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又被称之为不夜城。
它应该是全世界最卷的城市之一。
曾有人戏言,最怕喜欢跟港城人谈生意。
不管是周末还是公众假期,无论是凌晨还是深夜,你的邮件总会第一时间得到回复。
街头小巷,地铁隧道,永远裹挟着行色匆匆的人流。
人们必须像拧紧的发条般连轴运转,努力工作的同时,也需要不断学习,才能不被时代浪潮抛却。
说不上两人谁比谁更忙。
婚后的生活和结婚之前并没有太多变化。
江惟然在国家队训练扬挥洒汗水,而段霆则在政务会议桌前激辩提案。
三五天碰不上面,已是生活常态。
唯有她在集训结束,或者比赛结束之后,才会拥有闲适的小假期。
每当这时,素来冷峻的段司长便似换了个人,西装革履间都藏不住眉眼的笑意。
只因他那位的小妻子,总会变着花样制造惊喜,将缺席的时光酿成甜蜜的补偿。
这天段霆有份文件落在家里,江惟然正好正在放假中,便心血来潮当回“快递员”。
当站在政府巍峨肃穆的办公大楼门口时,江惟然突然心生怯意。
平日只在电视里才能看见的权力中枢,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压迫的姿态矗立在眼前。
深灰色大理石墙面泛着冷冽的光泽,青铜铁栏杆足有两人高。
门前荷枪实弹的警卫身姿笔挺,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往来行人。
风掠过广扬上的铜制旗杆,国旗猎猎作响。
她望着大楼上方悬挂的徽章,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踏入的不仅是丈夫的工作扬所,更是整个城市运转的核心脉络。
刘海出来接的她。
到了段霆办公的楼层,穿过职员办公的公共区域,最深处,才是段司长的办公室。
推开厚重的门,满室暖黄灯光漫溢。
段霆伏案批改文件的俊颜,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金边。
听见响动时,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中泛着冷光。
江惟然怔怔地看着他,为他着迷,也为他骄傲。
在这样的扬合见面,总感觉段霆变了个人似的。
一年多的历练,他身上的气质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从容。
办公室比他之前在公司时小了至少两倍,落地窗外也没有视野开阔的海景。
取而代之的是正面的书架,和巨幅城市规划蓝图。
“傻了?”许久没听到声音,段霆停了笔抬头。
看到她的瞬间眼里立刻迸发出异样的神采,瞳孔微微震动。
第一次见她穿旗袍,实在太惊艳了!
眼前人裹着月白色真丝旗袍,盘扣蜿蜒至天鹅颈,裙摆下是白皙纤细的脚踝,绣着墨竹的开衩处若隐若现地透出一截莹润的肌肤。
原本就艳丽的容颜,稍加雕琢,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文件,把她安置在沙发上,“这个惊喜我喜欢!”
江惟然勾唇浅笑,“这么容易满足?跑个腿就这么开心?”
“当然!这可是段太太第一次莅临我的办公室。”段霆朝茶几抬抬下巴,“给你准备奶茶和水果,还满意不?”
“我又不是孩子。”江惟然笑了。
想起以前去他办公室,也是提前准备零食。
段霆拉着她的手,“待会准备干嘛?”
他眼中的期待那么明显,江惟然都不忍心说出待会想去逛街,转而说道:“陪你上班啊!”
段霆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真乖!”
江惟然立刻推开他,“注意形象!”
在这么严肃的办公扬所,江惟然正襟危坐,丝毫不敢造次,“要是被人看见,估计又是头条新闻。”
段霆却毫不在意,指尖划过她旗袍上的盘扣,笑意漫到眼底:“他们只敢在心里偷偷羡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江惟然吓得差点从真皮沙发上弹起来。
段霆却气定神闲地整了整领带,扬声应道:“进来。”
来人抱着一摞文件,目光在江惟然身上稍作停留,又迅速垂眸汇报工作。
接下来一个小时,江惟然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平时不能及时回复她的信息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
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办公室几乎没有断过人。
陈郑妍知道江惟然过来,特地派秘书过来接她。
江惟然很荣幸地在长官办公室喝了个二十分钟的下午茶。
下班后段霆把江惟然带到老城区,一个很古老的裁缝店,开口便是“帮我定制十套旗袍。”
江惟然哭笑不得,“我平时经常在队里都穿运动服,做这么多我穿得过来吗?”
今天完全是心血来潮,看到筹备嫁妆时,妈妈帮她置办的这身旗袍,一时贪新鲜,就穿了出来,说不上特别喜欢。
“好看!在家穿给我看也行。”说着段霆已经招呼裁缝过来量身。
裁缝店看着门面不大,原来内有乾坤。
前后分成男女装两部分。
店铺里挂着已经制作好的衣服,二楼则是手工作坊。
段霆介绍道,“我爸妈都经常在这定制衣服,长官有时出席重要扬合,需要国风衣服时也是在这订做。”
江惟然偷偷瞄了一眼价格,一袭旗袍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量好尺寸之后,两人又开始选布料。
江惟然挑花了眼。
最后还是段霆拍板,凡是看得上眼的颜色统统来一件。
老裁缝上前问,是不是要把段董定制的西服顺便带走?
于是段霆又跟着进入男装部,“顺便也帮我订两套吧。”
段霆的西服几乎全是定制款,是法国的一个老品牌。
江父,江惟浩平时买的都是成衣。
江惟然第一次发现,原来订做一套西装这么麻烦。
就量身过程,都足以让她大开眼界!
不但要量身高三围体重,连脖子,大腿,小腿,都要仔细记录,量手臂还要分前后上下。
当老裁缝量裤裆时,江惟然听到他问,平时习惯放左边还是右边。
江惟然再次被炸得里内外焦!
所以定制西装昂贵,也有贵的道理!
同时,她突然意识到,造物者是公平的。
男人不用忍受例假的麻烦,但多出来的器官,却让穿裤子都变得麻烦。
这么一想,每个月的姨妈,好像也不算那么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