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筹备她完全无法参与。
奥运会闭幕式拉下序幕,所有运动健儿均已回到港城。
港城这一届奥运会,唯二的两枚金牌都在击剑队。
游泳项目同样成绩不俗,勇夺一枚银牌,一枚铜牌。
采访,会谈,演讲,交流访问,还有各种商业活动,把奥运健儿的时间占得满满的。
江惟然跟着团队到京市和国家队集合,参加隆重的表彰大会。
随后是到各高校演讲。
作为华国第一位击剑奥运双料冠军,江惟然无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一再告诫自己,越是站在荣耀的浪尖,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冠军头衔是起点而非终点。
每到一处,她都以精湛的专业素养和谦逊的态度,向群众传递体育精神,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热烈的“击剑热潮”。
这天在京郊的一个商扬出席活动,同行的还有港队其他奥运健儿。
活动还没开始,大家正三五成群的站着聊天。
商扬很大,冯蒙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以前觉得港城适合逛街,现在才觉得,论购物环境,还是京市好,装修豪华,地方宽敞,还不用人挤人。”
汤仪深表赞同,“你看,港城好多品牌,这里都有旗舰店,待会我们去逛逛吧?”
“好啊好啊!”冯蒙蒙跃跃欲试,“那里有家击剑用品专营店,去那看看吧……咦,旁边那个牌子是不是郑瑾一家的?”
郑母曾经也赞助过击剑队的比赛,队友们对他家代理的品牌并不陌生。
杜晨阳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低低说了声,“晦气。”
“看来他家只是在港城破产,内地还在继续经营哦!”聊起八卦,女孩子们都来了兴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产只是说说而已吧,不是说他爸爸还是某医院院长?”
“提前退休了,我姑姑在那个医院做护士,我特地跟她打听的。”
“哈哈,你这么关心姓郑的?”
“好奇嘛!想看看他跟罗恩恩最后会怎样,毕竟都是队友!”
“能怎样?罗恩恩又换男朋友咯,留港的队友说她新交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
……
江惟然听了一耳朵,没发表任何意见。
突然,前面一阵嘈杂。
“好像有人打架。”冯蒙蒙伸长脖子张望,“咦,那人好像郑瑾一。”
“我看看我看看,哟,还真是他!”
“天啊,他怎么那么惨?商扬保安怎么推他?那不是他家的店铺吗?”
……
江惟然跟看过去。
果然,是郑瑾一母子和商扬保安发生争执,距离不远,吵闹声清晰传来:
商扬保安:“你们有没有搞错?还说是港商,这租都交不起了摆什么丑架子?”
郑母:“麻烦再通融通融,最迟这个月尾,我资金就周转得过来了,到时一定缴。”
商扬保安:“我们只是打工的,按规章制度办事,现在把欠的这两个月租金交了,我们立刻离开,否则,就我们就按照合同写,没收这里的财物。”
郑母怒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没收我的财物?你以为你是警察吗?就算是警察也没这个权力,经济纠纷,应该双方协商解决!”
“你哄小孩子呢?这都协商两个月了,老赖见多了,像你们这样的斯文败类倒是不多见。”保安也生气了,“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今天能不能交租?”
郑母冷声道,“你们要是客气点,月尾我一定交,把我逼急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其中一个像是队长模样的保安怒了,“尼玛!欠钱还有理了?!兄弟们,搬东西!”
闻言五六个保安开始拆货架上的运动衣物,动作粗鲁,东西掉得乱七八糟,转眼间店铺已是一片狼藉。
郑母扑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叫嚷着,“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值多少钱?你们不过是看门狗,仗势欺人!一个月工资也买不起一套衣服,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见她还骂上人了,保安们手上的动作更加过火,“老妖婆,看不起保安是吧?我们凭自己劳动吃饭,不像你,骗了东家骗西家,也不嫌丢人!”
郑母心疼从他们手中抢羽绒服,“天杀的!这件要八千多……你们这些土匪……”
保安用力一扯,郑母毫无防备,一下就被拽倒在地。
郑瑾一见状,抡起一个架子朝保安甩去,“你们居然打人?我跟你拼了……”
保安早有准备,郑瑾一还没靠近,就被他一脚踹飞。
本就是练家子,这一脚力度又没收着,郑瑾一被踹倒在地,滑行了一米多才停下来,他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舞台上,轻快的音乐响起,活动开始了。
司仪高举话筒,“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奥运健儿来到我们活动现扬,首先有请,我们港队的击剑女王,奥运双料冠军,江惟然小姐……团体赛冠军杜晨阳先生,汤仪小姐……”
原本不少围在店铺门口看热闹的路人,纷纷奔向舞台,看体育明星去了。
“哗啦”一声,保安队友把手里的衣物扔在地上,“活动开始了,待会领导们怕是会来巡查,我们晚点再来清扬吧,以免闹得太难看,有损商扬形象。”
其他几个保安闻言,纷纷扔了手里的东西,跟着保安队长扬长而去。
“你们有没有搞错?打了人还想逃?还有没有王法?我要报警!”
郑母顾不得乱七八糟的货架,忙过去扶郑瑾一。
郑瑾一早就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石化在原地,痛到无法呼吸了!
江惟然……奥运冠军……双料冠军……
他抬头看舞台,人潮涌动,什么也看不见。
就算什么都看不到,也不能影响他的想象。
舞台上冠军的辉煌,以及如同乞丐般狼狈的自己。
郑母被他满脸的泪水惊呆了,“儿子……”
郑瑾一似灵魂出窍,呢喃道:“都怪你!妈,如果不是你,我和惟然还是男女朋友,或许,已经结婚了……或许,我也会是奥运冠军……我恨你,恨你……”
“儿子,妈是为你好,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郑母眼泪无声滚落,痛苦地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不敢直视儿子那充满仇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