹茵看向太医,“连嫔这脸,可有恢复的机会。”
那太医摇摇头,“几乎是快到眼角,再严重一些,恐怕这眼睛都是要毁了。”
蒋茹茵点点头,走出了太医帐,不远处冯盎带着一队侍卫正朝着马房那走去,蒋茹茵嘴角微微上扬,连家,这回太后还护不护呢
苏谦阳那得到了消息,即刻就派人过来把人都抓起来了,蒋茹茵自是请罪着一块去往刑部,把狩猎场这边交给了德妃和淑妃两个人。
没多久,在宫中照看五皇子的皇后也过来了。
连嫔还昏迷着,人被带到了刑部后堂,刑部尚书开堂审问,先带上来的就是那些马夫。
当年蒋茹茵被害,连家几番周折在她的马上动手脚,如今刑部尚书审问起来,抽丝拨茧依旧还是查到了。
蒋茹茵甚至要怀疑,连家是有多大的自信心,当年用那个法子,如今还是用这个法子,依旧是饶了大弯子好几家的情况下,查到连家头上,不过好笑的是,这一回又是另外一个小妾的亲戚了。
也不知道刑部尚书是不是故意的,查了这个小妾的亲戚做了些什么不说,连家这么多小妾姨娘,一个一个外头的亲戚丰功伟绩还不少哇。
连家几乎都没机会把连嫔受伤的事情往蒋茹茵这懈怠责任上推呢,这就被人扒老底了,这些老底还不是很光彩,后来被叫过来的连大人,听完刑部尚书的话后,感觉自己一张老脸已经贴在锅子里被烫熟的翻来覆去很多回,快焦了。
刑部尚书继而又审问了礼部,翻出了礼部中负责这次狩猎场诸项事宜,且和连家有关联的两个官员。
再拉过来一审问,都不用刑部尚书加以概括,直接就有结论了。
连家想要趁此机会,让连嫔受伤,转而嫁祸给蒋贵妃。
说她是公报私仇,辜负皇后给予的信任,利用职权,让人在马房中的马匹上动手脚,要加害连嫔。
本来应该审问好几天,起码找证据也得好几天,这不,一下午两个时辰,都给审完了。
刑部尚书列举出来的证据,带上来的人证均打了连家措手不及,救兵都没机会搬,蒋茹茵看刑部尚书那一条条的列罪,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后堂。
皇上这到底是等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晚了一会~先更上
黄桑:逮到机会,看朕不弄死你们
今天木有三更,亲们晚上不用等了,凉子存稿新坑
☆、第153章 .阳春狩猎赛
要说这世上记仇的人,皇上得算一个,连家那点事,一笔一笔,苏谦阳都记着,就等着机会逮到了一块算。
这不,机会来了。
苏谦阳怎么可能放过,刑部尚书后来论的罪完全不是这次狩猎的事,扯的远一点,十年前的都有,扯的近一点的,和连家有关的,连家二少爷三少爷,连大人自己的,还有他几个姨娘外头的亲戚家的,林林种种竟然有二十来桩罪。
别说皇后听了是什么反应,就是蒋茹茵听完刑部尚书说的都觉得讶异,大的小的全翻出来了,反正就是要扎堆了一块算。
刑部尚书看着连大人,“连大人,你可认罪。”
连大人跪在那还蒙着呢,什么,十年前的事,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还得是刑部尚书给他回忆了才记起来是有做过那些事呢。
“臣,臣冤枉啊。”半响,连大人喊道。
别小看了刑部这一群人,刑部尚书既然论罪了,就已经把这证据给摆上来了,堵得连大人哑口无言。
那是真的哑口无言,因为好几件事情,连大人自己都既不太清楚,等他脑子里转过来捋顺了,人刑部尚书又继续说下一件事,召见下一个证人。
而刑部尚书这审理案子的绝妙之处在于,他就只针对了连家,即便是有些事和赵家有关系,他也只点到连家这边,只论了连大人的罪,让皇后半句话都插不上。
审问到后来,连大人求救的看向了皇后,皇后这才有插话的机会,“蓝大人,这么多事,应当是要择日审理才是。”
“证据确凿,臣等奉旨审案,皇后娘娘若有疑虑可以提出,但这案子,今日是必须审完。”刑部尚书恭敬的看着皇后,换句话说,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皇后的脸色有些沉,在赵小仪的事情后她就警告过舅舅了,可他还是不听,堂后的连嫔还没醒,想陷害人没陷害到,把自己小命都搭了半条进去,还让皇上这揪着这么多的把柄,一听刑部尚书说的就知道是有备而来,皇上就是等着这机会要把连家给打压到底。
她当然是不能眼见着这件事情发生了,遂皇后看向刑部尚书,“这么多宗罪,就算是要定论,也得三审六司,怎么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有定论,更何况蓝大人说的这些证据,许多年前的,这也需要时间佐证,一日时间,可太过于儿戏了。”
“那皇后觉得,这案子应该要几天。”忽然后堂那传来苏谦阳的声音,他出现在后堂门口那,走到了刑部尚书左下角的位置,看着众人,最终视线落在了皇后身上,“是不是需要把该灭的证据灭了,把能息事宁人的淡了,再来这公堂之上审理。”
皇后当即起身跪了下来,“臣妾不是这意思,臣妾只是觉得,如此仓促,恐有没查清楚的,错判了就不好了。”
苏谦阳坐下,淡淡道,“你放心,错不了。”这些事情他收集这么久了,怎么会错呢,这些年,就怕连家不犯错,一笔一笔这些帐,如今到现在算,多是多了点,不过都清楚的很。
苏谦阳继而看向跪在地上的连大人,“连爱卿,这些罪,你说朕有没有错怪你。”
“臣冤枉啊皇上,这些”连大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再懵也知道皇上这是揪着他拿他论罪了,“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些事臣并不知道。”
“家都管不好,这官自然也做不好。”苏谦阳冷冷的看着他,“连大人,这么多宗罪,你想从哪一桩开始算起来,不如从最新的开始算好了,和连嫔密谋,买通礼部两位大人,给你们行马房方便,马术赛过程中,买通马夫进入马房在连嫔要骑的马上动手脚,想用马术比赛受伤来诬陷蒋贵妃,怎么,还是你要告诉朕,连嫔她就是不想活了,所以找个法子要寻死不成。”
连大人也没想到过皇上会查的这么快,几乎像是就等着他们往下跳,如今皇上论罪了,辩驳不了。
苏谦阳再看着他,“再算算半年前的,去年的时候,赵小仪找人给六皇子下药一事,这御米粉的来源,连大人可有印象。”
连大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臣不知。”
“一年前陈庄庄家收成少,连家长子派人去收租,打死一家七口人,人家陈庄的百姓告上官府,你连家还仗势欺人,硬是让陈庄反着赔给你们银子,理由是什么,打人还耗费力气,得收银子。”
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这平均一年都得发生一两件,苏谦阳慢慢的都给他列举了,连家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一桩一桩。
看着连大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苏谦阳直接站了起来,对刑部尚书说道,“证据确凿,蓝大人,把认罪书写好,让他们画押。”
这是连最后的反驳机会都不给了,皇后跟着站了起来,“皇上,即便是要判罪,也不应该如此仓促。”
苏谦阳回头看她,脸上有笑,却冷的很,“怎么会仓促,蓝大人准备这些证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连嫔如今身受重伤,关在大牢里怕是太折磨她了,蓝大人,另外给她安排一间环境好点的,也好让她养伤,等她醒了,该审问的到时候问清楚,皇后,这连家还是你的外祖家,这些年为非作歹,让他们如此败坏你和太子的名声,可不能姑息。”
刑部尚书把认罪书放在了连大人面前,“连大人,画押吧。”
连大人颤抖着手,怎么会按的下去呢,转身直接对着苏谦阳那,神情激动,“皇上,臣乃太子少保,官居二品,若要审理,也应该是开堂公审,如此情形,皇上不就是在逼陈臣认罪,臣不服!”
“放肆!”苏谦阳甩手看着他这忽然间就忠贞刚烈的神情,声音骤冷,“蓝大人,还不快画押,把相关人等都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太后派来的人也不行,谁敢强行进入的,挂起来,也都关了。”
苏谦阳的视线扫过皇后一眼,双手负在后背,离开了刑部。
这边的连大人在两个侍卫的压制下,直接在那认罪书上画押按下了手印。
看着一张张认罪书上自己的手印,侍卫松开了连大人,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着,眼底是满是难以置信。
从他到来这里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二十几宗罪,皇上这是要把连家连根拔起了。
连大人回头看皇后,声音都颤抖了,“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做主,要为连家做主啊。”
皇后站在那,看着舅舅这样子,是保是舍,她却陷入了两难
刑部怎么审,狩猎场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除了马术这暂停了一下,后两天的狩猎比赛还是照常举行。
本来后两天皇后应该来的,但是现在皇后她抱恙在宫中了,蒋茹茵知道她现在根本也没这心思来看什么狩猎,想着法子想把连家从大牢里捞出来呢。
但刑部那,这两天去的人多,没一个进去的,皇上下了铁令,在下次堂审判决前,谁都不准见连家相关人等。
这一回,谁出面都不行了
狩猎场内,蒋茹茵看平宁穿好了骑马装出来,伸手给她抚平肩膀上的褶皱,大红色的骑马装还是上个月就做好的,平宁背起箭筒在后背,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了弓箭,对蒋茹茵说道,兴奋道,“母妃,弟弟没来,这一回我都替他给猎了!”
“和你堂弟一起别走散了。”蒋茹茵拍了她额头,嘱咐道,“可别逞能要和谁比。”
平宁连连点头答应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不比哪里叫狩猎嘛,抢夺来的猎物才有感觉。
蒋茹茵看她这口是心非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看着她上马,这英姿煞爽的模样,可比她当年要好看多了。
皇上早就带着大臣们进林子去了,余下年纪小的一批,准备妥当了,前头还有几个年轻些的臣子带着他们去,进去之后分散开来自己狩猎,每个人身后都有跟着侍卫,以保证安全。
转眼都跑进林子里去了,惊起林子里栖息的无数鸟儿,伴随着那鸟儿喳喳地冲上天飞走,留给这边的人就是一股跑马尘烟。
平宁的骑射术很不错,在太学院的时候她就是喜欢学这些,对那文文绉绉的不感兴趣。
她和苏彦昊一块,身后还跟着第一次出来的四皇子苏彦阔,三个人也不多,进了林子马走的慢了,一会,平宁从箭筒里拔出一支箭放在弦上,对着一旁的苏彦昊嘘了一声,拨开眼前的树枝,前面的草丛中,一只灰色的兔子半个身子藏在草堆中,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屁股,一拱一拱。
没等她瞄准呢,前面传来了一阵叶子悉索声,那兔子一听动静,一下就藏进草丛里去了,猎物跑了。
平宁把箭直接指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几个世家子弟很快从那树丛里走出来,个个身上都背着弓箭,有一个手上还拎了一只兔子,收获的还挺快。
平宁不客气道,“你们这么大动静,把本公主的猎物都吓跑了。”
平宁这般年纪加这身打扮,难免吸引到那几个世家子弟的眼球,走在前面的那个好脾气,看平宁张弓指着他们,笑的温和,“我等不知道公主在此,要不,把我们猎到的给公主,当是赔罪?”
“谁要你们的东西。”平宁收起弓直接跳下了马,后面有侍卫前来给她牵着马,平宁看着他们几个人,哼了一声,“本公主自己会猎。”
说完,朝着里面走去。
苏彦昊和苏彦阔赶紧下马跟上去,后面那四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平宁是没管后面到底跟了多少人,往前走着。
忽然脚步慢了下来,绕过一棵树蹲□子在草丛里,平宁拨开眼前的叶子,缝隙那看到前面平坦处的树旁,一只梅花鹿正呆那吃草呢,是不是抬头看一下周围,警觉性不低。
平宁听到身后的窸窣,回头瞪着一群跟上来的人,谁再吓跑她的猎物,她就把这箭伺候给谁!
众人低调的蹲了下来,平宁上箭张弓,慢慢的起身对准那梅花鹿,呼吸跟着紧促了几分。
瞄准,松手。
就在平宁的箭射出去的刹那,另一个方向那,也飞出了一支箭朝向那,紧接着,两支箭同时射中了梅花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时间下午四点
黄桑:朕手里有个小账本,都逮着!
感谢:满满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04 16: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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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狩猎场晚宴
被两支箭射中,梅花鹿躺倒在了草地上,平宁收起弓箭绕过了树丛走过去,没看猎物,而是看向刚刚箭飞出来的方向,那站着两个人。
穿着都是骑马装,前面的那个身形高大些,年纪看上去有二十来岁,手中还拿着弓箭,后面那个似乎是他的随从。
平宁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收回来看地上的梅花鹿,眉宇一蹙。
那两支箭,她的那一支是射在了梅花鹿的肚子上,而另外一只,直中梅花鹿的脖子,看着箭身,伤口射入还很深,脖子上的这箭才是最致命的。
两个人抢一个猎物,谁伤的猎物重那就是谁的呗,平宁虽觉得可惜,但别人射的比自己好,输了就输了。
从梅花鹿的肚子里把自己的箭一拔,平宁看了那人一眼,回头对还跟着的那几个世家弟子道,“各走各的,人多了吵。”
继而对苏彦昊点了点头,“我们走。”
苏彦阔赶紧跟上姐姐,走远了几步可惜道,“二姐,为什么不问他要,你也是中了一箭的。”
平宁回头拍了一下他,斥道,“输了还要意思问人家讨。”
苏彦阔嘿嘿笑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个人这么厉害,等会他可以有更多的猎物。”
平宁瞪了他,“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呗。”苏彦阔笑嘻嘻,“不过二姐,那人射的可真准,那箭直接没入脖子很深呢,长的和我们有点不一样,鼻子高高的,是不是父皇请来的客人。”
平宁看向苏彦昊,“是不太一样,你见过吗?”
苏彦昊轻咳了一声,回头看一眼避开视线,“没什么印象。”
平宁也没有追问,没了这猎物,那就继续找下一只,三个人在林子里走着,身后跟着两个护卫
撇开前两回的意外,这收获还是挺丰富的,遗憾的是平宁再也没有猎到过梅花鹿了,回来的路上还遇上了二哥他们,等出了林子才发现,一晃竟然两个多时辰过去。
骑马回到搭起来的帐篷这边,架起来的板子上放满了猎物,平宁让护卫把她的拿到一旁放好,跑到蒋茹茵那,把箭筒和弓箭往宫女手上一放,颇有炫耀的意思,“母妃,你看我今天打猎到的,这个是昊哥儿打的,这个是四弟打的,其余都是我猎的。”
全部加起来有七八只,着实不错了。
蒋茹茵拿过青冬递来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夸道,“真不错,等会向你父皇去讨要赏赐。”
正说着,远处马蹄声传来,皇上带出去的狩猎队伍回来了。
平宁拉上坐在这边没有出去狩猎的俪彤,高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父皇打了什么回来!”
蒋茹茵无奈的看着她跑过去,对一旁的德妃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皇上狩猎回来,怎么能不过去捧场。
一行人走到前面,苏谦阳从马上下来了,平宁跑到了他身旁,望着他身后那些马上的猎物,向他炫耀,“父皇,我和四弟他们也猎了七八头。”
苏谦阳摸摸她的头,“平宁好厉害。”
平宁嘟了嘟嘴,本来还要厉害,还有一头梅花鹿的。
按照之前说的,这狩猎,多的人有奖赏,苏谦阳自然算是向着平宁了,这么多人中女孩子去的不多,她又是其中猎到最多的,自然获得了女子这边的第一。
而这么多的猎物,分一分,苏谦阳进口一开,今晚就在狩猎场里晚宴,吃这些战利品。
礼部尚书即刻吩咐下去,侍卫们把猎物统统带下去了,自由御膳房那带过来的御厨处理这些东西
太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篝火晚宴,场地周边都高高的竖起着火把,苏谦阳走进平宁和蒋茹茵呆的帐篷里,蒋茹茵正在给平宁戴头花,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裹裙,后面的头发挽起一些,用花绒的球固定,其中几股绒线绕了头发几圈顺直而下,在黑发中显得格外漂亮。
平宁扭头看到苏谦阳,等着蒋茹茵替她带好了,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父皇,好看么。”
十二三的年纪,虽说没有全然的长开,但早已初露山水,眉宇见脱了稚气,融合了蒋茹茵和苏谦阳很好的传承,漂亮的脸蛋上那一双眸子,总是熠熠闪着光芒,苏谦阳点点头夸道,“漂亮,平宁是父皇最漂亮的公主了。”
平宁嘴角一扬,骄傲的笑着,从拿起的帘子看到外面的火光,好奇的问他,“父皇,怎么以前宫里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晚宴,这可比宫中那些唱歌跳舞的有意思多了。”
“那是父皇要招待几位贵客,所以才在这里晚宴的。”苏谦阳解释给她听,蒋茹茵也从屏风后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身浅蓝色的宫装穿在蒋茹茵身上尤衬肤色。裙角上是绣着细碎的樱花瓣,走过来的时候像是踩飞了碎花。简单的发饰,头上斜簪着一直玲珑簪,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缀下,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就是这样比素日里繁重的宫装简单许多,却更加吸引到苏谦阳。
蒋茹茵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苏谦阳拍了拍平宁的背,“父皇有话要和你母妃说,你先出去玩。”
平宁嘻嘻的笑着,出去后门口的紫烟就把帘子给拉下来了,帐篷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蒋茹茵被他盯的撇过去了视线,苏谦阳反倒是笑话她,“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么。”
蒋茹茵回瞪了他一眼,“那皇上还看臣妾做什么。”
苏谦阳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调皮跑到前面的刘海轻轻一拨,“朕觉得你这样最好看。”
脸颊一红,蒋茹茵后退了一步,苏谦阳往前一步,她再后退一步,他就再靠近一步,后面就是柱子了,没退路了,蒋茹茵推了他一把,恼羞,“别闹了。”
苏谦阳轻叹了一口气,不逢时宜啊。
但还是把她逼在这柱子上不是,闻着那清香,补充了一句,“朕还喜欢茵茵你穿骑马装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她穿骑马装的样子,十四五年前了,之后的这种马术比赛她再也没参加过,但那一次,她也是厚着脸皮人家用跑的她用走的到底的,他这一提,她更不好意思了,伸手想推他,反被她给抓紧了,两个人撞在柱子上,蒋茹茵感觉到这固定帐篷的柱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要是让外面看到了,还以为里面发生什么事了,蒋茹茵求他道,“皇上,不是说来了贵客,让客人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苏谦阳笑了,低头看到她这微微泛红的脸颊,放开了她。
等蒋茹茵收拾一下出去,这又是半柱香时间后了,夜幕降临,远远的望出去天空没有边际,而这狩猎场内,一根一根竖起来的柱子上都绑起来了火把,中间安排好了位子,已经站了不少人,就等着皇上出来。
行礼后众人坐下了,皇后没来,蒋茹茵自是坐在了苏谦阳的左下角,而苏谦阳所说的贵客,也没有经由正式的介绍,晚宴即刻就开始了。
一盘盘端上来的野味都是今天众人打猎的成果,经由御厨们烹调,变成了一道道好菜。
这样的全肉宴对他们来说是很少见的,大今朝这吃食里面还讲究到一个精致,今日这些菜虽说也精致,但后来那一整头的烤野猪和羊抬上来的时候,却显得粗狂很多。
那都热腾腾的连同底下的炭火都抬上来了,炭火没有全灭,冒着星火,御厨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切全猪全羊身上烤制的金黄的肉,先是送到了皇上面前,再是依次送下来,一个碟子里放着五六片切的均匀的肉,旁边配有小盘子,里面是调味好的粉末酱料。
蒋茹茵在内的几个妃嫔都吃的很少,这要维持身形,肉怎么能多吃,坐在下面的几个公主都是吃了个大饱,平宁也不嫌弃那羊肉中带着的一些腥膻,蘸了一旁配好的酱,吃的津津有味。
就坐在她旁边的俪媛有些嫌弃,她是吃完了野猪肉,但这羊肉么,真的不喜欢,看平宁吃的开心,不由语刺道,“二姐姐你怎么像是边疆人一样,吃起来这么粗野。”
肉片大了,吃起来难免缺少点美感,不过纵观这周围,这大伙的吃相都这样啊,又没有刀子割,平宁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看她,“各有各的吃法,不然,你吃一个我看看。”
“谁要吃这么膻的东西。”俪媛哼了一声,嫌弃的推了推面前的盘子。
平宁无所谓她喜不喜欢,好奇的看向对面,父皇说有贵客,这特别的晚宴方式也是给贵客准备的,那怎么现在都没有人上前给父皇敬酒说话呢。
一圈看下来,倒真让她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下午的时候和她抢猎物的人。
似乎是接收到了她的目光,那人抬起头,看着她,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来,友好的举了举手上的杯子。
平宁轻哼了一声,不回礼显得她没礼数了,于是她也举起面前放着果酿的杯子,轻轻举了举,很快就放下来了,视线落在别处,不去看他。
就在平宁转过视线的时候,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甚,在他旁边的侍从显得很惊讶,主子鲜少笑的,怎么这一趟来大今,心情变的这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今天是立夏,你们吃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茶叶蛋了嘛
贵妃连同番外算起来,这个月底完结,新坑五月二十号开,目前存稿中【我会承认现在只存了一张章么】
《侯门锦绣》
贵妃此后更新保持双更不变,上午九点下午四点,一般木有意外情况,凉子会事先存稿,若是有意外会提前和大家说~
☆、第155章 .连家的审判
热热闹闹的狩猎结束了。
回到了宫中已经是深夜,皇上没有留宿到昭阳宫,蒋茹茵知道,这第二天迎来的,又会是一场大事。
被皇上故意耽搁在那四天,等着狩猎结束再行论罪的连家一事,皇后着急,赵家着急,但不知寿和宫内的太后娘娘是否着急。
蒋茹茵没什么睡意,让青冬煮了一壶清茶冲淡这胃里尚未消化完的晚宴肉食,站在窗边,三月天的深夜,风还很凉。
青冬取了一件衣服过来给她披上,蒋茹茵抬头看夜空,这才发现又快到月中了,椭圆的月亮挂在空中,皎洁而安静。
站了一会,有些冷,蒋茹茵折回到床边,这风一吹,越觉得清醒,干脆取了书架上的书,靠在床边翻着看。
冯盎回禀了一趟,说是承乾宫内皇上也没睡,蒋茹茵想了想,干脆让青冬去准备一些易消食的清粥,又蒸了一小笼水晶饺子,放在适合里,带着青冬和紫夏两个人走了一趟承乾宫。
大门口的陈奉看到蒋茹茵有些惊讶,“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蒋茹茵笑道,陈奉赶紧进去禀报,不一会,苏谦阳跟着陈奉一块出来了,看到她站在殿外,身上还披着御寒的披风,拉住了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皱了下眉头,“手怎么这么冷。”
“路上凉呢。”蒋茹茵跟着他进了殿内,果然,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叠奏章,翻开的还是前几天刑部尚书送上来的证供。
“吃点东西再看吧。”青冬把粥和饺子拿了出来放好,苏谦阳坐下来,摸摸她的脸,也是凉的,“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也不差人软轿子抬过来。”
蒋茹茵替他放好勺子,笑道,“抬什么,这么大动静,臣妾睡不着,冯盎回报说皇上您这也没睡,正巧臣妾饿了,就带了些粥过来,让您陪臣妾吃宵夜。”
“想什么睡不着。”苏谦阳喝着粥问她。
蒋茹茵摇摇头,“回来的也晚了,就没睡意。”看他一碗粥要见底了,让青冬又盛了一碗,“皇上您多吃点。”
苏谦阳确实是有些饿了,吃光了那水晶饺,看她慢悠悠的舀着碗里的粥,嘴角一抹淡笑,说是让他陪她吃,带来的都是他喜欢的。
吃饱了,苏谦阳继续要看那些东西,蒋茹茵也不打扰他,坐在下面看带过来的书。
苏谦阳抬头看了她一眼,亮堂的大殿里,映衬着她的侧脸,专注看书的神情,静宁且安心。
他低头继续看这些东西,之所以彻夜不睡,就是为了明日朝堂之上别的大臣会提出来的连家一事。
这一次他既然把这些罪证都让刑部尚书拿出来了,这罪是一定要判的,他也清楚这一回有哪些人会出来阻拦,也给足了他们时间去准备,明日上朝,才是一场争斗,在这之前,他要让这仗打的更加胜券在握。
夜是静谧。
殿内不时有纸张翻开的声音,苏谦阳偶尔抬头看蒋茹茵一眼,后者感觉到了,会从书中回神看他,这眼神还有些茫然,微微一笑,继续低头看书。
陈奉在殿外看到殿内,总觉得这样的画面好看极了。
黑夜的天渐渐又重新转到灰暗,继而那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又一天到来了
蒋茹茵是在承乾宫内的床上醒来的,其实也不算晚,不过皇上已经去早朝了。
青冬进来伺候她起床,一早换的衣服和首饰也都带过来了,吃过早膳,蒋茹茵直接去了景仁宫里请安。
她还算去的早,到的时候只有淑妃在,过了一会人才到齐。
皇后随意的问了几句狩猎赛的事情,很快就让众人散了,将茹茵也猜得到她心里如今记挂的是什么事, 而那边的朝堂上,也正争执不下
苏谦阳冷眼看着两帮人吵架,这一群老臣们,有时候吵起来可比妇人能骂多了,许老国公年纪大了,即便是要请,来一趟也要命的很,所以今天来得是叶老国公。
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要替这连家求情,苏谦阳看着他们吵完了,一个一个脸红脖子粗的,让陈奉人手一份把连家的罪证都分了下去,冷声道,“慢慢看,看完了,还能恬着这张脸的,再来向朕替连家求情。”
苏谦阳做了什么准备,让刑部尚书派人把连家这些年犯的事,一条一条列下来,列全了,抄了个上百份,就等着今天上朝发给众人看,人手一份,看谁还能不要这张脸求情。
赵国公拿到这东西也受惊不小。
连大人好歹是他的小舅子,他也知道连家偶尔犯浑,但也没想到,犯的浑能这么多,这么多宗罪,所有人命加起来就几十条了,拉去刑部审问,这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这些都够死好几十死,怎么求情。
赵国公接着往下看,顿时脸有菜色,其中几桩全部加注在连家身上的罪,其实赵家也有所牵扯,虽说不大不小不算主谋,但多少是参与了,这几件事赵夫人曾经和他提起过所以赵国公有印象。
皇上却只查到了连家头上,这是查不到赵家,还是故意全部推给连家。
赵国公想着,不禁有些后背微湿,抬起头看坐在上面的皇上,这册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别说赵国公,其余看到这二十几宗罪的几个官员,心里头也舒坦不起来。
为什么呢,有些罪说不上是大罪,就是自己家有点地产置业的,收租之类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今天连家被单独拎出来了,皇上大有杀鸡儆猴的意思,若自己再说情,皇上会不会把自己家的也给扒个底朝天呢。
更有几个官员看这些罪,还能觉得眼熟,为什么,有牵连到的知情人啊。
一时间,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谦阳看着他们,最终视线落在了年迈的叶老国公身上,语气缓了缓,“这回也是让叶老国公白来这一趟了,连家可不值得你为他说什么情,想必叶老国公也是不知道连大人还能犯这么多的错。”
苏谦阳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先给叶老国公一个台阶下,他是识人不清被连家被蒙骗了才来保人的,可不是知道连大人犯了这么多错还想姑息的。
叶老国公看着手上的东西,最终叹了一口气,摘了别人,全部盖在连家头上,皇上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谁要劝,基本也都是扯进去蹚浑水的。
遂,叶老国公把那东西一合,向苏谦阳拱手,“皇上,是老臣糊涂了。”
“叶老国公识人不清罢了。”苏谦阳挥挥手,这脸上的神情做的到位,年纪大了糊涂了,识人不清,他这当皇上的,能体谅。
叶老国公这一说,那边赵国公的脸色更菜了,刚刚吵的凶的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也因为叶老国公这一句话也给说的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
本来找来叶老国公就是劝说反对的,凭借的还不是在这背后的太后娘娘威严,如今叶老国公率先说了是自己糊涂,他们这一群,是跟着说糊涂,还是继续劝服皇上。
看了这连家的二十几宗罪,不由得,都觉得要开这个口,真的是把老脸翻了翻都不好意思说。
于是,这殿中又陷入了安静。
苏谦阳看着他们,还都是要脸的人,“为人臣子,非但没有把自己的职责做到位,反而利用这手上的职权去为自己谋利,害别人,连家如此,朕感心寒,本来朕也想看在连大人的份上,几件事就这么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十年来,连家可是越做越过分了,不把朕放在眼里,有恃无恐,天子脚下也能屡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朕对他们的仁慈当成是纵容,残害无辜百姓不说,甚至还想在狩猎场中动手脚,陷害妃子。”
“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继续在这朝中,又如何榜样之身立命。”苏谦阳扫了他们刚刚说的最凶的几个,声音骤冷,“你们不是想劝朕么,一个一个说,朕听着,朕听你们怎么把这些罪都给连家圆回来。”说的好的,他还得‘嘉奖’一下。
谁还敢劝呢,他们之前之所以有恃无恐,一来觉得太后会出面,二来也没想到皇上把连家挖的这么干净,也难怪,那天刑部审问的时候,谁也不其中到底列了多少罪。
如今东西拿在手中,叶老国公首先已经退了一步,难道要把许老国公抬过来么,可那么大年纪,万一抬过来一下去了,他们哪里承受的起。
还是要像上次晋封贵妃时候那样去承乾宫外跪着,别开玩笑了,上次没效果,这一回跪个两天皇上也不会松口的。
半响,之前开口过的叶老国公缓缓道,“连家的罪如此重,皇上要如何治这个罪。”
“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问到点了上了,苏谦阳看着叶老国公,脸上是多了一点笑意,“连家所有在朝为官的,全部离职,为官的明知故犯,利用职权为非作歹,罪加一等,连家所有人,贬为庶民,连大人以及连家三子,充军,连嫔送去庵堂中思过,连家出嫁的女儿和未出嫁的女儿就算了,不牵着无辜,出嫁的不去追究了,没出嫁的一起贬为庶民之后遣送出临安城,从此不得回临安,至于这以后的连家,朕觉得劣根犹在,将来子孙也不适合当官,以免霍乱朝政。”
苏谦阳说的极好听,个个都保住了性命,没起杀虐,而且也没牵连到连家其余的人对不,就是让主要几个犯事儿的充军,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但听在赵国公他们耳中,这还不如满门抄斩,死了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JJ又抽抽了,进个后台还503,502的,果然是药不能停o(╯□╰)o
连家判决下来了,多大仇,黄桑要从身心折磨他们,并且要让这个玷污一直存在,死了太干净,活着才能提醒到人~~~
☆、第156章 .太子府有喜
连家人一个都没有判死刑,这罪判的不重,但连大人和三个嫡子都被充军了,生不如死,过惯了骄奢安逸生活的人,怎么能够受得了充军做苦力呢,去的路上都有可能病死。
连家人被贬庶民,今后想要翻身基本是不可能了,遣出临安城,以后的日子是死是活,苏谦阳是不会管,谁乐意管的,他也不会阻止,但这贱民的身份,就是人人闻而唾弃的。
一盆子脏水从连家这里没给倒干净,又泼了赵家一身,有这样的姻亲家,难怪这赵夫人也会被休,真是从一户人家里出来的。
那么皇后呢。
连家事情判决后,这是第一次,民间有了这样的传闻,连家如此,连家嫁到赵家的赵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毒害庶子,谋害姨娘,那么如今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呢。
第一次,人们对皇后的品行产生了质疑。
也许光凭连家和赵夫人也不能直接说明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流言蜚语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也无法论断它其中的缘由,这么来了,就这么传开了。
皇宫中自然不会让质疑皇后品行的流言在民间盛行,不消皇上出手,太后那就派人去压制这样的流言了,连家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办法回转,难道还要让这事扩大下去么。
寿和宫中又是一场争论,只不过这一次,苏谦阳就再没有妥协。
太后口中的正统和传承一事,说得多了,听的人也会烦,更何况是苏谦阳这个当皇帝的,哪个做皇帝的能够忍受被威胁,又有哪个皇帝坐在这个高的位置上,还愿意绑手绑脚的听命于别人。
苏谦阳是个很骄傲的人,被威胁的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难道还会有第二第三次。
“母后,正统也是要好的正统才是。”苏谦阳冷冷道,“儿臣也不敢拿祖宗基业开玩笑,这一错三代的责任,恐怕就是母后您,也承担不起。”
太后神色一凌,“皇上你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你想废后不成!”
苏谦阳底下低头,垂眸看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随后,淡淡道,“若是皇后再如此,母后觉得该不该废呢。”
“胡闹!”太后一拍桌子,怒斥,“太子众望所谓,皇上你竟想到要废后,皇后再错可曾到这地步。”
“那她就做一些皇后该做的事情。”苏谦阳没有理会太后的怒意,站了起来,“否则,就是母后把许老国公请出来也没有用,别忘了,太皇太后去世前说过什么。”
太后的神色猛的一怔。
太皇太后去世前和皇上说过些什么她不知道,但她进去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她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什么都别管,你管不到也管不了,好好当你的太后,享享清福,别糊涂了。
苏谦阳转过身看着太后,一字一句,“朕才是众望所归,朕是皇上。”
太后病倒了,说什么感染风寒,其实就是被气的。
太后这一病倒,妃子们都要前去侍疾,皇后几乎每天有半天时间都在寿和宫中,侍奉左右,十分孝顺。
这样过了七八天,皇后的身子也压垮了。
从连家的事情后皇后也一直都在忙碌,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这样没日没夜侍奉太后,怎么会不累垮。
后宫之中太后和皇后都病倒了,轮下来的就是贵妃和德妃淑妃,蒋茹茵和德妃几个轮着在寿和宫中侍疾,回来又要处理皇后那送来的宫务,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她都跟着瘦了一圈。
转眼四月底,太后娘娘的病还不见好,太医诊断,上了年纪,内心郁结难化开,太后娘娘自己心里堵着想不通,这病就不容易好。
宫中处处透着一股压抑气氛,不少人知道太后和皇上母子俩是起了争执吵架了,太后才会病倒,要这病好起来,最有效的就是皇上前去和好。
三月到四月底,皇上尽管每隔几天都有去看,但和太后几乎是说不上几句话。
昭阳宫这边,清早蒋茹茵去皇后那边请安,皇后也是真憔悴,病恹恹的坐在那,连家是皇后的外祖家,这样一下倒的连起复的机会都没了,皇后心中怎么会不难受,她还是强撑着身子好一些了去太后那侍奉。
蒋茹茵和德妃她们把几天的宫务说了一下,从景仁宫离开后,蒋茹茵要去寿和宫看看,继而把事情都吩咐下去,这一忙,又到了吃午膳的时间,午膳过后只小憩一会,很快就有宫人前来禀报事情,看过一些账簿,一转眼,天就暗了。
养娘抱着湛哥儿进来,蒋茹茵摸摸他的脸,小家伙对于这段时间来她忙着疏忽他非常不满意,但凡到了她怀里就不肯下来了,搂着她脖子,知道是桌子上那些东西惹的蒋茹茵没时间陪他,脚踮的到就使劲的踢。
“别闹。”蒋茹茵无奈的把他抱到坐榻上,十个月多的孩子,他啊啊呀呀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坐在坐榻上玩,时不时抬起头看蒋茹茵,监督她是不是又自己忙去了。
蒋茹茵失笑,摸摸他的头,“就你最闲了,还这么霸道。”
湛哥儿啊了一声,门口那冯盎禀报,皇上来了。
她还没转头去看,湛哥儿首先看过去,看到是苏谦阳,即刻舍弃了蒋茹茵要苏谦阳抱抱。
蒋茹茵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他到了皇上怀里,“臣妾还有点东西没看,皇上您和湛哥儿聊会,臣妾先看完它。”
说完,蒋茹茵直接走进内屋子去了。
苏谦阳低头看儿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这都只会咿咿呀呀呢,聊会,怎么聊?
等蒋茹茵都看完了,已经是到了吃晚膳的时间,青冬在外布好了饭菜,她一出来,苏谦阳和湛哥儿同时看了过来,湛哥儿坐在他怀里,一大一小,还真是同步。
蒋茹茵抱歉的看着苏谦阳,“让皇上久等了。”
苏谦阳摇摇头,拉着她坐下,“先吃饭。”
湛哥儿吃了小半碗的羹,很快被养娘抱下去散步去了,两个人对坐吃着饭,半响,苏谦阳开口,“你说朕,是不是很不孝。”
蒋茹茵舀汤的手一顿,抬起头看他,苏谦阳眼底有些无奈,“朕把太后气病了,这就是不孝。”
蒋茹茵放下了勺子,轻叹了声。
她应该是要劝说皇上,母子之间哪有这样的仇,怎么都应该要化解,更何况太后病倒了,皇上为人子女的,怎么能够不去道歉呢。
但她也知道太后病倒的原因,要让皇上认错,不就是要让皇上屈服么,这样的话,蒋茹茵劝不出口。
半响,蒋茹茵夹起了面前的菜放到苏谦阳碗里,“皇上可做错了?”
苏谦阳摇摇头,蒋茹茵放下筷子看着他,诚切道,“母子之间会有误会,哪会有仇呢,太后只是不理解皇上的想法,皇上又不知如何表达罢了,皇上这些天都在去寿和宫看望太后,这并非不孝。”
“那朕应当如何。”
“臣妾认为,皇上可以心平气和的与太后娘娘说,您与太后娘娘是亲母子,太后娘娘做什么都当时为您在考虑的,皇上若是平心静气的说,臣妾想,您与娘娘一定是能化解这误会的。”蒋茹茵并不希望皇上和太后的间隙这么深,是最亲近的亲人,都能好好说的,为何要争执不下到这地步。
苏谦阳定定的看着她,良久,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你说的对。”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呢,即便是意见相悖,那也是他的娘。
多日来的沉闷放下了一些,苏谦阳想着,心境开朗了不少。
吃过了饭苏谦阳正想和蒋茹茵一块去一趟寿和宫看看太后,陈奉在外说有事禀报,叫进来说,是太子府那派人来报喜,说是太子妃有喜了
还真是突然的消息,太子府那连夜派人进宫禀报,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太后那知道这消息,都不用皇上前去说什么,直接好了大半,而皇后这边更是即刻派了太医和嬷嬷去往太子府,赏赐了许多东西,力求把太子妃照顾到最好。
这整整迟了三年,等了三年才有的好消息在第三天的时候,朝野上下也传开了,太子妃有孕,这不论男女,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太子很快就会后继有人。
其中最高兴的当属于皇后了,在知道这消息的第五天,太子妃没法进宫报喜,她还亲自出宫一趟低调的去了太子府探望,回宫的时候那精神一下好了许多。
到了五月初,太子妃这身孕也才一个多月,寿和宫那,太后娘娘的身子明显好转了很多。
对皇后来说,这是从去年赵家事情出了后,紧接着连家的事后最好的消息了,而这个好消息,足以弥补之前所有的坏消息。
太子妃有孕了,老天一定会赐一个孙子给她,太子后继有人,她这悬着的心也能够放一放了
宫中也因为这事透着些喜庆在里面,正值了五月春茂,天气很好,太后这大病初愈的,便让皇后安排了一趟去南山寺里祈福,这一回太后自己也动身去了,太子妃有孕,这也算是皇家后继有人了,怎么能不高兴,不求着佛祖保佑一些呢。
太后娘娘都动身去的,这一趟肯定是浩浩荡荡,要去两三天,太后和皇后是主角,宫中不能没人坐守,蒋茹茵和淑妃留在宫中没跟过去,德妃跟着一块去了。
蒋茹茵也乐得清闲,去一趟南山寺一点都不轻松,不如留在宫中来的自在些,前些日子忙坏了,如今正好休息。
三天后太后她们回来了,昭阳宫内,德妃这一进门就向蒋茹茵倒起了这一趟的苦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JJ抽着,也不知道啥时候好,要是前台看不到更新,可以点最后一章节更新的,进去后点下一章,会出来购买界面,就可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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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你后悔过么【补全】
蒋茹茵先是给她倒了一杯茶,上回德妃这副神情还是她在启祥宫的时候,笑看着她。
德妃一手轻拿着杯子,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刚刚进来这神情,这回是要说什么呢。”蒋茹茵揶揄道,“南山寺□□可美?”
“美!”德妃重重的咬了这字眼,“怎么会不美,这月份路两旁花开的好,这南山寺山坡上漂亮的,你不去可真是可惜了。”
蒋茹茵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你去了这不就好了。”
“我这可不是去替我们大今朝祈福的,我是替太子妃那肚子里还不知男女的孩子祈福去的。”德妃哼了一声,眉宇一上扬,“也不怕现在要的福祉太多了,孩子承受不住。”
常言三月不说,怕是要惊动了胎神,惹胎神不愉快,怀胎就不安稳。
如今倒好,两个月都不到的身孕,这就大动干戈的去祈福了。
“这不是千求万求来的孩子么。”蒋茹茵看她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既是千求万求的,那也得去南山寺还愿的。”
“你见过还愿拉着一个大师就问这孩子是男是女的?”德妃眼底一抹不屑,“我看她是高兴的忘形了,是男是女,难道南山寺的大师还有本事给她变成她想要的不成,走了七八个殿里祈福,说的都是保佑生男孩,她怎么不是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皇后这急于太子妃生下太孙的心可以理解,而德妃对此事不屑的态度,也能够理解,蒋茹茵微微笑着听她说,说到后来,德妃则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给她,语气缓了缓,“我去看过晋太妃娘娘了,她让我转交这封信给你。”
德妃看着蒋茹茵,欲言又止,最终脸上一抹于心不忍,“你可以劝劝皇上,让他放了定王爷离开,让他把晋妃从南山寺里接出来,就是最后给她养老送终也好过这样留在那。”
蒋茹茵神情一怔,是啊,大家不都是这么认为,定王爷没能从青玄宫里被放出来,关了十几年,是因为皇上不想放他,是因为先皇的命令,怕定王爷再有起反之心,所以要关一辈子。
她当初生湛哥儿的时候也求过皇上,放了定王爷,皇上明白的告诉她,当初先皇把定王爷关起来的时候就想过让他认错放了他回封地,不想离开的是定王爷自己,没有人囚禁着不让他走。
德妃看她这样以为她为难了,“我知道你的难处,定王爷和蒋家的关系,你不好开这个口,唉,我只是看着晋太妃不忍心。”当初她第一次进宫时看到那个温柔的晋太妃,如今已经苍老了满头白发,她比太后还要年轻很多,看上去却容颜沧桑,若是心平气静的呆在南山寺也就算了,但这精神看上去着实不太好。
“我会与皇上说的。”蒋茹茵敛去眼底的神情,应答道,“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也应当放下了。”
德妃随即笑了,“别人劝了皇上不一定听,你劝了,皇上多少会考虑一下。”
蒋茹茵低头轻轻的抚着杯身上的雕花,“我尽力而为。”
德妃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让一旁侍奉的宫女把东西拿过来,“还有这个,是晋太妃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早些年要送给你,但一直没给,怕以后没机会,托我带回来。”
送走了德妃,蒋茹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过了好一会才打开桌子上放着的信,信是完好的,没有被拆动过的痕迹。
蒋茹茵打开信,晋太妃写的信中都是托她求太后皇上,让定王爷出宫。实际上求的,是她。
良久,蒋茹茵的视线从信纸上挪开,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又坐在那好一会才叫了冯盎进来,“去承乾宫问问,皇上今晚来不来。”
冯盎出去了,蒋茹茵又看着那信,终是叹了口气,看向刚刚德妃留下的东西。
是一个棕色的木匣子。
蒋茹茵轻轻的抽开木匣子上的扣锁,时间久远,发出一阵古旧声音。
匣子里面分了不少格子,格子中大大小小放满了东西,玉石也有,佛珠也有,甚至还有胭脂粉。
蒋茹茵看这些东西既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熟悉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曾经是定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时不时送过来的。
在她出嫁前,她就已经把所有定王爷送的东西都还回去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没想到这留在了姑姑那里。
蒋茹茵拿起其中一个胭脂盒,打开来,里面的胭脂已经干结成了块,中间裂了缝隙,蒋茹茵轻轻捻了一下那粉末,姑姑的意思她怎么会不了解,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看在定王爷过去对她的情分,让她去求皇上,让她去劝劝定王爷,离开皇宫,不要再留在这里。
蒋茹茵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都拿了出来,除了玉石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泛了岁月陈旧,就是那香囊,里面填充的东西早就已经干成了一把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冯盎在外禀报,皇上来了,蒋茹茵抬起头,苏谦阳已经走进来了。
起身行礼,苏谦阳看桌子上放满了的东西,又见她神情有些怪,“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些是什么。”
“德妃跟随去南山寺,这是晋太妃托她带回来的。” 蒋茹茵拿起那封信直接递给皇上,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皇上,臣妾想去青玄宫一趟。”
苏谦阳拿着信的手一顿,翻过那几页,看着她,良久,声音中透了一些低哑,“好,朕陪你过去。”
一路上过去,蒋茹茵和苏谦阳都没说话,到了青玄宫门口,侍卫见是皇上,开门让他们进去,两个人走到屋檐下台阶边的花坛时停住了脚步,苏谦阳轻轻的推了她一把,让守在门口的侍卫开锁,语气显得平静,“去吧。”
蒋茹茵提了提裙摆,对着他笑了笑,转身走上了台阶。
苏谦阳定定的看着她上去的背影,此时脸上的神情,平静中波澜肆起。
他因为三弟的事情生过她的气,她因为三弟的事在难产的时候求过他。
三弟为她可以不惜谋反,又愿意呆在那青玄宫中这样孤独终老,苏谦阳比不过他,实际上,两者之间并没有办法比较,他和三弟是不一样的人,即便是要为她做一些事情,他也不会和三弟一样。
但他心中总是放不下这些,看着她越来越走近那扇门,心中那害怕终于冲破着往上蜂拥,他怕她进去后再出来就不是那个她了。
苏谦阳很想叫住她,让她不要进去,但他的尊严不容许他要用这样阻止的办法去留住她的心在自己这里,苏谦阳心中更是有那么一点期待,一点笃定,出来的还是那个她,没有变
苏谦泽听到门开了,看了一眼窗外,不过是傍晚的天,还没到晚膳时。
他没有转头朝着门那看,只是侧耳听着,走进来的脚步很轻,不是门口侍卫那佩刀和衣服之间的摩擦声,也没有送食盒的宫女交付令牌时候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近了,好像停留在了自己不远处,半响,苏谦泽听到了一声叹息。
靠坐着的身子猛然一震,偏是有这么一些难以置信,苏谦泽转过身来的速度很慢,直到看清楚了昏暗中的那身影,从头到脚,苏谦泽怔怔的看着那张脸,岁月自是公平的,夺走了别人的青春,同样也在她来能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褪去了当年青葱稚嫩,留下的,好似是铅华洗尽后的从容。
她变的比过去更淡然了,繁重的宫装衬托着这庄重,尽管只隔着几步的距离,苏谦泽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过去来的还要远,依旧是看不见。
“表哥,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还是蒋茹茵先开了口,她看着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镣铐声传来,苏谦泽侧对着她坐着,哑声道,“十一年还是十二年,我也忘了。”
“我们有十二年没有见面了。”蒋茹茵从怀里拿出了晋太妃的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你也有十年没有见到姑姑了。”
苏谦泽不语,留在这里,他早就把时间忘的差不多了,一天和一年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
“祖父去年七月,去世了。”蒋茹茵心平气和的看着他,“姑姑希望你能离开皇宫,和她一起回封地去,安安稳稳过上些日子。”
苏谦泽依旧不语,只是用余光看着她,放置在床内侧的手,拳头紧握。
“表哥,不要等到人都走了,都离开了人世,才去追悔莫及,去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离开,不对她们好一点,不做更好的决定。”蒋茹茵的话让他想起了定王妃,想起了许容华,苏谦泽的脸上一抹动容,却是看着她,眼神里一抹执念,“那么你呢。”
“我么。”蒋茹茵笑着摇摇头。
“你不后悔么,嫁入太子府,做一个侧妃,入了宫,就算是贵妃,你也和那皇后之位差了一步,他就算再宠你,再疼你,那也不能给你最至高无上的荣耀。”苏谦泽的声音渐渐重了起来,他还是不甘心。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跟着表哥走是么?”蒋茹茵清明的看着他,“你就是想知道,我在成亲前一夜拒绝了你,现在有没有后悔,是不是?”
良久,苏谦泽回她,语气里浓浓的不信,“是,我就是想知道,嫁给大哥,为了你大哥你能约定三年不孕,还意外小产,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就不后悔么,当初若是嫁给我,做我的王妃,难道还会受这些委屈么。”
“表哥,你还是那样,把一切都想的这么美好。”蒋茹茵笑了,看着他,那眼神犹如当年在蒋家榭水阁内湖旁看他的一模一样,“表哥你一直觉得,嫁给了你会是不同的一番境遇,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但表哥有没有想过,嫁给你的后果是什么。”
苏谦泽面色一沉,蒋茹茵继而道,“圣旨已下,抗旨,蒋家会是什么结果,表哥带着我私奔,姑姑和蒋家上下又会是什么结果。”
“我可以去求父皇收回成命!”苏谦泽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话,和当初说的一样,收回成命,就如了他的愿,收不回成命,那就带着她私奔。
“圣旨已下,抗旨不尊是什么后果,君无戏言,天下人都知道我蒋家嫡长孙女要嫁入给太子做太子侧妃,兄弟二人却同时想娶一个女子,表哥你有想过,置我名誉于何地,我蒋茹茵是做了什么能够让太子和三皇子同时亲睐于我,还让三皇子不惜抗旨都要和我在一起。”
让太子和皇子同时想娶一个女子,这难道是一件好事么,这对蒋茹茵来说,堪比灾难。
“那你就甘心了。”苏谦泽反驳她。
“那表哥你有什么不甘心的。”蒋茹茵反问他,“不甘心没有娶到我,不甘心你不是太子,不甘心你没有登上这皇位,不甘心这天下不是你的,是不是!”
蒋茹茵字字句句往他心中打去,“你不甘心自己为什么是姑姑生的,而不是皇后嫡出,或者说,为什么姑姑不是皇后,这样你就可以更加随心所欲,你不甘心自己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长子,这样太子之位就名正言顺的是你的了,你不甘心谋反的时候会失败,最终的皇位还是皇上的,而你却只能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呆着,你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没有接受你,跟你走,皇上对不起你,夺走了你的,先皇对不起你,把皇位留给了皇上,姑姑和蒋家都对不起你。”
苏谦泽的脸色越发的沉,可蒋茹茵也气,她也有满心的怨气,不是因为他谋反,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要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点什么,就让别人抓住蒋家的把柄,又拿谋反的事情,拿定王爷的外祖家是蒋家来说事,还要藏着自己的儿子,不让他在外人面前显得聪明,怕被有心人知道了,又要说容哥儿将来会像定王爷一样夺位,让儿子处在危险的境地。
若非他一直要留在宫中不走,她怎么会三番四次遭到许容华的陷害,最后险些还丢了性命,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承诺,也没有给过他暗示,说要和他在一起,那为什么最后都要她来承担这些后果。
“你埋怨所有人对不起你,可你对得起谁过了。”蒋茹茵说着眼底渐有雾气,“你不孝,早就可以从这里离开的,接姑姑回封地好好过日子,你去依旧把姑姑留在南山寺中,为的还是你青灯古佛,别的太妃,就是没有孩子,在宫中都被照顾的不错,你可对的起生你养你的母亲了,你对不起定王妃,她为了救你出来,求过我,求过太皇太后,求过皇后,甚至和许容华一起要纵火烧了青玄宫就是为了救你出去,你还不肯离开,最后她为了保住许容华,畏罪自杀,许容华纵使有千错万错,是该死的,可她为了谁呢。”
“你想说你对的起我是么,为了我谋反,为了我留在青玄宫,可我却因为你,被许容华几次威胁,因为你被许容华挟持险些没了孩子,为了你被人诬陷清白,差一点,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蒋茹茵勾引了皇室兄弟两个人,引的他们刀刃相见。”蒋茹茵定定的看着他,“表哥,实际上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屋子里陷入了长长的沉寂,苏谦泽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他看着蒋茹茵眼中落下来的泪水,笑的这么不甘心。
眼底的痛楚一直以来都隐藏的很好,是,他不全是为了她,他是为了他自己,但此时此刻被她说穿了,心底那一块却生生着疼。
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过错,一直不曾去承认他错了,谋反是错,留在青玄宫是错,定王妃的死是他的错,许容华到那样的地步,也是他的错。
他借口是为了她,给了自己一个最高尚的理由,所以留在这青玄宫中。
可这何尝不是逃避,逃避那些年他犯下的错,逃避出去之后要面对的种种。
“你这么不甘心,不甘心输了,可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没想过要弥补还活着的人,就这样要把自己烂在这青玄宫中了么。”屋子里的昏暗也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铁青,蒋茹茵也累了,累的再听到任何有关于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甘心自己一样的优秀,却还是输给了皇上,因为你没有和他站在一样的位置上,觉得老天不公允,没有给你们一样的东西。”
“这些年来,你兜兜转转想的都是这些,让定王妃苦等了你十来年,让姑姑在南山寺中过的内疚痛苦,先皇要放了你,你不走,皇上要放了你,你也不走,你拿我做挡箭牌,要看着所有人都跟着你一块痛苦。”蒋茹茵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余光把她的侧脸衬的明亮,她转过身看着他,一明一暗,“表哥,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没有多少事可以挽回了。”
“先皇驾崩,太皇太后崩逝,祖父走了,姑姑也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定王妃和许容华去年就死了,等到哪天我也死了,你就再也没有什么借口,到时候你怎么办,一天一天后悔么,你想弥补的人,最后一个都不在了。”
“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你不甘心自己不是太子,没有登上皇位,我不甘心只是个侧妃,没有把那后位拿到手。”蒋茹茵猛的推开了紧闭的窗户,阳光骤然照射进了屋子内,苏谦泽眼神一眯,窗台上的灰尘跟着风吹散在了屋子里。
一股热气夹带着院子里青草香气缓缓在屋子内萦绕开来,蒋茹茵深吸了一口气,回望他,“但我们不一样,我没有不甘心做侧妃,我也没有不甘心那个位置。”
苏谦泽看着她,她脸上的笑,还有眼底熠熠生辉,她此刻的神采,还是和当年的一个样,站在那,无形的吸引着自己的目光,让他不自觉的注意她,挪不开眼。
“祖父说过,你所求的越多,便会越累,从来不曾停下来看看自己到底有了些什么,却只不停的去追逐自己没有的,表哥,你没有的东西太多了,你能全部得到手么,唯有珍惜你现在有的,将来你才不会后悔遗憾,你生来就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尊贵了,出生皇家,你的肩上也不曾背负过先皇和皇上那样的责任,你得到了很多别人几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的东西。”
若是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自己,这辈子怎么会满足,给的再多,永远都还会想要,不能停止。
苏谦泽慢慢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转过脸不再看她。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永远是配不上她的。
就好像他一直在这暗处的角落里,她却一直能够处在光亮下,追不到,抓不住。
即便是他拿她当借口,掩盖自己,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到最后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他们从来都不一样。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半响,苏谦泽嘶哑的声音传来,蒋茹茵摇摇头,“怎么会。”她也是在生死轮回间走过一遭的人,生湛哥儿的时候她险些就这么去了,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即便是求皇上答应,也只求了几件而已,她也不是没有悔恨的事情,在那个时候,脑子里特别的清楚自己要什么。
蒋茹茵轻轻的摇了摇头,“早就不怪你了,我今天来,也只是劝你罢了,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在这继续耗着还是离开这里回封地去,都只有你自己能够决定,如果你继续要留在这里,我会偶尔去看看姑姑,但她也是不会愿意离开南山寺回宫来受照顾的。”
过了一会,苏谦泽也站了起来,镣铐声在沉寂的屋子里响起来很大声,他慢慢的走到了窗边,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一些,清晰看到她放在腰间的半块玉佩,他轻笑了一声,“看来他对你很好。”就是连小的时候最宝贝说要一辈子戴在身上的玉佩都给了你一半。
“嗯。”蒋茹茵点点头,“他是对我很好。”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确实对她已经很好了。
苏谦泽定定的看着她,“还不够好,是不是。”
蒋茹茵也笑了,回头看他,语气里一分释然,“表哥,我从来没有去强求过这些,你信么。”
“我信。”苏谦泽看向窗外小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春/色,“我知道你不屑做那些事。”他眼里的她,其实比谁都骄傲。
这样的谈话比刚才的要来的淡然多了,蒋茹茵最终收回了视线,从窗边环看着这屋子,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期许,“表哥,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带着姑姑回封地去,不用管临安城发生了什么,也不用担心许多事,在那里可以过的很自在。”
“第一次听到你喊我这么多次表哥,过去哄你喊,你都恭恭敬敬的只叫三皇子殿下,少一个字都不行。”苏谦泽脸上的神情从容了一些,竟然还会揶揄她。
十几年了,早就够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如果想的够透彻,他应当比现在要更加适从。
蒋茹茵看了他一眼,莞尔,年轻的时候,总有年轻时候那不可一世的傲气
苏谦泽看着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良久,视线才回转到亮光处,窗户没关,栏杆外的世界清晰可见。
他不甘心,不甘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悔恨,她说的都对,他拿她当借口躲在青玄宫里,告诉自己一路来坚持的理由,为了她,所以要离她更近一些,所以不能离开。
他刻意的去遗忘自己谋反失败后那么多因为这无辜死去人的性命,刻意去遗忘定王妃和许容华为他做的一切。
苏谦泽苦笑了一声。
他抛弃自己该承担的责任,逃避自己该面对的事情,他其实比谁都窝囊
锁上门的那一刹那,蒋茹茵刚走下台阶,身后的屋子内却传来了苏谦泽关上窗户的声音,蒋茹茵努力仰起头看着天,把这一刻冲上来的鼻酸憋了下去。
苏谦阳远远的看着她,她眼眶有些微红,哭过了。
直到看到她了,苏谦阳才觉得自己刚刚那么久时间里的担心,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迈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如此坚定,到她身侧,苏谦阳轻轻的揽住了她后背,托着她,语气很平静,“回去了。”
蒋茹茵低低的嗯了一声,两个人走出了青玄宫
☆、第158章 .避暑山庄游
五月底的时候,定王爷离开了皇宫,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对于后来进宫的人来说,定王爷这个人是极为模糊的。
定王爷离开后半天,夜里苏谦阳过来蒋茹茵也才得知这件事。
“三弟直接去了南山寺接晋太妃,接到后朕派人送他们去了封地,两个月后应该可以回来了。”苏谦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蒋茹茵点点头,想了半个月,他总算是想通了。
两个人神情里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神情,但不可置否的是对于定王爷离开青玄宫去往封地这件事,两个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对蒋茹茵来说何尝不是放下
六月初夏,皇后兴致高昂,积极的准备了避暑山庄的游园会,从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开来之后,蒋茹茵每次去景仁宫请安,皇后表现出来的情绪也一直都很愉悦,太后身子恢复,连带着宫中的气氛都显得很不错。
这一趟避暑山庄的游园会,是不能缺席了,容哥儿还没从南蛮那回来,蒋茹茵就带着平宁和湛哥儿一块出去了一趟。
第一次出宫的湛哥儿很兴奋,一路过去都要抱着他让他看着小窗户那边,看到什么都回头对着蒋茹茵和平宁拍手。
湛哥儿学步的早,开口的晚,如今咿咿呀呀的还不会喊娘,蒋茹茵看他乐此不疲的看着路过的风景,把他抱回来拉下了帘子,轻轻拍了一下他额头,“不许看了,街上人多。”
湛哥儿环抱着她脖子,不忘记去捏捏姐姐的手,嘟着嘴一双眼睛滴溜着瞄着那晃动的帘子,小手一指,冲着蒋茹茵啊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想看。
蒋茹茵把他的手拉了回来,他还不让呢,屁股一撅一撅要往小窗户那走,指着那窗户,一面对着蒋茹茵啊啊呀呀,蒋茹茵把他抱回来,让青冬拉开了一个小角落让他瞧着,这才安静的坐在她怀里不闹了。
到了避暑山庄,蒋茹茵她们直接到了休憩的阁楼里,在湖畔逛的都是一些受邀而来的世家小姐们,再度从这窗子看出去,蒋茹茵听到那些小姑娘们的嬉笑声,不由的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一旁的湛哥儿起身攀着窗沿向外面瞅,回头疑惑的看着蒋茹茵,指着那满池的荷花,“啊?”
蒋茹茵笑着摸摸他的头,“等你再长大一些才可以去。”
湛哥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放到蒋茹茵手中,捏紧了小肉拳,抬头冲着蒋茹茵张口咯咯笑着。
孩子这天真的笑总是容易勾的人心情好起来,蒋茹茵差人下去摘了一朵荷花上来,平宁这边,早就呆不住下去逛了
平宁是和俪芸俪彤一块的,俪芸来年春就要出嫁了,出来的次数也很少,本来就是安静的性子,走在平宁旁边,都是听她说得多。
“大姐姐,我们去那。”平宁指着不远处的湖上亭,三个人过去,后面跟了好几个伺候的,等她们坐下了,端茶递果盘子。
“这里看荷花刚刚好。”平宁拿起盘子里的荔枝,刚刚拿起叉子要把肉从壳里挑出来,看那瓷白的碗碟微皱了下眉,抬头问自己的宫女,“这是山庄里准备的?”
“这应该是山庄里准备的,奴婢几个从山庄厨房那领来的。”翠儿看这荔枝肉也没什么问题,“应当是一早准备的。”
平宁拿起叉子拨了一下其余几个,放下了叉子,淡淡吩咐,“不新鲜了,退回去,重新拿一碟。”
翠儿赶紧把东西拿下去了,俪芸看她还锁着眉头呢,笑道,“坏了就换一碟,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平宁朝着俪媛几个在的那瞧了一眼,轻哼了一声,“今早准备的荔枝怎么会坏,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这样的。”
俪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
“大姐姐,可不是我想多了。”平宁站起来到亭子旁的栏杆椅坐下,低头看清澈水上漂浮着的荷叶,“上次花园里小聚,俪彤差点就吃到参了虫子的桂花糕。”
平宁提起来了,拿着糕点吃的俪彤脸色一白,瞪了平宁一眼,“说好不说了的!”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阵冷战。
平宁笑嘻嘻挤到她身旁,“你怕什么,又没吃进去!”
俪彤掐了她一把,“你还说!”
俪芸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个,“好了,别闹,让人瞧见了多不稳当,平宁你先说完。”
平宁清了清嗓子,语气里一抹不屑,“就是上个月呗,小花园里聚会,邀请了几个世家小姐来,就放在我们桌子面前的一碟子桂花糕,俪彤刚吃了两块呢,就看到其中一块桂花糕,夹心的里面爬出一条虫子,人多也好声张,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皇家这都是什么厨子做的呢,我拿起筷子夹开好几块,呵,都有。”
“也是三妹妹运气好,后来派人差看了,说是树上掉下来,大姐姐,你说树上掉下来的,能夹进糕点里面不成,之前我身边的小宫女还看到四妹妹身边的宫女在院子里拿着个小竹筒拿着棍子在找东西,我看就是在找虫子。”
俪彤拉着平宁不让她继续说了,平宁朝着那边努了努嘴,“大姐姐,不是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后娘娘派人准备的水果,又是今早刚运过来的,请了这么多人,总不至于在这点事上让人揪了不是,荔枝都是新鲜剥的,哪有送上来就坏掉的,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参了什么。”平宁是没把俪媛想的有多好,母妃在启祥宫的时候小花园里俪媛和两个蓉月她们说过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都互相看不顺眼呢
翠儿新换上来了荔枝,一颗一颗新鲜剥好去了核的,不过俪彤是没什么胃口了,被平宁那么一回忆,她脑子里全是那天桂花糕的样子。
平宁叉起一块往她嘴里一塞,嘻嘻笑,“怕什么,她就是知道你胆小才吓你。”
俪彤囫囵的吃着她塞过来的,推手说不要了,含糊道,“那是二姐姐你胆子大,见了那虫子都不怕。”
“怕什么。”平宁看向湖面上划着的几艘船,“它们才这么大,一脚就碾死了你还怕呢。”
这边三个人聊得开心,不远处的亭子里,俪媛听了宫女来报,看向了她们那,眼底一抹嫉恨,可看着那三个人如此合的来,俪媛的眼中又多了一抹落寞。
只是很快就敛去了,一旁被关了七八个月,终于能够出府的含璐喊了她一声,俪媛扭头过去,笑道,“说到哪了?”
“刚刚说到要去皇后娘娘看看五皇子呢。”
俪媛的眼神黯了几分,“你去吧,我不去了。”母后的眼里,哥哥比自己重要,现在不是母后亲生的弟弟都比自己重要了。
含璐不知道她这情绪怎么一下就这么低落了,想想还是陪着她好了,于是走到她旁边,“我也不去了,那不如我们去那看荷花吧。”
刚说完,不远处假山那的湖岸边,传来了尖叫声,有人落水了。
众人都看向那边,就连蒋茹茵在的阁楼这都惊动了,抬头看过去,就是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水面上扑腾,但周围的人太少了,很快,那身影渐渐有沉下去的趋势。
蒋茹茵吩咐青冬,“你去看看,顺便找找公主,别让她们离湖太近了。”转而抱开了湛哥儿,陪他看放在屋子里摘来的荷花,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那边,平宁她们几个听到动静声赶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被山庄里的护卫给救上来了,但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奄奄一息。
一旁还有一个吓哭了的粉色衣服小姑娘,年纪和平宁差不多大,一面说着,不是我推的,我没有推,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事发的时候周遭人也不多,更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一幕,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人,没一会就散了。
平宁看着落水地方那被脚磨压过的青草痕迹,再看那粉色衣服的小姑娘,顿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一旁俪彤轻轻说道,“二姐姐,这不是秦侯府家的嫡四小姐和那个表小姐么。”
俪彤这么一说,平宁就有印象了,秦候府,不是蓉月嫁过去的那个么,秦家四小姐可是蓉月的小姑子,至于这表小姐,听说是两年前来投奔的。
平宁只见过这秦家四小姐一面,不过对她在秦家嚣张跋扈性子有所耳闻,再一看那被送走的秦家表小姐,到底是谁推谁的,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
那秦四小姐还在哭呢,也有点被吓到了,匆匆赶过来的丫鬟赶紧把自己家小姐给带走,当事人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丫鬟扶着秦家四小姐朝着这边走过来,平宁往后退了一步让路,身侧传来一声,“小心。”扭头过去,顾长衡跟着几个交好的同窗站在他们斜对面,平宁顿觉得不好意思,顾长衡温和的提醒她,“二公主,后面是假山,顽石多,小心撞到。”
平宁朝后看了一眼,堆砌的假山凹凸不平,再退后一步是要撞到了,遂她对顾长衡道了声谢。
很快有人叫了顾长衡一声,急匆匆的跑过来,拉上了他,“快跟我走,让他们瞧瞧什么叫擂主风采,就几句酸词也想敌得过我们,我们南峰书院怎么可能输给他们。”
那人说话的语气有趣极了,俪彤噗一声笑了,顾长衡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平宁她们说道,“假山后的亭子里有对诗,几位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前去一听,平王府世子也在那。”刚说完呢,人就被那个着急的人给拉走了。
俪彤笑的更开心了,“二姐姐,那人真有趣。”看向平宁,却见她脸上有一点点红晕,“二姐姐,你怎么了?”
平宁转头过来看她和俪芸,眼底染了一抹兴趣,“昊哥儿也在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中,温柔大方长相不差的男子,素不素特别容易令人倾心~~~~
☆、第159章 .他想的了解
平宁她们绕到了假山后的小亭子外,那里正是两个书院的人在比对子,应该是顾长衡所在的南峰书院落下风了,这才急匆匆来找顾长衡回去找回场子,围观的人还挺多,男女皆有,平宁也就适从着找了个地方和俪彤她们站着看亭子里。
顾长衡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如今十五的年纪,下半年先去翰林院,按照如今的朝堂官员走向,翰林院半年后,应该会外任一到两年,回来之后再行安排。
然而也不止平宁被他吸引过来,被顾长衡吸引而来的世家小姐很多,顾家嫡长子如今尚未定亲,这势头,可不比当年彭茂临弱。
随着顾长衡对出一句,这世家小姐堆里就有人窃窃私语,平宁看向顾长衡身后的苏彦昊,等他转过头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苏彦昊觉得,有表哥在完全不需要自己,他还小嘛,于是就绕到了平宁这边,看着她们三个人,先打了招呼,继而说道,“你们不在湖上亭子里呆着,来这做什么。”
“刚刚在湖边遇见顾公子,他说这里有对诗。”平宁见他不赞同自己过来,笑道,“她们可都顾着看亭子里呢,哪里顾的到我们。”
苏彦昊这里子藏着是多少年纪的人,看平宁这双颊微微泛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和周围那群世家小姐一样,被表哥给吸引的,但表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苏彦昊也很清楚,在他看来是不合适尚主,于是,苏彦昊把话题岔了开去,“母妃也在,小翰今天也来了,你要一起过去看看么。”
平宁点点头,“好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婶婶了。”说罢,回看了亭子那一眼,几个人跟着苏彦昊一起走湖中亭的路去往戏楼那。
翰哥儿今年也有四岁了,没有像小时候这么粘着顾吟欢,不过还是对自己母妃霸道的很,见到平宁来了,也亲热,一个一个打了招呼,顾吟欢见三个公主都来了,让她们坐在窗台附近,外面的戏楼里正在唱着戏呢。
平宁陪着翰哥儿玩了一会,想起跟着平王爷离开至今没回来的弟弟,问顾吟欢,“婶婶,九叔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去了好久了。”
顾吟欢命人送了茶点上来,“得去一年半载的,就是快也得下半年了。”
“还要这么久。”这双生的姐弟俩从来没离开过这么久,平宁还是很想容哥儿的,顾吟欢笑着摸摸她的头,“将来等你出嫁了,回家的日子少,也得很久不见面。”
平宁嘟了嘟嘴,“那就不嫁了呗。”
一旁的苏彦昊乐了,“你现在说说。”
平宁虎了他一眼,翰哥儿学着哥哥,手里拿着一把苏谦默找人给他削的桃木剑,一面挥着,一面冲平宁嚷,“你现在说说,你现在说说。”
平宁这脸红的,只能瞪那个始作俑者。
苏彦昊又不爱听戏,就只是想把平宁带离那,坐了一小会,让她们留着,自己就出去了
傍晚,众人从避暑山庄回宫。
回到昭阳宫,湛哥儿已经睡了,让养娘抱下去,蒋茹茵也有些累,来去坐的马车颠簸。
青秋兑好了水,蒋茹茵换下衣服,走进洗漱间内沐浴。
每每出游回来都显得困顿,蒋茹茵靠坐在了浴桶中,眯上眼休憩。
过了一会,洗漱间的门开了,蒋茹茵没张眼,只是吩咐,“再加点热水。”半响没动静,蒋茹茵睁开眼,就是在浴桶的正对面,苏谦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见她睁眼,揶揄了一句,“水在哪。”
蒋茹茵一看是皇上,下意识想要起身,可刚撑起一些就发觉不对了,还在浴桶里呢,遂有些窘促的看着他,“皇上,您背过身去。”
架子上挂着的衣服就在她的后手方,但是要站起来拿,就是他这样站在门边她才不好意思,苏谦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有背身,也没替她伸手拿衣服,就只是看着她,放了花瓣的水面底下,她的身姿若隐若现。
“皇上。”蒋茹茵又喊了一声,苏谦阳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忽然动身到浴桶旁边,伸手撩起那花瓣,水流一动,本来盖在蒋茹茵附近的那些花瓣都散开了,她盘坐的姿势显现在水底。
这就是赤luoluo调/戏,花瓣哪里能挡住什么,蒋茹茵烫着脸,干脆直接起身,快速的伸手往后把外套给拿了过来往身上一披,再看苏谦阳的时候,竟然从他眼底里看到了一抹可惜。
蒋茹茵迈脚走出了浴桶,单薄的衣服贴着没有擦干的身子,一会就湿漉漉的显现出了她的身形。
水渍还伴随着她的动作湿了一小块地方,蒋茹茵又见他眼底的惊艳,恼羞成怒,直接躲进了屏风后不让她看。
来都来了,苏谦阳哪里会如她的愿,一个闪身到屏风后,只听见蒋茹茵一声轻呼,继而就是轻声的低喃。
苏谦阳不知说了什么,蒋茹茵轻斥了他一声,苏谦阳却拉起她的手要她趴在那屏风架上,蒋茹茵照做了,可那屏风本就不是固定在那的,没多久,屋外守着的青冬听到了屏风倒地的声音。
想迈步推门进去,青冬的手很快就收回来了,皇上在里面呢,末了,青冬很是体贴的直接走到了内屋门口那。
出去,关门,吩咐宫女再去烧水
洗漱间里已经是狼藉一片了,那件披在蒋茹茵身上的衣服,没有绑起来只是披了个后背,如今两边香肩都露出来了,湿漉漉的长发披在上面,她的双手却是扶着浴桶。
身下空无一物,伴随着她的动作,隐隐可见那春/色.
至于那屏风,整个倾倒在地上,挂在上面的衣服统统都撒落在地。
蒋茹茵紧咬着嘴唇,苏谦阳要她转过身来,坐在那走上浴桶的木阶梯上,高抬了她的脚让她无处可避,以最紧密的姿势强势而入。
见她还紧咬着嘴唇,苏谦阳空着的手慢慢的伸到她的后脑,绕到她耳垂,轻轻的捻着她耳垂上的玉珠子,低沉而蛊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咬着嘴,很难受?”
蒋茹茵瞪了他一眼,此时的瞪大约也不能使他感觉到怨念了,只感觉到送的是秋波,苏谦阳笑了,拿起她的双手要她环抱自己的腰,低头看她这衣衫微遮身的妩媚
青冬终于听到娘娘在内屋里叫喊自己,和青秋一同亲自进去换水,此时的蒋茹茵已经躺在帐内了,一身的肌肤微微泛粉。
等着换好水关上门了,蒋茹茵这才下床去洗漱间,此时的天才不过刚暗。
苏谦阳这回是不能如意了,蒋茹茵一进去就把门给锁了,洗完出来,苏谦阳靠坐在窗边的坐塌上,那模样,惬意的很。
叫了人进来摆桌子用膳,吃过了饭,蒋茹茵不理他,独自坐在床边看着书。
没一会,苏谦阳手里拿着一本类似民间话本子的东西凑上来了,蒋茹茵瞥了一眼,这是有多自恋呢,封面上写的竟是帝皇篇三个字。
“朕看看,民间都是怎么说朕的。”
“陈奉找来的?”
苏谦阳点点头。
蒋茹茵哼了一声,那这书里面一定把皇上夸的天花乱坠,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否则陈奉哪敢往皇上这边送呢。
蒋茹茵扭过去继续看她的,苏谦阳翻了两页略惊讶的口气,“还有贵妃的。”
成功的吸引到了蒋茹茵的注意。
苏谦阳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兴趣,继续往下翻,轻咳了一声,“怎么茵茵你小时候还有爬树捡球这回事。”
蒋茹茵神色一窘,从他手里抢过那话本子,翻开一看,哪有提她的啊,全是写夸当今皇上有多么贤明爱子的话,末了恼羞瞪他,“皇上您骗人。”
苏谦阳淡定的从她手中把话本拿回去,“朕没有骗人,你小时候没有爬树捡球?”
蒋茹茵一顿,脸红了,她怎么没有,还好几次,关键是他怎么知道。
苏谦阳说的几分意味深长,“贵妃娘娘儿时乐趣,放风筝之余,还会爬树捡球摘果子,蒋家前院的几个杏树,每年到了摘杏果的时候,她就会顺着梯子爬上去摘。”
没等苏谦阳说完,蒋茹茵就真的急了捂住了他的嘴,接下去说的,就是她从树上掉下来直接掉在了大哥怀里,那一次之后,祖父就把前院的杏树都给砍了。
“二哥告诉您的。”蒋茹茵松开了手,满脸通红,见他不否认,更是恼羞,“二哥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了。”揭老底也不是这样揭法的啊,虽说那个时候折损了二哥不少东西,也没见他这样报复回来的,告诉皇上。
苏谦阳知道再说下去,她就直接把和自己分房睡了,拉住她的手,轻笑,“朕问蒋爱卿的。”
问了就说么,蒋茹茵默默给二哥记了一笔。
苏谦阳继而说道,“朕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蒋茹茵那脸上的红已经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恼的,听苏谦阳这么说,下意识的避了他视线,有些不敢看他,苏谦阳直接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要她和自己对看,“朕一直以为,这十几年来的相处,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蒋茹茵一怔,苏谦阳抱住她,“朕很高兴,还能知道你另外的一面。”
他的怀抱很热,六月的天抱久了甚至感觉有些燥,良久,蒋茹茵伸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后背,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一群越南客人,凉子只负责烧水,囧,完全听不懂啊
我想这么一点应该不会被和谐吧,啊,要是和谐了我晚上就回去改
☆、第160章 .想瞒天过海
步入六月中,正午的时候已经很晒了,各宫各院里的冰盆子都领下来,屋内和屋外差了许多,这样的天气里人显得慵懒,宫中无事,大家也都看着太子府那这么大一桩喜事。
太子妃的身孕也临近三个月。按理来说是要稳定下来,可回报到宫中的,一直是太子妃孕吐不止的消息。
从有身孕一个多月到如今,依旧是吐的厉害,近期开始,还伴随有少量的出血。
太子妃这一胎倾注了多少人的期待,宫中得知这消息后,不断的派太医过去,甚至安排了四名太医一直在太子府里驻守。
但传回来的消息,依旧不是很好,太医含蓄之间隐隐约约说着有小产的迹象,但也只敢说的有可能,没有一个太医在这个节骨眼上敢说太子妃这就是小产的迹象。
皇后当初找的留在太子府中的神医也出力不少,但直到六月底,太子妃这孕吐加出血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
蒋茹茵这边自然也是得知了这消息,让许妈妈准备了一些上号的保胎药材和德妃她的一起送去了太子府,用不用是一回事,心意总是尽到了。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说起来应当是有近四个月的身孕了,再小的身子,这肚子也已经显怀,太子妃的肚子倒不小,出血现象比前一个月还加重,偶尔伴随着腹痛。
太医不能直接摸腹检查,于是就让经验老道的宫嬷替太子妃看诊。
只是那宫嬷出来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对,外头等着几个太医,宫嬷的原话是,正常的身孕这腹部摸上去应该是有结实硬感,而太子妃的肚子,摸上去却出奇的软,但这月份瞧着,比别人相同身孕的,还要大一些。
太医都不敢下定论,更别说那个宫嬷了,这是太子妃啊,说错了一句话,惹怒了皇上和皇后,她就是掉脑袋的一个,于是回报的宫中的话,就显得模凌两可,月份还不够,胎动尚未出现,还难以下定论,太子妃这怀相不甚好,需要安胎静养。
这样的话也是惹怒了皇后,什么叫怀相不甚好,初始把脉的时候那脉象多好的,她当初怀太子的时候,最初那几个月也有见少量出血,还不是安安稳稳把太子生下来了。
在皇后眼底,太子妃这一胎一定也是要安安稳稳生下来的,并且要是个男孩。
于是,大量上好的药送往太子府,给太子妃最好的照顾,就是要让她安安稳稳的养胎。
蒋茹茵几个去请安的时候,皇后的神情还是如常的,她在众人面前自然是要镇定,宫务照处理,这么忙下来,这几个月好不容易补回来的,又消瘦了一些。
德妃当初虽说和蒋茹茵说过那几句不中听的,但她也不忍心见着太子妃没了孩子,她过去也小产过,当时得知自己的身子是那样的情况,德妃受的打击比谁都大,所以这一次,她是和声安慰了皇后,“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这一回我们南山寺也去了,老天定会保佑太子妃安安稳稳生下孩子。”
德妃开口了,屋子里的几个也都附和,皇后的脸色好了许多,叹了一口气,“也是那孩子命苦的。”大婚三年,如今盼了一个孩子,还这么多灾多难
到了七月底,太子妃这出血的现象依旧没有止住的时候,皇后这是真的有些慌了。
下令封锁了太子府的任何消息,不许府内的人传言出去任何关于太子妃的消息,对外宣称,太子妃要安心养胎不见客,同样是拒绝了太子府客人前去到访。
不少人自然是隐隐能够察觉的到这变化,一批一批太医轮番前去,最多经验的宫嬷,还从民间找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大夫。
这太子府暗里进进出出的,总是会有人发现。
而太子府内,又是两个宫嬷在太子妃的屋子里摸太子妃的肚子,转而两个人对看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
五个多月的身孕,早就有胎动了,可太子妃的肚子,不仅显得软,肚子里的孩子,一直以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感觉好像是胎死腹中了。
两个宫嬷顿时觉得背后起了冷汗,太子妃抬头看她们,瞧见她们眼底的慌张,忍着下腹偶尔传来的痛,“两位嬷嬷,到底如何了?”
“太子妃,奴婢还需禀告过太医,您且躺下,我们先出去禀告太医。”其中一个把太子妃扶着躺下,两个人出了屋子,外面等着的,除了宫里的太医外,还有几个民间请来的大夫,其中的杨大夫,因为救过蒋贵妃一命,也被请来了。
宫嬷显得战战兢兢,还是其中一个太医呵斥了一句,她们才把刚刚摸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娘娘这肚子,着实软的奇怪,奴婢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五六月的身孕,这肚子应当是紧实些,再者我们摸了半个多时辰,这一直都没动静”
两个宫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场的太医和大夫们也知道了她们的意思,五六月的身孕,胎体不明显,没有胎动,腹软。
这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恐怕早就已经没在长了,所以一直伴随有出血的症状,腹痛,不论多少保胎药下去都无法制止。
杨大夫和其中一个相熟的大夫对看了一眼,他们看过的病人很多,按照宫嬷所说的,太子妃这样的症状也是遇见过的,但他们皆没有出声,只是被请过来看诊,他们不是做主的人,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先开口的那个人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忽然屋子内传来太子妃一声惨痛叫声,也顾不得别的了,两个宫嬷赶紧进去,跟进去了两个太医是站在屏风外把脉,太子妃如今的脉象,那本就虚弱的滑脉,如今已经没了。
紧接着就是宫嬷急促的说话声,“太医,太子妃大出血。”
入了夜的太子府内,灯火通明,端着水盆的人在太子妃的屋子里进进出出,每一回出来,那盆子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大夫们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屋子里,太子妃从那一声叫喊后就直接晕过去了,两个宫嬷把小产下来东西接在盆子里,却有些双腿发软。
那一团子东西下来的时候把两个宫嬷吓坏了,那是像水泡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小拳头大小的孩子,放在盆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泡破了,还有积液溢出来。
但如今哪有空去研究为什么,先得保住大出血的太子妃性命。
消息急促的传回了宫中,景仁宫内皇后已经歇下了,起身换好衣服让人备车她要出宫去,跟随前去的何嬷嬷请示她需不需要告知皇上。
“这么晚了就先别去打扰皇上了,等本宫明日回宫再和皇上说就是了。”皇后只迟疑了一会即刻就有了决定。
之前派人来宫中通报的时候,太子妃才刚刚大出血,等皇后到太子府,太子妃已经小产了。
皇后听到这样的回报,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
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了她,皇后扶额看着跪在地上回禀的太医,颤声确认,“你再说一遍,太子妃如何了。”
被推出来和皇后回禀这个消息的太医总是最悲惨的那个,他战战兢兢的跪在那,也是颤着声,“回禀皇后,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都有小产迹象。”
“大胆!”话还没说完就让皇后呵斥住了,她厉声道,“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都有小产迹象,太子妃的身子好的很,只是在府中安胎而已,如何会小产。”
皇后直接绕开了那个太医朝着屋子里走去,太子也在,皇后看了一眼内屋紧闭的门,问太子,“太子妃如何了。”
“母后,孩子没有保住,太子妃出血过多,虽是保住了性命,但如今仍在昏迷中。”太子眼底也尽是痛楚,手快的扶住了晕厥过去的皇后,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何嬷嬷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皇后幽幽的缓过神来,拉着太子的手吩咐,“快,别让那几个太医和大夫走了,把所有人留下,关府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苏彦循即刻察觉到了不对,太子妃既然已经小产,这消息最起码是要回报到宫中让太后和皇上知道的,怎么要关府门,“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太子,痛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循儿,是母后对不起你,都是母后的错,太子妃这孩子不能没有,这孩子,必须得保住!”
“母后,太子妃已经小产。”苏彦循很快意识过来母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一抹惊憾。
皇后打断了他的话,“本宫知道太子妃已经小产,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苏彦循出声反对,“不行,这要如何瞒得住。”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决定,“如何会瞒不住,太子府中太子妃一直养胎着,今天这些人谁敢说出去。”
苏彦循已经猜到了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但他还是不信自己的母后竟然会想要这么做,压着那难以置信,苏彦循沉声问,“那等太子妃生的时候该怎么办。”
“可以找赵家族中的新生孩子先行代替,将来等太子妃或者侧妃再生下孩子,到时候立嫡。”皇后说的急促,苏彦循呵斥着打断了她的话,眼底尽是失望,“母后,这种混乱皇室血统的话您竟然说的出口,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候立的还是你所出的孩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皇位落入别人手中不成!”皇后豁的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站不稳,手扶在身后的宫女身上,她厉声教训,“本宫想干什么,本宫想把这天下给你好好守住了,本宫想你将来顺利登基!”
“那也不是用这样肮脏卑劣的手段,让太子妃谎称还有身孕,用赵家族中孩子代替,母后,这就是您想出来的好办法,您对的起皇家对得起父皇么。”
皇后的话让苏彦循已经够吃惊的了,可看着母后那偏执的眼神,苏彦循沉声道,“母后能如此顺直的说出这样的办法,想必打算了不是今天才有的。”
皇后怎么没有听出儿子语气里浓浓的失望,可对她来说,有什么比保住太子地位来得更重要呢。
“循儿。”皇后缓了缓语气,“母后知道你不愿意如此,但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人心,皇家血统如何会乱呢,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太子府再出嫡子,就能够立你所出的,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若是一直无所出呢。”苏彦循看着温柔下来的母后,心中越发的凉,“若是一直无所出,母后就打算让这赵家的孩子顶替了皇家是么。”
“怎么会一直无所出,太子妃既然能有身孕,你的身子就是好的。”皇后打断了他的话,质问他,“难道你要把你这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别人。”
苏彦循转过身去,不再看着皇后,语气不容抗拒,“母后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儿臣不会同意,母后要封锁太子府,儿臣明日就会进宫和父皇禀明此事,皇家血统不可乱,这样的罪,将来赵家可承受的住,母后此等计谋,儿臣不屑为之。”
“你!”皇后伸手指着他的后背,气的面色通红,猛然呼吸一紧,一口气上不来,皇后直接背了过去,晕倒在了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之前有不少姑娘猜测是太子妃和别人xxoo了,o(╯□╰)o,这么大的绿帽子肿么可以扣在太子头上
唔,这就是父亲的身子不好,小蝌蚪质量不行,怀上了孩子也无法顺利生长【凉子还是查了那什么半葡萄胎,求不考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