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汐爻与昨天一样,十一点半醒来。她伸了个懒腰,又躺在床上玩了半个小时手机,才慢悠悠走下楼,可人还没走到楼梯口,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摔倒在地。
店铺的门断成两半,半扇斜挂在铰链上,半扇压在昨晚扫出来的垃圾上,加上一地的碎玻璃渣,她的铺子里狼藉一片,简直就像遭了入室抢劫。
这也就算了,更让她心烦的是,昨晚的妖怪又出现了,依旧穿着破衣,依旧飘在半空,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江汐爻从楼梯上撑起身子,顺势坐到台阶上,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最后呼出一口浊气:“你怎么又回来了?”
半空中的妖怪眼皮动了动,缓缓将面无表情的脸转向另一边,没有回答。俊逸的侧颜堪比娱乐圈小鲜肉,可江汐爻此刻没心情欣赏。
见他不答话,江汐爻没好气又发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妖怪好似听不见她的话,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江汐爻抽了抽嘴角,再扫一眼地上的半扇破门,顿时火冒三丈:“你得陪我修门的钱。”
第三句话仍然得不到半点回应,江汐爻彻底急眼了。她捡起地上的扫把,向半空掷去,就在扫把打到妖怪的瞬间,妖怪一个转身,稳稳捏住了。
妖怪从半空飘了下来,站定在离江汐爻一米开外,冷笑一声,终于张开了金尊玉贵的口,语气里全是不满:“这怨不得我,谁让你昨晚锁门了。”
江汐爻一愣,随后大骂:“你有病吧!大晚上我不锁门,难道还敞着门睡啊?你要是想进来,你不会等天亮再来啊?”
“我要找天珠,等不了天亮!”妖怪的语气倔得像个驴。
又是珠子!江汐爻简直要气死:“我都说了,珠子被昨天的两个鬼带走了。再说了,那珠子好像是我家的东西吧?”
“不是他们拿的。”妖怪墨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半晌又吐出一句话:“我能感觉到,天珠还在这铺子里。”
“那你自己找!”江汐爻摆出一副老娘不伺候的态度,自顾自坐到柜台里。
门破了总得修,她压着心中的火气,在手机上约了个上门维修。很快维修师傅打来电话,简单沟通了几句,说是半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江汐爻转头交待:“喂,一会儿有人要来,你别飘到半空吓人。”
妖怪不解:“谁来?”
“拜你所赐,修门的!”
江汐爻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屋子。妖怪也没再问,站到铺子角落,跟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当江汐爻扫把扫到他脚边时,他往旁边挪了一步,等扫完又悄无声息回归到原位。
半小时后,维修师傅准时到达。这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子,看着铰链上摇摇欲坠的半扇破门,犯了难。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平时给别人修门修窗,都是补个洞、刷个漆的工程,从没遇到过需要凭空再造半扇门的业务。
江汐爻见师傅来了,问得小心翼翼:“师傅,你快看这门还能修吗?”
师傅的目光从破门上艰难地移到江汐爻脸上,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美女,你电话里没说清楚,要知道你这门破成这样我就不来了。”
“那还能修吗?”
“都断成两截了,肯定修不了啊!”
“哦,这样啊。”
最后,通过一番讨价还价,江汐爻以八百元的价格,从师傅处买了一扇新门,约好下午四点上门安装。
谈好价格,师傅拿出工具去拆破门,好方便下午安装新门。在拆门的这段时间里,师傅眼神时不时偷瞟站在角落的怪人。
那里站着一个很高的怪人,身上穿着件破烂的白色汉服。低着头半倚在墙上,双手交叠在宽大的袖中,任由及腰的银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另半张脸皮肤白晰,五官精致。
说是个男的吧,长得这么漂亮,说是个女的吧,这个子怪吓人的。
师傅拆完门,临走时,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问江汐爻:“美女,角落里那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江汐爻回头看了一眼,对师傅打哈哈:“他…他呀,不用管他,他在玩cosplay。”
“帅哥还是美女啊?怎么站着一动不动的?”
“是…是男的,角色代入太深,还没出戏,师傅你理解一下哈。”
“啧啧!不得了。”师傅带着不敢苟同的眼神又看了好几眼,评价:“你们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稀奇。”
送走师傅,江汐爻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多了,这才想起自己连早饭都没吃。
她打开点餐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螺蛳粉。
外卖小哥很给力,二十分钟后,她坐在柜台里,开始美滋滋享用午餐。
螺蛳粉发酵酸笋混着红油的辛辣的气味,像一颗毒气弹,瞬间充斥着二十多平的铺子每个角落,先前站在角落一直毫无反应的妖怪,此刻眉头拧了起来,鼻翼剧烈颤动两下。
他最终发现怪味的来源,走到柜台前:“这是什么东西?太臭了,不许吃了!”
江汐爻正“滋溜”一声嗦起挂满红汤的米粉,鼓着腮帮子瞪眼:“凭什么不让我吃?这是我的地盘!”
见她吃相不雅,妖怪往后退了两步,眼中全是嫌弃:“现在凡人吃的东西好恶心,比阴沟里的腐尸还呛!”
“那你们妖怪吃什么?就吃鬼吗?”江汐爻的嘴唇被辣得艳红。
“我是神。”妖怪纠正。
“好好,你是神。”江汐爻敷衍点头,嗦完最后一口粉,汤汁溅到衣服上也毫不在意,她把空碗往旁边一推,补充:“吃鬼的神。”
妖怪眉梢抖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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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嫌弃的目光从江汐爻脸上,移到那个挂满红油的空碗上,又从空碗上移到江汐爻脸上,这么来回转了两三回,又开口了。
“你怎么这么懒?这么臭东西,还不赶紧收了!”
怕臭?江汐爻眼珠子一转,瞬间起了坏心思。她不仅不收拾桌上的空碗,还“噔噔噔”上了阁楼,从冰箱取出一块榴莲肉,若无其事端着下了楼。
榴莲甜腻腐熟的气味比螺蛳粉还冲,两种怪味在空气里混杂在一起,散发出的威力简直比“生化武器”还厉害。
江汐爻翘着二郎腿,故意在妖怪面前吃起榴莲肉,不时夸张地“嗯”一声,一副超级享受的样子。见妖怪眉头紧锁,还挖了一勺榴莲肉往他面前挥了挥。
“你要不要来一口?”
妖怪顿时捂住口鼻,墨蓝的眼眸里寒光一片:“你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江汐爻心里暗戳戳地爽。她想好了,晚上点炸臭豆腐和酸辣粉吃,她就不信不能将这妖怪给臭走。
下午四点多,新门换上了。江汐爻看着自己电子钱包里的余额,肉痛得五官拧成一团。八百啊!够她吃半个月的外卖了吧?
因为八百块,她对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妖怪越看越不顺眼,甚至有点怀念起昨天那两个鬼来,至少他们待在铺子里这么多年,也没破坏什么东西。
她是说过让妖怪赔门的,可看看他那身破烂的衣服,她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晚上六点,江汐爻按计划点了炸臭豆腐和酸辣粉,妖怪估计是受不了熏鼻的臭味,一声不吭出了铺子。江汐爻心里高兴。
可到了晚上八点,江汐爻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妖怪又回来了。
江汐爻无奈,只得放下心中成见,好言和他商量:“珠子嘛暂时找不到了,要不这样,找到我给你留着,你可以偶尔过来问问。”
“不行!”妖怪一口回绝。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在这里等它出现。”
“……”
不是啊,这珠子难不成是长了腿吗?这会儿它心情不好离家出走,等哪天它想通了然后再自己回来?是这个意思吗?
妖怪不肯走,江汐爻也只能干瞪眼,毕竟她见过妖怪吃鬼的样子,自己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真要是吃她,她这小身板,估计还不够给对方塞牙缝的。
十点,江汐爻打算关铺子上楼,她对角落里的妖怪说:“喂,我要关铺子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妖怪皱眉:“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江汐爻一怔:“你叫什么?”
“碧落。”妖怪迟疑片刻,反问:“你呢?”
“江汐爻。”
“爻?”
“嗯,潮汐的汐,上下两个叉叉的爻。”
“原来你名字里也有个‘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