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弟却脸色一白,“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溅到了旁边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整个人向后倒去,身体摇摇欲坠。我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只觉他臂骨冰凉,脉息紊乱,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他抬袖擦去嘴角血迹,低声咳嗽着,声音微弱而沙哑:“师兄……是五星的柳仙,常开花。”
我闻言,立刻抬头望去——那中年大哥已颤颤巍巍地站起,头上、手脚的鳞片尽数收回体内,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收了回去。然而,只剩双眼仍是蛇类的竖瞳,舌信子一吐一吐,带着烟味与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残害我?”中年大哥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中年大哥原本的口音,奇怪的是,那声音就像两条嗓子叠在一起,听起来十分诡异。
我冷声回应:“你到底是人是仙?报上名来!你妻子孩儿为你四处求医,如今你人不人鬼不鬼,难道自己不知?”
“我乃柳仙常开花。”那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玻璃,让人听了十分刺耳。“这小子幼时以捕蛇为乐,用柳枝抽死我柳家无数袍泽。那年我道行尚浅,被他抽得遍体鳞伤,侥幸钻入石缝苟活。如今我修成五星,回来索命,天经地义!”常开花愤怒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怨念。
林中忽有阴风打着旋儿,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卷起满地枯叶。风声中,似有无数细小的蛇嘶远远近近,仿佛有无数条蛇在黑暗中低语。我瞥见黑暗里亮起一对对绿莹莹的光点,如同鬼火一般闪烁不定——那是山里潜伏的蛇群,被柳仙召唤而来,它们正缓缓地向我们靠近。
我暗暗捏诀,口中却劝说道:“人乃百灵之长,昔日杀业,他已受足折磨。你若再执意报复,恐损自己功德。”我试图用道理来劝服常开花,让他放下仇恨。
常开花操控中年大哥的右臂,怪笑着往怀里一掏,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叼上一根,打火机啪地一声蓝焰跳动,照得蛇瞳森冷,就像两颗冰冷的黑宝石。
“结善缘?我先杀他,再杀他妻儿,叫他断子绝孙!”常开花恶狠狠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我知再劝无益,左手迅速掐诀,右手并指如剑,凌空画符,动作熟练而流畅:“天罡五雷,听我敕令!”
夜空突然传来一声闷雷,那声音低沉而震撼,仿佛是天空在愤怒地咆哮。银蛇电光直劈而下,就像一条巨大的银色蟒蛇从天空中坠落。柳仙控着人身就地一滚,闪电劈在空处,土石炸开,尘土飞扬。雷光未灭,林中蛇群已如潮水般涌来,腥风扑面,那股腥味让人作呕。
王师弟强撑一口气,咬破指尖,在两柄木剑上一抹,血线顺木纹游走,就像两条红色的小蛇在木剑上爬行。“师兄,借你阳罡一用!”王师弟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与他背对背,双掌相抵,真气交融,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们之间涌动。王师弟反腕一掷,两剑化作两条血龙,贴地狂飙,剑气所过,蛇群寸寸断裂,血雨纷飞。腥血中,那些断蛇竟又各自扭动,两截蛇身瞬间化作两条小蛇,继续扑来,仿佛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柳仙擅化分身,打不尽!”我喝道,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那就打本体!”王师弟剑指一点,两柄血龙木剑交叉,化作一道血网,直罩中年大哥。
常开花怪啸一声,背后虚影暴涨,一条十丈长的青鳞巨蛇盘空而现,蛇尾横扫,树木摧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血网被蛇尾一抽,碎成漫天红芒,就像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我趁机掏出镇魂铃,猛摇三下。铃音如浪,震得蛇影涣散,就像一阵风吹散了烟雾。常开花附身的大哥七窍流血,却笑得更大声:“区区铃声,安能镇我!”
巨蛇口吐人言,腹部鼓动,猛地喷出一股惨绿毒雾。毒雾所触,草木瞬间枯黑,就像被火烧过一样。我与王师弟急退,仍觉头晕目眩,脚步踉跄。
危急间,我胸口佩戴的狐仙令忽地发热,一缕白烟飘出,在空中凝成一只硕大狐影。狐影口吐人语:“柳家小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常开花蛇瞳一缩:“胡家也要插手?”
狐影轻笑,尾尖一甩,卷起腥风毒雾,反卷回去。巨蛇怒吼,两股妖气在半空对撞,炸出一圈圈涟漪,震得山鸟惊飞,纷纷从树林中飞起。
我趁隙再劝:“常开花,昔年血债可偿,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有一法,可令他终身不捕蛇,并立香火供奉于你。”
巨蛇沉默,毒雾渐散。林中忽传来一阵女人压抑的哭声——那中年大嫂不知何时已跪倒在十步之外,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地面:“柳仙爷爷,求您放过我男人,我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香火……”
蛇影在昏黄的月光下于空中盘旋良久,时而如游龙般蜿蜒扭动,时而静止悬浮,仿佛在积蓄某种神秘的力量。最终,那庞大的蛇首缓缓低下,巨口一张,竟吐出清晰的人言:"要他残而不死,孤寡终老太便宜!我自断他一臂一腿,以偿血债,其余按出马规矩走!" 这声音沙哑刺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话音未落,那蛇影猛地如闪电般缩回中年大哥体内。只见大哥双眼瞬间翻白,布满血丝的眼白上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身体剧烈痉挛起来,四肢像触电般抽搐。更可怕的是,他的右臂和左腿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骨碎声,那声音清脆而恐怖,竟是被一股无形巨力生生拧断。白森森的骨茬从皮肉中刺出,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在月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溅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血泊。站在一旁的大嫂目睹此景,当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随后两眼一黑哭昏过去,娇小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见状立即疾掐止血诀,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诵念止血咒文,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王师弟则迅速从怀中掏出止痛符,动作熟练而迅速地贴在大哥的伤口处,他的手法娴熟,显然经历过多次类似情况。随着我们的救治,大哥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渐渐降低,最终只剩下微弱的抽搐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暴风雨后残破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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