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居住风格喜好
这里没有通电,照明还是依靠火光。
艾琳提油灯，带同伴参观起房子，“这是露玖送给我的！我已经收拾好了,也确定维护的人,以后可以偶尔来这里度假。”
只是家具安置不全，有些空荡荡。
米霍克用手指试擦木桌，满意于没有摸到灰尘，“你喜欢这种风格吧。那座海螺屋子,和这里很像。”
“喜欢啊,”她回头问他，“那，如果你要定居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
“我选城堡。天气的话,最好多阴天,不要经常有很强烈的阳光。附近自然环境，有森林之类的。”
“简直像是吸血鬼一样！”
不过这么描述的话，跟漫画里他定居的地方很像，而且……“和你家里的环境，是不是差不多啊。”
“嗯。如果晴天再少一些的话,就完全一致了。”
艾琳把露玖住过的房间收拾好后,就没有再大改，并选择将上次住的房间作为自己的主卧,巨大的窗户朝向海边,可以直接从窗口跳出去。
她带着米霍克进到这件屋子，“我在这里休息。二楼还有房间，你挑一间喜欢的睡就行，我带你去看！”
他原本停在门口,听到她说的话，又往房间里走一步，彻底站到屋内，慢悠悠地问，“你希望我去二楼？难道不能在这里休息吗？”
她有点为难，想了想，确实是这家伙比较矜贵，大度地表示，“好吧，那这间让给你。我去住二楼。”
鹰眼：“……什么？”
他瞬间心情五彩斑斓起来。
但艾琳忙着拿油灯点蜡烛，甚至没有回头看，关好窗，烛台安置在小桌上，最后叮嘱，“卫生间在出门右手边，走廊最后那间就是。”
她开心地跟他道别，“晚安啦。”提着油灯，才挪出房门，又被人勾回去。
艾琳低头看看腰上的手，迷茫地缓缓抬头，“嗯？”
米霍克微微别开脸，没有和她对视，“你可真是善变，有时候那么热情。这样重逢的夜晚，却把我赶去其他房间。”
他手臂收紧，把她完全搂在怀里，语气有点微妙的幽怨，“……真是不解风情。”
她差点笑出声来。
艾琳拨开他胳膊，把人往外推，一直推到房屋大门门口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今晚我要在那个房间里休息。海贼实在太危险了，作为一个没有武力的普通人，琳达会关好门的。”
鹰眼脸色真的难看起来了，“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她伸出手指，轻浮地在他腹肌上画圈，凑近嘴唇，轻轻贴了一下，“我会关好所有门哦，不过那个房间的窗户，好像没有锁啊~”
作为一个翻窗闯进来、劫财劫色的海贼，米霍克演技不怎么样，艾琳倒是装得很投入。但他确实没有用强的爱好，演出来的也没有，只能硬邦邦、且幽怨地瞪她。
被他这么瞪，有点难演下去。
她没绷住，笑场了，“那换换角色？喂，先生，有兴趣……来跟我偷情嘛~”
米霍克深呼吸，按捺住武器，重重咬着每一个音节说，“乐意至极。”
她非常了解小伙伴的实力，不管是任何方面。有时候、特别是在交流的时候，她又会诧异地发现——他学习和进步速度，真的很快。
快到让人面红耳赤，或是颤抖着求饶，可最可怕的是，爽到快不行了的时候，他还不肯停下来！
…….
顺着生命卡的方向，两人前往无风带岛屿。
尼克还栖息在岛屿附近，见到他们特别高兴，用脑袋顶船，像是顶皮球一样玩。
艾琳跳进海里，和它玩起来，引导它离开船只。
海王类贴着她，嗅来嗅去，发出疑惑的声音，好像是在奇怪：小人鱼气味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像同类了。
“看到你还好好活着，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尼克用鼻尖轻轻推她，开心地回应。
……
卡扎已经卸任，阿格特成为达巴部落的新祭司。这里的人和景色依旧，她们捕猎、采集，黄昏聚集、夜晚休息。
出航前，艾琳特地多买了粮食、布匹之类的，送给祭司分配。她也把珀利瓦的近况告知他们，以及珀利瓦的家人。
他在外面世界过得很好，年轻的海军少校，未来可期。
米霍克去了一趟黑木树林。
这次，他轻而易举地砍下最粗的树干，即便收起武装色霸气，夜的刀刃上，黑色霸气依然久久不会褪去。
……
穿过无风带，两人来到东海，靠近北面后，艾琳就一个人，悄悄往哥亚王国游去，路上躲开所有的活人和船只。
她想见见艾斯。
但科尔波山内部范围很大，她在山里转悠半天，也没找到山贼之家，反而是不小心来到风车村。
艾琳不想进村，就钻入山腰间的果园里。
恰好是夏季，桃子最甜美的季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采摘，不少桃都掉落在泥土里。
她从树上挑选两个好桃，想找水井洗洗吃，却在果园边缘发现一座小屋，还有——果园的主人。
……
“所以，你从南海搬来这里了？！”
“嗯。卡普临走前，告诉我，他把艾斯送来了哥亚王国。”露玖给艾琳沏好茶，“我放心不下他，养好身体后，就坐船过来。”
因为身世原因，艾斯被秘密寄养在山贼之家，风车村里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露玖生育损伤很严重，没法过度劳累，果树都没怎么打理，到了收获季节，也是任由它们落下。她只能偶尔去山里，见见艾斯；不过从他四五岁开始，就可以自己来山间果园，反过来探望母亲。
等到傍晚，果然有个黑色卷发的小男孩，从山顶来，偷偷潜入果园。
艾琳一把逮住他，故意问，“哪来的小鬼？喂，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肉眼可见阴沉起来，双腿扑腾，“放开我！”
七八岁的小孩，核心力量异常强大，甩腰蹬腿，居然差点从她手中挣脱出来。
“叫声姐姐来听听~”
雀斑小男孩凶狠地瞪她，跟山里的狼似的，野性难驯。
露玖哑然失笑，“喊姐姐吗？那不行的吧。”
艾琳揉揉他小脑袋上的乱发，把人轻轻放下来，“那他喊我什么？欧巴桑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艾斯飞快跑到妈妈身边。
露玖蹲下来，安抚他，“别怕。这是艾琳，我的朋友。”
他半躲在她怀里，却警惕地回头观察那个陌生的金发女人。
艾琳把他掉在地上的饭盒捡起来，“这是什么？”
“还给我！”
艾斯冲上来夺。
她蹲下来，把饭盒还给他。
第182章 我是艾斯的父亲
饭盒里装着烤肉,刚好是露玖一人的食量。
艾琳没蹭那个饭盒，找借口去果园里摘桃子吃了。
等到天彻底黑才回来，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艾斯,“诺，送给你的礼物。”
他原本眉头压着，一副不开心的阴沉表情，面对礼物,却有些无措地后退。
露玖蹲下来,把他轻轻往前推，“是礼物，拿了之后，要和她说谢谢哦。”
艾斯抿起小嘴巴,慢慢伸手,去拿匕首，有些迟疑地说，“阿里嘎多……”
他偷偷瞄着她的表情。
她笑嘻嘻地说，“是给你准备的，男孩子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他拿着匕首,*仔细观察起来：
沉甸甸的弯刀匕首,材质很好，大概有四五十厘米长,刀柄和鞘都很厚重,末端镶嵌着许多硕大的珍珠，拔出鞘，刀背宽厚结实，刃却相当锋利。对小孩来说,它完全能作为一件武器。
艾琳发现他看得很着迷，故意忽然用有点懊恼的语气说，“啊，不过它比较大，更适合成年人，你拿着不一定完全趁手。”
她蹲在他面前，眉头耷拉，表情有点可怜，“你会不会讨厌这个礼物？”
“才没有！”他立刻大声说。
她飞速追问，“那你喜欢吗？”
艾斯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小声说，“……喜欢。”
“那太好啦！我也喜欢艾斯呢。”
他脸红得更厉害了，大声吼道，“喂，别把喜欢什么的，一直挂在嘴边啊！”
“好吧好吧。那我在心里说喜欢你可以吗？”
“随便你！哼。”
露玖笑着摇摇头。
……
那五六棵桃树，结出不少果实。
艾琳也无事可做，爬上树把成熟的桃子摘下来。露玖则把坏果子挑出来，两人合力，选出三筐品相好的果子。
她从树枝里跳下来，拍拍身上灰尘，“呐，露玖，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
“我像是你的丈夫一样。咳咳，”艾琳清清嗓子，憋住笑意，双手捧起她的手，深情满满地说，“忘了那个男人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也会把艾斯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的。”
露玖起初还愣了下，听到后面，吃吃笑起来。
她挥手，豪迈地指点果园，“你看，这片果园里，只要是你想要的果子，我都为你摘下来。所以，跟我在一起吧！”
露玖笑到差点岔气，“太爱胡言乱语了，你这家伙。”
一直到晚上，只要她看到任何果树和果子，都会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艾斯其实听妈妈提过琳达，即是朋友、也是妹妹。
在母亲的讲述里，琳达是个温柔而且可靠的长辈。但第一次见面时，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危险家伙，居然就是那个长辈。
琳达、也就是艾琳，在小屋住的这两天，妈妈显然变开心。
他也……不讨厌她就是了，但这家伙真的很黏人。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陪你走一段路嘛，”艾琳回头看看露玖，压低声音，“我想跟你聊聊天，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露玖没关系。”
他瞬间被这样略微郑重的氛围影响，也装出大人那样稳重的样子。
艾琳牵着他的手，走过一段路，远离果园后。
她问他，“你没有和露玖一起住吗？”
“我在山里住，山贼之家。”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艾斯下意识想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但扯了两次，都被她牢牢拽住，只能尽量用冷酷的声音回答，“我知道！”
他握紧拳头，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厌恶自己的身世？
那把匕首品质太好，他平日并不会带出门。所以并不在身上，暂时……还没法还给她。
“嗯，果然你也知道了啊。”艾琳继续和他讨论，“让你住在山贼之家里，其实是想少被人关注到。那个收养你的山贼，也承担了很多压力吧。”
不是讨厌吗？
他听她的语气没有变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准备明天去拜访下她，带什么礼物上门比较合适呢？”
她小声说，“毕竟我不了解她，还是你给建议比较好。”
艾斯臭着脸回答，“随便。酒或者财宝什么的。”
“知道了。”她悠悠地问，“呐，艾斯，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像父亲和儿子。”
他抬头瞪她。
“有什么不对吗？”
艾琳坦坦荡荡，“常年不回家，偶尔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带礼物，帮忙干活，答谢帮忙收养孩子的好心人。父亲不通常都是这样一个完全不顾家的，呃，混账人物吗？”
他垂下头，胸口像是被衣服狠狠束紧，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别胡说八道了，至少这样，是个父亲。
她越说越来劲，“这样吧，你改口叫我爸爸吧。以后我会承担家里父亲的责任的，露玖虽然对我不是那种喜欢，但也是很喜欢我的。”
他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别胡言乱语了，你又不是男人！”
艾琳理直气壮，“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你不许性别歧视。”
“才不是！你完全在胡来！”
“哪里胡来了？”
“我……我是，哥尔D罗杰的血脉……”
“我知道啊。”
“什么啊，你这家伙……”
艾斯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自己混乱的心情，他索性闷头往山林里跑去。
“喂喂！”.
艾琳如约来拜访山贼之家，带着从米霍克酒柜里顺来的高档红酒、还有她身上带的全部珠宝。
“哈？你是这小鬼的亲人！”
达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把她上下打量一遍——
金色中长发梳理整齐，扎在脑后，洁白的衬衫和阔腿裤，落落大方又得体。
橘红色头发的山贼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是她妈妈那边的吧。”
绝对是露玖那边的亲戚！
艾琳有注意到——艾斯在屋子二楼窗口，盯着她们看。
“是的，您真是非常敏锐啊，”她夸着对方，又把礼物递过去，“我们这边没法抚养他，非常感谢您这些年对艾斯的照顾。”
达旦心情愉快地收下礼物，“毕竟是卡普那家伙……咳咳。”
她有些尴尬地止住这个话题，嘀咕，“那个小鬼简直跟个怪物一样，每天都跑到山里去。”
艾琳笑嘻嘻地说，“麻烦您多担待了。我算是那家伙的父亲。”
“哦，原来如此……”
达旦眼睛从眼眶里瞪出来，“——完全不对吧！”
艾斯在二楼窗口气得大喊，“都说了别胡说八道，你这家伙！”
她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悬赏令，像递名片一样递过去，“这是我的悬赏令，虽然不算高，但也还算看的过去。”
山贼头领茫然地接过悬赏令，顺着辨认起来，“海妖艾琳，悬赏金，千，百万，亿……”
山贼手下马古拉疑惑，“老大，你在数什么啊？”
达旦额头上汗珠刷刷刷冒出来，手指在那串数字上移动，缓缓念出结果，“……悬赏金，三亿、五千万。”
她抬头，再看看面前笑容灿烂的金发女人，跟照片上的对比起来，“完、完全一样！是本人！”
艾斯扒在窗口，朝下面的人问，“喂，什么悬赏金？”
多古拉同样震惊，“这家伙，是个赏金三亿五千万的大海贼啊！”
他愣住，“……海贼？”
“啊，总之，艾斯还是继续交给你们了。把我当成他的父亲就行，我以后路过，会来看望他的。”
达旦崩溃，“你这混蛋，怎么跟卡普那家伙一模一样啊！这小鬼，家人怎么都是些怪物！”
“啊，是吗？”
艾琳有些微妙地移开目光，在心里叹息，‘达旦桑，这样的小鬼，不久后，还会有第二个，以及第三个的。’.
第183章 弗兰西斯自杀（含刀）
艾琳在科尔波山只待一周左右,也再没有见任何其他人，只是帮露玖干些活，比如修理果园和房屋的损坏处,还有一些需要力量的事情。
送报鸥很少往山上来,她就没关注最近的新闻。
直到米霍克打电话虫过来，“弗兰西斯出现在瑞德庞岛，在那里大闹一场，我要去看看。你要一起参与,还是继续度假？”
“我跟你一起去。”
她把身上最后的零钱全留给露玖,就悄悄离开哥亚王国，在路上买一份报纸，才稍微了解情况。
瑞德庞岛位处新世界，是规模最大、最知名的Red-lightDistrict。灯红酒绿的场所,摩擦常有,被人一口气砸掉全部场子，那就是非同寻常的事件了。
人鱼游泳速度非常快，艾琳体力又很好，花一天时间就追入伟大航路，跟同伴成功汇合。
目标岛屿即将抵达,米霍克把更详细的情报告诉她,“弗兰西斯还在瑞德旁岛，他几天前在岛上出现过,出于不明原因,大肆破坏，然后逃入岛屿北面的山林中。
“在这里游玩的人过多，身份也很复杂，还有世界贵族那群家伙。海军和世界政府已经介入,忙着护送人员离开，没从山林中把人搜出来。”
他语气里不乏讽刺，但船只速度开得飞快，显然急于靠近岛屿。
世界经济报一直在跟进这件事，进行后续报道，在调查结果中说——
剑士‘暴虐者’，试图和瑞德旁岛某位当红人物私奔，被岛上的管理者发现后，恼羞成怒，和在西海时一样大开杀戒，甚至亲手杀死了私奔的情人。
艾琳看完，气得把报纸揉成一团，“那只死鸟在乱讲什么，弗兰西斯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他只是个木匠，面对上门挑战的人，都能心气平和地提供食物和住宿。怎么可能干屠杀的事情？还来红灯区找情人私奔？
她揉完，又把报纸展开，重读一遍里面的细节，也辨别不清情况真伪。
思来想去，问同伴，“米霍克，你去雪山时，有看见英格丽和托比吗，他们有没有说弗兰西斯的情况？”
鹰眼双手稳稳握着船舵，“没有。我问过岛上居民，住在雪山里的弗兰西斯一家很少从山顶下来，他们也不了解情况。”
……
黑帆小船绕过岛屿繁华区，那里有不少船只驻守。
但瑞德旁岛北面的山林也有数量不少的海军军舰巡航。
艾琳在水下攻击射程范围内的军舰，将它们驱赶开；米霍克把船只停靠在北边海岸，带着夜，登上岛屿。
……
信息被前线海军士兵，传往海军指挥处。
“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也不是好对付的家伙啊……”
副官向本次行动的总指挥汇报，“库赞中将，瑞德旁岛北面，鹰眼和海妖船只忽然出现，海妖驱逐了靠近的军舰，鹰眼则靠岸登录，进入往山林中，或许是去寻找‘暴虐者’了。”
绰号【青雉】，目前正担任海军中将，并即将升任大将的库赞，正双腿叉开，坐在甲板沙滩椅上。就状态而言，似乎更像是半梦半醒的度假。
他拨弄两下眼罩带子，懒洋洋地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去北面看看吧。”
……
瑞德旁岛北面山林中，没有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反而拉着数层高高的铁丝网，像是防止人秘密潜入靠近、或是出逃。
鹰眼顺着感觉，破开铁网，朝深处走去。
直到他找到弗兰西斯……或者说，找到‘暴虐者’！
某处不算开阔的山中岩缝下，躺着一个衣着花哨的……女性尸体，那抹紫发并没有随着死亡而褪色，亮丽颜色落在山石间；棕发男人披着破烂斗篷，满身血污，垂头蹲坐在尸体旁。
那把纤长精美的银色西洋剑，花纹已经被脏污覆盖，暗红血迹浸透每一寸剑刃。
米霍克眼力很好，在靠近之前，先看清了山崖下的两人。
他站在原地调整好心绪后，才朝他们所在位置靠近，出声道，“……好久不见。”
披斗篷的剑士，缓缓抬头，飞快抓起剑，朝他要害迎面刺来。
鹰眼拔出夜，稳稳挡住他的攻击，提醒道，“是我，乔拉可尔米霍克。”
弗兰西斯握刀，死死用力朝对方刺去，双眼发红，目光浑浊涣散，牙齿里挤出一节短短的音节，“……去死！”
他发现一招没有杀死对方，抽身再度攻上来。
原本花哨剑招，完全消失不见，只剩最简洁、最利落的杀人招式。
米霍克诧异于他攻击方式的变化，几下对招下来，也发现：他变得更强了，霸气更加深厚，剑术更是直接且疯狂。
“哼，非要先击败你，才能好好沟通吗？”
……
艾琳没有跟米霍克进山，而是坐在船只围栏上，观察四面动向。
刀气破空的声音，让人熟悉。抬头看，山中某处像是忽然被整齐地切去一角，树木齐刷刷断开，落下。
她疑惑，“怎么会打起来？他们吵架了？”
一艘体量庞大的军舰缓缓靠近。人鱼跳入海中，熟练地甩去海浪。
对面甲板上跃起一个高廋的白色身影，“冰河时代！”
寒气从他身体周围猛烈地传出，瞬间将海浪冰冻起来，冰冻部分飞速朝岸边黑帆小船冲去。
艾琳用上霸气，一道甩尾，用海流将冰面击碎。
她浮起，露出海面，“冰冻的果实能力，你就是青雉吗？”
“啊，正是。虽然听说过海妖，”披着白色披风的男人缓缓落在冰冻的海面上。
他打量起眼前的对手，慢悠悠说出一句所以人都没有预想到的话，“您确实是一位美丽至极、让人神魂颠倒的女士啊。”
甲板上，副官愤怒地大喊，“喂，那是敌人，是海贼啊！”
艾琳：“……”
她摆摆手，表情和语气同样冷漠，“不和你约会。”
库赞挠挠卷发，“被这样直接的拒绝，还真是让人尴尬啊。”
他放下手臂，插入裤子口袋，有些悠闲散漫地问，“嘛~你们两位海贼的大明星，忽然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呢？”
艾琳眼神更奇怪，“既然是海贼的大明星，怎么会把行程和目的，随便告诉海军呢？”
“有道理呢，”库赞已经不是全然懒散的状态，“既然碰面，请恕我手下不留情了。”
她微笑，“那您尽管出手吧。”
他抬手，冷气冲击波从远处直线穿刺，直接冻向海妖。
“冰冻时光胶囊！”
人鱼轻轻潜入水下，海流随着她的动作涌动，霸气力量轻巧地向冷气回击。
海水和寒气碰撞的中心点，爆发出强大冲击波。
只是寒气本身对海水有克制，艾琳不得不花费一些力量，将他的冰冻区域破开、打得粉碎，再引入海下深处的海水。
库赞嘴里冒出寒气，暗自嘀咕，“还真是强大的霸气啊。”
山林中，两个剑士激烈地交战；
岸边，海妖和青雉也陷入海水冻结、击碎的拉锯战.
直到鹰眼出现，他提着两个人从山林里走出来，轻轻地将弗兰西斯和英格丽的尸体放在甲板中央。
他垂眸，眼神复杂地盯着木匠剑士看了很久很久，才起身观察周围形势，抬手挥出一刀，将环绕的冰面击碎，破出一条航道来，“……艾琳，我们走！”
海妖顺着他破开的路线，从水下夜大肆击穿，推动船只，顺手把船锚捞上来。
她跳上船，拍拍手，“好，可以走了！”转头看他时，却猛地嗅到几分……特别的情绪。
“真是旁若无人啊……”
库赞叹气，抬手，用寒气重新封锁他们破开的那条水道，“暴虐者那家伙，也在你们船上吧。就这么把他带走，我们也没法交代呢。”
米霍克抬起手，轻轻按住帽子，帽檐把面容完全盖在阴影中。
【夜的刀锋刺入斗篷中央时，他感觉到对手已经被压制住，便轻轻握着刀柄，试着收回。
——但弗兰西斯却丢开手中的刀，他眼底恢复几分清明，颤抖着握住夜的刀背，捏着刃尖，狠狠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喂！你干什么？”他为他自杀举动而诧异，错失制止的唯一时机。
弗兰西斯缓缓倒下。
米霍克收回夜，左手揽住他倒下的身体。
“……是我……是我，错手杀了英格丽。”
棕发剑士双眼已经干瘪发涩到极致，甚至于再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只能带着最后的愤怒望向天空，“我啊……没能为托比复仇！也没有保护好英格丽。”
强烈至极的愤怒、悲痛、悔恨和绝望。
鹰眼感觉连呼吸沉重至极，“……你要向谁复仇，是什么人？”】
米霍克闭上眼睛，定定神，语气少见的冰冷，“海军的交代，和我并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朋友，不论如何，我要带走他！”
艾琳也看见两具尸体，再望望同伴，沉默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库赞远远望着他们，挠挠头，“啊啦，看来是无法沟通了。”
他从冰面上跃起，跳上黑帆小船的甲板，双手化成冰柱，朝鹰眼刺去。
米霍克拔刀反手回击，出手里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两人在甲板上交手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检查：
英格丽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像是死去多日；弗兰西斯胸前有一道刺穿的伤口，他的手死死按紧什么东西在胸口处。
“不用打了，青雉。”
海妖眼眸垂敛，她低声说，“你们不用交代了。他已经死了。弗兰西斯……已经死了。”
第184章 毁灭岛屿
弗兰西斯斗篷口袋里有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一袋骨灰和两件小配饰，应该是托比的遗物。
两人把他们送回家乡，在雪山山顶小屋附近,挖三座坟,分别埋葬。屋子因为无人居住，被冰雪完全冻起来，看上去分外荒凉。
米霍克把弗兰西斯的刀也带了回来，配上刀鞘,深深插在坟前。
他说,“我要去追杀一个地下组织。”
“什么组织？”
“绵羊运输船，也叫血浆运输船，是个在全世界活跃的人口买卖组织。头目叫DRUGGOAT（德拉古格特）。”.
鹰眼执行力极强，送别弗兰西斯一家后。他从附近的岛屿开始搜寻黑色地区,找到绵羊运输船所在,直接杀进去，逼问他们的上级在哪里。
海妖蹲在他们的驻地外，逮住几个从暗道中逃出来的人，“和以前闯进海军基地，找对手决斗真是一模一样啊。”
西海的各方势力,不管是国家、海军、海贼、或者岛屿自卫势力,普遍都实力不错，运输船在这里发展并不强,两个相对重要的分部很快被他们清杀。
艾琳顺路拜访苏菲。她开了一家服装店,以设计新颖、裁剪贴身出名，前厅售卖普通衣物，中间是私人定制，最后是作坊。
她和朋友短暂叙叙旧,留下一大笔钱、珠宝和服装订购清单。
南海混乱、北海各地发展差异巨大，绵羊运输船在这里势力很多。他们花了数月时间，才把海域里分部捣毁。
每个驻地都有不少被抓来的人，有些有特长之处的，会被当做奴隶，卖给贵族；其他的则在检测血型后，抽干净血液、身体部件黑色贩卖。
艾琳把这些人全放跑了，还顺手撒不少贝利出去。
期间对方不乏派人来质问、或是求和。鹰眼毫不理会，我行我素，继续清剿他们的势力。
东海各方势力普遍较弱，而且出于某些奇怪的原因，这片海域相对和平。两人清除掉唯一的分部就结束了。
摩尔冈斯嗅到大新闻的味道，派出不少记者，甚至自己亲自外出跟踪事件，还追查出之前鹰眼带走暴虐者尸首的事。
进入伟大航路后，两人也迎来了对方的反击和围攻，但……效果不大。
海战之中，海妖的绝对强势早已声名远扬；陆地上的战斗，已经隐约有世界最强剑客称号的鹰眼，也不容小觑。
两次伏击结束，米霍克把对方杀手头领也抓住，逼问出组织头领德拉古格特的下落。
他们的老巢在一个偏僻的小岛，两人耗费不少力气才找到，这里住着首领人物德拉古格特，还有不少核心成员。
岛上被抓的人数量更多。米霍克大杀四方时，艾琳则忙着给他们解开锁链，再分派船只把这些人送里。
战斗彻底结束后，艾琳让米霍克先开船离开。
“那你呢？”
她回头看向那座丑陋、散发恶臭的牢笼，“……我要毁掉这个地方。”
阴恻恻的天空、海浪不知为何变得狂躁起来，就连岛屿附近的海流也受影响，船只晃悠悠的。
活着逃出来的人，畏惧地注视那座恶魔之岛，他们亲眼看见，绝不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巨大的海浪，从海中扬起，重重拍打在环形城堡上。建筑顷刻间被冲倒，墙壁、堡垒被尽数摧毁。
直到海浪褪去，岛屿面积被大量削去，海岸线塌陷沉落，从原本位置迁移到堡垒前。依山而建的环形圆堡，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山体，和残垣断壁。
世界经济报将血浆运输船的结局公开。次页则是被毁掉的岛屿情报，头条为——《毁灭岛屿的人鱼，海妖艾琳》
……
黑暗世界里的势力起初只是隔岸观火。
但等鹰眼杀完绵羊运输船在新世界的老巢后，他们不知道商议了什么，居然联手在黑市中发布通缉令，公开追杀鹰眼和海妖。
害得艾琳半夜守船都不敢偷懒睡觉了。
精神紧绷的被追杀期间，香克斯那边也出现一条重磅新闻：音乐之都ELEGIA（艾丽吉雅）被彻底摧毁，海贼香克斯屠国。
两人讨论过，都认为事件真相有待商榷。
这样被追杀的日子，一直持续好几个月，米霍克顺着黑市里发布通缉令的信息源头，反向杀回去，清掉其中某个黑暗势力后，通缉令悄悄地取消了。
两人活得好好的，还多出不少新战绩。
至此，绵羊运输船所剩的势力、成员，基本被清扫完成。
……
但某条新消息出现，让鹰眼才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度爆沸。
艾琳一起床就发现他不对劲。
看上去似乎保持着平静，但怎么观察表情都很凝重，嘴唇死死抿紧，好像还有点……咬牙切齿？
米霍克是个情绪异常稳定的人，生气的样子很少见。她平时到处横冲直撞、胡来闹腾、搞天搞地，他都能平静地接受，最多是皱皱眉，惊讶一下，再帮忙处理、收尾。
她贴上去和他蹭蹭，“怎么啦，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鹰眼把一份报纸拿起，递给她。甚至是闭眼给的，连看都不想看。
艾琳能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气出来的。
她收起嬉皮笑脸，轻声问，“怎么啦？”
“红发在东海断了一臂。”他冷声补充，“左臂。”
左臂，香克斯的惯用手。
唔……她毕竟提前预知的，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注意力全在被眼前人身上。
她拉来椅子，坐到他身边，把小伙伴搂进自己怀里，轻拍他肩膀，不停安抚。
米霍克：“……”
他有些别捏的直起身体，却又被她强行按回去。
两米高的成年成年男性，本来就身形高大，根本没法窝在她怀里。他们这样，像是小小玩偶搂住人类，哭笑不得时，也确确实实，能感受到那股暖意。
艾琳温柔地说，“好啦，别生气，我们去找他，把人砍一顿出出气，怎么样？”
只可惜温柔不过三秒，本性又立刻暴露出来，幸灾乐祸道，“反正他现在惯用手没了，根本打不过你。”
他想了想，将她举起，抱在怀中，两人脸颊相贴。
她难得有守护他的感觉，盘坐在同伴腿上，搂住他脖颈，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这样拥抱时，确实能让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一种很新奇、也很美好的体验。
鹰眼抱着她，开始碎碎念，“……什么三年后再继续决斗，哼，在最弱之海，莫名其妙丢掉一条手臂，团队成员毫发无损，只有他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真是差劲的受约者。”
艾琳附和，“确实像是笨蛋一样。”
他沉思几秒，下定决心，“我要去见他一面。问清究竟是什么事，才失去了左手。”
第185章 失望地接受现实.
想找香克斯很简单,翻出生命卡，顺着方向直线前进即可。
穿过红土大陆，两人从新世界返回乐园,在某座小岛,终于见到红发海贼团众人。
他们看上去状态都不错，没有成员折损，有看守船只、警戒四周的人员。
耶稣普发现船只接近时，还很警惕,看清后,就收起武器，放任黑帆小船靠近。
鹰眼从甲板上跳下来，直接问，“红发在哪里？”
他冷着脸,说话气冲冲,‘兴师问罪’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耶稣普跟莱姆琼斯对视一眼，两人抱着武器，相互挤眉弄眼，谁也没吭声。
有个新面孔跳出来，“喂喂,你这家伙,态度很嚣张嘛！”
“哼，看来你们只是在这里看守船只。”米霍克没搭理对方,自顾自说。
艾琳把船停好,看向海岸前方不远处——那里驻扎着篝火。
她指指篝火，轻松猜到船长位置，“他在哪里吧？”
“咦，你怎么知道头儿的位置？”新人诧异地瞪大眼睛,看清对方后，又脸红起来，“好、好美……”
米霍克也猜是在那边，朝篝火直线走去。
新人还想拦住鹰眼。
耶稣普却拉住了他，“安心，他是要去找头儿麻烦了。”
“啊！那我们不能放他过去啊！”
“放吧，你也拦不住。”莱姆琼斯说，“海妖是头儿结拜的奈酱，鹰眼和他是朋友，也是对手。就算真的发生冲突，那个级别的战斗，你现在还参与不了。”
……
篝火中央附近，果然坐着红头发海贼。
香克斯身披黑色斗篷，厚实的布料将两边肩膀牢牢遮盖，只露出胸膛以下部位，看上去颇具强者风范。
他抬起头，发现两人，笑着打招呼，很随意地说，“哦，是你们啊。来找我是什么事，要喝一杯吗？”
不知道为什么，艾琳隐隐察觉到，他的心境有些几分微妙变化——颓丧、平静。但并非一时情绪，更像是，心态变得成熟、也更沉重了。
米霍克双臂环胸，毫无寒暄之意，直白而犀利，“你的左手呢？”
香克斯沉默了一会，低头叹息道，“抱歉。”
又飞快扬起头，“不过，我已经在用右手练习剑术了，只要你想，我还是随时可以陪你决斗。”
“……哼。”鹰眼气极反笑，从背后抽出夜，指着红发，“拔刀，现在！”
艾琳很自觉地往后挪。
香克斯站起来，右手反握刀柄，将格里芬从刀鞘中拔出来。
“速度太慢。”米霍克挑剔地点评，挥刀朝他攻去。
试探性的交手回合很快过去，对战飞速进入白热化，鹰眼施展剑术和技巧，甚至堪称是炫技般的表演。
红发在尽力抵抗，但不管是力量、还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速度，都远不如曾经的惯用手。
他几乎被逼着，施展出了“霸缠”。
交手时爆发出的强大冲击力，将所有人击退。
米霍克握着夜，定定地站着。他闭上眼睛，侧头，陷入彻底的沉默。
香克斯更明白对手的失望。
他的剑术，并不追求绝对的精妙和高超，但要论战斗技巧，曾经也不输鹰眼多少。但现在，右手稳稳握紧格里芬时，完全是一种全新的路数，是他自己也不熟练的战斗方式。
米霍克睁开眼，一步步朝他逼近，一字一顿地大声追问，“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什么样的危险，才让你……失去用剑的手臂！”
香克斯唇角轻轻扬起，笑意坦荡，“我啊，救了一个小鬼，一个很有意思的小鬼。”
鹰眼没理会这些，专心致志地追问，“是怎么失去手臂的？”
红发有些尴尬地目移，低头小声说，“……被海王类咬掉的。”
“什么样的海王类？”
一头比小木船大不了多少的海王类。
但这个答案，香克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躲开对手鹰一样的目光，看看四周，用满是希冀的眼睛，望着艾琳。
她收到求助信号，再瞅瞅不依不挠的同伴。
这、这我也帮不了啊，你自求多福？
米霍克忽然将夜插回背后，“算了。”
他像是陡然间失去对战的兴趣，转身准备离开，“……被不知名的小角色吃掉惯用手，真是差劲的让人失望。”
他再没有追问手臂的事情，只说，“红发，我们决斗的约定，到此为止了。”.
“你晚饭想吃什么？”
米霍克坐在窗下的书桌前发呆，听见询问，才回过神。
他闭上眼睛，双腿交叠，手指相扣，放在膝盖上，“没有胃口。”
事已至此，再追问也没有意义。他只是失望地接受了现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点点的……虚弱感？
但这想法本身有点太惊悚。
导致她开始反思自己：怜爱欲是不是有点过于旺盛了？不过怜爱一下小伙伴，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坐上桌面，挪挪自己，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鹰眼忽然睁开眼，起身去书架，翻找起来。
艾琳跟着挪近，看小伙伴在干什么。
他拿出那本海军的剑士手册，再次翻开——
东海忽略不计；北海西海基本挑战过；南海管理混乱，海军基地变动较快，信息大多对应不上；伟大航路，他们这么多年，也陆陆续续打上很多勾。
米霍克手动划掉其中几*个名字，又在目录末端，加上几个名字。
做完这些后，他似乎心情恢复了一些，合上手册，对她说，“我们吃晚饭吧。”
艾琳抽抽嘴角。
原来是在为没有对手伤心吗？
“可以啊，不过——”
她用手指轻轻勾两下，动作轻佻俏皮，试探着问，“你能不能用之前对香克斯说话的语气，对我说两句话？”
他疑惑不解，“什么语气。”
看来是真的不难过了。
她放心地开始满嘴跑火车，“就是，你喊他战斗时说的，‘拔刀，现在。’
“这样超级冷酷的、命令的语气。我都没听过你这么凶的语气，你居然对红发说！”
米霍克：“……”
他不能理解，但配合，于是瞥着她，冷冷地说，“红酒炖牛腩，晚饭。”
艾琳：“……”
不是，这对吗？
她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不！不要这样的！”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反问，“那你要什么样的？”
“要别的话，比如说——”
她认真想了一想，凑近，手指挑起他下巴，“……取悦我，现在。”
米霍克轻轻眨一下眼。
他站起来，手掌撑着桌面，靠近她，将她圈在怀抱里。
艾琳挑着他下巴的手指，也随着动作落下。
鹰眼很认真地低声复述，浑厚悦耳的声音，像酒液一样，低沉地流过耳边，“……取悦我，现在。”
第186章 轻飘飘的事实
和红发打架后,鹰眼其实没有立刻开船离开这座岛，他在书房里生一下午的闷气，气完,也就想开了。
艾琳睡觉前还在思考,这两个人，谁会先主动去和好。
第二天起床，香克斯已经出现在黑帆小船餐厅里，光明正大地来蹭饭。
米霍克朝他翻个白眼,但确实拿出来三份早餐。
“我开动啦！”在动筷前,香克斯认真地感谢了厨师和食材。
她吸溜面条，偷偷观察他们俩，并对‘蹭饭方式的求和’感到惊叹。
断手的事情已经发生，愤怒过、质问过、再交手过、断绝决斗的约定,米霍克也就没再提,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气，对红发态度不太友善。
不过与之相对的，红发态度相当友善，“昨晚宾治守夜时，抓到了一只超级大的章鱼,我们今天准备开章鱼宴,你们也来参加吧。”
艾琳两眼一亮，“有章鱼烧吗？”
“当然！章鱼烧管够。”
……
“呼呼呼,”她吹吹热气,用叉子挑起一颗章鱼烧，送进嘴里。
木鱼花、海苔碎、肉松，酥脆滚烫的面糊层，劲道可口的鱿鱼粒,番茄酱还进一步丰富了口感，“好好吃~世界上怎么会有章鱼烧这么好吃的东西~”
米霍克也端着小碗，用十字小刀叉着吃。
艾琳给他喂颗自己番茄酱的口味，再喊他喂自己一颗沙拉酱的章鱼烧。
顿时收获一片嘘声。
耶稣普撇撇嘴，“这两个家伙，真受不了，还相互喂来喂去……”
莱姆琼斯吐槽，“啊，想要一双看不见情侣的眼睛。”
本克宾治也给猛士达喂一颗章鱼烧，“呐~”
米霍克烦的很，给他们甩去一击眼刀。
结果获得更高的嘘声。
鹰眼：“……”
海妖反而哈哈大笑。
她勾住他脖颈，直接当他们的面接吻起来。
耶稣普闭上眼睛，疯狂大叫，“啊啊啊够了，我真想给你们两枪。”
本克宾治已经和猛士达玩起来了。
莱姆琼斯闭上眼，狠狠咬起章鱼烧。
本乡笑着叹气，摇摇头。
斯内克扶额，“什么啊，这两个家伙。头儿，你们能不能管管他们啊。”
香克斯正在艰难地用右手吃饭，好在章鱼烧吃起来很简单，“啊？这我也管不了啊。哈哈哈，他们俩不是恋爱中吗？”
“新的章鱼烧好啦！”拉基路手速飞快，把新的一板拨出来，“头儿好像完全不在意这类事情，一点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啊。”
斯内克随口推测，“因为已经有女儿了吧？”
红发腮帮子顿了顿。
本贝克曼说，“难说，他不喜欢一般的女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副船长带走。
耶稣普追问，“喂喂，这么说，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了？”
莱姆琼斯也追问，“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拉基路也激动起来，“真的吗？”
本克宾治疑惑，“不一般，什么样才算不一般？公主？”
“快说快说！”
香克斯同样诧异，“我没谈过恋爱啊。”
贝克曼慢悠悠地抽完一口烟，吊够所有人的胃口，“没谈过，恰好能证明，设想非同一般。”
艾琳也凑过去，“是什么样呀，什么样的？”
连船长本人都好奇起来，“什么样的？”
“难以琢磨、难以掌控。”他思考着，“常人很难亲近的人，而且本身实力强大，性格与众不同。”
众人五官扭曲起来。
“喂喂，这算什么回答？”
“没一点是具体的啊。”
“切~我也会喜欢这样的啊。”
香克斯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艾琳犹豫着嘀咕，“……女帝吗？那也不对啊。”
听完贝克曼云里雾里的秘密，海贼们一哄而散，该吃吃，该玩玩，聊天的聊天去了。
鹰眼问红发，“你们在东海时，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东海北边，有一个叫哥亚的小王国……”
‘哥亚王国？海贼王的那个孩子？’
米霍克瞥一眼同伴。
她心虚目移，“看我干什么？”
不过并不是艾斯，香克斯讲的是一个莽莽撞撞、爱哭又勇敢、名叫‘蒙奇D路飞’的小男孩。
他为救他搭上一条手臂，并将草帽送了出去。
“蒙奇D，”鹰眼精准提取关键词，“那个‘铁拳卡普’的后代吗？”
海妖恍然大悟，“难怪没看见你的草帽。”笑嘻嘻地问，“喂，香克斯，要是卡普知道路飞是受你的影响，要去当海贼，会不会气得来追杀你啊，哈哈哈哈哈。”
他缩缩脖子，“听起来好可怕~”
艾琳忽然想起来，“哦，对了，乌塔呢？怎么没看见她。”
香克斯表情瞬间僵住。
其他在宴会上吵吵闹闹的海贼们，也陆陆续续跟着沉默下来。
她也紧张起来，把装章鱼烧的小碗轻放在木墩桌上，“怎么了？”
脑海里闪过一万个糟糕念头，“她出事了吗？”
海贼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望向船长。
红发垂头，叹气道，“……我把她留在艾丽吉雅了。”
米霍克抬眼问，“报纸上被毁灭的那个国家？”
艾琳对那个报纸头条也有印象，“你们在那里碰到强大的敌人了吗？”
贝克曼放下烟斗，主动说，“这件事，我来说吧。”
……
乐谱蛊惑人类、歌曲召唤魔王、魔王毁灭国家。
不管哪个，都听着很魔幻。
艾琳听完，思绪混乱得难以言表。
她先提到一个关键事情，“你们有把那份乐谱毁掉吗？”
这一问，把红发海贼团全员问懵了。
香克斯看看本，本也回头看着他。
反倒是莱姆琼斯补充，“没有销毁。戈登把乐谱收起来了。”
艾琳想了想，“你们还是回去一趟吧。”
她难得严肃起来，甚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这个乐谱不销毁，后续一定会再引起事端的！”
香克斯低着头，额角两侧的红发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
艾琳继续劝说，“而且，既然乐谱蛊惑的人是乌塔，她再待在艾丽吉雅，并不合适。”
红发微微抬头，他声音沉重，缓缓说，“我让戈登向她隐瞒，并拜托他将她培养成歌手。她的歌声……是无罪的。乌塔只会知道，灭国是红发海贼团做的。”
其他海贼，听到船长的话，也纷纷露出或是思念、或是认可、或是骄傲的神情。
艾琳坐在原地，总觉得这番说辞有些微妙，可一时又无法分辨这里面的问题。
她捋清思路，“不，我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必须处理掉乐谱，以免后续再出问题；而且不能让乌塔留在那里，至少换一个地方让她成长。”
海妖对他温声说，“不管是作为父亲的‘你’，毁灭了艾丽吉雅；还是如果某天，她发现自己才是凶手，乌塔都无法面对变成废墟的国家，还有那些国民的尸体的。”
香克斯手臂搭在大腿上，垂头陷入沉默。
艾琳没等到回答，只好再看向其他海贼。
他们也满脸茫然。
贝克曼长长叹一口气，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们……已经不能再回去见乌塔了。
“戈登会对她说，红发海贼团是为艾丽吉雅的财宝而来，灭国后，就将她抛弃。”
她彻底愣住。
甚至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很飘忽，像处在梦中一样轻飘飘的。贝克曼说的话，好像从耳边直接飘过，根本没有听清。
“哐隆隆隆——”
雷声轰隆作响。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暗下来，原本慷慨撒满整座岛屿的阳光，全部消失不见，转而乌云密布，张狂的风吹过每个人。
艾琳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慢慢靠近红发，“什么叫抛弃？你认真的吗你让戈登说你们把她抛弃了？”.
第187章 陌生得可怕
香克斯抬起头,与她对视。
那双从前显得无辜无害的眼睛，此刻却凝重地有些陌生，连语气也漠然得陌生,“就是这样,贝克曼说的……这样！”
四周的人也察觉出来气氛有些不对。
艾琳嘴唇动动，她伸手去碰他肩膀，“你可是……你可是红发香克斯啊！”
震惊和茫然，此刻在心里转化成一团怒火。
她试着抽离所有立场,客观地概述事件,说出口的话，从乌塔视角来看，却显得得可怕，“你是说,你把自己的女儿,丢在一个陌生岛屿、一个刚刚被灭国的地方，让一个陌生人告诉她，父亲和所有可以信任的长辈都抛弃了她吗？”
“……”他侧开了头。
她怒从心起，揪着他领子，暴起质问,“你要让她怎么活下去！”
香克斯认真地说,“戈登会照顾好她。”
艾琳扯着他衣领，大声吼道,“包括她的衣食住行,生命安全，还有心理健康，未来的成长，怎么交朋友,如何了解这个社会的常识吗？
“这些作为父母的责任，你就全部丢给一个陌生人吗？！！”
耶稣普嘴唇动动，“哪有怎么多……”
她已经气得失去正常理智，听见狙击手的声音，反而冷笑着说，“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喂，你什么意思？”他听见挑衅，恼火起来。
海妖瞥着他，轻飘飘地问，“抛妻弃子是什么荣光吗？你在东海回过家吗？你知道——你老婆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耶稣普先是心虚，再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艾琳深呼吸，没再理他，只揪着红发的衣领，“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啊，香克斯。”
香克斯闭上眼睛，“乌塔……不能再待在船上了。灭国，是绝对的重罪。不管海军和政府能否查到真相，她都不能再待在船上。”
“而且她，并不适合做一个海贼。”
他重新睁开眼，红色卷发软软地垂在额角，嘴角温柔地扬起，声音里却是苦涩，“留在艾丽吉雅长大，是更好的结果。”
她的思绪，确实被他的话牵着走了一瞬，但却又忽然想起昨天，米霍克和他对峙时的画面。
艾琳笑出声，“别胡说了！你根本没有给她选择，只是你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所以就不再面对这些问题。
“你和罗杰……有什么两样？”
香克斯怔住，“罗杰船长？”
罗杰和露玖在一起时，难道不知道他命不久矣，去赴死时，难道不知道海军会追捕自己的血脉吗？
她一句句质问，“你收养她时，难道没有想过，作为罗杰的见习船员、会面对怎样的危机？养育一个孩子，又该为她提供什么？”
艾琳往后退，重新正视眼前的海贼，她看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起他——
五官眉眼深邃，红发独特耀眼，左眼三道疤破坏了容貌，却更显霸气和进攻性。
此刻这些细节却都陌生得可怕。一个原本让她‘憧憬’、‘崇拜’的人，一轮灿烂夺目的太阳，就好像忽然从中间露出冰凉的一面墙。
香克斯眉骨压低，阴影将他眼睛覆盖，凝重地问，“……你是说，罗杰船长的孩子吗？”
她听见这句话，更加怒火中烧，抬手一拳狠狠揍在他脸上。
红发被这一下的力道，彻底打倒在地。
贝克曼下意识站起，伸手去拦。
耶稣普、拉基路也下意识摸上枪。
所有的海贼无一例外，都第一反应去拿自己的武器，只是最外围的几个，被资历早的干部们按住。
艾琳却站在红发海贼团的最中央发呆。
直到雷声再次将她惊醒，她俯视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香克斯，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她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这里。
鹰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他提着夜，平静地看了一眼红发，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同伴离开。
……
“头儿！”本乡最先靠近，他蹲下轻声问，“你没事吧？头晕吗？还有意识吗？”
雨点伴着尘土气息，从天空中坠落，砸在地面上。
大雨来得忽然，瞬间就袭击了所有人。
香克斯闭着眼睛，水滴从眼睫间划落。
他忽然苦笑，低声说，“抱歉啊……确实丢了个烂摊子给你……”
本乡没听清他说的话，尽着医生的本职，询问，“喂喂，大声一点，意识还清醒吗？”.
艾琳一登上船，就瞬间失去所有力量，无力地栽倒在木质甲板上。她艰难支撑，把自己翻面，愣愣地看着天空。
米霍克把她抱起，“你怎么了？”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雨水同样淋下来。
鹰眼拿帽檐挡了挡，将她抱进厨房。
“……我想离开这个岛。现在就走！”她咬牙切齿地说完，从他怀中爬出来。
米霍克就帮着开船。
两人也不管目标往何处，朝海岸线垂直方向直线离开。
……
远离岛屿后，雨渐渐小起来，只是天还阴沉沉的，像是夜晚一样。设定好前进航向后，他们就回到厨房。
艾琳沉默地蜷缩在餐椅上。
鹰眼在煮肉汤，他把煮好的汤端上餐桌。闻上去暖乎乎的，很香很鲜。
食物的香气慢慢把她的意识拉回来，她轻声喊，“……米霍克。”
他擦干净手上的水，提醒道，“现在是下午六点钟。”
见她已经恢复神志和感知四周的能力，才并在她对面坐下，“……说实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嘴唇动了动，“我只是太失望。你觉得，他的行为，没有问题吗？”
米霍克双手环胸，思考了一会，“算不上什么称职的父亲。”
他语气漫不在乎，目光真挚注视着她，“不过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并不罕见。”
“能为救一个孩子失去手臂，自己抚养数年的孩子，却舍得丢弃吗？”她说着，不自觉批判起来。
他忽然说，“你太在意他了。非比寻常的在意。”
艾琳不想承认这个，闭上眼睛，“我曾经……很崇拜他。小时候。”
米霍克皱起眉头，为这个表述感到疑惑。
“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一个温柔、强大，可以和人玩闹，关键时刻，认真起来却能保护任何人，甚至用终结战争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太有魅力了。”
她抱住自己，喃喃，“像他那样的人，我也想……我也想……我也……”
他回忆起在罗格镇时，和香克斯的初见：那时，她就对他展现出非常特别的熟悉和信任。
她脸颊埋在臂弯里，眼睛望着虚空，“我也想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鹰眼为这个向往感到诧异。
他愣了下，忽然低声笑起来，反问道，“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艾琳忽然鼻子酸起来。
她把脸完全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抖一抖。
不过，现在米霍克已经能辨认出，这是哭泣。
她飞快坐起来，擦掉眼泪，愤愤大声道，“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哑然失笑，从她的外套口袋里取出手帕，递过去。
“哭泣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软弱的人。”
……
喝完肉汤，身体暖暖的，好像从悲伤里恢复过来。
艾琳用手帕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再看看身边的小伙伴，有点愧疚，试图给他擦干衣领上的泪痕。
米霍克果断地拒绝，“不要把鼻涕擦上来！”
“喂！”她恼羞成怒，气得用肩膀撞他。
他居然笑起来，看上去心情不错。
她就顺势贴着他肩膀，和他靠在一起。
艾琳折好手帕，思考了一会，忽然说，“我要去一趟艾丽吉雅，去把乐谱和乌塔的事情处理掉。”
“预料到了。那就走吧。”
第188章 乌塔在我手上
音乐之岛,艾丽吉雅。
米霍克把船停在海岸边等待，艾琳则上岛寻人。
顺着主干道前行，她穿行在废墟之间,到处都是坍塌破损的房屋,砖石、木梁、杂物四处堆积。岛屿最边缘还有一座造型独特的露天场馆。
灭国事件已经过去数月，倒塌的房屋里，偶尔会露出几具白骨。
艾琳用衣服袖子，稍微挡住口鼻。
直到抵达岛屿中央,这里是岛上最后一座相对完整的建筑,还有活人的气息。她绕着大建筑，想找入口在哪里。
“艾琳！艾琳！”
近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看，红白头发的小女孩，脑袋从建筑某扇窗中伸出来。
艾琳抓着建筑墙壁凸起,跳进窗户里。
乌塔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打湿大半张脸。她扑上来,抱住她，哭喊，“艾琳……你带我去见香克斯，好不好……”
她心情也跟着难受起来。她抱住她，手臂轻轻搂住她肩膀,下定了心,才说得出拒绝，“……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力地往下滑落,嚎啕大哭,“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里……呜呜呜啊……”
灭国真相不能说出来，并非抛弃不能说，谎造一个虚假的完美父亲形象，也并非好的选择。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忽然，侧边走廊出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呼喊，“乌塔——乌塔——怎么了？”
艾琳单手抱起孩子，翻窗跃出，抓着墙壁凸起，藏进下层走廊，再七拐八拐，钻出这栋建筑。
……
数月过去，乌塔大概已经接受香克斯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她抽泣着问，“是、是我太弱了，因为我太弱了，所以他们才不要我吗？”
艾琳语气理所当然，“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啊。”
“那是为什么……呜呜……”
她半揽着她，想了一想，慢慢解释道，“乌塔。所有父母，都是向上天祈求，才得来的孩子，父母和孩子之间，是用血缘来立下约定、要相互照顾的家人。
“香克斯和你，也是有家人。我也不明白……他破坏约定的原因。”
“呜呜呜呃……”
艾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难受的话，大声哭出来就好，好好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个觉。我们明天再一起想办法。”
她已经哭到渐渐失去力气，只无力地靠着她，身体一抽一抽的，“……什么？”
“关于你的未来。”
乌塔迷茫着.
艾琳就把人扛回自家船上，她问米霍克，“我们晚上吃什么？”
“牛排、蘑菇芝士烩饭。”
“我再煮个蔬菜汤。”她问乌塔，“这些料理你吃吗？”
哭一下午后，她的体力条基本消耗殆尽，摇摇欲坠、要睡不睡，只是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艾琳拉她泡泡热水澡，吃过晚饭，就送进房间，让人好好休息了。
傍晚霞光撒遍海域，废墟中的岛屿和小船，被同样的温柔温暖的夕阳照耀。
不远处，戈登气喘吁吁地朝海岸奔来。
他盯着黑帆小船，深呼吸，一口气跑到船只下，大喊询问，“喂，你们！有见到一个红白头发的小女孩吗？”
艾琳坐在木质围栏上，往下看，“小孩？”
“叫乌塔的小鬼吗？”她笑得意味不明，手指捻了捻，“她现在在我手上哦~”
戈登愣住，他望着那面纯黑的船帆，心凉半截，“你、你们是？”
她没回答他，只是高高地坐在船上，“这座岛，被红发海贼团毁灭了……对吧？你和那个小鬼，好像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是、是的，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戈登嘴唇干得可怕，他抿抿嘴唇，“请把乌塔还给我，我愿意用岛上的所有财宝来跟你交换！”
“是吗？”艾琳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财宝肯定被海贼带走了，还会剩下多少？”
戈登一愣，回想起，红发海贼团离开时，确实为了让‘抢劫、灭国’的名头更真实，将许多王室财宝放在甲板上，直接作为战利品展示着带走。
王国废墟中剩下的财宝，确实并不多。
他挥着双手，祈求道，“王室的房间里还留存着少量财宝，我可以把那些全收集起来，都给你。只要你把乌塔还给我就好。”
海妖忽然笑起来，从围栏滑下，落在海岸上，靠近这位被灭国的国王，没有保留自身气势，“不。我听说过一个秘闻，音乐之岛里，有一项绝对机密、举世罕见、甚至能堪比海上皇帝实力的秘宝。”
她眯着眼，“……我要你用那件秘宝来交换。”
戈登脸色瞬间惨白到极致。
艾琳扬扬眉头，轻快地说，“喂，看你这反应，是知道秘宝了？”
她伸出手掌，“交出来！”
“不……不！”他喃喃，转身就逃，双腿飞奔，朝王国深处逃去。
她跳起，迅速追上，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在地上，“跑什么？”
“不，不！我不会交给出去的。”戈登狼狈地抓着地上的碎砖石，往前逃，“我绝不会交出它……”
“你很在意那个叫乌塔的小鬼吧？”
艾琳微笑着问，“她的性命，和秘宝相比，哪个更重要呢？二选一吧。明天傍晚前，要么把秘宝带来这里，要么——你就来见她的尸体吧。”
戈登彻底愣住。
……
把人放走，艾琳跳回船上，摇摇头，叹气，“啊，我真是个卑鄙的坏人~”
米霍克靠着桅杆，他双手环胸，“你这幅样子……还真是少见。”
她摸摸鼻子，目移，“怎么说我也是个大海贼，凶一点很正常吧。”
“你平时不会这样。”他歪歪头，似乎有些疑惑。
她笑嘻嘻地说，“当然啊。平时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召唤魔王的乐谱，肯定是很珍贵的东西，直接说来意，对方肯定不会愿意销毁。不如用威胁的手段。”
鹰眼直勾勾望着她，忽然笑起来，“真让人着迷。”
艾琳疑惑，“啊？什么？”.
第189章 破涕为笑
“你想留在艾丽吉雅吗？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乌塔坐在书桌边,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
艾琳已经提前把书桌清空，摆着来自各地的纪念品,“我有一些朋友,也有些房产，各自情况也不太一样。”
“西海那边的卡诺王国，可以拜托苏菲稍微照顾下你，她自己开着制衣店。那里比较和平,王国军队可以庇护国民。”
“南海那边的话,巴苔里拉岛，我有一栋房子，不过我在那边没有可靠的朋友可以拜托。”
“还有座在无风带上的岛屿，那里只有一群部落人,和外面的世界不来往。我和部落祭司关系很好,她们生活方式比较原始，与世隔绝。”
“想去人鱼岛也可以，在香波地群岛下面深海一万米的地方，龙宫王国的人可以帮忙照顾你。不过那经常有海贼经过，并不是很安全。”
“还有的话……巴尔迪哥,只是他们的情况不方便详细讲,我会带你去看看的。”
乌塔一次性接收太多信息，葡萄般剔透的紫眼睛里全是茫然,两束像兔耳朵的头发也耷拉下来,“……这么多吗？”
“不着急。这些岛，我都带你去看看，你觉得合适的话，我会给你安排好住所之类的。”
“我、我会好好想想的。”她晕乎乎的回答.
密切相处交流后,艾琳才发现，乌塔居然是个——唯心主义的人。
在长满笨蛋的世界，看重意识、精神的家伙，实在是……非常罕见。而且是被香克斯养大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很不可思议啊！
米霍克在锻炼，她就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留意岛上的动静，乌塔无所事事下，在阳台上捏生菜叶子发呆。
到下午，戈登的身影，从远处废墟间冒出。
艾琳把乌塔送到小船上，“总待在船上也很无聊，不如坐小船去周围玩一玩吧。我还有事情要忙，让米霍克暂时陪你一会。”
鹰眼已经被她提前说服过。
他拔出夜，刀刃插入海面中，浪花高扬，小船剧烈颠簸着从岸边跃起，蹦向前方。
乌塔是歌歌果实能力者，也被教导过海水对能力者的克制关系。
在跟过山车没什么两样的小木船上，她惊慌失措地抓紧四周，最后抱紧船上唯一成人的小腿，“啊啊啊——救命——”
艾琳在岸边，朝他们大喊，“要玩得开心啊~~”
米霍克皱皱眉，低头看眼抱住自己小腿的小鬼，心情复杂。
夜轻挥，小木船慢慢平稳下来。
……
戈登走到海岸边时，同样看见远处小船上的人影，“乌塔！乌塔！”
但相隔数百米，即便听见呼喊，她也无法回应。
海妖同样望着远处的小船，“那小鬼好像是个能力者呢。掉进海里的话，就会直接死掉吧？”
他飞快放下小木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你要的乐谱……在这里！”
艾琳伸手去拿。
戈登手颤巍巍的，却一直没有松开。
她稍稍用力，将信封彻底夺过来，撕开封条，把里面装的东西拿出来——
数张非常陈旧、厚实的深棕色羊皮纸，确实是份乐谱，上面记录着一首曲子，吟唱的语言奇特、无法分辨，旋律让人莫名有些心颤。
“你想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们了。”他把小木箱也推到她面前，“这是王室里的财宝，也都给你们。请将乌塔还给我吧！”
艾琳没有读完乐谱，她叠好几张羊皮纸，用力，从中间开始撕。
但不管用多大的力量，居然都撕不破这几张乐谱！
戈登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她挑眉，“有意思。”
他试图重新夺回乐谱，“不要！这是艾丽吉雅最珍贵的珍宝！不要毁掉它！”
艾琳轻巧地甩开他，武装色霸气从双手延展出，重新撕扯乐谱中间部分，霸气灌入，用力刺入。
羊皮纸瞬间烫手起来，黑气弥散，嘶哑厚重的音乐似乎从乐谱中流出。
这股力量与她破坏的力量对抗起来。
她双臂发力，霸气涌出，将蜿蜒的旋律完全封禁在双手掌心中，再发力往中心压。
渐渐的，乐谱中涌出的黑色力量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失。
数张羊皮纸在她手心中，自动燃烧起来，线谱在火焰中毁灭、消逝，直到灰烬也不剩下。
戈登阻止不了海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份乐谱焚毁。
他试着伸手去捞那些羊皮纸的灰烬，却什么也触碰不到，跪倒在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艾琳看看他，轻叹，“大概是首让人非常惊讶的曲子吧。但它也是开启魔王的钥匙，看看这座岛屿吧。”
她回头，海洋蓝的眼眸倒映废墟，树木为残垣断壁重新赋予荒芜的生命绿色，“……一个王国的覆灭，作为教训，难道还不够惨痛吗？”
戈登深深捂着脸，嚎啕痛哭。
……
等到对方稍稍情绪冷却，艾琳才继续说，“抱歉。我是乌塔的亲人，这里的真相，我已经听红发说过。
“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是销毁这份乐谱，第二，是为乌塔找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戈登坐在沙滩上，花好一会，才接受乐谱被毁的事情。
他喃喃，“……我答应了红发香克斯，会把乌塔抚养长大，把她培养成世界顶级的歌手。”
“随便你。”海妖只说，“我没有告诉乌塔真相，继续瞒着她吧。这座岛并不适合人居住，我想送她去别的、有人类生活的岛屿。”
……
小船撞在海岸边。
乌塔等船身稳定后，抓着船身，双腿颤抖慢慢从木船上下来，踩上实地的那一刻，差点跌坐在沙滩上。
戈登担忧地奔上去，“你*没事吧！乌塔。”
她几乎屏起来的呼吸也放松下来，轻声回答，“没事。”
艾琳感觉她变得比昨天更有活力，对现实的感知和反馈更强了一些。
她重重跳上小木船，欢呼，“耶~”
船只被砸地下沉、炸起，溅起的水花泼向四面。
乌塔往后跳，幸运地躲过水花。
米霍克踩着甲板，倒是站得稳稳当当。
海妖抱住鹰眼的腰，“我也要玩~这可是——拿夜当船桨划的船！”
他嘴角勾起，左手扶住她的腰，“那走吧！”
右手抬起夜，轻击海面，小船被反馈来的海浪推向大海。
扬起的浪花，再度扑向海岸边。
戈登反应很快，用手臂和怀抱保护好小孩。
被海水淋过的瞬间，乌塔愣了下，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哭腔，“呜哇。”
“呜呼~啊啊啊啊啊啊~~~”
远处海面的小船上，传来艾琳无意义又欢快的大喊大叫。
是熟悉的、曾经听过无数次的海贼式欢呼。
乌塔被戈登抱在怀中，被温暖的体温包裹。
那股笼罩数月的沉重心情，好像都随着那声欢呼，瞬间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却不知为何，忽然破泣为笑.
第190章 若是月亮还没来
戈登希望乌塔留在艾丽吉雅,但又不能说这是香克斯的决定。
艾琳观点很明确——这座岛屿已经变成废墟，只剩两个活人，完全不适合生活、居住。戈登可以跟着她们一起离开,在新岛屿住下来。
最终,一老一少还是被她说服，回到建筑里收拾起行李，搬到船上。乌塔可以跟她一起住，戈登暂时睡在书房。
艾琳和附近的海王类‘友好交流’一番后,让它拉着船直线前往西海,尽快能抵达。
毕竟小船不像城堡，虽然有划分成不同功能的区域，本体其实并不大。
她担心这两在船上住久了，米霍克会爆炸。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情绪倒是很平静,还会多做两份饭。
于是艾琳就偷偷观察起来：
似乎，只要戈登和乌塔不去打扰鹰眼，他就保持自己的日常生活，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他也没怎么搭理两人。
她很好奇，“我以为你会讨厌乌塔和戈登待在船上呢。”
他疑惑,抬眼反问,“为什么要讨厌？”
“唔……因为会打扰你的私人空间？”
“暂住一段时间的话，无所谓。”米霍克歪头想想,“反正只是临时送一程,你也不准备收养乌塔。”
艾琳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确实没有那个打算。所以，你不想我收养她吗？”
“当然不想。”
“为什么？是因为她是小孩子吗？”她抱着他,随口问。
鹰眼微微皱眉，“养育幼儿和收留下属是一样的，会建立同盟、建立同立场的关系。作为领袖，享受拥护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不想和人建立关系，也不想替人收拾后续。就是这样。”
类比的话，就是不会驱逐在屋檐下避雨的路人，也不会把人放进屋内。
艾琳指指自己，“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哼哼~”米霍克笑笑，手掌环住她的腰，同样享受这样亲密的氛围，他用鼻尖抵在她额头，“同伴，恋人，朋友，家人……任何身份。”
她心情好到极致，“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他瞥眼四周，“用你的语言吗？那两个人——”
“谁管他们啦。小声地唱，唱给你听~”
她枕在他肩膀，哼着曲调，【若是月亮还没来~】.
卡诺王国的将军已经换了新人，但依然在守护这个国家。
苏菲制衣坊在城西商业区。艾琳在城西治安较好的地区，短租一栋两层小楼，自称是伟大航路来的旅行家。
之前留下的订单，已经完成大半。上衣、长短裙、和长裤，做工精良好看的各类衣服，重新填满了她的衣柜。
再搭些丝巾、礼帽之类的饰品，方便尽情搭配着换。
苏菲听说之前那件礼服被毁，还想重新制作一件鱼尾裙的礼服。她重新给人鱼测量身体数据，跟她商量起版型。
戈登在城内寻找音乐团、学校之类的，想试着找找工作，并为乌塔找上学的地方。
乌塔对这里并不熟悉，也不想出门，只待在临时居所里，在阁楼小窗上练习唱歌。
王国新将军并非剑士，米霍克对对方不敢兴趣，在酒馆之类的地方闲逛。
十天过后，艾琳准备带他们离开。
戈登表现出强烈不舍，“这个地方很好，为什么要再离开？乌塔可以上学，我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你不工作，专门照顾和教导她也可以的啦，我会留下足够的一笔钱，让你们生活的。”
艾琳叹气，“而且，有好几个岛屿可以选择啦，先看完全部的地方，再下决定啊。”
虽然老人家没什么精力，还是被她们拖着搬走了。
……
巴苔里拉岛同样宜居，只是戈登似乎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
达巴部落。
乌塔初来就凭借嗓音和歌歌果实能力，成功征服所有部落人，三天两头被同龄朋友邀请去山里采集。
不幸的是，她在山中游玩时，中暑摔倒，最后被卡扎婆婆背回来了。
戈登惊慌失措，陪在她身边照顾数天。
……
思虑再三，人鱼岛从定居岛屿选项中被划掉了。
鱼人对人类态度并不友好，可能带来额外的危险。那里毕竟也是伟大航路的中间点，路过来往的海贼数量很多，即便是红发海贼团，往返乐园和新世界也必然会经过。
所以最后一站，目标为巴尔迪哥。
艾琳没有事先提过这里的情况。
戈登也是上岛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是革命军总基地、赏金数十亿通缉犯多拉格的老巢。
他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革命军有收养不少孩子，武术由鱼人哈库教导，航海术、数学之类的由闪电教导。
艾琳参与过部分教学，干脆地把乌塔丢给闪电。
多拉格、伊万科夫、熊他们几个，居然都不在，她只好去拜访泰格。
红色鱼人已经披上深绿色斗篷，将大部分容貌掩藏在斗篷里。他的身形还是很瘦，额头上的鱼鳞更是显得外形恐怖。
“你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大致还行。”泰格把自己近况一一讲来，“巴尔迪哥是革命军的基地，非常隐秘，消息不会传到外界去。待在这里，消息也不会传出去。只是这里气候干燥，我申请去岛屿外围巡航，不经常和人类接触，倒也不错。”
他也有通过报纸留意近期的消息，“甚平获得政府承认的七武海身份后，鱼人岛那边，情况似乎变得好。有白胡子的旗帜保护，勉强和平了些。”
艾琳猛地站起来，捂住脑袋，“啊啊啊——我忘记告诉甚平你还活着了！”
泰格无奈叹气，“倒也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
她就顺势坐下，“那我回一趟鱼人岛，告诉他们‘你还活着’这个消息吧。”
“不。只告诉甚平、阿拉丁、阿龙，还有尼普顿王和乙姬王妃吧。”他犹豫了会，“其他人，都不要说这个消息出来。”
艾琳擦擦额头上的汗，“怎么有这么多人啊。我也不是每个都认识的，就甚平和乙姬王妃吧。其他人我可不管！”
“让他们也对这个消息保密吧。拜托了。”
“不用客气！”
“对了，有个好消息，我想告诉你。你还记得克尔拉吗？”泰格忽然笑起来，连眼睛也开心到眯起，“她来这里了！”
他扬着手臂，开心地说起来，“革命军的人路过夏尔福特岛时。克尔拉听说他们之后，选择加入了革命军！”
“真的吗？那你们见面了吗？”
“当然，她抱着我大哭起来了呢，哈哈哈哈。”
她也笑得眉眼弯弯。
……
十天居住体验卡到期。
艾琳东问西问，在巴尔迪哥到处搜寻，最后终于从居住区里找到乌塔。
她蹲在厨房里，在用小刀削土豆皮，旁边坐着同龄的小女孩，她们俩边干活，边见缝插针地聊天，时不时还唱两句。
戈登坐在远一点的地方洗土豆，看上去非常悲观。
“乌塔？”
红白头发小女孩听见有人喊，轻快地转头看过来，“艾琳？”
两侧辫子也跟着甩动，看上去超级可爱。
她在她们身边坐下，也捞起小刀，加入削皮，“啊，你考虑好了吗？决定要在那个地方居住呢？”
“我要留在巴尔迪哥！”
“为什么呢？”
乌塔抿着嘴唇，认真思考后，站起来，她语气坚定，“我还要加入革命军。”
艾琳也愣了愣，“啊，你确定吗？还是郑重考虑一下再决定吧。”
“不要！”她有些执拗地说。
戈登崩溃道，“乌塔，不行的。这个地方，根本不适合歌手成长！”
“才不是！我可以唱歌给大家听！他们都会听我唱歌的！”
他深呼吸，说，“革命军是世界政府的敌人。作为首领的多拉格，更是通缉犯。和他们在一起太危险了。”
“那又怎么样？海贼不也是通缉犯吗？我才不怕这些。”
艾琳把削好皮的土豆丢进盆里，顺手拿起下一个，并默默围观老少吵架。
她赌一盆土豆，戈登拗不过乌塔。
“那、那不一样。”戈登摇摇头，“不行。我……”
他似乎下意识想说什么，又压下去，“艾丽吉雅已经被毁灭了。我是最后残留的人，而你，我会尽全力，将你培养成世界一流的歌手！”
“我会的。”乌塔紫色眼睛直直望着他，“你教导我的话，我会变成优秀的歌手的，我们一起留在这里，这样不好吗？”
他蹲下，双手扶住她肩膀，凑近询问，“卡诺王国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在那里生活，很安全，也有学校，也有歌唱团。”
乌塔垫高脚尖，“我要加入革命军！”
她手掌按在自己胸膛，坚定地表述自己的决心，“我啊——要唱歌给大家听！海贼都是混蛋！海贼！海军！不管谁来阻止，都把他们统统赶走！”
“什么海贼海军，我们不管那些人。”
“才不要！我要这里变强！直到——直到——”
乌塔挥舞手臂，打开他按住自己的手掌。眼泪控制不住地眼眶中流出，她咬牙，大吼，“我要去见那个男人！去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抛弃我！”
戈登愕然。
她抽泣起来。
艾琳削皮的动作停住。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扶住她肩膀，“呐，乌塔，我们做个约定吧？”
她被她安抚下来，声音没有那么激动，两朵头发垂下来，恹恹地问，“什么？”
“等到你满20岁，我就陪你一起去找那个男人，去问清楚。”
金发人鱼露出非常温柔的笑，“要是他说不出理由的话，我就把他狠狠揍一顿，打到哭天喊地，他亲哥哥来了都认不出来！”
戈登瞪大眼睛看着海妖，声音发颤，“喂……那可是……”
乌塔吸吸鼻子，她用手背抹抹眼睛，用力点头，“我也要把那个混蛋，揍一顿！”
艾琳鼓掌，“没错。狠狠揍一顿！”
她兴致勃勃，把人搂紧怀里，顺手用手帕擦掉眼泪，轻声说着其他的话，“我来教你霸气怎么样？我的霸气超级强哦~”
“嗯。”
……
就这样，戈登和乌塔在巴尔迪哥岛定居下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