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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黑衣谋士道。
“哈哈哈哈哈……”谭公忽然大笑不止,大手一挥,似是一锤定音,“一派胡言!”
“若真照你所说,那我等跪拜的还是皇帝吗?皇帝都被妖物所控,那我们跪拜的岂不是妖怪?”谭公笑道,“我等年年朝贡,不是向皇帝朝贡,是向他背后的大妖朝贡?这大燕的天下,早已不是人族的天下,而是妖的天下,我等浑浑噩噩,还不知头顶的天下共主,早就不是人在当了?”
黑衣谋士深深一拜,身躯伏跪下去,口中仍然是那两字:“正是。”
谭公脸上刻意表露的笑意倏忽凝固,嘴角翘起的弧度险些就要维持不下去。
“谭公不信,可砍了在下的头,在下愿以死证明所言非虚。”黑衣谋士语气幽幽,“当今诸侯都是圣人之后,宗谱、族志、国史,或多或少都有提及天柱与百圣临朝,但许是年代久远,很少再有国主当真。.k?a\n′s¨h+u\w_u~.?o′r*g\”
要是告诉谭公燕皇攻谭是因为昔年过节,皇帝是老糊涂了,被奸臣蛊惑了,他可能更能接受。但告诉谭公,皇帝攻谭是妖魔现世的预兆,人族将要大难临头,谭公反而不敢信。
大燕建朝八百年,但妖魔绝迹何止八百年?距离百圣时代足有两千年了。
在大燕之前,并非没有别的王朝,那些偌大的王朝照样分崩离析,走向毁灭,而后新朝建立,人族依旧,天下共主换了人,可那依旧是“人”。
王朝无法永恒,而人族必然千代万代世代昌盛。
“天柱依托人族气运维持封印,它可存在了两千年了,王朝更替,人族气运总归会散,为何前几次,它的封印没有破碎?”谭公道。
先有天柱,再有王陵,是王陵修建在了天柱四周,天柱存在的年岁远比某些王族存在的年岁久远。
王陵为何非要建在天柱之下,这件事值得推敲。?2`8_l\u`._n`e′t¢
建朝立国时,那些开疆拓土的祖先是否预料到了这一天?
黑衣谋士道:“再恢宏壮大的宫殿,也会有坍塌的一日,最开始时牢固的事物,不代表长久岁月侵蚀之下仍然牢固。王朝分裂后又会走向聚拢,人族气运分散后,总会有天命应运而生,荡平四海,重塑秩序,终结乱世。”
“青铜柱下维持了两千余年的属于人族的天下,就如一块不断被敲碎,却又不断被修复的玉盘,王朝破灭则玉碎,王朝建立则玉盘粘合。今时今日,玉盘即将再度破碎,也需有一人将这破碎的山河缝补重聚。”
谭公脱力般瘫坐,脸上的不可置信以及愤怒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愤怒也好,迷茫也罢,都无法解谭国之危。
谭桢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脸,问道:“父亲,您信他的话?”
谭公未答话,黑衣谋士便道:“若我要诓骗谭公,何不拿出更好用的借口?况且,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圣人之后,祖上总该传下只言片语提点后代……要是连只言片语都无,只能说这一族确实是没落了。谭公,您当真对天柱与妖魔一无所知吗?”
谭公默然不语。
“你到底是何人?”谭桢眯起眼睛。
黑衣谋士抬起头,面向谭桢,谭桢这才发现他的五官诡异至极,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一眼看上去都很清晰,但是那张脸无论如何都无法被烙印在记忆中,似溶于水的墨滴,一眨眼就消散了。
她骇然后退:“你……你练了什么邪门功法?”
“在下不过小小江湖客,见谭公贴下布告招才纳士,前来出出主意。”黑衣谋士低头,“大公主问在下是何人……”他似是思索片刻,“若要称呼姓名,就叫在下敛雨客吧。”
谭桢生生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故弄玄虚”,沉着脸望向坐在殿上的父亲,见他久不发话,便对“敛雨客”道:“为何要我父亲自缢?”
她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此刻意识到妖魔现世大抵不会是空穴来风,但又不知妖魔现世与请国主自缢有何关联。
“据古籍所言,若国主甘愿在青铜柱下自缢献祭,可短暂激发天柱神力,一段时间内不至于使妖魔冲破封印,哪怕燕军攻破谭国,气运彻底断绝,天柱仍然能维持一段时间。”敛雨客神情平静,“一根天柱被动摇,其余天柱亦会被牵连。非自愿献祭无用,自愿献祭才可勾连天地,与圣人祖先通感。普通人献祭也无用,必须是一国国君,名入宗谱,受先祖承认,才有献祭资格。”
“大燕攻谭已成定局,兵力、国力悬殊,谭国破灭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不到一年,世上就再无谭国了。”
谭公微微抬头,轻声问:“若我自缢,天柱又能撑多久?”
敛雨客沉默良久,而后道:“五年。”
“五年?”谭桢愣了愣,“我父亲舍去一命,只能延续五年封印?那妖魔五年后破封与今日就破封又有何区别?才不过五年!”
“这不一样。”敛雨客岿然不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