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reaction视频（下）
进度条逐渐过半，视频过渡到Player被夸了无数次的《Miracle》舞台。
天蓝色系的舞台布置，看着不如《蜕变》舞台那样沉闷，有种蓝天白云的活泼感受。
在整个舞台开始前，主要评价人丽丽姐暂停了视频，郑重道：“我得评价一下刚刚那个舞台，嗯，由于我对恶魔哥好感还挺足的，所以我就不说对他的评价，免得被你们打成他的粉。”
多哥在旁边bb：“我觉得你是他路人粉吧，或者电视剧粉，但是先前刚开始的时候你居然没认出来。”
“那没办法啊，他演恶魔D的时候是黑发，现在这个阴阳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行吧，我勉强算半个剧粉，不过我一直以为他是韩国演员，没想到他是idol。”
“咳咳咳！”画外传来女声重重的咳嗽声：“他是中国演员，不对，是中国idol，不是韩国人，谢谢。”
“啊？所以他是绿卡啰，我妹好像和我说过，在那边的中国人就是绿卡，但这很奇怪，我们护照明明是红色的，按理应该叫红卡。”丽丽姐顿了顿，继续道：“难怪这么帅，我就说那边的人口基数也出不了亿里挑一的美人，我刚刚还想说这才是他们国该申遗的东西，原来也不是他们国的呀。”
“丽丽姐你看剧不看演员国籍吗？”
“谁看剧看演员国籍啊，就咱内娱那些，还得是营销号给我推了我才知道，这人不红吧，我都没刷到过这个恶魔D，现在真的是信息茧房啊。”
画外音女声继续：“这人还挺火的，在国内也有点名气，你如果逛论坛的话应该知道他。”
“工作累都要累死了，哪有空看论坛，我不看那些，那些看得人心情都不好了，好了，回归正题，就从这第一个舞台来看哈，我觉得，嗯，撇开那个阴阳头，人气第一的应该是那个橘色头发的，然后是狼尾，那个皇族和那个学生应该是人气最低的，毕竟一个长得不行，一个没有性张力，畏畏缩缩，我还是喜欢大气一点的。”
多哥：“恶魔D那种吗？”
丽丽姐：“他要是愿意给我做老公，那也不是不行。”
画外音里忽然传出杂乱的声音，然后是背景音女声匆匆忙忙的话：“多哥多哥，丽姐开玩笑呢。”
【临时发生意外，这段被剪掉了】
丽姐：“好了，我们和解了，继续吧，新的这个舞台的颜色怎么又是蓝色，我听说你们韩娱还销量注水什么的，这个蓝色很容易让人想到水啊。”
多哥：“你就不能想到好的吗？比如蓝天白云什么的。”
“我只是想起来了，你这么计较做什么，这几个人，你确实一个都比不过啊。”
画外音里传来“嘭”的关门声。
【多哥被气走了，只剩下丽姐了，吵架过程（准确说是多哥破防场面）我剪掉了，我们继续】
视频重新开始播放，左下角小框里只剩下一个柠檬头，《Miracle》活泼的音乐响起，idol们换了新的衣服出场。
“哇，这套很少年气啊，阴阳头看起来就像是学校装乖的校霸，这一个，额，这一个不会是刚刚的学生吧，他穿这个棒球服还挺帅的啊，我先前好像说他没有性张力，果然，人靠衣装，他穿这个棒球服真的挺好看的。”
“橘色头发的这次造型很一般啊，这个口袋破这么大的洞，又是黑灰色的牛仔，上半身是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看起来好奇怪啊，他这个舞台得罪造型室了吧。”
画外音女声：“这是同一天的舞台。”
“他们每弄一个舞台就要换衣服吗？我以为是国内晚会那种。”
画外音女声：“嗯，国内的舞台怎么说呢，男默女泪吧。”
“好吧好吧，还是不要提国内了，我们明明在看外国舞台，狼尾这套也不错，他肯定很受造型师喜欢，不过那个阴阳头的，如果脸不行真的很灾难啊，那个发型配他的脸是好看，但是你要是把多哥的脸P上去，你就可以看出发型的灾难了。”
画外音女声：“一些普通人很难看的造型就应该让帅哥美女去弄，不然这些造型会消失的。”
“这你倒说得很对。”
视频继续。
“说实话，这个有魅力学生唱得真不错，音色感觉很像国内一个歌手，叫张秋阳的，就是那种温润的男音，真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很温顺，他是不是嬷粉很多啊，而且这样很容易成为CP里的弱方啊，队内金花，是不是？”
画外音女声：“我先不和你说真实情况，我们这些都最后揭晓。”
“好吧好吧，那我继续，不过说到金花，金瓜我们也来评一评，感觉那个狼尾必定是瓜，那个阴阳头也可以，但是怎么说呢，最近是不是还挺流行那种桀骜不驯校霸受的，反正我看小说的话更容易接受脾气烂的受，要是攻脾气烂的话，我可能会骂作者。”
“不过这两个人舞台上都没什么交流的，感觉拉郎配也配不上哈，不过温柔攻也可以啊，这样来说那个有魅力学生，就是我猜是主唱的那个，也可以不是金花呀，这样扯起来，都不0不1的了。”
画外音女声：“你猜猜队内的美帝CP是哪一对呢？”
“还有美帝CP吗？嗯，我觉得，怎么说呢，私心让我猜的话，我觉得会是橘发和狼尾哥，但是客观来说，美帝CP里肯定有一个人气高的，这队内人气最高的应该是阴阳头哥，这哥都去拍电视剧了，肯定人气很高，这样看的话，感觉阴阳头哥和橘发哥的CP，等等等，刚刚橘发哥的发卡是不是掉到狼尾哥头上了，狼尾哥居然无动于衷啊，阴阳头哥居然看着橘发哥挑眉，我去，这对肯定美帝。”
“他们是不是很多CP粉，我隔着屏幕都看到了。”
“天哪，那个发卡落下来我才注意到狼尾哥的表情，好难看啊，这么僵硬的表情管理，他真的是idol吗？哇塞，他和这个舞台是真的一点都不合适啊，这个哥适合那种酷酷的暗黑风舞蹈吧，但是idol不就应该可以驾驭所有风格吗？就像那个阴阳头一样，虽然哈，这个舞台他明显没有上一个舞台那么嚣张了，不行，我得说一点他的坏话，不然弹幕肯定会说我是他的粉丝，虽然我勉强也算剧粉，不对，我不是剧粉，那个剧结局把我创死了，明明我是站男二女主的。”
“我的愿望很朴实，就是希望帅哥美女在一起，可惜编剧脑残。我跟你说我遇见过好多结局很脑残的剧，就我当初不是很喜欢一个年代剧吗？那个女主很漂亮，和男主谈恋爱，后面他们不是知青下乡了吗？男主为了回城市就出轨了女二，然后女二还怀孕了……”
【跑题了，剪掉一部分，好了，现在继续。】
“对，我要说阴阳头的坏话，这哥是不是恋爱经验挺丰富的，不是，你笑什么，他恋爱经验丰富你很开心吗？”
【我的大笑声剪掉了，好的，我们继续。】
“按照你这么说，这哥很难得啊，希望以后不要塌房吧，不过我觉得不可能，这种级别的帅哥，都是一大摞女生追在后面的。好了，我也不诅咒他，我说一点别的坏话吧，嗯，有点想不出来，我觉得他就好像那种时尚单品，就是你知道这是一个很贵很完美的，嗯，包，就这样比喻吧，然后全球限量一个，很多人和你抢，然后你永远都得不到这个包，因为他是非卖品，你懂我的意思吧。”
【破防了，这段剪掉。】
“好的，回归舞台吧，欸，他们这些头饰是真的没固定好吧，开头那个橘发小哥的掉了，现在恶魔哥的帽子也掉了，不过掉得还挺可爱的。”
画外音女声：“这是名场面之一，很多人是这个掉帽子的短镜头入坑的。”
“感觉这里他表情管理失控了，不过失控得很可爱，处理得还不错，欸，这个舞台我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哦哦哦，上局C位那个皇族，其实他舞跳得挺活泼的，就是不会让人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这样想想他应该挺多怜爱粉吧，就那种喜欢搞糊咖和皇族的。”
画外音女声：“丽姐，别点炮了，我不敢想象放出去会被多少人骂，他粉丝真的会破防的。”
“好的，我收敛一点。”
时间缓缓过去，还没十五秒，丽姐又道：“他们五个part还挺平均的，这样看好像是没有皇族的样子，不过上一局那个皇族开场我印象还是很深刻，这个音乐挺欢快的，很适合跳舞，他们这个是不是很多人翻跳啊？”
画外音女声：“是很多人跳，但是舞蹈难度挺高。”
“这个舞蹈难度还高吗？看起来好像很简单，是那种看着简单跳着难的舞蹈吗？”
“是。”
“唔，怎么说呢，我觉得吧，作为男团来说，从业务能力上来说，这个团里每个人都是合格的，当然，水平有高有低哈，比如那个学生哥跳舞就明显不如皇族哥，其他的倒还看不出来，其实现在对人气排序我有数了，要不我就直接说吧，还是你要我必须把这个舞台看完，看完也行，算了，先看完吧。”
【哥几个的舞台，加速了，因为看过很多遍。】
“好了，我现在可以说人气排序了吧，撇除恶魔哥，感觉他肯定是TOP，其他人有点不相上下的感觉，第二人气line应该是橘头发和狼尾吧，他们的CP虽然BE了，但一个比较吸妈粉，一个比较吸M粉，说实话我一直不理解喜欢冷脸idol的，当然，我尊重别人的癖好，橘头发人气应该比狼尾哥高吧，感觉他很活泼，第三人气line就是剩下那两个，学生哥和C位哥，说实话他们两个也可以组CP的，一样清水且寡淡无味。”
画外音女声：“那定位呢？你猜猜定位？”
“恶魔哥是门面，但是不是ACE，他要是ACE的话，就会让他开场了，然后那个狼尾是rap，C位哥是主舞吧，一般长得丑还能出道，不是主舞就是主唱，然后这个学生哥是主唱，所以那个皇族哥就是主舞，然后橘头发那个应该是忙内，没有ACE，当然硬评ACE的话，我选恶魔哥，官方有定ACE吗？不会是C位哥那个皇族吧。”
画外音女声：“额，怎么说呢？定位猜得大差不差，但是ACE不是那个C位，ACE是那个狼尾，他才是真正的皇族，财阀家的儿子。”
“就是那种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都是有钱人的那种财阀？”
“对。”
“忽然就感觉他非常有魅力了呢，我果然是个爱钱的人，啧，他粉丝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画外音女声无视了她的问题，自顾自道：“然后那个人气排名的话，也猜得大差不差吧，第一是咖喱哥，就是红蓝头那个，我们国家的人，然后原本人气第二是狼尾，不过他因为这个舞台掉粉了，现在人气第二是志贤，就是你口中的学生哥，他唱歌很好听，很吸粉，第三就是掉下来的狼尾哥，也就是金元勋，财阀出生的人。”
“那橘发那个忙内——”
“他是倒数第二啊，倒数第一就是你认为的皇族，靳民，事实上他一点都不皇，之前有一张专辑的主打还是先行，他的part还挺少的。”
“橘头发怎么可能倒二？这种长相，还是忙内，他是不是性格不好啊。”
“他性格挺好的，但怎么说呢，人气这个，感觉是玄学吧。”顿了顿，画外音女声继续：“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就是你觉得，嗯，你猜猜他们团队长是谁呢？就这五个人。”
“队长？唔，狼尾？不对，我好像听我妹说过，队长一般是一个团里人气最低的，所以队长不会是那个C位哥吧。”
“bingo，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怎么说呢？靳民确实最开始就是队长，承担了挺多的，也确实一直不温不火，有很多喜欢搞红团糊咖的入坑他。”
“他们还算红团吗？”
“对，最近那个《Taste smile》就是他们的歌，很火。”
第302章 年底
很多路过的粉丝点进来后直接破大防，评论区从上到下，有问候UP主全家的，也有骂丽丽姐不知所谓的，最高赞热评居然是一个改编后的古籍名句——“满掷荒唐言，一把心酸泪”，第二热火的评论则是另一句话——“生活不幸的人才会嘴毒”。
这两条高赞评论高居于reaction视频评论区的最上方，一眼就能看见。
[说话的女的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好吗？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啊。]
[确实，一直搞不懂Nobody喜欢光什么，一群丑男。]
[说的确实有点狠了，你不喜欢但是请尊重别人的审美吧，这么毒的话，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是idol啊，idol接受观众的评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每个人审美不一样，所有人都必须附和你们吗？]
[我觉得丽丽姐还好吧，和往期比，这期一点也不毒，也没有攻击男豆的长相缺点，就是说他们丑而已，粉丝太玻璃心了吧。]
[都说了玻璃心勿进勿进，怎么还在看啊，以为自己不是玻璃心吗？]
[这个reaction视频把我看爽了，一直不明白伽是怎么火的，明明舞台也就那样。]
[UP主是磕美帝CP的吗？我也是这对欸，我觉得他们是队内的绝配。]
[所以你们口中的美帝究竟是哪一对啊，4和5吗？这个难道不是5单方面，虽然这个舞台确实发糖了没错。]
[罗靳民虽然是队内颜值比较差的，但是也不至于到丑的程度吧，很好奇丽丽姐眼里的帅哥是哪种类型，那个叫多哥的男朋友吗？笑了，想起一些美女河童，说不定还不是美女呢，丑女河童，你说是吧。]
[事先说明，我对UP主没有意见，我也不针对任何人，我只针对丽丽姐，我在互联网上从未做过键盘侠骂过别人，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请起身前往卫生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吗？几斤几两就来评论伽啊，真的很好奇丽丽姐长什么样，多大脸。]
[老子真不该点进来，心情一下就差了，UP主地址哪里，收刀片吗？]
[丽丽姐说得挺对的，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喜欢五个高脚鸡的，我赞同丽丽姐。]
评论区大多数是Player的粉丝，少部分是其他团体的粉丝，以及些许的“路人”，各种评论一层叠一层，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
极具争议性的视频内容博来了混乱的评论区，同时也带来了热度，越来越多的人通过首页或视频末的推荐点进来，播放量高筑，点进来的粉丝或路人留下评论，热度升高，循环往复。
这是UP主自开号以来流量最高的视频，她一下便起了心思，打算让好友丽丽姐再另外录几个其他男团或女团的reaction视频。
第二天她就发布了剪辑好的#毒舌路人看Density舞台视频#，然而和她预想中完全不同，这个视频虽然有了些许热度，但是热度却不如Player那个，就像是被流量屏蔽在外，还是靠前一个视频的流量，才给这个视频带上了一万播放量，但观看人数和前者相比，远远不如。
所以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
……
12月31日，Player难得的休息日，在跑完了BoBolove方要求的站台活动后，他们少有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一大早，崔仁宇就在公共聊天室里发布了要结算的消息。
方嘉瑞还没来得及看群，就被起床后就开始叽叽喳喳的文在佑透露了聊天室内容。
“终于能再次结算了，不知道今年能够赚多少？”文在佑半躺在沙发上，往水瓶里插了根吸管，让水瓶杵在自己胸前，就那么吸着。
朴志贤从厨房那边走出来，显然刚吃完早饭：“每个人应该不一样，我还有版权费。”说到这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方嘉瑞：“嘉瑞也是。不过你怎么穿这么薄？”
方嘉瑞穿着秋季的黑色睡衣，虽然是长袖长裤，室内也开着空调，但是在20度的室温下还是有些冷。
“我睡衣忘酒店了，那边打电话说寄过来，但这不是还没到吗？”
“那——”朴志贤举起手边的杯子。
“不喝冰水，谢谢。”
方嘉瑞打了个哈欠，像个幽灵一样晃荡到厨房，睡衣宽大松垮，把人衬得如同细竹。
罗靳民从不知道哪里晃荡出来：“冰水可以帮助你清醒的，你该试试习惯。”
“我在英国那么多年都没习惯。”
说到这他挪到室内那台自己购置的净水器前，打开，加热，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早晨的清醒时刻。
昨晚做了很混乱的梦，梦到了好多年没见的几个同学，男的女的白的黄的黑的，醒来后只依稀有一点点记忆，大概是明白梦里有这些人，却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试图回忆，可惜无果，于是便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发呆。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四个人就像被遥控的机器人一样，一瞬间望向门口。
半晌，罗靳民嘀嘀咕咕：“应该是楼下走错了？工作人员有密码啊。”
虽然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扇门，同时改掉密码，但是无论如何，身边几个会和他们一起来宿舍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是知道密码的。
“也可能是楼上走错了。”方嘉瑞回神，补充。
文在佑有些无语地看向这位哥。
“看看猫眼外是谁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猜测呢？”朴志贤看着这群都不想动的家伙，从座位上下来，走到门口，抬眼，利索地去开门：“是元勋，不知道为什么按门铃，估计是忘记密码了。”
文在佑：“元勋哥？元勋哥难道不在房间吗？”
方嘉瑞解释：“不在啊，他昨晚好像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门开了，金元勋抱着一堆书和任俊轩一起回来了，他从那一堆书的最上面取下来五本放在进门的玄关柜子上，又把剩下的书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任俊轩则是又把五本书拿了起来，然后一人一本分发。
“仁宇哥准备给你们接个美国的综艺，因为是全英文的挑战，所以你们得学学英语了，然后这个综艺还没有确定，有可能是冒险综艺，也有可能是谈话。”
说到这他看了眼文在佑和方嘉瑞，最后强调：“特别是在佑，感觉你韩文系统和英语系统已经混乱了，唔，嘉瑞好像也有点，前几天日本的站台活动，你日英一起用，感觉很奇怪。”
文在佑沉默。
方嘉瑞也沉默。
怎么说呢？不会说的日语词汇说英文不是很正常？总不可能对一堆日本人说中文和韩文吧，那得等全世界都说中文才可以。
不过——
“冒险综艺，美国的，会有丛林探险、沙漠穿行这种极限挑战吗？如果有的话，是真实地去探险，而不是模拟拍摄吧，我记得美国的综艺一般玩的都挺大的，是会签死亡协议有死亡名额的这种吗？如果有死亡协议，那证明真的是生与死之间的挑战欸，那应该很——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肯定是做好准备才会去挑战啊，又不是玩命，我只是想问问是扮演类还是玩真的而已。”方嘉瑞耸肩：“如果是扮演类，那当真是没意思。”
“哥真的不怕死啊，哥一下就清醒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我只是比较期待，我以前就很喜欢看野外生存类的节目，只是自己没时间去尝试。”
“嘉瑞有点恐怖了。”朴志贤也这样说。
方嘉瑞于是闭嘴了，和不理解的人争论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他刚闭嘴两秒，又有点跃跃欲试：“我只能说，等你突破重重困难去看到那种在日常生活中很难见到的美景时，你会觉得生命是多么奇妙的存在，那种大漠落日、绿野仙踪什么的，真的很漂亮。”
他一直想去看一看，在他原本的规划里，会在十八九岁的年纪去看这样的风景，现在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但是一点都不晚。
罗靳民笑：“看得出来嘉瑞真的很期待。”
朴志贤问：“所以真的会有死亡协议吗？”
任俊轩看看方嘉瑞，又看看朴志贤：“那个冒险综艺是有的，这也是没有直接接下来的原因，如果能够够上那个《海德拉的谈话秀》，你们就不用去参加这个冒险综艺，如果不能够上，那就要考虑死亡协议的问题。”
“如果——嗯，我的意思是，如果成员们不愿意，我自己签死亡协议，可以吧？”方嘉瑞递给任俊轩一杯水。
任俊轩叹口气：“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去啊，像这种冒险类的，假如有野外生存，你们在外面生活那么多天，很可能已经没有形象了，到时候粉丝脱粉，怎么办？在里面很多天，她们会攻击你的外貌、攻击你的智商、质疑你的做法，无数数不清的辱骂——”
言尽于此，他没有再多说。
“但我想去。”方嘉瑞道：“他们会知道，这才是真实的我，我一直觉得粉丝和爱豆是很平等的关系。”
他并不因粉丝的喜欢而高贵，粉丝也不因他们的喜欢而卑微。
“你是想让我一直高高坐在神坛上，像不会说话的高贵的神一样，被供奉吗？但是俊轩哥，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第303章 第五期
方嘉瑞没救了。
他一点都不适合做idol。
任俊轩着实有些头疼，事实上崔仁宇之所以不直接来告诉几个人，就是因为他还没下定让他们上节目的决心。
Idol本身就是充满少女幻想的造梦存在，如果失去了形象，还会有多少粉丝愿意为了他们买单呢？虽说这个世界上恋丑癖不少，但终究也是少数。
“总之，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慎重考虑。”任俊轩最后只这样道：“当然，你们的英语，还是得学起来。”
2019年的最后一天，他自己也还有别的事情处理，便就这样离开了Player的宿舍。
傍晚时分，五个人各自待在自己房间的时候，他们收到了第二次结算的通知单。
文在佑敲了每个人的门，嚷嚷着让队友们请客。
于是晚上八点左右，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了离宿舍最近的一家海底捞餐馆。
文在佑坐在位置上，搓搓手：“我听说这个非常好吃，这次结算，再怎么都应该吃一顿大餐才对。”
“我也听说这家味道不错，虽然才刚开业没多久，但是也有许多人了。”罗靳民附和：“我们五个人吃的话，点十盘怎么样？唔，不够再加。”
“那要吃什么？唔，肥牛，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看着不错。”
方嘉瑞飞快地选上两项：“我要虾滑和毛肚，其他你们自己点。”
“毛肚是什么？好吃吗？还有鸭肠，鸭肠和牛肠味道应该差不多吧，都是肠，但我不喜欢牛肠。”
“可我喜欢，点。”
“我还想吃蔬菜，这个甜品和饮料看着也不错。”
“很多糖欸，算了算了。”
“这个，这个，再加上这个，好了，我选好了。”
点菜完毕，这方空间便陷入了久违的沉寂，最开始是罗靳民摸出了手机，打了几个字，接下来另外四个人也各自摸出手机，开始在聊天室里聊天。
倒不是真的不想说话，而是有一些话题，确实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可惜罗靳民又忍耐不住。
[罗靳民：我知道了一个惊天大消息，GSTONE的恩泰和Syoung的秀珍前几天不是爆出绯闻了吗？这个是假的，是PENCIL公司为了防爆秀珍，同时和TWO公司资源置换，所以才爆出来了这个消息，据说是想用这个事情让GSTONE回到粉丝视线内，同时还会上一个叫《我们恋爱吧》的节目制造CP粉。]
[文在佑：大发！]
[朴志贤：大发不是这么用的，假韩国人。]
[金元勋：真美国人。]
[方嘉瑞：？]
[方嘉瑞：爱豆不是不能谈恋爱吗？]
[朴志贤：有时候为了热度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啊，虽然idol不能谈恋爱，但是比起糊，黑一点都不重要。]
[金元勋：我记得裴硫芝好像去了PENCIL，还是崔仁宇推荐她去的。]
[文在佑：是她的操作风格，GSTONE不会这样起来吧。]
[朴志贤：无论如何，反正恩泰是肯定没救了，他可是GSTONE人气最高的成员。]
[方嘉瑞：那个《我们恋爱吧》我好像听说过，其实看熟悉的人上节目，也不能说是熟悉的人，算是知道名字的偶尔会碰见的人上节目，感觉是一件诡异又兴奋的事情。]
[罗靳民：我当初那么多期《周偶》你看了吗？]
[方嘉瑞：看过一两期，但是太无聊了，就不看了。]
[罗靳民：那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你连我的节目都不看呢，可惜我还看完了整部《天赐or诅咒》。]
[方嘉瑞：。]
[方嘉瑞：恶魔D肯定迷倒靳民哥了。]
[朴志贤：kkk]
[文在佑：倒是确实迷倒我了，我也想去演恶魔D！]
[文在佑：仁宇哥说有一部剧邀请我去演男三，你们说我去不去。]
[方嘉瑞：什么样的角色？]
[金元勋：一个缺根筋但绘画天赋很出众的漫画家，是女主的前男友，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所以被女主分手啦。]
[朴志贤：很好啊，可以看在佑爱而不得，唔，感觉会是很好的调剂。]
[罗靳民：这个角色真的不会被骂吗？]
[方嘉瑞：在佑演得好，就一定会被骂。]
[文在佑：说不定我演出来就很有魅力呢，那种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哇，感觉好帅。]
[方嘉瑞：？]
[金元勋：原来在在佑眼中，这种叫帅。]
[罗靳民：嘉瑞当初演恶魔D的时候什么心态啊，可以说说吗？]
[方嘉瑞：就是，很随便的心态，非常的无所谓，然后，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吧，因为他的问题，那段时间我自己都有点暴躁，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但实际上挺烦躁的。当然，这只是我理解中的恶魔D，一个很无谓的非人。]
[朴志贤：非人？这种形容有点好笑。]
[方嘉瑞：是的。]
[文在佑：哥能理解这种心态，是不是自己也有这种心态？]
[方嘉瑞：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挺烦的。]
当然不只是行程问题，还有崔仁宇知道他打算重新申请大学后对他进行的狂轰乱炸，他希望他申请韩国的大学，再不济日本，他认为美英澳太远，会耽误组合的运行。
怎么说呢？他考虑得其实也没错。
学业和事业叠加忙起来，他一个人是完全应付不过来的，到时候势必只能放弃一方。
但是申请韩国或者日本的大学——
他又不想。
所以这事实上是一个无解的命题，他势必得放弃一方。
其实FV的合约上，违约金也算不上贵。
“元勋哥今天上午抱回来的书，是新专业的书籍吗？”他问金元勋。
对方点点头：“是音乐专业的书籍，还是作曲编曲在版权分成里能够占据更多话语权。”
朴志贤惊讶抬头：“之前不是提过要去视觉艺术方面的专业。”
金元勋耸肩：“音乐专业也很不错，而且可以兼修，多花点时间而已。”
“那元勋哥以后是不是会很忙，很多东西重叠在一起，感觉会很累。”
朴志贤倾身：“我也是这样啊，在佑怎么不问我？”
文在佑眯着眼笑，略过了这个问题。
“嘉瑞呢？嘉瑞去哪个学校，会参加韩国的高考吗？”
“不参加高考。”锅底开了，方嘉瑞一边往里面倒菜一边随意道：“随缘吧，以后再说。”
罗靳民只以为是方嘉瑞想去的学校太难了，所以暂时搁置，不过他还记得方嘉瑞那张成绩单上面的字母，一项项A过去，拔尖得就像是天顶。
如果方嘉瑞这样的成绩都不能去，那那所学校的招生标准是多难？
……
2020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Playerworld》第四期播出了。在节目组眼中，这一期其实并不算多彩，因为Player五个人都没有爆出特别搞笑的梗，也没有做出什么能让粉丝们高兴的事情。开篇是五个人穿着校服出现在录影棚，整个综艺看起来就像是大型的《认识的学长们》，除了没有MC外，布置都没什么不同。
但是五个人的成绩单却着实让粉丝们长眼了。
万万没想到长相高智的元勋居然是Player团体里成绩最差的人之一，这对金元勋年龄段集中于10-25岁的粉丝群体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使得粉丝内部形成了两极分化的反应。一部分喜欢成绩好慕强的粉丝在公众平台表达自己的幻灭，一部分成绩不算好的粉丝则是很喜欢金元勋和自身的相似，越发推崇他，热度从各大学校的小学部初中部爆发，逐渐延展到互联网上，最后甚至有粉丝约定要线下battle。
Player官方账号连发三条博文呼吁喜欢元勋的粉丝冷静，结果不到一天就被方嘉瑞的粉丝占领，旧事重翻，计较官方账号的回复速度问题。
尹东德为此而头疼不已。
Nobody们都是活爹，没有一个是好伺候的。
一边暗骂裴硫芝，他一边老老实实处理事情，又去联络媒体尽量不要报道。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尹东德一边骂节目组干嘛在新年的第一天发布Player的新团综，一边关闭自己的工作手机。
只要不出现如同粉丝线下打架还发到网上的事情，那他的工作手机必定在明天才会开机。
所幸，在《Player’world》发布后24小时内，并未再出现上午刚发布没多久后的约架盛况。但是如今Player的热度正盛，论坛出现了新的论调，以部分其他团体的粉丝起头，他们怀疑起其中成绩单的真实性和可靠度。帖子开了一个又一个，高楼林立，到第二日已经牢牢占据首页位置，一个又一个粉丝或路人进来，如同大众“侦探”般抽丝剥茧，留下自己的看法。
第304章 论坛体-学历
#Player学历深扒#
0L：已知目前Player团综里透露：
Geunmin：蔚山艺高、首尔艺大毕业，大学学历；
Jihyeon：首尔艺高、国立大学音乐学院在读，大学在读学历；
Wonhun：弘山中学、庆恩大学经济学在读，大学在读学历；
Gari：圣弗托利亚公学（英），高中学历；
Zeon：玛丽中学（美），后转学至首尔艺高，高中学历。
五个人在idol里应该算是高学历，所有人都读完了高中；附上五个人节目里特写的成绩单[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1L：我其实不好奇他们的成绩，我好奇他们那个时候的照片，很多idol出道前后都是判若两人的。
2L：我也好奇那时候的长相，有和他们同个学校的人吗？
3L：Gari应该很难找，在国外读的大学，英国人又没多少追kpop，也不会混我们这个论坛。
4L：我倒是认识Zeon的同学，他那个时候就很喜欢打游戏了，全班男生的游戏账号都有他的好友。
5L：游戏账号出道后应该注销了吧，不是很多大公司会让出道成员们注销吗？
6L：Zeon的号没有注销，隔一段时间飘上来的那个不务正业热帖你们忘了吗？他账号上的好友里可能有他的粉丝，每次他在线，他粉丝就来顶贴了，当然，也可能不是粉丝，是黑粉。
7L：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去搜索一下，想围观。
8L：上次那个电竞节目播出后他就改名了，现在叫Wonhun超有钱。
9L：怎么叫这个名字啊？我记得他当时节目上叫Geunmin真棒吧。
10L：就是下节目就改了啊，先改成了Jihyeon最好，后来又改成了Wonhun超有钱，下次估计是Gari超帅吧。
11L：也有可能是Gari真帅。
12L：关键词就是Gari嘛，下次搜关键词就好了。
13L：是不是跑题了，主楼似乎在讨论他们中学时期的成绩呢。
14L：没想到Wonhun中学时期的成绩不怎么样，Gari居然是最好的，这很奇怪，英国是申请制吧，他为什么不申请英国的大学。
15L：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亲爱的Gari申请了大学后就不会来当idol了。
16L：其实我一直很好奇Gari的家境，英国留学的话，不像是很贫穷的家庭，可是他刚出道的时候私服就那几件衣服来回穿，简直不像是idol，我怀疑Gari是不是因为出道以及大学的问题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但是之前综艺里和妹妹打电话又很正常。
17L：和妹妹打电话肯定比较正常啊，如果因为出道和家里闹矛盾，那不联系的肯定是父母，他确实不怎么提父母，好像就当初日本那个综艺那次提了。
18L：其他成员也不怎么提父母啊，Geunmin是因为和奶奶一起长大，因为这一点，我一直挺心疼他的，Wonhun可能是因为出身问题所以觉得提父母不太好，舆论啊还有对集团影响什么的，可能金老爷子也不让他在外面提吧，Jihyeon倒是经常提起妈妈和妹妹，Zeon听说有个表妹，自己是独生子，这个还是我听他同学说的，他在节目里面都没有说过。
19L：idol虽然出道了，但是他们的父母没有出道啊，为什么要了解父母的消息呢。
20L：我好羡慕Gari的妹妹，我也想当Gari的妹妹。
21L：越想越觉得奇怪，Zeon的成绩不申请大学很正常，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但是Gari不一样，我查了A-level考试，他那样的成绩可以申请G5了，英国最顶尖的大学他都有机会申请！
22L：你这样说，似乎确实有点奇怪。
23L：拿这个事情去问了我在英国留学的表姐，好像圣弗托利亚公学在那边还挺有名的，升学率和名校录取率都挺高的，Gari能在这个学校拔尖，最后肯定是世界顶级大学的水平，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没有去读书？
24L：这个成绩单有没有可能造假呢？我们又没有见过其他国家的成绩单是什么样子。
25L：上节目公开的成绩单，应该不可能造假吧。
26L：那这样怎么解释他没有申请上大学这件事情呢？虽然据说外国人在读书方面比较随意，可是中国不是啊，中国也很重视高考和学习的。
27L：感觉这个需要问他的同学才可能知道吧，当初我加了几个脸书账号，好像是他高中同学，但是真假也无法分辨，你们说我要不要去问一问这些人呢？
28L：脸书也不一定真实，万一是骗子呢，这个学校有没有ins或者推特呢？我们可以给学校的邮箱写信吧。
29L：好像他当初申请过，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30L：好像是什么意思？唔，没有事实的话，请不要造谣，我们论坛的流量还是挺大的。
31L：顶尖大学发出去的录取通知书都有留档的，按照他成绩单上的日期，可以去查一下那几年发出去的录取通知书，按我当年申请的经验，他这种成绩肯定是能拿offer的，就是不知道是con还是uncon。
32L：con是什么意思，uncon是什么意思？
33L：con就是条件录取，因为一般是预申请制，那个时候实际成绩没出来，所以学校会提出条件，比如你数学成绩没出来，它就会con一门数学A或者A*，达成条件并在期限内提交资料的话，就可以换uncon，也就是无条件录取通知。
34L：Gari在节目里说申请了，但是没收到正式的录取通知书，con算是正式的录取通知书吗？
35L：可以算可以不算？每个人想法不一样的，条件录取的话不是最终录取，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认为只有uncon是正式录取通知书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收到顶尖大学的conoffer也已经是很牛的事情了。
36L：万万没想到Gari成绩这么好，我看成绩单上，他好像考了好几门数学。
37L：听说中国人数学都很不错。
38L：所以最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没有收到正式的录取通知书啊，千万最后不要扒出来是成绩造假啊。
39L：FV应该也不会给Gari打造学霸人设吧，他们团似乎都没有人设，从签售来讲的话，完完全全本性出演。
40L：FV如果给Gari立学霸这种正面人设的话，就不会出现之前part少的事情和之后裴硫芝压制他人气的事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这个成绩单是真实的。
41L：你这一段话kkk，听懂的人都哭了。
42L：怎么都在讨论Gari？文在佑的成绩也很离谱啊，美国出生欸，英语还能考成这个样子，感觉完全没有认真答题吧。
43L：Zeon的话，就让他快乐地生活吧，感觉读书也取得不了什么太大的成就。
44L：其实高中学历没什么的，只要不要成绩造假那就好了，我们又没有中国人那样看重学历。
45L：他们五个在idol里算高学历了，我倒没有太高要求，只要idol的业务能力强就行了，成绩好固然是一件能证明idol学习能力很强的事情，但是他们是idol啊，最终还是看业务能力的。
46L：Gari这个成绩，如果他还想读大学，以后可以申请对A-level没有时限要求的大学的，不过说不定他就是厌烦了学习，所以才来当练习生的呢？说到底成绩没有那么重要啊，最终不都是为了挣钱？既然当idol都能够挣到钱了，又要对学业做什么要求呢？
47L：可是前段时间Gari开直播说他打算申请大学欸，我还在想他如果去读书的话，还能不能兼顾事业，看他之前的那些科目，要学的专业应该需要花费很大精力。
48L：如果他因为学业导致舞台能力退步，我一定会骂他的。
49L：既然都有工作了为什么还要回去读书呢？读书最后不也是为了一份工作呢？讨论这些当真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
50L：其实我一路看下来，感觉就是靳民确实没什么存在感啊，他明明现在才是队内学历最高的人，虽然他这个学校并不好，但是他也成功毕业了，其他人要么还在读要么没考上，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是Player队内在学业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人没问题吧。
51L：什么时候idol还要比学习成绩了，如果要追一个学习成绩好的人，那你别在idol里选了，直接追你们年级第一吧，每考完一次换一个，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硬要比这个的人在想些什么，完全是轻重不分。
第305章 日专迷你一辑
就在所有人都在关注成员们的学历时，1月4日中午，Player官方账号发布了第一张日本迷你专辑的海报和预售链接。
[Playerofficial：Player The 1st JAPAN mini album ’‘完蛋了也没关系吧” 开启预售，歌曲将于晚上7点上线各大音乐网站，一起期待吧。【链接】【海报】]
海报是五个人穿着制服在雪地里玩耍的场景，和第一张日本单曲专辑同样的摄影风格，但和第一张日专相比，这张专辑的风格明显更加欢快，画面里五个人衣服都或多或少落了雪花，但是却都并不在意，只专注于和同伴的嬉戏，愉悦的情绪通过画面传达到每个观看者的心里，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和其他团体突出表现成员美貌不同，Player的日专海报里，五个人中有三个都是背对镜头的，但是画面很舒服。
雪地，少年，制服，日光。
金色、白色和黑色构成画面的主色调，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温暖且晴朗的冬天。
不过评论走向却有点失常，大部分粉丝还沉浸在前几日的学业大讨论中，于是在官方账号发布评论后第一时间询问了相关问题，少部分粉丝则是注意到了这是先前提到过的日本冬专，注意力集中在FV希望他们集中的方向。
日本粉丝更是狂喜，Player上一张日专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后期FV公布了2020年1月的冬专计划，日本粉丝后援会都打算写信给FV抗议了。而新鲜出炉的新专也依旧让他们很满意，虽然风格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导演拍摄的，但是这也是FV诚意的体现。
[这一次的冬专感觉很不错呢，这似乎是Player的第一张冬日专辑呢，很喜欢，非常喜欢。]
[18年1月也回归过一次呀，不过不是冬专呢，那一张专辑我也很喜欢，什么时候出个日版呢？当然，如果成员们太忙碌了，不出日版也可以的。]
[上坂千秋的短篇漫画现在也依旧很好看，据说是灵感是去年的日单呢，她现在有公开发言说要把漫画的后续画出来，后面据说还要出动漫，这样的话，《Great is Normal》可以作为这部动漫的主题曲吗？]
[真好，是新的专辑，非常满足哩。]
[已经迫不及待这张专辑的发布了，开心。]
尹东德也很开心，忽略那些韩文名字，专注那些日文名字，全部都是夸夸，他怎么能不开心呢？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和谐的评论区了，不愧是礼貌的日本人，听说他们从不当面说人坏话。
很好，他可以在报告上标注，在日本粉丝群体中的反响非常不错了。
天知道他有许久没写过如此简单的群体情绪分析了。
尹东德摸不到的樱花妹匿名社区里，一个帖子自Player新专发布后出现，逐渐砌起高台。
#FV真的不会拍海报吧#
0L：感觉他们一点都没有做我们这边的市场调研，这种很常见的风格怎么会有人喜欢呢？而且我喜欢kpop爱豆就是因为他们长得帅，为什么不拍idol们的正脸呢？
1L：我也有这种感觉呢，不过海报我还是很喜欢的，很美的情绪化写真海报。
2L：哪里算写真呢？明明人脸都看不清呢。
3L：不知道歌曲听起来怎么样？但是这个名字感觉有一点糟糕呢。
4L：我去官方账号下面留了评论，不知道那批韩国人怎么回事，学业的讨论请去学业的推文下留，为什么要在最新的日专发布的推文下留呢？她们难道看不懂JAPEN这个单词吗？
5L：可能不是韩国人，也有可能是大陆人。
6L：大陆一张自己的专辑都没有吧。
7L：这不是很正常吗？无法打开大陆市场的话，肯定努力抢夺我们的市场了呀。
8L：如果日专发布的推文下只能日本人评论就好了，真讨厌啊那些抢占我们空间的人。
9L：我觉得这张专辑歌曲说不定很不错呢，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北海道拍摄的话，肯定会有粉丝去那边打卡旅游吧，也能带动那边的经济呢。
10L：我又不是北海道的人，唉，先不说新专的事情吧，BoBolove的玩偶你们有预订到吗？门店好像都没有了。
11L：这个帖子是专门开了来讨论Player新日专的，如果要讨论BoBolove的玩偶，请礼貌地选择退出吧。
……
外国人尹东德注定是无法找到这样一个隐藏在无数社区中的匿名社区了，他把新写好的报告发给崔仁宇，出门后就撞见团综节目的工作人员。
想起他们元旦发视频这件事，尹东德凑上去：”三序，今天的拍摄怎么样？”
“唔，东德哥好，今天的拍摄还不错啊。”
“他们拍完了吗？”
“还在里面呢，刚刚开始。”
寒暄几句后，尹东德打算直入正题，而录影棚里，成员们正在拍摄第六期团综——《骑士与公主殿下》。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我们的五位骑士，我们著名的探险家们在森林里迷路了，就在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位会魔法的公主！”
如果不是台词太搞笑，方嘉瑞一般是不笑的；但是现在这个状态，他们换好了骑士装，被工作人员在眼睛上戴上了眼罩，一片漆黑中听着PD念出这样中二的台词，说实话很难不笑。
“公主？公主是谁？”朴志贤看不到，迷茫着伸手转了一圈：“我记得公主好像是我。”
“噗——”罗靳民半蹲在地上，摸着地板寻找安全感：“志贤啊，不要入戏太深。”
“哥怎么知道是志贤哥在说话？”方嘉瑞走在最后面，换衣服时他衣服扣子挂在了服装间的假发上，折腾了一会才解下来，所以他是最后一个装扮完毕的，自然而然走在了最后面：“哥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应该——”罗靳民下意识想摘眼罩。
PD立刻：“不行！不可以，不能摘。”
他于是老老实实放下手来：“我已经忘了这件事，这眼罩戴着着实不习惯。”顿了顿：“是嘉瑞啊，你的声音我还是能认出来。”
“那我呢？”
“Zeon。”
方嘉瑞戴着眼罩走了一路，被工作人员放开手后，走了两步就很不适：“这就是盲人的感觉吗？生活好困难。”
金元勋：“我先前进门的时候撞门上了，Andy没带好路。”
Andy是金元勋现在的助理，主要负责他个人通告时的衣食住行。
“如果志贤哥不是公主的话，那么谁是呢？骑士和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四个骑士一个公主吗？”还在正道上的只剩下文在佑，他还挺好奇这次综艺内容的，从主题来说，非常的有奇幻色彩呢。
“当然——不是！”PD大喘气地说道，顿了顿，又补充：“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换好美丽的衣服等待骑士门拜见了，请骑士们到自己日常时的站位上站好，等待公主殿下驾到。”
方嘉瑞：“真的有公主吗？”
文在佑：“是谁？不会是粉丝吧？”
金元勋：“戴了眼罩，所以感觉是不一样的存在呢。”
PD：“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请骑士们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五个戴着眼罩的骑士顿时如无头苍蝇一样在录影棚里乱转，方嘉瑞完全找不到方向，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乱走，结果没走两步就和金元勋撞到了一起，再往后退，又碰到了罗靳民的手。
“什么情况呀现在？”“谁踩我脚了？”“怎么回到自己站位？戴着眼罩怎么回？最开始就应该把我们扶到位置上的。”“残疾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嗷，我又撞到谁了？”“嘶——”“干嘛？”“你是谁？别往前走了，前面有我啊！”
现场混乱不堪。
“停！你们已经回到各自位置上了！差得不多了！不用动了。”事实上他们当然没有站在该站的位置，但是让五个无头苍蝇乱转撞击，循环往复，节目就永远没有完结的时候了，PD不得不出场终止这个闹剧，他看了看时间，大声道：“很好，音乐起，有请我们的公主殿下登场！”
音乐未起，人声先出。
文在佑：“真的是公主吗？会很漂亮吗？”
罗靳民：“让我们戴了眼罩，说不定是惊喜呢？”
庄重而激昂的管弦乐响起，盖过两个人的讨论声，美丽的莉莉公主穿着紫色的鸢尾裙缓缓登场，它嘴角永远保持着一丝温柔的笑容，可爱优雅得如同真正的公主。
具宪亚跟随在莉莉身侧，就像是最忠诚的侍从，一点点把莉莉公主引到王座上坐下。
大概是室内的暖气有点足，莉莉公主在坐下后张开嘴巴哈了口气，露出粉红的舌头。
现场的工作人员有捂嘴偷笑的，有忍俊不禁的，还有在音乐声掩盖下偷偷议论的，只有录影棚最左边原地打转半天的“瞎子”五人一无所知，还在迷茫地左顾右盼。
第306章 《Player‘s world》（7）
眼前实在是过于漆黑，耳畔的乐声很大，成员们的蛐蛐声也一点不小。
百无聊赖之中，方嘉瑞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位“公主殿下”身上。
以崔仁宇的尿性，这位公主殿下必定不可能是什么寻常的东西。真正的皇室公主他不可能请过来，那么就有可能是假的，那种类似于迪士尼的公主？或许他们可能有新的代言了，但是迪士尼那种级别，Player应该够不到吧。
“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就坐，骑士们、骑士们是不是该有点反应！”
耳边响起稀稀落落的鼓掌声，方嘉瑞完全没有自己是“骑士”的自觉，直到PD一声非常大声的“Gari啊，鼓掌！”，他才如梦初醒举起手来，稀稀落落地拍着。
这次综艺拍摄显然没有前几次那样的随机抽签环节，五个人都是“瞎子”，抽签内容都无法看，来个转盘或者签筒，那压根进行不下去。
于是节目组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因为我们的骑士们现在都被诅咒束缚着，所以我们将采用语音播报的方式为骑士们抽取任务，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公主赐予的魔法眼睛，重见光明！”
PD朗诵得十分热血，文在佑跃跃欲试，第一个响应：“我要抽！”
PD：“好的，我们的第一位勇士已经出现，请报出你的名号！”
文在佑懵了：“我就是文在佑啊，Zeon，你们不会连我都不认识吧。”
PD再次重复：“请报出你的名号！你是文在佑骑士对吗？”
文在佑重重点头：“对。”
PD：“那好，我们的电子屏幕请滚动起来，当我们的文在佑骑士喊出’我要这个‘的话语时，我们的电子屏幕会停止滚动，显示出属于我们文在佑骑士的专属任务，请问，文在佑骑士，您准备好了吗？”
文在佑大声：“准备好了！”
“好！屏幕开始滚动！”
蓝色的屏幕上滚动起字幕，随着文在佑的一声大吼，逐渐停下。
“我们文在佑骑士获得的任务是——为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修剪指甲！”
另外四个人忍不住笑。
“居然是剪指甲。”“在佑说过他只给自己剪过指甲。”“哈哈哈在佑啊。”
“什么！”文在佑震惊。
他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瞪，顿时瞪得像铜铃。
“让我给她剪指甲？我是她妈妈爸爸吗？”
“文在佑骑士，这就是你的专属任务，好的，现在该我们第二位骑士抽选了，请第二位骑士报出你的名号！”
“不不不，为什么我要给她剪指甲，她自己没有手吗？”
“噗——”现场有极其细微的笑声传出来，王座旁的具宪亚守在莉莉身侧，也忍不住笑。
“文在佑骑士，请面对现实，好的，我们的下一位骑士出来吧！”
下一位骑士——
方嘉瑞偏头看了看左边，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声，他又偏头看了看自己右边，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他们另外三个有接隐藏任务？或者是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经抽取了顺序号码？现在其他人都没动，说明手上都不是2号？但总共五个人，所以他这个没抽取的是2号吗？
他往前踏出一步。
PD莞尔：“很好，我们的第二位骑士已经出现，请告诉我你的名号！”
名号的话，不是名字吧，但是在佑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戴着黑色眼罩的某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比了个“耶”：“我的名号是Light！”
PD心情雀跃，终于来了个会玩的：“很好，我们的Light骑士！请来抽取你的专属任务！”
“什么啊。”文在佑在一旁不忿：“原来名号是这个啊，那我要换一个，我要叫暗黑公爵！我最近很喜欢一个中世纪游戏。”
PD：“抽取专属任务后不可以更换名号！确定后也不可以更换名号！”
“啊？不能耍赖吗？”
PD铁面无私地摇头。
然而文在佑看不见，依旧在嘟囔：“真的不能耍赖吗？”
PD终于意识到眼前是五个“瞎子”：“不能！好了，现在请我们的Light骑士抽取他的专属任务！”
屏幕再次滚动，随着方嘉瑞的一声“停”，最终停留在一行小字上。
PD大笑：“恭喜我们的Light骑士，获得的任务是与我们的公主殿下跳一曲华尔兹。”
“华尔兹——这个我会。”说话的是朴志贤：“我们的任务能重复吗？”
PD：“不能哦。”
直到五个人全部抽取完专属任务，他们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公主殿下安静地有点不正常。
金元勋的任务是“为公主殿下洗脚一次”，朴志贤的任务是“和公主殿下进行一次吻手礼”，罗靳民的任务是“对殿下做一次公主抱”。
PD放了音乐，非常激昂地鼓励他们：“现在去邀请我们的公主殿下，努力完成你们的任务吧。”
罗靳民的眉眼简直皱成了苦瓜，幸好戴上了眼罩，不过变成回字形的下半张脸还是泄露了他的难堪；虽然他粉丝是不多，但是妈粉嬷粉更少，如果来看粉丝占比，其实他女友粉的占比是不低的，公司这么做，是想让他被骂上热趋吗？虽然他还从来没有过被骂上热趋的体验。
朴志贤倒还好，吻手礼可以吻在他自己的大拇指上，说实在的，这没有什么风险，现在仔细想想，还是元勋的任务最难做。
金元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眼罩被他戴出了墨镜的感觉，远远看着就像是黑帮大佬。
洗脚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干的，崔仁宇一定是脑子出问题才会把这样的任务放进抽签里，先不说他是最大投资方家的孩子，就说他的idol身份，像这样会让idol掉下神坛的任务都不该出现，他当idol难道是为了给人洗脚的吗？那还不如直接去投资一个足浴店。
金元勋实际上已经放弃任务了，大不了蒙着眼睛一整期，反正他粉丝说了，无论怎样他都是帅的。
但是他认为这个无论怎样里，给别的女人洗脚除外。
文在佑的想法就更直接了，他不会随便给人剪指甲的，他这辈子就给妈妈剪过一次，还是那年的母亲节。
于是一行人里，只有两个人摸着录影棚的墙在慢慢挪动。
他们先前乱动了一通，现在的站位里，方嘉瑞是离王座最近的，而朴志贤离得最远，由于被蒙住了眼睛，他们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各自方位。
朴志贤一直在询问队友们。
“在佑啊，你离我远吗？我不会要撞到你了吧。”
“请叫我文在佑骑士。”
“好的，文在佑骑士殿下。”
“元勋啊，你也说一声啊，万一撞到了怎么办？”
“靳民——”
“啊——”“哇——”“天——”
工作人员那方忽然传来小声的骚动，成员们不明所以，但导演组却看得一清二楚。
方嘉瑞摸着墙走的时候摸到了一个长条的黏在墙上的装饰物，于是干脆将这个装饰物抓了下来，拿作“盲杖”在地上戳，此时已经脱离了墙壁，正朝着王座的方向进发。那长长的装饰物在地上戳了两下，眼见着就要戳到莉莉旁边的具宪亚老师，工作人员们忍不住了。
“哇哇，快让开。”“出来，出来，别在里面了。”“快出来。”
为免方嘉瑞戳到他，具宪亚只能放弃牵着莉莉的绳子，出了录制画面。
装饰物围着王座边缘戳了一圈，拿着他的人也绕着王座转了一圈，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的大概高度，他把装饰物戳在台上，抬脚。
王座上的莉莉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老熟人，蹲坐在原地歪着头看他，见他朝上迈了一步，它再也忍不住，从王座上跳下来，拿自己毛茸茸的身躯去蹭方嘉瑞的小腿。
方嘉瑞被蹭得一抖，立刻收腿后退：“这什么东西？”
“噗哈哈哈哈。”“没认出来。”“天哪。”
跳下王座的莉莉抬头望着自己的老熟人，像是有些不解，它又跳下王座下的高台，绕着方嘉瑞转了一圈，狗绳上的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耳边有轻微的哈气声，方嘉瑞愣了一下，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伸手，莉莉自动窝在他怀里。
方嘉瑞摸着它的耳朵和脸，这个时候才算确认：“原来是莉莉啊。”顿了顿，转头：“元勋哥，快过来给莉莉洗脚，你之前还带它去踩过水的。”
“莉莉？”“莉莉！”“具宪亚老师的狗吗？”
“原来是莉莉公主殿下啊。”
“和莉莉怎么跳华尔兹，它跳男步还是嘉瑞跳男步？”
“其实给莉莉剪手指甲也不是不可以，它的爪子是该剪剪。”
“原来是莉莉，我就说仁宇哥那么在乎粉丝的人，怎么可能不怕被骂。”
“哈哈哈具宪亚老师是不是也在。”
“不过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到导演组那边的声音。”
“莉莉是导盲犬的话，戴着眼罩做任务应该也没什么吧。”
“在佑啊，莉莉怎么可能是导盲犬？导盲犬要训练过的。”
知道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成员们顿时涌上来了。
先前戴着眼罩时的困难行路仿佛不存在，找到了前进的方向，顿时大踏步地朝着方嘉瑞出声的位置前行，不一会儿四个人就形成了大的人墙，将矮小的莉莉围在了中间。
方嘉瑞能感受到身周的阴影，他微皱眉，单手把莉莉抱起来，又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导演组：“我们的任务要怎么完成？直接开始吗？”
第307章 长梦一别
小狗比人友善多了。
和过往上过的那些访谈综艺又或者记者采访相比，和动物相处实在是一件非常治愈的事情，乃至于拍摄完整个第六期后，方嘉瑞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这样美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1月6日下午，《完蛋了也没关系吧》专辑发售的第三天，这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方嘉瑞打算把自己房间的被子弄到阳台上去晒一晒，为此他请了下午的假，在阳台架起了衣架。
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很大，哪怕有温暖的阳光，也还是冷得刺骨，他挂好被子，就马不停蹄回了室内。
暖气的温度开得有点高，客厅沙发上有不知道是谁的毛毯，他回房间把自己的毛毯拿出来，选了最宽敞的沙发躺下。
起初只是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但望着望着似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意识是在一片森林与阳光中，他跪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撑着下巴，看阿姨们把客房的被子一个个拿出来晾晒，很疑惑：“为什么出太阳的时候要晒被子？”
“因为要杀菌啊。”“紫外线很有用的，小少爷。”“杀菌杀虫，对身体好。”
沙发上的包子脸小孩撇嘴，皱眉：“不要叫我小少爷，我不习惯。”
“方总说您是家里的小少爷。”“不叫小少爷叫什么呢？小方总？”“小方总也行吧，那以后就叫你小方总。”
“那勉强也可以。”虽然还是不满意。
——但似乎也没有别的满意的称呼了。
“我不明不白地就来了这栋房子。”新上任的小方总开始哔哔了：“我不想来的，我可以偶尔在这边住住，但这不是我的家。”
“小少爷说笑了。”“小方总，这就是你的家。”“对，以后这就是小方总的家。”
包子脸小孩撅嘴，不吭声了。
他从沙发上跳下去，蹬蹬蹬上楼回房间了。
阿姨们看着他的背影，还在议论。
“他应该是懂得的。”“都八九岁了，肯定知道了，现在娃娃都聪明。”“方总的想法，其实也能理解。”
方嘉瑞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些奇怪，既像是第一视角，又像是第三视角，明明是他过去的记忆，却又有一种被涂抹上新滤镜的和过往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他回到了过去？不，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他或许就是在——
那两个字想不出来，场景却又蓦地变化了。
他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口，院子里的被子都被收了进来，阿姨们在客房铺着被单被子，楼下大门开关的声音很清晰，一身中山装的方德荣领着另外几个人进来，意气风发。
这几位都将是他的大客户，他们说他们制造的产品将要出海，他们将签下一笔大单。
方德荣对他们十分热情，带着他们参观了自己的工厂，讲解了制造原理，又邀请到家里吃饭，努力和他们做“朋友”；这一笔单子也确实是方德荣财富跃迁的最大跳板，他记得很清楚，那之后姥爷的“朋友”更多了，在当地一个商会当了几年主席，地产行业起来后才让位给另一位集团老总。
当时姥爷带他出去吃饭，他说想喝果汁，于是桌上所有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喝果汁。
“果汁少爷”的名号不胫而走，直到他青春期还有人这样称呼。
“这边来，这边来，那是我的孙子，方嘉瑞，阿瑞，过来喊人，这是你刘叔叔，这是你马叔叔，还有这个——你何阿姨。”
男孩穿着不厚不薄的衬衫和夹克，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站在了方德荣身侧，礼貌地给每个人打招呼。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透亮得像是被水洗过，但他又不像别的同年龄段男孩那样吵闹，安静地在客厅一角做一个陪客，不打扰大人们一分一毫。
沉静至此，确实是非常好的继承人苗子。
等待其实很无聊，但好歹不是在牌桌上，也没有同龄小孩需要他带着玩。
方嘉瑞望着窗外发黄的叶子，依稀记得先前还不是秋日，时光转瞬就到了此刻，再抬头望去，世界似乎缩小了，窗外是更密更大的树丫，他正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往下望，黄色的叶子落了满地，他记得这个视角，这是姥爷的书房，他上一次来这里，好像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背后似乎有什么在注视着他，方嘉瑞转头，对上方德荣的视线。
头发花白的姥爷咧开嘴笑了下，低头，捋平桌上的宣纸，从一旁的翠玉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假模假样地在一边的白玉砚台里沾了点墨，开始书写。
方嘉瑞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在窗边没动。
记忆只加载了一半，扩展到书房边茶室的桌椅板凳时便停止了，仿佛光点的边缘，看过去是一片空白。
“阿瑞——”
“阿瑞——”
方嘉瑞转头，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茶室的案几旁，面前依旧是带笑的方德荣，眉眼虽相似，但却已老态龙钟，他在泡一壶茶，翻来覆去地摆弄茶具，直将茶叶糟蹋得不成样子。
若换做以往，他早拦下他，自己弄一壶。
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动作。
“阿瑞，你很强大。”方德荣缓缓道，他笑着：“不要自哀自怜到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你或许不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但我还记得。”
唯我独尊得如同一只狼王，谁也无法从他手上拿东西。
后来一年级时和高年级的男生们打架，没打过，一下就学乖了，在外人面前变得彬彬有礼、温和谦逊，但他看得出来，他骨子里其实一点没变。
他有方家人的自私、凉薄、冷血，也有苏家人的虚伪、圆滑、利己。
他还有一张很有利的脸，这张脸无论在娱乐圈还是商界，都能成为无往不利的利器。
方德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怎么不说话？在为你难得的一次活泼愧疚吗？我也很难得说一次实话啊。”
他年轻时说实话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就不说实话了，在有转圜余地又或者影响不大的事情上，他也愿意说假话。
方德荣回忆起年轻时的事情，有些怀念，他默了片刻，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方道：“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走了，你姥姥不愿意来接我，但还有你刘爷爷呢，还得是兄弟靠谱啊。”
他微笑着，朝方嘉瑞摆手。
画面一瞬破碎，宿舍里，方嘉瑞睁开眼睛。
眼尾有些湿，他随意地抹去。
屋子里暖融融的，地暖在忠实地工作，他躺在沙发上，手在周围摸索，成功摸到手机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此时是下午17点13分，窗外乌云压顶，雨不知何时下了，哗啦啦的。
他目光停留在时间上一瞬，手机页面就从锁屏转变成了通话。
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他居然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意料之中感。
接通，电话对面是苏恒的声音：“阿瑞，快回来，姥爷进了抢救室。”
这边静寂片刻。
他道：“嗯，我知道。”
苏恒在那边噼里啪啦地说：“你知道什么？我都是苏刚才知道的！医生说很可能就是今晚。”
“我知道啊。”顿了顿：“因为我梦醒了。”
他这样说。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回了房间穿衣服。
他来韩国后的衣服颜色实在单调得可怜，旁边的衣柜里虽然有品牌方送的，但是他还是拉开了自己的衣柜。
目光从一件件衣服上略过，最终取下一件风衣飞快换上。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自己忘了手机，又折返回来，拿起来给钱清打电话。
钱清火急火燎地开车过来，就看见这祖宗站在宿舍楼下的屋檐下，在看外面的大雨。
他一边在心底吐槽着祖宗干嘛雨天出门，一边举着伞朝他走过来：“老板，我们要去哪？”
“机场。”
“机场？”
“嗯。”
方嘉瑞上了副驾驶，还是望着窗外的雨：“按最高限速开。”
“什么？”极大的雨声里，钱清没听清：“什么啊？”
方嘉瑞伸手指了指仪表盘：“最高限速。”
您是老板您最大。
钱清一边启动发动机，一边把伞放在旁边的置物箱。
这是他到韩国后买的第四把伞了，可得好好收着。
他一边这样想的时候一边还没忘刚刚的问话：“去机场做什么？是小苏总他们要来玩吗？”
“是我姥爷快死了，我要去参加他的葬礼。”
“哦，原来是姥爷快——快什么？”钱清猛地踩下刹车，他有些震惊地看着他的老板：“老板，这可不兴说啊，这——”
就在这时，钱清的电话也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接通，听见对面孙毅火急火燎的声音。
“快带瑞总回来，方老爷子估计就今晚了。”
钱清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啪”地挂断，旁边的人敲了敲他：“开车。”
钱清照做，驶出一段距离，才回过神，恍然道：“瑞总，我们还没买机票呢，要不——”你订一下？
“买了。”
“哦哦哦，几点的航班，我们现在过去还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方嘉瑞没有回答，他看着窗外，指着这倾盆的雨：“你觉不觉得今天还差点什么？”
“我不觉得今天——”钱清读懂了空气，立刻改口：“确实好像缺了点什么。”
“你觉得缺了什么？”
他哪知道缺了什么？他该怎么回答啊，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身边人亲人去世这种情况啊，这种情况怎么说才不算冒犯，是不是得回答他觉得缺了一起看雨的姥爷？
事实上方嘉瑞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自己就回答了。
“今天，还缺一场雪，我刚刚跟苏恒说，如果那边没有下雪，就人工降一场。”顿了顿：“但是他拒绝了，他说那边已经下雪了，最开始是雨，又变成雪，现在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第308章 方家亲戚
因为天气恶劣，所有的航班都停飞。
钱清打电话给公司请完假，翻手机才发现这位祖宗竟然把今天剩下所有飞江沪的航班都定了，虽说他知道他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种玩法啊，这完全是不把钱当钱啊。
他一边忍不住叹气，一边在手机上戳孙毅问那边的情况。
对面很久才回。
[孙毅：你们现在在哪？今晚能不能赶回来？]
[孙毅：这个天气，能不能降落不好说。]
[孙毅：赶紧回来吧，尘埃落定了，律师要所有继承人到齐才宣读，如果实在来不了，瑞总找个代理律师吧。]
[钱清：我们在机场了，雨好像小点了，不知道能不能起飞。]
[钱清：尘埃落定是什么意思？真的了吗？]
[孙毅：真的，方家亲戚也都打算过来，他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钱清：亲戚还专门坐飞机过来啊，亲戚也很有钱吗？]
[孙毅：还行吧，依附着方德荣老先生生存的一帮子亲戚，好些很难缠。]
[钱清：难缠？]
[孙毅：对，素质层次不齐，有些格外要命。]
[钱清：你这样形容，我还真有点好奇了，很少见学长你如此作答，不如讲讲，让我长长见识。]
[孙毅：这种见识还是别长，对身体不好。]
[钱清：是很气人吗？]
[孙毅：是的，方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震住这帮老家伙，他不在了他们就倚老卖老，想要作威作福，这么些年也只有瑞总不给他们面子，结果硬生生被扣了个不敬老的帽子。]
瑞总啊，对，是他老板。
他老板不给人面子，稀奇。
钱清忍不住抬头去看方嘉瑞，对方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时间，再抬头看过来：“雨小了。”
他忙不迭点头：“嗯嗯，雨小了。”
事实上钱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脑子里还想着刚刚孙毅说的话，他老板真的是很好相处的性格，礼貌温和，除了对什么都淡淡的以外。
说实话，这样的他，他很难想象他冷漠的一面。
可他到底还是好奇，于是道：“老板，你们家亲戚很多很极品吗？”
旁边方嘉瑞整理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离开他原本的生活太久，他已经很少想起那帮人了。
那群蹿缀着方德荣的上蹿下跳无所不用其极的老家伙们。
“有点多，确实极品，怎么了？”
“孙毅说他们已经飞去苏州看老先生了。”
方嘉瑞的手指轻轻在车门上敲击：“所有的亲戚都很极品，我家的也不例外。”
“是那种催婚吗？还是借钱？”
“不是，都是些要钱不还的。”
“要钱不还！”
“嗯。”方嘉瑞平静地道：“但他们陪姥爷打发时间，所以拿点钱也没什么。”
他们家辈分高。他姥爷那一辈人基本上死光了，他常年在外，别墅的保姆司机把方德荣当领导看，也就那一群亲戚，偶尔在他姥爷身边堂叔长堂伯短，虽说都明白这些人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但结果就是他姥爷有人陪了。
飞机于晚上八点起飞，在凌晨时分落地硕放机场，他关掉飞行模式就接到苏恒的电话，让他直接回家。
到了苏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整个别墅灯火通明，几个男人就坐在苏家的客厅里边哭边喊，红木家具上被滴了好几滴眼泪，渐渐凝聚成水洼。
方嘉瑞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少真情实感，但往年和护工联络时从未听说这些人来过，便知这些泪水多半是由辣椒或其他催泪的东西逼迫形成。
往日再怎么演技精湛的“影帝”在记忆错失的老人面前忘却了自己，逢年过节也不做做场面，招式手段实在太过低劣。
“真没想到伯公他就这么去了，我真该死，我这些年因为悠悠的病，竟忘了来看伯公，我接到堂姑你的电话的时候真是十分不愿相信，伯公才八十多岁啊，怎么就这么去了，这些年来，一直是伯公在照顾着我……”
“呜，呜呜呜，喝——”
“秀容妹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伯公明明是要活到一百岁的老寿公，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钱清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有点想笑。
但发现旁边老板轻飘飘看过来一眼，到喉咙口的笑噎住，又吞了回去。
方嘉瑞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不轻不重的一声，把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苏恒长舒口气，趁着这个机会脱离客厅战场，三两步走过来，他先是和钱清打了个招呼，才又到方嘉瑞这边，压低声音道：“一帮子丢人现眼的东西。”
方嘉瑞笑了下。
他们那帮子亲戚区别对待很严重，对苏恒和对他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态度，当然，苏家那帮亲戚也是这样的人，各有各的槽点。
“阿瑞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平时不陪着伯公吗？”
“瑞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外面读书很辛苦吧，张姨，张姨，还不快给瑞叔倒点水。”
苏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处理？”
“我处理。”
于是苏恒点点头，以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为由，离开客厅上二楼去了。
“客人都还在呢，他怎么就上去了。”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嘀咕。
钱清听见这话都想翻白眼，先前还一副主人家的做派，现在又把自己当客人了。
方嘉瑞没什么话和这帮亲戚说，往年方德荣招待这群人的时候，他也是坐在一边当透明人，准确说来也不透明，他只是不说话，但这帮子人总能把话题绕回他身上。什么他在外面读书所以也想送自家孩子去，钱差一点，什么他现在成绩好肯定补习了让孩子和他一起补习，要钱要利益的时候就夸他，平时没什么事就损他。
很多时候他都不开口，他怕他开口了，事态刹不住。
14岁那年他没忍住，把这帮子人拉黑，再去姥爷面前吐槽了这些人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成功把那年姥爷给他们的钱削减了一半，那之后这帮子亲戚终于学乖，平时没事都绕着他走。
这些年来，饭桌上再没听见这些人蛐蛐他。
方嘉瑞理了理衣袖，往客厅走。
空气挺安静的，方秀容在另一个厅里打电话，不时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苏得璋坐在客厅椅子上，一杯一杯地喝茶，不开口。
知道自家小儿子回来，他也只是微微侧头。
几个正在哭的男人们看见他慢慢走过来，慢慢收了哭声，坐在位置上，有些拘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其他人也都不哭了。
“你们现在每年拿多少钱？”
几个男人弓着腰，没说话。
“人走茶凉，知道这个词吗？”
方嘉瑞在几个人对面坐下。
“阿瑞啊，当初叔公对你多好，我们又是叔公除你外最亲的亲戚了。”
“安和疗养院知道在哪吗？我妈总不至于不让你们去看我姥爷吧。”
方秀容就在隔壁，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糊话。
但是吧，但是吧，他们也有困难啊。
“而且电话也没有一个。”
几个人更沉默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发现没有人愿意做出头的那个人。
对面方嘉瑞再次开口：“你们现在每年拿多少钱？”
他们毫不怀疑方嘉瑞能减他们钱这事儿，曾经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儿，怎么没有再次发生的可能。
几个人不再说话，灰头土脸地站起身告辞。
“到时候秀容应该会通知我们葬礼时间吧，一定收拾好了去送老爷子。”
“就不多打扰了，我们去住酒店。”
“哈哈，得璋工作也很辛苦，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学会说人话的亲戚们走了。
这方客厅重归安静，只剩下方嘉瑞和苏得璋。
“你差点和他们撕破脸。”苏得璋对付亲戚，有自己一套方案，但是他也没想到，嘉瑞是这样对付的，这一年到头哪有人天天把钱挂在嘴边的，再怎么都要多点体面，他以前去那边吃饭，也没发现这群人这般不体面。
方嘉瑞耸肩：“他们平时也是这样要钱的。”
三句不离困难，五句不离钱，他姥爷大方，都给，于是越来越多人来要钱。有些人的胃口被养大，还试图打公司的主意，还有来给他洗脑的，天天给他发些不知所谓的玩意儿……
苏得璋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方嘉瑞摸出手机看。
窗外又开始下雨，滴滴答答的小雨，听起来像是送别的乐章。
苏得璋的茶凉了，时间很晚了，他打算上去睡觉，他看了看方嘉瑞，说了一声，便杵着自己的拐杖往上走。
苏恒在给方嘉瑞发消息。
[苏恒：弟，走了吗？]
[方嘉瑞：走了。]
[苏恒：太烦人了这群人。]
[方嘉瑞：。]
[方嘉瑞：今天苏州出太阳了吗？]
那头苏恒不明白他弟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他快速地在手机上打字。
[苏恒：今早上有太阳的，下午就开始下雨然后下雪，最后又变成下雨，真是怪天气。]
要不是他车上有伞，下午他就被淋成落汤鸡了，要说不靠谱还得是天气预报，简直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方嘉瑞：那这天气还不错。]
不错？哪里不错了？
苏恒心底是反对的，但鉴于他弟弟的心情，他没有将自己的反对表现出来。
按理来说今天这个事情，对他弟和他妈的打击是最大的，他妈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憋不住哭了一场，可他弟从国外回来，看起来却和个没事人似的。他也不敢多问，他妈哭了还有他爸安慰，他弟要哭了，他肯定手足无措。
但是他弟啊，他弟是个强大的人吧。
第309章 葬礼
方嘉瑞对姥爷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大抵相处亲密的人之间总会产生这样的感情，如同五彩斑斓的颜料海，最终在时间的流逝下混合成为灰色的海洋，再分不清谁与谁。
如今尘埃落定，灰色的海洋被固定在记忆的一隅，也不知在时间的发酵下，最终会变成何等模样。
他以为这个夜晚会梦境连连，可事实上却是一夜无梦。他睡得很浅，浅到能听见外界雨声滴答作响的声音，像敲击在耳边，仔细一听却又觉得远在天边。
这是极其安静的一个夜晚，雨声滴答，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
首尔的雨早已停了，迎着早上第一缕阳光，Player官方账号发布了新的消息。
[Playerofficial：经公司反复确认，成员Wonhun因身体原因、成员Gari因家庭原因将缺席本次日专回归宣传。]
虽然并不是回归期，但Player的热度依旧高涨，三个小时后这则声明就上了趋势，广场全都是粉丝的不可置信。
[一起床就看到两个噩耗，FV真是坏事做尽。]
[Wonhun出什么事了，受伤了吗？严重吗？]
[Gari是不是又回自己国家了，他家里怎么总是出事情啊。]
[为什么刚刚好是日专缺席宣传呢？上一次日专的时候还没有喜欢Player，这一次日专的歌曲很喜欢，一直希望他们来日本签售啊。]
[居然只剩下三个成员了，我想看见完整体的Player啊。]
[Wonhun好像是腰伤了，有媒体拍到他在医院的背影。]
[年末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五个人了，本来以为这次回归能见所有人的。]
[[哭哭]]
[这才是第二次发日专呢？FV是打算放弃日本市场吗？隔了这么久才发第二张。]
[虽然日专很好听没错，但是Gari和Wonhun怎么能缺席呢，很期待这次日专的演出呢。]
“钱清那边一直没有联系上吗？”
“手机关机了。”
“等等，刚刚Gari发消息给我了，他说给他两个月时间收拾一下家里。”
“Wonhun养伤也才一个月，他什么事要两个月。”
“不知道，但你也拿他没办法。”
崔仁宇头疼，是的，他现在一点能拿捏方嘉瑞的东西都没有。他不想上综艺，也不想演戏，他不在乎自己part多少，也不在乎舞台镶边，而且就算舞台镶边，他也能把自己那块变成中心，简直就是个巨大的人形BUG。
更何况Player还要指望他写歌！
从事实情况来说，这个人现在毫无疑问是Player的核心。
请假对他来说，真的就是说句话的事情。
崔仁宇深深地叹了口气。
情况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正规二专发布时间推迟，Player还需要维持热度，崔仁宇来回转了一圈，最终又去翻自己邮箱里的综艺邀约。
剩下三个人，全部都去给他跑通告。
……
【两广商报：2020年1月6日17时15分，荣灿集团创始人、南广商会前会长方德荣老先生于苏州第九人民医院去世，享年80岁。方德荣老先生生前致力于慈善事业，曾成立荣灿基金会帮助数万失学儿童，方德荣老先生退居后，该基金会由其长女、现荣灿集团董事长方秀容女士管理。目前，方德荣老先生的遗体放置于苏州姑堰殡仪馆，许多商会成员自发前往吊唁。据了解，方德荣老先生的葬礼将在1月10日于广州市北山陵园举行。】
荣灿集团官网已经全部变为黑白，正中间第一条便是讣告，总公司分公司门口也都放了菊花，上上下下的员工基本都知道了这件事。
荣灿在大众眼中并不知名，两广商报除了做生意的人会关注，在网上也没有什么水花，甚至赶不上任何一个娱乐报纸的热度。
荣灿如果不买热搜，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方秀容想过要不要买，考虑到方嘉瑞，最后还是放弃了。
做人做事，低调些没错。
但方德荣老先生去世这件事，那些和荣灿有生意往来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老人80岁去世，算得上是喜丧，方德荣老先生在商场经营这么多年，人脉广人情多，哪怕是给老者以及他的后人一个面子，他们也会出席他的葬礼，只是显而易见，方老先生去世，荣灿高层的股权说不定又要动一动。
那位正统的继承人可能会趁着这次机会回来，到时候，应该是抢生意的好机会。
打算参加葬礼的人心思各异。要说真心为了悼念的，也有，但不多，更多的是掺杂了些许其他意图，到葬礼上来谋划的。如方德荣老先生这般规格的葬礼和葬礼上的来宾，平时很难见到。
钱清也被这葬礼的规格和架势震住了，从到苏州第二天开始，他就一直处于“震惊中”状态。
先是一群人到殡仪馆悼念，再是所有人一起包机回广州，等下了飞机，几十辆他认不出牌子的黑色豪车停在机场外面等待，吸引无数路人打卡合照——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豪横吗？
比别人结婚的排场都大啊。
钱清跟着孙毅进了其中一辆车坐着，和现在往车里坐的所有人一样，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气势十足，他其实有些不习惯，过往除了面试，他都不会把西装穿出门，看着就像是卖保险的。
车里紧跟着又进来一个人，是一位女士，坐在前面副驾驶，孙毅和她打了招呼，又给他介绍：“方董的助理，于书琪。”
顿了顿，他又指着钱清：“瑞总现在的助理，钱清。”
钱清伸出手和于书琪握了握。
于书琪收回手，嘴角含笑：“很高兴认识你，钱助。”
钱清愣了一下，咳了一声：“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于助。”
车内重归寂静，司机开着车，一路往陵园驶去，驶到一半时，于书琪忽然道：“我听说方老先生这次的葬礼由杨哥全权管理，是瑞总打电话让他办的。”
杨德，方德荣的最后一任助理，能力很强，也很年轻，才三十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助理这个年龄，最终是留给谁用的，只不过去年不知道为何，瑞总没提让他过去的事，反而接受了钱清这个新助理。
钱清听见这话，不知道怎么接。
孙毅出于礼貌，镇定地出声接话：“杨总能力一直很强。”
杨德在方德荣出事后被指派为广州公司的总经理，这些年一直干得很好。
“是啊，杨哥能力一直很强。”于书琪最后叹道。
车内重归寂静。
钱清待在角落，如同一只鹌鹑，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车在陵园停下。
前面第二辆车里，方嘉瑞的堂侄方善阳拿了黑伞到第一辆车旁，拉开车门，将捧着骨灰盒的方嘉瑞迎了出来。
伞打在骨灰盒上，一部分早到的客人穿着肃穆的西装或黑裙，规整地站在墓地前，听到汽车的动静，都偏头看过来；等看见抱着骨灰盒的青年和他旁边打伞的方善阳，顿时明了了这是谁，后退一步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这些都是自发来吊唁的散客，有的人是来图个机会，有的人是来刷个脸，有的人则是跟着长辈来看热闹。真正方家邀请过来的人，都在后面的车里，但别人自发来为方德荣吊唁，他们也不会把人赶出去。
几家前来报道的媒体举着机器，远远拍摄着这场面。黑色不愧是最百搭的颜色，镜头里的每个人都出片极了，领头那人的面目被伞遮住了一角，只依稀露出些许苍白的下巴。
这应该是荣灿那位被保护得很好的继承人。
记者这样想。
如果能拍到他的脸就好了，如果那把伞能再往上，或者再往下一点——
撑伞的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又或者是举了太久累了，哆哆嗦嗦地放下了些，送葬人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些许，修眉俊目，只看眉眼的话，应该是个好看的人。
只是记者无端觉得这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现在让他想，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有点像——有点像谁呢？
他想了半天，没想到，干脆放弃了这一瞬的思绪，只顾着不停按下快门。
日光正盛，打在青年的半边脸上，冬日的阳光很暖，黑伞严丝合缝地罩在他手中被红布裹着的骨灰盒上，现场所有人都噤了声。
方善阳很怕这位堂叔。
他爸妈总在他面前说堂叔和堂姑奶的坏话，可是等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又是另外的做派，他比堂叔小三岁，但是他很小就知道堂叔在家里的话语权很高，他十一岁那年，堂叔祖给家里的钱忽然少了一半，爸妈都说是他的错，是他不和堂叔玩，得罪了堂叔，所以家里没钱了。
他当时哭着打电话给堂叔问为什么，后来爸妈知道这件事，把他打了一顿。
打那之后他就绕着堂叔走，也不愿意去堂叔祖的宅子。
可这次葬礼堂叔点名让他来撑伞，父母都很高兴，而他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
只能在撑伞的时候努力遮住盒子，同时努力远离堂叔。
从下车到走到墓碑前，方善阳感觉时间仿佛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他侧身走在方嘉瑞身边，抬头就是他被光照着的侧脸。
光在发散。
恍惚间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见方嘉瑞的时候，他堂叔从小就很好看，偏他不怎么爱笑，看起来就更好看了，他回老家的时候，老家的亲戚聊天时总会提起他这个堂叔，说他好看，就是不怎么通人情，被教成了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书呆子在他们老家不算是个好词，学习好也不算，老家的亲戚眼里，会做生意会赚钱那才是好苗子，他老家的一些同龄人初中毕业就去学做生意，等到成年，混得好的都成小老板了，混得差的背了一屁股债，只能找父母收拾，然后全家人便都指望他结婚生子，培养下一代。
方善阳叹了口气，他站在旁侧，看着仪式缓步进行。
暖穴、铺金、落盒、盖金、封穴。
青年收回手，站起来，在他身侧，负责念悼词的人举着祭文纸，低头念诵，在他身后是逝者家属，再之后，是亲朋好友生意伙伴，更外面，是那些没得邀请但自发来悼念的人。
快上百个人穿着肃穆的黑衣，沉静而庄重地站在那里。
“……荣灿集团创始人、前南广商会会长方德荣老先生出生于西元1939年11月2日，一生致力于化工机械的生产与研发，在……”
记者远远地绕到最后方，绿色的树，白色的碑，碑前肃穆立着的人们，他摆正了机位，按下快门。
第310章 消失与回归
方嘉瑞在Kpop的世界消失了两个月。
整整两个月，没有人知道方嘉瑞的踪迹，除了那张拍摄于1月6日的机场等候照片外，连一点路透照片都没找到。
没有被偶遇，没有被偷拍，甚至私生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人间蒸发。
就像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人。
粉丝都快疯了，尹东德被折磨得都想给他们磕头了，他甚至找方嘉瑞给粉丝写了手写信发出去，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最后是钱清给他发了一段音频。
音频里方嘉瑞说的是中文：“你让东德哥和他们说，等我回来。”
尹东德把这段话放出去，就这么一段话下去，粉丝们安静了。
尹东德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孰不知粉丝们只是没在官方账号下找他了，每当其他成员们开直播的时候，他们就会涌过去，问正在直播的其他成员们Gari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和他联络上。
方嘉瑞和队友们倒是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
“他最近很忙，非常忙，钱清也忙，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直接在电话里哭了。”这是罗靳民。
“我也不知道Gari在做什么，不过他还记得我的生日。”这是金元勋。
“哥答应的事情还没有食言过，没必要这么慌张啊。”这是文在佑。
“看我不好吗？其实我也有点担心他，他没有告诉我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朴志贤。
粉丝们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方嘉瑞在中国，可春节时许多粉丝把旅游目标定在了苏州，都没在这偶遇方嘉瑞一次。
倒是有人说好像在广州看见了他，但是他坐在车里，看不清楚，所以不确定是不是。
FV在1月7日发布的方嘉瑞两个月后回来的公告，围脖有粉丝撕着日历数倒计时，Player另外四个人去美国参加了访谈综艺，把国内的部分粉丝气够呛，恨不得撕了另外四个人，说要去屠了另外四个的广场。
立刻有大粉出来制止，表示一切没有明朗前，暂时不要动作。
外网的粉丝也不好受。
周慧贤这位职业站姐闲得抠脚，爬墙去拍其他idol，可拍完后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有意境，还需要她花精力修图。
她翻着自己过往相册，看到了当初李美雅拍的Player出道早期的图。
人海茫茫，雨中的紫发idol不经意回眸，他很年轻，很鲜活，但却自带一种孤寂感。那种孤寂和弱者的乞怜不同，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小舟泛在茫茫平湖上，独自驶向远方。
毫无疑问，Gari是独一无二的、特别的存在。
从来没有idol会像他那样给人这种感觉。
他不指望从粉丝这里得到什么，可他又会为了粉丝开直播、会耐心回复粉丝的评论。
他不会像其他idol那样媚粉到小心翼翼，可偶尔的真情流露又让人沉沦着迷。
他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在Player正盛的巅峰期，他毫不犹豫地请假了两个月。
但是他又有一种魔力，他让所有的粉丝都相信，他在3月6号一定会回来。
周慧贤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又看，起初她是被美貌吸引入坑的，后来她感慨他舞台表现力着实强大，再后来呢，再后来她去看了他的采访，她发现他和她生活中的那些男性完全不同，他从来不说什么大道理，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去看看树”。
最开始她不明白树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会有人喜欢树，可后来有一次她因为人际关系烦恼焦躁，坐在公园里对着树发呆，气恼的情绪似乎消去了不少。
现在她也喜欢树。
所以在金元勋说可以去接触石头的时候她是生气的，因为她觉得这是剽窃、是抄袭、是模仿。
周慧贤最开始是团偏4，但现在她只拍Gari一个人。
Gari消失的这些天里，她才知道，没有Gari的日子，原来这么难熬。
周慧贤将这张照片发布在了自己的账号，并且@了myyyy，这是很难得一见的方嘉瑞早期的图，还是一张神图，于是所有人都涌了上来。
[啊啊啊啊是myyyy拍的吗？她好像是Player最早的站姐了。]
[这张图好神啊，那种清冷孤寂的感觉，为什么现在才发出来！]
[第一次有idol给我这样的感觉，你们也太能捂图了吧。]
[Hui＿ingg和myyyy居然是认识的吗？myyyy好像不做站姐很久了，这张是myyyy拍的吗？]
[服装是那次《Try Try Try》的商演，真的太好看了，原来那时候Gari就这么好看了。]
[笑死，早期可是全靠Gari的脸吸粉，仅仅是跑步都能吸一大波颜粉的存在，现在kpop神颜第一人没跑的。]
[有新的壁纸了，感谢Hui＿ingg和myyyy。]
[Tour了一圈，最后居然是Hui＿ingg更新最让我激动，Gari什么时候能回来啊，真的太想他了。]
[我觉得Gari不在是给另外几个人机会，可惜他们好像接不住这个机会，日本那个舞台只有三个人，看着好空啊。]
[是啊，还是完全体的Player更好，希望Gari早日回归。]
……
【韩媒体：男子演唱组合团体Player新日专在日本大卖，首周销量突破35万，登上O榜周榜第一……】
【韩式放映株社：2020年2月19日，男子演唱组合团体Player出席米兰时装周，人气成员Gari仍缺席本次活动，成员Wonhun身体恢复良好……】
【娱乐最先锋：2020年2月24日，近期备受关注的大势团体Player受邀出席巴黎时装周，现场图片中未见成员Gari，部分粉丝围堵在外询问Gari下落……】
……
从kpop消失的这两个月，方嘉瑞在处理家里剩下的一大堆事儿。
他并没有和母亲过多交流，对于姥爷的去世，两人讳莫如深，都不怎么提及，像两条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
方德荣的所有遗物他都保留了，宅子也依旧是他还在时的模样。
他想他姥爷应该也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后人随便处理，便就像原来一样，全部留在宅子里，房子很大，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占位置。
杨德提议让他搬到视野最好的主卧去，他拒绝了，他觉得自己的房间挺好的，而且他住了这么多年，更习惯自己的房间。
这段时间要说忙也算忙。
他去参加了几次董事会，那些股东大概认为他是什么好捏的柿子，总明里暗里挑拨，在言语上下套，他们大概以为他是个傻子，所以一点没有收敛。
他干脆也就装听不懂，绕过那些坑，直接糊弄过去；几次下来，那几只老狐狸倒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终于拿出了稍微好点的态度，不过说的话嘛，也是狗屁一堆，和他们那家亲戚一样一样的，努力往自己碗里刨食。
方嘉瑞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方德荣曾经的感受，他说有些人有钱不是因为他聪明，纯粹是因为他运气好、不要脸，再加有那个命。
大抵某些董事就是这句话的现实化身，汇集几乎所有的贬义形容词，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真实的社会从不像书本上宣扬的那样，于是学校被称为象牙塔，刚出社会的孩子猝不及防，便会被恶心得够呛。
回韩这天是个美丽的晴天，白云飞仁川，方嘉瑞的心情还不错；跟在他身边的钱清愁眉苦脸，仿佛老了三岁，连额角都秃了一块。
这些天那些人那些事儿，真是活见鬼，他觉得他乳腺结节都要被气出来了。
老天爷怎么能容忍那些奇葩活在世界上啊，他那天晚上听见那些话时还觉得也就这样，倒没想到能被那些亲戚们派出来的居然都还算体面的家伙，更极品的还在后面呢。
他老板办手续的时候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律师拿出遗嘱的时候强烈反对说是假的，以一种说教的语气一直说该怎么做怎么做，不符合他心意就要闹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仗着年纪大辈分小脸面都不要了，葬礼上看着都还算是体面人，一下来马上变脸，红脸黄脸黑脸白脸这两个月他是见了个遍，咋不给他们搭个戏台子唱呢。
还抱着他的腿喊他钱爷爷，好险他没把人踹出去，不然他老板还得赔钱。
但就是因为他没把人踹出去，所以他现在想起那事儿就恶心憋屈，差点气到心梗。
钱清愤愤不平：“老板，你说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在叫我钱爷爷的同时，想把我收为干儿子呢。”
一群癫人，总想着别人的钱。
方嘉瑞沉默一瞬：“这是你这个月第四次问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说，我不会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钱清沉默。
钱清怂拉下脑袋。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鼻涕糊在他手上的感觉，他被恶心个够呛。
“下次你回去踹他一脚吧。”
钱清不敢：“我怕他碰瓷。”
“那就少说刚刚那句话。”
钱清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方嘉瑞这次出门没带口罩，所以在登机口，他被不少人认出来了；有几个女生远远地看着他，激动地举起手机拍照，还有人坐在和他隔了一排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讨论，不过她们都很离得远远的，没有上前打扰。
明天才是3月7日，那才是咖喱哥正式回归的日子，现在他虽然出现在机场即将前往小韩，但是也依旧是私人行程的时间。
私生并不是一个好标签。
粉丝们鬼鬼祟祟地聚在方嘉瑞身边一圈，悄悄摸摸地偷看，看他和旁边的助理说话，看他低头看了会儿手机，又看他抬手接电话。
苏恒在那头絮叨：“我公司忙，就不去送你了。”
“你前几天生意成了吗？”
“被抢了，还是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公司老板，嘿，都是不吐骨头的豺狼。”苏恒在那头吐槽，心头着实郁闷。
那可是一门大单。
“商场哪有朋友？”
“行，熟人，被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熟人抢了，怪我多嘴，那天喝酒的时候就多聊了那么一句，结果就被抢了，到现在爸还在骂我，说我蠢。”
“言多必失，确实蠢。”
苏恒抬高声音：“弟，请尊重你哥的智商，爸骂我就算了，你怎么也骂我？”
“那我换换用词？单纯？”
“……”苏恒沉默一瞬：“那你也不要侮辱单纯这个词。”
方嘉瑞没憋住，笑出了声，他听着广播的声音，对手机道：“我要登机了，先挂了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