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几辆警车停放,警报灯亮起,让人感觉安全。
牧少卿指向自己车,“赵太太,反正顺路,我送你回去吧。”
赵家在当地赫赫有名,没人不知。
薄郁珩没有矫揉造作,率坦同意。
不管牧少卿是偶然遇见,还是别有目的,救她是事实。
车一路开往赵家,经过刚才有问题的路口,薄郁珩清晰看到那里畅通无阻。
眸色微闪,她轻声问道,“听说傍晚时候,这条路有故障。这么快就修好,现在相关部门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
“啊?”牧少卿疑惑,“这里一直没问题,车辆正常进出。”
话如一道利刃,将某些事情划破,难堪的真相****在眼前。
赵子歌。
薄郁珩脑海浮现这个名字,望着窗外疾速闪过的高山峻岭,声色平淡,“这样啊,我可能听错路口。”
夜色渐深,薄郁珩脑袋一片混乱,只觉自己摊上一个大麻烦。
二十分钟后,赵宅门前。
薄郁珩再次感谢牧少卿,并礼貌邀请他到家做客。
牧少卿目光扫过薄郁珩一身黑衣,谢绝,“赵太太,举手之劳,换做别人,我一样会去救,你不用记在心上。今天事情不少,你回家,好心歇息一下吧。”
薄郁珩颔首。
“牧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竭尽全力。”
牧少卿微笑回应,随即驱车离开。
薄郁珩注视着漆黑远方,心绪如麻。
赵子歌如果是绑架主凶,以后势必还会动手,只是除她以外,估计没人会相信这件事。
“薄郁珩?”背后响起一道冷沉又熟悉的嗓音。
不用多想,薄郁珩都知道声音主人。
然而,经历一番遭遇回来,再次见到他,她没有意料的喜悦。
看着赵北渊诧异神色,薄郁珩平静说,“手机被警察用做证据回收,没能通知你。”
赵北渊若有深意地瞟向她身后,他刚才看到一个男人送她回来。
怀疑在心中涌现,泛滥之际,赵北渊强加控制,“嗯,进屋吧。”
另一道清脆嗓音蓦然抢话,将他的话完全压下。
“哥,我都说她在装咯。什么五百万才肯放人,你钱还没送出去呢,她人就回来了。”赵子歌一身白色蕾丝裙,装扮精致考究,话音却异常尖锐。
呵,恶人先告状么?
薄郁珩不屑,“子歌,我还没那么无聊。”
不想与她多费口舌,薄郁珩径直往前走,赵子歌却不肯放弃。
她挡住路口,傲慢地盯向她,“大嫂,我是弱小,但如果你敢欺骗和伤害我哥,我拼尽全力,也要与你不死不休!今天的事,你务必说清楚,我们赵家人从不许有人恶意搞事。”
赵北渊适时开口,劝慰赵子歌。
“子歌,我事后会问清楚,你不用担心。爷爷和各位长辈还在里面,我们先进去。”
一听,薄郁珩心口有些闷痛。
事情还不够清楚吗?他还想问什么?
赵子歌剧烈摇头,一把绕到前面,皱眉道,“哥,你别被她那张脸骗了,她不是慕容,你不能爱屋及乌,小人被骗!”
“子歌,你不听我的话?”赵北渊故意板脸,语气依然轻柔,一看便是将赵子歌疼到骨子里。
赵子歌当然毫无畏惧。
“哥,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问多几句又不会死,我来开口,比你也更适合吧。哎呀,你给我闭嘴,我来问清楚的!”
看着两兄妹拉扯,薄郁珩只觉自己是事外人,可实际又无法脱离。
头疼欲裂,薄郁珩深吸口凉气,让自己略微冷静。
红唇微张,“问吧。”
赵子歌挑眉,矮身钻空子,逃脱赵北渊的束缚。
双手叉腰,她指着薄郁珩,像一个单纯为兄长打抱不平的妹妹,“反正我们都不信你,你只要证明自己清白就行。”
“警察立案了,你们去警察局一问,就清楚。”薄郁珩低声回答。
赵子歌冷嗤,不依不挠。
“万一你拿钱买凶绑匪,现在你又没造成实质性伤害,他们的判刑不会很重,他们很有可能替你隐瞒真相。”
连警察都不信,她还能怎样?
薄郁珩索性反问,“那你想怎样?”
赵子歌无辜眨眼,似在说,拿证据说服我啊。
明是主谋,还在装单纯,薄郁珩当即怒火中少,只觉赵子歌比赵北渊更令人厌恶。她紧咬牙关,准备犀利逼问,眼角不经意触及安静走近的沈思韵。
眸色一闪,薄郁珩抿着唇,选择沉默。
沈思韵环顾三人,沉声问,“爷爷还在等你们,为什么不进屋?”
赵北渊担心事情闹大,抢先回答。
“子歌刚回来,与珩珩还不熟悉,大家闲聊。妈,你出来怎么没穿厚一点外套?”
儿子关心,沈思韵欣慰一笑,“衣服在楼上,就几步路,我还没脆弱到会感冒。”
赵北渊虎脸。
“让佣人拿就好,你腿不是不舒服嘛,以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外面冷,我们都进屋吧。”
沈思韵无奈,眉眼却透露着欣喜。
随即,赵北渊扶着她,往室内走。赵子歌鼓着腮帮子,厌恶地的瞪眼薄郁珩,只好暂停,扭头跟上。
看着前面三道人影,薄郁珩回头,渴望地望着雕花大门外。
自由,比一切都重要!
饭厅内,赵锦年执着等一家人整齐,才开饭。
薄郁珩迟迟才回到,不免成为饭桌上议论与攻击的对象。
赵北渊警告扫眼女人,淡然给出解释,“她在路上偶遇幼年的朋友,不小心忘记时间,我刚才已经狠狠教训她。只是,谁没三两好友,聊得兴致高的少有,我看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怼完在场所有幸灾乐祸的人。
赵锦年赞同,“小事一桩,不过小珩,你以后还要分一下场合,大局为重,知道吗?”
“爷爷,我记住了。这次让大家等我一个人,我错了,我给各位道歉。”薄郁珩站起,朝着众人一一鞠躬。
在赵家,错与对并不是最重要,规矩始终至上。
坐席间,有人起哄,“大嫂,那就罚三杯,这件事就过去了。”
赵锦年瞪眼,“臭小子,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数落,却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