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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第 211 章 木主生机


    鬼刹域阴气浓重, 很容易滋生阴煞。


    阴煞可助鬼魅修炼,但沾染得多了容易侵蚀神魂。


    阴煞也可助修士快速提升肉身强度,但过程凶险, 随时可能遭遇反噬, 被夺去全身生机。


    “生机?”乐漓曲起手指敲动桌面,在想她现存的灵物哪些能快速补充生机, 只要在反噬的瞬间及时将弥补身体的生机,就会大大降低阴煞炼体的凶险。


    她闪身来到院落,站在一个千机盆前,盆里养着一颗通体碧绿的灵药, “灵元草算得上, 可这颗灵药还不到八百年, 发挥不了太大的效力。”


    她又来到灵田里, “草还参年份够长, 但若不炼成丹, 仅服用灵药只能吸收一半的药效,还是不够。”


    乐漓微叹气, 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目光扫向了角落里正泡在灵液里的枯枝。


    这枯枝从库房拿到手就泡在了灵液里, 时至今日还是枯枝一根,不过其中蕴含的生机倒是越来越外显,有一种随时可能溢满的感觉。


    “生机如此明显, 却既不返绿也没有生根顶芽。”


    先前闭关没有特别关注, 只是定期给它换灵液,这时候乐漓倒是意识到了它的不同寻常。


    凝神识探入枯枝,霎时间映入神魂的是绿汪汪一片,绿得纯净, 绿得蓬勃,无处不是生机盎然。


    乐漓的双眼豁然睁大,想明白其中的缘由,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这不是什么灵种,而是灵木生出了木心,许是刚生出不久气息太过隐晦,砍枝条的人没有意识到,但又觉这枝干不同寻常,故而当做灵物交易来去。


    木主生机,木心恰是最纯净的生机的凝结,它极具生命力,即使枝干成了枯枝,木心依然保存着活性,而她把枯枝泡进灵液,歪打正着,促进了木心的再生。


    “有木心在手,哪里还用怕阴煞的反噬,还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乐漓拿起枯木,释放灵力,顷刻间去掉了外层的枯枝,显出了包裹在里面的仿若碧玉的木心,随即把它放进灵泉里让它继续生长,木心已成型,无需灵液护持,灵气足以满足它。


    没了枯枝在外阻挡,木心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成长也更快,只要它不被一次消耗殆尽,就能无限地生长,重复利用。


    乐漓可舍不得一次就消耗掉,保险起见,决定继续养一段时间再去炼体。


    神识探出阵法外,发现越来越多的鬼影聚集过来,她闪身出了玉锁空间,驱动金钗隐形,收起阵旗悄然离开。


    四处走动,终于在一处斜谷找到适合她炼体的阴煞,在就近挖了山洞隐蔽起来,还是进玉锁空间修炼。


    转眼间半年过去,木心随之长大了两圈,乐漓感觉时机成熟,从山洞出来,确定斜谷里没有鬼影,布下幻阵将其隐藏起来。


    她瞬移来到阴煞底部盘膝而坐,霎时间浓黑如墨的阴煞如同从万丈悬崖垂下的强大流瀑一般,猛然冲击着她的肉身,千方百计地钻进她的毛孔,撕咬着她的血肉筋脉五脏六腑,缠绕着她的骨骼,体内灵力极速流转,护住神魂,太极符纹亮出光芒,把元婴团团围住。


    乐漓感觉有无数钻心蚂蚁在她体内窜动,从内到外无一处不疼痛,她嘴里咬着一根软木强行忍耐,被冲击得根本直不起身来,靠双手支撑才没有趴俯在地上。


    此时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一门心思忍耐着疼痛,抗拒着阴煞的狂暴冲击,试图挺起腰杆坐正身体,还要时刻警惕阴煞的反噬。


    当真不知道过了多久,乐漓的身体几乎已经麻木,腰却是向上慢慢地挺着,就在这时,体内接连发出爆响,震荡四肢百骸,一股极其强悍的阴煞力量忽然凝结在一起,快速地抽取着她的生机,肉眼可见地肌肤开始衰老出现了褶皱。


    乐漓闪身进到玉锁空间,双手环抱木心,极速运转功法炼化,体内的生机得到充分地补充。


    就在阴煞吃饱喝足准备脱体而出的瞬间,她神识涌动灵力狂出,将阴煞困住,随即激发菩提手串的佛光照耀阴煞。


    阴煞发出狂吼般的尖叫,疯狂地挣扎,渐渐地在佛光下消弭掉了。


    乐漓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木心放回灵泉,感受着明显变得强悍的肉身力量,点燃宁神香运转功法修炼。


    缓和紧绷的心绪后,乐漓又闪身出了玉锁空间,继续引阴煞炼体。


    一次又一次,木心变得越来越小,乐漓的腰却挺得越来越直,至于炼体过程中的疼痛,对她来说忍受忍受就过去了,自她修炼以来,疼痛在各个阶段伴随着她,不过是程度不同,她几乎都习惯了。


    当她能够稳稳坐在阴煞之下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一次的炼体结束,隐形收起阵法,原路返回到深沟处。


    乐漓祭出赤翎刀,最强灵力输出,绝空斩接连施展,周围的空间再一次撕裂出微微的缝隙。


    这次她的肉身没了那股强烈的撕裂感,只微微感觉有些酸胀,顾不得细细感受,忙查探冰炎果的踪迹,只见影影绰绰,似有树枝晃动,可惜却没有挂着冰炎果的枝丫探出来,空间跟着弥合。


    乐漓变换方位,第二次接连施展绝空斩,结果依旧,她再次变换方位尝试。


    连着十几次变换方位都没有结果,乐漓感觉肉身到此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便回到玉锁空间修养,练功补充灵力。


    修养好后便继续换方位施展绝空斩,空间道意在一遍遍的招式施展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空间裂缝开始变宽。


    忽然一股异样的气息传来,她看到一根莹白似鹿角的枝丫从一道缝隙探出来,枝丫顶端一左一右坐落着的正是冰炎果。


    乐漓眉间闪过喜悦,瞬移而动,拿出玉盒摘下冰炎果,转眼间枝丫就隐没不见了,空间缝隙随之弥合。


    数道鬼影飘忽向她扑来,乐漓瞬间隐形藏匿起来,钻进玉锁空间,当即拿出冰炎果吞服炼化,提升修为。


    多长了几十年的冰炎果,灵气果然更加充盈,炼化这一对果子几乎抵得过她一年多的修炼,跟她的灵根无比贴合,灵力精纯活性十足。


    不过这次却没有感应到冰火之气钻进灵根,想是只有第一次吞服冰炎果对灵根才有作用,之后便只能提升修为了。


    深沟外的鬼影已经散去,乐漓闪身而出施展绝空斩,空间的撕裂显现,这次没有冰炎果,她便不断地变换方位寻找。


    又有数道鬼影向她扑来,跟先前已经不是一批,乐漓二话不说使出修罗三斩,修罗法相释放出焚天劫焰,灿若骄阳的火球升腾而起,金光四射,惊得众多鬼影纷纷闪退,火球激射而出,几道鬼影被焚天劫焰焚烧殆尽,趁着唬住之际她连着施展绝空斩,将他们隔绝在刀意漩涡之外。


    见她总在附近活动,向她聚拢的鬼影越来越多,法力越来越高,前仆后继地向她扑来,也不像之前的鬼影那般见不到她就离开,他们就在附近游荡,守株待她。


    乐漓唤出紫电貂辅助,释放焚天劫焰激发符篆,一边驱赶鬼影一边施展绝空斩寻找冰炎果,各种故弄玄虚、斗智斗勇,只为多几次寻找的机会。


    枝条的出现丝毫没有规律可言,纯属碰运气,有时三两天能碰到一根,有时七八天才能碰到,每次枝条探出来都只挂一对冰炎果而已。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乐漓共得到了八对冰炎果,她摘到当天就把它们炼化吸收提升了修为,面对越来越多的鬼影,她及时提升修为才能更好应付。


    直到鬼影多得对乐漓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她果断抽身离开,找了一处有阴煞的洞穴炼体。


    肉身是承载灵力的容器,只提升灵力修为,不用多长时间,她的肉身又该经不住空间道意的施展了。


    等乐漓炼体告一段落回到深沟,这次离开的时间长,大多鬼影已然散去,这本该是高兴的事,可一连半个多月,她数次施展绝空斩,试过周边的数十里,再没有一根枝丫探出来。


    不可能是冰炎果被摘干净了,她无法感应全貌,但也能推测出那棵神奇的树大得超乎想象,这么几颗冰炎果根本不算什么,唯一的可能是出现空间跳转,那棵树挪了位置。


    又寻了几天,到最后她不得不接受现实,真正离开深沟,隐形在鬼刹域四处游走,时不时地施展绝空斩,寻找冰炎果。


    一连数月,乐漓没有收获,这一走就到了鬼刹域的中心,眼前是火海汪洋,火焰高耸,几乎看不到鬼影。


    丹田里的太阳真火一如既往地平稳,乐漓确定火海里当真没有太阳真火。


    心念微动,太阳真火化成薄薄的火甲护住她周身,乐漓闪身进了火海。


    火海里的火焰碰到太阳真火自动退散,在她周围隔开了一定的无火地带。


    乐漓铺散神识,寻找着可能的线索,忽然前方掀起一股炽热的浪潮,她从中感应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第212章 第 212 章 灵脉化龙


    乐漓细细感应, 便发现这炽热中的不同寻常是轻清的阳气。


    顿时心里恍然大悟,鬼刹域里阴气浓重,却有生长在阴阳交界的冰炎果, 足以说明这里的阳气亦极重, 跟阴气不相上下。


    若是阴阳调和,便不会成就鬼刹域, 是以那些阳气就聚集在这片火海里,“那该是越深入阳气越重,若是能找到阴阳交界的地方,便能找到冰炎果树了。”


    理是这个理, 可该怎么去找, 去哪里找却是让人挠头, 毕竟知道是一回事, 做到又是一回事, 就像大家都知道灵力足够道法感悟到位就能进阶,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阶,有太多的人卡在瓶颈里无法寸进。


    乐漓继续向里深入, 果然发现火焰中的阳气越来越重, 不过并没有阻拦她的脚步, 太阳真火脱胎于太阳,乃是至阳之火,此时对她形成了极好的保护。


    “火中阳气, 阴气森寒, 阴阳?”一个念头在乐漓脑海里旋绕。


    当年她得以炼化太极符印,就是因为火对阳,冰对阴,阴阳相对, 冰火不相容,“或许这样可以试一试。”


    于是就出现了乐漓在鬼刹域处处运转太极双象功的现象。


    无论是阴气还是火海的阳气,都是鬼刹域显现在外的情况,冰炎果树在空间暗处,说明真正的阴阳交界也隐在空间暗处。


    她运转太极双象功,融合冰火灵根、灵力神识和空间道意,全方面地深层感应阴阳,探寻其暗处的平衡,靠近交界之处,进而找到冰炎果树,多种方式,就能多一倍的机会。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方法有些效用,每每运功的时候,确实感应到了跟她身处之地不一样的感觉,明明是在火海深处,却不止感应到了熊熊炽热,还隐隐感应到阴森的流动,在阴气浓郁的峡谷深处,另一面却是滚滚生发的阳气,两者背道而驰。


    这一天,乐漓来到一处阴气相对稀薄的山坳,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凝神用最强的神识感应,可这次她竟丝毫感应不到阳气的存在,“明暗共生,阴阳并存,这里只有外在的阴气却没有对应的阳气,难道这就是交界之地,如同沟壑一般隔绝了阴阳?”


    她旋身而起,驱灵力施展绝空斩,空间裂缝显现,乐漓感应到了影影绰绰的枝丫,果然应了她的猜测,这里是一处交界地,当即接连挥出绝空斩,一根枝丫带着冰炎果探出裂缝的瞬间,她脸上再也压制不住地激动。


    此处的冰炎果明显比深沟那边成熟的时间更长,蕴含的灵气更多。


    她的动静又引来了大量的鬼影,深沟那处的情景再现,乐漓唤出紫电貂,故技重施,驱鬼影寻冰炎果。


    就在这时,紫电貂迅猛闪过,双眼射出紫色光线,穿透鬼影击在山石上轰然作响,乱石崩飞,炸出一道狭小的洞口,霎时冒出了团团灵气。


    “灵气?”乐漓眼里闪过讶然,唤紫电貂带着她瞬移闪行来到近前,她挥刀扩大洞口进去,反身又使出修罗三斩逼退追上来的鬼影,当即又是挥刀,乱石落下,封住了洞口。


    通道狭小,乐漓一路开通一路设下道道禁制,感应着灵气越发浓郁。


    能散发出如此浓郁的灵气,地下是灵脉无疑了,且品阶不低,至少是四阶下品,就是不知道规模如何,是大是小。


    直至深入到近万米之下,才看到灵脉的真面目,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匍匐在地,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头顶还顶着两个鼓包,灵韵非凡。


    “大型四阶中品灵脉!”


    乐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还是如此直观地看到大型灵脉的样子,当真是壮观,让人垂涎三尺。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当即施展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灵力神识全部出动,产生磅礴的吸纳挪移之力,笼罩住蟒蛇。


    蟒蛇有灵,不欲降伏,猛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她的控制。


    此时乐漓体内的元婴豁然睁开双眼,喷吐出浩瀚的灵气,乐漓身上威势大增,当即变换手掌猛然拍击而下,蟒蛇的挣扎骤然停止开始颤动,片刻之后缩成一条细蛇状,盘成一团,被她迅速用玉盒收入其中,设下了禁制封印。


    没有直接融入灵泉,因为乐漓期望还能找到更好的灵脉,她有预感这条灵脉的存在跟处在阴阳交界之地有关,地面之上灵气稀薄,但暗处地底的灵气未必缺失,向此处凝结,从而成就了灵脉。


    如果她的预感是真,等她再找到其他阴阳交界之地,那就还可能找到灵脉,到时择优融入灵泉,如果她想差了,再把这条灵脉融入灵泉也不迟。


    将玉盒收入玉锁空间,乐漓盘膝坐下吸收完余下的灵气便返回到山坳,还有冰炎果等着她去发掘。


    跟众多鬼影多次周旋,来来回回数次,经过五个多月把这一片的冰炎果全部收入囊中,十七对冰炎果,乐漓炼化完毕,增加了近三十年的灵力,又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以阴煞炼体,增强肉身。


    到此,乐漓进到鬼刹域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有冰炎果增强灵力修为,有阴煞炼体,又找到了一条大型四阶中品灵脉,鬼刹域简直就是她的福地。


    这福地还有大片的区域等着她去挖掘,八个月后,她又找到一处交界地,不过可惜的是既没有找到冰炎果也没有找到灵脉,乐漓怀疑是有人先一步得到了它们,毕竟鬼刹域不是她的专属,来寻宝的不只有她一个。


    又经过将近两年的寻找,乐漓在一条隐秘的暗河底部确定了位置,这次她提前赶走了周围的鬼影,以幻阵封闭了那段暗河。


    冰鸾出手,便将暗河冻上,冷冰悬在半空露出河底,乐漓、紫电貂和冰鸾,负责不同的区域,四处感应灵气寻找灵脉。


    数日后,冰鸾忽然高呼,“主人,我找到了!”


    乐漓和紫电貂瞬移来到它旁边,见它向下挖出几十米的深坑,露出条条孔洞,正向外冒着灵气。


    乐漓向下深挖,比上次挖的还要深还要远,感应到的灵气不仅比上次浓郁还更加精纯,她的心潮也如灵气般越发澎湃。


    打通了,乳白色的灵气喷薄而出,乐漓霎时感觉神清气爽。


    下面是一个宽阔的地洞,灵气已经形成了浓密的白雾,当看清里面的情景,乐漓当即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鼓。


    地洞四周布满了灵石,折射着光华,半空中一条身躯蜿蜒曲折的灵龙在白雾间游荡,通体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灵脉化龙,是五阶灵脉无疑了,虽然体型只有那条巨蟒的一半,可也算得上是中型灵脉!”


    究竟是下品、中品还是上品,乐漓没有比较无从判定,但已经远超她的预期,莫说支撑她元婴期的日常修行绰绰有余,就是到了化神境也是大大的辅助。


    乐漓已经决定要把这个五阶灵脉融入到灵泉当中,她即刻给紫电貂传音。


    紫电貂收到传音一个闪身就到了灵龙头顶,霎时间体型变大压住它,灵龙反应过来拼命挣扎要将紫电貂甩出去,却被它紧紧夹住脖子向下压。


    这时候乐漓和冰鸾已经来到了近前,冰鸾飞身落到灵龙尾部,协同紫电貂控制灵龙,让它几乎动弹不得。


    乐漓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驱灵力出掌将精血打向灵龙眉心,灵龙激起灵光抵抗精血,乐漓猛然挥刀,刀意纵横打碎灵光,精血顺利没入它眉心,灵龙渐渐停止反抗,身形缩小,紫电貂随之收缩身形。


    乐漓先将灵龙收入玉盒封印放进玉锁空间,便带着紫电貂和冰鸾开挖洞壁上的灵石,下品到上品都有,装了满满四十多箱,其中上品灵石占了一半。


    看似不少,但无论跟冰炎果还是跟五阶灵脉都是远远比不上的,对乐漓而言,除非灵石达到庞大的量,或者是极品灵石,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如今所需的灵物很多都是用灵石买不来的,以物易物反而成了常态。


    留下紫电貂吸收地洞里的灵气,乐漓收冰鸾入丹田,回到暗河底部以绝空斩劈开空间缝隙,寻找冰炎果。


    用时两个月,找到了二十五对年份更长的冰炎果,紫电貂也将灵气吸收完毕回到灵兽戒里,此时乐漓以火灵力融化严冰,暗河水又开始流淌,她寻个隐蔽处闪身进了玉锁空间,掐诀驱使,将龙形灵脉投入灵泉当中。


    灵泉水沸腾翻滚窜出来数丈高,白雾般的浓密灵气井喷而出,霎时渲染了整个空间,密雾缭绕,仿若置身仙境一般。


    乐漓掐诀弹出道道灵力入灵泉,灵泉水徐徐回落,收敛了白雾,不多时空间恢复了清明,当下修炼还不需如此浓密的灵气,她暂时将灵脉封印了一部分。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一轮密集的修炼,炼化完冰炎果便寻合适的阴煞地炼体,务必不能让肉身强度落后于灵力修为。


    木心总是在成长和消耗之间反复,每经历一次就代表着乐漓的修为进一步得到了提升,这一次,增长了四十多年的灵力。


    可此后很长的时间,乐漓再也没有找到过阴阳交界之地,好像这次来的好运气用到头了,许是鬼刹域的馈赠本就有定数,不可能无休止地把好处全给某一个人。


    乐漓特意又回了深沟一趟,仔细摸查一遍,没有找到灵脉,她回来找本也是想如果还在就取走送给师父,没了,大概率可能当年已经被师父取走了。


    即使没了好运气,乐漓也没有就此离开,木心成长的时间里,她修炼,参悟瞬移符,练习净淬术等等,木心长大便继续以阴煞炼体,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这一天,净淬术炼至高阶,她成功从黑衣人的身份玉牌上提取出了一滴精血和一些神识残留,并将它们精炼成一枚极细的环形戒指。


    终于成了,转动了几下戴在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乐漓眉目深沉,许久,激起金钗隐身,瞬移闪身离开了鬼刹域。


    第213章 第 213 章 确定吗?


    桃溪谷大殿里, 气氛严肃。


    朱玉箫、申屠婧瑶、白素婷和董余围坐在一起,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个玉盒。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朱玉箫面色沉凝。


    董余摩挲着下巴,“棘手得很, 如果不能妥善解决, 惊蛰的名声就毁了,丹阁的声誉将一落千丈, 咱们桃溪谷也会遭受牵连。”


    “可要如何证明灵药就是谢名承带过来的,我们如今是百口莫辩。”白素婷一筹莫展。


    申屠婧瑶打开面前的玉盒,里面放着一颗殷红如血的灵药,巴掌大小, 形似珊瑚, “这颗血蟒枝是真的, 可内里中空药力大减, 虽不明显但不可能发现不了, 惊蛰素来心细, 灵药定是被施了手段,他才没有察觉, 问题就在于用了什么方法, 能遮掩这一切。”


    朱玉箫眼眸微抬, 拿出玉简给羽素兰传音,“羽道友,你们现在在哪里?谷里有件棘手的事, 想请梦道友帮忙, 能不能回谷一趟?”


    羽素兰回得极快,“什么棘手的事?我们正在回谷的路上,大约傍晚就到了。”


    “那太好了,等见面再说。”朱玉箫深吸一口气, 脸色缓了缓。


    申屠婧瑶点头,“梦萱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天色未到傍晚,温晟桓四个人就出现在了谷口,他们听说谷里出现棘手的事,急匆匆赶了回来。


    四人身上都带着伤,陈乔玄伤势重些,先去洞府修养,温晟桓、羽素兰和梦萱被迎进了大殿,申屠婧瑶把灵药拿给梦萱,“你看看,这颗灵药被动了什么手脚?”


    梦萱把血蟒枝托在手上仔细查看,眉头皱了又皱,忽然她眸光亮起,“我知道了,这颗血蟒枝被施展了空镜之法,唯有此秘法才能掏空灵药的药力而灵药外部丝毫未损,且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灵药的重量气息和灵韵与正常无疑,便是经年老手也极难发现,十二个时辰之后,法术失效,灵药的问题才会慢慢暴露出来。”


    “空镜之法,前所未闻!”申屠婧瑶道:“也难怪惊蛰看不出破绽。”


    梦萱把灵药放回玉盒,“这般说来,极可能是惊蛰被做局了。”


    “但那人是麒麟仙宫的人,我们桃溪谷跟麒麟仙宫素来没有恩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来陷害惊蛰,”朱玉箫垂眸,“梦萱,你可知施展这空镜之法有何限制,或者施法之人会留下什么痕迹?”


    “这?”梦萱抿了抿唇,面色为难,“对此法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具体如何操作却是不知。”


    温晟桓眉头微皱,“即便真有痕迹,对方既然故意做局,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稍作掩饰,你们未必能发现。”


    申屠婧瑶把玉盒放回桌面上,双手掐诀,神识涌动,对血蟒枝施展净淬术。


    既然是施展了法术,无论如何小心,被施展的灵物上都会残留灵力或神识,她要看看能不能查看得到。


    片刻之后,申屠婧瑶脸色一白,蹬蹬后退两步。


    “姑祖!”朱玉箫忙扶住她。


    申屠婧瑶捂住胸口缓了缓,“要是阿漓在就好了。”


    “有什么事,我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乐漓就出现在了大殿,目光婉转,看到了申屠婧瑶发白的脸色,“你们都在,姑姑这是怎么了?”


    “姑姑/乐师妹/大长老,您回来了?”众人拥上来。


    乐漓摆摆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来说,”白素婷上前,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就在昨天,有一金丹修士进到丹阁,拿出灵药指名要夏惊蛰炼丹,夏惊蛰验过灵药无误签了单,约定三天后交丹。


    可那人今天上午正当丹阁人多的时候进了门,声称有急事需离开,要撤回委托,也愿意按照规矩支付违约定钱,话说到这份上,夏惊蛰也不能勉强,就拿出来灵药还给他。


    那人当场验看灵药,立马就闹腾起来,说血蟒枝被夏惊蛰调了包,根本不是他原来的那颗,夏惊蛰也是吃惊非常,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自然不愿承认,可他查验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还签了单,灵药发生变化又看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解释不清,遂即刻把事情报给了朱玉箫。


    “那人宣称他是麒麟仙宫的谢名承,要是明天午时前不能给他一个交代,他就带人砸了丹阁,刚才梦前辈看过,说血蟒枝被施了空镜之法,施法之后十二个时辰内灵药看似完好如初,过了十二个时辰才会显出异常。”


    乐漓算是明白了姑姑话里的意思,沉眸问道:“麒麟仙宫的谢名承?确定吗?”


    朱玉箫点头,“找人确认过了,身份没有问题。”


    乐漓来到血蟒枝前,双手掐诀快得只留下残影,神识遍布,笼罩桃溪谷和桃溪坊市,不过几息之间就停了下来,收回神识,微微勾起嘴角,“那就明天午时给他个交代,我倒要看看他还如何砸丹阁。”


    申屠婧瑶顿时欣喜,“阿漓,你是不是已经练成了?”


    “练成了,明天正可以当场演示一番,”乐漓扭头问温晟桓,“师兄,怎么没见陈师兄?”


    温晟桓回道:“他心脉受了伤,我们这才结束历练回来,也是刚回谷不久,让他先疗伤去了。”


    “严重吗?”乐漓又问。


    梦萱微微摇头,“已经无甚大碍,只是要调养一段时间。”


    “那好,”乐漓让温晟桓三人也回去休息,把在外面徘徊的夏惊蛰叫了进来。


    夏惊蛰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满脸羞愧,“姑祖,都是徒孙学艺不精,这才没能看出血蟒枝有问题,着了道,以致给丹阁招来麻烦!”


    乐漓手指微抬让他起身,“天下秘法无数,人不可能尽知,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还是要多多请教钻研,减少类似的事发生。”


    “是,徒孙谨记!”夏惊蛰深施一礼。


    “都散了吧,明天我亲自会会那个谢名承,”乐漓神念微动把血蟒枝收进储物戒指,“姑姑,到我洞府坐一坐吧。”


    申屠婧瑶随着乐漓来到她的洞府,“阿漓,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乐漓沏上清灵茶,她也好久没有品尝茶的滋味了,“衍月宗有一位化神老祖,名叫司南风,姑姑可知道她?”


    “司南风?”申屠婧瑶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略显疑惑,“这个名字我以前听说过,也在玉箫收集的信息里见过,你为何这么问?”


    “她以前在家族买过灵香,应该也认识贤老祖。”乐漓提醒。


    申屠婧瑶脑子急转,许久之后摇摇头,“我当真没有印象,我非是火灵根,既不制香也并未参与家族的灵香买卖,何况我出生时贤老祖已陨落多年,也不曾听说过家族跟衍月宗的化神大修有什么交集,要是真有,当年被灭门之时,家中老祖为何不联系?”


    为何不联系,只怕是有联系也联系不上,司南风那个时候应该已经被困在了天鸣涧,她为什么被困,跟申屠家的灭门又有没有关联?


    “阿漓,你在想什么?”申屠婧瑶问。


    乐漓眸光微垂,“姑姑,如今我的净淬术已炼至高阶,从黑衣人的身份玉牌里提取出了精血和神识,接下来就是确认黑衣人的身份,同时我也想找找其他族人,这些年玉箫和行安也在找,可除了夏家人再没有其他,当年跟家族交好的都有哪些人,您告诉我,或许通过他们也能有点收获。”


    申屠婧瑶连着念了五个家族的名字,“这五家也是元婴坐阵,跟咱们家嫡系都有些姻亲关系,不过当年那些人阻截得厉害,恐怕希望并不大。”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我没跟你说,也是我仍心存侥幸,当年你跟我提及断灵之毒,我回想被追杀的经历,便多方查证,回来又问过玉箫和夏家人,让我几乎确定了一件事。”


    “姑姑,什么事?”乐漓忙问。


    申屠婧瑶道:“那些人下断灵之毒,不仅仅是激化伤势阻断灵根,可能最主要的是此毒可被他们的手段追踪,我去了北大陆,你曾祖去了南大陆,行安的母亲落入异界凡俗,玉箫的母亲侥幸解了毒,这才能活下来,而夏家血脉的留存,是在灭门之前有的,是位炼气期的旁支,他跟散修女子结合,不久回家族祝寿,家族惨遭灭门,那女子后来改嫁,先前生下的孩子跟了后父的姓,这才姓了夏,若非无人知道这桩事,就不会有夏家这一脉了。”


    乐漓不由蹙眉,“所以您的意思是,另外几位逃出的族人除非远离中央大陆或解了毒,躲过追杀的可能性很小。”


    申屠婧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艰难地点了头,“我怕是这样的,但确实也存着几分侥幸,万一呢,或者如旁支族人那样,在外有后人留世。”


    这不是个好消息,本来逃出来的人就那么几个,如今希望更渺茫了些,乐漓跟着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该找还是要找,最差也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乐漓送申屠婧瑶出去,闪身进到玉锁空间,坐在桌前点燃宁神香,静心片刻便开始端详跟前的神玉舟,参看上面的法阵。


    许久之后,她眼里闪过几分了然,双手掐诀驱使灵力,一点点伸拉推动,把甲板上破口处凹陷的部分恢复到原位,破口渐消,留有的裂缝也被她用适合粘合的材料以太阳真火炼化融入。


    一样的纹路,一样的颜色亮度,根本看不出甲板曾经破损过,只是甲板表层能修复,破坏掉的隐匿和攻击法阵却无法再续接,只能如此了。


    感应到时间差不多,乐漓瞬移出了洞府,朱玉箫带着白素婷、董余和夏惊蛰已经在大殿等着她,“走吧!”


    丹阁外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不少人,门口摆着两把椅子,右边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元婴修士,左边椅子上一个年轻男修神色不耐地靠着椅背,小拇指伸进耳朵随意掏弄着,是谢名承无疑了。


    众人见乐漓几人走近,忙让开道路,谢名承迅速看了眼旁边的元婴修士,见他岿然不动,扭头轻哼一声,“哟,来了,昨天我说了,午时之前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今天我就把丹阁砸个稀巴烂。”


    第214章 第 214 章 桃溪谷通过了


    乐漓无视谢名承, 冲着端坐的元婴修士拱了拱手,“道友请了!”


    对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了个礼, 便转了视线不再看她。


    乐漓不以为意, 目光落在谢名承身上,扬唇道:“你叫谢名承, 来自麒麟仙宫?”


    “正是!”谢名承拍了拍胸脯。


    “很好,那你想要什么交代?”乐漓问。


    “你就是桃溪谷的大长老吧,还算上道,”谢名承站起身, 背着手, “赔我血蟒枝, 再赔我十万上品灵石, 还要夏惊蛰给我磕头赔罪, 只要你们做了, 我就大度些,不再计较这件事。”


    他这么一说, 在场围观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议论纷纷, 朱玉箫四个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乐漓依旧面色不改,“如果真是惊蛰的问题,你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事要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事?”谢名承抬起下巴, 傲然道。


    乐漓扬唇,反手拿出玉盒打开,“我要确定的是,这颗血蟒枝当真不是你拿来的那一颗?”


    谢名承嗤笑, “当然不是我拿来的那一颗,我拿来的是年份十足灵韵完好的血蟒枝,看看这一颗,分明药力受损严重,就是被夏惊蛰调包了。”


    “那他确实该罚!”乐漓突然冷脸。


    谢名承立刻应和,“对,就是该罚,重重地罚!”


    夏惊蛰面露惊慌,一撩道袍啪地单膝跪地,“姑祖!”


    乐漓冷哼一声,“好歹是三品炼丹师,连调包灵药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你是心智不全还是智昏,做出如此自毁之事,难道不该罚吗?”


    谢名承正要嘲讽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围观众人的神色也变得莫名起来,乐漓哪里是要罚夏惊蛰,分明是在给他辩解。


    夏惊蛰脸上适时露出委屈,“姑祖,徒孙心智尚可,更未智昏,若要做定不会如此粗糙,此事绝非徒孙所为。”


    谢名承立马跳起来指着夏惊蛰说:“就算不是你调包的,那也是你保管不利,我好好的灵药变成这样,你们还是得给我个交代。”


    “那是自然,”乐漓摆手让夏惊蛰起身,“好叫你知道,这颗血蟒枝被人刻意施展了空镜之法,此秘法可以在不损灵药外部的情况下掏空灵药的药力,且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灵药的重量、气息和灵韵与正常无疑,让人难辨真假,过了十二个时辰后,问题才会逐步暴露。”


    围观的人当即议论起来,“啊,还有这样的秘法,看着就像是专门坑人的邪法。”


    “可不是,把药力掏空,当正常的灵药卖出去,就算发现灵药出现问题,找回来谁能承认,说不得人早跑了。”


    “这样看来更不像是夏丹师做的,那要是灵药本来就是坏的,可怨不得夏丹师。


    这时候众人看向谢名承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谢名承见状猛地一甩袖子,“什么空镜之法,什么十二个时辰,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就要个交代。”


    “我就是在给你交代,”乐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谢名承和旁边的元婴修士,“究竟是谁对这颗血蟒枝施展了空镜之法,只要把人找出来,事情真相便能一目了然。”


    “好啊,你倒是找啊!”谢名承叫嚷着。


    乐漓挑了挑眉,手中法诀快似闪影,施展净淬术,只见血蟒枝表面空气动荡,不消片刻,丝丝缕缕的血线和隐隐的灵力神识从血蟒枝里迅速剥离了出来,凝成了一团。


    谢名承此时瞪大了眼睛,急切地看了眼旁边的元婴修士,那元婴修士早已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得深沉无比。


    在场的众人也是目瞪口呆,有人还揉了揉眼睛,真的看到了精血。


    乐漓一个收手把血线和灵力神识收进玉瓶当中,话音幽幽响起,“此乃施法者留下的精血和灵力神识,现在我就以它们为引,找出施法之人。”


    还没等她施法,元婴修士突然大笑,拍起手来,“乐道友果然手段了得,竟能从灵药中凝练出精血和灵力神识,名承,看来这次的考验,桃溪谷通过了。”


    谢名承哈哈笑得夸张又带几分滑稽,“苗叔说得没错,桃溪谷确实通过了。”


    事情来了个突然反转,倒让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后续。


    乐漓嘴角凝出丝丝讽笑,早已经看穿,元婴修士是怕精血直指向他下不来台,临时编了这个由头,他们的所作所为,分明是不怀好意。


    朱玉箫拧眉大声问道:“两位什么意思?什么考验?”


    元婴修士朝乐漓拱了拱手,“在下苗益,桃溪谷这些年的发展势头不错,我们比较感兴趣,就想试探试探,若是当真可以,或许随后我们麒麟仙宫会来你们桃溪谷开设店铺,乐道友应对迅猛,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设下的局,那要是我们没办法揭破,你们当真要砸了丹阁,毁了惊蛰的名声?”朱玉箫怒问。


    苗益呵呵笑着摇头,“自然不会,届时我们会向在场的诸位说明其中缘由,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可莫要误会了丹阁和这位夏小丹师。”


    围观的众人听了不由唏嘘,乐漓垂下眼眸,晃了晃手里的玉瓶,“那照苗道友的说法,我们桃溪谷通过了你们的考验,麒麟仙宫会来桃溪坊市开设店铺?”


    “我只能说有可能,我们负责考核将地方上报,最后要不要开设,则由宫主和诸位护法商讨决定。”


    看苗益还在打马虎眼,乐漓忽然笑了,“若是麒麟仙宫能来桃溪坊市开店,我们可是荣幸万分,如此难得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当真是莫大的损失,我们不能在此被动等待,应该主动争取才是,苗道友,我们这就随你们去麒麟仙宫,求见谢宫主,希望他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她没给苗益说话的机会,直接甩出神玉舟,做了个请的动作,“苗道友,你们两位先请,不是说急着回去吗?飞舟速度快,两位能给我们桃溪谷机会,我们也不能不懂事,自当一路护送两位。”


    朱玉箫和白素婷三人都已经惊了,飞舟呀,就这么被乐漓水灵灵拿了出来,还有事情怎么发展到要护送人回去,还要去麒麟仙宫拜见,这是什么操作?


    苗益也没料到乐漓会是这样的胆大反应,竟敢直面麒麟仙宫,她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就因为背靠着云岚宗吗?可谁不知道她的靠山仅是程竹青而已,在寻常家族面前支棱几下还行,在他们麒麟仙宫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我能理解乐道友的迫切心情,但我们麒麟仙宫做事向来有章程,若是决定在桃溪坊市开设店铺,会通知你们,乐道友静候消息便是!”


    苗益态度刚硬,向乐漓伸出手,“事情已经清晰,东西该还给我了。”


    乐漓直接把灵药和玉瓶收入玉锁空间,“见到谢宫主,东西自然会物归原主。”


    “乐道友,我奉劝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苗益沉声道。


    乐漓眸色锋利,“苗道友,在下知道麒麟仙宫的大门朝哪儿开,其实不用道友带路,也能去。”


    “好好好,那就劳烦乐道友相送了。”


    苗益阴着脸,甩袖带着谢名承瞬移上了神玉舟,乐漓拿出玉简分别给申屠婧瑶和温晟桓传音稍作交代,便带着朱玉箫和白素婷上了飞舟,又召来十个筑基弟子随行,“董余,守好谷里,有事不决找唐长老或温真人,惊蛰,丹阁开门照常营业,我们去一趟麒麟仙宫,不日就会回来。”


    董余和夏惊蛰战战兢兢拱手相送,抬头就见神玉舟升起防御倏地飞出坊市,变成黑点渐渐隐入云端,在他们身后,围观的人已经炸开了锅,生出各种言论揣测。


    苗益斜睨乐漓一眼,盘膝坐在舟尾,设下禁制罩住自己和谢名承,表示不屑跟她们交谈。


    朱玉箫和白素婷有些无措,“姑姑,我们真要去麒麟仙宫?”


    乐漓摩挲着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要去,你们不要有负担,我们正大光明去拜访,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朱玉箫的目光瞄向苗益的方向,传音道:“姑姑,这般恐怕得罪了苗益。”


    “他们本就带着恶意来,得罪不得罪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想想乐漓的话,朱玉箫觉得有理,便不再吭声,反而拉着白素婷里里外外地观察神玉舟,那些筑基弟子也惊奇地看来看去。


    上品灵石驱动,神玉舟风驰电掣,在高空极速飞行。


    一路上乐漓坐在舟首,暗中激发手上的戒指,感应可能存在的血脉勾连。


    直至神玉舟抵达麒麟仙宫所在的雁云山,并未得到反馈,乐漓收敛神识,操纵神玉舟降落在瀑布飞流之外。


    “苗道友,雁云山已到,谢宫主就劳烦引荐了。”


    苗益半耷拉着眼皮,冷哼一声,“乐漓,你很有勇气,苗某佩服,但愿见了宫主你还能有如此气势。”


    “在下如何就不劳苗道友操心了,请!”


    “哼,在此等着召唤!”


    第215章 第 215 章 我害怕什么!


    这一等, 就是半个多月。


    乐漓闭目静坐,稳如泰山,朱玉箫和白素婷却略显焦躁。


    “姑姑, 苗益肯定不会让咱们痛痛快快见到谢宫主,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乐漓没有睁眼,“稍安勿躁, 这也不是什么急切的事,他无非拖延些时日给些脸色,见终究还是会见的。”


    又过了半个多月,苗益才慢悠悠来到神玉舟前, 倨傲道:“乐漓, 宫主同意见你, 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随我来吧。”


    “素婷, 你带着众弟子在外等候, 玉箫,你跟我一起。”乐漓轻摆手把白素婷等人送到山下, 收起神玉舟, 带着朱玉箫随着苗益飞身进了麒麟仙宫。


    苗益引的路格外偏僻, 没有碰到一个麒麟仙宫的人,乐漓眼里闪过讽笑,没有人更好, 她神识驱动小拇指上的戒指, 暗暗感应。


    这才是她坚持要来一趟麒麟仙宫的主要原因,要确认黑衣人的身份,外面的人方便感应,但那些住在麒麟仙宫或朝圣教等地内部的人却不好接触, 这回正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不过戒指始终没有反应,乐漓对麒麟仙宫的怀疑也在一点点地减少中,一刻钟后来到一座大殿门前,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神识。


    苗益跟左右的护卫说了一声,便带着乐漓和朱玉箫走了进去,乐漓泰然自若,朱玉箫紧随在她身后,垂目盯着她的后背,不敢看左右。


    大殿里,谢名承恭敬地站在一旁,主位上金刀大马坐着一位中年男修,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似射寒星,压迫感十足,他就是麒麟仙宫的当家宫主谢玉堂,元婴中期修为。


    乐漓拱手道:“桃溪谷乐漓携谷主朱玉箫见过谢宫主!”


    “你就是乐漓,”谢玉堂眼里带着几分随意和轻蔑,“你们桃溪谷的事苗益和名承都跟我说了,此事宫里有章程,你非要见本座一面,结果不会有两样。”


    乐漓扬唇一笑,“谢宫主,那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在下冒昧来访,是想拜见谢兰宥前辈,还请谢宫主通传一声。”


    朱玉箫听了这话腿脚一软差点没跪下来,后背的冷汗嗖嗖往外冒,我的姑姑,您这是要作甚,见了谢宫主还不算,还要胆大包天地见人家宫里的化神老祖,咱们还能好好从麒麟仙宫走出去吗?


    苗益气急怒骂,“乐漓,宫主能见你已经很给你脸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妄想见老祖?”


    “就是,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还来我们麒麟仙宫撒野来了。”谢名承紧跟着叫嚷。


    谢玉堂目光冷然地看着乐漓,任由两人怒骂。


    乐漓只当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反手拿出一枚传音玉简,“我跟谢前辈早已认识,来拜访不觉有何不妥,这是前辈送我的传音玉简,谢宫主若是不信,大可亲自验看。”


    谢玉堂腾地站了起来,这熟悉的传音玉简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不必验看,他知道传音玉简是真的,不由眼睛微眯,“你什么时候跟老祖认识的?”


    “好多年前了,”乐漓把传音玉简收起来,“后来在归灵墟又跟谢前辈遇到,当年谢前辈回麒麟仙宫,乘坐的还是在下的飞梭。”


    朱玉箫听了她的话,双腿突然又有了力气,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了些,心说姑姑,您倒是提前支应一声呀。


    谢玉堂眼里闪过精光,终于想起来乐漓是谁了,可不就是当年从归灵墟得到不少好处被众多修士追寻了多年的人吗?可自从归灵墟离开后便消失无踪,看来得到的好处是不少,都把她推到了元婴修为。


    “宫主,您不要听她的胡言……”苗益还想上前说什么。


    “够了!”谢玉堂厉目一扫,苗益顿时闭了嘴,谢名承不由瑟缩。


    谢玉堂转而看向乐漓,老祖不会轻易送出传音玉简,既然给了乐漓,必有缘由,他不能替老祖做决定,“我去禀报,老祖愿不愿见你,都要看老祖的意思。”


    “有劳谢宫主!”乐漓躬身道。


    谢玉堂闪身离开去见谢兰宥,谢名承眼珠子转来转去,把身体往角落缩了缩,苗益目光沉沉盯着乐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居然能攀上老祖!”


    乐漓翘了翘嘴角,“苗道友说话为何这般紧绷,是害怕什么事吗?”


    “笑话,我害怕什么!”苗益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站在旁边,袖子下却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里祈祷谢兰宥不要现身来见乐漓。


    可明显地,老天没有听见他的祈祷,一盏茶时间过去,灵光闪过,谢兰宥和谢玉堂在大殿现了身,苗益的心顿时一颤。


    乐漓眸光一动,赶忙上前行礼,“晚辈见过谢前辈。”


    苗益和谢名承也赶紧拱手拜见,谢兰宥摆手间目光轻扫,就探出了乐漓的真实修为,“不错,些许年过去,能修到如此程度,可见天资不浅。”


    “不敢,托了前辈的福,晚辈前些年不在中央大陆,回来之后早该来拜见前辈,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苗道友和谢小友到我所在的桃溪谷施行考验,桃溪谷幸得通过,因而跟仙宫有了合作的可能,晚辈欣喜不已,便借此机会厚颜来仙宫拜见前辈。”


    乐漓自顾说着话,那边谢名承紧着往后缩,恨不得退出大殿,苗益的脸色变了又变,垂目不敢看谢兰宥和谢玉堂。


    此时乐漓双手一开,托出一枚玉盒,里面是从浮云宫摘得的稀有灵药,“这是晚辈偶得的灵药,感觉和前辈的气息最是相配,还请前辈笑纳!”


    “哦?”谢兰宥接过玉盒,稍稍打开一丝缝隙,神识绕过便看清了全貌,迅速合上,嘴角微微扬起,“不错,你有心了,玉堂,宫里打算如何跟桃溪谷合作?”


    谢玉堂忙回:“乐道友上来先要拜见您,还未来得及敲定。”


    “是吗?”谢兰宥眉峰微动,“乐漓,你有什么想法?”


    乐漓躬身说道:“桃溪谷发展时间尚短,所缺甚多,最缺的就是好的炼器师,麒麟仙宫的炼器之术闻名已久,若能在桃溪谷开设一家炼器坊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玉堂揣摩谢兰宥的心思,笑着接话,“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炼器弟子,随后我就安排几个弟子去桃溪谷开设一家炼器坊,到时可要乐道友提供些方便了。”


    “谢宫主客气了,桃溪谷一定盛情相迎!”乐漓笑回,转而扭头把装有血蟒枝的玉盒和装有精血神识的玉瓶递给苗益,“苗道友,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苗益瞪着乐漓的手,如果眼里有火,恨不得烧掉她手里的玉盒和玉瓶,悻悻地伸手去接,却被谢兰宥先一步拿走,看过之后交给了谢玉堂,苗益的手颓然放下,谢名堂浑身发冷,哆嗦了一下……


    “乐漓,你随我来!”谢兰宥迈步往外走,乐漓带着朱玉箫随着一起出去。


    刚出大殿不久,殿里就升起了禁制,挡住了里面的一切动静。


    “刚才这一出,你故意的。”


    谢兰宥神色淡淡,乐漓却感到了莫大的威压,肩膀不由一沉,“晚辈也是无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晚辈又得罪不起,不得已才如此,还要谢前辈愿意见晚辈。”


    “我只是听玉堂说你已是元婴修为,才来看看!”谢兰宥背手而立,“说说你的真实来历吧。”


    乐漓抿了抿唇,说起明面的身份,“晚辈是南大陆灵霄宗弟子。”


    “南大陆五大宗门之一,倒也难怪,”


    难怪修为增长如此迅猛,谢兰宥敛睫,“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他神识一动,随即一个元婴修士瞬移而来,跟谢玉堂长得有几分像,“老祖!”


    “送她们出去!”


    话音未落,谢兰宥的身影化虚,人已经离开。


    “道友,请!”


    “多谢!”


    这回走的可不是先前那条僻静的路线,来往能看到不少麒麟仙宫的弟子,乐漓再次驱动戒指感应,一直到瀑布外,戒指依旧没有反应。


    对方把两人送出麒麟仙宫便闪身回去了,朱玉箫大大喘了一口气,“姑姑,下次您再做这等让人心跳要停的事,提前跟我说一声,差一点要吓死。”


    “我都说了,正大光明来拜访,不会有什么事,”两人闪身来到白素婷等人身边,神玉舟飞出,带着他们来到附近的大城池,乐漓道:“既然已经来了,玉箫、素婷,你们带着这些弟子在城里转转,我还有些事要办,明天我来城里接你们。”


    乐漓放下众人,再次收起神玉舟瞬移离开,在隐蔽处隐形,绕着麒麟仙宫方圆游走,以戒指感应黑衣人的血亲,同时以自身精血感应族人。


    她不断地扩大着范围,直到超出麒麟仙宫的势力,两者还是一无所获。


    乐漓几乎算是排除了麒麟仙宫的嫌疑,还有那么一点点让她不能彻底放下,是谢兰宥对她的态度,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可到底是什么,她琢磨不透。


    既然一定会有交集,不妨碍她现在就借势压势,让桃溪谷发展得更迅猛,等需要面对的事来临时,她有足够的承接。


    想到此,乐漓停止了神识感应,瞬移而动,接上朱玉箫等人,驶回桃溪谷。


    第216章 第 216 章 取名古道


    回到桃溪谷, 申屠婧瑶和温晟桓他们忙围过来问及情况。


    朱玉箫绘声绘色说了当时的情景,“姑姑心里有谱一点不慌,我吓得腿都软了。”


    申屠婧瑶倒吸一口凉气, 拉着乐漓的手不放, 温晟桓他们倒没觉得什么,化神大修虽然厉害, 妖兽暴动的时候,去秘地拜见师父师伯的时候,他们在宗门也见过数次了。


    “麒麟仙宫愿意派出炼器弟子来谷里开设炼器坊,对我们桃溪谷而言意义非凡, 玉箫, 店铺位置、住处、地火等, 都要好生安排。”


    朱玉箫连连点头, “在路上我跟素婷商量过, 已经有章程了。”


    等众人散去, 乐漓回到洞府遁入玉锁空间,打开玉盒看了看似蟒蛇的四阶灵脉, 思虑片刻, 又放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融入灵脉的好时候, 桃溪谷刚因为她扩大了许多,还不够稳定,麒麟仙宫又来入驻, 也会增添些变数, 此时该稳定持续而不是做大的变动,她还需再给桃溪谷加些筹码才好。


    乐漓给朱玉箫传音,“你打听下哪里有上品的好酒,味道要好品阶要高, 稀有的灵酒也可。”


    三天后,朱玉箫兴冲冲拿着灵酒名单来到乐漓的洞府,各种酒的特色也都标注了出来,“姑姑,您是要准备开酒坊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打算买些灵酒,”乐漓看过这些灵酒名单,忽然眸光一闪,“你等等!”


    她神识微动,拿出一本书,这本书是从归灵墟的储物手环里得到的,通篇讲的是山川风物,风物之中就有灵酒的介绍。


    乐漓直接翻到最后两页亮给她看,“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上面有一种灵酒配方,看着不错,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试一试。”


    朱玉箫喜欢喝灵酒,还用灵桃酿造出果酒佳人酿,对灵酒配方甚是感兴趣,扫过一眼就记下了,心里有了判定,“姑姑,您这里有这么好的灵酒配方,还得经我提醒才能想起来,可见您对灵酒多不在意。”


    “我素来喜欢喝茶,你又不是不知道。”乐漓收起了书册。


    “知道,知道,”朱玉箫来了兴致,“我早就想弄个酒坊,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好的酒方,现在有了这个酒方,我的酒坊就撑起来了。”


    “这倒称了你的心意,”乐漓又递给她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一些灵石,就按你单子上写的,能买到的灵酒都买上四五坛,还有佳人酿,最好的给我准备十坛。”


    朱玉箫接过储物袋,忽然神色一动,“您买灵酒是要送人?什么时候要?”


    “是准备送人,你让人尽快买来就是。”乐漓点头。


    朱玉箫拍了拍手里的储物袋,心想既然要送人,她也尽快按配方把灵酒酿造出来,有人会喜欢新酒也说不定。


    出了乐漓洞府,她就召来谷中弟子,安排买酒的买酒,准备酿酒灵物的准备灵物,建酒窖的建酒窖,整个就忙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这天朱玉箫正在酒窖查看酒酿的情况,董余就来报说麒麟仙宫派人来了。


    麒麟仙宫来了十五名弟子,金丹修士谢名真为首,带着五个筑基弟子、九个炼气弟子。


    乐漓见了谢名真等人,随后朱玉箫接待他们,配合做好炼器坊的筹备,当带着麒麟仙宫标识的炼器坊开业的那天,整个坊市差点沸腾起来。


    从乐漓他们去麒麟仙宫开始,所有人都在揣测结果会如何,后来见他们只身回来,都以为只是白跑一趟,没什么希望,毕竟很多城池都没有麒麟仙宫开设的店铺,何况桃溪谷只是一个地处偏僻、实力不算出众的势力。


    麒麟仙宫还没有派人来,是以朱玉箫并没有提前把消息传出去,只等到尘埃落定才广而告之,把桃溪谷的名声推向了一个高潮,一时间慕名来炼器坊的修士络绎不绝,带动着整个坊市热闹非凡。


    谢玉堂是个精明的人,考虑了桃溪谷的情况,也考虑了乐漓跟谢兰宥的关系,此次派来的弟子,从上到下都属老实本分、炼器水平扎实的人,但同时在修炼上好似没什么大前途,这样的人才更能安稳踏实地留驻在桃溪谷。


    乐漓领了谢玉堂的心意,还让朱玉箫备了礼送到麒麟仙宫,从此桃溪谷跟麒麟仙宫就算有了正式的往来。


    又是三个多月过去,陈乔玄的伤势大好,他们四人又踏上了历练的征程,其间乐漓出过一次山谷,去往天机府周边,以戒指和自身精血感应寻找,仍是没有收获。


    玉锁空间灵田里,乐漓把沉木青藤的种子逐个剪下,挑出最饱满的十颗种子泡进灵液培养,其他种子烘干研磨,配以其他材料,制成了五阶迷魂香。


    “虽也是下品,但远不是四阶迷魂香能比,元婴修士想要避开可就不容易了,不过还不足以对付化神修士,至少也要到上品才行。”


    乐漓刚把迷魂香安置好,朱玉箫就过来了,给她送酒,“姑姑,您要的酒我大都买来了,还有三种暂时买不到。”


    乐漓神识探过储物袋,“这些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朱玉箫又拿出一坛酒直接倒上,笑着说:“这是按照您书上的配方酿造出来的酒,刚刚能开封,我拿来给您尝尝,跟买来的这些酒味道都不一样,很独特,灵气也足。”


    “这么快就酿出来了!”乐漓举杯闻了闻,只有淡淡的酒香,并不浓烈,慢饮细细品尝,确实跟以往喝过的酒不太一样,“灵气如涓流,优雅细腻,裹着草木清香,似是有一种古韵在里面,若是再窖藏一些时日,古韵绵长,更具风味。”


    “是,窖藏两年为最佳,”朱玉箫道:“配方上也没提酒的名字,我给它取名古道,您看如何?”


    “名字不错,”乐漓放下酒杯,“这酒也给姑姑送一些尝尝。”


    “我待会儿就送,”朱玉箫往前凑了凑,“姑姑,我今天去麒麟炼器坊,听说苗益跟谢名承都被谢宫主罚了。”


    乐漓眼眶一缩,“因为上次的事?”


    “对呀,那什么考核根本就是他们编撰的、没有的事!”朱玉箫想起来还觉愤愤不平。


    “他们可说了两人为什么针对咱们桃溪谷?”


    “我私下问了,他们说是有人给苗益送了厚礼,让他给咱们制造麻烦,谢名承还想借此从咱们谷里捞些好处,就搞了那么一出,不过那人是谁,炼器坊的人也不太清楚,我想咱们也没有跟谁结仇,定是谷里这些年的壮大碍了谁的眼,或损了谁的利益,故而为之。”


    乐漓手指敲击桌面,“八九不离十,你多留意查访,若是查出是谁必须回击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一定的,没得让他们躲在背后施小人手段。”朱玉箫咬着后槽牙道。


    临出洞府的时候,朱玉箫还给了乐漓一枚玉简,是近段时间收集的一些信息。


    乐漓神识扫过玉简,着重看朝圣教的消息,下一步她打算去朝圣教周边探访。


    当看到罗仕的名字时不由眼睛微眯,上面写两个月前罗仕外出遭遇围攻,以重伤之躯逃回了朝圣教。


    “受了重伤,仅是见过一面,又是那样的情况,去探访好像并不太合适。”


    上次只是在天机府周边查探,没有门路进到天机府内部,她忌惮天机府那神秘的窥测之术,不敢偷偷潜入,只能悻悻而归。


    乐漓想了想,决定先到朝圣教周边查探,视情况设法进到朝圣教内里。


    在去朝圣教的路上,乐漓御使昆仑梭调转方向,来到了衍月宗山门外,她稍稍整理衣冠,递上了自己的拜帖,“烦请通报一声,在下乐漓,求见司南风司真尊!”


    “乐真君稍后!”守门弟子接了她的拜帖,一路将拜帖送到了衍月宗掌门闵淮南手里。


    闵淮南看到拜帖就想起了乐漓是谁,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司南风通禀,而是亲自接见了乐漓。


    “乐道友要拜见司老祖,可是有事,不妨说来听听?”


    乐漓拱手,“闵掌门,没什么要紧事,许久未见司前辈,在下作为晚辈来拜见一下,烦请闵掌门通传。”


    闵淮南没想拦着,只是例行作为掌门的职责而已,司南风的性格素来乖张,要是知道他擅作主张替她做决定,掌门大殿能给一巴掌拍成废墟。


    他让自己的弟子招待乐漓,闪身去了宗门秘地,到司南风的道场,递交了乐漓的拜帖。


    司南风毫无形象地仰躺在小舟上,任由其在湖里飘荡,接住拜帖看了看,“哦,是这个小丫头要见我,可说了什么事?”


    “她说无事,只是作为晚辈来拜见一下,对了,她现在已经是元婴修为了。”闵淮南如实道。


    “已经元婴了?”司南风起身,灵光一动就到了闵淮南跟前,“这日子过得挺无聊,走,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待客堂里,乐漓垂眸而坐,她来拜访,也不知道司南风会不会见她,若是被拒绝也是常态,她……


    正想着,就感应到有灵光闪至,抬头就看见司南风坐在了主位,忙起身行礼,“司前辈!”


    司南风上下打量她,“还真是元婴修为,修炼得不慢呀!”


    “托前辈鸿福!”乐漓又施礼。


    “行了,我既没有教导你,也没有指点你,跟我可没有关系,”司南风摆手,“说吧,来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乐漓双手奉上储物袋,“我收集了一些灵酒来孝敬给前辈,前辈能见我又收下我的孝敬就已经足够了。”


    司南风突然笑了,嗖地拿过储物袋,“原来是想让我当你的靠山,那我可得看看这灵酒够不够诚意。”


    储物袋里满满都是灵酒,朱玉箫新酿的古道酒乐漓也拿来了。


    “呵,是不少,佳人酿,古道酒,这是哪家的酒,不曾听闻过。”司南风一眼就注意到了。


    乐漓笑道:“这两种酒是自家酿造的,古道酒日子尚浅些,前辈若是觉得能入口,待窖藏时间到了,晚辈再给您送来。”


    司南风还真打开了古道酒,昂头喝了一口,“马马虎虎吧,如你所愿,等窖藏时间到了,再送来我尝尝。”


    “是,多谢前辈!”乐漓恭敬施了一礼。


    第217章 第 217 章 你到底是谁


    司南风收下灵酒, 一个眼神,旁边站着的弟子便悄然退出门。


    她抬手布下禁制,“你没事, 我倒是有话问你, 那个黑衣人的来历,确定了吗?”


    乐漓低头道:“还没有。”


    司南风又喝了一口古道酒, “操纵鬼魅,蕴养阴尸,炼制肉身傀儡,这些都非正道所为, 自不会显在阳光之下, 难找也正常。”


    一道灵光在脑海闪现, 乐漓豁然抬眼, 黑衣人在天鸣涧游走, 而在地心谷, 她和姬元白遇到了蕴养血尸的元婴修士,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会不会是从同一个势力出来的。


    这件事她暂且记下了, 乐漓抿了抿唇角, 有话想问一问,又赶忙压下了念头。


    难道要直接问司南风当年她因何事被什么人困在天鸣涧吗?这种难堪的事被问,还是被不熟悉的晚辈问, 司南风会不会发飙把她打出去?


    司南风何等敏锐,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犹犹豫豫的,怎么, 怕我杀了你不成?”


    “没有,晚辈是怕冒犯了前辈!”乐漓忙拱手。


    司南风脸色一冷,“怕冒犯就别说了。”


    乐漓顿时被噎住,退后两步道:“前辈教训的是!”


    “无趣!”司南风啪地一拍桌子,禁制散去,“别忘了来日给本尊送酒,下次古香楼的岁寒杳一并给本尊送来,多多益善。”


    “是!”乐漓眼看着司南风化作一道虚影,瞬间离开。


    这时闵淮南走了进来,“乐道友,司老祖回去了,看来司老祖很喜欢道友送来的灵酒。”


    “承蒙前辈不嫌弃,”乐漓笑了笑,“也多谢闵掌门,我就不搅扰了,来日再来拜见。”


    “那我就不留了,请!”闵淮南又叫来自己的弟子,送乐漓出宗门。


    乐漓没在衍月宗停留,御使昆仑梭转向朝圣教飞驶。


    她离开后,有关她拜见司南风的消息就在衍月宗悄然传开了,当年归灵墟的事让很多人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她跟司南风有关系,这次的拜见再次坐实了。


    而那些关注乐漓的修士和势力,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各种想法都在心头重新掂量了掂量,对桃溪谷的分量也重新做了评估。


    乐漓这次来拜访司南风,就是明晃晃地想借势,无需夸夸其谈对外说什么,只看她的行动,让他人去估量,如此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昆仑梭在空中疾驰,乐漓把紫电貂叫出来作伴,时刻激发戒指和自身精血感应寻找,希望能有所收获。


    眼看着很快要到朝圣教,乐漓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惊诧和悸动。


    她的精血有了感应,炽热到几乎烧灼的感觉,这意味着就近有跟她血脉相近的人存在。


    自从申屠婧瑶上次说过话,乐漓对找到申屠家血脉的期望值几乎降到了最低,之所以时刻感应,是做最后的努力。


    此时有反应,还能让她的精血有如此大的反应,可见对方不仅有修为,且修为很可能不在她之下,是意外之喜还是其他的情况,还未可知。


    乐漓忙收起紫电貂和昆仑梭,瞬移就到了地面,前方是一座大城池,城楼上“长迎”两个大字在阳光下闪耀,这正是朝圣教管辖下最大的城池。


    进到城里,她顺着精血感应前行,来到了租赁洞府的地方。


    立马有金丹修士迎了过来,“前辈要租洞府吗?”


    乐漓抬眼看了看,“有没有四阶洞府?”


    “前辈,有的,四阶洞府还有两座,一座四阶中品,一座四阶下品。”


    “四阶中品,暂定租赁一个月。”


    “是,是,前辈请随我来交付灵石。”


    乐漓上前交了灵石,拿到了洞府令牌,在金丹修士的领路下,往深处走。


    中途路过各种洞府,越向深处,洞府的品阶越高,四阶中品几乎已经到了最深处。


    站在洞府门前,乐漓感应着越发炽热的精血,看向里面的三座洞府,“里面这三座洞府品阶更高吧,都是谁在租赁?”


    “里面的两座是四阶上品,第三座跟您租赁的一样,也是四阶中品,里面住着的都是元婴前辈,若是前辈有意换成上品洞府,住在第二座洞府的前辈还有九天租赁到期,等那位前辈退租,晚辈即刻向您通报。”


    “不必,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乐漓驱动令牌打开洞府进去,直接设下禁制。


    精血感应到的人就在左右几座洞府里,最有可能是住在里面三座洞府里的修士,究竟是哪一个,要人出了洞府她才能确定,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乐漓闪身进了玉锁空间,将灵泉里的灵脉封印大半,主要吸收洞府里的灵气,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租来的洞府,自然要物尽其用。


    时间很快来到第九天,第二座洞府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修,身材高大看不清脸面,身上气息晦深,比乐漓稍稍厉害一些。


    此时乐漓感应的精血似要沸腾起来,指示着就是他了。


    男修继续向外走,乐漓停止感应,闪身出了玉锁空间,打开洞府门跟了出去,就见男修把洞府令牌放在台面上,直接跨过大门离开。


    乐漓垂眸,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男修后面,很快男修就发现了她的跟踪,乐漓本意也没想藏着掖着,就是跟着他走。


    来在一个僻静的巷口,男修率先走了进去,乐漓也跟着走了进去,两人相距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道友,你跟着我,有何事?”男修的声音低哑醇厚,带着几分清冷。


    乐漓沉了沉嗓子,“在下手里有件灵物,感觉跟道友很相配,想向道友推荐一二。”


    “我不感兴趣,不要再跟着我,不然莫怪我手里的灵剑不长眼。”


    男修瞬移就走,乐漓即刻唤出紫电貂带她前行,瞬息之间就拦在了男修前面,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三十多岁,长相在修士堆里算作一般,一双眼睛格外突显,透着无比的沧桑。


    “道友还没有看就说不感兴趣,未免有些偏颇了,万一正是道友需要的东西,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见乐漓纠缠不休,男修眉目阴沉,怒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想请道友看看我手里的灵物,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前方有一酒楼,我请道友喝一杯如何?”乐漓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友看过之后真的不感兴趣,在下绝不纠缠。”


    男修的目光在紫电貂身上扫过,压下胸中的怒火,“走吧!”


    这次换了乐漓在前,男修在后,紫电貂趴在乐漓的肩膀上,冲着男修龇了龇牙。


    两人进到酒楼,乐漓点了店里的特色酒菜,让侍者送到楼上的包间。


    进了二楼包间坐下,乐漓抬手设下禁制,紫电貂嗖地转到她的膝盖上趴着。


    男修不耐烦道:“喝酒就不必了,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乐漓神识微动,桌面上就多了一个木盒,她抬手抚摸过木盒,才将盒子打开,推到男修面前,“道友,就是它!”


    男修看到木盒里的东西,猛然站了起来,“阁下什么意思,就给我看香炉碎片,这算什么灵物,无聊至极。”


    话音未落,男修抬脚就要往外走,乐漓目光幽深,轻声说:“这是乐游山申屠崇的遗物,我以为道友会感兴趣。”


    男修转过身上下审视着乐漓,眼神犀利,“他人的遗物,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劝阁下不要自以为是。”


    “是吗?”乐漓给紫电貂顺了顺后背的毛,抬眸跟他对视,“道友可知世间有种秘法,可以从认过主的法器中提取出原本主人的精血和神识,再将精血和神识凝练成法器,此法器能够感应到法器主人的血脉亲人。”


    到此时,男修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灵力蓄积在手上,随时可能出手,“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乐漓正要说话,外面侍者端着酒菜到了,“客官,酒菜准备好了。”


    “送进来吧。”乐漓抬手收起木盒,撤下禁制,侍者感应到包厢里紧张的气氛,忍着颤抖摆好酒菜,脚底抹油迅速退了出去,霎时禁制又起。


    “现在道友能坐下喝杯酒了吗?”乐漓摆好酒杯倒了酒,“我名乐漓,该怎么称呼道友?你可不要用什么化名糊弄我。”


    男修重新坐到乐漓对面,目光阴森地盯着她,许久才咬牙道:“申屠昭!”


    乐漓当即微蹙了眉头,曾祖列出的名单根本没有这个名字,姑姑曾跟她说起过家族的事,也从来没有提及过申屠昭这个人,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是逃出族人的后人?


    “我没有感应错,你果然是申屠家的人!”乐漓勾唇道:“那你的父母又是谁?”


    “好像不关阁下的事!”申屠昭冷凝道。


    乐漓耸耸肩,“若我出去宣扬你的名字,你说……”


    “够了,我父亲乃是申屠岳!”申屠昭咬牙切齿道。


    乐漓霎时垂下眼眸,掩住眼里的震惊。


    申屠岳不是别人,正是曾祖申屠崇的堂兄,俩人的父亲可是亲兄弟。


    如果申屠昭真是申屠岳的儿子,那他就是跟她血脉最近的人,她还要称呼对方一声伯祖或叔祖了!


    第218章 第 218 章 您真是三伯


    乐漓又想到了断灵之毒, 只有毒解了才能生下有灵根的孩子,赶忙问道:“那令尊还活着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申屠昭的话越发森冷,“当年我申屠家一夜灭门, 我父母也在当日陨落, 尸骨无存。”


    “怎么会?”乐漓惊得差点站起来,如果申屠岳在灭门当日就陨落了, 申屠昭从哪里来的,他还提及母亲也在当日陨落,那就是在灭门前就有的他,可为什么曾祖和姑姑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就在这时, 她突然感应到一丝异样, 这异样中无不透着熟悉感, 不由眼睛猛抬, “你用了迷魂香?”


    申屠昭顿时嗤笑, “看来你对我们申屠家了解不少,竟能感应到迷魂香, 要怪只能怪你知道得太多。”


    说着话, 申屠昭当即甩出一个阵盘, 包厢里阵法禁制玄奥重重,又拿出一根魂离香点燃,眼里充满了杀意, “今天你休想离开这个包厢。”


    乐漓此时有些无言以对, 怪她,为了试探申屠昭,刚才的态度不好,他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反应, 也很能理解。


    她收紫电貂入灵兽戒,免得它被灵香迷晕,“你不必再浪费这些魂离香了,对我没用,你都说了我对申屠家了解不少,怎会没有防备?”


    申屠昭的面色一僵,见她气定神闲毫不在意,才相信她的话,恨恨灭了魂离香,“你到底意欲何为?”


    乐漓施法清除了包间里的灵香,“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您的身份。”


    她想了想,当着他的面拿出传音玉简给申屠婧瑶传音,还刻意把声音放出来,“姑姑,您可知道一个叫申屠昭的人?”


    “申屠昭?”申屠婧瑶传来的声音拔高了,好似对她提到这个名字甚是惊讶,“你怎么会问起他?”


    “真有这么一个人?”乐漓又问。


    没注意到申屠昭的眼睛瞬间瞪大,眼里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他跨步向前急问道:“你在跟谁通信,是婧瑶吗?婧瑶还活着?”


    乐漓抬头看他,就在这时候申屠婧瑶的话传来了,“申屠昭是岳祖父的儿子,比崇祖父还要大上十几岁,那时他已经是金丹后期,却因跟人斗法被打成重伤,后来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早在家族灭门前二十多年发生的事,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提及他,自然是当事人就站在她面前,申屠昭也从申屠婧瑶的话里确定了她的身份,再次打量乐漓,“你喊婧瑶姑姑,你到底是谁?婧瑶现在在哪儿?”


    乐漓握着传音玉简,“姑姑,我在长迎城,您来一趟,我让您见个人。”


    “谁呀?”申屠婧瑶问。


    乐漓没直接告诉她,“我说不好,您来判定一下。”


    “好,我这就出发。”


    乐漓收起传音玉简,冲申屠昭点头,“等姑姑过来,您有话跟她说吧。”


    此时申屠昭已经猜到了乐漓的身份,这是他的血缘后辈,想到他刚才用了灵香还想要杀她,不由懊恼,忙收起了阵盘,“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


    “您浑身都是防备,我直说您也不会相信吧,很可能以为我的出现是圈套,”乐漓双手抱肩,“我对您的出现也有疑虑,在我稍稍占据上风的时候,自然会选择先逼出您的身份,如今我更好奇了,一个被族人认为爆体而亡的人,却还好生生的活着,这其中想必有不能为人知道的内情吧。”


    申屠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好奇,你到底是谁的后人,乐漓,我不曾在族谱里见过你的名字。”


    乐漓也一口喝尽杯中酒,“等姑姑来了,您就知道了。”


    “她多长时间能来?”申屠昭想快些见到申屠婧瑶。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到了,您耐心等待就是。”乐漓看他无心吃灵餐,她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就又把紫电貂叫了出来,让它品尝。


    申屠昭见状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只是倒了酒来喝。


    桌上的菜肴都进了紫电貂的肚子,它伸了伸懒腰,回灵兽戒躺倒消化去了,乐漓起身,“您要见姑姑,就要在长迎城多停留些时日了,我现在要回洞府,您怎么安排?”


    “我也回,续租一段时间便可。”


    那座四阶上品洞府还在,倒是接待的金丹修士私下露出疑惑,这刚退租转头又租上,为的是哪个?不过高阶洞府能快速租出去,他也是高兴的。


    乐漓预估申屠婧瑶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到,当天留在洞府修炼,转天便早上出去,到傍晚才回来,以戒指沿途感应在朝圣教周边寻找线索,同时在找进入朝圣教的契机。


    申屠昭在洞府发现乐漓早出晚归,虽有些奇怪但没有出来询问,他在等申屠婧瑶,等最后的确认。


    十二天的时间,乐漓查过了方圆所有的地方,仍是一无所获,沿途倒是听到了一些有关罗仕的消息,他还在疗伤当中,朝圣教也还在追查围攻他的人,未得结果。


    五天后,临近中午乐漓收到了申屠婧瑶的传音,说她已经带人进了城。


    乐漓告知她位置,两刻钟后就等到了申屠婧瑶,她身后跟着董余、夏令观、董思慧及其他六名筑基弟子。


    朱玉箫哪里放心申屠婧瑶独身出行,自然安排了人陪同一起。


    乐漓让董余安排小辈们租洞府安顿,她的神识触动了申屠昭洞府外的禁制,便带着申屠婧瑶进了自己的洞府。


    申屠昭在洞府已经看见一行人了,没发现熟悉的面孔先是皱了皱眉,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眼里尽是明白了的意思。


    不消片刻,申屠昭站在了乐漓洞府外,乐漓打开洞府请他进来。


    申屠婧瑶看着申屠昭跟看陌生人一样,“阿漓,你让我见的就是这位前辈吗?”


    申屠昭抿紧薄唇,双手掐诀,右手又在脸上一抹,霎时间显出一张清俊白皙的面孔,乐漓率先注意到他的眉毛,像极了父亲的双眉。


    申屠婧瑶顿时目瞪口呆,眼里闪过惊愕,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三,三伯,您真是三伯,怎么可能?您,您不是早已经……”


    申屠昭露出苦笑,“我没有死,爆体而亡是假的。”


    “为,为什么呀?家里人都以为您已经死了。”申屠婧瑶不解,又想到自己也是做了伪装,赶忙收起法器恢复了样貌。


    申屠昭看着她眼含欣慰,开口解释,“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进阶金丹后期之后被蓝樵嫉妒,屡屡被他带人挑衅,一次斗法时受了重伤,当然蓝家人也没讨到好处,恰逢老祖在乐游山深处找到一处小型三阶上品灵脉,正要将灵脉取走,随即发现那灵脉是一个小灵境的入口,老祖进到灵境,看到里面是一座大型琉光银矿藏,天地有灵自然形成,老祖欣喜,便想将琉光银采走再取走灵脉,不想只在小灵境停留半个时辰就被排挤了出去,过了十二个时辰后才得以重新进去,但也只能进半个时辰而已,每次都是如此,老祖回来带着祖父、父亲又去,想着人多便能采得快些,没想到那处的小灵境每日只能进一个人,一旦另一个人进去,前面的人就会被排挤出去,于是老祖和祖父商议过后便决定让我由明转暗,去乐游山的灵脉处修炼,一来避开争端隐藏家族一部分实力,二来暗中挖琉光银,这才安排了爆体而亡的假象。”


    申屠婧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您出事后没几年家族增设了两家炼器坊,我们修炼的份例也增加了不少,是因为多了琉光银的收益。”


    “是的,”申屠昭眼底红了血丝,“出事那天我收到父亲传音,他让我必要守护好灵脉和矿藏,不要外出,我只以为是有人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便更加谨慎小心,直到三个月后到了约定取琉光银的时间,没有人来,我再联系不上父亲、祖父和老祖,才惊觉可能出事了,暗自潜回家中看,只看到一片废墟,听到的消息是家族所有的亲人一个也没逃过,都没了,我的心一下子也变成了废墟一样。”


    从他的话里,乐漓听出了无尽的荒凉,任谁满怀期待地回家只看到废墟一片,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所有的亲人天人相隔,都会受不了的。


    申屠婧瑶想到了那天的凄惨,眼泪又要止不住地往外冒,她深吸一口气忍住,“那后来呢?”


    “后来,我暗中查访寻找仇人的线索,可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些人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了一样,越觉仇人的强大而自身实力的渺小,便又潜回深山修炼,用挖来的琉光银换来资源,终于进阶到了元婴,从那之后我便四处游走寻找仇人,直到现在。”


    “那您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乐漓忙问。


    申屠昭看向申屠婧瑶,“这丫头是谁家的孩子?”


    “阿漓是崇祖父的重孙女,”申屠婧瑶回道。


    “八叔的重孙女?”申屠昭蹙眉,视线扫过乐漓,“你如今多大?”


    “一百七十五岁。”乐漓道。


    申屠昭重重看了她几眼,“才一百七十五岁就已是元婴修为,难道你是天灵根?”


    乐漓摇头,“我不是天灵根,只是师父教导有方又恰逢机缘而已。”


    申屠婧瑶赶忙说明情况,“当年崇祖父为了躲避追杀去了南大陆,阿漓在南大陆出生,进了五大宗门之一的灵霄宗,是灵霄宗真传弟子,灵根好又有师父传道授业,来中央大陆寻根,在归灵墟得了机缘,这才顺利结婴。”


    “归灵墟,”申屠昭敛睫回想,终于有些印象了,“你就是在归灵墟得了大机缘的那个金丹女修?”


    乐漓笑了笑算作默认,“那您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线索,来长迎城,难道当年的事跟朝圣教有关?”


    第219章 第 219 章 还望您三思!


    “当年的事跟朝圣教有没有关系我还没有实证, 还在查。”


    申屠昭嘴角紧绷,“族地成了一片废墟,那些人清理了痕迹, 在我回去之前又有很多人去探寻过, 留下的东西太少了,我几乎是掘地三尺才找到两样有可能是仇人的东西, 一块法器残片,一个法衣袖角。


    凭着这两样东西我四处探查,直到前些年我看到一个元婴修士,他穿的法衣袖角, 无论纹路、折叠的角度跟我手里的袖角极其相似, 我本想上前先跟他结交进而探求真相, 可他半点不理人, 我便暗自跟踪, 不想到了朝圣教的地界就跟丢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朝圣教管辖范围内活动, 也刻意跟朝圣教的一些修士结交,虽然再也没见过那个元婴修士, 但却发现朝圣教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它还有一股暗处的力量, 藏得极深,而且这股力量带着几分诡异。”


    “这么说来,朝圣教确实可疑, ”乐漓最怀疑的就是麒麟仙宫和朝圣教, 但麒麟仙宫她内外都探寻过了,没有黑衣人的关联,虽然没有完全排除怀疑,可能性已不大, 现在朝圣教就成了关键,那股暗处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暗堂,“您找到的法器残片我能看一看吗?”


    “怎么,你能看出什么?”申屠昭反手拿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高阶灵剑的一部分。


    乐漓当即施展净淬术,残片表面缕缕精血浮荡,混合着灵力神识凝成了一条细线,“您想要什么形状的法器?”


    申屠昭从手指上脱下一枚指环,“绕在指环里面,不要显露出来。”


    随即乐漓手里的法诀变换,细丝贴在指环内侧绕成一圈,最后和指环紧密相连,宛若一体,“以神识激发,如果遇到法器残片的主人或他的血脉亲人,细线就会发热。”


    “这便是你先前提到的秘法?”申屠昭问道。


    申屠婧瑶率先开口,“是净淬术,我教给阿漓的,只有练到高阶才能提取精血和灵力神识。”


    “果然如此。”申屠昭把指环戴回手上,收起法器残片。


    “您刚才说刻意跟朝圣教的修士结交,那能不能进到朝圣教里面?”乐漓关心这个。


    “可以进去,不过也是到边缘区域,里面守卫森严,不容外人进出,”申屠昭眼里闪过光芒,“你这么问,难道手里掌握了什么线索?”


    “比您的要稍稍明确些,”乐漓把当年在天鸣涧见黑衣人的事讲了一遍,“我也是从黑衣人的身份玉牌里凝练出了法器,去朝圣教里,看能不能有所感应。”


    “祖父的神魂!他们该死!”申屠昭的拳头死死握住,额头上青筋直冒,但仍保持着理智,“去,一定要去,不过此事不能着急,总要有个登门的合理由头才行,不显刻意,才不会被人怀疑有特别的目的,游离在危险之外。”


    “是,”乐漓垂眸,“之前我见过三护法罗仕,他还劝我加入朝圣教,被我拒绝了,来之前我听说他遭到围攻,受了重伤。”


    “他不行,我听到的消息,他自受伤之后便闭了洞府,除了他的徒弟谁也不见。”申屠昭摇头。


    申屠婧瑶脸上浮现担忧,“阿漓,你拒绝罗仕的招揽,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乐漓安抚她,“大概率不会,姑姑,我也不是没有靠山的人,他行事总要权衡利弊。”


    “那就好。”申屠婧瑶放下心来的同时眼里掩不住怒火,“若朝圣教真是我们的仇人,我恨不得生啖那些人的肉,也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乐漓眸光颤动,“若朝圣教真是我们的仇人,姑姑还需忍耐,且不可让他们察觉端倪,我们势小他们势大,一时之间我们撼动不了朝圣教,来日方长,确定了仇人,知己知彼,明知差距才能有的放矢,到时我们暗中筹谋,一个一个解决,直至把参与行动的人全部清除。”


    “你我所见相同,蚍蜉撼树是不易,然蚁虫亦可毁千里之堤。”申屠昭神色坚定,转眸之间收了气势,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家族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还有景云的女儿,瑶珺的儿子,和族人申屠勤的后人,”申屠婧瑶把众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也把族人中了断灵之毒的事说了,“这些年阿漓、玉箫和行安还一直在找其他族人,仍没有音讯,那些人刻意选在老祖寿诞之日动手,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如今能有血脉留存,已经很不容易了。”


    “近万人的家族,如今却只有百来人,”申屠昭的叹息声里蕴着极大的痛苦,却也隐含几分激动,他一直以为整个家族只有他一个幸存者,两百多年,孤独始终萦绕在心头,现今知道还有族人在,已感万分庆幸欣慰,“夏家的小辈也来了,快把他叫过来,让我看看。”


    “您打算以什么身份来见他?”乐漓抬眸扫过他的脸,“夏家只知道跟玉箫有血缘,并不知自己是申屠家的血脉,家族之事还没有告诉过他们。”


    申屠昭再次施法抹过脸,变回原来的样貌,“我现在的身份是出自牧源城的散修牧野,此人从小是个孤儿,被一散修收为弟子,此后游走四方,散修陨落后,牧野便自行修炼,为寻求机缘进了秭归峡,陨落在里面,先前他在乐游山深处历练的时候我帮过他,在秭归峡里他陨落前甘愿把记忆留给我,加之他独来独往惯了,我便顶替了他的身份。”


    “那大仇得报之前我们就先称呼您为牧前辈,”申屠婧瑶随即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三伯,夏家不知家族之事,其他人更不知道,您单独见令观怕是不妥,不若我把董余他们都叫来,您都见一见。”


    “罢了,”申屠昭改变了主意,“这次就不见了,我暗中看看那孩子就是,这里是长迎城,免得被朝圣教窥探,觉得反常来查我们。”


    乐漓突然拱手,“牧前辈,上次的灵物您没有相中,这次我特地让人从谷里送来的宝物您可还满意,还望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桃溪谷,只要您来,在下愿意让贤,从此您便是谷里的大长老。”


    她这几句话,直接把这次的见面定了性,申屠婧瑶噗呲笑了,申屠昭微抬下巴,眼神带着几分孤傲,“宝物我很满意,不过加入桃溪谷之事,我要好好考虑一番。”


    “还望您三思!”乐漓扬唇道。


    申屠昭敛睫,“至于去朝圣教的事,还需合适的时机,一旦有机会,我会通知你。”


    “多少年都等得了,不差一时半会儿。”乐漓表示。


    三人同时拿出传音玉简,互相留下神识印记,申屠昭便离开回了自己的洞府。


    申屠婧瑶双手握拳来回走动,“我真没想到三伯不仅活着,还进阶成了元婴,感觉像做梦一样!”


    “姑姑,要不要我掐您一下,把您从梦里唤醒。”乐漓高高扬了扬手。


    申屠婧瑶白了她一眼,“那要不要我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您在我这儿激动完了,到外面还是要装一装的。”乐漓提醒道。


    “是啊,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大仇得报,堂堂正正地向外人报出申屠之名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激动高兴。”申屠婧瑶霎时沉了心性。


    乐漓转了转小拇指上的指环,能找到申屠昭,家族力量凝聚是件好事,她也很高兴,但同时又觉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她知道越接近目标仇人,意味着危险越大,威胁越大,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如履薄冰。


    申屠婧瑶出去了,租赁一座洞府暂歇,随后便和董余带着几个筑基弟子出门见识,在出洞府的时候,特意叫住夏令观说了几句话,意在让申屠昭多看看。


    申屠昭在洞府门口看着两人的互动,弯了弯嘴角,“这小子的鼻子像极了老祖。”


    人总是会在亲朋的脸上注意到自己怀念的那个亲人的影子,乐漓觉得申屠昭的眉毛跟父亲的很像,申屠昭又觉得夏令观的鼻子像从小教导他的慈祥的老祖,这便是血缘带来的奇妙。


    乐漓和申屠婧瑶一行人在长迎城又停留了十多天,期间几次,要么在乐漓的洞府,要么在申屠昭的洞府,三人坐在一处谈话。


    之后申屠婧瑶一行人便离开长迎城回桃溪谷,等乐漓收到她已经回到桃溪谷的消息时,也离开了朝圣教的势力范围,去往之外的其他城池,一边感悟世情探寻需要的资源,一边继续以戒指和精血感应。


    虽然当前对朝圣教的怀疑几乎达到了顶峰,但在明确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借此游历之际继续感应是必要的,顺势寻找族人,这样走一遍,她心里也踏实了。


    而且乐漓这次也不是没有目标,数日后,她来到了金鼎门的管辖范围,一应周边感应了个遍,最后在金鼎门外最大的坊市落脚,只因古香楼就在这座坊市里。


    古香楼的岁寒杳也是远近闻名的灵酒,以梅花入酿,甘冽清香,听说此酒是权逍真君亲自酿造,出量不多,没有门路还买不到,先前朱玉箫就没买到。


    乐漓特意打听了权逍真君的事迹,确定他就是当年在交流会上见过的那位权真君,最是爱好美食。


    那时能用鱬灵鱼换赤练金心,这么多年过去,或许权真君想念鱬灵鱼的味道,也能换出一些岁寒杳。


    她还听说一个月后要在古香楼举办厨艺大比拼,各地的灵厨都会来大显身手,到时权真君会现身点评,获胜者还能得到他的奖赏。


    这何尝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


    第220章 第 220 章 那是自然


    乐漓就住在了古香楼旁边的客栈。


    还在古香楼定了厨艺比拼当日的隔间, 以便观看。


    当晚,她给朱玉箫传音,“我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朱玉箫回音, “不过应该快了。”


    “有消息马上回我。”


    乐漓让朱玉箫打听的是死在余家那个金丹长老是谁,他因何知道申屠家的暗库所在, 也要搞清楚了,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她从余轩臣嘴里知道的事情经过,断断续续,既不知那个金丹修士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只能以他陨落的时间来查。


    七天后, 朱玉箫传迅来, “姑姑, 查到了, 您提到的那段时间, 金鼎门只有一个叫庄峤的金丹修士陨落,他是内门弟子结丹, 留有一个儿子叫庄庆祥, 筑基后期修为, 当前就在金鼎门,擅长炼器,最常去的是器丰阁。”


    随后朱玉箫又详细说了庄庆祥的情况, 描述了他的长相。


    器丰阁也在这座坊市里, 乐漓闭上眼睛修炼,一缕神识悄然出了客栈,落在了器丰阁门内。


    还没等到庄庆祥出现,古香楼厨艺比拼的日子就到了。


    当天, 古香楼人满为患,大堂四周站满了人,都在观赏前方的灵厨烹饪自己的拿手好菜。


    二楼的隔间里,也坐着诸多爱好美食的高阶修士,时不时点评一下这个的食材,那个的处理手法。


    乐漓来坊市较晚,定下的隔间稍稍偏僻,只有她一个人独坐,品着清灵茶,旁边桌上摆着精美的点心。


    她已经看到了权真君,他和几位好友早早就到了,坐在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隔间,谈笑风生。


    脆响的铃声传遍古香楼,代表着时间到,就见诸位灵厨端起盘子,依次放在摆着名字的台面上。


    灵光闪烁,权真君和几位好友就到了台面前,其他隔间的修士紧随着闪身下楼,乐漓也站在人群中。


    等到权真君等人品尝过灵餐,点评出优劣名次又给了奖赏,一切落定之后,乐漓才走上前拜见,“晚辈乐漓见过权真君!”


    权逍看她一眼,眸光微闪,“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交流会,晚辈曾陪着师父和真君换过赤练金心。”乐漓提醒。


    权逍恍然大悟,乐呵呵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呀,不过恐怕你到此不止是看厨艺比拼吧!”


    乐漓躬身道:“真君慧心,晚辈正是冲着真君来的,对真君酿造的岁寒杳慕名已久。”


    “哦?”权逍挑了挑眉,“岁寒杳可也不是随意卖出去的,不过你要是还能拿出鱬灵鱼来换,这买卖就成了。”


    “鱬灵鱼?”旁边一位白胡子元婴真君凑过来,“权老弟,原来你上次是从这位小道友手里换得的鱬灵鱼,还有没有,我也换来一条。”


    紧跟着又有三位元婴真君开口,要跟乐漓换鱬灵鱼,他们都是爱吃之人,鱬灵鱼的美味着实诱人。


    权逍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不该当着众人提及鱬灵鱼,“哎哎哎,哪有当众从我嘴里夺食的,再者上次的鱬灵鱼也没少进你们的嘴,这回可不能跟我抢。”


    乐漓虽然高兴权真君主动提及可以用鱬灵鱼换岁寒杳,但不想让人以为她手里有太多鱬灵鱼,忙顺着话说:“各位真君,晚辈手里的鱬灵鱼有限,恐怕仅能跟权真君换些岁寒杳,实在抱歉了。”


    “行吧,行吧,权老弟,那我可盼着吃你请的全鱼宴了。”


    白胡子元婴真君故作无奈,其他真君也扬言不能忘了自己。


    权逍揉了揉胖乎乎的脸,“真是的,少不了你们的。”


    说罢,让众人稍后,他带着乐漓去了后面的静室。


    “你这回有几条鱬灵鱼?”权逍直接问。


    乐漓笑道:“不知真君能匀出多少灵酒给晚辈?”


    “嗯?”权逍眼珠一转,“看来你手里的鱬灵鱼不少。”


    “真君误会了,”乐漓忙解释,“晚辈手里的鱬灵鱼确实不多,不过还有些雪冰鱼和冰娇莲藕,想着真君或许喜欢,所以才如此问。”


    “雪冰鱼和冰娇莲藕?”权逍眼睛一亮,“老夫当年去北大陆的时候品尝过,说来也有两百多年了,这么看来你也去过北大陆,那手里的琉璃鱼定然不少。”


    权逍修为低的时候,为了吃口美味新鲜的,没少各个地方跑,南大陆北大陆都去过,进阶元婴之后也没消停,不过有了本钱底气,能让别人捧着食材来找他,这才守着古香楼出去得少了。


    但像鱬灵鱼、雪冰鱼和冰娇莲藕这些罕见的食材,遇到的机会也极少,是以他主动提出能换酒,琉璃鱼在北大陆常见些,但这里是中央大陆,也是稀罕货。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乐漓和权逍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许久,最后乐漓用两条鱬灵鱼、两条雪冰鱼、四根冰娇莲藕和数条琉璃鱼换来了整整一百坛岁寒杳。


    “乐小友,”有了这次交易,权逍的称呼都变了,在他看来,乐漓已经成了能给他提供好食材的朋友了,甚至爽快地跟乐漓交换了传音印记,“以后还有什么稀罕的食材,只管联系老夫。”


    “那是自然,晚辈可还惦记着您的岁寒杳呢。”乐漓笑着跟他拱手告辞。


    司南风特意提出要岁寒杳,可见是喜欢,乐漓要维护跟她的关系,自然少不了跟权逍来往交易。


    虽然司南风看上去有些喜怒无常,但从认识开始,从来没有对她不好过,反而多有维护和提点,能结交到这样一位化神大修,在乐漓看来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司南风喜欢酒,就努力满足,乐漓早就告诉过朱玉箫,让她选高阶精品材料酿造佳人酿和古道酒,如今有了这一百坛岁寒杳,下次拜见的时候也能拿得出手了。


    乐漓回到客栈,继续修炼,以一缕神识在器丰阁蹲守庄庆祥。


    时间流转,很快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这天下午,乐漓的神识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紫衣的筑基后期修士,听器丰阁的人称呼他庄道友,再探灵力看长相,是庄庆祥无疑了。


    等他从器丰阁出来,乐漓当即激发金钗隐形,无声无息地出了客栈跟在他身后。


    临近傍晚,庄庆祥离开坊市回宗门,在僻静无人的角落,只觉神魂一荡就没了知觉。


    乐漓神识出动,把他击晕挪进了玉锁空间,身形瞬移,很快就回到了客栈房间。


    封住他的灵力和神识,蒙上他的眼睛,乐漓催动幻灵珠变成男修的模样,才把人从玉锁空间放出来叫醒。


    庄庆祥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境遇,声音颤抖,“是谁?想要干什么?我是金鼎门弟子。”


    乐漓端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面,“我知你是金鼎门弟子,绑你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可你若耍滑头,小命可就难保了。”


    “您要问什么话?”庄庆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认命。


    “姓名?”


    “庄庆祥”


    “庄峤是你什么人?”


    庄庆祥后背一僵,“是我父亲。”


    “你父亲死了,在他死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庄庆祥霎时沉默,乐漓声音阴沉,“如实回答!”


    庄庆祥神色一凛,“就是在那之前,有一天父亲特别高兴,他说他凝婴有望了,还说我们以后不会缺修炼资源,说完没几天他就离开了宗门,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谁曾想不到半年他的魂牌就碎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金鼎门对此可有调查?”


    “查了,只查到父亲最后露面的地点是牧源城,之后就查不到了。”


    乐漓垂眸,看来庄峤所知并没有告诉庄庆祥,他特别高兴的那天必定是知道了暗库的存在,以为可以得到大笔资源。


    “在那天之前,你父亲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特别的事。”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


    庄庆祥感觉到了莫大的压迫,这种压迫让他的精神紧绷得厉害。


    乐漓点燃了沉幻香,庄庆祥很快陷入迷幻当中,乐漓引导他回答问题,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她又问了些关于金鼎门的事,便再次将他打晕收入到玉锁空间。


    催动幻灵珠变换成庄庆祥的模样,翻出他的身份玉牌,乐漓再次隐形无声无息离开客栈,半路显现来到金鼎门,以庄庆祥的身份进了宗门。


    避开人来到他居住的院落,翻阅过他的东西又查过储物袋,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便离开,在金鼎门隐身而行,以指环感应。


    一晚上并无所获,清晨便离开金鼎门,把身份玉牌还给庄庆祥,在僻静地方把他放出来再次叫醒。


    庄庆祥醒来仿若劫后新生,一溜烟返回了宗门。


    乐漓回到客栈,退了房间,当天就离开了坊市,去往下一个城池。


    这天夜晚,乐漓正在玉锁空间里闭目修炼,忽然传音玉简颤动不已。


    神识触及,梦萱焦急的声音传来,“乐师妹,你快来,有人要杀我们,在棘虫谷。”


    “小心应对,我马上赶过去,”乐漓豁然睁开双眼,离开洞府,瞬移到高空驱使昆仑梭急赶。


    想到棘虫谷的位置,她即刻给申屠昭传音,“伯祖,我的师兄师姐在棘虫谷有危险,劳烦您去营救,我现在在赶去的路上。”


    棘虫谷距离朝圣教不远,乐漓所在的地方到朝圣教也不算远,但和棘虫谷分别在它的反方向,申屠昭去的话会比她快得多。


    救人如救火,申屠昭也是急匆匆出发,赶往棘虫谷。


    临近棘虫谷,申屠昭询问乐漓位置,乐漓立马给梦萱传音,“梦师姐,即刻释放求救信号。”


    转而又给申屠昭传音,告知他会有求救信号发出,描述了形状和颜色。


    此时,温晟桓四人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他们招招狠厉,根本不给四人喘息的机会。


    温晟桓和羽素兰、陈乔玄三人尽力护住梦萱,等待乐漓的消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