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父亲
◎他是为了琪琪才发消息的◎
他关掉内网页面开始处理邮件。
中午一点多,他结束一早上的工作,开始吃助理一个小时前给他送进来,早就冷掉的午饭。
对于他这种忙得要命的金融人士,不按点吃饭已经稀疏平常,他本人又并不娇气,不会麻烦其他人给他再热一下,所以吃冷菜冷饭已经习以为常。
吃的时候他随意看些财经新闻,看到一半他不知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开始搜姓贝的教授。
这个姓并不常见,很容易就搜到一位R大的经济学教授贝康国,看年龄履历与贝恪形容得十分相符,本科毕业后做过几年的高中数学老师,再考研到R大,之后保博。
而对方也确实在研究生期间和现任妻子结婚,并育有一子。
虽然这份简历从头到尾都没提贝恪的事,但裴梓逸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贝恪的亲生父亲。
贝康国本人的确很有才华,博士毕业后六年内就被评为正教授,杰青这些称号也早就拿到手,同时现在还是美国那边一所大学外聘的做客教授,在几家重量级企业内担任顾问。
单看这个履历表,贝恪作为他的亲生儿子,丝毫不比任何二代差。
所以,项知墨大概真的是眼瞎了。
裴梓逸只能这么觉得。
**
其实贝恪当初根本没跟项知墨说过自己父亲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跟裴梓逸说起贝康国的关系,他周一走去上班时,难得想到贝康国的事情。
他的生父贝康国在他前十八年的生命中几乎一直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他母亲没主动提起,他问过几次得不到结果后也就不再问了。
所以贝恪大二第一次接到他亲生父亲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挂上电话后心情很乱,想跟项知墨聊聊。
但那天项知墨一整个下午都在跟宿舍同学联机打游戏,游戏结束后就去图书馆赶作业,没空听他说,而等终于有空听时贝恪已经没有了那种很想倾诉很想找人聊聊的感觉,再被问起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说学业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
后面贝恪也没有在项知墨面前提起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再加上贝康国当时找贝恪的次数也不多,隔几个月才找一次,项知墨也就没察觉到贝恪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联络。
之前他身边清楚父亲事情的人,也就是陆沉鹤了。
但昨天面对着裴梓逸,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也许是对方先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也许也是对方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态度影响他,让他难得想说些事情。
贝恪觉得他过界了。
这样真的不好,说好的单纯享受身体不谈恋爱呢?
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力去谈恋爱,一场八年的相处耗空他的感情血槽,急需修养。
以后他要更注意些。
贝恪走进办公室前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周末提到贝康国的关系,对方罕见地给他发消息:今晚七点来学院路这边吃完饭
贝恪问:有什么事情吗?
贝康国只回:就是单纯吃饭
贝恪想到贝康国在过年的时候给他五万块的压岁钱,没怎么犹豫就同意。
从前贝康国跟他谈过一次,对方的态度也很现实,知道没有从小养他培养不出太多的感情,说过会在经济和事业上照拂他,但要求他记住有这么个父亲,走动一二。
贝恪答应了。
谈妥后贝康国确实会给他钱,可能毕竟是亲爸,给得还算大方,到现在为止有几十万。虽然这些钱对贝康国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从手指缝里漏点而已,但这也代表贝康国的态度。
对方也会带他参加饭局,有次他本科时带他参加的饭局里他还见到未来的研究生导师,贝康国拜托他导师照顾一二,所以他研究生的学业生涯也还算轻松,导师并没有压榨太狠。
只是后面他因为是不是要读博跟贝康国产生分歧,有大半年没联络。
贝康国要求他读博,还说毕业后可以安排他进高校做老师,但一直在象牙塔尖念书的贝恪却迫切地想要去社会上工作,自己赚钱,真正独立起来。
至于读博,他认为可以等工作一段时间,有些工作经验,攒些积蓄后再考虑要不要读博。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对贝康国的信任度没有那么高,不会把宝压在对方身上,虽然对方承诺说读博安排高校老师的工作,但如果到时候反悔怎么办,他也没处说理去。
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产生分歧,吵过一次后贝康国对他态度冷了些,隔了半年才叫他过去一次,不过那之后又好了很多,隔一两个月就会把他叫过去,贝恪记得上次叫是两个月前,叫他一起吃个饭,问他工作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事业规划。
贝恪当时说他想先工作一两年再看看,反正他还年轻。
贝康国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只冷脸让他离开,那顿饭算是不欢而散,对方之前半年没找他,后面忽然又想起他,贝恪合理推测应该是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又闯祸,让贝康国失望透顶,想起自己这个还算可以的大儿子。
这次叫他应该也就是问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回想起来,贝康国对他的帮助并不小。
虽然一年见不了五六次,但却带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之前刚从县城离开时他跟项知墨一样,对大城市的了解都来自网上,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刚到大城市后总有种彷徨和局促。
跟亲生父亲贝康国在外面见过几次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提高气质和谈吐。
本科时可能还不明显,到了研究生时就有同学悄悄问他,他颜值气质这么好,为什么会跟项知墨在一起,感觉他们并不配。虽然项知墨学习好院校好,但发展又不是只看第一学历。
找工作时他已经觉得跟项知墨没什么话可以说,只是习惯性地跟对方在一起,不触及底线他没办法狠心说分手。
他觉得项知墨就停留在他们老家的县城里,从没有离开过。
不过今天似乎是格外热闹的一天,他上午接到贝康国的消息,午休时又接到猎头的电话。
猎头表示电话是托索投行法务那边委托的,请猎头具体聊一下托索法务这份工作。
“托索投行因为在美国纽约那边扩大了办事处的规模,投行里好几位法务部骨干都被外派到海外帮忙,一下缺人手,现在加班加点审核法律条款也忙不过来,岗位空缺,急需招人。托索开出的薪资很有竞争力,按照贝恪你现在的能力来说一个月税后到手会有三万,一年十三薪,法务部的年终奖根据公司当年的总业绩来发。而且因为托索法务部这边有很多HC,大公司职位远比维京咨询要多,更容易升职。”猎头言辞恳切地劝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刚毕业没到一年就能拿到这个薪资真的很不容易了。”
贝恪奇怪问,“既然这么好的条件稍微再多些也能招到更有经验的法务吧?”
“托索的法务跟你有过几次合作。”猎头解释,“很欣赏你的个人能力,而且一样的工作内容,略有经验的年轻人性价比更高。”
这倒是真的,如果托索是招聘有五年工作经验的法务,最起码得开出税后四万的月薪,别看税后就差一万,如果把五险一金和税率算上,那公司的用人成本应该多了接近两万。
站在公司的角度而言不可能不考虑用人成本,除非更有经验的法务让公司认为值得付出这么多。
贝恪本人能力很好,审合同十分严谨,谈合同时又滴水不漏,是一位非常优秀又非常年轻的法务,值得挖过来。
贝恪听后只说:“我再考虑下,两天内给你答复。”
实话说他心动了。
挂上电话后贝恪在想整件事情。
抛开薪资谈梦想的公司都是在耍流氓,托索显然没有画饼忽悠他,而是选择报出一个在他这个年龄段很有竞争力的薪资水平,这份工作跳过去一年最少能涨薪十几万。
托索法务是一份合法合理的工作,一年最少多十几万的阳光收入,贝恪觉得值得跳过去。
虽然项知墨也在托索工作,但他不可能因为项知墨而放弃这每年多出的十几万阳光收入。
况且是他握有项知墨的把柄不是对方握着他的,是项知墨先劈腿,他当时还留下了对方劈腿追二代的证据,要怕也是对方怕他,毕竟不是他作为同还妄想骗婚。
所以综合考虑,他内心已经倾向于接受这份工作。
因为涨薪真得很多,社畜打工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涨薪再涨薪。
**
下午五点多,裴梓逸看着工作量,觉得今晚应该是要加班到很晚,想了想主动给贝恪发消息:我回去晚,麻烦你回去后帮我照看下琪琪
他是为了琪琪才发消息的,裴梓逸这么告诉自己。
结果几分钟后贝恪回:抱歉我今晚也有饭局呀,琪琪没人照看吗?
贝恪:要不然我争取早点回来
裴梓逸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回:不用,我让助理去
于是周日晚上刚游玩回来的曹妍,在周一快下班时接到照顾琪琪的任务。
躲不掉的琪琪。
苦命的打工人。
22 单纯
◎人还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学院路哪里有事的裴梓逸◎
贝恪下班后坐地铁去学院路,学院路在西北,CBD在东南,坐地铁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他提早点出发免得迟到。
他在六点出头到学院路,看到时间还早,索性去周围的大学里走走。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天黑得很晚,贝恪走进大学里时天边挂着橙红色的云彩,晚霞美得绚烂夺目。
大学的花园小径里种着白色的百合花,这个季节开得很热烈,走近后能闻到清幽淡雅的香气。
贝恪难得有发朋友圈的兴致,拍了一张晚霞和一张晚霞下的白色百合花,发了圈配文字:
还是大学里更有诗情画意
发圈后没多久就有不少点赞的和评论的,贝恪注意到裴梓逸给他留言:去参加同学聚会?
贝恪回:不是
片刻后他想了想还是说清楚:我爸叫我吃饭
让他吃惊的是这条回复说了没多久后,他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大概多久吃完?
贝恪:我也不清楚,不过八点多估计能吃完了
贝恪:是琪琪那边有事情吗?
裴梓逸:我也在学院路这边办事,大概八点半能结束,要一起回去看琪琪么?
贝恪想了想觉得时间刚好,他们也正好顺路,决定搭这个顺风车一起回家看琪琪,就说:好呀,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裴梓逸:不麻烦
人还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学院路哪里有事的裴梓逸退出聊天软件,给助理打个电话,让助理晚上不用把琪琪带走,稍作清理,带下楼溜溜就好,晚上九点之前完成这一切。
曹妍巴不得早点下班,立刻就说“好的”。
贝恪看时间差不多就走去跟贝康国约好的餐厅,到的时候贝康国已经到了,坐在窗边的卡座处等他。
进去后贝康国把菜单递给他,让他想吃什么自己点,贝恪随便扫码点了两样后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点好菜后贝康国直接跟他说:“你年纪也不算小,该考虑结婚生孩子这件事情了。”
贝恪吓一跳,没想到贝康国今天是来说这个的,而对方恰好还不知道在是个gay。
他妈妈卢琳女士倒是清楚,也说过这种事情都随他,孩子大了不想干涉懒得管,但他爸贝康国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跟贝康国关系不亲密,很少说起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对方会忽然管到这上面去。
“我没有任何打算。”贝恪直接拒绝,“不想结婚。”
“还是早点考虑比较好。”贝康国劝他:“等考虑晚了好的都被别人挑走,我这边有几个不错的,可以给你介绍认识。”
贝恪:“……?”
是他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他真的没有结婚打算。
于是他又拒绝一次:“不用了,你不用多费心思,我没打算结婚。”
贝康国叹气,语重心长道:“婚姻对一个人很重要,好的婚姻可以在事业上帮你很多,你还是提早为自己打算的好。”
他说到这里又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你跟你妈都不认同这个观点,但我当初如果没有离婚再娶导师的女儿,今天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贝恪很无语,出卖婚姻还觉得很光荣是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在婚姻上打主意。
无论贝康国还是项知墨,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要通过婚姻走捷径来完成少奋斗十年的目标,项知墨追求同公司的二代肯定也是这个想法。
甚至贝康国尝到甜头,想让他也这么做。
但这捷径真的那么好走吗?
未必吧,别人他不知道,但就看贝康国,五十多岁了跟第二任妻子的婚生子完全扶不上墙,可以预见的未来会一直闯祸啃老,一直给老父亲添麻烦。贝康国都几乎放弃那个儿子,转头找贝恪这个从前不被重视的第一段婚姻的婚生子,甚至有时都算得上低声下气。
他觉得做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和良心,不要总想着走捷径,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不然迟早会被反噬。
想到这里贝恪连今晚的饭都不想吃,直接站起来说:“我不会这么做的,你也别再劝,再劝的话我下次连你的电话都不想接。”
贝康国看到贝恪起身直接要走,明显有些生气,但也不敢摆什么父亲的架子,只说:“坐下来,好好一起吃饭,你不想听那些就算了,你还年轻,自然——”
他看到贝恪脸色沉下去,不敢再说,只说:“菜都上了,先吃点吧。”
贝恪想了想,还是坐下来。
其实这几年贝康国对他还算可以,钱给得大方,会嘘寒问暖,给他买过不少东西,但他就是跟对方有一层隔阂,失去的童年时光无法挽回,对方做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理解和原谅,观点无法苟同,就这样吧。
亲生父子俩偶尔见一面,他替这位父亲存些养老钱,大抵就是如此。
离开后他给母亲卢琳打个电话。
卢琳此时已经下班,在小区公园锻炼身体,听到他的电话后就安慰他:“没事,你别跟你爸计较,他那人就那样,削尖了脑袋也想往上爬,三观不合的地方不继续说就是,反正他也管不了你。”
贝恪听完后轻声问:“妈,我跟我爸一起吃饭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贝康国对卢琳的伤害应该更大吧,卢琳离婚后独自抚养他没有再婚,确实吃过很多苦,毕竟养大一个小孩的种种困难很难对外人说,幸好他们现在都熬过来了。
“我没什么好气的,他二婚了一把年纪还拉下脸回头找你,可见二婚过得不怎么样,肯定整天家里鸡飞狗跳。我自己在小县城一个人很好,生活很舒服,也没有不争气的孩子需要养,过几年退休了还有力气去到处玩玩,生活很潇洒。”
贝恪听着就笑了,说:“妈,从这个角度来看你确实比他过得好。”
“而且多个人给你花钱,我还能轻松些。”
卢琳一直过得很通透,她离婚后是有不少人介绍,但她没同意二婚。
小县城资源不丰富,找个二婚的对方肯定带着孩子,她不想帮别人养孩子,就母子俩挺好的,清净自在。
而且她当医生工作很忙,根本没空应付其他人,只想着把孩子养大,自己一个人就轻松了。
跟卢琳聊完后时间是八点十五,贝恪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在哪。
他发了一个定位过去,没多久就在路边看到一辆迈巴赫GLS。
看来裴梓逸这个富家公子哥又换车了,幸好他认出驾驶座的人。
裴梓逸怕路上堵车从公司离开得有些早,但晚上八点从南往北的三环已经不怎么堵,很快就开到。
接上贝恪后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不高,就问:“怎么,出什么事情了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贝恪的确心情不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聊这件事情,裴梓逸问的时候他被勾起倾诉的欲-望,没想太多就直接说:“我爸刚劝我结婚生孩子,就差明着命令让我找个条件好的二代少奋斗十年,但我不喜欢这样。”
可能是社畜最后的倔强吧,也可能是本性如此,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婚姻,不想通过婚姻来交换利益。
如果某天他结婚,只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对方,而不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
他希望婚姻可以单纯一些。
“确实有很多人会这么想。”裴梓逸直言道,“但强行凑在一起的婚姻通常不会有好下场,多半一地鸡毛,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耐力还是不要轻易用婚姻做筹码。”
贝恪被逗笑,“你说的‘足够的忍耐力’很灵性。”
他笑了笑后就不想谈这件事情,转而问:“琪琪怎么样,回去后还要不要带他下楼遛一遛?”
裴梓逸听后挣着眼睛说瞎话:“一整天都关在房子里没出门,肯定闷坏了。”
“那这样。”贝恪商量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等下回去了就带它下楼遛遛好不好?”
裴梓逸点头:“好。”
他们一起回去,直接去裴梓逸那边,带着琪琪下楼遛了遛,遛狗时贝恪有点奇怪,今天的琪琪好像对在楼下如厕兴趣不高,遛了一大圈也只是在电线杆子下尿了一次,都没有拉。
对此他只能总结为可能在家里待一天憋坏,性格都有点不正常。
遛完狗后贝恪把琪琪安顿好,看着裴梓逸正想说如果没事的话他就先离开时,忽然看到裴梓逸的手压着自己的胃。
他心中一紧,立刻问:“你在胃疼?”
“有点。”裴梓逸没撒谎,他午饭吃的是冷掉不知道多久的米饭炒菜,晚饭还没吃,胃开始闹意见,“一点不舒服而已,没事,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
贝恪摇头,“我不累,你怎么会胃疼,是不是今天饮食又不规律了,晚饭吃的什么?”
提起晚饭裴梓逸难得有点心虚,他想随口撒谎说吃的简餐,但看到贝恪严肃的表情后话语一顿,还是老实说:“没吃,没空。”
“那你刚才应该先吃饭呀。”贝恪很无奈,“为什么要一起回来。”
裴梓逸沉默地看了贝恪几秒,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只说:“我叫个外卖吧。”
23 出差
◎我未必不会有◎
“不用了,叫外卖还得等人送,我给你煮个面应该很快。”
贝恪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裴梓逸是不是为了早点接上他才没吃晚饭,但又不敢细想。
他去隔壁自己住的地方煮面,裴梓逸也跟过去,看到贝恪熟练地拿出青菜和肉丝,十几分钟就做出来一碗青菜肉丝面,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吃饭之前贝恪照例递给裴梓逸一片胃药,让对方吃了再吃饭。
吃完饭后裴梓逸主动帮忙收拾厨房,收拾完跟贝恪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明天要出差,周五回来。之后周六要出差去国外,可能下周末才能回来。”
贝恪对这个密集的日程安排惊呆了,“你这么忙?”
等着继承父亲家业的豪门公子哥有这么忙吗?
还是说亲爸给出的继承人接班难题,需要为事业打拼。
“很忙。”裴梓逸点头,“有项目上的事情要去实地考察,跟其他公司谈判。”
贝恪点头,不再多问,只说:“那你注意安全,别忘记按时吃饭,不要把胃部的小病拖成大病。”
裴梓逸看了贝恪片刻,忽然拉着朝自己的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麻烦你这几天先住在这里,不然我怕琪琪太久看不到人会害怕。”
贝恪有些犹豫,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就感觉裴梓逸家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本能地紧张起来。
裴梓逸在低头吻他。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一起走到主卧的浴室里,双双跌倒在浴缸
水从浴缸的龙头里涌出来,渐渐铺开在整个浴缸里。
湿掉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来,贝恪有些冷,裴梓逸过来抱住他,用体温给他取暖。
性可以通往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裴梓逸觉得今天的贝恪还是有些哀伤,在结束后就没有继续,帮忙洗个澡后把人抱到床上,用毯子裹住,轻声问:“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贝恪还是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容易想开,还是对父亲贝康国和前男友项知墨的事情有些无法释怀。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这样真的好么?他们这样追求的同时还牺牲了原本的爱人,这样良心真的过得去,真的会幸福吗?”
“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不要指望他们有良心。”裴梓逸跟贝恪说,“但这种利益交换双方地位不平等的婚姻的确大部分都不幸福。”
“项知墨是个男同还追求同公司的二代。”贝恪低喃着,“其实我有些想给他追求的人提个醒,又怕对方觉得我不怀好意,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就只能作罢。
“二代们不傻。”裴梓逸安慰贝恪,“我身边能够成功跨越阶级娶到二代的,要么一表人才个人能力很强,要么就是顶级舔狗。项知墨看起来哪种都不是,他不会成功。”
贝恪觉得好笑,打趣似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哪种都不是?”
裴梓逸垂眸,很独裁地说:“我就是知道。”
贝恪笑笑,也不反驳。
他觉得裴梓逸是在安慰他,对方一片好意他没必要泼冷水。
他不由自主地在裴梓逸怀里蹭了蹭,他似乎已经很习惯对方的温度,没有一开始的僵硬和不适。
位置很舒服,他有些困了,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想找个人聊聊在心里面憋了很久的话。
“之前分手时我跟项知墨吵架,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分手,说圈子里都这样,劈腿很正常,让我接受。”
“我说我不可能接受,想要从一而终的感情,他觉得没有说我做梦。”
裴梓逸轻嗤一声,直言道:“他的确没有,你是在做梦。”
贝恪:“……”
他本来都快睡着,结果被裴梓逸这一句话给气笑,想问对方是哪边的,但想想还是没问,挨着裴梓逸的肩膀闭上眼睛说:“那我就做梦吧,做个美梦,梦里什么都有。”
但在他闭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忽然感觉到裴梓逸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是一个很轻柔的吻。
他想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却困得下一秒就睡着。
因此他也没有听到裴梓逸说:“项知墨没有的东西,我未必不会有。”
**
次日贝恪醒来时裴梓逸已经出差离开,给他发消息交代开门密码和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还说让他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昨天白天特意跟家政交代过让对方在冰箱里备好食材。
贝恪穿着裴梓逸放在床头的睡衣走出去打开冰箱门,真的看到冰箱里有不少食材。
他想了想,不知为何到底没舍得拒绝对方的要求。
当晚他下班回家,给琪琪买了些狗饼干,看着琪琪吃得开心,自己去做饭。
他原本打算出去吃的,但看到裴梓逸给冰箱里准备的食材后还是回来做。
趁着现在有空他还包了点饺子给对方冻在冰箱里,拍照片主动说:给你包些饺子,以后忘记吃饭时间胃难受时可以直接煮来吃
虽然据说很多公子哥会有挑食的毛病,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更不吃这种提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饺子
但他就莫名觉得裴梓逸没有这些毛病,因为对方不挑食,他做什么都吃,吃完还会帮忙收拾厨房。
所以他觉得对方也会在胃疼的时候自己煮饺子吃。
裴梓逸收到图片后看了很久,跟贝恪说:谢谢
他又对着照片看一会儿后去找秦泽琛,主动问:你是这周五晚上来接琪琪?
秦泽琛:对,你那天有事吗?有事的话我可以改个时间
裴梓逸:周五晚上应该没事,可以一起吃个饭
秦泽琛:好,哪家
裴梓逸:在家吃,我想吃饺子了
裴梓逸:放心,会给你点份五星酒店的外卖,饺子我自己吃
秦泽琛:???
秦泽琛:不是,你什么毛病,想吃饺子特意跟我说什么
秦泽琛:我还以为你有事找我聊
裴梓逸:是有事,我想吃饺子你要接琪琪难道不是事情吗?
秦泽琛看完差点吐血,表示:有病尽早去治,没钱挂号的话我可以借你点
但这句话发完后过一会儿秦泽琛反应过来,问:你哪来的饺子?
这句话终于问到点子上,裴梓逸回:邻居亲手给我包的
秦泽琛:邻居,让你送蛋糕的那位?你俩啥关系呀,谈多久了
裴梓逸:。
这仿佛说到裴梓逸的痛点,对方不说话了。
秦泽琛:?
裴梓逸:周五见面再说
**
晚上十一点,做完饭吃完又收拾好厨房还替裴梓逸包了饺子的贝恪终于拖不下去,慢吞吞地走到主卧去洗漱。
走过去前他无数次反思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裴梓逸过来住,这真的太奇怪了。
裴梓逸不在家,他一个人住在满是对方气息的卧室里,总像是那人还在抱着他一样。
要不然还是去住客卧吧。
他正想走出主卧,忽然反应过来裴梓逸这家伙打通几个卧室,家里就只有一个主卧,压根没有客卧。
贝恪:“……”
他硬着头皮去洗漱,第无数次后悔同意在对方不在时过来住,就好像他们已经同居了似的,但天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有同居。
当晚他躺在床上,尽管床单和毛毯都换成他平时用的,但还是感觉整个房间都是裴梓逸的气息,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裴梓逸还在他身边。
一片黑暗中,他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这并不成功,身体上莫名有种躁动不安。
但这是裴梓逸家。
贝恪如同被泼一盆冷水,他就算想要也不好直接自己在对方的床上来,不然总感觉悄悄弄脏,或者说悄悄玷-污了对方的床。
所以他只有翻来覆去,等感觉消退后再自己睡下。
由于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贝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偏偏裴梓逸这家伙早上还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贝恪一脸怨气,直接回:不好
裴梓逸:怎么不好?
贝恪:没睡好,我认床
裴梓逸敏锐地指出:可是你之前几次都没有认床的表现,有次还睡了十个多小时
贝恪:……
光看描述,确实也觉得他认床这点站不住脚,但他偏偏就认床了。
认识那个床上裴梓逸的气息。
不得不说他们的身体真得特别契合,每次在一起都非常愉快,让人欲罢不能。
裴梓逸看到贝恪的话后又问:难道是因为我不在?
贝恪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被裴梓逸调戏了似的。
他决定反说回去:是的,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认床了,要不然今晚还是回自己那边住吧
裴梓逸:我不在你都认床,那还是带着琪琪一起去你那边吧,不用担心家具的问题,琪琪弄坏的话我会赔
贝恪高冷地回复:我考虑考虑
他考虑的结果还是回自己那边住了。
裴梓逸家里的个人气息太明显,住在那里很容易被干扰,至于琪琪他没带过来,早晚去陪一陪,多遛一下也没问题。
周三时,贝恪又接到猎头的电话,这次他同意去托索面试,时间安排在这周五。
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去谈谈薪资待遇和工作情况等问题,主要是和托索HR谈,毕竟法务部长之前见过他,认同他的个人能力,用不着做背调。
周五他去跟托索的HR谈薪资待遇,不出意料地HR说这里经常加班审合同,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贝恪表示他已经做好。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托索的薪资比维京高那么多,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劳动,他对于加班感觉还好,只要不经常熬夜就都行。
HR表示法务部不怎么需要熬夜,最多加班。
说好薪资待遇,谈妥一年十天的带薪年假后他当天就收到OFFER,两周内入职有效。
【作者有话说】
要跳槽啦,小裴你要掉马了
24 没人
◎你们还在玩霸道房东俏房客的cosplay?◎
贝恪想着周一去跟卫钰谈离职的事情,周五工作当天就什么都没提。
周五下午他下班回家后,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一个礼物袋子,他把袋子拿起来,里面放着一整套没拆封的阿玛尼护肤品。
他莫名有种感觉,这是裴梓逸送的,对方回来了。
他试着去按对方的门铃但没有回音,就只能先把护肤品带回家里,拍照问裴梓逸:是不是你放的呀?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躺在沙发上刷了一集剧后,裴梓逸回:是
贝恪:太贵重了我还给你,放回你的门口吧
裴梓逸:不用,这是照顾琪琪的谢礼
裴梓逸:琪琪值得
贝恪看到“琪琪值得”这四个字后又觉得不好拒绝,看着阿玛尼护肤品十分纠结。
裴梓逸:今晚有别的事情,九点多再去找你
他其实来公司开个会,签一些文件后就要下班了,预计晚上七点多能走。
他约了秦泽琛晚八点来家里吃饭,本来想着要不要把贝恪也叫来,但莫名想起贝恪说的跟秦泽琛像是灵魂挚友的话,就决定还是不叫了。
免得这两个人在他面前一起大吐分手的苦水,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晚上七点五十五,裴梓逸正在厨房烧水煮饺子时门铃响了,他给秦泽琛开门让对方进来。
秦泽琛拎着两瓶红酒凯撒天堂上门拜访,作为对方照顾琪琪的谢礼。
他进房间后刚换好鞋,就看到裴梓逸围着围裙快步走进厨房,他好奇跟着进去看,发现对方居然真的在锅里煮饺子。
秦泽琛:“……你来真的呀?”
“不然?”裴梓逸反问,“跟着你一起吃外卖有意思?”
秦泽琛就奇怪了,“那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一起吃饺子?”
裴梓逸无视冰箱里那三大袋冷冻的水饺,回答得理直气壮:“饺子太少,不够你吃的。”
秦泽琛:“……”
煮饺子很快,十来分钟后裴梓逸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餐桌上,给自己倒了醋,顺便把秦泽琛的外卖也放在桌子上。
“有你这么招待人吃饭的吗?”秦泽琛不停地吐槽,“自己吃饺子,给我吃外卖?你想想,这是人干事?”
裴梓逸冷静地指出:“你这份外卖三百块,比饺子贵很多。”
秦泽琛幽幽道:“在你心里面,包饺子这个人的手工费怕是三百后面再加个零都不够。”
裴梓逸也不反驳,晃了晃饺子打算吃饭。
秦泽琛吃了几口五星酒店的外卖,看着裴梓逸的水饺流口水,忍不住问:“那你俩现在什么关系,谈了吗?”
裴梓逸想想,直接说出一个贝恪认为的答案。
“炮友。”
秦泽琛震惊:“炮友?不是,一个炮友能给你包饺子?这种好事我怎么没遇到过。要知道我跟前女友谈恋爱时,正经的男女朋友,她都没给我包过饺子,因为嫌弃太麻烦。”
裴梓逸轻嗤一声,“那是你遇人不淑,不要用自己拉垮的经历来衡量我的。他说我们是炮友就是,他说不谈感情就不谈。”
搞得好像他会有多想谈感情一样。
他没多想谈。
秦泽琛想了想,总结如下:“也就是说你给他送蛋糕,给他送东西,他给你包饺子,帮你照顾琪琪,然后你们各自都不承认恋爱的感情关系,表示不谈感情,说彼此是炮友,我总结的对吗?”
裴梓逸觉得还算符合实际,遂点头。
“特么,虽然我没有炮友,但好歹也听身边的人说过炮友,真的头一次见到你们这种炮友。”秦泽琛问:“确定没谈吗?”
“确定。”裴梓逸点头,“他说累了,暂时不想谈。”
“哦——”秦泽琛表示懂了,“原来是对方不想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单相思。”
裴梓逸:“……”
“话说你这家伙居然真的开荤,什么时候开的感觉如何?”
裴梓逸面无表情道:“吃饭,吃完饭你赶紧带着琪琪离开。”
“别呀。”秦泽琛现在很好奇裴梓逸口中这位“炮友”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也算照顾琪琪一个礼拜,我带走琪琪真的不用跟他打个招呼吗,要不然还是带着琪琪跟他说下吧,免得他牵挂。”
裴梓逸看过时间,说:“那你快点吃,吃完后你带着琪琪去跟他道别。”
“好。”秦泽琛点头,一边吃一边问:“话说他住哪,我们怎么去?”
“对门。”
“对——”
秦泽琛差点没喷出来,他是知道这上下六层房子都是裴梓逸名下这件事情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原来你们还在玩霸道房东俏房客的cosplay?”
“他不知道我是房东。”裴梓逸冷着脸提醒,“你到时候别说漏嘴。”
“……哦。”
不知为何,秦泽琛总感觉自己的好友在这段关系里畏畏缩缩,付出了身体,还什么要求都不敢提什么事情都不敢说,莫名有种裹足不前的小可怜形象。
因为好奇想见到裴梓逸的那位“炮友”,秦泽琛吃得很快,俩人八点一刻就吃完了晚饭,吃完后秦泽琛把琪琪放在宠物推车里,跟裴梓逸一起去按响对面的门领。
哦,对了,秦泽琛还看到他送的那两瓶红酒被裴梓逸拿过去借花献佛。
门铃响后没多久,秦泽琛就惊讶地看到一个长相很漂亮,显得又乖又软的盐系男生开门站在门口,笑看着裴梓逸问:“你下班了?”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着秦泽琛和琪琪,“这位就是琪琪的狗主人么,来接琪琪走?”
“是。”裴梓逸手里拎着红酒说:“这位是秦泽琛,我本科和硕士的同学,来把琪琪接走,拿了两瓶红酒做谢礼。”
秦泽琛此时已经收好惊讶的表情,跟贝恪说:“这几天麻烦你照顾琪琪,我先带它离开了,你要是想它可以让裴梓逸带你去我家里看它。”
“好。”贝恪对琪琪挥手,“再见,琪琪。”
秦泽琛很快就离开,离开后在电梯里就给裴梓逸发消息:这孩子看着太乖了
秦泽琛:裴梓逸你做个人吧,千万别把孩子欺负了
此时裴梓逸已经走进贝恪的房间,将两瓶红酒放在桌子上,看到消息后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贝恪乖吗?
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觉得对方很乖,但后面慢慢了解后他才发现,这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乖,实际上急了也会咬人的兔子。
偶尔还会变身狡猾的狐狸。
贝恪让裴梓逸坐下,一边拿来一盘水果一边问:“你出差这几天还好吗,胃疼有没有再犯?”
裴梓逸摸了摸自己胃部的位置,其实他的胃真的还好,不折腾得很厉害一般不疼,出差这几天并没有折腾得很厉害,也没疼过。
但每次在贝恪面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总想让对方多关心他。
所以他说:“偶尔会疼。”
“要多注意饮食呀,考虑定期吃药,不要每次疼了再吃。”贝恪一脸认真地叮嘱:“你现在胃疼吗?”
裴梓逸垂下眼眸,轻声说:“现在有点疼。”
才怪,其实根本不疼。
贝恪想了想,问:“你吃过晚饭了么?”
裴梓逸点头。
贝恪从储物柜里拿出什么东西,走到厨房倒了些水后递给裴梓逸说道:“暖一下胃,应该会舒服些。”
热水袋的温度适中,不烫不冷,放在胃部很舒服,温度仿佛一下子暖到裴梓逸心里。
看着裴梓逸在热敷胃部,贝恪坐在对方身边叮嘱:“平时要多注意自己的胃,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三餐要按时吃,要学会多关心自己。”
裴梓逸看着贝恪,认真地说:“没人管我,也没有人会关心我,我自己也就学不会多关心自己。”
贝恪:“……”
他犹豫了下,小声问:“你混这么惨,亲爸都不管你吗?”
裴梓逸:“……”
他只犹豫半秒,就毫无负担地朝裴杉头上泼脏水,“他太忙了,没空管我。”
这话要是让裴杉或者裴梓逸的秘书及助理听到,非要集体造反不可。
裴杉会表示:儿子你在说啥,爸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秘书和助理会表示:boss你可以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分明我们都在关心你的衣食住行,是你自己忙起来总忘
但此时这些人都不在贝恪面前,裴梓逸可以毫无负担地撒谎。
贝恪看着裴梓逸低头认真凝视着他的目光,莫名不敢看,只低声说:“那你在平时的饭点定个闹铃,提醒自己要吃饭。”
裴梓逸:“……”
总感觉这个回答和他的初衷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好的,会订。”
他说完后夸赞:“饺子很不错。”
他真的觉得很好吃,煮的全都吃完,坚决不让给想尝味道的秦泽琛。
这个话题贝恪更能适应些,就笑着说:“谢谢夸奖,我家那边喜欢吃饺子,小时候经常跟妈妈一起包,熟能生巧了。”
裴梓逸顺着他的话说:“下次我们也可以一起包。”
25 实业
◎你昨晚喝醉后把嘴唇咬肿◎
贝恪好奇:“你也会包饺子?”
“会。”裴梓逸点头,“从前过年时跟我爸一起包过,那个时候还会在饺子里包硬币当彩头。”
贝恪也想起小时候那个玩法,“我小时候家里面也会在饺子里包硬币当彩头,之后我那时很淘气,为了吃到硬币经常用筷子把每个饺子都戳一下,看看哪个里面有硬币再吃,我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太淘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吐舌头,“现在想来是挺淘气,不吃还拿筷子戳,幸好那时家里只有我跟我妈两个人,也没有别人会嫌弃——”
他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他觉得裴梓逸的目光有些奇怪,很深邃,很专注,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我们喝点红酒吧。”裴梓逸忽然提议,“正好秦泽琛送了些。”
贝恪想了下,说:“好。”
红酒里有多酚类,可以提高胃液的pH值减少胃酸分泌,减轻胃痛时胃酸对胃黏膜的刺激,少喝一点会有一定养护胃部的作用。
所以贝恪同意跟裴梓逸一起喝。
他从橱柜里拿出两支高脚杯,拿出来后看到裴梓逸已经用开瓶器把红酒打开。
两支高脚杯里都被倒了一半的红酒,倒的时候贝恪没拦住,倒完后他皱着眉头说:“有点多,你胃疼的话不该喝这么多,这个一半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喝。”
“别。”贝恪摇头,“万一你又胃疼该怎么办?”
裴梓逸垂眸看着红酒,轻声问:“那要怎么办,又不好倒回去,那倒掉吗?”
贝恪舍不得。
他感觉这款红酒的味道闻起来很醇厚香甜,价格应该很贵,他舍不得浪费,就咬牙说:“我喝。”
裴梓逸立刻顺从地倒了一半给贝恪。
醒好酒后,贝恪一点点地喝着,这款红酒和闻起来的味道一样,十分醇厚,带着明显的回甘让人爱不释口,他很快就喝完。
裴梓逸看他这么快喝完,就问:“还要喝么?”
“不要了。”贝恪摇头,红酒后劲儿大,此时后劲儿还没上来,他人还算清醒,“酒喝多了不好,你也不要喝了。”
“好,我帮你收起来。”
裴梓逸帮忙把两瓶红酒收在客厅的玻璃柜里,回头就看到贝恪趴在餐桌上,两颊红扑扑的,睫毛卷翘浓密,眼中带着醉意,像是喝醉了的瓷娃娃。
他站在旁边看了片刻,低声问:“还好么?”
贝恪模糊地回答:“好困。”
他不知道自己喝的红酒到底多少度,只感觉没喝多少怎么就那么困,他平时也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呀。
但他真的扛不住了,酒精仿佛侵蚀掉他所有的清醒,他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起来,只恍惚感觉自己好像被抱起,那个人是裴梓逸,他认得对方的体温和气息,没有反抗。
走了不算短的距离后,他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这张床他前几天刚睡过,上面全是裴梓逸的气息,现在这张床的主人亲手把他放上去。
被床的主人放上去后他没有了自己躺在上面时的无措和拘谨,本能地舒展着身体闭上眼睛。
贝恪恍惚地想着,这红酒到底多少度,为什么这么点他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他就歪头彻底睡过去,连鞋袜被人脱掉都不知道。
裴梓逸见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似地,低头深吻住贝恪的嘴唇,夺去对方全部的呼吸。
贝恪在睡梦中微微皱眉,轻轻呜-咽几声,却没有反抗,到最后被松开时嘴唇已经有些肿了。
裴梓逸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贝恪红润的嘴唇,低头凝视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拿腊梅唇膏给贝恪涂上。
他知道,贝恪虽然说得轻巧,但到底受了情伤,在本能地逃避感情上的事情。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个人的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
次日早上贝恪七点钟就自然醒了,醒来后感觉很舒服,是一种睡得很满足的舒服,嘴唇上还冰冰凉凉的,像是被人涂了东西。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不想这点动静就惊到他身边躺着的人。
裴梓逸转个身单手搂着他问:“怎么了?”
贝恪清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刚醒时的沙哑,“我的嘴唇上好像涂了东西,是你涂的吗?”
“嗯,你昨晚喝醉后把嘴唇咬肿,我给你涂些唇膏。”
贝恪:“……?”
他满心疑惑,心说他喝醉了还能做出这样的操作来?
但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起争论,因为裴梓逸很快就过来吻他。
裴梓逸的吻里有同样的清凉,他们似乎在用同一款唇膏。
一大早,他就尝到唇膏的味道,从清凉变成火热。
他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一大早的交颈缠绵让他觉得格外刺激。
他想忍耐不想放纵,但很多时候身体不受他控制。
他躺在床上,稍稍仰起头企图摆脱那种感觉,却又被拉进去。
沉沦之间他听到裴梓逸小声问:“这周有没有过?”
这是问他有没有自己纾-解过?
贝恪迷糊地想着,本能摇头说:“没有。”
裴梓逸轻笑下,“难怪这么快。”
贝恪脸红透,不敢说话,却又气不过,在裴梓逸的肩膀上咬了一下。
**
一大早盒子里消失好几个,贝恪连床都没能起来,被抱到浴室里洗了下,最后又被放在床上。
裴梓逸站在房间里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跟他说:“我帮你叫了中午一点的送餐服务,你到门口拿一下,今天要出差还要去我爸那边看一趟就先走,下周五才能回来。”
贝恪莫名觉得裴梓逸似乎是在交代行程,含糊地应一声,想说对方不用交代,但还是没有鼓起这个勇气。
迷糊着又睡过去,再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裴梓逸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连空气都冷下来。
他穿上床边放着的睡衣后游荡回自己的房间,捡起遗落不知道多久的手机,看到裴梓逸又给他发条消息:可以一直住在我那边
裴梓逸:如果你愿意的话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还没有到裴梓逸说的送餐时间,贝恪想了想,怕错过送餐还是决定先去对面等。
等的时候恍然发现他跟裴梓逸明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生活却开始慢慢重叠在一起,而且重叠得越来越深。
中午一点,裴梓逸叫的餐准时送到,他跟对方说餐送到后就拿着饭去自己那边。
吃的时候他满脸愁苦,怎么办,原本只想走肾的,但现在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
裴梓逸早上十点多离开后先开车去家中探望父亲,随后由家中的司机开车送他去机场。
裴杉一直觉得很亏欠他,自己欠债东躲西藏那几年连累裴梓逸也过得很苦,所以一直对裴梓逸格外疼爱,并没有什么太多要求,哪怕裴梓逸就要当个纨绔子弟他也支持。
也幸好裴梓逸没有真的被惯成一个纨绔子弟,相反的对方在一众二代们里还十分优秀。
裴杉只偶尔唠叨让他找个伴和注意身体外,真的不说他什么了。
裴梓逸到家后跟裴杉一起吃了顿午饭,又去书房看了裴杉最近研究的内容。
裴杉本人其实是个比裴梓逸还厉害的学霸,在自己读书的那个年代就能考上top2的理工科专业,一直认为活到老学到老,要做哪一行之前要先把那行研究透才能下手,不能单单凭借市场报表和咨询公司以及手下规划的意见就冒然行事。
可能也因为这样,他这些年几次转行都顺利地为帮集团扩大规模,利润再创新高。
从房地产到如今的无人机,他跨足领域之广让很多商业人士咋舌,偏偏他就做到了。
他自从离婚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婚,很多人给他介绍过但他都拒绝了,不是对前妻余情未了,而是他觉得不能委屈了裴梓逸。
当初生意失败,连累裴梓逸跟他一起东躲西藏,足足吃了四年的苦,那个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他们住的地方没有暖气又交不起电费,只能勉强烤碳火,裴梓逸冷得在棉被里直打哆嗦,脚趾长了冻疮,却一个字都没有主动跟他提过,从来没叫过苦和累,一直默默地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
所以等再次成功后,他觉得说什么都不能委屈裴梓逸,坚决不娶第二个,不给儿子找后妈,只有他们爷俩就挺好。
当然如果裴梓逸自己想找一个,他会表示百分百的赞成。
裴杉见裴梓逸认真地看这些无人机和芯片类的书,好笑问:“怎么,梓逸最近也想研究无人机?”
“爸,别忘了我第二专业修的是芯片研发。”裴梓逸提醒,“也算是实业的一种。”
“当然算。”裴杉点头,“所以梓逸这是投行不想干了,准备回来继承家业?”
“没有。”裴梓逸断然否决,“投行做得还不错,应该还打算继续做下去,这些只是随便看看。”
“好吧。”
其实裴杉见裴梓逸看得那么认真,觉得对方也不像是随便看看,但裴梓逸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下午三点,裴杉跟裴梓逸一起坐在库里南的后座送对方去机场,送去机场时裴梓逸忽然跟裴杉说:“爸,集团无人机相关的技术文档和文献发我一份。”
裴杉:“……?”
【作者有话说】
裴梓逸:作为实业家的儿子,我是认真的
26 离职
◎不能让炮友影响自己赚钱◎
裴梓逸不一向对集团的各种业务不感兴趣,说还是投行的工作更刺激更有趣吗,怎么今天忽然问起这些。
但等送完裴梓逸从机场离开后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先把裴梓逸要的东西发过去。
他直觉裴梓逸可能有情况,那个情况不是工作上,而是感情上。
**
周一,贝恪在例会结束后独自走到卫钰的办公室,说了想离职的事情。
外企有人员流动很正常,卫钰并不太意外,听后十分平常心地对待,笑着问:“是不是托索的人找过你?”
贝恪听后一时间没绷住表情,震惊地看着卫钰。
“别紧张,他们也找过我。”卫钰解释,“是个小组长的位置,薪资待遇还不错,只是没比这边高太多,我考虑到有两个孩子,留给职场的时间有限并且那边加班太多就拒了,还是留在维京养老吧。”
“但你不一样,贝恪你还年轻,应该多去外面闯一闯,等过些年再考虑找个公司养老的事情。”
贝恪听后松一口气,只觉得托索法务最近缺人是真的,连卫钰都被挖了,看来纽约办事处那边真带走不少。
而且既然卫钰都了解情况,那事情就好说了。
对方爽快地同意他的离职要求,说做到这周五再走,给她一点招人的时间。
商量好下周一入职托索的贝恪:“……”
这还真是无缝衔接呀,打工人都不能休息几天的吗。
“好吧。”
他摸摸鼻子,答应了。
商量好离职的事情,卫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都说同事离职了才是朋友,那现在我们也算是好朋友,是朋友就应该真心为你的发展考虑,那边机会确实比这边大,薪资开得高,虽然加班多,但年轻人这时候不拼等拖家带口就更没办法拼了,我支持你跳过去。”
贝恪能听出卫钰的语气很真诚,他十分感激地说:“谢谢学姐。”
跳槽之前,他为了以防万一又去搜了一遍那个裴总,别真的就是裴梓逸,虽然裴梓逸说自己父亲是做实业的,但他总觉得裴梓逸身上没有做实业那种朴实无华的气质,相反却充满商业精英的高冷范,更别说对方也在CBD这片工作。
只是一通操作查下来那个裴总姓甚名谁根本就查不到,没有投行内部具体的职位,光是裴总这两个字目标太大,完全找不到。
他也查过托索官网的一些露脸领导照片,看起来年纪都很大,跟裴梓逸沾不上边。
随后他又去搜了裴梓逸,同样没搜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算了,查不到就不查。
贝恪干脆关掉网页,不能让炮友影响自己赚钱。
**
周五下午离职后贝恪为了庆祝这难得的自由时光,决定去喝个下午茶。
他对着蛋糕和奶茶拍张照片,发了岁月静好四个字,让一众还在上班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羡慕嫉妒。
一连串的评论里,贝恪看到裴梓逸也问他:翘班?
贝恪看到后想起什么,点进对方的头像,看到的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朋友圈。
虽然只展示三天的票圈内容,但他发现对方从认识起一条都没发过。
是把他技术性分组,还是压根就不喜欢发圈?
他想了想,干脆控诉:只会偷窥我的状态,都不发自己的状态
这条回复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是机场附近高速路上的景色。
裴梓逸:刚下飞机,在去公司路上
贝恪:下飞机就去公司,这么辛苦的吗?
他印象中维京那边经常出差的销售如果周五下午下了飞机肯定就直接回家不来公司了,怎么裴梓逸下午三点多下飞机还要赶往公司,这是什么辛苦的打工人命。
贝恪很奇怪:等着继承家业的公子哥也要这么辛苦吗?
难道不是应该拿着父母的钱吃喝玩乐当纨绔子弟吗。
他前段时间还在看新闻,说哪个富二代在赌场欠了不少钱等长辈来捞。
裴梓逸又开始甩锅:很辛苦,我爸要求很严格
贝恪:QAQ
贝恪:那是真的有点辛苦
裴梓逸:而且我不喜欢发圈,发圈总有一堆无聊的人来点赞吹水,太烦
贝恪:那当然,太子爷的马屁谁不拍
职场打工人就是这么现实,背地里说的都是领导是个傻的,当面说的都是领导你说的全都对。
裴梓逸想说不全因为他是所谓的太子爷,也因为他自己的能力和职位。
但想想贝恪接连被两位金融男坑了的惨状,决定还是先不说。
他已经把无人机的技术文档看完,现在出去说自己是做无人机的都不会有人不信。
裴梓逸心说他真的懒得应付那些拍马屁的,之前还会发圈的时候,一点开软件太多提示,后面就都不发。
但如果他真的做了贝恪的太子爷,也不是不行……
裴梓逸垂眸看着手机,也许应该让贝恪跳槽到自家企业里?
但他想想又算了。
贝恪看着很软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会随意干涉对方的职业发展。
最后他只问:要一起吃夜宵么?
他没问晚饭的事情,因为肯定没空吃。
贝恪:好呀,今天我想放纵一把,夏天了去吃烤串喝扎啤好不好?
裴梓逸:确定能喝?
他其实想问的是以贝恪那点酒量真的能喝扎啤吗,然而贝恪跟他说:哦,对了你的确不能喝,夏天的扎啤不冰没有灵魂,你胃不太好就别喝了,看我喝就行
裴梓逸:。
有点emo。
裴梓逸:OK
到公司后,裴梓逸在停车场换了一块手表才上楼。
他换上的是贝恪送的手表,浅银色的表盘泛着金属的冷光,指针也做了星月的造型,跟他送给贝恪的那款有些像。
他收拾行李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贝恪送的表也放进去。
但出差到底不方便要实地考察现场,他没有拿出来带怕弄坏,现在回公司他干脆拿出来戴上。
到办公室听秘书汇报时他特意把手表亮出来,结果秘书周桐静汇报公司内部事宜时压根不敢仔细看老板的穿戴,也就没发现手表的玄机。
轮到秘书齐苍南来汇报时也没有发现玄机。
“……证监会的人说下周来公司看看。” 齐苍南跟裴梓逸汇报,“您看是安排谁去接待比较合适……”
“让王副总去吧。”裴梓逸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司给王副总开的薪水也不算低,要让他物尽其用,多去招待证监会的人,听说他以前最擅长做这些事情,不然以他的能力也爬不到现在这个位置。让他忙这个,免得总盯着我这边的项目想横插一脚。”
齐苍南惊讶问:“裴总您不去?”
“没空。”裴梓逸直接说,“比起跟证监会那群每天只想着挑我们错处好完成自己考核任务的人你来我往,我希望自己的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下周HK那边有客户要拜访,有意收购本地一家特效公司;量化那边的人也要来约谈,实在没空去见那些时不时就来转转的证监会。”
“不过你跟着王副总一起去,虽然他大部分时候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但偶尔脑子也会不清楚,他不清楚时你记得阻止他。”
这几年国家对金融机构的监管越来越严格,证监会时不时就来托索这边转转,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每次都去接待,多半都推给下属。
在他看来王副总这种没有其他长处,唯独特别擅长溜须拍马的人确实更适合这些工作。
齐苍南回答:“明白了。”
等齐苍南说完,裴梓逸似是不经意地露出手腕处的手表,问对方:“我今天新换的手表好看么?朋友送的。”
齐苍南听到这句话后真的愣了下,险些以为自己的上司被人掉包。
他怎么总感觉上司现在像是一只正在开屏求偶的孔雀,求偶之前问身边的同伴,“我好不好看”。
可是他的上司分明是一颗铁树,压根就没开过花呀。
之前有合作公司的千金大小姐想追裴梓逸,对面当爸爸的也觉得他们裴总能力不错,长相家世都完美,很支持自己女儿去追。
当时甚至连CEO沈总都调侃过裴梓逸,问要不要考虑看看,结果裴梓逸面无表情地问CEO考虑什么,学经济跟学艺术的人聊不到一起去,建议那位小姐找个画家。
他一直以为裴梓逸是一颗铁树,没想到今天好像看到这棵铁树……开花了?
虽然不知道开的是朵什么样的花,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作为下属要努力吹捧上司,肯定上司的外在形象和新戴上为了吸引心上人注意力的手表。
齐苍南在情商这方面不算高,觉得自己拿着现在这份收入真的很不容易,不仅要在项目里拼杀,还要努力做他非常不擅长的吹捧活。
他努力地试着夸赞道:“很好看,是劳家新出的限量款吗,跟您今天的衣服真配。如果您今天带着这块手表出去跟人约会一定可以心想事成的。”
裴梓逸:“……”
【作者有话说】
齐苍南:作为打工人,拿着百万的年薪,我容易么[爆哭][爆哭][爆哭]
贝恪:本来有点同情你,但听到百万年薪后实在是同情不起来[托腮][托腮][托腮]
27 周五
◎我没有洗干净吗?◎
齐苍南说完,感觉办公室的温度又低了两个度,是大厦空调开太冷吗,还是他说错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裴梓逸的表情更冷了。
只见他的上司盯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手表不一定要戴多贵,主要是送礼人的心意,这份心意最重要。”
齐苍南愣住,随后忽然悟了。
原来不是孔雀开屏,是要向他展示这块手表。
手表的价格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送这块手表的人。
裴梓逸这是有心上人了?
不然炫耀别人送的手表做什么。
他一边猜测上司内心的想法,一边飞快地说:“这块表真好看,跟您的气质很相配,送这块表的人一定很喜欢很用心观察您,才能送出这样一块跟您气质非常相称的手表 。”
听着下属明显是拍马屁的一连串话语,裴梓逸终于满意地点头,让齐苍南平安离开MD办公室。
他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古代的明君身边总会样几个佞臣,能说到心坎上的奉承话真得会让人通体舒泰。
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贝恪就只是傲娇,说着只想走肾不想走心,实际上的举动不知道多关心体贴他,给他做饭包饺子,总记挂着他的胃,还送一块对于自己而言价格不菲的手表。
这不是喜欢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齐苍南走出办公室后大松一口气,心说送手表的人是不是喜欢裴梓逸他没看出来,但他看出来裴梓逸绝对很喜欢那块手表,或者说送他手表的人。
铁树这次真的开花喜欢上人了,也不知道喜欢的是谁。
但他看裴梓逸对那块手表格外在乎的样子,总有种自家领导是倒贴那一方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又见了几位VP说完项目上的事情后裴梓逸终于下班,发消息找贝恪一起吃夜宵。
贝恪吃过下午茶,又想着晚上裴梓逸叫他一起吃夜宵就没吃晚饭,此时觉得饿到能吃下一头牛,就给裴梓逸发了一家这附近的烤串店,让对方过来撸串。
裴梓逸让公司的司机把他送到烤串店后就离开,他独自走进烤串店,看到坐在窗边位置的贝恪。
贝恪看到他后露出明显的笑意,挥挥手示意对方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渐变的衬衫,衬衫很贴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笑起来时在裴梓逸眼中漂亮得很惹眼。
裴梓逸转动着手腕上的腕表快步走过去,落座时特意把腕表露出来给贝恪看。
贝恪显然也注意到自己送的那块腕表,看了片刻小声说:“表你带出来了呀。”
送时他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对方送给他一块手表,他也要送一块做回礼,现在想来这种行为好像十分亲密。
他看着自己送的腕表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嗯,还不错。”裴梓逸实话实说,“一位秘书说很衬我。”
听到裴梓逸的话贝恪不自觉地脸红了,他垂下眼睑声音更小了,“你觉得还不错就,就好。”
裴梓逸看着贝恪红扑扑的脸蛋,只觉得那脸蛋比最好吃的水蜜桃还要诱人,看了片刻后移开视线问:“我送你的表为什么不戴?是不喜欢那个款式吗,不喜欢的话我再送你另外一款。”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贝恪的手腕,手腕纤细白嫩,皮肤细腻得毛孔都看不到,滑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手腕上没戴他送的手表。
“没有不喜欢。”贝恪立刻摇头,“只是我平时不习惯戴手表,戴上去的话干活不方便,怕弄湿了。”
“表买来是给人戴的,而不是摆着好看。”说这句话的裴梓逸丝毫不顾自己家里面摆着成排的手表,“不用怕弄湿,出问题就换一块。”
其实贝恪觉得裴梓逸说了那么一堆理由,就是想让他带,可能有种自己戴了对放送的手表,那对方怎么不戴自己送的手表的较劲心态。
他笑着说:“好,我明天就戴。”
说话间点的烤串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一杯扎啤。
对的,只有一杯,摆在裴梓逸面前的是温开水。
裴梓逸面无表情地看着贝恪在炎炎夏日的晚上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扎啤,满足地眯起眼睛,只问:“为什么我没有。”
自己喝冰凉的扎啤,给他寡淡的温开水,让他在这么热的天喝热水,人干事?
“因为你胃不好呀。”贝恪解释,“你出差前还在胃疼,出差可能也很难有条件好好照顾胃,出差回来了要好好养一养,免得胃疼犯了去医院打点滴。”
裴梓逸:“……我的胃没那么不好,出差这几天没有胃疼过。”
他今天下午到公司后还灌了一杯加冰块的美式,也没见胃难受。
贝恪听到裴梓逸的话后歪头想想,试着问:“那你是想喝扎啤吗?我给你点一杯,不过你只能喝一点哦。”
“不用。”
裴梓逸说着,从贝恪手边拿过对方喝过的扎啤仰头喝了几口,评价道:“很不错。”
贝恪看着裴梓逸喝他的扎啤,脸慢慢地变得更红了。
虽然他们接吻过不知道多少次,也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但这样喝对方杯子里的东西却是第一次。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边界越来越模糊,模糊到他都说不清的地步。
分明,他跟裴梓逸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沉默着,觉得情况不对。
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挑明过什么,也没有说清楚过什么,更没有清晰地定义过关系,可能对方仅仅只是觉得从他的杯子里喝扎啤比较方便,他想这些会不会想多。
他不想谈感情,想保持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够抽身的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
裴梓逸把扎啤放下来后感觉贝恪从脸红变成默然,就问:“怎么,是不习惯?”
贝恪再抬头时已经收敛好所有的情绪,温温柔柔地笑着:“没有不习惯,就是觉得很惊讶。”
“为什么惊讶?”
“你会从我的杯子里喝扎啤,感觉你不会从别人杯子里喝东西。”
“那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裴梓逸轻嗤一声,完全忽略他这些年少爷脾气越来越严重,洁癖也越来越严重的事实,只说自己的曾经,“我家穷的时候,一个肉夹馍都得跟我爸分着吃,当然他舍不得吃几口,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但我也会强拉着他吃几口。”
贝恪听后有些心疼,主动安慰道:“没关系,都熬过来了。”
后面他们谁也没有再提喝一杯扎啤的事情,但却默契地一起喝完。
喝完后贝恪表示想走回去散步消食,裴梓逸选择性失忆,忘掉停在这里的公务车,只私下里发消息让司机明早拿着备用车钥匙来把车开回公司。
走回去的一路上贝恪蹦蹦跳跳,模糊了他身上年龄的界限,看着像是活泼可爱的男大学生,满身朝气和欢心,走到台阶前都会愉快地跳上去。
裴梓逸就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很好。”贝恪吃饱喝足,又喝了点酒放松心情,“无事一身轻。”
他指的是终于离职不用牵挂公司的时候感觉真好,虽然这种美好的时光只有两天多一点,但也让人心情雀跃。
但裴梓逸却以为对方是觉得到了周末可以休息,就问:“周末想去哪玩吗?”
虽然有客户约他周末去打高尔夫,但他并不想大热天站在草地上被晒,还是跟贝恪一起出游的好。
贝恪听到裴梓逸的话之后笑着说:“我买好票了,明早坐高铁回去看我妈,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这两天正好有空,就回去看看她。”
“我老家离这里很近,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
原本想提议其他活动的裴梓逸卡壳了,觉得要不然还是跟客户去打高尔夫吧。
“嗯,我明早送你。”
“不用啦,我坐地铁去就行,反正也没什么行李。”
裴梓逸:“……”
一起走回去后,裴梓逸拉着贝恪走到自己那边,一进门就把人吻住。
在炮友的关系中动心是最要命,也是最危险的。
但偏偏他在不知何时丢掉一颗心。
裴梓逸觉得他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摔落火海。
他们身体的距离很近,心的距离却很远,他现在能够拥有并且抓住的,只有这些感官上的刺激。
因为贝恪不仅不想谈恋爱,还不想找金融男,如果袒露一切会不会连现在这些都没有。
他知道欺骗没有好结果,但却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总觉得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能抓到对方。
了不起到他最后真的去继承家业好了,或者哪怕他不继承家业,单纯只是裴杉给他设立的信托基金,就够他几辈子也花不完。
贝恪觉得他无法拒绝裴梓逸的身体,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做太多的挑-逗感觉就会来得很快,完全可以交给身体去享受。
身体变得格外敏感,仿佛被人轻轻一碰就会颤抖,他小声低泣着,睫毛在颤抖,“别,别弄出痕迹……”
裴梓逸闭了闭眼,换一种方式,忍耐地吸吮着他的手指。
等结束时,贝恪真的感觉手指都被裴梓逸吸得细了些。
有时裴梓逸的癖好很野。
贝恪只能想出这个形容,因为对方总喜欢在他身上制造出各种痕迹。
每次做完后衣服遮不到的地方看着还好,但衣服能遮到的地方就完全没眼看。
平时没什么,但他这周末要回家见长辈真的不想带着一身痕迹回去。
裴梓逸想必也明白这点,强行忍耐着,看样子忍得很辛苦,都在他的手指上留下几个咬痕。
不过可能考虑到他明天要出门,今晚只有一次,贝恪还有力气爬起来去洗。
裴梓逸见状想帮忙却被阻止,贝恪一边朝浴室走一边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你每次都洗不干净……”
他说完忽然意识到刚才在说什么,脸瞬间红了,支吾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天哪他在抱怨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抱怨,难道他在还有力气时真的要让裴梓逸给他洗吗?
想到那个洗的过程他就感觉头皮发麻,不要不要,还是自己来吧。
但裴梓逸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认真地问:“我没有洗干净吗?是哪里没有洗干净,要怎么洗,你教我?”
贝恪:“……”
“是要把手指伸进去才可以吗?”
贝恪听不下去,逃也似地跑到浴室里自己洗。
28 转岗
◎看来昨晚似乎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洗完后贝恪表示要回自己那边去睡,跟在另外一个浴室洗好澡的裴梓逸表示:“明天要早起赶车,别吵到你。”
“没关系。”裴梓逸跟他说:“我送你,正好明早跟客户有约。”
“真的?”贝恪显得不好糊弄,表示怀疑,“你不是今晚还问我周末想去哪玩吗?”
裴梓逸面不改色道:“刚接到的工作。”
“哦。”
因为裴梓逸本人确实表现得工作很忙,经常接电话,贝恪也就没有疑问,只说句明早再看。
不过当晚他们还是一起睡的。
次日早上裴梓逸被闹钟吵醒时下意识地往身侧看,贝恪已经起床,枕边没有余温。
他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半。
贝恪订的高铁票是早上八点半,早上六点半起完全来得及吃个早饭后出发,所以他给自己定的闹钟是早上六点半。
但没想到贝恪这个点已经起床,是走了么?
他下床穿上拖鞋走出卧室,闻到厨房里煎蛋的香气。
他走进厨房看到贝恪在灶台旁煎蛋,而灶台旁的台面上放着两碗煮好的意面,上面浇着肉酱。
贝恪听到声音后转头冲着裴梓逸笑了笑,关掉火把最后一个荷包蛋盛出来说:“早饭好了,可以开吃。”
他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
裴梓逸在他的脸颊旁轻吻了一下。
贝恪僵住,就在他有点不知所措时裴梓逸松开他,轻声说:“谢谢。”
两个人很快就坐在餐桌前吃意面配荷包蛋,鸡蛋煎得金黄焦脆,咬一口唇齿留香。
裴梓逸一边吃一边说:“下次不用这么早起做早饭了,太辛苦,让人送过来就行。”
“没关系呀。”贝恪笑着说,“恰好今天有时间又有心情,顺手做一下。”
“啧。”裴梓逸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遗憾地说:“看来昨晚似乎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贝恪:“……”
他瞪了裴梓逸一眼,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攻击性,小声嘟囔着:“你别乱说话。”
他觉得相处久了也不好,裴梓逸这个人一点都不冷漠了,甚至有时还会开他玩笑,压根没有初见时的高冷和疏离。
吃完饭,裴梓逸就自然而然地开车送贝恪去高铁站。
早上七点多对于周六而言是一个很早的时间,一路上畅通无阻,二十多分钟就开到。
裴梓逸看了下时间,问:“还早,要不要去高铁站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不用。”贝恪皱皱鼻子,摇头道:“这边的咖啡厅通常人山人海,我还是先下车进站吧,从小养成的习惯,赶车赶飞机宜早不宜迟。”
裴梓逸没有阻止,看着贝恪背上一个轻便的双肩包离开。
他很快就开车回家,打开门后独自站在家中,莫名觉得整个房间很空旷。
贝恪的气息仿佛还留在这里,但他人已经离开,现在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忽然不想一个人在家,也不想在大夏天里跟客户打高尔夫晒太阳,决定去公司加班。
虽然项目上没有很紧急的事情,但依旧有一堆公事等着他去处理。
对于他的职位而言,只要他想加班就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
公务车早就让司机开回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今天送贝恪开的是裴杉近些日子新买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但把这车从家开去公司的一路上他决定这车还是今天就还给裴杉,太大了,开起来并不方便,要不是他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专属的家庭停车位,这辆车都快停不进去。
他停好车后没着急下车,先拿出手机给裴杉发条消息,让对方找司机来把这辆库里南开走。
发好消息后他刚打开车门想下车,就听到停车场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都很眼熟,其中一个就是他手下的VP傅泽,另外一个竟然是……项知墨?
裴梓逸不肯承认自己特意看过项知墨的长相,只肯承认记忆力很好,当初一眼扫过项知墨的履历就记住对方的照片。
看照片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大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路人甲的形象,放在人群里找不到的类型。
但亲眼看到后,裴梓逸自认不是他用带有偏见的目光看人,也不是他内心阴暗,而是项知墨确实比照片上还要糟糕很多,照片上一定是用了十级美颜。
项知墨比照片上胖了些,神情中带有些许困兽一样的焦躁。
贝恪从前选男朋友的眼光怎么那么差,看上这个似乎除了学历外一无是处的男人。
裴梓逸内心吐槽,只希望对方下次选人的眼光能够好一些。
可能也许,比如他。
傅泽很无奈地对项知墨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下次公司开启内部转岗竞聘时你投简历我再筛选。”
项知墨努力争取:“可是我打听过的,这种事情基本都是您一个人就能做决定,您做决定的话HR肯定不会反对。”
傅泽摇头,“你可能还太年轻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在公司里乱讲,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得知我今天这个点来公司加班,但你说的这些话都太越界,再这么纠缠下去我不介意让负责你的组长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
闻言项知墨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是低头说:“抱歉傅总,您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这就离开。”
看到项知墨离开后,傅泽很快也搭乘电梯上楼去加班,期间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裴梓逸站立的角落。
投行给高管备有专门的电梯,就在高管停车位的附近,所以裴梓逸身后就是高管专属的电梯,他看到二人都离开后乘坐电梯上楼后,也是刷卡乘坐高管专属的电梯,同时给傅泽发消息,让人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傅泽看到消息后下意识地皮一紧,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周末不来公司加班有事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的上司忽然又来了。
虽然他们投行忙项目忙业务的时候,周末加班甚至通宵熬夜也是常有的事情,裴梓逸平时也总在周末加班,大有把公司当家住的潜力,但对方明明在昨天晚上下班前特意说过周末不来公司加班,傅泽也弄不懂这人为什么又来,还叫他去办公室。
他又把最近几个项目在心里面过了一遍,自认没什么出错的地方,就提心吊胆地坐电梯去裴梓逸的办公室了。
他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裴梓逸的一位秘书齐苍南也在秘书室加班,就多走几步晃过去问:“裴总怎么今天忽然来加班,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做么,怎么又把我叫过去了?”
“不知道。”齐苍南对上司说好的周末不在公司,今天又忽然来加班这件事情也很蒙圈,“裴总没跟我说为什么,我刚才看到他进办公室,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傅泽问:“那裴总的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看不出来。”齐苍南实话实说,“还是平时那个高冷样。”
傅泽:“……行吧。”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认命地敲门走进裴梓逸的办公室。
站在裴梓逸的办公室里,他本来以为对方要问什么项目上的事情,但出乎意料地裴梓逸却说起刚刚在停车场发生的事情。
裴梓逸没有承认自己知道项知墨,只问傅泽:“刚才在停车场拦住你的人是谁,想做什么?”
傅泽愣了下,没想到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情被裴梓逸看到,对方还问起来。
上司问起来他自然如实解释,不会替谁隐瞒什么。
“那个人叫项知墨,是股权那边的交易员,主要做发行方面的工作,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今早要来公司加班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停车场等了多久,看到我的车就跟过来。”
“瑞康和闻泰的初步调查报告昨晚已经发过来,我昨天没空就想着今早来公司加班看。但刚到公司停好车走下来就被项知墨拦住,对方说想要转岗,转到并购这边做项目。我说这件事情我决定不了,让他在下次公司开启内部转岗竞聘的时投简历,过了筛选我自然会面试。但项知墨不同意想走后门,我当然不同意,直接拒绝他。”
发行这份工作主要是跟交易所打交道,是承接项目的最后一个步骤,偏书面和中台一些,不需要直接跟客户打交道,当然绩效收入也远不如直接跟客户打交道的销售岗位。
裴梓逸能想到项知墨对这份工作的前景和收入不满意,又找不到更好的下家,就想在公司内部的转岗竞聘上做文章。
这么做的人很多,公司每次内部竞聘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成功转到好岗位的人有一些但不多,大多都是个人能力很强或者凭借关系转走。
裴梓逸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听后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问傅泽:“他为什么会拦住你?”
傅泽如实回答:“因为股权那边有个客户想做并购重组业务的关系,我跟他们组的人有过几次接触。他见过我就找我毛遂自荐,说了几个自己做过的项目,表达诚意希望能转到我手下的项目组里,但那些经验并不出彩我就婉拒,让他自己竞聘。”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裴梓逸的脸色,揣度对方的心思,不知道裴梓逸对项知墨到底是什么态度,善意还是恶意?
保险起见他还是加上一句:“当然他可能也想做更多,但暂时没有机会。”
【作者有话说】
三人场肯定会有~
29 老姜
◎所以你果然有人选了是吗?◎
裴梓逸听后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平静地说:“公司内部的转岗竞聘是各凭能力,没能力的人不需要换位置。”
而他对于项知墨本人能力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平庸
这样的人在转岗时如果不找关系,不会转到好地方。
投行聚集了太多有学历的人,学历在投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一个人只有学历但没有背景能力又不出众的话,在投行就是做螺丝钉的命运。
项知墨是这里面非常不起眼的一枚螺丝钉。
傅泽原本还疑惑不解,不知道裴梓逸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上司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什么。
先前他讲事情时还在猜项知墨是不是本领大到找关系找到裴梓逸这边,让对方出手转组,重新规划工作内容。
但现在看裴梓逸这个表情,他似乎猜错了。
裴梓逸貌似并不想帮项知墨,不仅不想,没落井下石就不错。
于是他立刻表示明白,“裴总我肯定会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办事,您放心。”
裴梓逸点头,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情,转而问:“澜海那个项目的合规做得怎么样了?”
“还在研究。”提起的这个项目也是公司近期一个金额有五十亿以上的大项目,目前已经推进到并购合同谈判阶段,傅泽表示很头疼,“对方请的外资高盛投行做财务顾问,合规不好设套,还要小心对方。”
裴梓逸今天正好有空,就说:“我看看吧。”
傅泽大松一口气,立刻把这件事情推给能力更强的上司。
又说了些事情后傅泽离开办公室,裴梓逸点开澜海项目的相关材料,却没有立刻看。
投行里有野心的年轻人太多,不择手段的人也很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甚至为了好职位好项目自荐枕席的也不少。
所以说投行风气不好很多时候也没错,毕竟圈子里都那样,还经常跟客户组局一起去会所。
虽然裴梓逸不去,但也知道他们那些人私下里玩得多疯,群-P经常有,塞水果也不罕见。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两年一次的公司内部转岗竞聘时间,每当这个时候公司内走关系活动的人就非常多,爆出的八卦绯闻特别多,拦领导车子也大有人在。
以裴梓逸现在的职位虽然说不掺和这些事情,但也听过一些八卦。
这几天公司内的新绯闻就是债券那边的MD睡了新入职不到一年的校招生,打算给人安排个秘书的职位。
说起来身体的交易在投行中十分常见,因为很多人看得开,觉得跟人上-床就能得到诸多好处,何乐而不为。
而上位者也会找这种你情我愿,并且年轻可口的身体,后面随便给点好处打发,双方各取所需。
凭借自身能力顺利转到好岗位的人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裴梓逸不信项知墨可以,对方在投行的未来就是发行的位置做到跳槽或者被裁员,没有任何上升空间。
裴梓逸从前得知对方的存在后觉得没什么,但最近却越想越碍眼。
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私事在公事上借机发作,目前的情况就只能是尽量不看不想。
想到这里裴梓逸还是第无数次地想问,贝恪曾经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
他无奈想着,随后开始看澜海项目的材料,重新整理合规问题。
等处理完澜海项目,又查看了堆积的邮件和IM上待审批的各项事宜后,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他拿出手机问贝恪:到家了么
贝恪是早上八点半的火车,现在十一点多,应该已经到家。
贝恪回得很快,给裴梓逸拍了一张照片,说道:早到啦,在吃家里炸的麻花,咸口的,超级好吃
裴梓逸看着照片里的麻花,焦香酥脆,似乎格外好吃。
裴梓逸说:我也想吃
贝恪:唔……怎么办呢
贝恪:不如这样吧,麻花我本来就打算带走一部分吃,到时候分你一些
裴梓逸:好
回完贝恪的消息他转头就给裴杉发:爸,让钟姨明天做些点心送到我这边来
裴杉看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问:“梓逸呀,你要让钟姨做什么样的点心?”
钟姨在裴家负责做饭,手艺很好会做很多硬菜,面点这些也做得不错。
裴梓逸想了想,说:“不要太甜,口味淡些,造型可爱的点心,比如小曲奇,红豆酥这种。”
裴杉一听就觉得这并不是裴梓逸爱好的口味,跟着问:“你要送人吗,送客户?”
“没有。”裴梓逸否定,“不是送客户。”
那就是送人了?
送什么人,买点蛋糕店的还不行,要叫家里做好送来?
他倒不是介意这件事情,没有不想让家里阿姨做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个要求不符合裴梓逸以往的性格。
所以裴杉直觉这里面有情况,又想到对方前几天忽然问他要无人机的材料,总觉得这个跟往常画风不符的裴梓逸,似乎瞒着他什么事情。
“梓逸呀,只做小点心就可以吗?”裴杉就事论事地问,“你要不要请人去你那边吃饭,让钟姨过去给你做饭?”
裴梓逸只说:“不用做饭。”
“哦。”裴杉慢吞吞地问:“也就是说你那边果然要跟别人一起吃饭对吗?还是可以送小点心的关系。”
裴梓逸:“。”
真的大意了,姜还是老的辣,裴杉好好说个话都在给他设套。
他只说:“爸你就别管那么多,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真的确定肯定带回家给你见。”
裴杉一听更好奇,“所以你真的有人选了是吗?”
“爸,我挂了。”裴梓逸只说,“记得让钟姨明天给我送点心来。”
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但电话挂了,消息还能发,裴杉又发消息问:梓逸,爸不是反对你有情况或者谈恋爱,就是好奇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到哪一步了?
他是真的好奇呀,他儿子长到二十八岁,家世长相都是顶尖,按理来说应该身边桃花不断,但裴梓逸就像个桃花绝缘体一样,什么情况都没有,无论男的女的都没有喜欢的,搞得他怕裴梓逸一个人太孤单,都在想要不要给送点猫猫狗狗的养着,好歹让家里不那么冷清,不过又被儿子拒绝。
他问过几次要不要相亲,但问多了又被嫌弃,弄到老父亲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看这样子,他儿子似乎铁树开花了?
这个年纪说是老房子着火都可以了吧。
裴梓逸看到消息后叹气,只说:爸你别问了,该跟你说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现在这种情况要他怎么说,难道说对方就贪图他的身体,不想跟他谈感情,更不想找个金融男?
这话他说不出口呀。
裴杉看到后回:好的我不问了,你千万别有压力
裴梓逸放下手机,心说他能有什么压力,但转念一想,冒充实业家的压力好像还挺大。
**
中午十二点出头,贝恪就跟母亲卢琳一起做完午饭端上桌吃。
做饭期间贝恪看了好几次手机,看的时候没注意表情,被卢琳留意到。
等吃饭时卢琳就在打趣:“好不容易回来看看我这个当妈的,你怎么就抱着手机不松手,不松手也就罢了,还一边发消息一边笑,这是又有情况?”
贝恪跟项知墨在一起和分手的事情没有瞒着卢琳,对方自然清楚这一切,现在看到贝恪又是一副抱着手机傻笑而不自知的样子,自然会觉得有新情况。
毕竟那副模样多像热恋时候的人。
贝恪愣了下,支支吾吾起来。
真要说完全没情况,好像也不对。
他觉得这几周以来已经很难定义他跟裴梓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普通炮友大概不会有他们这么亲密的关系,可能特别好相处特别久的炮友都不会有。
所以界限早就变得模糊又暧昧,悸动就像是野草,不断地在他心里疯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自恋的关系,他觉得裴梓逸好像是有点喜欢他,但他又不敢问。
一是因为他怕现在这种不想谈恋爱只想享受身体的状态没办法负责,也因为他觉得二人之间差距太大,没有任何对等的可能性。
虽然小的时候听长辈讲结婚的事情,总觉得门当户对那一套是封建迷信,但真的长大后他发现门当户对很有道理。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摆脱小时候的成长轨迹,出身和阅历很多时候就决定一个人的性格。
凤凰男被嫌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出身穷困的山村,很多时候走一辈子都走不出曾经那个山村。
如果家境不一致,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消费理念甚至处事理念等会有很大的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三观会产生巨大的碰撞。
他跟裴梓逸之间目前没有这些问题,贝恪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他们谈风月比较多。
少数聊起的正事也是裴梓逸妈妈那次,他觉得自己出的办法大概会被对方归为无厘头。
所以面对卢琳的问题,他也只是说:“还不知道,再看看吧,我现在要缓一缓没力气谈感情。”
30 晚上
◎可以让他陪我一起做饭◎
卢琳劝他:“你倒也不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世界上还是好人比坏人多,不用害怕谈恋爱这件事情。”
贝恪听着当妈的这么劝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就问:“妈,你这些年为什么不谈?如果说前些年是为了我,但我现在研究生毕业都快一年,从上大学到现在七八年的时间,也没见你有情况,别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好谈,我看夕阳红恋爱也很流行。”
卢琳女士这就卡壳了,“……没空,我现在可是外科主任,哪有空谈恋爱。”
贝恪撇嘴,“那你就有空出去游山玩水,我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玩得还挺多。所以谈恋爱这种事情,就是你谈我同意,我谈我不行吗?”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谈不谈恋爱看你喜欢。”卢琳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半打趣似地说:“只是呀真的别找金融男了。咱们娘俩都在金融男身上栽两个跟头,他们那个圈子的风气就不好,没什么人能够独善其身。”
贝恪听后故意问:“那我要是又找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卢琳无奈反问,“自己儿子喜欢的,我忍着呗,看不惯就少看,反正也不是我跟他一起过日子。”
贝恪笑,安慰卢琳:“放心吧,我自己也不想找金融男。”
**
周日下午,贝恪坐高铁回B市。
裴梓逸昨天问过他什么时候的票回来,他没说怕又麻烦对方来接。
现在他到家了倒是主动给裴梓逸发消息:我到家啦,麻花可以自取
裴梓逸显然也在家,看到消息后立刻来按门铃。
贝恪打开门,看到裴梓逸拿着一盒东西过来,好奇问:“拿的是什么?”
“家里阿姨做的点心,带来给你尝尝。”
贝恪看到裴梓逸打开盒子,里面放着芸豆糕、蛋黄酥和黄油曲奇,甜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他吃了一块蛋黄酥,称赞道:“真好吃,你家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是么?”裴梓逸垂眸看着他嘴唇边上的糕点碎屑,只轻声说:“我觉得没有你好。”
贝恪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后笑道:“我做饭都是小打小闹,不会做家宴,更做不了点心这种造型精巧的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裴梓逸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帮他擦拭嘴角,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聊:“你喜欢的话,下次让钟姨来给我们做饭。”
“不用不用。”贝恪愣了下,不动声色地离裴梓逸稍稍远一点,摇头拒绝:“我就是一说,不要兴师动众了。”
裴梓逸见状只慢吞吞地问:“那你离远做什么?”
“那个,我饿了。”贝恪强调道:“我地铁一路站回来的,现在肚子饿,想先吃东西。”
裴梓逸看了他片刻,忽然轻笑下。
其实他刚才真的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跟贝恪一起吃小零食,但现在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不说两句好像很对不起贝恪的紧张。
“我也饿了。”
贝恪睁大眼睛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现在下午六点,你不能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陪你一起做什么。”
“不,我可以。”裴梓逸纠正他的说法,拉起贝恪的手说:“可以让他陪我一起做饭。”
贝恪眨眨眼睛,脸变得有点红。
他好像,反应过度了。
他红着脸嗫嚅地说:“那个,我,我刚才是……”
但话到嘴边忽然词穷,他解释不出来自己刚才说那句话是为什么。
裴梓逸只看到贝恪红着脸,嘴唇微微张着,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低头在贝恪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像是花瓣落入一池春水中,很轻柔,却将一池春水搅乱。
贝恪轻轻摸着嘴唇,感觉这个吻丝毫没有情人间的欲-念,反倒带着几许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怜爱。
他垂眸跟着裴梓逸收拾好麻花和点心,一起来到对方家里打开冰箱门,看到冰箱里塞着不少食材,他好奇问:“你这两天都在家做饭吗?”
“没。”裴梓逸否定,“我自己在家哪有那种心情。”
贝恪微微睁大眼,不敢继续问了,只转而聊:“你晚饭想吃什么?”
裴梓逸对着冰箱里的食材,“我们晚饭吃油焖大虾,尖椒牛肉丝跟蒜蓉西兰花,可以吗?“
听到对方一副安排语气,贝恪很惊讶,“你这是要做饭?豪门公子哥会做饭?”
裴梓逸觉得好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做饭?别忘记我并不是天生的豪门公子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从前也经常给我爸做饭。”
“对哦。”贝恪想起来,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男人,其实从前有段时间过得也很苦,他就说:“那一起做吧。”
他没有吃白食,看着人做饭自己不动手的习惯,就主动去帮忙。
两个人一起做饭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三道菜,主要是裴梓逸在做,贝恪在打下手。
吃饭的时候贝恪尝了下,非常诚恳地夸赞:“味道真不错,从前没想过你也会做饭。”
裴梓逸好笑问:“怎么,以为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贝恪犹豫下,选择实话实说,“就是我第一次试着让你去盛饭时,真的以为你会不做的,因为从前……”
从前项知墨就经常懒得做。
他说顺口,一下子没忍住差点就说出项知墨的名字。
不过项知墨不是他认知中的个例,他们那个县城里风气就那样,男人到家就是甩手掌柜,不做饭洗衣,甚至不带孩子。
贝恪上大学前也是因为跟卢琳一起生活,卢琳太忙他需要一个人照顾自己,才学会做饭的。
“对不起。”贝恪转而说,“我不该误会你。”
裴梓逸显然猜到贝恪想说什么,大概是要说项知墨连盛饭都不做。
他本人是无法理解连盛饭都不做的男人怎么想,但考虑到他跟贝恪现在的关系,还是没有继续聊项知墨的事情。
虽然裴梓逸总告诉自己,成年人,交往过其他人也很正常,他不应该介意这些。但他发现如果真的在意,没有谁能够完全看开。
所以他尽量避免跟贝恪聊项知墨的事情,怕说多了他会无法接受。
他只说:“有这种误会很正常,我爸至今还觉得我已经忘记怎么洗菜切菜。”
贝恪笑了,“有种家务无能,叫父母觉得你家务无能。”
吃完饭,裴梓逸没有说这里明天会有家政来收拾的事情,选择跟贝恪一起把碗放在洗碗机里。
甚至做完家务后他还帮贝恪涂护手霜。
很少做精致男孩,全靠基因好的贝恪被握着手涂护手霜时有些无措,想说不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问:“你要涂吗?”
护手霜好像是新的,也不知道裴梓逸从前涂不涂。
裴梓逸垂眸看着贝恪柔软白嫩的手,毫不犹豫地说:“涂,你帮我涂。”
贝恪执起裴梓逸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对方涂护手霜,因为没有经验的关系,他涂得很认真很小心。
裴梓逸只感觉到贝恪柔若无骨的手轻柔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指尖轻轻滑过,比月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还要柔和。
他闭了闭眼,低头吻住贝恪。
贝恪没有反抗,只小声说:“我明天要上班。”
明天新入职第一天,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爬也得爬过去。
所以,不要闹得太过分。
裴梓逸可能是听懂这句话,躺在床上时,贝恪感到他身边的人早就模糊了初见时的高冷和锐利,变得很温柔。
今天也只要一次,却让贝恪久久都无法回神,他躺在床上,身体里还残留着刚刚的颤-栗和欢-愉。
他沉浸在刚刚的情-事里时,忽然被人抱起放在浴缸中。
裴梓逸半蹲在他身边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贝恪愣了下,然后迅速回神,蜷缩起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变得满身痕迹的身体,小声说:“我自己来。”
裴梓逸并不勉强,很快就出去让贝恪一个人洗。
贝恪洗完想出去时发现问题。
他是光着身体被抱进来的,没拿衣服,现在他已经洗完,身上只有浴巾,总不好就那么裹着浴巾出去吧。
他想了下,试探着叫裴梓逸,让对方帮他把刚才脱掉的衣服拿过来。
但裴梓逸没有给他拿刚才脱掉的衣服,而是拿了一件自己的浴袍。
贝恪穿着浴袍出去,看到裴梓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好,穿着同款但不同颜色的浴袍坐在床边等他。
他忽然有一种十分清晰的感觉。
裴梓逸骨子里是个很强势的人,用自己的方法一点点地入侵他的生活,不容拒绝,看到他洗好招手让他过去,用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贝恪头发颜色偏浅一些,是棕色的,发丝很柔软,五指插-进去时像是陷在柔软的丝缎中。
裴梓逸帮贝恪吹干头发收好吹风机后问:“要睡觉么?”
贝恪点头。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一个可以上床睡觉的时候,作息很健康。
但他有点犹豫是不是要回去自己那边睡,今晚在这边睡的话总是有种他们在同居的错觉。
不过裴梓逸没有让他做选择,只拉他坐在床上,拿出一套睡衣问他要不要换上,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裸-睡也行,据说裸-睡更舒服。”【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