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网游小说 > 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 > 3、第 3 章
    伯府很大,沈榶在甘霖院一众下人的掩护下,钻了三个狗洞,翻过一堵矮墙,终于出了福昌伯府。


    他问了几个路人,找到了一家颇有名气的医馆,向大夫描述了大公子的脉象,又请大夫替他自己把了脉。


    听盏儿他们话里的意思,小碟平日身体十分康健:沈榶体会下来,也觉得确实如此。


    小碟脸长得圆圆的,胳膊腿和腰肢都圆圆的,长着紧实的肉。同样是落水,大公子的身体高烧不醒,小碟的身体却在喝了姜汤又烤了炭盆之后,基本没什么事儿了。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这小侍从十分忠心,沈榶不希望他留下什么后遗症,让大夫也给开了几日的药。


    大夫对这个能准确描述脉象和病情的小哥儿十分惊奇,忍不住问道:“你学过医术?”他们医馆里学了三四年的学徒、医童也未必有这样的水准,能把脉,还能准确的描述出来。


    沈榶道:“府里教过一二,伺候公子的。”


    那大夫恍然大悟。沈榶身上的穿着打扮,确实像大户人家的侍从。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门户,能培养出这样的侍从来,连他都起了惜才之心。


    至于高门大户为何会来他们这小医馆,想起这小哥儿说的落水一事……大夫叹了又叹,开药方更加谨慎精心,用药平和温补了许多。


    沈榶扫了一眼方子,又跟着医童,亲眼看着抓了药,心里大致有了数。


    他在进入快穿局做的第一个任务,是一个修仙世界任务。据系统说,他在那个世界待了二百六十年,三百多的工龄大部分耗费在了那个任务上。


    倒不是任务特别难,而是修仙世界动辄闭关就需要个十几二十年,不闭关又很难提升实力,这才耗费的时间久了。沈榶在宗门里虽说主修剑道,但丹药、符箓之类修仙人多多少少都有所涉猎。算不上精通,但日常把个,脉看个小病不在话下。


    两百六十年的涉猎、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比这些凡人认真学个几年几十年,也差不了太多。


    如果是在修仙世界,风寒这种小病沈榶自己就能给看了。但是修仙世界的许多药材凡间并没有,沈榶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药材名、药效和自己知道的是否一致。


    这时候见医童抓药,默默在心中对比了方子,果然有几位药是他没见过的,也有几位药材只是换了个名儿。总体看得出,这是个较为温吞的药方,疗效不见得多快,但总归吃不出毛病。想来是大夫念着自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怕惹上麻烦。


    沈榶给大公子和他自己各抓了五日的药,又买了一个熬药的小砂锅,加上诊费才花了八两银子。


    这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十分多了,但对于伯府却不算什么,沈榶干脆又让大夫给抓了一些适合落水之人的补药,把带出来的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拎着一长串药包往府里跑去。


    他出来时顺顺利利,回去时却遇到了点麻烦——不知何故,路行过半,街面上忽然开始戒严,许多士兵驱赶着摆摊的摊主,又告诫百姓不许出门,看起来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百姓们鲜少见到这样的阵仗,都惊惧不已,飞速往家中跑,有些摊主吓得货物都不要了。


    沈榶第一次出门,来时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家口碑不错的医馆。这时街面上冷清了许多,无人可问,有些记不得回去的路,一时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这幅样子很快引起了官兵的注意,没多久就被人揪住了后衣领子,拎到了上官面前。小碟的身体个子不高,被拎得两脚离地,徒然地挣动了几下。


    沈榶:“……”


    那上官是位青年将军,约摸二十出头,生得高大英朗,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打量了沈榶一番,目光在他明显是大户人家仆人的衣饰上停留了许久,才冷冷道:“你是哪家的?为何不遵命令,要在街上乱跑?”


    拎着他脖领子的士兵将他重重丢在地上:“居心何在?说!”


    沈榶被摔的手脚发痛,十分无语,他这是撞上什么事儿了?


    即便沈榶刚刚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却也知道历史上京城戒严可都不是小事,他不会刚穿越就赶上什么政变兵变谋反了吧?


    那上官打量他半天,莫非认出他是福昌伯府的人,福昌伯与此事有关?这么关键的信息,身份简介里怎么没说!!


    沈榶十分郁闷,因为落水导致的灵魂互换,他也没能接收到原主的记忆,简直两眼一抹黑,想要规避风险都无从下手。眼见那上官面色越来越不善,沈榶按捺下心思,此刻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他完全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一五一十将福昌伯大公子落水后请不到大夫,此刻已经高烧昏迷的事儿说了,又把手里拎着的药材给他们看。


    “我从未出过门,一路打听才找到医馆,方才迷了路才会乱跑……”沈榶觑着那上官的表情,小声道:“请将军明鉴,我家公子还等着用药。”


    那上官皱了皱眉,立时就有个士兵越众而出,拆了一包药验看:“统领,确实是治风寒的药。”


    “如此便放了吧。”那统领说罢看了沈榶一眼,又改了注意:“不是不认得路?找两个人护送他回福昌伯府。”


    待沈榶被两个士兵押着离开,那统领才又道:“派几个人盯着福昌伯府,再查一查福昌伯今日是不是如他所说在玉香楼。”


    身侧有人道:“统领,福昌伯是出了名的荒唐,每日只知道和他那个娼门出身的妾室看戏吃酒。身上既无差事,也从不理会朝中之事,想来只是个巧合,这哥儿说的应是实话。”


    那统领却摇头道:“事关太子,还是谨慎为好。”


    沈榶被那两个士兵说是护送,其实是押送了一路。眼看离福昌伯府越来越近,不由脚步越来越沉,心虚道:“两位大哥,我是爬狗洞出来的,我们府里并不知道我出来。能不能把我送回狗洞那里……”


    两个士兵却只目视前方,根本不搭腔。


    沈榶叹了口气,他只想好好退休苟一苟啊,怎么好像还是避免不了要战斗呢?


    不过非得要战,他也不惧就是了。


    果然府门一被敲开,开门的管事瞧着被两个士兵押送回来的沈榶,就变了脸色。


    小碟亦是伯府的家生子,这开门的管事正是小碗的叔父张九全,自然是认得他的。


    一名士兵推了沈榶一把,问道:“还请贵府管事辨明,这是否是你们家大公子身边的侍从?”


    张九全硬着头皮道:“是……确是。不知这孩子可是犯了什么事?两位大人又是哪里衙门来的?”


    那士兵并不答,只问道:“今日可是府上大公子落水,这小侍从出来买药?”


    张九全咬牙道:“小碟!”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沈榶却因初来乍到,并不认得这小碗的叔父。他忧心内院里那具属于自己、还发着烧的身体,更没心情在这里跟他们打机锋,有些烦了,便道:“我们甘霖院派了几次人来,求外头的管事老爷们就算先请一位民间大夫给看看也好。可事实上并没有人把我们大公子的命放在心上。好的,你们不放在心上,我们自己放心上。如今我千辛万苦买了药来,管事不答两位军爷的话,拖着不让我入府,是在等我们公子的病情恶化吗?”


    张九全大惊失色:“你在胡说些什么!今日伯爷和柳姨娘不在府里,其他姨娘又没有吩咐,我们身为下人,怎么敢自作主张呢?”


    沈榶冷冷一笑:“可笑极了,这又不是旁的闲事。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请了大夫来,伯爷会因为你们救治了他的长子而训斥你们吗?赏你们还来不及吧。”沈榶做略一思索状,又笑了一声:“哦,怕是确实会有人因为你们救活了我们公子而心生不快——你们是怕柳姨娘不乐意救活我们公子吧?说不得今日我们公子落水就是……唔唔唔唔!”


    张九全捂着沈榶的嘴,尴尬的朝两位士兵笑了笑:“两位军爷,今日府里确实出了些事,这孩子怕是着急,有些疯魔了。刚才那些话,还请两位军爷千万不要说出去。”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也没答应,只向张九全叮嘱了一遍全城戒严的事儿,又询问了福昌伯的去向,便离开了。


    张九全这才松开沈榶:“祖宗,这样的话你怎么敢随便说,还当着外人!”那两个军士若是嘴碎,过两日伯府的闲话就要传得到处都是了!到时候被御史参上一本,就算伯爷身上没差事,怕是也要被圣上申饬乃至罚俸。府里本就大不如前了……


    沈榶挑眉道:“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


    张九全一阵无语。就是因为说的可能是实话,才危险啊!张九全看了看沈榶,他自己侄儿小碗也在甘霖院做事,知道小碟平日里最是个实心眼、笨嘴拙舌的老实孩子,如今一张口却像是在下刀子,剐得人浑身疼!


    他心中只道是大公子确实病得厉害,把老实人也给逼急眼了,再不敢说别的刺激他,麻溜地将沈榶送了回去。


    在张九全的掩护下,沈榶已经尽量低调的回了甘霖院,却还是被有心之人察觉了。


    甘霖院中因为沈榶的回归,此刻已经一扫之前的阴霾。盏儿振作了精神,麻利的吩咐细心的小丫鬟去熬药,又拿了沈榶买回来的烈酒给大公子擦身子。


    沈榶把那镯子又还给了她:“没用上,外头的药并不贵,这一些加起来才十几两,还有点剩余。”


    盏儿看着剩下的银钱发愣,她们一直生活在府里,被卖进来的偶尔还能请假回家看看,但次数也不能多了,一年至多一次。而她们这些家生子,几乎没有出过府,更不知道在外面,钱竟然这么值钱。


    往日府里请一次太医,单看诊的车马费就要打赏好几两银子。太医开了方子去公中拿药,总是推三又阻四。


    去年秋天公子和伯爷都有些咳嗽,太医开了方子说要些川贝枇杷。柳姨娘却说药价昂贵,几百两银子才淘换来一点点,要先紧着伯爷,做子女的怎能和父亲抢药?


    拖了好些日子,才给了些碎渣。然而公子被耽误了许久,竟像落下了病根,天一凉就会咳嗽。


    盏儿只以为看病抓药都很贵,原来竟十几两银子就能活人……从前公子的身体也不是一直这么虚弱的,都是一次次拖成了这样!夫人给公子留下了几十万两的嫁妆,在家里却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眼见她又想掉眼泪,沈榶连忙安慰道:“我今日出去,觉得外面也不如何吓人。是我们从前没出去过,才心里发怯。回头我们将那几个狗洞挖大一点,把路都打通了,就能经常出去。日后需要什么,咱们自己去买就是了,再用不着求人,公子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盏儿吸了吸鼻子,握住沈榶的手:“好小碟,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了!”


    他们俩说完了话,就进里间去看大公子。这会儿人竟然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顶的帐子,任由小碗给他擦着身子。盏儿小声道:“你走不久公子就醒了,这次倒是没骂人,也没问我是谁,只呆呆的躺着……你说,”她又想哭了,“公子是不是……烧坏了呀?”


    府里有个家生子,就是小时候发热烧坏了脑子。生活能自理,但人却是个呆的,十几岁了也不能做事,还会流口水。老子娘求爷爷告奶奶在外院谋了个扫洒的差事,主子平日里看不见,但好歹能养活自己。


    这人和盏儿、小碟他们是一辈的,都知道情况。因此盏儿十分忧心。


    床上躺着的人:“……”


    沈榶眼尖,看见床上的人嘴唇因为盏儿的话蠕动了好几下,似乎是想口吐芬芳,但最终没言语,便知他并没有烧傻,心里也很是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他的身体,要是烧傻了,以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傻……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凑近了,小声道:“公子?公子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下意识沈榶那里微微斜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床顶。


    只这一眼,沈榶就知道,此人绝不是小碟。


    别的也就罢了,若是小碟,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在和自己打招呼,岂有不惊讶的?但那人看他,和看盏儿、小碗没一丝区别,目光冷淡沉静,毫无波澜。


    那他到底是谁?又怎么会和自己抢身体?沈榶一脑子疑问,但如今也只能先按下,静等三个工作日让系统来给他解惑了。


    正说着话,外头有小丫鬟喊沈榶:“药好了,小碟哥哥快来喝!”


    沈榶便往厨房去。他们甘霖院自己有小厨房,原本是先伯夫人疼孩子,许他们自己在院子里开伙。但自夫人去后却再也没用过,这会儿正好拿来熬药。


    那小丫鬟冲盏儿腼腆一笑:“公子的药水添多了,还要再等等,小碟哥哥的药好了,小碟哥哥快趁热喝。”


    沈榶端着碗站在小厨房门口,药有些烫,他对着风口慢慢的吹着。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一阵喧闹,一个十三四岁的哥儿领着乌泱泱一群仆从径直闯了进来。甘霖院的下人上前阻拦说要通报,却被狠狠推开。


    那为首的哥儿穿着十分华贵,自进得院里一双眼睛就四处梭巡。看见沈榶手里捧着一碗药,立时瞪眼道:“你们给大哥哥乱喝什么!咱们家历来只用太医的方子,你们这些下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竟然就敢给大哥哥喝,莫不是要谋害大哥哥!”


    他一说话,身边便立刻有一人上前,一巴掌把沈榶手里的药给打翻了。


    沈榶:“……”尼玛……


    你打翻的是老子的药!


    那哥儿目光中闪过一丝得色,吩咐左右:“甘霖院的下人要毒害大哥哥,你们快去把他们私藏的毒药都搜出来毁了,等爹爹和母亲回来,自会给大哥哥请太医。”


    眼见着跟在那哥儿身后的下人满面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沈榶脸色沉了:“你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