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两个字,她的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


    这次倒有一丝真心。


    和宋闫认识一年多,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宋闫看她哭得娇弱,刚生出几分不忍,就联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她抱着苏晓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的。


    沉默了一会,他带着点涩意开口:“你和苏晓怎么回事?”


    付芷柔抽噎了两下,怯生生地回答:“他...他抢了我的东西,我想让他还给我,一时情急...”


    “说实话。”宋闫打断她。


    咬了咬唇,付芷柔一个狠心,左手摸到了门把手上。


    咔嚓——


    反锁。


    盈着水光的眸子哀怨地投向宋闫,付芷柔慢慢,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宋闫拧着眉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付芷柔伸出一只手,软若无骨地抚上他敞开的衬衫领口,轻轻拽住。


    “你就是不相信我...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


    手指顺着领口慢慢下滑,触到胸前的肌肤。


    “那我...只能用做的了...”


    就着宋闫的姿势,她撩开裙摆,以一个纯情而又诱人的姿态跨了上去。


    ......


    夜深。


    一辆车驶进付家庄园。


    付芷柔打开后车门,走了下来。


    仅仅是下车这一个姿势,她就没忍住吸了一口气。


    狗宋闫!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还那么粗鲁!


    要不是这次捅的篓子太大,她才不会牺牲自己最大的筹码。


    仗着外边灯光暗,付芷柔尽情地龇牙咧嘴发泄了一通。


    然后忍着疼痛,控制着发软的双腿走进大门。


    “回来了?”


    付芷柔身体一僵。


    出声的付父正拿着本财年报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


    “今天去宋家,那边态度怎么样?”


    “挺好的,”付芷柔强颜欢笑,“他们还留我吃了餐晚饭。”


    付父把报表合上,转过来审视着她。


    付芷柔小心控制着身体,争取不露出一丝异常。


    仔细看过她的表情,付父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你记得下次探探口风,催下宋家那边对我们的注资。”


    “好的。”


    付芷柔乖巧答完,看付父没有别的要求了才咬着牙回她的房间。


    ......


    苏家。


    自从苏晓不烦她之后,柏泠的作画效率就恢复了正常。


    加上经常坠入的那个梦境影响,她很快就完成了一幅新的画作。


    名为《奔跑》。


    之前作的那幅《病房》,名字上带着悲意,内容实际却是想向上的。


    这幅《奔跑》却恰恰相反,名字上带着生气,内容却充斥着压抑的悲意。


    这幅画的灵感就是这段时间常入的那个梦。


    画上一个女孩在尽情奔跑,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留下的脚印一圈又一圈,在大大的院子里绕成无数个同心圆。


    用色偏暗,笔触写意。


    让人一看就仿佛会被拉入这幅画里,成为那个女孩儿,与她一同奔跑。


    “这幅画看得我难受。”苏皎皎低声说。


    说完又反应过来,慌张解释:“不是说画不好,画特别好,就是那个感觉...”


    柏泠摸摸她的头:“我懂,这说明你有天份。”


    苏皎皎瞬间从画的影响中脱离出来。


    美得要冒泡。


    姐姐又夸她了!


    还是夸的绘画方面!


    苏皎皎拿起画笔,感觉还能再练一百遍。


    对着画作拍了张照片,柏泠点击微信消息列表的顶端,发送了出去。


    [柏泠:新画,刚完成的。]


    发完消息,柏泠对着那个小熊饼干头像,有点出神。


    消息在顶端,并不是因为她设了置顶,而是淩白每天都早晚安,像个打卡机器一样。


    还会发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导致她的最近消息总是来源于他。


    柏泠随手往上翻着消息记录。


    今天上午的消息:


    [淩白:早上起床看见的一朵云,像不像鲸鱼?(图片)]


    昨天晚上的消息:


    [淩白:家里养的兰花发苞了,等开了一定很香(图片)]


    前天中午的消息:


    [淩白:吃午饭了吗?听说上次那家餐馆的大厨新研发了菜品,下次可以去试试。]


    ......


    淩白每天都给她分享生活中的小事,让她在回复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去想自己有什么可以说的。


    但她的生活好像就是学习,再就是苏家几个人。


    这几天作画的空隙她就会想一想,等画完后也要发给淩白看一看,算是互换日常。


    手机震动了一下。


    柏泠把自然熄灭的屏幕摁亮。


    [淩白:很美。画中的女孩儿是你吗?]


    悬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凉。


    像有一根细细的,悬着的透明丝线从指尖一直连到心上,带着心也感觉到了冷度。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如果说上幅画是治愈风,这幅画就是致郁风。


    致郁这两个字是完全没可能搭在她身上的,问谁都只会说不可能。


    比苏皎皎变成裘德·特职黑,苏赫把公司折腾破产,苏晓断手不提音乐,都不可能。


    指尖落在屏幕上,轻点九宫格键盘。


    [柏泠:不是的,就是画而已。]


    把手机合上,柏泠对着画作出了会神。


    梦境可能是原身经历过的真实,也有可能只是她的臆想。


    每天做这样的梦对她的精神状态肯定会有影响,之前借作画宣泄,之后也只能用进系统空间代替。


    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等这阵子忙完,她还是得查一下那家福利院的资料。


    抱着画架上部,柏泠小心地往客厅里去,准备先收起来,等装裱匠人上门取走。


    仗着个子高,正在单手擦高边扶栏的苏晓对她行注目礼。


    从她进客厅开始,到走上扶梯。


    然后拦住。


    柏泠挑眉:“干什么?”


    苏晓眼神飘忽,一会看看柏泠,一会看看画架。


    画架是苏赫给她定制的,边框支架用的都是实木,十分沉。


    柏泠抱得手臂发酸。


    “那个,”苏晓又瞄了一眼画架,“我帮你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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