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改变历史吗？
凌清决眼前发黑，魔力流逝太快，世界对他的反噬越发严重。
他嘴角溢出鲜血，孟疏身上的伤口正在转移到他身上。
凌清决知道改变历史代价沉重，但没想到反噬来得如此迅猛。他咬着牙，忍疼掀开了孟疏的衣服，伤口愈合了大半，已经不致命了。
他停止了往孟疏体内继续输送魔力，猛地咳出一口血。
“……”
法则连连摇头，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凌清决没有把孟疏的伤口完全治好，他担心自己干涉太过，孟疏太早察觉到不对劲儿，会引发一系列蝴蝶反应，最终导致世界崩塌。
他喘了口气，低声笑骂：“孟疏，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要是凶你，这都是你活该。你十四岁就欠我一条命了，你要是死，也必须我同意。”
孟疏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
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气息趋于平稳，安顺地窝在他怀里。
少年人的身躯单薄瘦弱，凌清决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没忍住笑：“从小就丑，干巴巴的，我怎么就喜欢你呢？”
忽然间，凌清决发现自己的指尖变得透明。
他脸上笑意渐渐冷却，反噬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凌清决用力地抱他一下，刻意避开了他的伤口，“你以后要记得来追我，你欠我好多，你要是不养我，我就亏大发了。”
身形越来越淡。
凌清决继续说：“你会记得我吗？”
“……”
没反应。
凌清决笑了下，擦去嘴角的血，脸色苍白，“算了，现在这样子也不好看，不用记得。”
他声音变弱，最终显出了原形。
一只绿眼黑猫蹲在地上，围着孟疏喵喵叫。他想把孟疏叫醒，地上太凉了，夜色深，伤口还没完全好，要好好休息。
法则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忽然叹气，“你变回原型了，在你魔力恢复之前，你都没办法回去。”
凌清决说：“我跟着他。”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跟着他会受苦。”
凌清决亮出来爪子，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很凶地哈气，“关你什么事？快滚。”
法则正准备滚，凌清决又说：“等等，爆点金币。”
法则：“……我没金币。”
凌清决说：“我管你那么多，赶紧爆点金币。”
“这个世界不用金币，用的是纸币。”
“那就爆点纸币。”
法则生怕他记仇，“你要多少？”
凌清决对钱没概念，张口就来，“来个十亿张纸币吧！”
“……”
“你知道十亿张纸币是什么概念吗？已经可以把这个车站淹没了。”
凌清决只知道钱能交换东西，理所当然地说：“那你看着给，我大概需要半天才能恢复三成实力，这期间我要跟着他吃饭睡觉，我要是饿着了累着了，你别怪我翻脸。”
“……难怪是莓狸猫。”法则叹口气，“我给你们准备五百块钱吧，如果数额太大，孟疏会起疑，他根本不敢用。”
“五百块是什么概念？”
法则沉默片刻，“他被人砍了一刀，只赔偿了他一千块。”
凌清决也沉默了，许久，他点了头，“就这么多吧。”
法则变出来五张纸币，“你可别惹是生非，要是时间线变动太大，世界被毁灭，你也别想再见到他。”
“知道了，知道了，没你什么事了，赶快滚。”凌清决不耐烦地叫了两声，用爪子按住五张纸币依然趴在孟疏身边。
尾巴烦躁地晃动，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变成猫，幸亏这个车站人少，暂时没人注意到他。
他又用爪子去刨孟疏的衣服，“喵。”没醒。
“喵喵喵！”凌清决刨了他好几下，又用尾巴去扫他脸，“喵喵喵！喵喵！”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疏缓缓睁开眼，脸颊上一片湿漉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他。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身体早已被夜晚的寒气冻僵，慢吞吞地坐起来，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喵。”
一声猫叫。
孟疏茫然低头，这才看见自己身边坐着一只漂亮的黑猫。
黑猫昂首挺胸，爪子下压着红彤彤的纸币。
他摸了下自己的脸，很湿。
“猫？”孟疏声音沙哑，他擦掉脸上的口水，“你刚刚舔我？”
“喵。”猫猫依然抬着头看他，绿眼睛像璀璨的宝石。
“谢谢你……”孟疏揉着脑袋，“头好晕，刚刚好像，晕过去了？”
猫猫竖起尾巴，围着他转圈，时不时用尾巴擦过他身体。
孟疏原本心情灰暗，哪想一睁开眼，身边会有一只这么漂亮的小猫，毛发柔软清亮，明显是被人精心养着的家猫。
“你主人呢？”孟疏去揉他脑袋，“他把你养得真好看。”
“喵。”猫猫用脸蹭蹭他的手心，又把纸币推过去，双眸闪闪发光。
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望着五张大额纸币，孟疏更困惑了，“你哪来搞来的钱？”
“喵！”
送给你。
可惜十四岁的孟疏可不懂猫语，他左看右看，没看见人，弯腰把钱捡起来，然后又把猫猫抱进了怀里。
“你身上好香。”孟疏凑到他身上，“你主人给你用的什么沐浴露？”
“喵。”就家里那款沐浴露啊，你买的，我怎么知道牌子？
“我要是摸你肚子，你会抓我吗？”孟疏脸色还有几分病后的白，笑意很淡，眉眼间带着悲伤，“都没人肯理我，结果是一只猫陪着我吗？”
猫猫听了这话，迟疑片刻，忽然躺下来，朝孟疏露出来了毛茸茸的小腹。
“你是公猫啊？”孟疏注意力很奇特，“你有蛋蛋。”
“……”
凌清决想报警抓他了。
猫又不穿衣服，这群人类就喜欢盯着人家的隐私部位看！臭不要脸！
孟疏伸手挠了挠他的肚子，笑呵呵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小黑？咪咪？招财？猫猫？”
当他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猫猫叫了一声，“喵！”
就是这个。
“猫猫？”
“喵。”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你叫这个名字啊？”孟疏又把他抱起来，使劲儿蹭了两下，忍不住笑，“你真好看，不过这么晚了，你得赶紧回家了。还有，你从哪里偷了这么多钱？赶紧还回去吧。”
才不是偷的！
我凭实力抢劫的！
你凭什么说我偷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车站中央，大声问：“谁的猫？”
被明目张胆地举起来，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肚子。猫猫剧烈挣扎起来，可惜他现在只是小猫，力气无办法和人类相比。
一想到这么多人在偷窥自己的蛋蛋，猫猫就想找个楼跳了。
最终，他只能羞愤地用尾巴挡住了自己的私密部位。
好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