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我还说的少了。”
百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颗激动地心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了，说话的语气仍然带着些颤抖。
“你等我一下。”
说罢，百里乱便冲出了房间。
一刻钟之后，他又浑身湿漉漉的飞了回来，一头长发稀碎的耷拉在脸上，毫无半点渡劫境那种高深莫测的形象。
“百里先生，你这是......”
“去后山的瀑布里冲了个澡，不必在意。”
说着，他还用手将已经被打湿黏作一团的刘海撩在身后，顺带着清理了一下脖颈后的水草。
陈明见状，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竟然选择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个狠人。
...
“回归正题，为什么这延寿丹如此稀有，难道陈先生你不知道吗？”
“说实话，不知道。”
陈明摇了摇头道。
百里乱并未觉得奇怪。
像陈明这样专心于某件事而度过一生的人他见得多了，藏剑山庄里就有不少。
“事情还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有多久？”
陈明感觉这个话题会聊很久，所以他已经在找凳子了。
“不知道，最少也有十几万年吧，也有可能更久，反正那个时候就连玄天宗都还没有建立。”
“那确实挺久的。”
陈明感叹道。
他自己的记忆也不过几万年而已，如此说来百里乱讲述的应该是在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
...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修炼体系下，各个级别的强者实力都有些弱。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他们本身就弱，而是有些名不符实。”
“传说修仙者能够长生不老，可问题是就连渡劫境的寿元也才不过一千年，许多渡劫境强者临终之际仍是一副年轻人模样，这多少和长生不太沾边。”
百里乱说道。
“的确如此。”
陈明点了点头。
这件事他早就意识到了，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之前和飞升境的地魔交手之时。
明明当时出战的大家都是渡劫境大圆满，理论上距离飞升也只差一步之遥。
但在飞升境的地魔手下，众多渡劫境强者却毫无任何一战之力，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简直比蝼蚁还要不堪。
这是极其反常的一件事。
境界的差距一般而言可以通过功法、灵气、丹药等外来因素所弥补，但渡劫境和飞升境之间的差距却是宛若天堑，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就好像中间隔着好几个大境界一样。
......
“传说在很久之前，当时的筑基境就能移山填海，飞天入地。而元婴境更是能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甚至撕裂虚空。寿元更是长的离谱，都是以万年来计算的。”
“这才像修仙。”
陈明点头道。
即便是现在还在民间流传着修仙者的传说，说是修仙者大能能在万里之外就使用神通取人首级，一个念头就能将一整个国家覆灭。
对比之下，如今的修仙者别说杀敌千里了，就算是渡劫境想要隔个几十里御敌都费劲。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时间节点就是那个时候。”
百里乱沉声道。
“什么原因？发生了啥？”
这下陈明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然而百里乱却是摇了摇头。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已经完全无从考究。但从结果上来说，应该是当时的天道崩碎导致的。”
“天道崩碎？！”
陈明一愣。
天道不是无形的吗？这玩意还能崩碎的？
“是的。天道崩碎之后，按理来说整个下界都应该不复存在了。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下界依旧完好无损。”
“比较合理的推断是，旧的天道崩碎之后，立刻就有了新的天道上位，这才保住了这方世界。不过新生的天道实力大不如前，所以连带着整个下界的修炼体系都为之退化，这才造就了如今修仙界的这等光景。”
“也正是自天道换代开始，下界与仙界的联络通道也愈加的脆弱，在几万年之前更是彻底崩坏，自此下界便与仙界彻底隔离开来，如今想要去往仙界只有修炼至飞升境才能够扛过雷劫，穿越界门。”
“原来如此。”
陈明恍然大悟。
为什么丹王只能炼出七品灵丹，而玄天宗却收录有九品丹方。
为什么烈阳宗的建立者来自仙界，而如今下界却没有任何一个仙人存在。
为什么在到达飞升境后会被天道驱逐。
曾经遇到的种种不解在此刻全都有了结论。
原来是此界天道太过孱弱的缘故！！！
......
“那现在的飞升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相当于曾经的元婴境。至于化神境和渡劫境，可能是新生的天道衍生出来的境界，为的就是填补这其中的落差。”
百里乱郑重无比的说道。
“至于现在的飞升境之上，具体怎样就无从得知了。毕竟下界和修仙界之间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太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下界飞升上去的那些强者，在整个仙界应该都是底层。”
听完百里乱的讲述，陈明再次陷入到沉默中。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会令天道都为之崩碎。难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吗？
不过也正如他所说，过去的太久了，事实已经不重要，只看结果就是现在这般模样。
“所以这枚延七品寿丹的价值你能想象吗？它可是能增加整整一百年的寿元！”
说着说着，百里乱又开始激动了，身上的水渍被他无意间扩散出的灵气蒸腾出阵阵雾气，看起来格外的震撼人眼球。
“知道了知道了。”
陈明显得很无所谓。
延寿丹这东西要说作用很大，那是肯定的。
一百年的寿元对于普通渡劫境而言，那可是无穷的诱惑。毕竟有资格突破到飞升境的可以说万中无一，谁不希望能多活几年？
但对于他这个长生者而言，一百年的时光也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
睡几觉的事。
“所以这玩意用来抵那梦华丹，够了吧？”
“够，那可太够了！”
“那药材的事......”
“我这就去找宗主说明情况！”
说罢，也不等陈明反应，百里乱直接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其速度之快，甚至连房间里的那扇木门都被他撞得稀碎。
屋内，只留下陈明一个人，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暗自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