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太痛了,太痛苦了。
“谢佑安,我们不要生二胎了。”杨杣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
痛到骨髓里的痛,怕了,怕了。
她真的怕了。
“不生,不生了。”谢佑安安慰她。
能和她拥有一个孩子,他已经心满意足。
“真的?”杨杣意外他的爽快。
“说到做到。”谢佑安保证,“过几天,等你好点了,我就去做节育手术。”
“嗯。”信他,杨杣点头。
转回普通病房,杨杣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起小谢勉。
“好小,是不是和你梦里胖小子的体型相差得有点大?”
看着好脆弱,她的指腹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小脸,不太敢用力碰。
谢佑安敢碰,但不太敢抱。
“等他会喊爸爸的时候,就长成胖小子了。”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谢勉的鼻尖。
小小的人儿,脸也小小的,还没张开五官却隐约可以看到他和杨杣的影子。
还有些淡的眉毛,眉形像他,浓密翘长的睫羽明显是遗传了杨杣的。
鼻子高高的山根与他如出一辙,鼻翼的形状却像杨杣,精致、秀气。
不刻意提醒别人他儿子的性别,大概会被认为是个女孩子。
“该喂奶了。”护士提醒两人。
做过功课,这难不倒谢佑安。
洗奶瓶、冲奶粉,他在家练习过很多次了。
现在冲泡起奶粉,可谓信手拈来。
护士看他的目光,不掩赞赏之色。
她抱起小谢勉,向谢佑安示范、讲解抱孩子的动作。
接过奶瓶,她又教谢佑安如何试奶的温度,如何给孩子喂奶,及喂完奶后如何防吐等。
脑子记住了,眼睛看会了,手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记住了吗?”护士问谢佑安。
点头,他肯定地点头。
确实是记住了。
但,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护士走后,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问问月嫂能不能到医院来?”杨杣提议。
谢佑安当即去打了电话。
新生儿正常体重范围,标准范围在2.5千克至 4.0千克之间,常见范围在2.7千克至 4.0千克之间。
小谢勉净重5斤八两,处在正常范围内。
只要他身体健康,努力养就能将他养得白白胖胖。
两人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的体重问题。
月嫂少见体型这么小的孩子,听说不用母乳喂养,她当即向两人语重心长地科普起母乳喂养的优点。
“母乳含DHA、乳铁蛋白、活性免疫球蛋白等400+营养素,富含抗体和白细胞,母乳喂养不仅能提高孩子身体的免疫力,降低过敏的风险,还能促进大脑与感官发育...... ”
两人听得一愣一愣,双双点头应了下来。
半夜喂奶,小谢勉咕噜了几下就睡着了。
杨杣摇他,他才又咕噜一口。
“饱了?”谢佑安发出疑问。
都是新手,杨杣也不懂。
两人唯有继续哄着他喝奶。
如此了几晚后,杨杣眼下出现了淡淡的乌青。
谢佑安看着心疼,决定晚上只让小谢勉喝奶粉。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杨杣担忧。
“不会。”谢佑安给她分析,“喝奶粉可以看得到他喝了多少,可以确保他喝饱。”
“喝母乳,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怕他喝太饱,又怕他喝不饱。
弄不好他,也弄得你跟着熬夜,休息不好。”
“但是,勉勉不喝母乳的话,我难受。”杨杣纠结。
用吸奶器也难受。
谢佑安惆怅。
月嫂赞同谢佑安的想法,“小勉很乖,休息规律,晚上喂奶粉方便点,不影响大家休息。”
“谢太太,你要是涨得难受,让谢先生帮你吸一下就好。”她又说。
吸一下。
是想象中那个吸一下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小夫妻,脸皮薄。
月嫂将孩子抱走,把空间留给两人。
改变喂养方案后,杨杣的皮肤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孩子乖,白天不哭,夜晚不闹。
谢佑安的陪产假结束后,杨杣就让他回去上班了。
赚奶粉钱要紧。
没想到孩子来得如此之快,两室一厅的房子没有月嫂的住处,及儿童房。
出月子中心后,两人带着小谢勉住进了秦唐名下的大平层。
百日足,小谢勉长大了点,五官也长开些,与杨杣相似的地方越来越浓烈。
谢佑安公职人员的身份,所有宴请都不允许大办。
小谢勉的百日宴,两人只邀请了秦家及沈己欢一家,到大平层这一起吃个家常便饭。
沈己欢对着小谢勉左看右看了好一阵,然后问谢佑安,“老谢,你确定生的是儿子,而不是闺女?”
小脸白白嫩嫩,眼睛圆滚滚的,睫毛长又翘,小嘴巴粉粉的活脱脱一个小姑娘模样。
“儿子。”谢佑安强调。
奔着将他养得白白胖胖去,这臭小子却越长越秀气,愁坏人。
可惜了,沈己欢暗道。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给他儿子做媳妇多好啊!
他不死心,怂恿谢佑安道:“你这么帅气,杨杣这么漂亮,你俩生的女儿肯定十分可爱。
生个二胎呗!”
“节育了。”谢佑安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
“......”够狠。
沈己欢服了他。
月嫂在年前走了。
还没过完十五,育儿保姆不好找。
这些天,白天杨杣一个人带着小谢勉,谢佑安偶尔会在中午休息时回来。
晚上谢佑安和她一起带孩子,但喂夜奶的活基本是他一个人在负责。
“谢佑安。”久久没见他回来,杨杣喊了他一声。
没听到回应,她忍不住想去探究竟。
谢佑安回来,见她起身,上前拿过外套披到她肩上。
“下雪了。”他说着,将她抱起,走出房间。
客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外,白雪飞舞。
抱着她到窗前的沙发坐下,和她一起隔着洁净厚实的玻璃,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
“很漂亮。”她回头对谢佑安说。
谢佑安点头,脑里想起的却是去年除夕,漫天烟花在她身后绽放开的扬景。
那时,她一个人在家,她说她在等烟花。
或许,也在等他。
谢佑安低头,攫住她的唇,轻轻地吻,柔柔地问。
心里鼓足了勇气,他才把想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声:“绵绵,去年除夕的夜晚,你在等烟花,也等我等对吗?”
“哈?”杨杣诧异。
回想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应他:“嗯,等烟花,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