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理子的手越过高专,进入附近的山林,声音带着无比的郑重,理子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不管怎么说,池然总是随意而自在的。
“听着,等我们跑出去会有一辆车接你,由于现代技术发达,你的身份不能过任何明路离开,否则那群家伙一定会查到,也就是说……偷渡。”
池然的眼眸明亮,口齿清晰,“车上黑井已经在那里了,车会开到渡口,通过轮船去欧洲那边,你们的黑户身份我已经安排好了,去那里生活的钱也已经打入我准备的银行卡,接下来在那里等待,可能一年,可能五年……十年,总有一天!”
他如此自信,几乎要灼伤理子,
“总有一天,即使你以星浆体的身份回来,也无人敢动。”
“你……”,理子发现自己的喉咙哑的不成样子,“早就知道了我要走吗?”
“是啊。”,池然毫不犹豫点头,瓷白的指尖指着理子的眼睛,“因为你的眼睛看世界……”
“实在是有太多的留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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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到外,每一分压抑的情感都透露着不舍。
没有过多犹豫,两个人一边跑一边说,天内突然就很想哭,想放肆的哭,可如今显然不是好时机。
原来,原来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啊。
她搓了搓湿热的眼睛,无法言明心中的感激,他们不过三天的感情,池然和大家却为她做出这么多,为什么呢,这种疑问已经湮没在破碎的风中。
唯独一点需要确信并长年执行。
她的命是三个少年拉回来的,她就必须要活的精彩,活的灿烂,要比所有人都自由,去享受这个世界,去拍很多很多张照片,交很多朋友,成为理想中的模样。
“对了。”,池然在前方突然开口,“为了无后顾之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如指臂使般转了两圈,“得从你身上开个口子。”
“手心怎么样?”
理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乖巧递出手掌。
噗嗤一声,殷红的血液从手掌流出,血珠如掉线珍珠一般落在地上,池然力道不轻,还将血撒在周围,随后干净利落从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替理子包上。
做完这一切,犹如计算好的一般,不远处车辆疾驶而来,黑井打开后座的门,“理子小姐!”
理子按着手掌上车,坐在皮质车座上,黑井的手源源不断向她传递温度,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脏才逐渐镇定下来了。
她往车外一看,池然搭在车门上,向前面的司机嘱托道:“顺着小道绕路开,事后你要的东西会送过去。”
“包的。”,司机点了一根烟,咧开嘴角,“做这一行,我死了车也会到终点。”
池然正打算将车门关上,理子却顶住车门,如小鹿一般的瞳孔盯着他,“谢谢……帮我和夏油他们也说一声。”
“好。”
更多的感激已经没时间说出口了,理子深呼一口气,左手盖在怦怦跳的心脏之上,
总有一天,等她回来的时候,她要请大家再去冲绳玩!
池然关上车门,打乱山地轮胎碾压过的痕迹,开始扫尾。
*
事实证明,夏油杰加入战局并未让败局逆转,在他出来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被拖延的差不多了。
一切达到了池然要的效果,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惨败,夏油杰无力看着伏黑甚尔的背影往远处走去,
他去追池然和理子了……
快要停滞的大脑开始思考,就这么点时间,他们能跑多远?两个普通人,以伏黑甚尔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吧,到那时,他们都会死,悟也死了。
只有自己活下来了,因为术式的特殊。
只有自己活下来了……夏油杰真觉得有些窒息,但比起这些更让他恐惧的是一个普通人将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世界的法则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一直保护的就是这种家伙吗?
“悟……”
人影甚至没有挣扎,平躺在地面,任由血液在四周流淌,苍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悟的眼睛。
他曾经许多次平躺地面,大部分是和五条打到筋疲力尽,在地上喘着气,仰望蔚蓝色的苍穹,天也不过是这么点高,抬手便可遮天,彼时狼狈的像条狗,自己却不会这么认为,
他们是最强。
一次又一次的战斗验证了这一点,使得它成为箴言。
可今天,夏油杰再次躺在地上看天空,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抬手并不是遮住了天空,而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真有点觉得现在的自己狼狈的像条狗。
*
池然向前疯狂的跑着,下一瞬间,脚下厚实的触感消失了,仿佛踩在云端,
回头一看,一只大手擒住了他,厚实的腹肌贴在他背后,池然眉心一跳,这个腹肌量……
【男妈妈?】
996没回应,池然还不习惯996的意识陡然分离,这刻才想起来无人吐槽了,在心中惋惜叹气。
自己整活没有捧哏也难整啊,不能唱独角戏,想996的第一天。
“女人呢?”
狂野的声音贯穿耳膜,池然露出一口大白牙,倒是笑的猖狂:“被老子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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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呢?”
“被我当扬烧成灰了。”
玩呢。
那么点时间,你倒是烧个给我看。
伏黑甚尔不耐烦发出一道气音:“尸体没找到……也不知道会不会付全款。”
说到全款,他停下脚步,从一个恶心咒灵的口中掏出一个黑色手机。
池然摸了一下,触感软绵绵的,咒灵龇牙咧嘴差点没把池然手咬掉。
“喂,那个叫池然的小鬼说把天内杀了,附近也没看见她,但是有血迹,小鬼的手上也拿着刀子,尸体不见了,这怎么算?”
电话另一边一阵杂音,似乎是去联系任务发布者了,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回道:“那尾款得等这个月过了再结,得确保五百年这个节点彻底结束。”
“啧!”,伏黑甚尔扭了扭脖子,发出骨头相撞的脆响,“行吧,但我话先说出口,如果还活着,想让我再次出手……得加钱。”
电话被利落的挂掉了,伏黑甚尔拎起池然,殷红的舌尖伸出,舔了舔嘴角的伤疤,像一头猛兽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现在,是下一个任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