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茹见南云突然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了吗？”
南云摇摇头，把手机一放：“吃饭吧，吃完陪我去买点衣服。”
“你上个月不是刚买了几件，说这个月不给衣服花钱了吗。”
南云思索了一会，说：“我也想买一件你这条红裙一样的战袍。”
钟若茹噗嗤一笑：“也是，毕竟是你人生中第一个大客户。”
南云一时羞恼：“瞎说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件这样意义的衣服而已。”
看着茹姐揶揄的表情，南云觉得她一定意有所指，但她没有证据。
钟若茹收起玩笑，认真地说：“放心吧，等会给你好好挑挑，我的穿搭品味可是全公司认可的。”
她边说，边晃了晃亮闪闪的奢侈品耳钉。
不过，南云是显然不适合她身上这种大红裙的。
钟若茹是热烈奔放的，灿烂繁复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之后，所有颜色都鲜活灵动了，显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格外的勾人。
但南云不是。
南云像天上洁白无瑕的云，五官柔和，和简单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更显得气质出众。
吃完了午饭后，两人径直去了女装区。
南云带着钟若茹率先去了她常买的两家店，钟若茹一件件挑过去，都觉得太普通，买回去和日常穿的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经过一家以黑色系为服装主色调的店铺，钟若茹随便瞥了眼橱窗，眼睛蓦地一亮。
她拽住还在往前走的南云：“看橱柜模特身上那件。”
南云歪头一看，是一件平肩黑色连衣裙，上衣是紧身设计，下身的裙子从腰处开始阔摆，长度大概到脚踝。
这条裙子将设计感融入OL时装，让工作时穿的衣服不那么无趣，还能体现出身段。
“去试试，你穿肯定好看。”
钟若茹二话不说就推南云进了门，喊店员来给她试衣。
南云拿着裙子在身前比划了下，有点迟疑：“我还没穿过露肩的衣服。”
“哎呀，你试试再说。”
店员在一旁急忙附和：“小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穿得好看，你朋友也是大美女，眼光好，挑的衣服不会有错的。”
南云被两人架着进了试衣间，没过多久，拉开门走了出来。
钟若茹看见这件衣服的时候就猜到南云穿上它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没想到真实地看见，比她想象中还要美。
南云的肤色是令人羡慕的冷白皮，在黑色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像刚上釉的瓷器一般。她的肩也很漂亮，和头的比例刚好，又正又薄，挽起的头发中有几丝掉了下来垂在肩头，倒更添韵味。
店员为她整理了一下褶皱的地方，而后看了眼镜子不自觉地赞叹：“哇，这条裙子你穿着比杂志上的模特穿得还好看。我记得模特搭了一条长珍珠项链，你也戴着看看。”
钟若茹仔细看了下加上珍珠项链之后的效果，说：“不行，这样反而累赘了，干干净净的，最适合你。”
屏蔽了两人天花乱坠的夸奖，南云自己对着镜子看了会，也算满意，虽然四位数的价格有点肉疼。
南云换回自己的衣服买下单，和钟若茹回了办公室，正巧也到了下午班的上班时间。
因为要出去找吴婷他们，南云赶紧提交了出差申请，一抬头，钟若茹把自己的化妆包一把放在南云的桌上。
“补补妆。”钟若茹示意说，“记得等会换上这条战袍去见面。”
因为上午没有客户，南云早上就没有化妆。她侧头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立镜，皮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眼下有一点点乌青的黑眼圈。
都怪那个破饭局，她昨晚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才阖眼。
“脸色好像是有点差。”南云边说着，给黑眼圈的位置上了点遮瑕。
上完妆之后肤色匀称了很多，整个人都有气色了，钟若茹端详了一会，这才满意地拿着化妆包撤退回工位。
整理了一会等会要问的问题，又顺了一遍资料，南云便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钟若茹从工作中抽身之后，南云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她伸了个懒腰，拿起水壶准备接点水煮养生茶。
回来的时候经过南云的工位，她看见南云刚买的新衣服还包装完好的放在办公桌底下。
“唉。”钟若茹叹了口气。
余超抬起头：“咋了茹姐。”
钟若茹回说：“没事。”
特意买了新衣服还不穿去见面，傲娇女。
钟若茹在心里吐槽道。
-
南云和吴婷约在南城mall街区的一家咖啡店，南云到的时候，吴婷已经点好了两杯拿铁，热情地向她招了招手。
南云连忙上前帮她接过一杯：“小心小心。我刚看你说出发了，还以为过来要十几分钟，没想到这么快。”
“我也才没到多久。”
天气正好，两人在室外找了个位置坐下。
闲聊了一阵后，南云便打开笔记本，直切主题地一一问起对云知时这个公司感到好奇的问题。
她向吴婷交代了下目前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竞争的公司，而她和余超都分别会准备一个汇报让公司进行抉择。为了竞标成功，之后免不了还要需要吴婷帮助的地方。
吴婷热心地一口应下，让南云有什么想要的材料都可以随时找她，只要不涉密，她都能提供。
在吴婷的帮助下，南云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敲下最后一个字，南云检查了几遍没有遗漏，长舒一口气，啪地盖上了电脑。
她开始问些别的话题：“你是一毕业就进了这个公司吗？”
吴婷点点头，转而又摇头说：“也不算。”
“当时我是大三，何总在我们学校读研究生，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做一些小的创业了，在学校的华人圈子里很有名。”
吴婷那个时候和林无三比较熟，因为是一个实验室的师兄妹，又是那个实验室里唯二的华人，就经常被林无三带着和何曼松几个人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何曼松和林无三会聊一些创业的设想，以及最近在做的一些事业。
毫无疑问，何曼松优秀得特别出众，他的许多想法比大部分人都要领先，也让这些人不自觉地想追随他。
“当时我们老崇拜他了，我是工作上的敬佩。”吴婷补充解释到，“不像其他女生对他是想谈，或者是想睡。”
吴婷说得太直白，南云差些喷出刚喝进去的咖啡。
“你不知道，当时学校还有女生打赌，看谁能和他onenightstand。”
南云半天憋出一句：“这……太疯狂了吧。”
吴婷：“你可别和别人说，不过我们老板自然是洁身自好，零绯闻纯事业心的好男人。”
“不过听林总说，何总似乎一直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好像是大学认识的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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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白月光。”
南云听见吴婷的话，忽地有些坐立难安。
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南云岔开话：“何总是不是不来了？”
吴婷这才思绪拉回：“对对对，忘说了，何总还是抽不出时间过来，为表歉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南云推辞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在听到何曼松不会来后，有点失落。
因为他而失望的这种感觉，时隔多年她又切身地感觉到了。
吴婷怕南云真的找借口溜走，直接跟着她回办公室打了卡，强行拉着她上了出租车去吃饭。
一路上的路线南云都很熟悉，等下了车，南云看见招牌，果然是以前自己很喜欢吃的一个餐厅。
读初高中的时候，她常来这里吃饭，大学时也爱和别人念叨想吃这家店的饭菜，只是实在离学校太远，后来也就渐渐不过来了。
没记错的话，她和何曼松提过这个地方。
“是你们何总推荐的这个地方吧？”南云点出来。
吴婷笑着说：“不止。”
南云没听明白这句不止的意思，跟在吴婷身后落了座。
这家店比几年前扩大了许多，一楼是大堂用餐，二楼三楼新设立了包厢，生意做大了。
吴婷说自己是外地人，把菜单给了南云，南云驾轻就熟地点了两荤一素，都是这儿的招牌菜。
点完菜后，吴婷才要了菜单去看。
她浏览了一下，问道：“你能喝酒吗？”
“酒量不大，今天如果你想喝，我们可以喝一点点。”
南云觉得吴婷性格不错，两人也聊得来，说不准能做成朋友。
南城本地的啤酒还算知名，吴婷先点了四瓶，说是不够再加。
菜上桌的时候还带着热气，两人就着菜从南北差异，聊到人生趣事，关系随着一次次碰杯不断拉近。
吴婷是北方女孩，成年之后家庭聚会时总会喝上几杯，比南云酒量好不少。
这会只小酌了几杯，南云其实也没醉，但她喝了酒容易上脸，脸粉扑扑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人。
吴婷在对面跟个没事人一样，见手机屏幕一亮，看了眼消息，说：“我们老板也吃完了。”
“嗯？”南云脑子没转过来。
吴婷指了指天花板：“他们在这楼上吃饭。”
这下南云的脑袋彻底宕机。
更糟糕的是，吴婷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何曼松，还挥挥手把他招呼过来。
何曼松今天换了便装，胳膊上搭着外套，随手扯了身边一个椅子坐下。
他盯着南云看了几秒，朝吴婷问道：“喝了？”
感觉到老板的眼神有点犀利，吴婷解释说：“不多不多，喝的不多。”
何曼松又看回南云：“你有关于公司的问题想问是吗？”
南云没有说话，她很难说在这个场景下是聊工作更心累，还是见何曼松更心累。
“目前需要的资料吴婷已经都给到我了。”
她回答道。
何曼松也不含糊：“那走了。”
吴婷当即起身：“老板，我去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不用，我去找司机，你们俩收拾好到门口来，送你们回去。”
“啊？”
什么叫送我们回去，我和你不是一个酒店吗大哥。
吴婷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