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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Painkiller弄得像偷情


    萧砚南的办公室很大,跟姜稚礼预料的一样是冷调暗色系的风格。


    黑色和低调的木质色在其间融合,是跟他本人一样的内敛沉稳,会客区沙发上的靠垫都摆放的一丝不苟,只有一整面的全景落地窗让整个空间显得没那么死板。


    她进去的时候,萧砚南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他在工作时专注严肃,听到有人不请自来,他不耐朝门口投去威慑性极强的一眼,只是在看到来人是姜稚礼的时候,视线先是一顿,凛然神色继而变得和缓。


    “你怎么来了。”


    “萧砚南,”她摘下墨镜径直走过去,随手把包往他办公桌上一放,很盛气凌人地站在他面前,但语气又很娇,“有人欺负我,你要不要管。”


    萧砚南示意林铮将签好的文件带走,“怎么了。”


    他知道多半是这两天网上的事,只是她一向有想法有主见,她不开口,他便不会插手。


    “其实我原本想忍到成功签约SG之后再说,但我现在真的很生气,”姜稚礼抱起手臂,神色忿然,“萧呈明明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还敢这样欺负我,你说他是不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还挺懂迂回,萧砚南勾唇,“所以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姜稚礼很诚恳的点点头。


    “那你想怎样替我讨回公道。”


    “他这次踩着我炒热度给唐希撕了一个大刊封面,所以你只要把这个封面抢过来给我,就算给他一个下马威了,”姜稚礼笑容甜美,“这个主意是不是很不错?”


    “明白了,”萧砚南松弛靠进椅背,旋着钢笔的指节很慢条斯理,“难得你主动上门,原来是有事求我。”


    “什么叫求啊,”姜稚礼被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到,“他都这样欺负你柔弱可怜无助的女朋友了,都这样挑战你的权威了,你就不用给他点颜色看看吗。”


    萧砚南依旧不动声色,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表演,眸光中甚至还带点笑。


    “是谁说我遇到麻烦不用忍气吞声的,”姜稚礼瞪他,气乎乎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椅上,隔着一个办公桌的距离质问,“是谁说我可以仗势欺人的,是谁?”


    她的嗓音原就甜的过分,生起气来也像是在撒娇,萧砚南被她腻人的声线磨到耳膜发麻。


    “姜小姐,我是说过你可以为所欲为,”他还是那副闲散的模样,单手支在太阳穴的位置,再看向她时,原就漆黑的瞳色愈发深沉,“但没说过我可以不要报酬。”


    姜稚礼被他直白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嚣张气焰都一下子熄灭不少。


    她抿抿唇,“那你想怎么样。”


    萧砚南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指,示意她过来。


    算了,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姜稚礼认命地深吸口气,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坐在他腿上,然后两眼一闭。


    “给你亲行了吧。”


    她都做好准备了,只是等了半天,却并没有丝毫动静。


    姜稚礼皱皱眉,一只眼睛小心睁开一条缝试图偷瞄,刚好撞上他深邃又略含笑意的眼。


    他还是之前那副坐姿,除了腿上多了个她之外没有半分变化,甚至连手指都没挪动半分。


    她感觉自己被戏弄,又恼火起来,狠狠推了他一把就要起身,而他的手却有所预判似的,及时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同时另一只手也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姜稚礼胡乱扭了一番,没挣脱掉,只能赌气仰着下巴不看他,“干什么。”


    他抬手勾过她的脸,“有求于我的时候也要我主动,是不是不太公平。”


    姜稚礼咬了咬内唇,含糊道,“是你想亲又不是我想亲。”


    “嗯?”


    尾音上扬,却带着压迫感的一声。


    姜稚礼感觉他谈恋爱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尤其是从第一次吻过之后,简直是食髓知味,时不时便以‘欺负’她为乐。


    什么冷情禁欲,外界那些报道可以说是太过偏颇。


    她深觉被骗,可又毫无办法,只能妥协地低下头,吸了口气后,轻轻贴上他的唇。


    萧砚南纹丝不动,狭长的眼依旧睁着,看着她贴上来时因紧张而微颤的长睫,模样清纯,却格外惑人。


    莓果的清甜气息顺着她笨拙的舌尖钻进他口腔,因为太过小心翼翼而显得稚嫩,在他齿间很快滑过后又撤出,只用柔软的唇瓣磨着他的。


    姜稚礼觉得这已经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撑住他的肩膀勉强抬起一点,“可以了吗。”


    喉结难耐地滑动,大手压下她的后脑,在吞噬她呼吸的前一秒,他说,“好好学。”


    姜稚礼起先还紧绷着,不多时便被他勾缠到浑身发软,腰肢松弛下来,绵软也顺着他的力道下压,贴住他坚硬胸膛,完全顾不上要学什么做什么,只任他一味进攻索取,唇舌被含吮地透彻淋漓。


    神思不知去向何处,总之不在她身上,就在意乱情迷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林铮识趣地没敢进来,只站在门口汇报。


    “老板,姜总突然造访,Linda已经下楼去接了。”


    姜稚礼如同被忽然惊醒,“哪个姜总。”


    萧砚南不紧不慢地亲着她唇角,“你认识的还有哪个?”


    姜稚礼倒吸一口凉气,不管不顾从他身上弹起来,无头苍蝇般急的乱转。


    现在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更何况她被亲的面色潮红,口红晕成一片,根本就没办法出去见人。


    萧砚南看她这副样子,笑了声,指腹慢条斯理抹过唇角残留的色彩,还算好心地给她指了条明处。


    “去休息室待着。”


    那是位于办公室左侧尽头的一扇门,姜稚礼刚跑了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包还落在他办公桌上,又急忙跑回去拿。


    然而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的还有姜珩川和林铮的谈话声。


    完了,这里太大,她肯定没办法在姜珩川进来之前进到休息室里,姜稚礼只觉进退两难,此时目光适时落在面前这张黑胡桃木的桌子上。


    宽大,结实,隐蔽功能极好。


    虽说依旧冒险,但此时已经别


    无选择,在办公室门被敲开的那一刻,她很飞速地闪身,藏进了他的办公桌下。


    “老板,姜总到了,诶。”


    林铮敲开门,本来想询问萧砚南是直接让姜珩川进来,还是先带去会客室稍坐,但一打开门,看到姜稚礼已经好端端不见了踪影,一切都干净的好像没人来过一样,一时愣住。


    姜珩川在他愣神的期间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林助说你正在跟人谈事,人呢。”


    这对兄妹还真是一个样子,来他这里跟回自己家似的自如。


    萧砚南靠在办公椅上,依旧是一副正襟危坐,八风不动的样子,“刚走。”


    蹲在桌子下面双手合十,瘪着嘴无声祈求了半天的姜稚礼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巧了,刚好给我腾地方,”姜珩川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刚巧来京北出差,路过你这里就上来参观一下,顺便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


    萧砚南换了个闲散的坐姿,“公事私事。”


    “就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新能源项目,上头指名要清和来做,但我最近在忙并购,想着新能源这块你们德盛也很在行,看看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下。”


    姜珩川说,“我这次来京北就是为了这个事,晚上要跟市里几个领导吃饭,都是我外公以前的门生,你跟我一块去,接触接触日后好行事。”


    “行,”萧砚南点头,“今晚刚好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珩川有些惫懒地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翻了翻,眉头蹙起,“诶你知不知道我妹这两天在干嘛,怎么发了那么多消息都不回,她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来了京北。”


    “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不想让我知道吧。”


    他还真是了解自己,姜稚礼心咯噔一下,怕他会忽然打电话过来,赶忙悄摸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是不是如同往常一样关了静音。


    萧砚南视线从桌下扫过,淡声道,“大概在忙工作,你晚上再联系看看。”


    “行吧,”姜珩川收了手机,“这小鬼,真是不让人省心。”


    “诶对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又来了精神,“我听说你谈恋爱了,真的假的。”


    姜稚礼再次受到惊吓,更加尽可能地把自己蜷缩起来,不敢出声。


    萧砚南倒是无波无澜,“你从哪听来的。”


    “温彻那个大喇叭知道点事就立刻传的到处都是了,”姜珩川勾唇,“但他只说你谈恋爱了,也没说是谁,所以我这不是亲自来问问你吗。”


    “我思来想去,你这种挑剔的死德性,能看上你的和你能看上的都屈指可数,所以是哪家的千金啊,”他思忖着嘶了声,“不会还真是温宁吧,那你舅舅可算要如愿了。”


    姜稚礼眨下眼,大哥也知道温宁的事。


    萧砚南轻咳了声,手搭在腿上,指尖有意无意点了点,“与她无关,不要乱说。”


    “那我还真是一个人都想不出了,”姜珩川啧声,“算了别说这么多了,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我还真好奇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等吧,”萧砚南说,平淡的语气意有所指,“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


    正心惊胆颤盼着姜珩川快点走的姜稚礼听到这话,眉头忿忿蹙起,这种麻烦的情况还不是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用的着这么憋屈的躲在这吗。


    弄得好像在偷。情。


    姜珩川鲜少听到他会这样说,“麻烦?不会是还没追到吧。”


    萧砚南不置可否。


    “你小子竟然也有追不到的人,”姜珩川见状坐起身,顿时来了兴致,“快快,有多麻烦说来听听。”


    萧砚南抬下眉尾,还真的开始一一例举,“要求高,心思多,脾气大,不好哄。”


    每一句都含沙射影。


    四周都被桌子坚硬厚重的木料遮挡的严严实实,姜稚礼不太能看的清萧砚南的脸,目光所及只有西裤挺括面料下长而有力的腿,搭在膝上指骨修长,青筋若隐若现的手,裤管下被黑色西装袜包裹依旧骨型明晰性感的脚踝,以及那双一尘不染,做工考究的牛津皮鞋。


    她就这样听着他漫不经心败坏着自己形象却毫无办法,他就是仗着自己现在不能出声。


    “不讲道理,喜欢仗势欺人。”他还在说。


    “而且年纪太小。”


    姜稚礼咬咬牙,悄无声息朝他腿边挪了挪,她实在忍无可忍。


    “年纪小,有多小啊,你总不能是比人家大个十几二十岁吧。”


    姜珩川满不在乎地说完,发现萧砚南忽然顿了下,还莫名皱了下眉。


    “不是吧兄弟,”姜珩川瞪着眼,难以置信,“比你小十几二十的姑娘还没成年呢,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不至于。”


    萧砚南眼睑垂着,不知道是被桌下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只是一字一顿,原本松散的语气变得发沉。


    “但也差了七岁。”


    第42章 Painkiller解开


    姜珩川看他神情有恙,只当他是因为感情的事烦扰,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妹妹此时躲在这张宽大稳重的办公桌下,正悉悉索索解开面前男人的,


    鞋带。


    ……


    “不是我说你,才七岁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姜珩川摆摆手,一副没眼看的神情,“你就放心大胆追,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还有时间在这思前想后。”


    “你真这么想。”


    萧砚南说着,不动声色将办公椅微微朝后滑动了点,姜稚礼正拆开他的鞋带,并且试图将两边鞋带绑在一起的行为被他尽收眼底。


    还真是不安分。


    他就这样盯着她,低敛了眉眼,警告的眼神一闪而过,缓缓开口,“其实,”


    自己动作挺轻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姜稚礼尬住,继而赶忙投降,用口型说了好几声错了,然后主动帮他把鞋带系好还原,并附上一枚乖巧笑容。


    姜珩川不知道他盯着下面在沉思什么,总之过了片刻他才接着开口。


    “我记得你之前,很厌恶男女之间的年龄差过大。”


    “我指的是沈铭肖那种人品不行的家伙,而且他比我妹大了整整十岁,真是下的了手,”姜珩川说的大义凛然,“但你是我兄弟我能不了解吗,你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话音落下,他看到萧砚南终于掀起眼睑,露出一个淡淡的,很莫名的笑。


    “谢谢。”他说。


    “谢什么。”姜珩川多年来习惯于他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他觉得有点诡异,直觉没什么好事。


    “没什么,”萧砚南靠在椅背上,抬手时的姿态神情有种贵族式的散漫,“感谢你对我的高度认可。”


    “只是吹捧而已,不用太当真。”姜珩川皱眉打量着他,欲言又止。


    平时惜字如金,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的人今天怎么忽然会开玩笑了,他觉得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只是也来不及仔细琢磨,姜珩川看了眼时间便站起身,“我还有点事,晚上的地址我让助理发给林铮,记得准时到。”


    “放心。”


    萧砚南也起身,随姜珩川一同走出,随着办公室门关上的咔嗒声,整个空间终于陷入让姜稚礼安心的寂静。


    蹲了太久腿开始发麻,姜稚礼站不起来,只好直接坐倒在地上,虚抱着腿也不敢碰,就这样等着它自己缓解。


    还不等她彻底缓好,门又被重新推开,她还尚且站不起来,但穿的又是短裙,只能赶忙忍痛调整了一个优雅得体的姿势……坐在地上。


    萧砚南走过来,看她还十分别扭待在那里,指节轻微叩了叩桌沿,“还不出来,躲上瘾了。”


    是我不想出来吗,是我根本起不来好吧,姜稚礼撇撇嘴,她还在因为刚才被他内涵却报复失败的事生气,腿麻也不想要他帮忙,就嘴硬道,“你这地毯挺舒服的,我就想在这坐一会。”


    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要面子,萧砚南觉得好笑,顿了顿,又冷不防问,“你就这么怕被你哥知道。”


    “是啊。”姜稚礼理直气壮。


    “为什么。”他沉声。


    “没有为什么,”姜稚礼哼了声,“我要求高心思多脾气大不好哄还不讲道理,


    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


    还记仇,萧砚南哼笑了声,“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刚才走过来,发现你躲在我的办公桌下面。”


    他坐回到办公椅上,视线居高临下地对上她的眼眸,很强势的姿态,偏偏语调又是漫不经心的,“这样的场面,恐怕会更加解释不清吧。”


    姜稚礼蹙起眉尖,眸光不明的四处扫了一圈,最终又抬起看向他。


    男人仰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臂松松搭在扶手上,一双长腿曲敞着坐着,明明是正常的坐姿,也明明他满身清冷贵气,只是垂下的眉眼间,从她的角度看来,隐约浮现出一种晦涩的风流欲。色。


    因为她此刻正跪坐在他脚边。


    虽然姜稚礼没经历过什么,但曾经也是被韩漫深深荼毒过的,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场景究竟有多糟糕。


    一些打码的画面和遐想很合时宜地涌上脑海,她耳尖一红,忘记自己麻劲尚未缓解的腿,只想赶紧从这个糟糕的位置逃开。


    然而双腿虚浮根本毫无支撑她站起来的力气,刚一起身便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压在了他大腿上,脸几乎要贴上他小腹。


    姜稚礼根本不敢直视,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死腿怎么还不好,她是真的一点都动不了。


    萧砚南微微俯了点身,看她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一副懊恼又视死如归的表情,勾唇抚了抚她的发,“急什么。”


    “没急。”


    姜稚礼说完又赶紧抿住唇,这都是什么有歧义的话啊,只能赶忙实话实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腿麻了站不起来。”


    “我知道,”萧砚南无奈又好笑,终于伸手,一把将她托抱起来,走过去放在沙发上,“在我面前逞什么强。”


    姜稚礼觉得没面子,撅撅嘴没说话,余光却看到萧砚南竟然极其纡尊降贵地半跪在她身边,宽大干燥的掌心托着她的小腿,力道轻柔的帮她缓解。


    “好点没。”


    这样的行为让姜稚礼有被讨好到,她觉得舒服,却没表现出来,眼神瞟着别处,漫不经心嗯了声。


    “所以,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问。


    寻常淡漠的口吻,却似乎是意有所指。


    姜稚礼摇摇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算了,萧砚南站起身,“今晚没空陪你吃饭了,一会是要回家还是工作室。”


    “回家。”姜稚礼今天是没什么工作的心思了。


    萧砚南点下头,走回办公桌,“先自己待一会,等我忙完送你。”


    姜稚礼嗯了声,又想到什么,转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他,“你和温宁,真的很熟吗。”


    听到她这么问,萧砚南神色微动,眼底隐有种近似于愉悦的神色一闪而逝。


    他没否认,语气云淡风轻,“很熟。”


    只是事情走向却不似他的预判,女孩一双眼亮晶晶的,对他说,“太好了,那你可不可以问她要张签名照给我啊,要to签的那种!”


    萧砚南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只丢给她一句冷冰冰的,“不能。”


    姜稚礼不太能猜透他忽然会如此不悦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悻悻哦了声,转身靠回沙发上。


    其实她想问的也根本不是什么签名照。


    只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问为好-


    京北八月末的暑气不减,反而越发燥热。


    无尽的蝉鸣在这种炙烤下都开始显得疲软,而地产界却迎来了场令人惊骇的大震动。


    作为地产界龙头的萧氏先是被发现执行董事忽然变更,之后不久便一夜之间被曝出严重债务危机,被央行银保监会约谈。


    萧氏刚回应完这次约谈的事宜,试图稳定局势,而萧氏的前任执行董事萧佑安又被曝出此前变卖超十亿元的萧氏股票,在卸任后已经不知去向。


    就在外界沸沸扬扬讨论萧氏的破产重组时,通银接手了萧氏的融资,填上了这个数额巨大的窟窿,萧氏手上的诸多项目也都被清和在内的几家大型集团接下,之前因为债务危机停工的大片楼盘又开始纷纷复工。


    同时萧氏高层也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换血,温彻正式担任萧氏CEO一职,除了董事长依旧是萧廷安之外,其余要职都由通银的人补上,一切的运转又开始变得有条不絮。


    无数债权人的心在短短半月之内坐过山车般下跌又回升,虽然终归是平稳着陆,可众人仍旧悬着一颗心,温彻花名在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浪子,这次估计就是被家里塞过来练手的。


    虽说这个巨大的烂摊子已经基本被填平,只是内里还是一堆烂账,就这样交到他手里,恐怕日后也很难重回昔日巅峰。


    还有人说萧砚南可能是早就知道萧氏的真实情况,所以才明智的始终跟萧氏划清界限。


    现在这种情况,萧氏就显得更加和他没有关系,所有人都在戏称,这萧氏已经不姓萧,该改名姓温了。


    彼时萧砚南正在大洋彼岸,从始至终远离一切纷争,国内媒体在梳理萧氏事件的细节始末时,从无人会将他与德盛的名字与这场风波联系在一起。


    却不知此时的萧氏,已经尽在他掌握。


    约克,岑家庄园。


    保留着中世纪复古贵族风格的书房内,岑州同合上手中的圣经,祷告完毕后,缓缓睁开眼。


    虽已年过半百,但他丰神俊逸不减当年,唯独那一双眼,明明阅尽千帆,却不知为何只余风霜。


    “阿砚,是时候该回来了,”他看向伫立在落地窗边,身型高大劲瘦的青年,“余下的事无需你亲自经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午的阳光从洁净明晰的窗格间投射进来,萧砚南站在阳光里,而漆黑的眼底却并未被光线照亮半分,“我还需要时间。”


    “你不愿意回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萧家的事。”


    岑州同的嗓音和面色一样威严,并非是凶戾,反而淡漠的难辨情绪,更具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你明明清楚,姜家的小姑娘不适合你,不适合岑家,当断则断。”


    萧砚南身型纹丝不动,只静静望着远处草坪上那棵茂盛到显得越发巨大的老橡树,半晌,他开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音落下,放在西装内袋中的手机适时震动,他低头查看,屏幕上是姜稚礼发来的微信。


    有好几条,排在最前面的是她在化妆间的对镜自拍,身上是今天杂志拍摄的造型。


    齐刘海,黑长直,简洁又富有设计感的白色绑带连身裙,白色蕾丝短手套,肤色也白的晃眼,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收工啦,今天超开心的,又能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谢谢】


    【猫猫大笑表情包jpg.】


    在他端详照片的时候,又弹出一条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


    她说想他。


    “那你也应当知道,并非是我有意控制你的私事,”岑州同见他明显心不在焉,不疾不徐的声线也低沉起来,“你不断,自然会有人帮你断,你也不想……”


    “我会处理好。”


    萧砚南冷淡却果断的开口,同时已经迈步朝门口走去。


    书房门外等候的管家听到动静,已经为他拉开木门,确保他能够畅通无阻。


    “去哪。”岑州同终于皱眉。


    他答的干脆利落,“回国。”


    第43章 Painkiller我也想你


    顶级时尚杂志《Eager》中国版九月刊的封面拍摄当天,唐希和团队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出现在现场。


    依旧势头正盛,趾高气昂。


    虽说滕悦此前的发展明面上一直仰仗于萧氏,但萧呈很聪明,能够被记录下来的一切都与萧氏泾渭分明,此番萧氏暴雷,滕悦受到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更何况他早已在影视圈站稳脚跟,即便有狂风过境,也顶多是散落几片无关紧要的叶子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其实在事发最初的那几天,萧呈的确较往常更为焦灼和暴躁,为此唐希也心里发慌,如果


    滕悦倒了,她根本无路可退。


    然而没过几天,她发现萧呈自打出了趟门回来后情绪又恢复如常,似乎是去了医院探望萧氏的董事长,因为她无意间听到萧呈跟萧佑安通电话时这样说。


    “查清楚了,这件事跟德盛无关,通银肯插手也是因为之前跟二叔有点交情,同时也是为了把温彻绑过来练手,免得那小子不务正业。”


    对面不知道问了什么,他又答道,“你就放一万个心,我都已经处理好了,更何况温彻那家伙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什么都发现不了,只要这件事不是萧砚南主导的,我们依旧可以高枕无忧。”


    “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二叔的遗嘱上自私的只有萧砚南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他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笑了声,“恐怕我那个堂弟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不久后会有一笔烂账要继承吧。”


    ……


    长宁岛的节目录制结束后,唐希才从萧呈那里得知那晚姜稚礼身旁男人的真实身份。


    萧砚南是个很恐怖的名字,远比她之前猜测的那些身份恐怖数万倍,让她做了好几晚的噩梦,从被雪藏被封杀赔付巨额违约金的场景中惊醒。


    可现实中一直无事发生。


    自己的行程通告照旧,合作方也还像以前一样对她这个新人毕恭毕敬。


    于是在节目播出后,她特意私下买通大批水军带节奏攻击姜稚礼,意在冒险试探对方虚实。


    而眼见着全网对姜稚礼的骂声愈演愈烈,那边不仅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萧呈趁这波热度帮她撕下了《Eager》的金九封。


    看来那个男人对姜稚礼根本毫不关心。


    唐希终于打心底升起一种快感,想到当初姜稚礼对她和萧呈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鄙夷的态度。


    她清高自傲,不屑于当能得到好处的玩物,而现在的她,于那个男人而言,连只玩物都不如。


    这么久以来,唐希终于觉得自己是实实在在地赢了姜稚礼一次。


    等到下个月在时装周上遇见的时候,看看究竟是谁更风光。


    想到这,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摄影棚是《Eager》的专属,今天是专门为九月刊封面腾出来的场地,只接待封面艺人。


    唐希站在化妆间的龙门架前,指尖一件件地拨过去,嫌弃地姿态透出浓浓的不满。


    姜稚礼在韩国的时候拿过封面大满贯,《Eager》韩国版封面拍摄的时候,她是跟着去的。


    她无比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排场比这大了两倍不止。


    “今天的备选就只有这几套吗。”


    “是的,”服装统筹看出她不满意,尽量和缓谨慎的解释,“可能是因为没和妆造搭配上身看不出效果,但这些服装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很适合您并且契合这次拍摄主题的,您尽管放心。”


    “你不是在故意敷衍我吧,这跟别的艺人差距也太大了,”唐希皱眉瞥向她,“搞清楚我要拍的可是封面,不是无人问津的内页。”


    “怎么会,合约里的条款都写的很清楚的,而且您这次拍摄造型的十二套备选,都已经是我动用私人关系超额借来的了,绝对非常重视。”


    到底是得罪不起滕悦,服装统筹只能咬牙赔着笑脸,心里却在想平时能登上《Eager》封面的都是咖位和热度兼具的超一线,身上带着多少个大牌赞助,高定高珠都是追在屁股后面塞,即便她再是滕悦力捧的资源咖,这些需要时间去运营堆叠的东西都不是出道几个月就能轻易赶上的。


    一个新人能登金九封就该烧高香了,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未免太贪心。


    “可这些我都不满意,”唐希冷冷勾了下唇,“如果你一定要我坚持穿,到时候销量受到影响,可不能找我们这边的麻烦。”


    等一下就要正式开拍了,这期封面竞争过于激烈,导致现在已经到了封面出图的deadline,再耽误这期杂志可要开天窗,服装统筹只觉得头疼。


    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再去找别的衣服过来,她想发火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还想试图去哄着位祖宗的时候,化妆师忽然过来跟她耳语了两句。


    服装统筹听后先是惊异,继而眉头可算舒展,对唐希说了句稍候,然后便跟着化妆师一块离开。


    助理凑过来很狗腿地递咖啡给她,“姐还是你说话好使。”


    唐希冷哼。


    她要把姜稚礼踩在脚下,就是要全方位都要压她一头,拥有的待遇比她少一毫一厘都不行。


    不多时,化妆间的门便被推开,几个时装助理接连推进来新的龙门架,上面挂的全部都是未经发布的大牌高定和新锐设计师款,各种款式各种风格,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最初的那些服装早已经不知道被掩埋在了哪个角落。


    唐希没想到这些衣服会来的这么快,看来这服装统筹是真的在敷衍自己,不施压是真拿她当个好欺负的小明星了,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她抱起手臂,正准备端着姿态走到化妆桌前准备做妆造,却看到来来往往工作人员的身后,出现了姜稚礼的身影。


    她戴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手里端着杯冰美式,慢条斯理地绕过她,抢先一步在化妆镜前坐下。


    挺娇小的女孩子,穿着款式简单的短T和牛仔裤,没什么过多的修饰,但压不住她的气场强盛,星光熠熠。


    “安礼?”唐希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压下的眉头中尽是蔑视和不悦,“你恐怕是走错了吧,这里今天可与你无关。”


    环境嘈杂,但姜稚礼明显听清了她的话,却依旧稳稳当当靠在座椅中,目光隔着墨镜,在镜中与她对视。


    什么都没说,只露出了一个她最擅长的招牌笑容。


    滴水不漏,却莫名让人觉得火大。


    唐希被她这幅嚣张的态度气到,都起了想动手的念头,而这时门口又走进两个人。


    一个是姜稚礼的经纪人顾放,而另一位是《Eager》中国区的主编,夏静。


    两人聊的热络,甚至都忽略了唐希还在一旁,径直走向姜稚礼。


    “安礼第一次跟我们Eager中国合作,拍摄的又刚好是生日月的封面,我跟总部商量之后决定,这期杂志我们将会在安礼生日当天发售。”


    “好的,”顾放笑容满面,显然很满意,“我到时候安排工作室配合预售和宣发。”


    “夏姐,好久不见。”姜稚礼扭过头,准备起来打招呼。


    而夏静根本没给姜稚礼起身的机会,反而很亲昵地搭上她的肩,俯身问道,“将发售日期挪到你生日当天,就当作我们送你的一份生日礼物了,你觉得好不好。”


    “谢谢夏姐,这也太有纪念意义了,”姜稚礼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不过更改发售日期真的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吗。”


    “这没什么的,”夏静示意她放宽心,“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语气轻松,只是唐希却听的震惊不已。


    《Eager》上世纪创刊,是全球发行最早的时尚杂志,总部在美国,自创刊起每期的发售日期就是固定的。


    美国版的《Eager》在每月的第一个星期二发售,其余地区的则都是每月十号。


    发售时间是很有讲究的,涉及一系列繁杂的事宜,这么多少年都是这样的时间惯例,从未为谁有过特例,包括曾经的奥斯卡影后。


    如今却为了姜稚礼推迟整整三天,只是为了帮她庆祝生日。


    “夏主编,”唐希终于忍不住开口,“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夏静这才意识到她还在旁边。


    “抱歉啊唐希,”她又恢复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刚刚已经跟你经纪人沟通过了,违约金额我们会按照双倍赔付。”


    “我要的不是赔偿,”唐希攥紧的拳头都气的在颤,“凭什么我的封面要换给她,她现在风评这么差,对你们杂志有什么好处。”


    “这都是总部那边的决定,他们更加看好安礼的时尚表现力,”夏静说的很平静,“而且你要不要看看热搜,现在风评比较差的大概是你。”


    姜稚礼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闻言拿出手机查看,发现现在挂在热搜上的竟然是《逃离市区》工作人员的爆料,详细讲述了唐希团队是怎样迫使节目组为她更改规则,添加高光的,全组的人都被迫陪


    她演戏,完全失去了节目的初衷,有图有真相。


    热搜词条都由之前的#安礼抱团霸凌唐希#,变成了#唐希一人孤立全节目组#。


    全网的风向急转。


    “你做的?”姜稚礼偷偷问顾放,“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证据还能让他们发出来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顾放挑下眉,凑到她耳边,“问你家萧大佬喽。”


    “萧砚南?”姜稚礼微微瞪大眼。


    她之前只是让他帮忙抢封面,没有让他做别的。


    可让杂志将发售日期改到她生日的这件事,也只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其实她觉得他大概不会多管她的闲事,尤其是上次在办公室,她不明缘由的惹他生气之后。


    虽说那晚送她回家的时候,他态度如常,可在那之后没几天他就回了英国。


    只说是有事要处理,归期不定,让姜稚礼都不能判断他究竟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唐希的争执,工作人员的劝阻等等的一切,让原就因忙碌而不安静的场景变得更加嘈杂。


    按照姜稚礼原本的计划,她是应该要作壁上观,好好看上一场好戏来解气的。


    但现在她忽然没了那些心思。


    只是觉得,她好想他-


    封面拍摄的隔天就是原定要出发去伦敦音乐节的时间。


    拍摄结束姜稚礼完全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大半夜直接去了提前约好的理发师那里染头发。


    染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姜稚礼困的几乎昏厥,但还要保持一副好状态面对机场送机的粉丝。


    好在这次是连造型团队一起带去演出,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只管靠在座位上补觉,化妆的事有手巨稳的Kevin帮她解决。


    机场的一身造型是之前和造型师一起搭配好的,一身烟灰色的学院风套装,格纹领带和百褶裙让她看起来更加青春活力,配上弧度精致的金色卷发公主头,活脱脱的美式甜心。


    她很久没换过发色,这次的金发造型首次亮相,生图一出直接就冲上了热搜,ig上的点赞量更是迅速破了百万,一下子拔高了所有人对她在音乐节上的妆造和表现的期待值。


    也算是为音乐节很好的预热造势了。


    过了安检去到vip休息室,姜稚礼简单拿了点水果,距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她准备吃完再去睡会,直接倒好英国时差。


    “太牛了太牛了,你这个造型在各个平台的数据一直在疯狂飙升。”小跃盯着手机雀跃不已。


    “稳定发挥啦。”姜稚礼撩下头发,深藏功与名。


    “等到去时装周就得换回发色了,得趁这段时间多换点造型囤点图,”小跃摸着下巴,“不如我们一落地就去拍……诶,”


    她说着,好像看到什么,眉头皱起。


    “怎么了。”姜稚礼说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随即也是眉头一皱。


    “礼礼,终于找到你了。”沈铭肖正朝这边快步走来。


    穿着正式,风度翩翩,而姜稚礼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是专门来提醒她还没去找他算账吗。


    “正巧啊,我也是今天有事飞伦敦,我们刚好是同趟航班,”沈铭肖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我帮你的同事们都办理了升舱,长途飞行还是有必要坐的舒服一点。”


    姜稚礼无语,他来这么一出弄得她好像苛待员工似的,事实上是她的那帮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抠搜,硬要拿商务舱的票换经济舱,差价折现,然后拿着折现的钱去伦敦吃喝玩乐。


    “多管闲事。”她很累,暂时没工夫搭理他,站起身便要离开,跟他待在一个空间感觉空气都变得污浊。


    “我特意自己亲手抢了音乐节的门票,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沈铭肖也赶忙跟着起身,追上去拉住她,语气热切,“等到结束了我带你去伦敦玩,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


    “够了!”姜稚礼猛的呵止住他,使劲甩开他的手。


    他是不是真的以为她是傻子,到现在还能被他蒙蔽。


    她气愤地抬手指着他,“沈铭肖你……”


    原本想直接了当的揭穿他的骗局和虚伪的面具,而沈铭肖却再度拽住她的手腕不放,神情激动,“你告诉我,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只要你提出来无论什么我都做得到,你告诉我!”


    “你干什么!”小跃冲上来拉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摔倒在地。


    “你疯了吗沈铭肖!”姜稚礼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都已经不管不顾到了要伤人的地步,“你给我松手!”


    “你喜欢的明明是我,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沈铭肖眼底泛红,带着种疯狂又祈求的神色,“如果你是为了刺激我的话,那你已经成功了,所以现在也该回到我身边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值得让我专门去刺激你,”连轴转了两天本就极其疲惫,姜稚礼此刻更是要被他气到两眼一黑。


    “讲了几句玩笑话你就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幼稚。”


    “不可能,”沈铭肖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真当她说的是气话,“别闹了礼礼,我真的错了,都这么久了你也该消气了。”


    门口的工作人听到动静正朝这边赶来,而在此之前,姜稚礼鼻尖却忽然嗅到一股清冷水生调,带着雾气蒙蒙的潮湿的绿意来到她身边。


    萧砚南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面色凛然,满身肃杀。


    也就是须臾之间,沈铭肖的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揍的朝一边歪倒过去,与此同时,他束缚在姜稚礼手上的那股蛮力也消失。


    姜稚礼因为惯性朝后踉跄,被萧砚南一把扶住揽进怀里。


    他神色阴鸷,似乎对沈铭肖说了些什么,但姜稚礼已经混乱到完全听不清,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进了一间头等舱专属的quietroom。


    随着门被关上时发出的砰的声响,她被不由分说按在门背上。


    房间里的灯黑着,姜稚礼的眼睛一时没能适应黑暗,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她下意识便开始解释,“他很不正常,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归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所以才……”


    “疼吗。”他微凉的指腹抚着她方才被沈铭肖用力拉扯过的手腕。


    他不在乎别的,他只关心她。


    “疼死了。”姜稚礼声音很小,还带着点哭腔。


    其实也还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是控制不住想撒娇,一点小事都会很委屈。


    “还好你来了,”她头抵在他颈窝,小猫似的偎蹭,“不过你为什么会来,你明明还在英国,说归期不定。”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唇压下来之前,他沉沉喟叹。


    “我也想你。”


    第44章 Painkiller磨人


    姜稚礼感觉到萧砚南的失控。


    他吻的很用力,掐着她腰的掌心滚烫,将她不能更紧地按在怀里,舔咬啃噬,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


    姜稚礼某一瞬间甚至产生了自己会被他吞吃入腹的错觉。


    可若真的如此,那她也注定被自己背叛,成为他的同谋。


    他实在太高,即便已经足够压低身子迁就她,而姜稚礼依旧两腿发软,用力攀着他颈项也控住不住地下滑。


    本来就缺乏睡眠,此刻又被吻的几近缺氧,她实在招架不住,抵着萧砚南的肩想将他推离一些,却又被他单手托抱起来,再度抵上门板。


    须臾间姜稚礼得以喘息,然而很快又再度被他的气息充盈。


    他吻的失控,但行为又留存理智。


    托着她的手仅仅是托着,掐住她腰的手虽有向上的意图,却始终停留在肋骨最顶端的位置,唯独隔着轻薄的衬衫,有意无意划过柔软的边缘。


    其实这种感觉最为磨人,姜稚礼忍不


    住哼出声,不知道是该夸他一句绅士还是心机的流氓。


    浑身烧的更厉害,原本松松搁在他腰两边,发软无力的腿也不自觉一夹。


    萧砚南呼吸更沉,托着她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不想出去了?”


    他声音很沉,带着些欲的低哑,如有实质般磨过姜稚礼耳边,让她无端瑟缩了下。


    耳廓更烧,姜稚礼别过脸,伏在他肩上,声音微弱还带着点喘,“还不是你……”


    稍显沉重的喘息间,萧砚南低笑出声。


    他的嗓音自带一种沉稳贵气,即便是发笑也让人觉得不怒自威,而在姜稚礼此刻听来却觉得不仅很不正经,简直可以说是坏透了。


    她忍不住隔着西装一口在他肩膀上,很用力,泄愤似的。


    “好了,都怪我。”


    这点力道还不足以咬痛他,反倒让萧砚南愈发愉悦,他揉了揉她的发丝,像给生气的小猫顺毛,“轻点,当心硌到牙。”


    他的语气有点太过于自在和纵容,让姜稚礼即便气愤都不再能下的了口。


    哪有人被咬了还担心别人会不会伤到牙的。


    而且她想看的是他吃痛求饶,而不是这样云淡风轻。


    真没意思,姜稚礼卸了力气,不满哼了声,趴在他肩上不动了。


    萧砚南察觉到她是累了,抱着她去开了盏灯,而后就着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灯光暖黄,光线充足却并不刺眼,足以他细细打量她。


    “什么时候染的头发。”


    他手机上还保留着她十个小时前发来的照片,那个时候明明还是黑发。


    “昨晚收工染的,”姜稚礼卷而翘的睫毛掀起,眼底还带着尚未消退的水光,“好看吗。”


    “好看。”


    像一个不能更精致的洋娃娃。


    可就是因为太漂亮太招人,总有些烦人的苍蝇不死心的想往她身上撞,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她关起来,用镣铐将她牢牢桎梏在自己身边,只有自己能看到她,旁人连肖想的资格都不配有。


    可是不行,那样她会不开心。


    萧砚南眸光发沉,尽量压下自己胸腔中见不得光的邪念,挑起垂落在她胸前的一缕柔软发丝,随意勾缠在指尖,“下次有新造型,要第一个拍给我看。”


    既然无法做到独享,那就要先于所有人看到,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为什么,”姜稚礼不情愿地嘟囔,“现在连穿衣服都要被监控。”


    “不是监控,你想穿什么都随你,但是礼礼,”萧砚南勾过她下巴,“作为男朋友,总要有点特权。”


    明明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但姜稚礼听到这个称呼时,心中还是会有种过电般的感受。


    那种感觉就像,真的和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时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悸动。


    她解释不了,只觉得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像Xiao。


    其实她也记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回忆起Xiao的时候,那张原本已经因为时间流逝而模糊不清的脸会被她自动替换上萧砚南的面容。


    她已经完全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入戏太深,还是真的抛开了所有,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越是分不清,日后才会越好受。


    萧砚南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了须臾,但又很快抬眼,笑容娇气又粲然。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一下,每次都专门拍照片给你,”她细白指尖抵上他心口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不过你必须都要保存好了,这些可都是安礼的未公开照片,全世界独一份,很值钱的。”


    她自以为盛气凌人,实则语气神态都勾人而不自知。


    萧砚南勾唇,又想吻她,而这时房门被敲响,小跃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那个安安,我们快要登机了。”


    “知道了马上来,”姜稚礼赶忙抬手堵住他的唇,嗔怪地瞪他,“口红都没了我要怎么出去见人。”


    事发突然,她的包没能带进来,根本没办法补妆,不过还好口罩自打摘下来就被她习惯性套在了手腕上,勉强还能有个遮挡。


    萧砚南拧眉,“你还真打算和那个男人坐同一班飞机。”


    “我也不想啊,”姜稚礼从他身上下来,走到镜前仔细整理自己,“可如果不坐这班,之后的行程跟不上,工作计划就会被打乱。”


    “而且你刚才不是…”她回想起什么,震惊地看向萧砚南,“你刚才是动手了对吧,你动手打了沈铭肖!”


    “怎么,”萧砚南眯眼,“我打他你心疼。”


    “怎么可能,我也想打他来着,”姜稚礼踱回到他面前,“我只是觉得你不像那种会动手的人。”


    他眉宇间的冷漠要大于凶戾,气场又极贵重沉稳,从小接受老钱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绅士,让人觉得他动手伤人都是一件极其纡尊降贵的事。


    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就只用挥挥手,让手下代劳就好,根本无需亲力亲为。


    “不像,”萧砚南呢喃,而后轻嗤道,“礼礼,别真把我当成是什么正人君子。”


    “如果你对我的过去略有耳闻,就应该知道,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动手,所我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的确是知道一些,姜稚礼沉默。


    “你会怕吗。”


    他嗓音低沉,注视着她的目光黑沉晦涩。


    好在女孩略带傲慢的神情让他略微紧绷的心终于松懈。


    “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更何况你是在保护我,而我站在你这边,”她语气很不讲道理,“所以你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对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萧砚南眸光凝滞片刻,终于由衷地勾起唇角。


    “谢谢。”-


    从quietroom出来后,沈铭肖已经不知去向,只不过姜稚礼团队的其余人已经全部出现在这间VIP室里。


    林铮和几位机场工作人员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跟他们说了什么,总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起来受宠若惊。


    在看到他们过来时,很官方且整齐划一的开口,“谢谢安安,谢谢萧总。”


    “什么情况。”姜稚礼莫名其妙。


    每次他们这样故意正经都是有活要整。


    “安安,我们都可以坐萧总的公务机去伦敦诶!”小跃蹦蹦跳跳地过来抱住姜稚礼的手臂,开心的合不拢嘴。


    “不过之前换经济舱的差价还是不退哈!”Kevin手中挥舞着之前的机票和护照本,将‘黑心员工’的本质发挥到底。


    “什么时候安排的。”姜稚礼看向萧砚南,很意外。


    “这本来就是我的固定航线,不用提前安排。”他倒是淡然。


    黑色考斯特载着他们去了公务机航站楼,在一架已经准备就绪的湾流G550前停下。


    行李已经由专人接管,所有人一身轻松,下车之后纷纷兴奋地跑去跟飞机合影留念。


    萧砚南跟他们一起坐车过来,然而他的目的地不在这,而是远处的一架环球7500。


    林铮说他们原本的行程是直接从伦敦飞巴西,只是专门绕来京北停留。


    这两天萧砚南紧急处理了许多事宜,挤出时间就是为了专门回来看她一眼。


    “你还不如把在伦敦的事处理的慢一点,”姜稚礼不开心了,“那样你还能等到音乐节看我演出。”


    距离音乐节就剩两天时间了,很快的。


    “我会尽快。”萧砚南吻了吻她发顶,哪怕知道此行棘手,也不想让她失望。


    “快去吧,你的同事们都在等你。”


    “你说的,要尽快哦,”姜稚礼一步三回头,“这即将是你第一次看我演出,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现场可是超级精彩的,不看绝对会后悔。”


    萧砚南点头,注视着她走上登机梯,身影最终消失在机舱内。


    他当然知道。


    过去每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他都在。


    以后也会。


    回到摆渡车上后,萧砚南神情才冷淡下来,他看向林铮,“那边情况如何。”


    “事情不妙,我们的人去迟了一步,”林铮神情严肃,走到萧砚南身旁,低声道,“岑景泽已经被保释出狱,目前不知去向了。”


    第45章 Painkiller去看秀


    在萧砚南去到岑家之前,岑景泽是这一辈唯一的儿子。


    家主岑州同无妻无子,所以他自小便想当然的认为,未来的德盛乃至整个岑家,都非他莫属。


    其实萧砚南本无意与他争锋,但奈何他太不中用,也太丧心病狂。


    偏偏他干的那许多龌龊事最后都归咎在了他头上,因为足够肮脏,为他扫清了不少障碍。


    外界只看得到他是winner,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些必然是他所为。


    但有一件事外界所言非虚,岑景泽这番在巴西被捕,背后少不了他的手笔,可若不是他心急露出把柄,他又怎么能够顺水推舟,让他提早从这场八角笼的战役里出局。


    萧砚南凝眉,“他是被谁保释的。”


    岑景泽当初被逮捕就是因为涉嫌在境外走私军火,即便这事对他来讲不算死局,但也绝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至少不会这么快。


    从他被逮捕到释放,甚至还没超过四个月。


    “美国一位著名律师,据说是他母亲那边的远亲,”林铮说,“最主要是因为案件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当时岑景泽的那批货物只是普通商品,并非军火,异常蹊跷。”


    “后续只要缴足罚金,这事就算了了。”


    萧砚南阖上因疲惫而干涩的双眼,情绪并无太大波动,“是我小看他了。”


    但现在大势已定,即便他得以脱身,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现在离开巴西境内了吗。”


    “是的,但只能查到他最后的行踪是在加州,”林铮答道,“我猜测他暂时不会回英国,目前大概率会在美国避风头,或者,去东京找温大小姐。”


    去找温宁吗,萧砚南眉梢微动,是极有这种可能,毕竟岑景泽自打以前就是温宁的狂热追求者,当初那场联姻也是被他发疯搅黄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得感谢他。


    只不过岑景泽这人是在太疯,萧砚南现在倒是有些庆幸,目前知道他和姜稚礼关系的人寥寥无几,否则他这番被自己送进监狱转了一圈,德盛掌权人的身份也彻底与他无缘,现在肯定是满腔愤恨要报仇,不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都不符合他的风格。


    但纸毕竟包不住火。


    “最近让各处的人都盯紧了,”萧砚南神情冷肃,“给伦敦那边加派人手,务必要在暗处保护好她的安全。”


    林铮知道,这个‘她’指的只能是姜稚礼。


    他点头,“明白。”-


    这架湾流是萧砚南出行最常用的一架,姜稚礼上次从海城回京北的时候已经坐过一次,从机身到内饰全部经过特殊定制,把黑色贯彻的很彻底,同时也极具层次和格调,一看就是萧砚南的风格。


    从前一上飞机就开睡的十几个人这会没一个想睡觉的,在用过餐乘务员清理好桌子后,就坐在一起开始打牌,还有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期间穿插着各种拍照打卡,原本枯燥的航程变成了团建现场。


    姜稚礼连轴转了两天,没他们那么精力旺盛,卧室的床已经铺好,她在进去休息之前,还是不忘提醒他们。


    “拍照片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对外公开,”她指尖抬起,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和萧总的事,也一定不能外传。”


    “放心,我们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所有人跟着她的动作,给嘴巴拉上拉链,“在你们官宣之前,所有细节我们都守口如瓶,只当好一个蹭吃蹭喝的幸福npc。”


    “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已经足够满足我们八卦的分享欲了。”


    “对对,该嗑还能嗑,不用担心。”


    “我还能每天写一篇八卦推文,总裁,夫人她今天又xxx了!”


    所有人哄笑一片。


    姜稚礼已经习惯他们这种死德性,摆了摆手,自己进到后面的卧室去了。


    顾放也跟着她一块进去,她也没什么精力玩,还是趁现在睡觉倒过时差更为实在。


    “我觉得萧砚南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对你认真的多。”顾放关上门,将喧嚣声隔绝在外。


    “你一共也没见他几次吧,怎么看出来的。”姜稚礼懒懒道。


    “他很真诚,跟沈铭肖那种花里胡哨虚无缥缈的一点都不一样,很直观就能感受出来,”顾放说,“没猜错的话,这架飞机才是他平时惯用的吧。”


    姜稚礼点头。


    “地位越高的人越注重私人空间,而他却能因为你,允许我们这些跟他毫无关系的人来到这里,说明他对你毫无保留。”


    虽然姜稚礼叫她姐,但顾放毕竟比她大了接近二十岁,一直拿她当女儿看待。


    “这个女婿我比较满意,可以勉强允许你先结婚再拿格莱美。”


    “说什么呢,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


    姜稚礼陷在枕头里,明明周遭的一切都很舒适,却也不知道是因为顾放的话,还是舱内两分钟循环一次的新鲜空气太过充沛,倒让她的睡意有所消减。


    “他以后大概率是会去联姻的,我们走不了那么长久。”


    “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顾放在她身边坐下,“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背景不比他差,问题就在于你想不想跟他走下去。”


    “其实也不在于我想不想,”姜稚礼说,“一段开始的别有用心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


    “这没什么吧,”顾放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你和他在一起,本来就应该享受到他能带来的所有资源啊,只要你们是真的有感情,这些不算什么的。”


    姜稚礼只是叹口气,沉默着闭上眼。


    她没办法告诉顾放,她对萧砚南的起心动念均来自于另一个人,现在甚至几乎把他们混为一谈。


    萧砚南那样孤傲的性情,哪怕对她再宠爱纵容,也不会接受自己是一个替身般的存在。


    她是很贪心的想要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久些,可这始终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她越幸福就会越担心这把剑会忽然落下。


    过犹不及。


    他的人生本就艰涩,她想要尽可能多的给他留下些关于美好的回忆,那么真相对他而言要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在一起的越久,破绽就会越多,秘密就会不再是秘密。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别有用心指的是什么,”顾放帮她盖好被子,“但现在人与人之间的接触,能有几个是一上来就满腔热忱,掏心掏肺的。”


    “别有用心也能变成真心实意,只要你愿意的话。”


    姜稚礼睁眼看向她,顿了顿,“如果变成真心实意的话,也会有好结果?”


    “当然了,”顾放笑着挠了挠她下巴,“谁会拒绝你这个小美人的真心呢。”


    舷窗外的云层厚重,白茫一片。


    姜稚礼望着那里,若有所思-


    抵达伦敦后的姜稚礼没空再想东想西,工作几乎挤满了她所有时间。


    她这次找的是伦敦当地的伴舞团,之前只线上排练过,现在依旧得彩排磨合。


    只不过姜稚礼没想到Selena竟然也亲自来到了现场,准确来说是亲自来机场接到他们一行人后送到


    酒店安顿好,又辗转带他们到音乐节的现场,安排好一切事宜。


    虽然Selena说每年的音乐节都是由她亲自盯着的,但在这个惯会拜高踩低的圈子里,在她热度大不如前的时候,姜稚礼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除了跟音乐节这边接洽之外,她还得完成工作室出图的kpi,还有许多需要上身露出的品牌单品,一有空闲就换着造型到处拍拍拍,吃饭的时候小跃都会喊她凹造型拍两张。


    安粉这两天简直爽到飞起,每天换着平台收集不同的美图,更期待她的音乐节直拍。


    伦敦音乐节为期一周,姜稚礼的表演就安排在开幕这天傍晚。


    候场时她发信息给萧砚南,但他没有回复,想来是在忙,应当还是无法赶来。


    不过好在梁嘉念和岑珈禾都专门来到了现场。


    伦敦九月份的暑气已经渐退,但两个人还是穿的一个比一个清凉,妆容也一个比一个夸张。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都自来熟似的恰好能玩到一起去,音乐节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融入了现场的氛围蹦蹦跳跳起来,互相拍了不少照片。


    她们俩是vip票,就挤在舞台下方最近的位置,姜稚礼刚站上舞台的时候,隔着耳返都能听到她俩的尖叫声,比粉丝应援的还卖力。


    姜稚礼忍着笑,饭撒也不忘带到她们,然后换来更夸张的尖叫。


    她今晚要表演的一共有两首曲目,第一首便是她的出道曲兼成名曲《LastYear》。


    是她为纪念遇见他的那一年而写的歌。


    她此次特意选了这首歌,把它带到它的诞生地来演唱,对她而言有别样的意义。


    即便她舞台经验丰富,即便这首歌的词曲编舞早已烂熟于心,然而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说不紧张是假的。


    还好台下有她熟悉的朋友,有千里迢迢为她而来的粉丝,还有……


    不知从何处投来的,一道存在感极强,却让人觉得仿若虚幻的目光。


    她的心莫名便安定了下来。


    ……


    现场人潮涌动,也不似演唱会有看台座位,于是萧砚南便站在远离人群的空地上。


    他知道那首《LastYear》,他记得她出道时的采访说过,是写给一段特别的经历,写给一个特别的人。


    明明是电子曲风,节奏热烈,而他却每次都能莫名听出一种极淡的伤感。


    她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大概也就只有十四五岁,不知道究竟是写给谁的。


    独特到堪称惊艳的唱腔充盈着耳膜,萧砚南就静静站在这里,看着远处大屏上她的脸。


    她的眼型偏圆,但眼尾却略微上挑,双眼皮不算太宽,是前窄后宽的扇形,素颜时看起来甜美可爱,可一旦眼尾画上上扬的眼线,攻击性便彻底显露,俨然是一双清冷高傲的猫眼。


    夜幕降临,舞台便是满场唯一的光源,而她掌握着这光,带领全场进入新一轮的狂欢。


    她在舞台上的表现永远无懈可击,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出错,整个人光彩夺目,无愧于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是应该要站的高一点,再高一点,全世界都要来为她做配,她生来就属于舞台,所以无比值得。


    人潮汹涌的背后,萧砚南沉静伫立着,高大峻拔的身型面朝着舞台,像极了一棵遥望太阳的常青树。


    直到姜稚礼完美的结束了表演下台后,他缓了缓神,才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打电话给她。


    好在还是赶上了。


    她说的没错,不看的确会后悔。


    可明明已经结束了演出,姜稚礼却始终没接电话。


    林铮急匆匆赶过来,说姜稚礼一下舞台就不见了人影,前后台人都太多,保镖们一时没盯住,已经立刻去四处寻找了。


    萧砚南瞬时心头一紧。


    联想到岑景泽,他深知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只能极力按下胸中的怒火,继续拨着姜稚礼的电话,同时立刻朝外场走去。


    就这样不间断的拨了几乎十分钟,他终于听到女孩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你在哪。”他几乎是立刻问。


    “我……”她犹豫了下,“我跟禾禾还有嘉念在一起,我表演结束了,禾禾要带我们出去玩。”


    萧砚南扯松了领带结,呼吸总算是通畅了些许,“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要去哪里。”


    “……”


    那边安静了一瞬,似乎有些窃窃私语声,但他听不清。


    过后姜稚礼才开口,“去看秀。”


    “什么秀。”


    “……高雅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秀。”


    第46章 Painkiller你老公来抓你了……


    岑珈禾机灵的要命,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萧砚南的那些保镖在姜稚礼周遭徘徊,虽然都伪装成了一副工作人员的样子,但她毕竟是岑家的人,这些障眼法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走哪都有保镖跟着简直毫无隐私,为了不被扫了兴致,她设计好了一条逃跑路线,姜稚礼刚一下台就被她拐上了车,直接驶离了音乐节现场。


    她怕自己开车会被查到,车也是临时打的,这样即便被找到也不会那么快。


    梁嘉念也不知道岑珈禾要带她们去哪,但这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安排无聊活动的人,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就随她去了,玩什么都是玩。


    只不过这次方见尘在伦敦也有活动,是和她一起来的,她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要出去玩,晚点回。


    姜稚礼刚从舞台下来,表演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岑珈禾抢劫似的给拉走。


    还好她的演出服也不复杂,就是一件白色鱼骨抹胸加一件富有设计感的黑色皮质短裙,套上梁嘉念带给她的帽衫和棒球帽后,看起来就是很寻常的穿搭,不怎么引人注意。


    她其实还懵着,接到萧砚南的电话之后,就照岑珈禾给她说的依葫芦画瓢转达,电话挂断之后才想起来问,“所以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我们要去哪。”


    岑珈禾正拿着粉饼补妆,“你也不想我们玩到一半,被一帮保镖冲过来抓走吧。”


    “你男人管那么严,酒吧夜店都不让你去啊,”梁嘉念猜测岑珈禾是要带她们去蹦迪的,狐狸眼一挑,同情又嫌弃地看向姜稚礼,“你什么时候这么服管了。”


    “怎么会,我想去哪就去哪好吗,”姜稚礼不服气地哼了声,把卫衣的帽子叠着扣在棒球帽上,尽量把自己的脸和金发都藏的严实点,“而且我们不是要去看什么高雅秀吗,为什么要被抓。”


    “等一下,”梁嘉念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拽了下岑珈禾,“你不会是要带我们去……”


    岑珈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容很淡然,“稍安勿躁,本小姐这就带你们去体验英,区,特,产。”


    姜稚礼已经很多年没到过伦敦了,不知道她指的英区特产是什么,岑珈禾也不肯说。


    不过姜稚礼一直心心念念想去看那年没看成的《歌剧魅影》,她希望岑珈禾能跟她心有灵犀一点,这辆车一会能直接停在剧院门口。


    可惜事情并不如她所愿,车子开到了oldstreet附近,岑珈禾带着她们随着人流进到了一个地下的空间,入场的签到处已经排着很多人。


    姜稚礼稀里糊涂验了证件签了到,门口的工作人员在她手上盖了一个写着‘DreamBoys’的印章后,就被一个半裸的肌肉男带着进入了场内。


    姜稚礼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念念,”她盯着对面一个白女头上的发箍看了半天,“你看那个头饰形状好奇怪,是这里卖的吗。”


    像一对粗粗的,形状有点奇怪的犄角,灯光又暗又晃眼,她实在辨认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乖啊,”梁嘉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抽了下,“这东西不兴往头上戴的。”


    场子不大,中间是一个T型舞台,岑珈禾订的是goldticket,三个人的座位都被安排在第一排,距离舞台不过咫尺。


    不多时表演便正式开场,舞台上的男人们不同肤色但各个都人高马大,穿着很修身的黑T和黑裤,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过分精壮的肌肉似乎随时都能把衣服给撑爆。


    满场都在兴奋的欢呼,但姜稚礼却没什么反应,这种身材从来不在她的审美范围内。


    男人一定要有肌肉,一定要强壮,但这种程度对她来说太超过了,脂包肌的感觉太贲张狂野,反倒不觉得很好看。


    “原来你是带我们来看肌肉男跳舞,”姜稚礼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全貌,皱了皱脸,凑到岑珈禾耳边,“好没意思。”


    “想不到你尺度不小啊,”岑珈禾勾起唇角,“这才刚开场,慢慢看嘛。”


    姜稚礼不以为意,抿了口前面去吧台拿过来的鸡尾酒,原本百无聊赖,可事情逐渐变得不对起来。


    不仅有什么cowboy,fireman的cosplay,跳的舞也越来越性感擦边,什么匍匐在地上猛顶胯之类的等等,骚气的简直没眼看。


    而且这些男人还越穿越少,先是没了上衣,后面只套一条围裙,后面甚至……


    连最后那条仅仅用来遮挡的布料都没有了!


    姜稚礼闭眼闭的及时,在一片发疯般的“wow”声中尖叫一声。


    WTF????!!!!


    谁也没跟她讲过尺度会大到这种地步啊!


    岑珈禾在竖着大拇指高喊‘amazing’的时候,姜稚礼手中的鸡尾酒都被吓得洒了出来,她抱着梁嘉念的手臂埋在她肩窝里,不敢睁眼不敢抬头。


    梁嘉念是见惯大场面的,更别提现在已经结婚了,相比淡定的多,只是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


    这孩子看着胆大,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看过的最大尺度也就仅限于tl题材的韩漫里了。


    姜稚礼面颊滚烫,真是要命了,还好岑珈禾把她拐来这里之前想的周到,也还好萧砚南还没赶回来,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还得了,恐怕到时候都不是被保镖抓走这么简单了。


    高雅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秀,亏岑珈禾说得出口!


    这都不是擦边了,这分明就是成人秀!


    中场休息后,新一轮的表演开始。


    演员们开始跟台下的观众互动,一个白人小哥看姜稚礼一直低着头,在她面前的舞台上蹲下,问了句“Areyouok?”


    不回答也不太礼貌,说不定还会让他们对亚洲人产生什么看法,为了维护同胞的面子,姜稚礼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仰起头,刚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就被小哥抓住手腕按在了他的腹肌上。


    她惊的浑身都颤了下,表情管理直接失控,而岑珈禾却在旁边兴奋的尖叫,因为太热情还被请到了台上,被几个肌肉男围着跳艳舞。


    在满场眼花缭乱的光线中,姜稚礼快要昏厥。


    ……


    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群人排着队在合照区域等着跟猛男们亲密合影,她们没参加,岑珈禾已经叫好了uber,三个人出来后就站在路边等。


    “怎么样,刺不刺激,是不是狠狠见了一下世面。”岑珈禾笑嘻嘻的。


    晚上温度低,但姜稚礼还是觉得燥热,拿宣传单扇着风,“被萧砚南发现会比较刺激。”


    “怎么会,他又不在伦敦,碍眼的人也都被甩掉了,他是不会知道的,”岑珈禾不以为意,“你那么害羞干嘛,好不容易休息,当然要看点我们大女人该看的。”


    “我没有,”姜稚礼嘴硬,“那是因为这些人都不符合我的审美,我可是很爱护我的眼睛的,不爱看的坚决不看。”


    “行了,知道我们礼礼是乖宝宝啊。”梁嘉念笑着抬手环住姜稚礼的肩,她原本就有178,此刻还穿着高跟鞋,姜稚礼在她怀里更显得小鸟依人。


    再加上她黑色包臀裙配皮草,本就上挑的狐狸眼还画着全包眼线,整个人看起来攻气十足,环着姜稚礼的那只手轻佻地勾了勾她下巴,“这么纯,我要是你男朋友,都不知道该怎么欺负你才好。”


    姜稚礼对她的‘调戏’早已习以为常,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条街的马路不算宽,她目光瞟过去的时候倏然一滞,也顾不上回怼,只是缓缓抬手指过去。


    “你老公来抓你了。”


    梁嘉念没抬眼,目光还落在姜稚礼脸上,看她笑容古怪,便觉得她一定是在使坏诓她,“怎么,想岔开话题?”


    姜稚礼抬眼,满脸的幸灾乐祸,“梁嘉念你完了。”


    见岑珈禾也在往对面看,梁嘉念这才抬起头,眉尖瞬时一抽。


    方见尘正站在对面,穿着一身与满街灯红酒绿格格不入的新中式套装,儒雅清俊,面色也平静如水,但无端让人心发慌。


    眼看着梁嘉念嚣张的气焰终于有所收敛,姜稚礼得意地扬扬下巴,“没骗你吧,你老公真的来抓你喽。”


    她就站在一旁等着看梁嘉念的好戏,然而一旁猝不及防亮起一道车灯,亮度应当是调到了最高那档,强光直冲着她射过来。


    好没素质!


    姜稚礼在心里骂了声,下意识抬手挡住这刺眼光线,等到适应些许后朝那边看去。


    是一辆黑色库里南,伦敦牌照,她心想果然是个没素质的有钱人,视线不耐地看向驾驶座。


    随后,满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萧砚南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正冷冷盯着她。


    骨相极锋利深邃的一张脸,冷峻迷人,只是这张脸上的神色比漆黑的夜色还要阴沉几分。


    我艹要死了,岑珈禾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不知道萧砚南怎么会出现在这,但却明确预感到自己肯定最先要完蛋。


    趁他不在把他女朋友拐来看这种秀,她还真是嫌命长。


    恰好这时她叫的uber到了,于是岑珈禾当机立断,对姜稚礼说了句,“你老公也来抓你了,我先走一步,记得帮我说点好话。”


    然后跳上车让司机飞速开走。


    不是,说好的姐妹情呢,说好的讲义气呢,就这么把她丢下了?!


    姜稚礼又气又急,但又没办法追上去理论,只能就近躲在梁嘉念身后,“怎么办怎么办。”


    而梁嘉念把她推开的更不留情面,“我都自身难保,自求多福吧你。”


    姜稚礼闭了闭眼,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走到库里南的副驾旁,拉开车门,看着萧砚南黑沉的侧脸,尽可能露出一个毫不心虚的笑容,“你今天不是赶回不来吗。”


    “怎么,是知道我赶不回来,所以才专门来这种地方,”萧砚南瞥了眼那个闪着霓虹的招牌,“看这种高雅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秀。”


    最后一个字音压的格外低。


    “没有,我不知道是来看这个,我也没想看的,我一直低头闭眼,不信你问念念!”


    姜稚礼信誓旦旦一口气说完,指向梁嘉念的方向,这才发现梁嘉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那等下次你见她亲自问吧,时间不早了,放姐小跃她们都在酒店等我呢,我先走了拜拜。”姜稚礼小心翼翼地退后,准备悄摸关车门逃跑。


    而萧砚南在她试图有这些动作前就已经看了过来,只干脆落下两个字,“上车。”-


    萧砚南一路都冷这张脸一言不发,姜稚礼心里也忐忑,更不敢说话。


    她很少见他亲自开车,即便是现在这种窒息的情况下,也不妨碍她看着他握着方向盘时,修长的指节和手背上起伏的掌骨和青筋,觉得他简直帅的过分。


    他浑身上下都完美符合她的审美,姜稚礼觉得自己本就刁钻的眼光一定被他养的更刁了,所以再多性感的肌肉男在她眼前晃她都激动不起来。


    也不知道萧砚南不穿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姜稚礼忽然惊醒,暗暗掐了一把大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车子一路开到泰晤士河北岸,伦敦的第二金融城金丝雀码头的标志性建筑OneParkDrive。


    这栋公


    寓楼呈现独特的圆柱形,外观层层累积,错落有致,夜晚楼内的灯光亮起,与四周繁华的金融中心交相辉映,纸醉金迷感堪比夜晚的维港。


    萧砚南的公寓位于五十七层,也是顶层,旋转门和双重高度的露台设计能够让住宅每日接受到充足的日光,也能够让住户全方位欣赏到伦敦的美景。


    而姜稚礼初来乍到却无缘参观这些,刚一进门她就被萧砚南揽住腰,边吻边被提抱起来,放在了门口的玄关柜上。


    柜面由奢石打造,姜稚礼穿着短裙,坐上去时瑟缩了下,好冰。


    而这种瑟缩很快不止来自于冰凉的台面。


    帽子和松垮套着的卫衣不顶用地掉落在地,不止如此,那件将她上身紧致包裹的鱼骨抹胸的绑带也被抽开,带着薄茧的烫人触感逐渐从她的腰腹向上,张惶的心跳也逐渐在其间融化。


    她毫无反应的时间,情急之下想说话却都被他凶戾地堵在唇间,化成呜咽从唇缝间溢出。


    手抵着他肩膀想推开,但他已经将一切尽在掌握。


    只稍稍捻过,她半边身子顿时就麻了,再提不起推拒的力气。


    许久,萧砚南终于肯放她喘息,但对姜稚礼来说却更无法喘息。


    因为他拉着她的手,隔着早已凌乱的衬衫,贴在了他的紧实的小腹上。


    “喜欢摸男人腹肌,”萧砚南咬住她的耳垂,凛冽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那就摸个够。”


    第47章 Catnip摸个够


    其实在她们从音乐节现场离开没多久,就被萧砚南的人查到了踪迹,等追过去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场。


    现在进去把人抓出来会弄的不好看,更何况姜稚礼还有朋友在。


    于是萧砚南强压着怒火等在外面,仅派了一个保镖进去盯着,随时汇报情况。


    人高马大的黑人保镖得到命令,成为满场寥寥几个男性观众之一,他的性取向正常,混迹在这里多少有些尴尬,但出于职业操守,还是保持严肃汇报的一五一十。


    “现在他们脱掉了上衣正在向四处卖弄风骚。”


    “跳这支舞的男人们只穿着underpants,牌子是CalvinKlein……”


    就差把现场的景象画下来给他看。


    “StopGe,没必要如此详细,”萧砚南按着眉心,忍无可忍地打断,“我只需要知道姜小姐在做什么。”


    “好的Boss。”保镖狠狠松了口气,继而又倒吸了口凉气。


    萧砚南只听到现场一阵发疯似的尖叫,把保镖忍不住脱口而出的一连串fxxx的低语都彻底淹没。


    “发生了什么。”


    “难以描述,不过Boss,幸运的是MissJiang第一时间就低下了头,直到现在,”保镖说,“不幸的是我并不确定在此之前她究竟有没有确切的看清什么。”


    萧砚南鼻息发沉,虽然已经极力按捺,但额角还是暴起明显青筋。


    岑珈禾的卡该停掉了。


    耳机里保镖还在汇报,“现在到了互动环节,MissJiang依旧低着头。”


    “一个男人走到了她面前,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她抬头了……ohno!她摸了那个金发男的腹肌!”


    “Dammit.”


    萧砚南闭上眼,还是没忍住,低骂出声。


    本来以为她还算有点良心,结果还是见了好看的就忘本,现在估计早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


    没关系,记性不好,他有的是办法一遍遍加深她的印象。


    直到这印象在她身体里根深蒂固,无法磨灭为止。


    ……


    姜稚礼不知道这些,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手还被他死死按着,掌心的触感紧实到了坚硬的程度,隔着衬衫衣料都觉得烫人,他的唇齿也从她的耳垂厮磨到了颈侧,吮吻间夹杂着不轻不重的咬,痛痒交杂,让她的思绪很难集中。


    “不要,”她挣脱不掉,只能轻喘着哀求,“不能留下痕迹,我还有拍摄。”


    话音落下,她感觉颈间的压迫感轻了些许,以为他终于能放过她的时候,胸口蓦地一痛。


    姜稚礼猛然一颤,眼眶瞬间湿润,惊叫出声,“萧砚南!”


    怎么可以……咬。


    已经领悟到对她克制才是错,自己的忍耐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能永远作威作福,萧砚南无视她的所有惊慌和羞窘,性感的喉结依旧随着动作上下滚动。


    他一向有自己的规划,说一不二,执行力极强,即刻便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给她的心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由外向内,势必要全方位的渗透占领。


    新风系统在运作,室内的温度与湿度很舒适,但姜稚礼却觉得自己在出汗,很奇怪的又不由自主的黏腻潮湿,让她觉得好难受,吃痛时哼声都变了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砚南总算抬起头,单薄的眼皮掀起,直勾勾盯着她的蒙上水雾的双眼,深黑眼底除了欲,还沾染着阴鸷戾气。


    “怕什么,”带着薄茧的指腹缓慢又细致地抚过他方才留下的一处处标记,“这里又不会被拍到。”


    姜稚礼回过神,赶忙抬手挡在自己胸前,声音还颤着,“那,那你也不能耍流氓。”


    “什么叫耍流氓,”萧砚南眉尾不以为意地动了下,轻松拨开她的手臂,视线看下去。


    很漂亮,浑身上下都漂亮的要命。


    “礼礼,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我不是绅士,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此刻他额前散落下几缕碎发,衬衫领口敞着,永远一丝不苟的领带也歪斜着,配上他这张冷峻面容上此刻的神情,是姜稚礼从未见过的风流浪荡。


    看起来,很混蛋。


    姜稚礼哽住,面色酡红。


    “而且,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做什么都名正言顺,”萧砚南注视着她,语气很淡,而目光却如有实质,“永远都别忘了这一点。”


    一本正经到严肃的语气,手上却干着和正经毫不沾边的动作,姜稚礼瞪着眼,对他所谓的不是正人君子又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萧砚南单手绕过她的腿弯,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慢条斯理地踏上旋转楼梯,朝卧室走去。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姜稚礼惊慌攥紧他后背的衣料,“你还要做什么!”


    萧砚南没回答,只是把她丢进了浴室,然后转身出去。


    看他刚才气势汹汹的那个样子,姜稚礼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放过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但看了看四周还是大着胆子叫住他,“等一下。”


    萧砚南脚步一顿,侧身回头,“怎么了。”


    “我衣服还在下面。”


    “那边不是挂着浴袍,”萧砚南用眼神给她指明了方位,“穿衣服,不方便。”


    “什么意思。”姜稚礼一愣,眸子又瞪大。


    什么叫穿衣服不方便。


    “不是说了,”萧砚南轻哂,“既然你那么爱摸腹肌,今晚就让你摸个彻底。”


    “没有我不爱摸,不是。”


    其实还是爱摸,但得看对象是谁,姜稚礼狡辩地语无伦次,“总之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要摸别的男人的腹肌的,都是不小心的。”


    “而且我全程闭眼什么都没看到,”她加了句,小心翼翼,“所以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眼。”


    萧砚南无动于衷,甚至在她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走了出去。


    浴室门被砰的一声关紧,整个环境陷入到一种极致的安静,姜稚礼撑在盥洗台上缓了缓神,抬头时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像被烫了一下便不敢再看。


    怎么会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的。


    三两下将没骨头似挂在她腰间的抹胸彻底解下丢到一旁,姜稚礼看向台面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竟然都是她惯用的产品,于是她很轻松地找到卸妆油,将她脸上已经变得糟糕的妆容擦拭干净。


    他应该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吧。


    温热水流滑过身体,清除了之前诞生的黏腻,姜稚礼洗


    澡的动作缓慢的很刻意,因为她不知道一会出去面对的会是什么。


    也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进展会不会一下子变得太快。


    不过他说是让她摸腹肌,那她一会大大方方摸就好了,反正是自己男朋友。而且要是一直这么害羞被动,岂不是以后都会被他狠狠拿捏。


    那可不行。


    她打定了主意,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加快,吹头发的时候还顺便对着镜子做表情管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情场老手,无所畏惧。


    只是她没有内衣,内裤也湿了没法穿,套上浴袍的时候姜稚礼忽然有些忐忑。


    只是摸腹肌的话,他为什么会说穿衣服不方便。


    算了豁出去了,她把浴袍带子狠狠系紧,裹的严严实实后打开浴室门走出去。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她看到萧砚南已经出现在那里。


    他已经洗过了澡,半干的碎发垂在额前,轮廓锋利的眉弓骨被遮住,但因为那双狭长双眼的缘故,他整个人的气场虽没有平时犀利,但也绝谈不上柔软。


    不知道在那里等待了多久,此刻他正半靠在床头,垂眼阅读着手中那本柏拉图的著作。


    灰色睡袍的领口松垮敞着,能看出来体脂极低,积年累月锻炼出来的线条宛如雕刻,衣袍遮盖的边缘,还能隐隐看到没入的人鱼线。


    好夸张的男性荷尔蒙。


    姜稚礼略微吞咽了下,说实在的,这比表演秀上的那些男人的肌肉美观太多,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心跳又开始不稳,刚才做好的心理建设摇摇欲坠,她站在原地,纠结是过去还是逃去客房。


    而萧砚南显然已经帮她做好了选择。


    他落在书页上的目光抬起,看向她,“过来。”


    争气点,姜稚礼暗暗给自己打气,趿着拖鞋缓缓走到床边。


    柏拉图被他随手丢到床头柜上,方才握书的手现在握住她的腰,姜稚礼被不由分说的勾过去,跨坐在了他身上。


    萧砚南看着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浴袍,眉眼压低,“裹这么严,你准备怎么摸。”


    姜稚礼想说她手又没被裹住,而先前系紧的衣带被他很轻易抽开,绵软的布料瞬间离她而去。


    就这样彻底坐在他皮肤上。


    毫无阻隔。


    姜稚礼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而萧砚南就这样看着她,眼底黑沉一片,贴在她臀侧的掌施力将她往前推了推。


    “怎么不动了。”他语气淡漠又轻佻,却又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今天怎么摸别人的,现在就怎么摸我。”


    “就用这里。”


    练习了半天的表情管理彻底白费,姜稚礼从没想过还能这样。


    他的腰腹肌肉真的很紧实,侧腰线条有明显凹陷,明明穿着衣服时整个人看起来劲瘦,但实际上每一块肌肉都很饱满,能够带来出人意料的力量感和体验。


    终归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在姜稚礼逐渐失神的时候,总算离开了那片已经略显泥泞的块垒沟壑。


    却还没完,又被他托着一路往前拉上前去,直到他的面庞。


    湿漉黏滑的痕迹沿着他的腹肌往上,沾湿胸口,还在继续往上,在他的唇齿和吞咽中终结。


    那些崎岖又柔韧的沟壑磨过最脆弱的那颗心,姜稚礼撑住床头,已经叫不出声。


    虽然她紧紧闭着眼,但耳畔充满了他的低喘,嘬吮以及吞咽的声音。


    她觉得好羞耻,可温泉生在森林中,原本就是天然之地,它想要一股股的涌出来,又岂是她能控制的住的。


    人永远无法对抗自然。


    泪水沾湿长睫,她深刻领悟了他说的那句“摸个彻底”到底是谁什么意思。


    第48章 Catnip哥哥


    这一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萧砚南虽没对她动真格,但姜稚礼也从未经过什么人事,被他变着法的碾磨,唇舌交替吃了个透彻,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你骗人。”在一切彻底平静之后,姜稚礼咬着唇指控他。


    “骗你什么了,”萧砚南将人揽到怀里盖好被子,语气淡然的像在说什么寻常的小事,“是没让你摸够,还是没让你舒服够。”


    姜稚礼脸又一烫,声音有气无力而语气却骄横,“反正你绝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哪有人没谈过恋爱就……就会这样的。”她说着,嗓音逐渐低下去。


    还这么熟练。


    她都不好意思形容他的那些夸张行为,她现在甚至连腹肌都无法直视了,更别提他还让她坐在……


    不敢再回忆了,这样下去她连他的脸和手都要无法直视。


    “有的事不需要学,你慢慢就懂了。”萧砚南吻了吻她额头,看着怀里这张白皙素净的小脸。


    比屏幕里更漂亮,更立体精致,呼吸软软洒在他身上,身子也软软的,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着迷的莓果香。


    明明一切是正切实发生的,可他却还是觉得不真实,仿若下一秒就会成为梦幻泡影。


    这样患得患失,大概是因为他变得越来越贪心。


    过去透过屏幕看她的那些年,他只是出于对一个妹妹的关心,对她所带来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疗愈感的依赖,所以会牵挂,会愿她顺遂,愿她开心。


    仅此而已,其实并无所谓她的未来会不会和自己有关联,他只需要远远看着她就好。


    可当她自己真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他发现自己渴望被她认出,渴望被她记得,渴望被她…爱上。


    发展到现在,仿佛埋藏已久的隐疾一朝发作,他病态的想要独占她,从身到心。


    哪怕她仅仅是对别人递去一道视线,都足以让他产生欲要发疯的冲动。


    他已经无法回到那种没有她的生活,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


    而她却像极了一只飘忽不定的蝴蝶,只是暂且栖落在他指间。


    她是否会离开,又会在哪一刻离开,他无从预料。


    “礼礼。”


    许久,他低声唤她。


    姜稚礼半梦半醒,困倦的长睫懒懒掀了掀,“嗯。”


    “你男朋友什么都有,什么都会,什么都能给你。”


    他垂着眼,神色晦暗不清,指腹温柔抚过她的脸颊,嗓音低缓,“所以以后不要看别人,只能看着我,好不好。”


    “哪怕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出现,”


    “也要只喜欢我,好不好。”


    女孩似乎是在梦呓,哼唧了几声,声音糯糯的,但听不清是在说什么,总之应该跟他刚才所说的那些无关。


    萧砚南自嘲般地哂了声,目光在她脸上贪恋地多停留了片刻,才抬手将床头唯一的光源熄灭。


    “晚安。”-


    大约是累惨了,姜稚礼这一觉睡的很沉。


    她被圈在宽阔紧实的胸膛里,拥着她的手臂温柔又有力,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安稳舒适。


    雾林苔藓的气息由她鼻尖将每一缕神经都占据,将醒未醒之际,好像陷入了一场雨天潮湿的梦境。


    梦里的她依旧是在伦敦,正走在泰晤士河畔的步道上。


    日落后的蓝调时刻,湿漉漉的砖石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水光。


    她怕溅湿了她的新鞋,小心踏过那些斑驳水迹,不经意抬眼时,远远望见一道身影。


    他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穿着黑色长大衣,内搭灰色帽衫的帽子松松扣在头上,看似松弛,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不符合年纪的阴郁沉冷。


    Xiao,是他。


    ……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萧砚南贪恋怀中的温软,在床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果然是他最有效止痛药,镇定剂,昨夜是他这二十八年来,睡眠最佳的一夜。


    又闭眼养神了片刻,他自觉放纵,正准备起身时,怀中女孩却忽然朝他颈边蹭了蹭,嘴里还若有似无的说着什么。


    萧砚南以为她是醒了,垂眸去看,发现她眼睛依旧闭着,只是眉头却忽然皱的很紧。


    粉润的唇瓣时不时轻微开阖,声音细细柔


    柔的,一直在叫……


    Xiao,应当是这个发音。


    应该是在叫他。


    可沈铭肖的名字里,也有xiao。


    萧砚南凝眉,视线覆上她那张在睡梦中依旧精巧的脸,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让她不开心了,眉头比方才皱的更深,唇也瘪着,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别走。”


    他没让她这样不开心过,所以出现在她梦里的,应当也不会是他。


    颈间始终萦绕着的那股轻柔气息,像驱散不尽的柳絮般,丝丝缕缕将他缠绕。


    萧砚南鼻息发沉,但还是尽量收敛起一切,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只是梦而已。


    至少现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长此以往,缠绕她的梦魇也终将会改变。


    “Xiao……”她又在说梦话了,含含糊糊半天,最后冒出句温软的,“……哥哥。”


    像是牵动某处深埋已久的神经,阴沉压抑的眼底一时有不明的暗流在涌动。


    他喉结动了动,半晌,才自语般地回答了她方才的呓语。


    “不走。”


    这句不走似乎很有用,姜稚礼紧蹙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直到天光大亮。


    姜稚礼伸着懒腰坐起身,其实还迷蒙着连眼睛都没睁开,但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为了防止自己赖床,只要醒了就会第一时间坐起来,待到略微清醒后就立刻下床洗漱,开始一天的行程。


    她揉着眼睛,思绪逐渐回拢,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睡梦中又见到了Xiao,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她似乎看到了他的脸。


    耳畔传来很轻微的敲击键盘的声响,姜稚礼扭过头,看到萧砚南正靠在床头,膝上搁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工作。


    他抬眼看过来的时候,面容与姜稚礼梦中的重合。


    她一时怔愣。


    “睡得好吗,”萧砚南揉了揉她后颈,看她愣神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没醒的话就再睡会。”


    “哦,不用了。”姜稚礼回过神,拢了拢睡袍的衣领,挪到床边去找拖鞋。


    萧砚南俯身,将拖鞋搁在她脚边后站起身,“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早餐不用太控制,什么都可以。”姜稚礼说。


    “好,”萧砚南抬下眉,“洗漱完直接下楼来餐厅。”


    姜稚礼应声,趿着拖鞋走进浴室,关上门后顺势倚在门背上。


    安静到没有任何杂音的环境,她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呼吸。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梦到Xiao,却从未看清过他的脸,除了刚刚那个梦。


    看来,她真的糟糕的,把他们混为了一谈。


    那么她究竟喜欢谁这件事,大概也糟糕的永远分不清答案了-


    这个点不早不晚,已经超出了早餐的时间范围,称早午餐更为妥当。


    不过依旧很丰盛,且健康,萧砚南很了解她,美式,司康,草莓,她喜欢的全都准备妥当。


    姜稚礼坐在餐桌旁粗略估算了下,这顿大概能控制在370大卡以内,于是很放心的动筷,她早就饿了。


    昨晚没顾上看手机,在吃早餐的时候,她顺便浏览了下有没有重要信息,以及自己在伦敦音乐节上演出的反响。


    工作室的微信群从昨晚炸到了现在,她担心是出了什么事,爬楼大概看了下,竟然是她昨晚的直拍爆了,不仅是在国内,外网也是大爆特爆。


    夜幕晚风下的那首《LastYear》氛围感爆棚,再经过她堪称顶级的颜值和表现力的加持,可谓是创造了神级名场面。


    《LastYear》在发布多年后重回热榜第一,舞台也被全网各种翻跳,她昨晚的金发抹胸皮裙造型也大出圈,虽说她上身的是未公开高定,但已经有商家打出了仿版,卖到预售都加不进单的程度。


    顾放发来消息,说已经在和Selena谈合约的事了。


    她们将会以工作室的形式加入SG,具体的细节还在商议,总的来说就是之后会有更好的资源,她们原有的团队也不会解散。


    很好的消息。


    姜稚礼问她们在哪,她一会就过去,但直接被顾放拒绝,让她该休息休息,该约会约会,工作的事有她处理。


    萧砚南看她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抿了口咖啡,“演出很成功。”


    “你也看到了,”姜稚礼叉起一颗草莓放进口中,清甜的汁水触及味蕾,好吃的让她眯起眼睛,“我昨晚的表现是不是可以称作是史诗级现场。”


    “当然,”萧砚南放下咖啡杯,“你天赋过人,出道曲就做的非常好。”


    “那当然。”姜稚礼得意地扬扬下巴,掰开一块司康准备涂草莓酱时,又听到他开口。


    “所以这首歌,你是写给谁的。”


    姜稚礼握着银质刀柄的手顿住,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就是小时候偶然遇见的一个人,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后来就再没见过了,”她若无其事,将果酱涂抹的很均匀,“不过算是给我提供了写歌的素材,也不枉相识一场。”


    “只是这样,”萧砚南看着她,“我还以为是个对你来说很特殊的人。”


    “相识没几天的人,能特殊到哪里去,”姜稚礼笑了下,不着痕迹移开话题,“这次的工作算是圆满结束,我总算可以短暂的轻松一下了。”


    “嗯,”萧砚南果然没再追问,擦手的动作很矜贵优雅,“没什么事的话,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姜稚礼来了兴致。


    “看演出。”他说。


    “什么演出。”


    萧砚南抬眸,淡淡的,慢条斯理地开口,“高雅的,充满艺术气息的演出。”


    姜稚礼:“……”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不过吃过饭,她还是乖乖上楼化妆打扮准备出门,萧砚南始终没说要去哪,只说演出两点半开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她的行李已经从酒店尽数运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萧砚南还准备了一整个衣帽间的衣饰供她挑选。


    姜稚礼在衣帽间转了一圈,惊异他不仅考虑的周到,也是真的很了解她。


    这偌大空间里所有的衣服鞋袜首饰,全部都是她喜欢的风格,真的好像是进了一个素未谋面,却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区域。


    在一起没多久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的确是对自己用心。


    姜稚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她没碰自己带来的衣服,挑了他买给自己的,画好妆换上出门。


    今天还是萧砚南亲自开车带她出去。


    昨晚想去看《歌剧魅影》却被岑珈禾带去了那种地方,于是姜稚礼今天对目的地没有任何期待。


    没期待就没失望,她想的很开。


    可这回车子却是一路开去了伦敦西区,在HerMajesty‘sTheatre前停下。


    这里今天有《歌剧魅影》的演出,就在下午两点半。


    第49章 Catnip我才是你的初恋


    剧院门口已经排着长队,观众们在经过严格的安检后进入,大厅里还有工作人员专门进行开场后禁止拍摄的提醒。


    剧院内部由深浅不一的红构成,是富丽堂皇的欧式古典风格。


    姜稚礼戴好口罩,帽檐压的很低,跟着萧砚南进入了二层的包厢。


    剧院包厢只是起到了坐席和其他观众分开,并且更为宽敞的作用,其他观众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到包厢中人的面容,因此姜稚礼全然不敢将脸上的遮挡卸下来一点点。


    虽然这里是国外,但她刚在音乐节上出圈,还是不能大意。


    “会觉得闷吗。”


    她遮的太严实,萧砚南坐在她旁边都不太能看清她的脸。


    他不是没考虑过包场,可她一向喜欢热闹,看音乐剧如果没有其余观众的掌声和喝彩,就会少了许多参与感和乐趣。


    机会难得,既然是帮她实现心愿,就应该要圆满一点。


    “不会,而且就算闷到妆花我也很开心的,”姜稚礼仰脸,从帽檐和口罩的缝隙中看向他,一双沁着星光的眼睛弯着,“你怎么知道我超级想看这个。”


    萧砚南顿了顿,视线落向独特繁丽的幕布之上,“这部很经典,猜你应该没看过。”


    “的确是没看过,其实之前有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了,结果碰上圣诞节休演,还


    挺不走运的,“姜稚礼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又兴奋起来,“好在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谢谢!”


    “客气什么,”萧砚南手臂闲闲搭在扶手上,“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语气云淡风轻,而姜稚礼看着他的目光却一瞬怔住,唇微微张着,想说的话都忘在了嘴边。


    “怎么,”萧砚南注意到她因为他的话发怔,侧头瞥过去,“你跟你前男友也这么客气吗。”


    怎么又扯到前男友,姜稚礼摇摇头,看他眼神立时变得有所犀利,觉得不对又赶紧点点头。


    “客气成这样,算哪门子的谈恋爱,”萧砚南淡淡收回目光,“把他忘了吧,你以后都没有什么前男友。”


    “我才是你的初恋。”


    姜稚礼听的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比自己还霸道不讲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平素内敛到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萧砚南。


    之前说和前男友吻过的不算,和他的才算,现在直接升级到要把前男友直接从她的人生经历里彻底抹去。


    这个男人简直越来越夸张了,姜稚礼从没觉得他会是占有欲这么强的人。


    或者说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冷情才是彻头彻尾的假象,最近纯属是一点一点的开始暴露本性。


    虽然和沈铭肖的那段感情现在对姜稚礼来说像留了案底,她本来就不是很想承认,但。


    她往萧砚南那边凑了凑,语气认真又带点欠的,“那如果你以后要跟我分手,我是不是也不用承认和你在一起过,谈下一个的时候还可以说是初恋。”


    果不其然萧砚南皱眉,一双黑眸攫住她的,“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跟你分手。”


    “不是你先说试试的吗,”姜稚礼鼓了鼓脸颊,“而且你不是还要联姻什么的……”


    “谁告诉你我要联姻的,岑珈禾?”萧砚南轻哂,手指探进她垂在脸侧的发丝间,找到她的耳垂捏了捏,“我都坐到这个位置了,你还不相信我对婚姻没有掌控权。”


    姜稚礼眼眸微微睁大。


    “我做了的决定就不会反悔,之前说试试,也是担心你会觉得跟我合不来,”萧砚南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温柔,“的确是不太正式,所以就按照你说的期限,等你明确了之后再补,好吗。”


    他讲的很通情达理,仿佛他们之间关系的命脉全系在她的意愿之上,但姜稚礼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笃定自己不会离开他,亦或是,他压根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


    姜稚礼缓缓吞咽了下。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是认真和她交往的那种。


    可她也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到不会想分手的地步。


    算起来他们是认识很久,可那时候都还是小孩,她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再相遇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并且两个人的相处在她看来,除了她拖着礼服上山被他碰到的那次,其余都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心动和印象深刻的事。


    现在回想起那晚他用一句试试,截断了她欲要后退时的路,姜稚礼莫名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就好像明明是她在钓鱼,结果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反而咬上了鱼的勾,而且她还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似乎没她想象的那么好收场。


    不过她好像也开始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现场很多人都在各处拍照,姜稚礼也倚着围栏,指导萧砚南帮她拍了几张。


    往上下两层望去的时候,她发现这场的华人面孔似乎并不少,并且有人还在朝这边张望。


    于是拍完回到座位后,姜稚礼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备用口罩递给萧砚南,“戴上。”


    “我戴着个做什么,又没人认得。”


    “你对你自己的外貌没有一点认知吗,”姜稚礼看他没打算动,直接上手帮他戴,“如果你不想被人拍照片到网上海底捞并且连累我的话,就乖乖戴上。”


    “海底捞,”萧砚南不解抬眉,“那是什么。”


    “这是我们年轻人的词汇,”姜稚礼看着他的大半脸都被遮严实后,心满意足地坐好,“你听不懂也很正常。”


    萧砚南似乎是被气笑,隔着口罩,声音听起来难得的有点发闷。


    ……


    散场时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夏令时的伦敦天还亮着,让人觉得这一天还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人虽然踏出了剧院,但姜稚礼还沉浸在剧目中没缓过神。


    太精彩了,在现场看跟网上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经典的管风琴旋律响起时仿佛直入灵魂,她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竖起。


    妆造和舞美都非常精美,每一处布景都有用意,能出现在舞台上的一切都是经过千雕万琢才得以呈现,足以用震撼来形容。


    她也想打造出这样让人震撼的舞台。


    最近的确是很顺利,开心的事很多,今年的生日月也可以称的上是有一个很好的开始,她相信接下来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饿了吗,”萧砚南问,“要不要去吃饭。”


    “好呀,不过我不想去外面吃,”姜稚礼勾着萧砚南的手,讨好地晃了晃,“我想吃你做的可以吗。”


    自从尝过萧砚南的手艺后,她是真觉得去外面吃饭没意思,尤其是在英国这种地方。


    “要有肉有菜但不会长胖,还要卖相好看,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的那种。”她当他默认,开始提要求。


    “你是会为难人的。”萧砚南声线冷淡,唇角的弧度却是无奈又纵容。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会做饭啊。”姜稚礼好奇了很久。


    他应该和她一样,是没条件进厨房的那种。


    “最开始是因为公学设有这门课程,涉及我的盲区,所以选了。”萧砚南说着,握紧她的手过马路去取车。


    “后来大概是因为,爱好。”


    第一次听他说爱好,姜稚礼正想探听的更清楚些,这时一阵摩托车夸张的轰鸣声飞速靠近,她被萧砚南及时拉了一把才没被撞到。


    车轮几乎是擦着她的脚尖蹭过,极其惊险。


    过马路时萧砚南走在车辆来向的一侧,而这辆忽然出现的摩托车却是光明正大逆行,几乎是冲着姜稚礼来的,差点撞到人也没减速,极其嚣张。


    “好没素质。”姜稚礼惊魂未定,只当是遇到个不讲规则的飙车党。


    萧砚南沉沉望了眼摩托车离去的方向,没多说什么,只是明显加快了脚步,带着姜稚礼迅速上了车,驶离了这片区域-


    这次伦敦之行的最后一天,Selena带着姜稚礼和顾放她们去参观了SG的总部,顺便敲定了最终的合约正式签署。


    待到她们回国之后,公司会逐步开始接洽姜稚礼的工作事宜。


    还没等到双方合作正式运营,仅仅是放出了姜稚礼和SG签约的消息,圈内就是一阵震动。


    这些年SG合作往来那么多世界级的天王天后,无数实力歌手想要加盟旗下,而SG却自始至终无动于衷,从未有过签约艺人,甚至连签人的意向都没有。


    圈内没人能猜透SG的老板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实力和咖位究竟要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够上他们签人的标准。


    却没想到能让这个世界顶级唱片公司破例的,竟然会是一个中国小明星。


    没人能猜透是为什么,明明她此前还负面缠身。


    只不过再多猜测也改变不了事实,如今姜稚礼有了实力如此强悍的公司,没人再会看滕悦的眼色对她做什么,更何况她刚刚在伦敦音乐节大出圈,现在热度正高。


    赶紧找她合


    作跟SG搭上点关系才是正道。


    返回京北那天,姜稚礼和团队搭乘的还是萧砚南的那架湾流。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太忙太累,临走前又抓紧时间疯狂shopping了一番,大家也没了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时的兴奋劲,很快就睡的东倒西歪。


    原本萧砚南是计划和姜稚礼一起回国的,但被一些很临时的事耽误了,行程只能延期。


    姜稚礼也没办法陪他多停留,因为她现在重新变得忙碌起来,还没回国找来的工作就足以排到明年底。


    顾放开心的不行,她就喜欢这种挤死人的行程,挑选接洽各种事宜乐此不疲。


    姜稚礼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需要不停工作来明确自己的价值,而现在背靠超级大公司,她行事也不用像回国这两年以来小心谨慎,总算是可以稍微放飞些,自在了不少。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总算可以腾出些精力,去收拾一下那些没算清的旧帐。


    第50章 Catnip不磕两个算求吗


    签约SG后,姜稚礼的工作室算是进行了半重组,在原来的基础上,各个部门都有SG的工作人员加入,就专业程度来说有极大的提升。


    姜稚礼身边也来了一位新的执行经纪Tia,中文名叫庄灵,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年轻漂亮,但办事干练老成,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靠谱的气场。


    虽说她的名头是执行经纪,但除了日常陪姜稚礼跑通告外,她还负责姜稚礼未来海外工作的对接,帮顾放分担了不少压力。


    不得不说,现在整个团队的效率高到出奇。回国后姜稚礼每天都忙于各种各样的拍摄工作,待到问起时,之前被唐希恶意抢走的那些资源已经被尽数收回。


    并且唐希因为之前被爆料出的在《逃离城市》中的耍大牌事件仍未平息,即便滕悦再势大,甲方再考虑滕悦面子想用她,也不得不因为舆论而暂缓。


    毕竟她这次可不仅仅是耍大牌那么简单,《逃离城市》嘉宾众多,虽然有来自各行各业的素人,但到底还是艺人居多,她在节目组的行径一经曝光,几乎是等同于犯了众怒,多家粉丝联合起来要闹要抵制,再怎么用资本手段强压也没用。


    并且唐希起初买水军造谣姜稚礼搞小团体霸凌她的时候,被顺带包括进去的司乔苏桉屿穆星野等人也没少挨喷,这几家的粉丝更是数量庞大且战斗经验丰富,如今情况逆转,她必定是会被狠狠反噬。


    现在圈里基本都知道姜稚礼和唐希两人不合,不少人也头疼,毕竟两人走同个赛道,资源重合之下明争暗抢,到最后绞尽脑汁看脸色协调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但如果两人能和解,不必刻意避嫌反而是能同框出现的话,对大家来说都轻松许多,还能衍生出很多合作共赢的机会岂不更好。


    无论如何恩怨都是排在利益之后的,于是便有人攒了个局,请来了圈内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同时邀请了姜稚礼和唐希,明面上是沟通人脉资源,实际上也是创造一个机会让姜稚礼让让步,跟唐希也跟滕悦和解一二。


    饭局当晚,姜稚礼刚从江城参加完一个线下活动返回京北。


    “最近行程紧,你比较缺乏休息,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推掉。”庄灵打探过消息,明确了解到这是场针对姜稚礼的鸿门宴。


    姜稚礼靠在埃尔法宽阔舒适的座椅中,打开手机,看到萧砚南发来说他晚上有事不能陪她吃饭的消息,边回复边开口,“没事,就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毕竟这场饭局里的人以后免不了要合作,该给的面子她会给,但不该给的,他们也绝无可能从她这里讨到丝毫。


    落地时已经是傍晚,姜稚礼便直接让司机开去饭局所在的华府会。


    这是京北顶级的私人会所,是一座中式庭院建筑,外观修建的恢弘磅礴如同旧时王府,内里则是高级典雅的新中式装修,从商务会议私人宴请到娱乐休闲一应俱全,能满足顾客的一切诉求。


    饭局包厢位于一楼中餐厅,七点开宴,而姜稚礼从机场过来的一路正值晚高峰,到达华府会已是晚上七点半,期间那边给庄灵打了很多个电话问她们到哪了,都被庄灵以堵车为由搪塞过去,让他们先开始。


    姜稚礼才不急,她巴不得在路上多堵一会,到了之后还不紧不慢在车上补了会妆才下车。


    姜稚礼不是第一次来华府会,熟门熟路本就显得松弛,再加上她穿着宽松的拖地牛仔裤运动鞋,黑色吊带外套着一件松垮的网状罩衫,微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看起来更不像是来参加什么重要饭局,倒像是来这随意吃顿便饭。


    小跃有点怕来这种场合,姜稚礼就让她先回家了,自己和庄灵在侍应生的指引下一路来到包厢。


    临近八点,其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包厢门在侍应生敲门请示后推开,一声安小姐到了,让满场目光瞬间齐刷刷落了过来。


    “抱歉各位,我前面刚下飞机,路上又堵,所以来迟了。”


    姜稚礼迈步进去的时候,已经和往常一样露出滴水不露的甜美笑容,很乖巧地说着抱歉的话。


    但如果有人能透过遮住她面容大半的墨镜看到其下方的神情,就能发现她实际上不仅毫无歉意,甚至还带着点倨傲。


    她从进门时目光就扫过了在场的一圈人,主位坐的是京北电视台的副台长赵世锦,右边是跟滕悦齐名的影视三巨头之一,华创的老板陈屹,看来他就是这次攒局的人。


    姜稚礼对这个陈屹印象并不好,姜予执此前也提醒过她,这人跟萧呈可谓是一丘之貉。


    唐希坐在陈屹旁边的位置,萧呈这次倒是不在,不过余下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京圈的。


    娱乐行业也各有各的圈子,每个圈子里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肯定都是向着自己人的。


    看来这果真是场悬浮的鸿门宴不假。


    圆桌基本被坐满,正正好好就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赵世锦旁边,另一个则最靠近门口,是故意要把她和庄灵分开,也是给她给SG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何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座位安排的还真是讲究,姜稚礼在心中冷笑。


    她们进来时空气冷了一瞬,满场无人起身,唯有陈屹作为东道主,抬手招呼她坐下,“无妨,我们都知道安大明星最近风头正盛,能够在百忙之中过来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陈总说笑了,我人微言轻,哪能称得上是什么大明星,”姜稚礼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暗讽,“实在是因为我前段时间遇到事业低谷,现在好不容易爬起来当然得努力多接点工作,攒点钱养活自己。”


    “干我们这行的,旦夕祸福有时候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现在还有机会就要赶紧抓住,可不敢有一点松懈呢,”姜稚礼落座,慢悠悠摘下墨镜,看向斜对面的唐希,“对吧希希,你应该


    也深有体会。”


    唐希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没作声。


    约莫是她这副看似乖巧退让,实际丝毫不落下风的姿态着实让人恼火,一直在主位上八风不动的赵世锦沉声开口,“安小姐,既然迟到就先别说那么多了,按规矩要自罚三杯才是。”


    他的话音落下,就有侍者端来盛好透明酒液的分酒器放在姜稚礼面前,而姜稚礼却并没在自己的席位中看到用来盛白酒的小杯。


    这种规格的宴席,服务员绝无可能出现这种疏漏。


    看来并不是什么自罚三杯,而是要让她自罚三壶。


    五十三度的白酒一开始就让她灌半斤多下肚,不用想都知道这安的什么心。


    “不好意思啊赵台,”姜稚礼心里虽然在骂人,但面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最近还有录音工作,这酒太烈了对我嗓子不好,能不能换一换。”


    “这你就要问问我们陈总了,”赵世锦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看我们的东道主还有没有准备其他酒给你换。”


    这明摆着就是让陈屹帮腔逼她喝,于是姜稚礼直接先入为主,指着一旁吧台后的酒柜,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放在那里的都是陈总的私藏吗,看起来都好高级,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幸能品尝一二。”


    陈屹让人把那些酒摆出来原本就是为了装逼用的,并没打算真的要开,然而现在听到姜稚礼用这样的语气夸赞,免不了虚荣心上涌,很大气地挥挥手,“当然可以,喜欢哪个随便挑。”


    姜稚礼远远看了看,随手一指顶层最中间的那瓶,“可以吗。”


    那是瓶存放接近三十年的DRC康帝,六位数的价格暂且不提,主要是产量稀少极其难买,陈屹自打收到手起就好生存着。


    也不是真想要一直供起来,但至少没想过在今天这场商宴上打开。


    姜稚礼看他神色有所犹豫,很懂事体贴地笑了下,“我对酒不是很了解,这个是不是很贵呀,那我换一个便宜点的。”


    “无妨无妨,就这瓶,”陈屹为了维护面子,大方地让服务员过去取,“大家开心最重要嘛。”


    这个年份的红酒,至少要醒两小时以上才能入口,姜稚礼故意想以此拖延时间,准备在酒醒好之前就找借口离开,却没想到被赵世锦看出用意,咬着她不放。


    “陈总大方,不过你挑的酒恐怕还需要些时间,”他用眼神示意姜稚礼面前的分酒器,“还是暂且用这个替代吧。”


    这个糟老头子,以为自己是个副台长就了不起了,还非要她看他的脸色,那她偏不会让他如愿。


    姜稚礼暗暗咬牙,也没叫服务员,自己起身找来了小杯,不等他们反应便行云流水连干三杯结束,同时也改了对他的称谓,“赵副台见谅,我酒量不好,只怕现在喝多了一会行动不便,倒是耽误了正事。”


    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好摆布,实际上竟然是个硬茬,赵世锦脸色略微阴沉下来,“好,既然你这么想聊正事,那也就不必多客套了,陈总,你说。”


    “是这样的安礼,你也知道,唐希呢是我们呈总身边的红人,也是滕悦力捧的新人,现在闹成这样很不好看,你看这样好不好,”陈屹和缓道,“今天就让唐希在这给你道个歉,你回去之后和你们一起录节目的好朋友们一起发个声明,澄清一下网上对唐希不利的这些‘谣言’,这事就算了了。”


    “之后我们在场这些人手里的资源都优先考虑你,和气生财嘛,你觉得如何。”


    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姜稚礼抿抿唇,面露难色,“可是,网上那些都不是谣言呀,陈总这是…让我们联合起来说谎蒙骗大众?”


    “话不能这么说,”陈屹毫不在意,指责她不懂事,“网络上的东西本来就真真假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件事平息下去,不论真假,只要平息下去很快就没人在乎了,你的关注点应该放在能到的利益上才更为实际,不是吗。”


    “哦,”姜稚礼似乎是听进去了的样子,眼神飘向唐希,“好吧,那你先跟我道歉吧。”


    唐希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虽然她今天在来之前就被叮嘱过,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真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是气闷地说不出一句话。


    陈屹看她没动静,赶忙暗示她快点,唐希这才不情不愿站起身,朝姜稚礼微微欠了欠身子,“对不起。”


    姜稚礼漫不经心揉了揉耳朵,“什么?”


    陈屹推了唐希一把,“过去说。”


    唐希深吸了口气,走到姜稚礼身边,再次开口,“对不起。”


    “所以,”姜稚礼抬眼看她,“你今天是专门来求我帮你的?”


    唐希攥着裙摆的指尖收紧,嗯了声,然后看着面前的少女扬起一个灿然的笑容。


    “那你求求我呀。”


    “求求你。”她只重复。


    姜稚礼笑容敛起,冷哼了声,很傲慢地翘起腿,“不磕两个算求吗。”


    她这话并不止是冲着唐希说的,更是要一下打疼满场这些所谓权贵的脸。


    求人没个求人样,一上来就给下马威,逼她喝酒为难她,现在三言两语道个歉开个空头支票,轻飘飘就想让她出力解决麻烦,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赵世锦一拍桌子,“以为签了个什么所谓大公司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


    “我告诉你,SG想入内地市场还得看我们的意思,你老板来都得求着找门路,我劝你最好见好就收,否则日后再想来求人,可就不是喝几杯酒这么简单了。”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对我指手画脚。”姜稚礼装不住索性也不装了,攻击值拉满正准备开骂,这时包厢门却被敲响,赵世锦的秘书走了进来,俯身跟他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满脸愠色的赵世锦听了立刻眉眼舒展,随即便站起身,说了声失陪就和秘书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茬算是暂且打破了刚才那种僵持的气氛,虽然还憋着一口气,但姜稚礼还是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于是她直接拿包起身,也不顾其余人的劝阻,拉着庄灵就飞快往外走。


    然而刚走出包厢门,她一抬眼便看到一个清冷贵重的熟悉身影,正立在不远处。


    萧砚南?他怎么也在这。


    看样子是刚从里面的包厢出来,此刻正被赵世锦拦在走廊里。


    “萧总您好,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赵世锦已经完全没了先前那种嚣张气焰,反而是毕恭毕敬到谄媚的地步,“我们上次在姜总的饭局上见过,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你找我有事?”萧砚南只问。


    此时他视线也瞟到了姜稚礼,见她怒气冲冲地从旁边的包厢走出来,眉头一皱。


    “是,我私人有个项目想……”赵世锦笑了两声,抬手示意,“上次都没怎么和您说上话,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这边的包厢稍坐,我们共同探讨探讨。”


    萧砚南淡淡嗯了声,就在赵世锦欣喜若狂要引他进去的时候,又听见他开口。


    “但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我女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包厢。”


    “而且她看起来,还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