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馆的玻璃幕墙在无形巨力下轰然炸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如霰弹般四射。血色雾气裹挟着腐臭气息汹涌而入,女鬼的长发如无数黑色触手,穿透雾气,带着破空之声缠向刘士虎。那发丝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涟漪,仿佛空间都在被扭曲。
刘士虎瞳孔骤缩,天师剑应声出鞘,剑身上流转的金光与血色雾气碰撞,发出刺耳的 “滋滋” 声。然而,剑尖触及发丝的瞬间,金光如遇烈阳下的薄雪,迅速消融。剑身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黑色锈迹顺着剑刃疯狂蔓延,一股刺鼻的腐坏金属味弥漫开来。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刘士虎看清了女鬼的双手 —— 她的指甲竟是七根锈迹斑斑的桃木钉,暗红的血渍早已干涸,表面刻着古朴的镇邪咒文,符文间还嵌着细小的婴儿牙齿,在雾气中泛着幽蓝的光。这分明是湘西赶尸派失传已久的 “锁魂钉” 秘术,传说此术需用孕妇胎儿的精血炼制,专克亡魂,如今却被女鬼用以增强邪力。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刘士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的血符上,符咒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赤红的火焰照亮了他凝重的脸庞。他挥动手臂,血符如流星般射向女鬼。然而,女鬼却张开血盆大口,口中伸出的长舌布满倒刺,将燃烧的血符一口吞下。刹那间,她的喉咙里传出无数孩童凄厉的哭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耳膜。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剧烈起伏,皮肤如干涸的河床般裂开,一只惨白的小手缓缓伸出,指甲尖锐如刀,在空气中抓挠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幽绿的残影。
林夏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直播界面的弹幕如潮水般疯狂刷新,瞬间被血色覆盖。屏幕里浮现出一行血字,字迹如同鲜血淋漓的爪痕:“你们抢了我的孩子,我要你们的命!” 与此同时,文化馆内的电子设备全部亮起刺目的红光,所有屏幕同时播放着同一画面:一个孕妇被捆绑在棺材里,赶尸匠将桃木钉狠狠钉入她的四肢和心脏,孕妇绝望的哭喊与婴儿微弱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北斗七星阵的阵眼处,符咒开始剧烈燃烧,金色的光芒逐渐黯淡。阵中的七星方位接连崩塌,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从缝隙中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刘士虎急忙甩出镇魂令,金光如伞状撑开,勉强护住他和林夏。但镇魂令在女鬼的攻击下剧烈震颤,表面的符文不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身形突然暴涨,化作三丈高的虚影。她的长发如黑色瀑布倾泻而下,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无数婴儿的魂魄,那些魂魄睁着空洞的眼睛,伸出小手向刘士虎和林夏抓来。刘士虎挥舞天师剑,奋力斩向发丝,每斩下一段,断口处便喷出腥臭的黑血,落地后竟化作一只只黑色的甲虫,密密麻麻地爬向两人。
林夏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的长鸣,数值突破上限后开始疯狂倒转。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密的血纹,纹路如同像素化的锁链,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这正是 “诅咒术” 的征兆,女鬼恐怕早已通过某种人体组织对她施加了诅咒。刘士虎见状,立即撕下道袍一角,蘸取自己的鲜血,在林夏额头画下一道镇邪符,暂时压制住血纹的蔓延。
在激烈的缠斗中,女鬼突然化作一团血雾,从各个方向发动攻击。刘士虎和林夏被血色雾气包围,视线受阻,只能凭借直觉挥舞武器。突然,刘士虎感到后背一阵刺痛,回头一看,竟是一根桃木钉穿透了他的道袍,钉入皮肉。桃木钉上的镇邪咒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伤口侵入他的经脉,试图冻结他的灵力。
就在局势万分危急之时,刘士虎突然想起女鬼脖颈处的胎记 —— 那形状和探险队阿强的纹身一模一样。难道阿强与女鬼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女鬼的攻势突然减弱,血雾开始凝聚。她的身形逐渐清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女鬼消失前,林夏颤抖着展示手机,最新的评论是一串乱码。刘士虎强忍着伤痛,运用耳报通解析这些乱码。当翻译结果出现时,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乾隆五十八年,我被活埋时,听到孩子在肚子里哭……” 这句话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悲惨的故事?阿强又为何会与两百年前的女鬼产生关联?而女鬼所使用的 “诅咒术”,是否还在暗处威胁着更多人的生命?这些谜团如乌云般笼罩在两人心头,而更危险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县图书馆的冷气裹着纸张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刘士虎的手指在古籍数据库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突然,整排电脑屏幕同时剧烈闪烁,黑色弹窗如病毒般疯狂弹出,每个窗口都显示着同一行猩红文字:“别碰那些秘密!” 但数据库检索进度条仍在疯狂跳动,泛黄的县志扫描件自动铺满整个屏幕。
乾隆五十八年的记载在像素点中逐渐清晰:辽中首富独女小翠,与寒门书生沈星河私定终身,却被指腹为婚的扬州盐商汪如龙强行娶走。婚礼当夜,本该凤冠霞帔的新娘身着嫁衣悬梁自尽,然而次日清晨,众人发现悬挂在房梁上的只剩空荡荡的喜服,尸体不翼而飞。民间野史用朱砂批注:“汪贼恐其化厉,重金聘湘西赶尸匠,以七钉锁魂之术,活埋孕妇于乱葬岗……”
“200 年了,怨气早该消散。” 刘士虎喃喃自语,鼠标滚轮突然不受控制地疯狂滚动。县志边角处,原本被岁月侵蚀的涂鸦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形 —— 竟是现代简体字写就的 “救救我”,字迹扭曲颤抖,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留下最后的求救信号。他迅速调出探险队的拍摄花絮,某帧画面里,摄像机镜头的反光中,文化馆角落赫然站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脖颈处那枚暗红色胎记,与女鬼、阿强的纹身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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