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被找到证据,更何况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证据,池然恐怕早就散布在各大网站,毕竟这段时间御三家的风波都是这样引起的不是吗?
这种情况下伪造证据……只有可能是引蛇出洞。
想到这,羂索神情一肃,视线将此人从上扫到下,
没有咒力波动……
此刻,在五条家,两只脑袋挤在收音机对面,
池然将刚才加茂说的话全程录音,低笑道:“证据这不就来了吗?”
五条表情古怪,头一次体会到背地里坑人的爽感。
“刚才和他对话的那个人就是缝合线?”,五条问道。
“不清楚,但八成,听听还有什么消息。”
羂索皱眉,不可能啊……池然既然将这个人引到他这里,必定是有所图,怎么什么都没有,最不济也该放个炸弹,给他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早间凉,怎么回事?”
他在心中默问。
心中的声音沉默两秒,
“……监听器。”
羂索:?
他蹲下身摸了摸尸体的裤子口袋,
没有啊,难道……
他继续向下摸。
一道声音幽幽道:“你摸哪儿呢,粘在小腿那边的裤子后面。”
“咳咳咳……”,羂索将手移开某个部位,将尸体翻面,终于找到了早间凉所说的地方,那里沾着一个和裤子颜色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纯黑监听器。
这下,连羂索都沉默了。
过了两秒,他笑了,连续笑了好几声。
对面的池然和五条悟:“……”
池然:“他疯了?”
五条悟:“病的不轻。”
“……有点意思。”
咔嚓一声,监听器被捏成碎片,羂索理了理衣服,问早间凉,“你既然一直在监视他,怎么不跟我说?”
“废话,我要是说了他不就猜出来我们用术式监视他吗?”
“你怎么知道……”,羂索饶有兴致道:“他不清楚呢?”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敌人,羂索真生出了几分想要和他再次见一面的欲望,如果能够成为盟友,也一定很有意思。
就在此时,一条消息发过来,羂索打开手机,
一则音频挂在最顶端,被疯狂传播。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
加茂的声音从手机音响处传来,池然不负众望,至少没辜负羂索对他的刻板印象。
池然咽下最后一口甜品,拍了拍手,打开定位,
“悟,我们要去打大boss了。”
五条悟听见另一个人如此说道,并且用的是“我们”,是哄小孩一般的语气。
他总调侃五条悟是“最强”,实际上从没把他当成过最强,而是随便某个人,某个……一起唠嗑,吃甜品的怪小孩。
大概就连挑剔的五条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人,也难怪夏油会跟着他跑,如此具有领导力而又让人安心的家伙……确实很诱惑人。
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
覆盖在池然身上将他带到过去的薄膜,从来不只有一个作用。
早川凉赶过去通知羂索,等池然他们到估计他早就跑了。
可等她切换视野的时候,一个从未在她料想之中的人出现了。
——夏油杰。
不可能!
池然不是亲口说过这次只有他和五条悟参与吗?!
*
几天前,
就在池然让夏油杰去接菜菜子美美子的那天晚上,他和夏油杰大半夜去了一趟酒吧。
“知道吗?花有花语,酒也有酒语。”
他们点了两杯汽水,这是店家从另一家便利店买过来的,为了满足两个小孩的无理要求。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喝了一口汽水,舌尖立刻跃动细密的小气泡,
是很清爽的汽水,连喉咙的不适都可以暂时被忽略了。
“是吗?”,夏油杰随手指了一瓶酒,“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Merlot,象征着温柔还是啥,记不清了。”,池然手指略过一瓶瓶酒,“我记得的不多,想想啊……这个酒我知道。”
顺着指尖望去,在酒吧的玻璃杯中像是封存着潋滟的琥珀,令人心醉。
“意为……秘密。”
夏油杰缓缓睁大眼睛,望向池然,后者眨了眨眼睛。
几天后,在池然来到五条家的时候,他确实给夏油杰发了安全信息,也确实只是一些废话和池然喋喋不休的吐槽。
那个安全信息唯一有用的……是每句话的开头。
藏头诗。
他在未来和五条悟玩的把戏回到了夏油杰这里。
*
夏油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四下扫视御三家如同穿越时空的风景,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眼前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一条缝合线在额头形成狰狞的疤,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适。
“就是你吧,杀死灰原的家伙。”
羂索叹了口气,“所以说才要干脆杀掉嘛……这种敌人,只要活着,就是危险存在。”
竟然在一直监视他的早间眼皮底下完成了计划。
“怎么能算是我杀死的呢?”,羂索皱眉,不太赞同道:“是普通人啊。”
他带着笑意:“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产生咒灵,杀死他的,明明是普通人啊,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无论池然用着多么精湛的话术掩盖这一点,都无法扭曲这样的事实吧。”
为了不再有咒术师死亡,为了不再见证死亡。
*
“您好像经常来吃荞麦面呢。”,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笑道:“很眼熟。”
“是,上次朋友带我来,感觉还不错。”
“还是学生吧。”,大概夏油杰看着还非常年轻,“可以免费续面哦,学生都是要长身体的。”
女孩认真道:“请好好吃饭吧。”
*
大概是池然带夏油杰见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除了咒术师以外的另一面,
“无罪。”
夏油杰叹了口气,“作为普通人,是无罪的。”
那有罪的是谁呢?
拔除咒灵的灰原吗?还是咒灵。
漫天的光辉,无数咒灵撕开咒灵球,露出狰狞的模样,
而夏油杰站在最前方,狂风呼啸,那道身影伫立在原地,缓慢而坚定道:
“我不清楚谁有罪,但我知道,你一定有。”
他张开手,正对羂索,对着四周的咒灵下令,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