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玄幻小说 > 错撩权臣后他入戏了 > 35. 巴掌
    她怔怔地夺过谢徵玄面前酒杯,仰头灌入。


    辛辣的酒水撕开喉咙,她苦涩道:“他与将军府中兄妹二人,青梅竹马。我自然认得。”


    原来她是为此失望。


    “你远赴边关,可能不知,自将军府案发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又斟了杯酒,递给她。


    他有心要将现实剖白给她,将她内心最后的幻想撕破——叛国案背后阴谋之险恶,绝不容许一丝天真的幻想残存。


    而有酒作伴,或能给她些许宽慰。


    “江家军劫囚后,皇帝下令将军府满门抄斩。那夜,容羡率领百余士大夫包围将军府,跪坐不起,不许官兵进入拿人,被视作抗旨。


    其父容愈,告罪于帝,在将军府前一棒打晕了容羡,尤嫌不够,竟当场行家法,抽满了一百鞭,才命人将昏死的他抬回,以作表态。


    士大夫没了头领,如鸟兽散,将军府很快被就地行刑,全数抄斩。


    之后月余,那些人又死灰复燃,自发纠集,再度闹上皇城,以孔孟之道谏言皇帝,道其暴行无德,施法家刑罚,实非明君所为。


    皇帝暴怒,杀鸡儆猴,砍了几个脑袋,反将事情闹得更大了。是以,他去信雁门关,要将我召回,妄图以我雷霆之势,镇压士大夫。


    不过那太监行路耽误了太多时间,我也是今日才知,士大夫游行之危——已被容羡不费一兵一卒地解了。”


    眼见着江月见灌下了好几杯酒,他收了话,取走酒壶,摇头道:“好了,不要喝了。”


    江月见翻身夺过酒壶,又自顾自斟满,说:“他入仕了,对吗?”


    谢徵玄无奈地替她拂去桌前漏翻的酒水,才继续道:“是,他联合其学堂众夫子,温言相劝,道自己会亲自入宫,为将军府寻个公道。代价是,这些人都离开京城,返回故土,不再闹事。


    那些人自然将容氏长公子的话奉为圭臬,当即撤离。而次日,容羡随其父中书令入宫,却是将此功劳添作筹码,得了个刑部给事中的职位。


    皇帝自然是喜欢的。他向来对读书人青眼有加,只是帝王行事多遵循理法,可天下读书人多是信奉孔孟之道,彼此间才势如水火。若能将容羡——此孔孟传道人捏在手中,岂不证实帝王之道,才该是读书人信奉的道。”


    江月见攥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


    多么可笑,当年那个循规蹈矩的佛子般人物,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刑部的大人。


    “他入刑部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将将军府之案,定成了死案。


    凡再议将军府案情者,均下狱用刑,视为将军府同党。如今,朝野上下已无人再敢提及此案。”


    自谢徵玄口中听闻容羡事发后行径,分明是不带丝毫偏颇的中立之言,可江月见已在心中为他落定了判词——背信弃义,可恶至极的骗子——踩着将军府一百多人的尸骨,踏上功勋路的,骗子。


    原来他召集游行却被行家法,不过是个苦肉计,既全了他在读书人心中的名声,又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容羡啊容羡,你真是好谋划啊。


    “我要会一会他。”江月见带着些许酒味,踉跄起身。


    溯风奇道:“他既然与你家小姐和公子是青梅竹马,应该也知道你的模样,你要去挑明身份质问他?”


    定山也劝:“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何况他如今位高权重,得皇帝青眼,姑娘莫要自讨苦吃了。”


    “我要去。”她的喉间涌着浊气,望向谢徵玄,道:“听闻殿下上阵杀敌时,总以青铜鬼面覆面,可否一用?”


    谢徵玄当即颔首,定山只好从随行包裹中,将面具取了出来。


    青铜冷光覆上她的眉骨,上头的饕餮纹好似突然活了,一瞬间,小兽般蓄势待发的瞳孔便淬上凛冽的杀意,倾倒的酒水光影中,斑驳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谢徵玄抬手,将扣子绕过她的发,轻轻在后头扣紧。


    “放心去,有我在。”


    他没有问她要去找容羡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以行动支撑她,给她托底的勇气。


    刑部给事中的官职再大,大得过他么?


    绯红的灯笼在娇风春情中摇晃,楼中传来缠绵悱恻的琵琶声。江月见贴着朱漆廊柱站定,紧了紧青铜面具,青色男装下摆扫过木质楼梯,缓缓走向那间厢房。


    东首厢房的门紧闭着,镂空雕花透出暖黄烛光。


    她落定门前,默了一瞬,抬脚踹开木门。


    楠木屏风后的人影倏然回身。


    竹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镂花木窗大敞着,灯火在河面上碎成粼粼金斑,河风卷着雨幕灌入,房中旖旎薄纱被吹得漫天飞舞。


    容羡临窗而立,转身时衣袂翻卷,月光顺着半开的竹纹窗纱淌进来,衣摆银线绣的竹叶泛着冷光。


    他淡漠的眼眸投来,一如既往不苟言笑,同他少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你走错了。”他漫不经心道。


    十五年了,容羡,你我相识十五年了。


    虽自她及笄后,已有三年未见,可此刻传来的熟悉的嗓音,仍不得不叫她动容。是他,自小陪伴她长大,每次病中,她都是在他的哄声中入眠的。也是他,给终于长大的她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容羡,我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她垂眸,默然回身,反手扣上门栓,向他走来。


    容羡这才又转身望向她。


    卷着泥腥味的河风萧萧肃肃卷来,掀起面前人高束的青丝,窗外闪电倏然劈亮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不知为何觉得心悸。


    而她欺身上前,眼中划过讥讽,忽然反手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破夜色,容羡唇边登出逸出一点红痕,发丝垂落开来。


    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他偏着头微怔,心中倏然闪过一个绝无可能的猜测,他忽然攥住她欲抽离的手腕,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手指按上青铜面具边缘。


    “阿月……是你吗?”


    她讽笑两声,掀袍抽离,大摇大摆地走出包厢,朝二楼行去。


    容羡追出来,不可置信地循迹望去,而那道身影已怡然行至二楼雅间。


    抬首望去,却见一个本该在雁门关的人抱臂倚在那包厢门扉处,玄色蟒纹常服矜贵而高不可攀,玉冠束发,萧萧肃肃,威风凛凛。


    一束包含着警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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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的冷冽眼神投来。


    容羡抹去唇边血迹,深潭般的眸子泛起涟漪,朝着上首遥遥拱手一拜。


    摄政王挑衅地笑笑,回身关上了门。


    微风轻摇,江月见摘下青铜面具,铜镜里映出女子苍白的脸,眼角淡淡的胭脂被薄汗晕开,像一抹将散未散的血痕。


    溯风和定山惊诧道:“你去做什么了?那么快就出来了,暴露了吗?”


    她一把抹去额间薄汗,突然绽出一抹笑意。


    “我打了他一巴掌。”


    “什么!”


    她已重新举起酒杯,仰头灌下,有些沙哑的声音哽了一瞬,而后笑道:“痛快!”


    “对了,他包厢中已没了叶棠身影,但窗户开着。有可能他将人用小船运走了。”默了默,她说:“不知会不会杀人灭口……”


    叶棠曾背叛了她的行踪,害她落入柳如是手中,受了好一番折磨。可想到她可能经历的危机,江月见仍是不能坐视不管。


    “你们去找找吧,她是重要线索,不能断。”


    谢徵玄点头,定山、溯风二人便当即翻身出了去。


    “殿下。”她举杯,碰了碰谢徵玄的酒杯,道:“今夜难得,我们不醉不归。”


    他幽深的眼眸掠过她眼中水光,颔首。


    “好,不醉不归。”


    ……


    烛火摇曳,酒过三巡。


    竹帘渐渐结了层水雾,江月见趴在茶案上,指尖勾着空了的酒壶,低声要唤小厮添酒。


    “再喝……”她握着酒杯,醉眼迷离地举向谢徵玄,杯底残酒啪嗒落到他手背上,带着黏腻的湿滑触感。


    谢徵玄屈指叩了叩桌,说:“好了,已经八壶了。”


    “是不是心疼银子?”


    她撑着桌沿凑近他,青色衣袖扫翻了盛着蜜饯的琉璃盏,惺忪的眼露出小猫般张牙舞爪的神色,讥讽的笑从她口中逸出。


    “该死的骗子,都当大官了,还心疼银子做什么?皇帝没赏你吗?”


    酒杯突然被夺走,江月见扑了个空,身子踉跄跌下,额头撞上他腰间玉带扣,她嘟囔着疼,捶打他的胸口,而他的手指却在她腰后突然收紧。


    “看清楚我是谁。”


    谢徵玄扳过她下巴,拇指重重擦过她的唇。


    她眨着眼,眸中雾气汹涌,看不分明,只好伸手,轻轻摩挲过紧握住她的那只手。


    指节有薄茧,掌中纹粗粝,是个将军。


    “你是阿兄。”


    谢徵玄默住,“阿兄是谁?”


    “阿兄是我的阿兄,容羡是朝廷的容羡。”她咯咯笑出眼泪。


    “那我呢?”


    江月见的手,顺着他的手心缓缓上移,抚摸过他滚动的喉结,修长的脖颈,再一一描摹过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唇。


    “你是殿下。”


    她又不傻,怎么会认不出他。


    谢徵玄陡然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间,眼神如深邃古井般望着她。


    “我是谁的殿下?”带着暖意的酒气惹得她手心都痒。


    “总归不是我的……”她咬着唇回道,委屈的尾音却倏然淹没在交错急促的呼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