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手指的出现,令站在一旁的七海建人皱起眉头,灰原雄同一时间也想到了五条悟的提醒。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任务会出现第三方,到时候就是需要你们出面干预一下了。”
五条悟当时摆弄着手机,手指在按键上戳个不停,一看就是在给女朋友发消息,脸上的表情柔和,似乎并不担心学生们的安危。
更详细的内容他没有提供给七海他们,只是让两人多留意周边的异动,并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展开后上面是三团很抽象的东西。
永远不要对猫猫的画技抱有期待,尤其当这只猫是只喜欢恶作剧,把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的调皮鬼时。
“这是什么?”
对前辈的信赖,让灰原雄直接忽略了对方是故意画那么丑的可能性,只当是实物就长这样。
而七海建人在那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
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五条悟是怎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还不长记性认为他能全程保持严肃认真的态度。
以及那副抽象画让他联想到过去的经历,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勉强克制住往那张欠揍的脸上打的冲动。
这时候就觉得五条悟的无下限,和他本人的无下限简直是相辅相成,他不尊重对方是情有可原的。
谁能尊重一个为了把自己的任务丢给后辈,被拒绝后像个跟踪狂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你周围,甚至还画了不可描述的东西塞进你的口袋。
动作小心到让人以为是什么秘密,结果发现他只是在耍你,那一刻想撕碎的不只是纸条,还有五条悟。
那段经历称得上是七海建人最想遗忘的黑历史之一,没错,受迫害次数太多,黑历史根本不止一个。
明知道五条悟是故意想看他变脸,却总能被这家伙精准踩中雷区,但凡对方将这份心思反过来利用,成为最受欢迎的人根本不是问题。
奈何五条悟就是喜欢我行我素,毫不掩饰恶劣的性子,偏偏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庵歌姬极为明智地选择了远离东京,七海建人实名羡慕了。
话说回来,作为有幸见过五条悟画的一员,虽然那次他画的东西非常不正经,但他的画功绝对没有这么差。
“请不要无端增加我的工作负担。”
尽管嘴上这么说,七海还是多看了几眼那张线条凌乱的画,并未完全无视这看似无用的信息。
五条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是个乐子人没错,却不会在这种事上乱来。
最多就是恶搞一下活跃气氛,虽然最终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
“七海真是严格啊,人家明明画的很生动形象。”
五条悟将纸张举起,对自己的画功非常自信,七海额头青筋抽疼,再次醒悟做人就是不能太好说话。
尤其是面对五条悟,他只会得寸进尺。
“这是咒灵吗?”
在场唯有灰原雄还在认真研究那副画,他的态度令画家本人很是满意,兴味盎然地指着画上的色块解说。
看着一白一黑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七海建人抬手扶额,很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们。
回到现实,七海神色一凛,感知到一股恶意,灰原也察觉到了,神色严肃。
两人下意识挡在几个学生面前,目光盯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满脸戒备。
脚步声夹杂着蠕动声从阴影处传来,两道高低不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月光照亮了它们的模样。
“诅咒师…?不,两个都是咒灵。”
七海微不可察地蹙眉,观察一会儿后得出结论。
单从外表上看,两者的组合更像是诅咒师带着驯养的咒灵。
有着莫西干头的高壮男人,古铜色的皮肤,身穿背带裤,还是没有内搭衬衣,和光膀子就多了几片布料的区别。
他的眼睛透着非人的感觉,后背有着一对镂空翅膀,看起来似乎完全由血液组成。
在他身侧,比他矮许多的咒灵面目可怖,全身的皮肤是深绿色,看起来应该是脑袋的位置,只有几个漆黑的空洞。
在五官之下,还有一张巨嘴,上下两张嘴都保持张着的状态,粘稠的血液自孔洞中泊泊流出,整幅画面令人生理性不适。
夜风带来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昭示着不祥。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对气味十分敏感的钉崎野蔷薇皱起脸,觉得自己的鼻子受到了冲击,迎面而来的腐臭味让她的心情又下降好几个点。
“好像是从对面飘过来的。”
虎杖鼻尖耸动,仔细闻了闻,在钉崎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给出自己的判断。
“你鼻子是不是坏掉了,你不觉得很臭吗?”
发现其他人都一副什么都没闻到的表情,显得就她一个人大惊小怪,钉崎有些怀疑人生。
特别是虎杖这家伙还用力吸了几口,合着就她承受能力差,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差距。
“还好吧,上回在废弃医院遇见过比这还重的味道,可能习惯了?”
尸体发臭腐烂的味道,其实他们出任务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救下误入咒灵地盘的无辜者。
窗的能力只适合观测评定,而不是冲锋陷阵。
他们只能尽量把信息以最快的速度整合上报,并在此期间疏散人群,保证不会再有新的受害者。
至于已经在里面的人,就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虎杖提起的废弃医院,是他还跟着乙骨忧太出任务的时候,那次的任务目标是以虐杀为乐的咒灵。
它的术式能够让人的伤口发炎溃烂,偏偏还喜欢欣赏猎物绝望等死的惨状,在他们进入领域之前已经通过这种方式折磨死了不少人。
对比那些会把人类蚕食的咒灵,这一类咒灵的地盘往往是最惨烈不堪的。
残破腐烂的尸体,以及整个空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对目睹这一切的其他人都是一种考验。
那次任务之后,虎杖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做到救下更多人。
幸而他身边还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有靠谱的师长,有支持自己的家人,才能继续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正是由于事先有了经验,再碰见类似的情况,虎杖才能面不改色,对这种味道适应良好。
“…还能这样。”
得知虎杖反应平静的原因,钉崎惊讶感叹,开始考虑之后是不是也要多锻炼,励志当大姐头的她总不能比笨蛋同期还娇气。
“别聊了,它们明显是冲着虎杖来的。”
不明身份的咒灵初登场就将视线牢牢锁定虎杖悠仁,奇怪的是并未感觉到有多重的杀意,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伏黑惠双手交叉,已经做好召唤式神的准备,同时提醒两个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讨论气味的小伙伴。
被这么一提醒,两人立马收敛起松弛的心态,严阵以待。
“有我和灰原在这,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冒险。”
面对未知敌人,七海不可能由着学生们出手,不然他就没必要站在这里。
将松垮的领带扯下,一圈圈绕在自己的手掌,咒力如同汹涌燃烧的火焰般,金发男人的气势节节攀升。
平日里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哥哥的灰原,此时也像换了个人似的,黑眸中升起战意。
“保护好自己。”
留下这句叮嘱,七海和灰原同时向咒灵冲去,眨眼间就交上手。
更像人类的坏相与七海对上,而血涂的对手则是灰原。
它们此行的目的确实是虎杖悠仁,出现在这是为了试探少年的实力,没打算杀他。
原本以为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出门前还和大哥胀相保证不会出问题,结果到头来竟发现目标人物身边竟然跟着两个一级。
坏相自身发挥出全部实力能够达到准特级,可它自身强大不代表弟弟血涂也如此。
其他几个兄弟都太过虚弱而没能存活下来,最终只剩下它们仨兄弟相依为命。
血涂勉强活了下来,却只有几岁孩童的智商,实力也只到一级,是最需要保护的弟弟。
战斗途中,坏相一直分心注意血涂那边的情况,在瞥见对方被人类术师打伤的瞬间,毫不犹豫硬接七海建人的一击,飞奔过去护住血涂。
“疼…好疼…哥哥…”
身上多出几道伤口,血涂像个在外面受欺负的孩子,回家找强壮的哥哥告状。
听见它如婴儿般的哭嚎,忽略它那扭曲可怖的外观,能够让伤害它的人心生愧疚。
灰原雄拿着武器站在原地,错愕出现在他脸上。
明知对方是咒灵,他却莫名有一种欺负了小孩子的错觉,可他分明没来得及下多重的手。
坏相可不管伤害弟弟的人是什么想法,看见血涂身上一道道的伤痕,只觉自己辜负了兄长的信任,没能保护好最宝贝的弟弟。
自责、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此刻的坏相将调查任务丢到一边,它要让伤害弟弟的人类付出代价。
莫名失去了对手,七海建人的反应也不慢,几乎是下一瞬就来到灰原雄身边。
不着痕迹扫了眼好友,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敌人身上。
三言两句安抚好情绪激动的血涂,坏相让它乖乖等在一边,起身独自面对两名一级。
战斗一触即发,坏相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得什么计划,它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什么东西也敢偷袭老娘?!”
就在两人一咒灵战成一团时,血涂并未听坏相的话,它也想为兄长们出一份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