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其他小说 > 被迫在梦世界当主人 > 76. 药引子(五)
    四方砖终于找机会将自己这埋藏了75年的大秘密说了出来。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初月依旧不死心,她上下扫射着四方砖硬朗的外表,迟疑着又问了。


    “不是男人?你的……犯了什么罪?你是——公公?”


    “不是!”四方砖捶胸顿足,“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更不是公公!我本体是一块城墙上的砖——这你是知晓的——砖有性别吗?没有。所以,我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个非男非女无性别的人,没有你们通俗意义上的男性特征。”


    他长叹了一口气:“所以,也没法儿做你的药引子。”


    若不是人体设计的太奇妙,下颌和颅骨之间的连接太紧密,此时在货船上,四方砖大概能看到四只掉在地上的下巴。


    这样惊世骇俗的信息,任谁来了都得缓一缓。


    初月咀嚼着他的话,脸色晦暗不明,她一会儿盯着四方砖的身体上下扫射,一会儿又兀自走开独自消解。


    一时之间,四方砖也搞不清楚初月对他真实性别的态度。


    她有没有……一丝遗憾呢?


    这一念头一冒出来,四方砖自己先吓了一跳。


    怎么是……遗憾呢?


    他这是将自己的想法投射到了对方身上。


    四方砖暗自咒骂自己的龌龊思想,一定是在这与外世隔绝的货船上,几个女巫话赶话的,将他引入了这个道德陷阱。


    在此之前,四方砖一直坚信,自己对初月的好,完全是建立在把她当做精神母亲的前提下的。


    她拥有的驭火能力,是锻造出四方砖所必不可少的,尽管初月曾经否认过75年前的那一场相遇,可在四方砖眼里,她就是自己的缔造者,就是唯一的“母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被四方砖奉为“母亲”的人,四方砖竟然顺水推舟,以极乐之欲是救她的解药的名义,对她动了“共沉沦”的念头。


    对自己的精神母亲,动了情欲的念头。


    他是真该死啊……


    以四方砖的警觉程度,不该到了坦白自己性别这一阶段,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早已越了界。


    当他回味秦砂的话,回味她们对自己和初月的调笑时,四方砖心里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而是“遗憾”。


    他早将自己的精神母亲,放在了恋人的位置上。


    四方砖没想到自己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哄骗者,单凭他一个人,就把自己哄骗得昏了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同时也是一个如此单纯的轻信者,历经世事的他,竟会产生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兀自苦笑,嘲笑自己的荒唐,可视线又从未离开过初月半分。


    一个更荒唐的念头浮上心间,既然他的心思早已越界,四方砖不介意再朝着禁区多走几步。


    初月呢?她觉得遗憾吗?——同样的问题,他想问她。


    不,比起遗憾,她更多的,是感到好奇。——摆在明面上的答案堵死了他。


    于是四方砖退回原位。


    初月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方砖,既怕自己目光探寻的意味太重伤害了他,又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窥探欲。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这是她两个世界经历那么久,头一次遇到的无性别人。


    视线由上到下,又从下往上。


    健壮的大骨骼,结实的身体,高大的身躯,这些放在女人身上也同样合理。


    可是,初月视线停留在四方砖的脸上,那里杂乱的胡茬丛生,硕大的喉结滚动,这两者怎么说也不是女性特征。


    见四方砖面上并无什么不适,于是初月谨慎地问:“你说你没有性别,可是你有喉结?”


    “女生也有的,你也有,只是不那么明显。”四方砖退到自己该待的位置,严谨地解释。


    初月再进一步,在冒犯的边缘试探:“咳,有喉结,但是,没有弟弟……”


    她视线扫向下方,一触即离。


    “那那里长什么样……啊算了没事……”自知失言的她急忙闭嘴。


    四方砖背过身去,低下了头。


    他并不是难为情,他对自己中间人的性别接受得很坦然,本身他就是沾了淬炼之火的光,得以从泥化砖,又从砖化人,性别,是排在末尾的次要事情。


    而让他感到低落的,是这个中间人的身份,让他错失了一次与心上人紧密接触的机会,为她解毒,送她到极乐之境的人,本可以是他。


    现在,会轮到谁呢?


    初月还沉浸在对四方砖的好奇里。


    秦砂等人已经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了——剩下的能为初月解毒的、又不会被她排斥的人,会是谁呢?


    秦厌看到了。


    但她拒绝将那个人扯入她们的计划中,即使是作为工具人也不行,她要她们的队伍纯净得不沾染丝毫的地狱之丝,她要她们完完全全独立于她地底世界的那个父亲,所以她闭口不言。


    梁荷尽等在一边好久了,她的身体如鼓胀的气球,可经历过几天的跋涉后,已悄然开始泄气,只有她能察觉到皮肤过度膨胀后松懈下来的酥麻,过不了多久,就又要找男人采阳补阴了,可离开了地坑那个唯她独尊的空间,每一次交合都会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她不能再等了,于是梁荷尽催问道:“那现在呢,谁来替你解毒?”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初月,初月的眼神依旧黏在四方砖身上,她们视线交错的瞬间,四方砖垂下了眼帘。


    梁荷尽又说:“要不就从之前那两个人中选?反正你两眼一闭享受过程就好了……”


    “还有一个人选。”初月笃定地看向秦厌,发现她紧挨着船壁,退无可退,“刚刚你恍神的时候,我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他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初月心里有所怀疑,于是朝着秦厌大迈了一步。


    “别过来!”


    先慌乱的的确是那个沉稳得可怕的小女巫秦厌,她自乱阵脚,在初月揭晓谜底之前就暴露了自己的立场——她并不是完完全全站在初月这边的,而是坚定无疑地站在自己的阵营里。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初月向前迈一步,秦厌便向旁边撤三步。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找他?”


    “你不愿意看到我解毒成功?”


    三连问就要将秦厌的私心逼出水面,刚结盟不久的阵营旦夕间岌岌可危。


    秦厌靠在墙角,初月、四方砖和梁荷尽的视线集结成包围圈,将她团团围住,就连她最亲切的阿婆秦砂都面露疑色,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别逼我——”秦厌大叫一声,矛足了劲儿如猛兽出笼一般朝着初月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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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是他……”


    这是初月在视线被覆盖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自此之后的画面里,没再有半点声音。


    “你疯了!?”


    四方砖眼睁睁看着秦厌一个猛冲飞扑到初月身上,初月后脑勺着地,二人在船板上滑出去两米。


    四方砖恨自己离得太远,且没站在初月和那个疯婆子中间,他身体因震惊而呆滞,情急之下下意识操纵意念,想唤起方圆几里的砖石救下初月,可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女巫的异空间货船之上,砖石只是在小舟底板砸出暴雨般的声响,再没起到别的用处。


    正当他想要追上去拉开二人救起初月时,老婆婆秦砂和梁荷尽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别慌,秦厌那么做是为了跟初月共眼——咳,虽然确实粗鲁了些……但她初月并无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把她的脑袋当碗砸吗?!”


    “就当是和25年前,你用没洗干净的弯刀执刑时,害她这几十年来深受长虫钻营的苦扯平了!行不行?!”


    老婆婆暴怒力争,长满苍老皱纹的脸上瞬间蕴含了无穷的力量,而她那张涂满血红油彩的下半张脸,此刻更加神似那张猩红嘴唇的延伸,仿佛将她嘶哑的声音放得无限大。


    她不介意暴露自己和四方砖早已相识的旧事。


    四方砖一下子哑了火,是他理亏在先。


    这25年前的唯一一次疏忽大意,让寄生虫钻了空子,这苦果如今却报应在了初月的身上,她受的寒毒令她加入她们的阵营,和她不得不走的路,四方砖何其折磨。


    四方砖噤了声,轻手轻脚走到初月身边蹲下,目光却不自觉地总移到秦厌眼皮上拱起的“经脉”上,他知道,这是他种下的因。


    梁荷尽蹑手蹑脚地挪动到老婆婆秦砂身边,忍不住悄声打探:“你说的……是厌儿的眼睛……?”


    “唉……”


    老婆婆秦砂竖指于唇,既是默认,也是拜托她别多嘴。


    梁荷尽自是不再多言。


    初月被秦厌迎头扑倒,只觉后脑勺一阵闷痛,整个人眼前一黑,睁眼时已经不在货船上。


    她睁开眼睛,密集的白色噪点在她眼前闪动,像极了老旧黑白电视机接收不到信号时的样子。


    而初月正从电视里透过白色噪点的缝隙向外看。


    视野突然变得狭长起来,像是钻进了一根电线里,绵延到没有尽头的远方,初月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空间里,几乎快要窒息。


    紧接着,像是从产道里被挤压出来一样,初月“嘭”的一下子落入了冰冷的溶液里。


    它是冰冷的,这是初月用理智判断出来的,而不是感受出来的,因为这溶液所在的地方,初月无比熟悉,她掉入了午夜沥青的管道里。


    可原本冷的刺骨的记忆在此刻却久远地恍如隔世,初月周身浸泡在里面,甚至觉得这溶液,有一丝丝的暖意。


    难道是她自己的身体太过冰凉了吗?凉到身处这极寒之地,竟也能从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初月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个问题,下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


    怎么这一次,午夜沥青里凄厉的尖叫声荡然无存?


    那些裹在溶液里的惊惧情绪哪去了?


    且初月在溶液里浮浮沉沉,向下游激荡,可她耳边竟听不到丝毫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