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津说话的声音跟鸭叫一样,嘎嘎的,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哭唧唧的去找赵旬。
赵旬给他倒温水,喝完还痛。
放了点盐,结果又痛又干。
赵旬拿着灯给他照了照,好像有点红,就带着他去医院了。
医生说有点炎症,应该是某种东西吃太多了。
赵旬拎着药,开车带陈望津回家。
“旬旬,他是庸医吧,咱俩吃的东西都一样,怎么我上火上成这样?”陈望津咽下苦涩药丸,“难不成我最近免疫力下降了?”
赵旬微蹙着眉,坐在他怀里查手机。
然后就是——jy吃多了。
“……陈望津,我说了让你别咽。”赵旬心疼的摸他脸,又有些生气,“不能再有下次了。”
陈望津看着手机上的字,心虚又尴尬,“哦……”
没吃很多啊。
就一丢丢。
“明天跟我去一趟福利院。”
赵旬不问好不好,因为他知道,陈望津肯定会和他一起去。
“哪个福利院?”
“玫瑰福利院,我小时候就是在里面长大的。”赵旬抿着唇,“院长妈妈生病了,明天是她第七次化疗,我得带她去。”
“所以你之前在公司请假,你就是陪她看病去了?”陈望津轻声问。
“嗯。”
……
早上六点多,赵旬给徐木栖打电话。
“院长妈妈,您起床了吗?”
“是星星啊,我已经起来了,在这里散步呢。”
“我很快就过去了。”
“好,我等着你。”
……
徐木栖得的是小细胞肺癌,经过化疗之后癌细胞没有转移,她虽没了头发,但精神很好,赵旬和陈望津来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浇花。
看见赵旬,动作很快的关了水龙头,走向他,声音格外和蔼,“星星。”
陈望津也跟着喊“星星”。
赵旬听着,耳尖发麻,“院长妈妈。”
徐木栖看着陈望津,有些疑惑,她问道,“这是……?”
“我男朋友。”赵旬没有任何不自在,也没有任何想隐瞒的意思。
徐木栖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便笑着跟陈望津握手,“你好,我是玫瑰福利院的院长,徐木栖。”
“我我我我叫陈望津,今年二十四岁,目前在肆季公司上班,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年收入大概——嘶。”
赵旬拍了下陈望津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院长妈妈,我们去医院吧。”
“好,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行,等我一下,我穿个外套。”
陈望津趁她回房间的功夫,和赵旬一起将车上的礼品拿了下来。
“哎呦,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
徐木栖坐在车后座,跟赵旬和陈望津聊天,她说话很温柔,长得也很温柔,陈望津由很紧张到不太紧张。
赵旬给徐木栖办好住院,就拉着陈望津坐在外面。
陈望津瞅了瞅关上的门,又瞅了瞅赵旬,抓着他的手指,羞赧又好奇,“星星,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呗?”
赵旬顿了下,抽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
陈望津失落的“哦”了声。
他觉得赵旬有点……说不上来,心里不是滋味,就像“星星”这个小名一样,赵旬从来没跟他说过。
赵旬终是看不惯他这副表情,缓舒了口气,“回家跟你说。”
陈望津眼眸微亮,抱着赵旬就是么么么,“星星,我爱你。”
说好回家说,但陈望津等了五天,因为徐木栖化疗一次的时间需要五天。
走的时候,陈望津说要带着徐木栖。
反正这个福利院也没再收小孩,还不如跟他们走,赵旬也这样说过,但徐木栖不去。
她道:“其他孩子明天也会过来看我,总不能让他们找不到妈妈,而且我也在这里生活惯了……”
……
“星星,你不舍得院长妈妈?”陈望津指尖轻触着赵旬眼尾薄红。
“嗯……那是妈妈。”
赵旬抱着陈望津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小时候……过得不好,因为我是被丢弃的,福利院的小孩子们就觉得我很坏,他们搞小团体孤立我、欺负我。”
“最严重的一次,我被他们拖着关进食堂后厨的柜子里。”
“每次餐点过后,食堂都会关门,我在那里从中午被关到晚上吃饭,夏天很热,柜子里更热,我晕过去又醒过来,那时的院长还不是现在的院长妈妈,他只让人跟我说了声对不起,就不再管我了。”
“反而因为这个,那些人欺负我欺负的更厉害。”
“直到后来换了新院长,我的生活才好起来。”
赵旬语气淡淡,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陈望津,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带着院长妈妈离开,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嗯,我不会对你不好的。”陈望津后悔了,他不该问赵旬的过去,“对不起赵旬,我揭你伤疤了……”
赵旬咬着他锁骨,“我自愿说的,你觉得我可怜吗?”
“可怜。”
“那就好好爱我。”
“遵命。”陈望津垂眼轻吻着赵旬,贴着他耳鬓厮磨,“之前对你很坏,总是惹你,我很抱歉。”
赵旬听见这话,手指没入陈望津头发,蓦的抓紧,“你是该道歉,你做了很多坏事,我有时候真的很生气,但又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陈望津讨好的眯眼笑,“赵助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放过人家嘛~”
赵旬又说,“你那时候真的很烦,我真的很讨厌你。”
连着两遍,陈望津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讨人厌。
但要那时候不厚脸皮,现在赵旬根本就不能是他男朋友,所以他不后悔。
“我错了,真的错了。”陈望津不嬉皮笑脸了,很郑重的道歉。
赵旬缓缓垂目。
“咳……赵旬,我这、情不自禁……不受控制……”陈望津脸上涌着热度,说话都磕巴了。
赵旬手指按在他皮带卡扣,“等会儿别忘记给我揉腰。”
“要玫瑰味的精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