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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手术结束之后,转入重症监护室。


    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尚未离开日本的reborn看着纲吉,问:“你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沢田纲吉笑笑说:“阿武很在意琴酒,也只是琴酒,所以在接下来针对组织的一切行动中,只要琴酒不在,他就可以放手去做。”他停顿了一下说,“而且xanxus很中意琴酒,所以我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reborn很难把他和记忆中存在那个沢田纲吉对应上,但作为老师,作为彭格列第九代的门外顾问之一,他的职责在此,他需要确定沢田纲吉,是否具有成为首领的资格。


    纲吉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一个人的消息,他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我有和阿武说到过后面的计划,我也和他说过,不会要了琴酒的命,他或许很纠结,但他同意了。”


    他见reborn没有说话,心里挣扎了一下,对着老师,即使并不算亲密的老师说了实话:“我其实很担心这样做的后果,这里的大家并不是……的大家,我们之前的情谊仅仅依靠一份虚无缥缈的记忆,所以我是做好了利用一切人来达到目的的准备。”


    “即使他们有可能远离你吗?”


    纲吉点点头:“阿武的话,我不知道。”


    reborn意识到现在的沢田纲吉真正的好友或许只有工藤新一、毛利兰那些人,对于云雀恭弥,对于隶属于彭格列的他们、对于那些拥有着记忆但算不上熟悉的那些人,彼此之间到底几分真心假意谁也看不清楚。


    “如果不知道的话,阿纲,你可以直接问。”reborn说道,“你可以直接确定他的心意。”


    “我……”纲吉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敢问,但也知道不问的话,可能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


    “剩下你要做的事情我替你做,作为一个高中生,处理好人际关系好好享受青春才是你的必修课,而不是在这里考虑要吃掉哪块地盘。”reborn把他推了出去。


    纲吉回头看着他:“可是reborn,我不只是一个高中生。”


    “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reborn说着填装了子弹,纲吉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死气弹,他立马抱着脑袋溜了出去,认命地往琴酒所在的医院走去,然后在周围找了家咖啡馆,约了山本武出来。


    琴酒重伤的消息很快就在组织内传开了,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开始思考风向,但很少有人愿意去看看他,除了一直守在医院额伏特加和马德拉。


    想要从贝尔摩德嘴里打听消息的波本请这位女明星吃了顿价值不菲的晚餐,最后贝尔摩德也只是说了句:“你要真想知道可以直接去看,也可以直接去问马德拉,至于他是否会告诉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不过,波本,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吧。”她轻笑着,波本也就只能应着。


    山本武收到沢田纲吉消息的时候回复:稍等。


    他等到伏特加吃过饭上来之后才离开了那边,虽然他们两人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们只是以防万一,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到处都是敌人。


    沢田纲吉等来了山本武,他说:“辛苦了。”


    山本武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和之前比起来,也算不上辛苦。”


    “阿武,会怨恨我吗?”纲吉直接问道。


    “不会。”山本武回复地很快,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但这让纲吉更加忧心。


    “阿武,”纲吉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之前那般密切,在这个世界,沢田纲吉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山本武可以是任何人,我们不再是首领和守护者的关系,我们也不曾经历过之前的诸多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其实并不亲密。”


    “在我决定要对组织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我也不希望你对此感到痛苦。”


    山本武摇摇头说:“我能理解你说的事情,但是阿纲,组织是我痛苦的来源,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痛苦而感到痛苦。”他苦笑着说,“我才是那个更应该照顾你感受的人吧,高中生。”


    “这与年纪无关,我不知道你之前的经历,没有权利说很多的事情,”纲吉看着山本武说道,“所以我会告诉你我一切关于组织的计划,会有什么伤亡,会有什么结果,你来决定是否继续与我合作、与其他的盟友合作。”


    “同时,我也不能保证你和琴酒会不会有刀剑相向的那一刻,但我会尽量避免。”纲吉说,“你不要觉得这是背叛,阿武,你从来没有背叛我。”他看着山本武的眼睛说完了这句话,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期望的回应,心里也有些紧张,他真的传达到他想说的话了吗?


    山本武握住了纲吉的手说:“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纲吉微微叹了口气,山本武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稳定的情绪下是由于负罪感而日渐崩毁的精神。


    “休息一下吧,阿武。”


    山本武回到医院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对纲吉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看到伏特加靠在墙边,黑色的大衣放在臂弯,帽子也随手扔在了脚边,墨镜也没戴,大约是在哪个口袋里吧,这让他看起来只是一个疲惫的、寻常的职场人。


    “伏特加,你当初是为什么加入的组织?”


    “我不知道,”他十分老实地说,“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大哥的话,我早就死了。”


    山本武说:“我们都是被琴酒救下的人啊。”


    知道奥非拉是黑泽阵亲生父亲的时候,山本武很惊讶,他问:“阿阵知道吗?”


    “知道,他只是不承认而已。”奥非拉说,“而且由于他母亲的原因,阿阵想要在组织内立足会变得更加困难。”


    “母亲?”山本武问,随后他又想到这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问的,便闭上了嘴。


    “没关系的,他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很爱她,但我们不应该在这里相遇。”奥非拉说,“索菲亚是个卧底,来自苏联。”


    纵然学习不好,但也了解目前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苏联。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奥非拉继续说道:“她来组织的第二年,苏联就解体了,在那之后她想要同俄罗斯联系上,但并没有得到具体的指令,便只能继续潜伏,由于她并不算是核心成员,参与的行动也不算多,所以留在组织的时间还挺长,于是我们就走到一起了。”


    “如果那个时候你知道她的身份还会这么做吗?”


    奥非拉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作为当初负责欧洲情报的一员,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国了。后来我们住在了一起,她怀了孕,生下了阿阵,之后就去世了。”


    “我以为我瞒得很好,但组织早就发现了端倪,于是趁着孩子出生后孕妇虚弱的时候,就清除了她。”奥非拉继续说道,山本武却觉得,他在生气,即使他是在笑着的。


    “后来呢?”


    “我居于二线,负责内部的培养工作,阿阵,就是组织掌控我的软肋。”奥非拉说,“阿武,你有做好接下来要做什么的准备吗?”


    山本武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阿阵和我说过他想要获得代号。”


    “你想吗?”奥非拉说,“代号只是束缚,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阿阵,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在组织里活下去而已。”


    那时的山本武并没有听懂奥非拉的意思,但是在黑泽阵拿到代号的时候,回研究所见了一次奥非拉,那个时候的山本武在做任务,知道这件事之后问琴酒,琴酒却说:“他自杀了。”


    “这样吗?”


    后来在墓碑旁,琴酒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再见吧,父亲。”


    山本武想,这是他唯一一次称呼奥非拉为父亲,只可惜他没有听到。默默放了贡品,他退后几步鞠了躬,琴酒看着他做这些,说:“他更喜欢你一些。”


    “我知道。”


    这场对话没有结局。


    两人之后都不再提及关于奥非拉的事情,从那之后琴酒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山本武有一次做任务结果遇到了埋伏,在艰难解决所有事情之后,瘫在地上,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他说:“拉我一把。”


    琴酒拉他起来,看着满地的狼藉说:“你怎么能这么狼狈。”


    “等你来收拾烂摊子啊。”山本武理所当然地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整个组织都知道他俩算是一起长大的,在琴酒还只是黑泽阵的时候就帮着山本武暗中解决了很多麻烦,甚至在早期山本武顶撞组织被关禁闭的时候,都是黑泽阵拿了吃的塞给他的,不然只会更加难过。


    回想着之前的事情,那是他不愿回忆的,但因为琴酒,最起码,他没有过得那么惨。


    人都是复杂的。


    琴酒在重症监护室还没醒,组织里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处理这边的事情,等到他们想要调查到射杀琴酒的狙击手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损失了一部分地盘了,即使那块地方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他们认为只要琴酒醒过来,随时都能拿回来。


    对于这个烂摊子,贝尔摩德婉拒接手,说自己还要拍戏。波本则是反问:“你们敢给我吗?”


    最终在乱了有十天左右,朗姆被从地球的另一端叫了回来,接手琴酒因为重伤留下的烂摊子。朗姆和琴酒在组织内关系并不算和谐,于是他干活也不怎么认真,只是确定不怎么出乱子了,就只是宣布继续保持休整状态,无特殊或紧急情况不出任务。


    东京,暂时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