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日常
“等等，老师。”五条悟面露不满，“怎麽又来了一个失踪的，还都是一级咒术师，总监部是要完蛋了吗？这种差错居然能在三个月内出现两次。”
很显然，夏油杰也抱有同样的观点，眼底的嫌弃可以说是显而易见，嘴上还阴阳怪气道：“悟，别这麽说，要完蛋也是高层完蛋，底下的一般咒术师可和这些破事没什麽关系。”
五条悟抱怨着：“要老子说那群烂橘子早就该下台了嘛！一天天坐在那儿就知道找茬，搞不好他们两个的失踪那群烂橘子……”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夜蛾正道立刻厉声制止：“悟！”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老师，你干嘛这麽大声叫老子啊？”
他为什麽打断他还不够明显吗！这小子是在装傻还是认真的？
夜蛾正道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没把自己憋坏了。
对上五条悟那莫名其妙又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他悲哀地发现这小子居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的严重性。
本身高层就有够忌惮五条悟了，这种话一旦传到那些他们耳朵里，还不知道要怎麽来发难呢。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
但他转念一想，五条悟平时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看就是被五条家宠成这幅口无遮拦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什麽叫收敛。
算了，他和这臭小子计较什麽，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还是和杰说一声让他多管管吧。
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过后，夜蛾正道最终只是说：“这次的任务比较急，需要你们赶快前往。没时间让你们在这里贫嘴了，辅助监督已经在校门口了，你们赶紧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回答道：“知道了——”
夜蛾正道看着他们这幅不靠谱的样子就觉得糟心，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
“夏油君、五条君，这边。”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透过摇下的车窗，他们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夏油杰笑着打了声招呼：“三浦先生。”
五条悟随意挥了挥手，也算作打了招呼。
刚一坐上后座，夏油杰便听见五条悟的调侃：“杰，你刚刚演技不错嘛。”
他轻笑一声，也调侃了回去：“悟不也是？那副抱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说着，他又开玩笑般加了一句话：“甚至真到让我觉得悟平时有的时候就在演戏呢。”
听到这话，五条悟立刻皱起眉，有些不开心地反驳道：“哪有，杰干嘛这麽想老子。”
夏油杰没有错过他那一瞬不太自然的眨眼，立刻就判断出他是在假装生气。
他弯了弯眼，没有揭穿五条悟，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抱歉，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分得清悟最真实的情绪了。”
在意识到悟的情绪不对劲后，他可是比之前更加关心悟，自然也能察觉到他的那些小心思，只不过就算他不打算揭穿罢了。
毕竟悟的这些小心思根本无伤大雅，更何况，比起未来那副什麽都抗在自己肩上的样子，怎麽看都是现在还会撒娇叫苦的悟更好些，他能惯着就惯着了。
……不对劲，总觉得杰好像意有所指。
五条悟有些怀疑地看向夏油杰，在得到了挚友的关心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麽。
算了，他操心这个干什麽，反正就算杰察觉到了也不会说他什麽的，毕竟杰都说了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嘛！
这麽想着，他的心情又好起来，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颇有些兴奋地开口：“杰，这个任务做完我们去梅田的那家蛋糕店吃蛋糕吧！”
夏油杰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这麽开心，但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不过悟，梅田在大阪吧？怎麽突然想到去那边吃蛋糕了？”
“老子之前拜托幸子前辈查的，听说那家的草莓蛋糕很好吃。”
……悟到底拜托幸子前辈找了多少东西啊。
之前的游云也是，这次居然还让她帮忙找哪里的蛋糕好吃。
回想起山中幸子之前有次在他们面前吐槽过她的黑心前任老板，周身那极重的怨气让他忍不住怀疑如果她是非术士，这怨念都足以诞生一个特级咒灵了。
而现在……
虽然她脱离了黑心老板，但似乎作为她新一任老板的他们也很会剥削人……
此刻，他严重怀疑山中幸子能那麽爽快地答应太宰治瞒着他们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想到这，他正欲说教五条悟几句，但在对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时，他又不可避免地心软了。
算了，悟也只是嘴馋了点，到时候他再给幸子前辈送点礼物当做感谢吧。
最终，他也只是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叮嘱道：“幸子前辈最近很忙，以后这种小事还是别麻烦她了。”
五条悟点了点头：“当然了，老子也没有这麽低情商吧？在拜托之前也有好好问过幸子前辈有没有空啦！”
情商低不低可不好说，毕竟悟之前的丰功伟绩他可记得很清楚。
心里这麽想着，夏油杰嘴上却附和道：“是是是，是我小看悟了，果然悟还是很体贴的。”
一直在前面默默开车的三浦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五条悟？体贴？
他到底哪里和这个词沾边了啊！
想起其他辅助监督的评价，他忍不住怀疑夏油杰是不是眼神不好，到底是怎麽样才能觉得这麽一个任性又自说自话的大少爷体贴啊！
被评为任性又自说自话的大少爷本人一点也不觉得夏油杰的话有什麽不对，他甚至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了，老子本来就很体贴嘛！倒是杰，你也不是现在才发现了吧？”
“嘛，虽然是事实，但悟好歹也谦虚点吧？”
“诶——，好麻烦，老子才不要。”
后座的两位最强又自顾自地扯到了别的话题，三浦式等了又等，都没听到他们关于这个任务的讨论。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开口给他们介绍起任务的详情。
这一次失踪的一级咒术师叫广田勘助，他是广田家现任家主的小儿子，也是广田家年轻一代里天赋最出众的。
广田家虽然不没有御三家一样的地位和财富，但在咒术界的众多家族里也算得上佼佼者，更别提他们素来和禅院家交好。
在诸多原因加持下，他的失踪本来就能引起总监部的高度重视，更何况这其中还掺杂了两个多月前失踪的早川松奈——那个早已被总监部内部判定为死亡的眼中钉。
五条悟颇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子那些烂橘子可坐不住喽。”
“嘛，毕竟早川松奈当初那件事，不管是死了还是侥幸逃生都是正常的。”
夏油杰看了看房间里残留的痕迹，又确认了一遍没有破绽后，接着说道：“可偏偏她不属于这两者之一，而是直接失踪了。原本总监部没找到证据还能自欺欺人，可如今早川松奈还活着的事实已经摆到他们面前了，他们当然不能装瞎。”
早川松奈选择了用失踪脱离总监部的监管范围，这一行为就已经说明了她对高层的心思有所察觉。
而这种情况下，她能够成功失踪只有两个可能，要麽是她自身实力过硬，要麽就是内部有人帮她逃脱。
前者说明他们自己给自己埋下了隐患，后者说明隐患一早就存在于他们身边，不论是哪一种，对高层而言都是坏消息。
对此，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做出了嘲笑：“要老子说他们就是活该啦！不在背后搞那麽多小动作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话虽这麽说，但烂橘子如果不这样也不叫烂橘子了吧？”夏油杰笑了笑，“况且，正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人，我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废物了，才会害得我们不得不出手，以后搞不好还会很忙。”
夏油杰看了眼他脸上夸张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说道：“又不用你处理文档，只需要做任务就好了，你怎麽还有那麽多抱怨？”
五条悟脸上的不满更多了，颇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可是老子不做这些工作杰也要做啊！最后的结果不都一样。”
夏油杰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这一次终于没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
迎着五条悟有些惊讶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地又掐了好几下，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就算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陪悟的。”
五条悟揉了揉刚刚被他掐过的脸颊，脸上的不满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消失多少。
“如果太忙还是算了吧。”
对上夏油杰有些惊讶的表情，他没好气地接着说道：“毕竟杰太会逞强了，到时候因为勉强自己累垮了怎麽办？”
悟……
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地，忍不住小声反驳道：“我也没那麽不知分寸吧……”
这话里的心虚简直溢于言表，五条悟对此的回答也只是冷笑一声，懒得再多说什麽。
第102章 日常
两人在原地聊了会儿，又看了眼时钟，在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后，直接走进了广田勘助的卧室里。
他们照着广田勘助给出的暗格位置在地板上摸索着。
“杰，老子找到了。”五条悟边说着边掀开那块地板。
闻讯而来的夏油杰已经凑到了他身边。
在看见那空无一物的暗格后，他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语气里的愉悦藏也藏不住：“看来一切都在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
五条悟看了眼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杰，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好像个反派哦。”
“是吗？”夏油杰耸了耸肩，“这种事怎麽样都无所谓了，反正在故事里我本来就是反派吧？现在看起来像也很正常。”
“哇，杰居然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五条悟推了推下滑的墨镜，脸上也扬起了个和夏油杰如出一辙的笑容，“不过对于即将倒霉的那些烂橘子来说，我们两个都是反派啦。”
夏油杰语气轻松地附和道：“照这麽说的话，我们还得是超级大反派才对。”
两位最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
暗格里装的东西其实也没什麽特别的，就是之前高层勾结加茂家谋害早川松奈的证据，特意装在暗格里也只是为了让发现这些证据的人相信这是广田勘助本人搜集出来的而已。
看着正在发消息的夏油杰，五条悟突然心血来潮，遂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杰，要不要打个赌？”
“？”夏油杰挑了挑眉，“赌什麽？”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赌发现的人是烂橘子们还是禅院家派来的人啦！”？
这有什麽好赌的？悟又想一出是一出了。
夏油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怎麽样都行吧？反正不管是谁都能达成目的。”
他说的是事实，因为他们在按照这个计划实施前就已经预测过结果了。
如果是高层派来的人发现了这证据，以广田勘助身份的特殊性，他们一定会怀疑他的行动是禅院家的授意。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这种背地里派人调查的行为终究会在高层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更何况在广田勘助失踪的房子里还留下了早川松奈的咒力残秽，更是让这案件的真相变得扑朔迷离。
那些高层不仅一个个疑心病极重，还极其擅长脑补，这麽多疑点堆栈的情况下，他们搞不好已经去质问过禅院家了。
同理，如果是禅院家发现了证据，他们肯定也会怀疑是高层或者加茂家对广田勘助动的手，更或者广田勘助根本就是受了他们的牵连才会失踪。
不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有向二者质问和谋取利益的权利，再算上一个月前还没个结果的咒具库入侵事件。
新仇加旧恨，加茂家如果不给出合理的解释，指不定要和禅院家闹成什麽样子。
当然，不论是哪一种，最后都会导致总监部和御三家之间的离心甚至博弈，而在咒术界这种阶级制度森严的地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三方博弈的棋子只会是底层的平民咒术师。
他们要做的就是收集三者按耐不住后利用平民咒术师的证据，再结合之前收集的因为他们的私心或是失误而造成的各种意外，把高层拉下台这件事做成众望所归。
“又没事。”五条悟扒拉着夏油杰的肩膀边晃边耍赖，“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过程还是有些差别的啊！老子就是想赌嘛！”
在被他晃得头晕前，夏油杰连忙开口答应了：“行行行，我同意了。”
被晃动的肩膀停了下来，他扶着已经有些晕乎的脑袋松了口气，等缓过劲来才接着问道：“所以悟想赌什麽？”
五条悟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等把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才一脸坦然地说道：“老子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
……
……
夏油杰脸上的无语都快具象化了：“所以到底是为什麽非得打这个赌啊？”
“因为很好玩啊！”
看着五条悟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夏油杰更无语了，忍不住吐槽道：“这种没有筹码的赌局到底哪里好玩了……”
“哇。”
五条悟夸张地瞪大眼睛，做出了相当浮夸的惊讶表情：“不得了，杰明明是个优等生却说出了老赌鬼一样的话呢。”
“哈？”夏油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事实吧？而且优等生这个称呼也一直都是悟你安在我头上的，我自己可没这麽说过。”
但之前说的时候杰也没几次反驳的嘛，明明自己也默认了。
虽然心里是这麽想的，但五条悟还是见好就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把即将跑偏的话题拉回了正轨：“虽然不认为老子会赌输，但姑且还是问一下好了——如果是杰赢了想要什麽啊？”
夏油杰呵呵一笑：“自信是好事，但盲目的自信可不是。至于我想要什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五条悟的好奇心像刚刚的他一样被勾起来了，才坏心眼地说道：“既然悟都能以后再决定，那麽我也之后再决定吧。”
五条悟立刻不满地嚷嚷开了：“诶——，杰报复心好强，说出来搞不好老子还能直接实现呢。”
夏油杰弯了弯眼，看起来更像只不怀好意的坏狐狸了：“那还真是遗憾，我目前过得很顺心，暂时没有什麽非得实现不可的愿望。”
五条悟的语气微微上扬：“是吗？”
明明是表达疑问的话，却因为话语主人公的心情影响，反倒显得更像传达惊喜了。
不过也正常啦，毕竟计划发展得很顺利，杰研究的术式抽取也很成功，他也没有因为任务繁重而和杰分开。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杰没有什麽想要的也说得通。
这麽想着，五条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悟？你没事吧？怎麽突然开始自顾自地点头了？”
夏油杰边一脸担忧地问着边伸出手摸了摸五条悟的额头。
确认没有异常的热度后，他边嘀咕着边收回了手：“也没发烧啊……”
五条悟反驳道：“老子当然没发烧啦！刚刚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为了避免夏油杰追问是什麽事情，他紧接着说道：“好了，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去梅田吃蛋糕了！”
看他这麽活力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生病了，夏油杰把嘴里的担忧又咽回了肚子，开始了惯例的拉扯。
“吃是可以吃，但最多只能吃一块，甜食吃太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诶——，又没事，反正老子有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的吧？还是得节制才行。”
“不要，我们都跑那麽远了，怎麽能只吃一块……”
*
又过了两天，山中幸子联系上了他们。
两人来到了熟悉的公寓门前，一推开门，就发现那张过去常常被他们用来讨论的桌子围满了人，此时那些人正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太宰治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率先和他们打了招呼：“呀，夏油君、五条君，好久不见。”
夏油杰也笑着点了点头：“太宰君，好久不见。”
“呦。”五条悟随意挥了挥手。
两人在特地给他们留出的空位就坐。
眼看着人已到齐，山中幸子把目光移向太宰治。
在得到了太宰治毫无变化的笑容作为回应后，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发言道：“这里是太宰先生最近收集到的总监部的动向，算上之前已经搜集到的内容，拉下高层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了。”
家入硝子收回视线，接过话头：“我之前联系过我这边聊天室的人，他们最近也按照计划在私底下传播广田勘助和早川松奈的失踪事件，目前大部分咒术师都已经知晓这件事。”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最近医务室里抱怨高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想舆论方面也已经准备好了。”
“……”广田勘助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句，“这麽直接听见自己的失踪感觉好微妙啊。”
“确实。”早川松奈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我这边了解到的政。府方面对两位最强的评估还算不错，他们普遍觉得这两位年轻人要比现在的高层要好，这方面应该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
广田勘助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搞什麽？他失踪之后可是被要求待在这间房子里不要乱跑的，怎麽早川松奈失踪后还能干这些事？不会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什麽事也没干在这里躺了三天吧？
眼看着其他人都发言完毕，加茂智也才开口道：“因为发现的人属于高层自己的势力，禅院家一开始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以匿名的方式偷偷向禅院家传递了同一份证据，现在禅院家和加茂家已经忍不住给彼此使绊子了。”
……
……
……
不是，来真的啊？所以整个房间里真的只有他真的什麽也没干吗？？？
广田勘助不理解，并且觉得难以置信，遂把目光投向了除了打招呼外未发一言的太宰治。
太宰治当然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冲他露出了照常的微笑，仍旧没有任何发言的意思。
太好了，看样子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些天什麽也没干，好歹还有个人陪他。
广田勘助松了口气，也给太宰治回了一个微笑。
但很遗憾，他放心得还是太早了。
很快他就会从山中幸子那里知道，他确实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什麽事情都没干就躺赢了的人。
第103章 日常
在所有人都发完言后，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中间的两位最强。
在众人的目光里，夏油杰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并后知后觉自己居然有些紧张。
而在这纷乱的情绪中，最为突出的还是那份感动。
面前的大部分人在一个多月前还和他素昧平生，但在一个多月后却能坐在这里一起为了咒术师们更好的未来而努力。
这其中或许掺杂了他们的私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抱有让自己的同伴们过得更好的一份心。
或许，这正是未来的自己所想要看到的美好画面，否则他此刻怎麽会因此深受感动。
放在桌下的手被人捏了捏，夏油杰回过神，发现身旁的五条悟也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领悟了他的意思——他们都在等他开口。
他定了定神，又深吸了口气，把那些激动的情绪全都压下去后，才开口道：“按照各位所说的，目前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悟去做吧。”
“明天……不，就今晚吧。”
“今晚，我和悟会把那些高层一网打尽，等我们得手后会给你们发消息，到时候就按照计划行事。”
山中幸子环视了一圈，确认了在座的其他人都没有应声的念头后，才认命般地点了点头：“行，你们记得别太冲动。”
两人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让他们别直接把人杀了。
要说在之前他们确实是杀意充沛，可如今冷静下来想，也不得不承认直接死亡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做了这麽多孽，哪有不还就直接了断的好事？当然是要让他们活着好好赎罪了。
于是，两人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倒是山中幸子没想到他们是这个反应，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
夏油杰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地问道：“幸子前辈，怎麽了吗？”
“不，没什麽。”山中幸子摇了摇头，又接着说起了正题，“为了能及时通知到位，我们在座的几个人再拉个聊天室吧。”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自然是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赞同。
看着手机里新鲜出炉的聊天室，山中幸子想了想，把编辑好的内容发在了里面。
“我发的是确定控制住高层后要发在论坛里的内容，各位先看一下，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直接提出来就好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两位上司：“夏油、五条，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们可以直接过去了。”
刚打开聊天室的夏油杰被她说得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好，那我和悟就先走了。”
山中幸子轻轻点头：“去吧。”
装死了半天的家入硝子这时才开了口：“虽然这句话对你们来说没什麽必要，但我姑且还是说一声吧——夏油、五条，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大半夜还要加班。”
果不其然，她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白毛同期的不满：“硝子，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吧？而且老子自己本来就会反转术式，一定要说的话，能让你加班的就只有杰了，跟老子可没关系。”
原本还在一旁笑着的夏油杰立马破功：“哈？以那些人的水平怎麽可能让我受伤？悟，拉踩别人来捧高自己可不是什麽好行为。”
“诶——，杰，这又是你的新说教吗？但老子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吧？”
五条悟并不服气，甚至还提出了假设：“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我们两个同时受伤的情况下，老子能自己使用反转术式治疗，而不会反转术式的杰只能让硝子来治疗，那确实也是让硝子加班了啊！”
夏油杰冷酷无情地驳回了他的假设：“不，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我们两个根本就不会受伤，所以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所以才说是假设嘛……”
广田勘助面色古怪地看着争吵中的两人，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偷偷给山中幸子发了短信。
‘山中，他们两个平时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正检查着编辑的帖子的山中幸子很快就回复了他：‘基本上是这样的吧，但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不，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广田勘助偷偷看了眼正和同期据理力争的六眼神子，怎麽看怎麽觉得他和小时候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至少他那时候看起来可不像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情绪激动，最多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你一眼罢了。
搞什麽啊，山中说的居然是真的，这位六眼这不是彻头彻尾地变了吗？
另一边真的是和两位最强第一次见面的早川松奈对此倒是适应良好，甚至还有心思感叹两位上司的感情不错。
家入硝子沉默地看着两人争论起来，又环视了一周，除了广田勘助，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平时也没少被两人迫害。
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想着她就不该多嘴说那句话的，现在倒好，两个笨蛋吵起来了，并且没有任何人想要打岔，真放任他们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到什麽时候。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夏油杰却忽然停了下来，一脸头疼地做了停止的手势。
“行了，这个话题等我们回来聊也不迟，现在先去办正事吧。”
五条悟见状也乖乖地不再多争，干脆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赞成。
夏油杰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又重新道了一次别：“那麽各位，我们就先走了。”
原本在各忙各的几人也重新看向他们，接着点头的点头，送祝福的送祝福。
夏油杰通通照单全收，最后笑着道了一遍谢后，拉着五条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终于走了。
家入硝子刚松了口气，便听见有人在叫她。
“家入桑。”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发现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其他人推到最前面的山中幸子。
她记得那两个笨蛋是叫她……
“幸子前辈。”
山中幸子轻轻点头，又接着说起她的来意：“家入桑，你有没有兴趣录制一段视频？”
嗯？
家入硝子有些疑惑：“什麽视频？”
山中幸子向她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在说到最后，她很明显地看见面前这位赫赫有名的反转术式的眼神变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家入硝子就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行，我同意了，现在就开始吧。”
山中幸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好撞上了早川松奈的视线。
早川松奈眨了眨眼，善解人意地问道：“需不需要我们去房间里回避一下？”
山中幸子露出了个微笑：“谢谢，但不用了，我们去房间里就好了。”
她转过头，看了眼明显无所事事的广田勘助，吩咐道：“广田，你在另一个聊天室里通知一下其他人做好准备，我估计今晚就能直接把东西全放出去了。”
“哦，行。”广田勘助嘴上答应着，手里已经快速地编辑好消息发出去了。
看着聊天室里一片的收到，他合上手机，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为什麽不明天再去处理高层？今晚过去很赶吧？”
山中幸子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早川松奈就先一步结果话头：“不，晚上去最合适了。”
冲着山中幸子比了个眼神示意她们直接去拍摄后，她接着解释道：“晚上论坛的在线人数最多，这种时候放出我们准备好的内容关注度也更高。”
“再加上高层这个点基本上都回了自己的住处，处在长期居住的安心环境里会更放松点，所以这个时间才最合适。”
广田勘助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看向了今晚没怎麽说过话的加茂智也：“加茂，你之前说自己偷偷向禅院家传递了证据，方便说说是通过什麽方式传递的吗？”
谁料加茂智也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没什麽不好说的，只是……”
“广田桑，这个方法不是你说给我的吗？”
“？”广田勘助一脸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加茂智也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之前曾经和我提起过，说广田家有和禅院家联系的秘密渠道。”
“啊！”被他这麽一提醒，广田勘助才突然想起来这回事。
记得当时他和山中幸子一起来这里见加茂智也，他们在讨论过程中他曾提起广田家和禅院家的关系，在这中间随口插了一嘴。
但他记得他当时好像没有说这个秘密渠道是什麽吧……
他有些怀疑地看向加茂智也，正欲开口询问，便直接被早川松奈打断了。
“说起来，广田先生，你的家族和禅院家还挺密切的吧？这麽跟着我们做这些事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被她这麽一打岔，广田勘助也忘记了刚刚要问什麽，转而思考起她提出的问题。
“其实并没有什麽影响。”他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这麽说有自夸的嫌疑，但我确实是家族里天赋最出众的小辈，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们知道我在干这些事也不可能直接对我动手。”
“我的父母都比较的……识时务？应该可以这麽说吧。他们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禅院家，只是在乎禅院家带给他们的利益而已。”
“同时他们也明白，禅院家能与我们家交好，也是因为我们家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从这方面来讲，我们两家是互利共赢。”
“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知道禅院家带来的好处只是一时的，而自身强大带来的好处才是长久的。所以哪怕我在做不利于禅院家的事，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利于广田家就行。”
“原来是这样。”早川松奈了然地点了点头，“但光看广田先生本人，很难想象你的父母是比较看中利益的人呢。”
“……确实也有人这麽说过啦，说我看起来完全不像父母和兄长那样聪明。”
“不，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早川松奈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更看重感情的人，并不像你父母那样看中利益。”
“而你能在情况不利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同伴站出来就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了，也没什麽好不自信的，毕竟真论起来，看中利益和看重感情都各有各的优缺点，怎麽选择也只是看个人而已。”
第104章 日常
……
广田勘助沉默了。
怪不得早川松奈失踪后，那些和她相处过的咒术师们表现得和以往有些麻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以她的这种情商，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和她多聊几句。
他由衷地感谢道：“谢谢，早川小姐，听了你说的话我感觉好受多了。”
早川松奈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陈述了件事实罢了。”
要不是山中幸子不在，他还真想让她好好听听别人都是怎麽说话的，省得她一天到晚只会扎人心。
“阿嚏。”
在房间里的山中幸子摸了摸鼻子，脸上带上了些许歉意：“抱歉，我刚刚打了个喷嚏，得重新录一遍了。”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说没事，又提醒道：“幸子前辈，如果觉得冷的话可以先去穿个外套，拍视频的事不着急的。”
“不用了，我不冷，至于为什麽打喷嚏……”山中幸子一脸冷漠，“大概是有人在客厅骂我吧。”
……客厅里能骂她的人就只有广田勘助了吧？
回想起那两个笨蛋同期，家入硝子脸上忍不住露出同情的表情，一时间竟觉得和她有些惺惺相惜。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吧，以那两个人的本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完事了。”
家入硝子赞同地点点头。
*
另一头的两人确实如同山中幸子所说的那样迅速。
之前他们就已经按照她给出的地址偷偷踩过点了，现在只需要用八尺大人带他们瞬移到那就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选择了小心行事，偷偷摸摸地把那些高层一个个抓回了公寓——没办法，他们也找不出什麽其他地方可以安置的了。
更何况，公寓里还有那麽多人可以帮忙看管，可比放在其他地方省心多了。
就是刚从房间出来的山中幸子和家入硝子有点被吓到了——那一个个在过去总是趾高气昂的高层如今横七竖八地昏迷在客厅的地板上，乍一看宛如来到了凶案现场。
她们实在想不通，就进去一会儿地功夫，客厅里怎麽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还没等她们问出口，早川松奈就体贴地为她们解答了。
不出她们所料，这幅场面是那两个出去的最强干的，至于高层为什麽陷入了昏迷，是夏油杰怕他们醒着又吵又会惹事，特地用了般若把他们弄“昏迷”了。
山中幸子点点头，谢过早川松奈的解释后，又把视线放回了横七竖八的高层身上。
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再一次和这些老不死的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和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柳生奈绪死亡后，还是她磨了老师好久才好不容易得到跟他们谈话的机会。
她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隐秘之处，等摘下眼罩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这个阴暗并不是手她个人的情感因素影响做出的评价，就是客观的事实。毕竟任哪个没有窗户只用蜡烛作为唯一照明物的房间都不会有多明亮，简直和这群总干些见不得光的事的老不死们十分相配。
这些老不死们甚至都不露面，只是傲慢地围成一圈坐在屏风后，说话时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高高在上。
她那会儿情绪不稳定，冲动之下说了很多在他们看来大逆不道的话。
理所当然的，她也因此受罚。
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这是那时的她唯一能为奈绪做的事，也是她唯一能发泄自己情绪的途径。
除此之外的事，她全都有心无力。
“……山中，你没事吧？”
广田勘助有些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山中幸子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指了指地上的那些人，轻笑道：“怎麽看有事的都是他们吧？”
那倒也是，这些人今晚就要倒大霉了。
广田勘助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
“不过……”山中幸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们都把这些人丢回来了，什麽时候完全控制住不是一目了然吗？到时候也不需要给我们发短信了吧？”
……好像确实。
客厅里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还在忙活的两位最强此时也讨论到了这个话题。
“杰，说实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发消息的必要吧？”？
夏油杰疑惑地转过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说的是什麽。
五条悟解释道：“就是你之前说的事情办完了给她们发消息，但我们抓完最后一个本来也要把他放回公寓的吧？”
啊。
看着夏油杰脸上的表情从恍然大悟变成不好意思，五条悟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所以说杰今晚有些太激动了，脑子都没转过来。”
放在平时夏油杰马上就怼回去了，但现在他发现五条悟说的确实是真的，自己确实有些兴奋过了头，以至于晚上说话时都没怎麽思考。
但好在这也不是什麽大问题，他也就尴尬了会儿，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确实，但我很难不激动吧？”
不管是近在眼前的革新还是咒术师同伴彼此之间的互帮互助，亦或者是改写未来悲剧的重要一步，这些事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他深受触动，更何况今晚是所有事都叠加在了一起。
“也是，毕竟杰就是情感充沛嘛！”五条悟感叹了一句后，又用手肘顶了顶他的侧腰。
等人无奈地转头看向他时，他才接着调侃道：“说实话，你刚刚在公寓也很感动吧？都在那边呆了半天，老子甚至怀疑不出声你都能落泪了。”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他也只是逗逗夏油杰罢了。
“哈？”
果不其然，面对他这个的说法，夏油杰一脸不赞同地反驳道：“怎麽可能！感动归感动，我也没那麽容易哭出来。”
“诶——”五条悟拖着长音，故意说道，“但杰当时看起来可不是这样哦。”
“？”
见他一直抓着这点不放，夏油杰都有点动摇了。
但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发现他们的高层打断了。
“五条家的六眼、还有咒灵操使……”那位高层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们两个怎麽会在这？随意闯进他人的住宅，夜蛾平时就是这麽教你们的吗！”
……
夏油杰转过头，毫不客气地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后，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呵。”
这态度一下子就把高层气得火冒三丈。
他正打算继续开口呵斥，便看见六眼小鬼冲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冲他的同夥吐槽道：“要老子说，这烂橘子果然是上了年纪，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这麽没眼色。”
“悟，体谅一下吧，毕竟过惯了几十年顺风顺水的生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正常，更何况……”
夏油杰边说着边又打量了高层一番，接着便深深地叹了口气：“都这把年纪了，脑子八成都生锈了，还是不要为难这种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
“行吧，既然杰都这麽说了，那老子就勉强体谅一下。”
五条悟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在转向高层时又换上了不善的语气：“喂，烂橘子九号，你听见没有？”
被称作烂橘子九号的高层早已被他们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不轻，喘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点后，又恶狠狠地说道：“老夫当然听见了，你们……”
只可惜这狠话还没放完就被五条悟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听见了还不快点和杰道谢？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这些吗？真是没礼貌！”？
谁？
谁说他没礼貌？
这个和自己同期一起擅闯民宅的六眼小鬼居然敢说他没礼貌？？？到底是谁更没礼貌！！！
烂橘子九号那口气都提到胸口了，还没等他骂出口，就又听见六眼小鬼的同夥接过话。
“嘛嘛，悟，别生气了，他们没礼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习惯就好。”
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五条悟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嘀咕着：“都几岁了还一直这样，怪不得天天就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给他放外面都得被人骂死了，哪还能让他那麽滋润地活那麽久。”
烂橘子九号忍无可忍，怒吼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给老夫等着！老夫现在就联系其他人，一定要下令严惩你们！”
但很遗憾，他预想中两人惊慌求饶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甚至这两个臭小鬼听完后面面相觑，接着直接笑出了声。？
这两人是要造反了不成？！这种威胁都不放在眼里了？！
迎着烂橘子九号的怒视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的夏油杰开口道：“也不用你那麽麻烦去联系他们了，我们现在就把你送过去，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麽‘严惩’我们吧。”
他什麽意思？
烂橘子九号皱起眉。
还没等他质问，便感觉后颈一痛，接着便眼前一黑，直接陷入了昏迷。
“悟，你刚刚打的力道会不会有点太重了？”夏油杰面露担忧，“别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之后还有的是活要他干。”
五条悟一脸得意：“放心吧，杰，老子掌握好力度了！而且这家夥怎麽说也是咒术师，没那麽容易残废的。”
“那就好。”夏油杰松了口气，“走吧，我们把他也送回公寓。”
“OK~”五条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烂橘子九号，最终选择用抓住他衣领的方式把人提了起来。
这种堪称粗暴的方法引得夏油杰侧目，但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悟说的对，都是咒术师了，被衣领勒一下也不会死，哪儿有那麽娇气。
他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先让般若确保烂橘子九号彻底陷入昏迷，又叫出了八尺大人把他们都送回了公寓。
第105章 日常
还是那个客厅，还是那个位置，两人突兀地出现，正好对上了坐在沙发上的家入硝子看过来的视线。
夏油杰自然地抬手打了声招呼：“硝子，你和幸子前辈忙完了？”
“嗯。”家入硝子点点头，目光转向刚被五条悟扔在地上的烂橘子九号，“你们是不是快结束了？”
夏油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下意识想数人数时，才后知后觉这副场面好像有点糟糕。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五条悟就自动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对，已经第九个了，抓了大半了。”
她这两个同期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干正事时效率还是很高的。
家入硝子在心里感叹着，嘴上说道：“行，你们继续加油吧，这些人就交给我们看管。”
“行。”
刚应出这个字，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家入硝子收回视线，又观察起房间里的其他人。
山中幸子拿出了计算机在办公，还在整理她一会儿要发的内容。
早川松奈、广田勘助和加茂智也把她围了一圈，也一起帮忙看着，给出自己的修改建议。
广田勘助和早川松奈还会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估计是在管理各自的聊天室。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家入硝子看向今晚异常沉默的太宰治，心里只觉得很无语。
也不知道这家夥今晚吃错什麽药了，在座的人里除了广田勘助和加茂智也外都知道他的真实本领，怎麽还在这里装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什麽了。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当然，无语归无语，她还是没有拆穿太宰治的意思，毕竟她又不是什麽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对他们的计划没影响的情况下，他爱怎麽样就怎麽样。
*
兢兢业业工作着的两位最强一直忙到将近零点，才终于把最后一个烂橘子抓住。
夏油杰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地说道：“走吧，悟，把这个烂橘子送回去就能让硝子她们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五条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才回了个“好。”
看着他难得表露出自己的困意，夏油杰有些担心：“悟，你很困了吗？抱歉，再坚持一下吧，把这个烂橘子送到我们就回高专。”
“老子没有那麽困，杰也没必要因为这个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说着，五条悟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被他拎着的烂橘子：“要不是这些烂橘子搞事，我们也不至于忙到现在。”
尽管他这麽说，但夏油杰还是有点担心，连把八尺大人放出来的速度都快了些。
回到公寓，五条悟熟练地把烂橘子随便一扔，便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夏油杰则是冲着山中幸子点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好了。
山中幸子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把键盘上的回车键一按，精心修改了一晚上的贴子直接发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论坛的流量确实不错，这个帖子刚一发出去浏览量就蹭蹭蹭往上涨，过了会儿，底下的评论也是一条接着一条。
山中幸子观察着底下的评论，时不时指派聊天室里的其他人去爆点料，再接着引导话题。
同样密切关注着贴子动向的还有早川松奈，眼看着时机差不多，她开口道：“我看应该差不多了，山中小姐，我把我准备的贴子也直接发了。”
山中幸子点点头。
很快，早川松奈发送的关于总监部勾结加茂家给她安排的陷阱任务的贴子也出现在论坛里。
这无疑是给本就未平的水面又投下了块巨石。
“嘟——”
早川松奈刚把原先用的手机开机，手机便传来了连绵不绝的短信提示音，她点开短信，耐心地一条一条回复了过去。
而一旁的广田堪助也有着同样的遭遇，只不过他遭受的信息轰炸是来自他的家族群。
他的父母兄长都在骂他为什麽不早点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也好早点做规划，连他那老古董的爷爷也不知道在用什麽设备骂他长了张嘴不知道说话。
这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反应把他看得很是无语，但又不好顶嘴，只能老老实实地认错。
加茂智也正在和羽田夕聊天。
羽田夕是他们之前拉拢的论坛管理员之一，此时正按照他们的吩咐在尽量拖住其他管理员——当然，其实这个拖住也没有费太大劲，毕竟这个论坛的创办人和遗留下来的一部分管理员都是平民咒术师出身。
创办人的本意是给咒术师们创建一个沟通的平台，方便咒术师们在这里交接情报、寻求帮助亦或者是发泄不满等等。
一开始这个论坛还没有引起总监部的关注，可到了后来，论坛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在上面发声的人越来越多，有机灵点的狗腿子向高层讲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后，总监部也没办法坐视不管了。
理所当然的，他们一开始的要求是直接关闭论坛，再对论坛的创办人进行处罚。
但这件事却被政。府拦下了。
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麽协议，最终论坛还是保留了下来，但管理的人员掺杂进了高层和政。府两方的势力。
不再纯粹的论坛违背了那位创办人的初心，也彻底把他从咒术界逼走，从此下落不明。
不知道小田先生现在还有没有在关注论坛呢……
羽田夕出神地看着屏幕里在今晚异常活跃的论坛，一瞬间觉得它回到了当初还没被管控起来的模样。
自从被管控后，虽然论坛每天的在线人数也不少，但总是没什麽人愿意发贴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些贴子很快就被管理员发现删除了。
看着一手创办的论坛变成这样，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或许小田先生就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才那麽坚决地离开了这里，并且还劝说他们也早点离开吧。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山中幸子找上门时没怎麽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计划。
毕竟，既要把人当工具，又要堵住人抗议的那张嘴，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山中幸子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剩下的四个人，见他们还坐在客厅玩着手机，便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剩下的事你们四个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突然被叫到的四人抬起头，面面相觑了会儿，还是夏油杰开口问道：“我们就这麽回去真的没关系吗？万一有什麽事……”
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山中幸子打断了：“能有什麽事？最会惹事的人都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剩下的都是些胆小怕事的，就凭他们自己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去早点睡觉，一个个未成年大半夜还在这里操心这操心那，小心以后……”
山中幸子突然卡住了。
她本来想说小心以后长不高，但仔细回想起他们的身高，又感觉这句话对他们的威胁性很小，他们估计不会有什麽忌惮。
她想了想，才接着说道：“小心以后因为熬夜内分泌失调，到时候年纪轻轻就脱发了。”
……
这话一出，她很明显地看见客厅里的四个未成年都变了脸色——连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许多。
四人也不再多话，和其他人道别后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山中幸子满意地收回视线，正打算继续看论坛时，却被另外三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吓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手机的相机开始观察起自己。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另外三人，“别照了，就一晚上而已，哪有那麽容易脱发？”
早川松奈和加茂智也的动作一僵，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机。
倒是广田勘助有些不满地抱怨着：“那你也别说那麽吓人的话啊！”
山中幸子冷笑一声：“你还是别放心得太早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就是秃顶，小心这秃顶基因遗传到你身上。”
“嘶。”广田勘助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抓起手机就会开始搜索防治脱发的小妙招。
山中幸子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理他，转回头又继续盯着论坛了。
*
四人被八尺大人送到了宿舍楼前的分岔路口。
在前不久，夏油杰终于记起要去找夜蛾正道登记八尺大人，这才免去了他们大半夜还要从校门口走回宿舍的辛苦。
“那我就直接回去了。”
家入硝子随意地挥了挥手，也不等其他三人回复，直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三人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直到看不见背影后，夏油杰才收回视线开口道：“那我们也回去吧。”
五条悟和太宰治自然是没什麽意见地点了点头。
考虑到一路上不说话也不好，夏油杰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说起来，太宰君，你有和015讨论过什麽时候送你回原世界吗？”？
那家夥还没和他们说吗？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有哦，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夏油杰随口感叹了一句，很快又接着说道，“总之，我们还是很感谢太宰君这些日子的帮忙，以后有什麽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帮忙。”
夏油杰果然很认真，明明之前已经和五条悟一起向他道过谢了，今晚却又重新说了一遍。当然，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
太宰治笑着摇了摇头：“夏油君也不用那麽客气，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求助的。”
说话间，脚程快的三人已经到了宿舍门口。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夏油君、五条君晚安。”
两人冲着太宰治挥了挥手，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106章 日常
“哈——”
刚一进门，五条悟就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夏油杰看着他直接往床上一躺，有些无奈地说道：“悟，起码要先去洗漱了再睡觉吧？你这麽直接睡不难受吗？”
五条悟一动不动，嘴上懒洋洋地回道：“完——全——不会。”
夏油杰看着他这副懒散的样子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都那麽困了我刚刚让你先回来你怎麽不回？”
还怎麽说都不听……
“可是杰都没有回来，老子干嘛要一个人回来啊！”
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夏油杰嘴角抽了抽，吐槽道：“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非得要人陪着。”
“诶——”五条悟咂了咂嘴，颇有些勉强地说道，“好吧，杰说是就是吧。”
他这副反而让人觉得是夏油杰在无理取闹的做派直接惹火了对方。
夏油杰走到他旁边，毫不客气地拽着他的一只手就用力往上拉，直接带着他的上半身也从床上起来了。
“哇！杰你干嘛啦！”
五条悟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搞什麽。
夏油杰呵呵一笑：“当然是带着悟小朋友去洗漱了。”
说着，他还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悟小朋友还在上幼稚园，不会自己洗漱也很正常，今晚夏油老师就特别再教你一遍好了。”
“哪有幼稚园老师对学生这麽粗暴的，小孩子的手臂都要被你掐断了！”
“你懂什麽，我这叫因人而异，咒术师小朋友根本没有那麽脆弱，更别说你了。”
“那你也不能上来就直接把小朋友拎起来吧！小朋友待会儿就要被吓哭了你这个暴力教师！”
“少废话，你哪儿有那麽胆小，有本事就哭一个给我看看，不然就给我乖乖去洗漱！”
“哇，杰你这完全是装不下去破罐子破摔了吧。”
五条悟嘀咕着，还真的试图憋出一点眼泪，但他尝试了很久，还是失败了。
没办法，毕竟他的泪腺从小就不太发达，哪能这麽简单说流泪就流泪。
“噗。”看着他这副郁闷的样子，夏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乖乖放弃和我去洗漱吧，你也不想和幸子前辈说的那样因为内分泌失调而脱发吧？”
被他这麽一提，五条悟才想起来这茬，顿时也不再耍赖，老老实实地跟在夏油杰后面去洗漱了。
当然，他们的这个走路模式没维持太久，到最后还是变成了黏黏腻腻地挨着走路。
*
“嘟——”
夏油杰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从床头拿起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接接通了电话：“喂？”
“杰，你马上和悟一起到教室来一趟。”
夜蛾正道异常严肃的语气让夏油杰稍稍清醒了些，他连忙追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总监部的那些大人们昨晚全都失踪了，再加上论坛里……”
夜蛾正道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响起：“总之，这应该是一次针对总监部有预谋的袭击，你们赶紧过来商量之后的对策。”
夏油杰在他话说到一半时就放下心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发生什麽其他大事了，没想到居然是在说这个。
也是，在这种“大事”面前，也没有其他事更重要了。
他重新闭上眼，随口安慰道：“老师，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过不了多久就顺利解决。”
当然，被解决的对象可能和他们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就是了。
“？”
夜蛾正道从他这不同寻常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麽，连忙追问道：“等等！杰，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
一旁装死许久的五条悟终于不耐烦地开口：“老师，你一大清早的怎麽那麽吵啊。就算你年纪大了觉少，但我们还要睡觉呢！”！
这臭小子怎麽老一言不合就开始攻击他的年龄！
而且都已经九点半了，平时这个点都该上课了，他怎麽知道他们还在睡觉？
看他们这样子，一看就是昨晚又熬夜了到现在都还在赖床。
夜蛾正道忍无可忍，冲着电话另一头的两人怒吼道：“我不管你们在不在睡觉，你们现在就给我从宿舍过来，十五分钟之内没赶到就等着我亲自过来收拾你们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呜哇，他最近是不是太暴躁了？更年期到了？”
夏油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算算年纪感觉也差不多了，平时还是多体谅一下老师吧。”
他说着就从床上起了身，还不忘催促道：“行了，悟，你也赶紧起来，十五分钟没到教室老师待会儿就真杀过来了。”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继续装了会儿死，但在夏油杰的再三催促下还是满脸不高兴地起来了。
两人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又赶紧让八尺大人带着他们去了教室，好说歹说还是在最后的期限里赶到了。
“老师。”
看着歪歪扭扭站在门口的两个问题学生，夜蛾正道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索性装作没看见，一脸严肃地问道：“杰，你早上说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为什麽你知道这件事不久之后就会解决？”
夏油杰还没开口，他身上的挂件五条悟就替他回答了：“老师——，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因为烂橘子失踪这件事就是我们做的啊。”！
夜蛾正道在他们来之前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根本没想到五条悟会这麽干脆地就承认了。
这两人平时叛逆就算了，怎麽还能真的直接去把高层绑了！
既然如此，那论坛现在在发酵的事……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质问起。
倒是夏油杰率先开了口，体贴地为他解答起来：“老师，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是真心想要为了咒术师们过得更好才去做的这些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麽多年来高层的所作所为，也见到了底层咒术师的水深火热，正因为如此，你才选择作为高专的教师，通过培养新一代咒术师的方式去改变咒术界。”
“但老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种方式太慢了，也太难了。”
回想起未来的五条悟，他垂下眼，声音突然有些低落：“你说要培养下一代，可本身高专入学的学生就少，里面不一定能有完全赞同你理念的学生不说，京都校区还完全处于总监部的监管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你采用的这种办法需要花费数十年才能实现你的目标。”
“不仅如此，你在培养新一代的同时，高层也在培养自己的下一代，甚至还会把你培养出的新一代筛选出去。”
“当然，我相信你不会对此坐视不管，但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也等同于挑战他们的地位。理所当然的，你也处在了危险之中。”
“被他们视为眼中钉的你，或许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到最后，只能把自己的理念交给下一代。”
“但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也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或许我们现在采用的办法在你看来过于激进，但这也是最快能解决咒术师们现状的办法，毕竟……”
“只有把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上，你才能去谈改革，不是吗？”
杰……
夜蛾正道承认，这一刻他确实被他的这个学生震撼到了。
他本以为他们两个只是一时冲动，但现在看来，分明是蓄谋已久。
夏油杰考虑的远比他想的多，也远比他想的深，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找出理由来反驳他，只能保持沉默。
三人之间的安静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这一次开口的人换成了五条悟。
“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干呢。”
“悟，也不用催促得那麽急，老师明显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清楚，多体谅点中老年人吧。”
“诶——，他接受能力哪有那麽差啦。”五条悟撇了撇嘴，勉为其难道，“算了，那就等他慢慢想吧，谁让老子比较体贴呢。”
夏油杰赞同地点了点头：“悟确实很体贴。”
……
……
……
夜蛾正道刚刚的那点震撼一下子就被这两人的对话给冲散了，取而代之地是熟悉的头疼和怒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地开口：“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他面前的两个问题学生对视了一眼，在继续犯贱和老实回去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拯救一下老师那岌岌可危的血压，不刺激他了。
“好——”
拖着长音回应完，两人又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那两张看了就头痛的脸离开视线，夜蛾正道下意识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庆幸他们终于走了。
却不想，下一秒门后又探出了两个脑袋。
“对了，老师，你记得也考虑一下总监部新总部长的职位，我们打算推举你上去。”
……？
夜蛾正道愣住了。
五条悟观察了会儿，做出了这样的评价：“杰，老师完全呆住了。”
“确实。”夏油杰点点头，“没想到老师反应那麽大。”
“所以老子才说到时候直接塞给他就好了，要是他不乐意干就没人干了。”
“悟，别那麽独裁，好歹还是要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吧？”
“所以要是老师不干怎麽办？”
“这个嘛……”夏油杰假模假样地思考了会儿，“那就把他绑上去。”
“所以那和老子说的办法有什麽区别啦！”
第107章 日常
此时此刻，夜蛾正道也很想发出这样的疑问。
此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平日里经常坐着的椅子上思考人生。
今天一早上获得的信息量过多，多得他甚至有些精神恍惚了。
先是高层全员失踪后被总监部的人找上门，再是他的两个学生自爆这件事是他们干的，到最后居然还要考虑直接接手总监部的事。
一夜之间，整个局势都天翻地覆，要不是他确定自己现在很清醒，他甚至都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了。
而且杰说的那些话……
“嘟——”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是个陌生来电。
不会是高层的家里人吧……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大概理好说辞后，才接起了电话。
“喂？”
“……”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夜蛾正道再次准备出声时，对面的人才开口：“夜蛾老师。”
……？
这个声音……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继续开口道：“我是山中幸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果然。
夜蛾正道沉默了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幸子，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我的记性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噗。”另一头的山中幸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长久没见面带来的陌生和尴尬在这两三句对话中烟消云散，连从早上开始持续到现在的烦躁都消散了些。
夜蛾正道拧紧的眉头逐渐放松，想要询问的诸多问题在嘴里绕了绕，最终化成了一句最简单的问候：“你最近过得怎麽样？”
话筒里似是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便再度响起了山中幸子的声音：“如果排除了工作比较忙外，我过得还算不错。倒是老师，最新带的那届学生应该挺不省心的吧？”
“……”夜蛾正道沉默了会儿，才回答道，“是啊。”
说完，他又试探着问道：“你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有什麽事找我吗？”
“是。”山中幸子爽快地承认了，“不过是件好事，老师现在有空吗？或许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见面详细说说。”
不是吧，该不会连幸子也插了一脚……？
夜蛾正道彻底不知道该说什麽了，甚至连脑子里的思绪都乱糟糟的。
山中幸子耐心地等待了半天，才等到他的回复：“行，就在之前我经常带你们去的烤肉店见面吧。”
*
刚远离教学楼，五条悟就摸着肚子有些委屈地说道：“杰，老子饿了。”
被他这麽一说，夏油杰才反应过来他们从起来到现在还没吃饭。
啊，现在他也觉得饿了。
他想了想，问道：“那我们去食堂吃饭？”
“可以。”五条悟点了点头，“我们直接打包回宿舍吃吧，差不多也该去问问幸子前辈了。”
于是两人方向一转，直接去食堂打包了两份炒面回了宿舍。
五条悟刚在矮桌前坐下就立刻打开了手机。
论坛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彻底被各种诉苦的贴子占领了。
热度最高的自然还是山中幸子最先发的那条。
他点进去看了看后，感叹道：“杰，幸子前辈真的很恨烂橘子们啊。”
“当然了。”夏油杰把掀开盖子的外卖盒递到他面前，“虽然幸子前辈没说过，但从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表现来看，她还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碍于之前没办法解决才彻底离开了咒术界的。”
五条悟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倒确实，不过总觉得她比老子想象中还要恨呢。”
看着他还在翻看手机，俨然没了刚刚一直喊饿的样子，夏油杰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你再不吃面都要冷了。”
“哦——”五条悟头也不回，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嚼吧。
下一秒，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麽，突然就把没嚼几口的面直接咽了下去，结局不出所料——他被噎住了。
夏油杰急忙递过刚刚就准备好的水，一手给人喂下去一手帮人顺气。
等五条悟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他才没好气地说道：“你之前还说我咽咒灵鲁莽，自己吃饭时不也这样！”
五条悟自知理亏，也不好再多辩解，便举着手机凑到他面前赶紧转移话题：“杰，你快看！硝子拍了一段视频！”
“哈？”
夏油杰差点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屏幕，嘴里还嘀咕着：“硝子怎麽可能……”
……
……
……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频封面的那个少女，短发、泪痣、总是没什麽表情的脸，以及那两个因为最近熬夜过度而变得愈发浓重的黑眼圈。
这怎麽看都是硝子啊！
不是，悟说的是真的啊？？？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出来，他不信邪地点开视频，开始细细观看他们的这位同期在说什麽。
五条悟也凑了过来。
视频里的家入硝子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后，继续说道：“今天录制这个视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针对昨晚的事明确一下我的立场——我对这些不把咒术师们当人看的高层毫无好感，也不想再被他们主宰我的生死，更不想在未来亲手处理我同伴们的尸体。”
“因此，我选择站在我的同伴们那边，支持他们的一切决定。”
“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希望咒术师们过得更好，也没有人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第108章 日常
简短的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五条悟偷偷观察了下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才随意找了个话题：“没想到硝子还会特地录制视频上载呢。”
夏油杰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也跟着他的话轻声说道：“确实很让人意外。”
家入硝子和他们不太一样，在被总监部发现之后就签订了契约，她留在高专为咒术师们提供治疗，而作为交换，她家里人的安全则由总监部全权负责。
但说是负责他们的安全，其实更像是作为控制家入硝子的软肋，借此换取她全心全意地效力。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她不应该在现在就直接出面，而是等他们彻底成功后再出现，也是为了保障她和她家里人的安全。
可现在却和他们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没有人比硝子自己更清楚这麽做的后果，但她还是地在现在就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这麽坦然又坚定说出了自己的立场，甚至还信誓旦旦地袒露自己对他们的信任。
这确实是……
夏油杰摸了摸流过莫名暖意的胸口，轻叹一声：“有点太冲动了。”
甚至冲动到有点不像平日里的她，也冲动到让他有些情绪失控了。
“嘛，毕竟硝子也很叛逆啊。”五条悟耸耸肩，脸上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她之前还老说我们是笨蛋，她自己不也干了这种她嘴里笨蛋才干的事。”
“是啊。”夏油杰弯了弯眼，“之后她要是再说我们是笨蛋就可以用这件事堵回去了。”
“呜哇，杰好坏心眼！”
看着五条悟脸上露出的浮夸的惊讶，夏油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悟，你就别装了，你刚明明也是这麽想的吧？”
五条悟拒不承认：“诶——，老子才没有，杰不要把自己的想法推到老子头上啦！”
“少来，你刚刚那表情我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麽了。”
“不，那只是杰自己个人的理解，和老子想的完——全——没有关系！”
“嘟——”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阻止了夏油杰的回击，他看了眼来电提示，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幸子前辈。
他也顾不上和五条悟继续玩闹，一把抓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幸子前辈？”
“夏油，你和五条可以准备发布贴子了，就按照我发给你们的内容发。下午我们会去找政。府的相关人员谈话，等结束之后我再给你们发消息。”
“等等！”夏油杰赶紧出声，“幸子前辈，除了这个，没有其他需要我们做的了吗？”
山中幸子想了想，回答道：“操控论坛的风向有早川她们，御三家就只有禅院家和加茂家在蠢蠢欲动，但也不是什麽大问题，至于其他的……”
“你们没把评估和发布任务的人给抓了，总监部也勉勉强强在照常运行，暂时也用不着帮忙。”
“对了，你们实在没事干的话就去骂骂那些高层吧，他们现在暂时被关押在禁闭室，就是之前动不动就在那边审判人的那个地方旁边那栋。”
“还有五条，如果可以让五条家也帮帮忙牵制一下加茂家，禅院家我们已经派人去收拾了。”
“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这样，我挂了。”
“等……”夏油杰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另一头的山中幸子挂断了。
五条悟随口感叹了一句：“幸子前辈好忙啊。”
“嗯。”夏油杰皱着眉，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她都那麽忙了，怎麽也不和我们分担点其他事……”
交给他们的任务都和哄着他们玩一样。
“很正常吧？幸子前辈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估计还是把我们当小孩子看。”五条悟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你看，就昨天晚上她不是还称呼我们为未成年小鬼吗？她肯定是觉得其他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才没说的啦！”
这些夏油杰当然也发现了，但作为这个年龄段自我意识特别重的男高中生来讲，他肯定还是不乐意被人当成小孩看的。
五条悟本人对此倒没什麽特别的感想，见他还是不太开心，就干脆岔开了话题：“幸子前辈不是说了让我们去骂骂烂橘子吗？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幸子前辈应该不至于让我们干没有用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夏油杰叹了口气，“行，那我们走吧。”
*
之后，两人真的跑到禁闭室去把烂橘子们骂了一顿，发泄了一下心里的不爽。
看着他们最后一个个气成猪肝色的脸，两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心情变好了点的夏油杰这才想起来之前的疑问，索性直接问道：“悟，你之前有和五条家说过这些事吗？”
“嗯？”五条悟转了转眼珠子，“让他们别老整幺蛾子算不算？”
“噗。”夏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概算吧？”
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发生了这麽大的事情，五条家没有联系过你吗？”
五条悟懒洋洋地回答道：“可能有吧？老子昨晚把手机关了静音，早上打开后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不过老子懒得回，没管而已。”
……那肯定是五条家打来的吧。
夏油杰有些无奈，甚至对五条家产生了莫名的同情。
“嘟——”
“啊，有电话。”
五条悟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未知号码，但以夏油杰个人的猜测，这电话百分之九十九是五条家打来的。
等五条悟把电话接起，对面传来的一声“悟大人”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嗯。”五条悟随意应了一声，“怎麽这次换人打电话了？管家呢？”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说道，“悟大人，您忘了吗？在一周前您把贤治大人的电话拉黑了……”
被他这麽一提醒，五条悟才想起这回事。
当时好像是因为觉得他老打电话太烦了来着……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自动跳过了这句话，直接问道：“你打电话过来有什麽事？”
“是这样的，家主大人看见了您在论坛上发的贴子，想要和您见一面，不知道悟大人现在在哪里？我们方便派车过去接您。”
“哈？”五条悟一脸不耐烦，“不去，没空，挂了。”
“等等！悟大人！”
“等等，悟。”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五条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向夏油杰：“杰，怎麽了？”
夏油杰说道：“还是先见一面说清楚比较好吧？毕竟也算是长辈，这麽直接回绝有些不太礼貌，而且……”
他顿了顿，提示道：“不是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五条悟眨了眨眼，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说什麽。
刚刚来的时候杰有问过他，方不方便按照幸子前辈建议的让五条家插手这件事，他当时还直接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来，这件事确实还是当面说比较能说清楚。
这麽想着，五条悟也答应了下来：“行，但得让他过来，老子不要坐车。”
“……悟大人稍等，我去向家主大人请示一下。”
电话被暂时挂断。
没过多久，那个家仆就打电话问在哪里见面，五条悟随口把禁闭室的地址报了过去。
家仆又沉默了会儿，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悟大人，这好像是……？”
五条悟肯定道：“对，我们就在这里，让他直接过来吧。”
“好，我知道了，请悟大人耐心等待，我们马上赶过来。”
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夏油杰更加同情那位不知名的五条家仆了。
被夹在现任家主和家族最看重的神子间当传话筒，滋味本来就不好受，再加上这位神子选择约见的地点居然是禁闭室，怎麽想怎麽不正常。
也不知道他待会儿该怎麽和五条家主解释……
夏油杰在心里暗自同情了一会儿，很快也把这人抛之脑后，开始询问自己的另一个问题：“悟，你把五条家的家主叫来这里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五条悟有些不理解，“这里空间又大，烂橘子之前开会都是在这里，不是很方便吗？”
“？”夏油杰也开始不理解了，“他们之前是在禁闭室开会的吗？不是在旁边那栋？”
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谁说老子要在禁闭室和他见面了，当然是旁边的会议室了。”……啊，原来悟并没有想先给五条家主一个下马威啊。
夏油杰明白过来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悟，那你应该报会议室的地址吧？这麽说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
“诶——”五条悟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老子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嘛！反正也在旁边啊。”
但很快，他又理直气壮地说道：“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到时候聊崩了就把他一块儿关在禁闭室里，省得之后作什麽妖。”
虽然并没有给下马威的意思，但实际的想法也和下马威差不了多少呢，该说不愧是悟吗？
第109章 日常
五条家主在两人吃完晚饭后才赶到。
期间，山中幸子既没有再打电话也没传短信给他们。
五条悟的电话再次响起时他正在吃便利店买来的布丁，接电话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夏油杰。
电话那头的五条家仆听见他的声音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谁，恭恭敬敬地询问悟大人在哪儿。
“悟就在旁边，只是暂时不方便回话，你直接说就好了。”
“是，那麻烦悟大人尽快赶过来了，家主大人已经到禁闭室门口了。”
“行，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夏油杰看着还在吃着布丁的五条悟，提醒道：“他是这麽说的，悟，我们该走了哦？”
大口咽下最后一点布丁后，五条悟有些不满地开口：“他们真是会找时间来，明明就快走到了。”
夏油杰安慰道：“这也没办法，还是快点去把这件事解决了吧？说不定等我们解决了还来得及去买你想吃的大福。”
“最好是这样啦。”
眼见他松了口，夏油杰便用八尺大人把他们送回了禁闭室附近。
他们刚一出现，眼尖的五条家仆就发现了他们，下一秒一声“悟大人”就传到了耳边。
两人顺着声音转过身，只见一名穿着侍者服饰的青年正拘谨地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旁，正殷切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边走近边观察着这位五条家现任家主，他穿着暗色和服，身上披着的羽织用金线绣着不知名的花纹，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靠近。
这些细节一结合起来，夏油杰几乎立刻就做出判断：五条家主是个很威严的人，平时估计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下一秒，他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性格……今天这场谈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不会最后真的要把五条家主给绑去禁闭室吧？
他在心里犯怵，五条悟却是毫不在意地打了招呼：“堂叔。”
……？
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好歹还是记住不能太失礼，克制住了自己没露出更夸张的表情。
没想到现任家主居然是悟的堂叔，以前也从来没听悟提起过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五条悟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嫌弃五条家管得多的样子，本身也没提过几次五条家，更别提说出这种事，八成是觉得没什麽必要才没说的。
五条家主点了点头，开口对五条悟的称呼又是惊到了夏油杰：“悟大人，老夫已经恭候多时了。”
五条悟敷衍地点点头，又催促道：“走吧，不是有事情找老子聊吗？去那边的会议室吧。”
五条家主顺势看向那栋熟悉的建筑，没及时出声回应，倒是旁边的五条家仆适时开口道：“悟大人，那边的会议室一般是总监部的几位大人们商议的地方，我们这麽过去是否有些……？”
这问题当然是五条家主的旨意。
他倒也不是怕总监部的那些人，只是不想因此给另外两家落下口实，再加上总监部那群人又格外小心眼，最终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但对于他的这个问题，五条悟的回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并且没好气地说道：“这麽担心的话要不要把那群烂橘子从你们身后的禁闭室拖出来，让他们坐在旁边听啊？”
……？
没等五条家主反应过来这信息量巨大的话，旁听的夏油杰就开口了：“悟，态度别那麽差，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吧？”
他说教完，又转头看向面前变得更惊讶的五条家主，脸上带上了歉意的微笑：“抱歉，悟刚刚因为赶着来没能吃到想吃的大福，现在心情有些不好。”
“切，还不是因为他们来的太早了，本来我们都快到了。”五条悟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才磨到杰同意老子买的……”
夏油杰熟练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不开心了，等谈话一结束我们就去买好不好？”
五条悟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好歹也没再多说什麽了。
两人这一番交互下来，五条家主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更僵硬了。
这下子他也不再关心他们的神子疑似是高层失踪的幕后黑手，转而担忧起性情大变的神子是否有被夺舍的可能。
五条家仆在一旁心惊胆战地观察着三人，刚刚正欲脱口而出说他去买大福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该不该说出口。
但五条家主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诸多问题，顽强地开口道：“悟大人，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聊聊吧。”
五条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手臂一伸，直接揽着夏油杰走在了前面。
“悟，走在长辈前面不太好吧？”
“又没事，老子从小就这样，也没人说老子什麽啊。”
“以你家人对你的态度，会说你才怪吧？”
“切，没说给老子听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吧？”
“家主大人，我们该走了。”
家仆饱含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五条家主才回过神。
余光瞥见面前两个黏黏糊糊的身影，他果断移开了视线，又在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才终于开口道：“走吧。”
*
最终走进会议室的只有三人，五条家仆识趣地提出在门外帮忙看风。
听到他这麽说，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正欲再次嘲讽出口，却被夏油杰及时揽住往前猛地一带。
“悟，我们快点把事情办好，待会儿就可以去吃大福了。”
被他这麽一提醒，五条悟那还没说出口的话也忘了个干净，转而专心去想待会儿该吃什麽口味的大福去了。
跟在后面的五条家主两眼一黑，只恨自己不是瞎子，怎麽正好把这交互尽收眼底。
但两人的黏糊劲并未到这里就结束。
等五条家主找了个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后，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对面的两人靠得实在有点太近了。
而且他甚至都不能开口说什麽，因为全程都是他们家宝贝神子自己黏过去的，甚至那位咒灵操使还出声制止过，但最终还是败在神子的胡搅蛮缠之下，任由他贴了上来。
五条家主有些精神恍惚地呆坐在那儿，甚至忘了要开口说什麽，还是夏油杰轻声提醒五条悟先开的口。
“老子知道你来是想问什麽，那些烂橘子确实是老子绑的，论坛上发的贴子也是老子本人亲自发的。”
听到这话，五条家主才回过神，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严肃：“悟大人，平时您无论做什麽事老夫都不会多嘴，但唯独这件事不能让您随心所欲。”
“老夫知道您不喜欢高层，但您这麽做所带来的影响远远不止这些，总监部的动荡甚至会影响到五条家，还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
五条悟更无语了。
“与其在这里劝老子，还不如趁现在让五条家去发展点别的业务。你也不傻，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的趋势吗？”
“……”
要说看不出那都是假的，他当然清楚现在的情况，只是心里还有些不甘心地位和权力被削减，想要借助五条悟的力量再奋力一搏罢了。
但很可惜，五条悟本人根本不愿意这麽做，甚至他就是导致如今局面的推手之一。
看着五条家主因为他的话陷入沉默，五条悟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老子劝你最好早点收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在的局面，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否则……”
他看向了禁闭室的方向，嘴上的话题一转：“那里的禁闭室也是个不错的去处，不是吗？”
“……”五条家主叹了口气，“老夫知道该怎麽做了，还请悟大人放心。”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五条悟往夏油杰身上一靠，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吓人。
他冲着五条家主摆摆手，姿态懒散地说道：“行了，你记得随时关注加茂家的动向，没什麽事就回去吧。”
五条家主很显然也不想在这多待，和两人道别后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夏油杰这才忍不住开口道：“悟，你和你家里人都是这麽相处的吗？”
“对啊。”五条悟不明所以，“他们从小对老子就是这个态度啊。”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悟是那个样子呢。
连家主对他的态度都毕恭毕敬的，可想而知平时他在五条家的情景了，搞不好说要星星五条家都能想方设法给他摘下来吧？
夏油杰有些感叹。
没得到他的回答，五条悟也不在意，反而兴冲冲地催促着：“不说这个了，杰，我们赶紧去买大福吧，现在去还来得及！”
夏油杰看着他这副兴奋的样子，脸上又露出了那无奈又纵容的笑容：“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
山中幸子正坐在居酒屋里，正对面坐着许久未见的老师夜蛾正道和好友广田勘助，熟悉的场景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过去。
虽然广田勘助并不是东京校的学生，但也经常会被安排东京的任务。
那时候她们就会一起在各个地方聚餐，而夜蛾老师偶尔也会在场。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被人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广田勘助皱着眉，有些担心地问道；“山中，你没事吧？要是太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对面的夜蛾正道也点点头：“不要勉强自己。”
山中幸子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没觉得累，刚刚只是想起了其他事。”
广田勘助啧啧道：“你就是考虑太多事情了所以才会累吧？”
从回忆中彻底脱离的山中幸子找回了平日里的状态，冷笑一声后直接嘲讽道：“怎麽？我不考虑这些事难道要交给你考虑吗？”
听到她这麽问，广田勘助瞬间就怂了，神色讪讪地说道：“那倒也不用吧，我也不适合脑力活动啊。”
这两个学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只可惜……
夜蛾正道看向那被两人特意流出的空位，眼里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悲伤。
“老师，既然已经和政。府谈拢让他们别插手了，那接下来就只剩下总监部和御三家的整顿了吧？”
“啊。”夜蛾正道回过神，“是啊。”
山中幸子接着分析：“御三家里的禅院家已经找人去收拾了，听说被打得不轻，现在正自顾不暇，加茂家倒是蠢蠢欲动，也不知道五条有没有和五条家说好……”
“我觉得没问题。”加茂智也插了一嘴，“你都不知道五条家有多宠他们的神子，五条悟要是铁了心要干这事，五条家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硬着头皮上。”
“但愿如此吧。”
说起来，刚刚谈话结束她忘了和他们两个说了。
山中幸子想了想，索性直接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对面估计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很快就询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
“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你们先聊。”
“哈？这麽突然？”广田勘助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又有什麽麻烦事了？”
“不是。”山中幸子扬了扬手机，“只是去安抚一下担心了一下午的上司。”
“上司？”夜蛾正道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广田勘助了然地点了点头，让她快去快回。
看着广田勘助已经在给夜蛾正道解释了，山中幸子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她便拨通了电话。
“喂，幸子前辈。”
“抱歉，夏油，让你们担心那麽久。”
“没关系的，倒是幸子前辈，你们现在才结束谈话吗？”
“差不多吧，毕竟他们也挺难搞的。”山中幸子含糊地回应了一句，便直接换了个话题，“怎麽样？你们下午去见那些烂橘子了吗？”
夏油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见了。”
五条悟插了一嘴：“不止见了，杰还把之前记下来的罪状通通给他们念了一遍，说是不能浪费自己的努力。”
“悟！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
“诶——，但老子不觉得多余啊，杰居然会那麽说真的很有意思嘛！”
“哈？有意思在哪里啊！”
“平时杰总是装成熟，下午这麽做就很像小孩子，所以很有意思啊。”
山中幸子强忍着笑意说道：“确实挺有意思的，就让他们在里面好好回忆自己的罪过吧。”
夏油杰自然是听出了她语气里暗含的笑意，更加不好意思了。
本来幸子前辈就把他们当小孩看了，这下子肯定更觉得他们幼稚了。
他在这暗自苦恼，五条悟倒是没觉得有什麽，见他不说话索性自己接过了这活：“幸子前辈，老子已经和五条家说过了，他们会帮忙管住加茂家的。”
“辛苦了，我们下午的谈话结果也很顺利，接下来就是清理总监部内部的残余势力了。”
夏油杰从苦恼中回过神，有些惊讶地问道：“这麽快吗？”
“嘛，也是多亏了你们之前那麽拼命地做任务。本来在咒术师们在这些罪证和那麽多人发声时就已经偏向我们了，你们下午接着这麽一发声就彻底倒戈了。”
山中幸子心情不错，甚至还笑着调侃了一句：“很得民心嘛你们两个，确实是做领导者的好料子。”
“不，也没有那麽夸张……”
比起夏油杰的不好意思，五条悟倒显得很理直气壮：“当然了，毕竟我们连轴转了好长时间，杰都累得够呛了。”
“虽然很想安慰你们，但很遗憾，从明天开始你们又得连轴转了。”？
夏油杰追问道：“是要去处理总监部的残余势力吗？”
“对，而且等处理完这些人后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去做，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肯定会很辛苦的。”
面对山中幸子的这些话，夏油杰倒是很有信心：“没关系的，幸子前辈，在选择走这条路时我就已经知道会有多麽艰辛了。”
“老子也是，毕竟和杰说好了要一直一起嘛！”
……虽然她听见他们这麽说很欣慰，但五条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山中幸子嘴角抽了抽，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直接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好，详细的内容等明天见面了再说吧，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明早估计得很早起来。”
在对面两人的道别声中，她挂断了电话。
回到座位坐下，广田勘助有些好奇地问她：“山中，你怎麽去了那麽久？”
山中幸子被他问的一愣，回想了一下她们到底聊了什麽，最终得出了结论——中途两位上司莫名的打情骂俏占去了很多时间。
夜蛾正道似乎从她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麽，无奈地问道：“是杰和悟又吵起来了吧？那两个臭小子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不过这也算是他们感情好的体现了吧。”
哈哈，何止，那两人的感情甚至好得有些过头了。
山中幸子看了眼明显一无所知的夜蛾正道，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同情。
不知道等老师发现真相后，会不会暗骂现在的自己眼瞎呢？
第110章 日常
隔天，夏油杰确实在一大早就收到了山中幸子的来电。
约好了见面地点后，他便拽起旁边还在犯困的五条悟一起火速洗漱完，急匆匆地赶到了。
山中幸子大老远就看见了远处跑来的两个身影，等两人坐上后座，她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们。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接过一看，袋子里面装着的几个饭团、草莓牛奶和纯牛奶，或许是因为买来没多久，饭团甚至还在冒着热气。
山中幸子解释道：“我猜你们肯定没来得及去吃早饭，刚刚在便利店给你们带的。”
眼看着夏油杰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下一秒感谢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她赶紧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客套话就免了，趁着还没开到赶紧吃吧，等到了可没时间让你们吃早饭。”
夏油杰的话被她直接堵住，但下一秒还是和五条悟一唱一和着和她道了声谢。
看着后视镜里已经开始用餐的两个少年，山中幸子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便介绍起接下来要去见的人：“待会儿要去见的人叫岛田良平，在总监部负责对外交接的工作。”
夏油杰问道：“那我们今天去是准备拉拢他吗？”
“没错。”山中幸子肯定了他的疑问，“但他八成不会今天就答应下来，还得等等。”
五条悟边拆开第二个饭团边抱怨道：“好麻烦，就不能直接把他抓起来吗？”
山中幸子对他的这反应早有预料，所以只是耐心解释道：“刚刚也说了吧？岛田良平负责对外交接，在他工作的几十年里积攒下来的人脉也是数不胜数，如果他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肯定对我们快速稳定总监部有好处。”
“而且相较于外交部的另一个人选高桥木太，岛田良平算是最佳人选了，除了贪财点也没什麽别的可指摘的。”
“最关键的是，在我们目前的同伴里，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份工作，虽然我也不想那麽麻烦，但综合来看这是最佳的选择了。”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补充道：“当然，还得要他本人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才行，如果他还是选择了对面，就只能请他乖乖退位了。”
听了她的这番解释，两人对这个决定也没什麽其他意见了。
夏油杰甚至还有些担心地问道：“可如果他退位的话不是更麻烦了吗？”
山中幸子挑了挑眉，故意作出苦恼的语气：“是啊，到时候还得重新找新的人选，很让人头疼呢。”
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油杰也跟着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她轻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就听见五条悟说道：“杰，别那麽担心啦！他都在那位置那麽多年了，又不是什麽傻子，退位可就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了，才不可能不同意。”
“那好像也确实……”
看着夏油杰皱紧的眉头缓缓松开，五条悟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抱怨道：“幸子前辈有的时候也太恶趣味了吧？”
山中幸子耸耸肩，大方承认道：“除了和你打闹时，夏油平时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个未成年，偶尔想逗逗他也不怪我吧？”
幸子前辈？！
夏油杰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第一次觉得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前辈。
他正惊讶着，便听见旁边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肯定道：“关于这点老子也没法否认，毕竟杰确实很有意思啦！”
怎麽连悟也？！
对上夏油杰惊讶的表情，五条悟忍不住笑出了声：“没错！杰一做起夸张的表情就很有趣，现在就像只拼命瞪大眼表达自己疑惑的狐狸一样。”
“哈？”夏油杰很是不服气，“我哪里像狐狸了！比起这个，明明是悟更像猫吧！”
“？”五条悟咧开的嘴角迅速下压，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油杰，“老子？像猫？”
“猫那种软乎乎又柔弱的生物和老子哪里像了！”
虽然他嘴上拒不承认，但实际上他此刻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在夏油杰看来活脱脱就是只不满的小猫咪。
对上这表情他甚至连刚刚的不满都快忘了，嘴上突然一卡壳，便被五条悟抓住了机会：“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吧？老子明明就不像嘛！肯定还是杰比较像狐狸啊！”
心里的不服气又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重新点燃，夏油杰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像了！”
谁料五条悟却像是早有准备，听他这麽一问，立刻侃侃而谈：“当然是眼睛啊！杰的眼睛本来就是狭长型的，眼尾居然还向上翘，看起来本来就和狐狸很像了，偏偏还喜欢眯眼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完全没料到他能说出那麽一大段话，甚至他余光都瞥见了还在开车的幸子前辈也表示赞同般默默点了点头。
但现在冷静下来的他也不好出声反驳，毕竟他要真一一称述悟怎麽长得像猫后，悟反应过来联想到他摆在床头的猫咪摆件了怎麽办！悟绝对会生气的吧！
毕竟一开始买之前悟就不是很乐意，最后估计是看他真的喜欢，才勉强又买了个小狐狸摆件凑成对一起送过来。
不，等等！所以悟到底是为什麽要再送个小狐狸摆件过来？照悟所说的他长得像狐狸来看，他会不会也觉得那个小狐狸摆件长得像他？所以才特地给猫咪摆件凑个对？但他自己又为什麽完全不觉得自己长得像猫……
“杰，杰！”
夏油杰回过神，正对上五条悟再度不满起来的表情。
“你再怎麽想老子也不会承认老子长得像猫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他倒没有在想这个……
夏油杰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他不是在假装而是真的没发现后才松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行了吧？悟长得不像猫，是我搞错了。”
嗯？总觉得杰的态度有点怪怪的，是他多心了吗？
五条悟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夏油杰脸都快笑僵了，才终于开口道：“既然杰都认错了，那老子也就不计较了，但杰确实长得很像狐狸哦！”
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让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他缓了缓情绪，才硬着头皮附和道：“是是是。”
在前面听了半天戏的山中幸子适时开口：“差不多快到岛田良平家了，你们收拾收拾，早饭还没吃完赶紧趁现在吃完。”
“好——”
*
到达岛田家时两人刚好把剩下的东西解决了，车一停稳，都不需要山中幸子催，他们就麻利地下了车。
岛田良平的家也是那种日式独栋，五条悟看了两眼就没什麽兴趣地收回了视线，懒懒散散地靠在夏油杰身上。
“悟，这样见岛田先生不好，你自己站直。”
夏油杰说着还推了推他，但根本没能把人推直，甚至还被人用手缠住了。
五条悟不情不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诶——，老子不要，反正待会儿又不需要老子去谈判。”
“那也不能……”
夏油杰话还没说完，岛田家的侍女就已经出来迎接他们了。
“让几位久等了，岛田先生已经在会客室等待，接下来由我给几位带，这边请。”
山中幸子点点头，直接跟了上去。
夏油杰半拖着非得挂在他身上的五条悟落后她一步。
好不容易来到会客室坐下，几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山中幸子便切入了正题：“想必岛田先生也知道我们今天的来意，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您准备怎麽做？”
岛田良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山中小姐的意思。”
对于这种基本上确定能拉拢成功的人山中幸子也没时间和他慢慢周旋，索性说得更直白了些：“我的意思是，你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还是选择站在旧总监部那边。”
似乎是没料到她会问得那麽直接，岛田良平沉默了会儿，才回答道：“山中小姐果然够直接，但毕竟那些大人们也有恩于我，恕我无法那麽快就给出我的答案。”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山中幸子也有所预料，所以只是说道：“想不到岛田先生还是个念旧情的人，那好吧，您先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迫，就暂时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直接站起了身。
在旁边当了半天摆设的两位最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反应很显然又超出了岛田良平的预料，毕竟直到他们走到会客室门口才反应过来让侍女送客。
等快走到门口时，山中幸子突然问道：“夏油、五条，接下来约好要见的是哪一位？我有点分不清了。”
夏油杰被问得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什麽，回答道：“是高桥木太先生。”
山中幸子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岛田家的范围，夏油杰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有些好奇地问道：“幸子前辈，我们待会儿真的要去见高桥木太吗？”
“当然，做戏做全套，不去的话岛田良平怎麽会着急？”山中幸子嘲讽道，“就他刚刚那副想要讨到些好处的样子，真让他自己慢慢考虑还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时候，我们可没时间陪他耗在这里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 “不过幸子前辈你刚刚问得也太突然了吧？好歹先说一声啊。”
山中幸子轻笑一声：“我这麽问当然是相信你们能回答上来，你看，不是发展得很顺利吗？”
确实是挺顺利的，但真的也蛮吓人的，这不会也是幸子前辈的恶趣味吧？
两人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