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对宋时微来说是残酷的,她难免觉着委屈。


    可让父亲抛弃重伤昏迷的母亲义无反顾地去找她,她也心里难安就是了。


    宋时微尽量调整情绪,但心里总是还会有埋怨。


    时郁观察着宋时微的脸色,最后问:“要去看看你母亲吗?”


    宋时微一愣,心里的急切压过埋怨,立刻坐直身子,就连声音都透露着难以忽视的小心翼翼:“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时郁微笑:“她虽然不记得一些事,但绝对会喜欢你,那是血脉相连的亲近,就像我,就像你,即便心有埋怨,也会忍不住与我亲近,因为我是你的父亲。”


    被父亲点破心思,宋时微有一瞬的窘迫。


    但到底是他们不管不顾她那么多年,她有点埋怨很正常,便也没有多扭捏。


    时郁交代他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会有人过来接他们。


    宋时微心里激荡得睡不着,可又想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母亲,只能强逼自己睡。


    大概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这一晚宋时微睡得还算不错。


    次日一早。


    宋时微起床洗漱,换衣服时发现自己没带漂亮衣服有些懊恼。


    但眼看时间不够了,她还是赶紧穿戴整齐,小跑着出了房门。


    陆渊和小林正在吃早餐。


    看到宋时微,招呼她到餐厅那边去:“来,先吃点东西,人还没来。”


    宋时微看着别墅紧闭的大门,心里有点失落。


    但很快调整过来,走向餐桌。


    为了节省时间,早餐简单准备了三明治和牛奶。


    宋时微也没挑,拿起来就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别墅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宋时微条件反射地起身,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就往门口跑。


    时郁没来,来的是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


    宋时微有点失望,刚与亲人相遇,她总会希望多跟他们接触一些。


    来人是负责照顾宋悦心的人,一路上给宋时微讲了许多宋悦心的情况。


    宋时微听得热泪盈眶,手中剩了一半的三明治也忘了吃。


    陆渊无奈接过,又给她擦了擦眼泪,温声安抚:“眼泪留下来给我哭坟用吧,现在开心点。”


    宋时微正感动,立马被哭坟两个字噎住了。


    她僵硬地看向陆渊,表情一言难尽。


    陆渊轻笑,揉了揉她的头顶道:“开玩笑的,但你一直掉金豆子妈妈见了也会担心,所以开心点。”


    这倒也是,宋时微顺势止住了哭泣。


    反正她这会儿也哭不出来了,一哭就想起哭坟,挺不吉利的。


    车子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又坐了二十分钟的轮渡,才抵达目的地。


    宋时微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看到眼前的建筑,还是有被惊到。


    像是电影中屹立在海中的巨大城堡,绮丽又壮观。


    一行人穿过或空荡或复古华丽的走廊,最终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近乡情怯是没有的,但宋时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忐忑母亲认不出她,或者不喜欢她。


    领路的佣人没给宋时微太多调整的时间,直接推开了眼前厚重的木门。


    房间内的陈设映入眼帘,是中世纪复古风。


    浪漫又华丽。


    有风吹过,轻纱罗帐微微晃动又给人一种轻盈的梦幻感。


    宋时微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也不禁朝着窗台看去。


    听到动静,坐在窗台绘画的女人缓缓转身。


    柔和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剔透,像是童话故事中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起先是困惑,但当看清宋时微的面容时,困惑被震动代替,最终化成一抹柔情。


    她放下画笔,朝宋时微伸出手,语气轻柔。


    “小姑娘,你是我的女儿吗?”


    宋时微愣住,随后泪如雨下。


    此时此刻,她心中所有的抱怨和委屈全都消失不见。


    她是真没想到,母亲能在失忆的情况下一眼认出自己。


    或许父亲是对的。


    血脉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掉的,即便他们二十年未见,他们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彼此。


    宋时微的情绪决堤般喷泄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向母亲怀里。


    看到宋时微的举动,宋悦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柔地将人抱在怀里,任她发泄。


    等她哭好了,才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宋时微反而觉得丢脸。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趴在母亲怀里哭,实在幼稚。


    宋悦心似乎洞察她的情绪,转移她的注意力:“女儿来找妈妈,是打算跟妈妈一起生活了吗?”


    宋时微还没搭话,陆渊先受不了了,赶紧在一旁插嘴。


    “阿姨,我是陆渊。”


    宋悦心抬头看了看陆渊,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头重新问宋时微:“这是你丈夫?”


    宋时微赶紧摇头。


    想说这位是前夫时,再次被陆渊打断:“对,我是微微丈夫,小时候曾在墨尔本叨扰过几天。”


    宋悦心挑了挑眉。


    她不记得墨尔本的生活,但时郁在,他没必要说慌。


    只是既然是夫妻,女儿又为什么会摇头。


    宋悦心思忖片刻,扭头对丈夫说:“你招待一下客人,我跟女儿叙叙旧。”


    时郁知道,宋悦心是在赶客。


    经过考察,他对陆渊这个人本身没有意见,可作为女婿,要考察的事情可就多了。


    想要娶走他们的女儿,没那么容易。


    时郁也有心让陆渊跟宋时微暂时分开,于是伸了伸手,请人出去。


    陆渊心里不愿,又不想一见面就跟岳父岳母硬刚,更重要的是,他在宋时微心里的位置不如父母重要,就算留下,也是自讨没趣,只能先离开。


    临走时看了一眼宋时微。


    宋时微软软的趴在母亲怀里,半个眼神都没有分出来,气得陆渊差点撅过去。


    但他是成熟的大人了,此刻又是她跟父母相认的重要时刻,没道理也没资格要求宋时微分出心神给他。


    只是没想到。


    这一离开,陆渊居然有长达半年时间没有再见宋时微。


    如果不是确认宋悦心夫妇不会对宋时微不利,他早带人将对方老巢一锅端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那是他媳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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