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完, 秦凝雨穿了?套棉柔的长袖杏色睡裙,乌黑长卷发松散披在肩后,发梢带了?几分微湿,裙身很长, 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脚踝。
滚筒洗衣机里大熊玩偶紧紧抱着小熊玩偶, 正在摇.晃着作响。
“姐姐你?都多大了??晚上还要?抱着大熊小熊玩偶睡觉?”
小混球大晚上不睡觉, 来?主动找事, 秦凝雨转身,语调温温柔柔的:“怎么?小混球你?难道?终于?被对象抛弃了?,要?不要?姐姐抱抱安慰一下你??”
喻斯源环抱着双臂, 懒懒倚在墙边,闻言微挑眉梢:“你?今晚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秦凝雨面上不显,心?下暗忖, 难道?她所有的反应都很明?显地写?到了?脸上?还是这小混球在借着无事生有的由?头来?诈她?
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秦凝雨都不可能吐露半分自己的计划的,要?被这小混球知道?了?, 还指不定又要?怎么嘲笑她没出息。更?重要?的是,万一说找她事斗嘴的时?候,惹她说漏了?嘴, 那她还没来?得及实施的大惊喜,就要?付诸东流了?。
她得想办法悄悄办成大事。
还在想着, 秦凝雨察觉到自家便?宜弟弟审视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于?是先下手为强地问:“怎么这么看我?”
“不对劲。”喻斯源口吻肯定,“姐姐你?肯定不对劲。”
秦凝雨顿时?心?想刚刚确实是自
己多虑了?,她的想法又不会全写?到脸上,任凭这个小混球想破了?脑袋, 也猜不到她的打算。
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就有底气,唇角泛起轻笑:“大晚上,你?不睡觉,在这神神叨叨什么呢。”
身后脚步声渐近,喻斯源突然散漫笑了?笑:“姐姐,我们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就算你?想安慰弟弟,可抱在一起,也不怎么像一回事吧?”
秦凝雨:“?”到底从哪里来?的戏精。
谢迟宴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姐弟俩含笑对峙,很孩子气的场面。
小姑娘抬眸瞥她,更?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告状:“哥哥,他欺负我。”
喻斯源顿时?被这声“哥哥”酸到牙,叫哥哥就算了?,叫得这么千转百回,跟半辈子没撒过娇似的,哪还有刚刚表面温温柔柔实则牙尖嘴利的模样?
而?自家卖乖撒娇的姐姐还在拱火:“哥哥,他这么欺负你?的老婆,我觉得有权力收回送他的那些岩石标本。”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而?且那些都是他的命根子,喻斯源瞬间敛了?脸上的散漫笑容,关?键是他这个向来?稳重从容的姐夫,此时?特别像个听从枕边风的昏君,面上竟流露出几分考虑的意味。
为免被这对罪恶的小夫妻秀恩爱的狗粮波及,也为了?自己岩石标本的安全,喻斯源很识时?务地说:“姐夫,我错了?,这就走?,我这就给你?们小夫妻腾地方。”
自家弟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秦凝雨看着年轻高大的背影,微微弯起眼眸,看小混球吃瘪的机会实在太难得。
谢迟宴口吻几分意味深长:“高兴了??”
秦凝雨坦诚地说:“高兴。”
小姑娘一改刚刚狐假虎威的卖乖撒娇模样,微仰着头,眸光变得乖乖的。
修长指骨轻拢过乌黑长卷发的发梢,指腹沾上几分微.潮。
谢迟宴微拧眉头:“又没有好好吹头。”
秦凝雨记挂着要?洗大熊和小熊玩偶,吹头发时?是有些急和敷衍,想着发梢反正一会能自然风干,没想到就被眼尖的老狐狸逮到了?,几分心?虚地说:“我有吹的。”
微.潮的指腹微碰脸颊,谢迟宴口吻几分无奈又不容抗拒:“我给你?吹。”
谢迟宴取了?吹风机来?,秦凝雨就乖乖站在他的身前,修长指骨不时?穿过头顶的乌黑发丝,指缝混着一阵又一阵的温热。
一时?间滚筒的声响,混着耳畔吹风机的声音轰然作响。
秦凝雨甚至不用低头,恰到好处的温热和力度,让她舒服地半眯了?眯眼眸。
深思缓缓地飘散,男人总是对她有着耐心?又细致的一面。
乌黑发丝被彻底吹干,秦凝雨侧眸,正对上距离不远的冷白凸起喉结,不自觉想起他们做的第一次——
那时?她还以为男人要?给她吹头发,傻傻地坐在床边仰头看他,又被当场逮到自己之前在查那事的注意事项,当时?网页主动联想的那句“第一次太快是不是不行”,肯定是被男人看到了?,她还急着想去?抢回手机,结果身形不稳,直直扑到了?男人怀里,指尖还碰到他的喉结,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秦凝雨唇角不自觉泛起浅浅笑意,她最近似乎总能记起从前的事情。
纤细手指微微抬起,白皙的指腹下,覆着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的喉结。
“别闹。”谢迟宴语调沉稳,半垂眸光却暗了?暗,攥住作乱的指尖。
秦凝雨微弯眼眸,几分乖巧又几分狡黠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触冷白分明?的喉结,似流连,也似描摹这漂亮的弧.度。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着,直到这双向来?深邃从容的眼眸,染上因她而生、独属于她的欲。
清冽冷调的气息变沉,朝她侵袭般地迫近,秦凝雨却用指尖抵在男人胸.膛,一副明?知道?男人此刻拿她没办法的有恃无恐:“哥哥,这里的墙薄,会被听到的。”
谢迟宴口吻几分意味不明?:“那宝宝争取小点声。”
秦凝雨:“?”
完了?,好像惹翻车了?。
门半开?半掩着,斜斜的光芒朦拢映在地板上。
事实证明?,一双手就能玩很多花样了?。
“唔……”
秦凝雨被困坐在方桌的案台上,微仰着头,半眯的眼眸,被天花板暖白色顶灯刺了?刺眼,又在眼前泛开?一小圈眩晕的昏影。
只能放软了?语气在耳边小声叫“哥哥”。
过了?好一会,秦凝雨眸光抖了?抖,又散了?散,尾音埋怨又带着泣音:“哥哥,我都听你?的话都叫了?……”
耳畔落下低沉似笑的嗓音:“所以要?给宝宝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奖励的秦凝雨:“……”
生气、很生气,这个恶劣又钓鱼执法的老狐狸!
……
浅浅暖白的灯光下,乌黑发丝被染一层朦胧又柔和的光泽,白皙脸颊泛着一层漂亮的红晕,半眯眼眸失着神,微微张着唇,杏色睡裙静静垂下,褶.皱都被温柔抚平,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脚踝,温柔又清纯,却隐隐散发几分微熟的妩媚。
只有她自己知道?裙.下的情况。
隔着被蒙了?一层朦胧光雾的视线,秦凝雨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穿了?身上白下黑的简单家居服,浓长眼睫半垂,瞧着宜室宜家的良家妇男气质,此时?正在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指骨。
而?被狠狠“玩.弄”的受害者,又要?递干净的纸巾,又要?递消灭证物的保鲜袋。
怎么想怎么都不满,秦凝雨很孩子气地微抿嘴唇,含羞带恼,白皙脚尖踢了?踢男人小腿。
见男人没反应,恼装人胆,完全刚刚忘了?各种小声啜泣求放过的自己,又不轻不重地踢了?脚。
偏偏又坏心?眼作祟,心?血来?潮地凑到耳畔,用着极轻的气音叫了?句:“daddy.”
谢迟宴沉声:“叫我什么?”
“哥哥没听清就算了?吧。”秦凝雨微微后仰着头,看到男人因她一个称呼而?牵动满意感,竟一时?压过内心?涌上的羞.耻,“最近我的记性不太好,刚刚我说了?什么,叫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谢迟宴口吻几分意味深长:“不妨我来?帮老婆回忆一下。”
秦凝雨:“?”
她本能觉得不妙,想起身,从桌上跳下来?,却被修长指骨紧握住脚踝。
谢迟宴说:“别闹。”
秦凝雨:“?”
能不能评评理,闹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男人的眸光深邃温柔,却又施加不容抗拒的力道?,这让秦凝雨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割裂感。
脚.心?和棉质衣料相贴。
秦凝雨只感觉失去?气力,只能随着握着她的力道?妄为。
她觉得羞于?注视,却又像是被蛊惑般地难以移开?半分目光。
掩在滚筒声响里的沉.喘。
冷白分明?的喉结,要?.命地上下滚了?滚。
修长指骨收拢,手背薄薄一层冷白皮肤绷紧漂亮又有力的青筋,蛰伏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危险又性.感。
……
在母亲家里做坏事担心?时?刻被发现的提心?吊胆,和仿若偷情般的兴.奋,交织成理智悬在两极的摇摇欲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凝雨躬着身,脸颊羞红,深深埋进他的侧颈,有些急又有些恼地恨声埋怨他:“哥哥……你?快点啊。”
往常好用的
“哥哥”,在今晚没有得到应得的效应力,秦凝雨咬了?咬下唇,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羞恼,只想赶紧逃离眼下不断诱人沉.溺的困境。
秦凝雨却在微微前靠时?,额头无力蹭到男人宽直的肩膀,只能在耳畔落下甜.腻又含颤的气音:“daddy……”
“宝宝,再叫一声。”
低沉似笑的嗓音落在耳畔,似蛊惑人心?的温柔潮汐,也似再恶劣不过的诱.引。
少顷,微咬的唇间溢出:“daddy……”
……
秦凝雨在浴室简单擦拭后,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做贼心?虚,脸颊热度完全散不去?,连忙快步逃回到房间,连灯都没有开?,完全把自己卷成一只毛绒绒的春卷。
过了?一会,静谧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开?门声,脚步声一直停在床边,然后上了?另一侧的床。
直到另一侧床铺陷下轮廓,秦凝雨仍旧倔强冷酷地留着一个后背。
谁让这个老狐狸刚刚这么过分的。
可这点倔强也没能坚持太久,秦凝雨心?里一边唾骂自己的没出息,一边翻了?个身,贪恋男人温度和拥抱似地靠近。
细长的手臂圈住劲实有力的腰.身,秦凝雨没出息地卷进男人怀里,鼻尖嗅到一阵微.潮水汽,心?想老狐狸慢她这么久出来?,指不定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呢。
想着想着,低头,在冷白锁.骨泄愤似地咬了?口牙.印。
谢迟宴任着纵着怀里的小姑娘,只是伸着手臂,绕过她的身后,将覆在后背的深色棉绒被,稍稍拉高到没过她的后颈,又耐心?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这才不急不缓地收回手,用手臂轻拢住依偎的纤薄腰.身。
只是因着这么一个温柔又耐心?的动作,刚刚蹭进怀里的小姑娘,就再也没有作乱的动静。
过了?一小会,贴在肩颈的乌黑发丝轻蹭了?蹭,愤愤又闷闷的嗓音从侧边肩颈传来?,似几分埋怨又像几分撒娇。
“哥哥……你?真的好色啊。”
-
翌日,秦凝雨很不幸地睡到了?快中午起来?,睡眼惺忪、人还懵懵地起来?洗漱后,才有些堪堪缓慢地回神,都怪老狐狸昨晚临睡前闹她,闹完也就算了?,还去?梦里闹她,扰她一整夜的清梦。
于?是好心?叫自家老婆起床的男人,反倒收获老婆刚睡醒时?羞恼撒娇的一瞪。
秦凝雨在餐桌边吃了?个豆沙包,一边晒着窗台的太阳,一边慢慢喝起温着的豆浆。
喻斯源从外头回来?,裹着一身的冷气,还特别没有自觉地,非要?往人旁边凑。
秦凝雨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喻斯源跟着挪了?挪。
秦凝雨:“……”
喻斯源却自顾自地说:“姐夫陪老爸打了?一早上的象棋,这会又被拉去?遛弯了?,我看着,老爸挺喜欢满意姐夫的。”
秦凝雨比夸了?自己还开?心?,唇角不自觉微微弯起:“喜欢满意不是很正常嘛。”
“嘁——”喻斯源轻嗤了?声,看自家姐姐这副没出息的小样就头大,“就是不知道?哪家的笨蛋姐姐睡得跟个懒虫样,你?这么虚,是不是该多锻炼一会?”
秦凝雨:“?”
这小混球没大没小的,懂什么成年人的健康生活啊,而?且她也不用出力啊。
秦凝雨不钻自家弟弟的圈套,腾出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乖一点啊,小孩子别随便?乱说大人的事。”
刚说完,秦凝雨都不用看眼色,都知道?小混球的反应:“我知道?你?要?——”
她有样学样地轻嗤了?声:“嘁——”
只是学起来?也温温柔柔的,倒像是不折不扣的撒娇。
喻斯源:“……”
他家姐姐到底在家被姐夫宠成什么样,才能整天成这样了??
秦凝雨几口吃完早饭,又把剩下豆浆一口喝完,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嘴唇,看着喻思源一脸陷入沉思的神情,又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小帅哥,别杵这里当门神了?啊,我跟你?胜月姐姐有约了?,你?呢,该约会就去?约会,不要?耽误大好的晴光——”
突然看清站在身后的人的瞬间,秦凝雨一个激灵。
喻思源扭头瞥去?。
看到容以莲站在他们身后。
秦凝雨不小心?给自家弟弟暴露恋情,投给小混球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很不负责地连忙逃离战场:“妈,我跟胜月有约,要?迟到了?,就先走?了?。”
“有事别吵,好好跟弟弟说啊。”
身后传来?小混球压低咬牙的声音:“秦凝雨!”
她们约在老街,蒋胜月先到了?,在一家绿植店里,秦凝雨进去?找她的时?候,蒋胜月正对着一株发财树目不转睛。
秦凝雨问:“你?要?买发财树吗?”
蒋胜月说:“我想要?转运,新的一年大暴大富。”
“你?说我指望拆迁有用吗?”
秦凝雨沉思片刻,很真诚地说:“暂时?可能指望不上。”
美梦破碎,蒋胜月幽幽叹了?口气,目光转而?落在好友身上,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昨晚动静有些大啊。”
秦凝雨:“?”
她穿得严严实实的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对,昨晚动静一点都不大,她的身上也没有一点痕.迹的。
就在好友沉默的几秒内,蒋胜月眸中尽露促狭:“噫,姜姜,都日上三竿了?,你?堕落了?,在家还搞得这么疯狂刺.激啊。”
秦凝雨矢口否认:“才没有,是我不小心?按掉闹钟了?。”
蒋胜月信了?才有鬼,就眼前这副桃花脸眸含情的模样,不过她还是打算善心?大发地给好友留几分薄面,转移话题道?:“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大晚上发给我,还神秘兮兮的,怎么问,只说明?早见面再跟我说,害得我一整晚、一整个早上都好奇得抓心?挠肝的。”
秦凝雨妥妥是个显眼包,昨晚看到南小姐发来?胸针和素戒的样图,就苦于?特别想找人炫耀的这件事。
这会蒋胜月讲起来?,秦凝雨从善如流地翻出相册里保存的图片:“胜月,快看看。”
“好美啊!”蒋胜月感觉眼前一亮,“设计感也太好了?!”
“你?要?求婚啊?”
“对。”秦凝雨忽而?羞涩地轻笑,“我想跟他求婚。”
“我好激动。”蒋胜月抱住她,“我们姜姜肯定会心?想事成的。”
秦凝雨说:“等你?去?临北参加完婚礼,我们约着一起吃顿饭吧。”
蒋胜月说:“那就说好了?。”
休假很快要?结束,下午的时?候秦凝雨和谢迟宴一同出发回临北。
第二天就是工作日,秦凝雨一连忙了?两天,才把积压的工作全部收尾。
下班的点,谢迟宴来?接她回老宅住上几天,秦凝雨坐在副驾驶座里,眯了?会神,在备忘录看接下来?的行程。
昨儿陈初旬又打来?个电话,邀请他们参加面具舞会,说是自家老婆花心?思攒的局,还说要?向临北的众位好好介绍一下他亲爱的老婆,语气就挺不正经的,也怪不真诚的。
可理由?很正当,谢迟宴问过她的意思,这次就没有回绝。
秦凝雨朝唐思思打听了?面具舞会的地点和时?间,心?下暗暗有了?计量。
winter:【思思,你?认识小陈总的太太吗?能推给我联系方式吗?】
唐思思很快秒回。
miss:【认识!】
miss:【miss向你?推荐联系人】
秦凝雨发送好友消息,一时?没有通过,便?眯了?眯眼眸,却没有想到竟然睡过去?了?。
再次懵懵地醒来?的时?候,被男人懒腰抱在怀里,眼前竟然不是熟悉的老宅,而?是很有设计感的打通一整层的内室。
秦凝雨醒来?,就男人被放下了?,穿着职业装的靓丽女人跟没看到眼前这幕似的,礼貌笑了?笑:“谢总,太太就暂时?交给我吧。”
谢迟宴稍稍颔首。
秦凝雨不明?所以地跟着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这人向她介绍自己叫“lucy”,是她的专属的造型负责人。
造型师、化?妆师、服装设计师……还有各种助手,乌泱泱一屋子的人,各司其职,秦凝雨人刚睡醒,就被众人簇拥起来?,恭恭敬敬地“摆弄”起来?。
秦凝雨试妆试完礼服,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看起来?一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lucy说:“太太真是天生丽质,谢总真是好福气。”
秦凝雨羞涩地笑了?笑,镜子里倒映的面容的熟悉感就又回来?了?些。
lucy问:“太太要?试试其他礼服吗?”
秦凝雨刚刚试了?两套,被摆弄了?全程,感觉比跑完八百米还累,这会总算穿回自己舒适的衣服,自然是不想再多试一套的。
lucy脸上笑着,心?下有些犹豫,太太的意向自然是最重要?的,可谢总的意思……
谢迟宴翻着手中的集团报表,没抬眸,语调沉稳:“可以了?。”
既然甲方爸爸一锤定音,lucy眼观鼻鼻观心?,心?领神会地留给小夫妻独处空间。
等人都走?开?,秦凝雨这才把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眉目深邃,深色手工西装衬得人笔挺挺括,只是随意坐在那,难掩从容、游刃有余的贵公子的气度。
秦凝雨缓步走?近,可男人眼里似乎只有手中的集团报表,压根没有抬眸看她一眼的打算。
于?是她干脆跨.坐上去?。
秦凝雨跟男人面对着面,稍稍躬着腰,额头轻轻贴在他
的肩膀上。
后颈被宽大手掌揉了?揉,随之低沉嗓音落在耳畔:“怎么了??”
秦凝雨总共试了?两套高定礼服,一套是缎面抹胸收腰深红长裙,另一套是黑丝绒一字肩长裙,一件明?艳不可方物,一件慵懒又高贵。
都很美,就是……秦凝雨有些犹豫地开?口:“感觉有点不像我了?。”
尤其是那套缎面深色长裙,她的五官其实很柔,可镜子里倒映着的面容光彩照人,神采奕奕,像是一株亟待绽放的玫瑰。
让她深深感觉到一种熟悉又陌生。
谢迟宴轻笑:“哪里不像?”
秦凝雨收紧环住男人脖颈的细长手臂,轻声撒娇埋怨:“你?又没有看,怎么知道?像不像啊。”
谢迟宴语调沉稳:“打开?旁边的pad,密码是你?的生日。”
秦凝雨起身,输入自己的生日,不明?所以地打开?pad,结果一打开?,就是监控映入眼里。
所以刚刚她试穿礼服的时?候,老狐狸都有在这里看吗?真闷骚。
秦凝雨唇角泛起浅浅笑意:“哥哥,那你?觉得庆功宴穿哪套啊?”
“穿缎面红裙。”谢迟宴薄唇微启,“另一套舞会穿。”
秦凝雨乖乖应了?声,又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适合吗?”
“多美。”谢迟宴细细打量了?她眼,嗓音低沉醇厚,“我们家姜姜长大了?。”
秦凝雨被他哄得有些不好意思,开?玩笑道?:“哥哥,你?还真想当daddy啊?”
谢迟宴垂眸看向集团报表,慢条斯理地说:“我没这个癖.好。”
秦凝雨:“?”
装模作样。那昨晚听着daddy当禽.兽的人到底是谁?
-
庆功宴当天,秦凝雨忙了?大半天,就被lucy接去?工作室好好“装点”了?一番。
到了?现场,一群组员纷纷看直了?眼。
“天哪,组长你?简直是仙女姐姐下凡。”
“好美啊都晃到我的眼睛了?,感觉气质气场整个都变了?啊!”
“组长你?好白啊,感觉要?反光了?,你?这身简直气场两米高!女王气质!”
……
到了?秦凝雨发言的时?候,她身着高定缎面深红长裙,抹胸缀满卡罗拉红玫瑰,高贵又端雅,乌黑发丝在后脑微挽成花苞盘发,鬓发间缀着端庄古典的珍珠发夹。
她的手心?渗一层薄薄的细汗,可面上丝毫不显,漂亮的眉眼微微弯起,最后冲着台下说:“这是我担任组长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今后我会跟大家一起继续努力,为我们璃兔工作室带来?无限新的可能。”
下台后,秦凝雨被小冯总带着跟各位业内大佬打招呼。
在场觥筹交错,华丽的水晶吊灯投下纸醉金迷的光影,一路上都有人敬酒寒暄,一袭高定红裙穿梭而?过,肤白貌美,翩跹过一阵衣香鬓影。
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绕着的女人,笑容温柔又明?媚,夺目的潋滟光彩映落身上,周身领导者的锋芒气场已经初具雏形。
……
秦凝雨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抽身,迎面碰上唐思思。
唐思思眸中难掩惊艳:“大嫂你?好美!”
秦凝雨笑了?笑:“思思,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大嫂蹭吃蹭喝啊。”唐思思眼睛都看直了?,又说,“开?玩笑的,关?三请我和知微姐姐在隔壁吃饭,然后一直探听我家知盈姐姐喜欢什么?坏男人居心?不良!”
秦凝雨安慰了?她两句,又问:“看到你?大哥了?吗?”
唐思思说:“好像是在露台那跟意柠姐姐聊天。”
又问:“我带大嫂去??”
“不用。”秦凝雨看得出来?她还有些放心?不下自家姐姐,笑了?笑,“我悄悄去?。”
唐思思点了?点头:“大嫂,我本来?就是偷溜出来?,那我现在就先回去?了?。”
秦凝雨说:“嗯,去?吧。”
秦凝雨特意绕了?一条远道?,来?到露台的斜侧方,这处僻静安静,倒是个偷得清闲的好地方。
随着走?近,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笑谈声逐渐清晰。
“表哥,不去?外面看看表嫂?”
“看过了?。”
安静了?一两秒,冯意柠再度开?口:“表哥,你?从一开?始就托人把表嫂做的非遗策划案送到我手里,暗中给我跟表嫂一直牵线搭桥,又一力促成璃兔工作室和鼎禹的非遗合作。不过也就是你?啊,愿意用这么迂回、还费心?力的法子,下了?这么一大盘棋,还不言不语,只留个身后名。”
“我自知瞒不过你?。”
冯意柠也是近几日才囫囵想明?白的,毕竟这种迂回又费心?力的法子,落到她这位一向稳重冷清的表哥身上,总有种谪仙下凡不合理却又格外合理的荒诞感。
她也跟着笑了?笑,开?玩笑似地问:“表嫂今晚这么光彩照人,你?以后会不会很有危机感?”
秦凝雨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脚步,所以她曾以为男人开?玩笑的那个策划案,乃至他最初问她熬夜做的策划案被毙掉的感受之时?,不是横加他的看法,也没有妄动她的人生,只是耐心?引导着,默默为她筹划以后的道?路。
她难以遏制一阵骤起的心?悸感。
露台上月光如雾,眉目深邃的男人忽而?轻笑了?声,混在夜色晚风里几分愉悦。
“自然会有危机感。”男人半垂眼眸,口吻无端几分温柔,“只不过——”
“她是我太太,更?是秦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