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滕香终于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伤痕累累的男人的胸口,有的已经结了血痂,有的还新鲜的正在流血,而她的唇正贴在上面。
她反应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脑子里一些记忆也一点点涌入进来。
滕香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后撤,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将人缠绕着。
她眼睫毛轻颤,快速松开陈溯雪,将他推开。
本以为这人定要懒洋洋地嘲讽她几句,却没听到他开口说什么。
滕香忍不住抬头看去,陈溯雪双眸紧闭,脸色是不正常的酡红,嘴唇上也有干裂的血痂,脸颊边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后知后觉感觉到男人身上超乎正常的滚烫的体温,胸口潮湿的汗液,甚至自己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
滕香皱了一下眉,目光又掠过他胸口的那些惨不忍睹的咬痕,垂下眼睛时,耳朵红了一下。
她掀开薄被坐起来,她是睡在床内侧的,所以起身往外跨过陈溯雪身体。
房门是这个时候被人打开的。
滕香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月如酒愁眉苦脸地端着药推开门进来,抬头正好看到滕香从陈溯雪身上跨过去。
两人视线相触,滕香面色看起来依旧淡淡的,仿佛不受影响,只是脚趾忍不住抠了一下床褥,但也只是极短的一瞬,她便跳下了床。
月如酒回过神来大喜,“滕姑娘,你总算醒了!”
他快步走过来,便简单三言两语说了无根秽雾消失一事,言语之中不乏对她和陈溯雪的赞叹,还带着些微的好奇,不过最终都被担忧的情绪所替代,“先前你们都昏厥不醒,我请了医者过来,滕姑娘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溯雪却是身子亏得厉害,高热不止,身体还被无根秽雾所伤,十分虚弱。”
滕香随着他说的话,看向陈溯雪,半晌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月如酒却话语一转,将药碗往她手里一塞,仿若终于放下一桩大事一般说道:“上午时我也熬了这么一碗药,但是无论如何也喂不进去,想来这事还得让滕姑娘来,溯雪最是听姑娘的话。”
滕香眉头一蹙,莫名奇妙地看了一眼月如酒:“他什么时候最听我的话了?”
月如酒:“……”
他眨眨眼随即用一种自然的语气温和地问:“倒是不曾听溯雪兄弟和滕姑娘唱反调。”
“我和他不熟。”滕香淡声说道。
意思是他有什么脸和一个不熟的人唱反调?
月如酒默然不说话却将视线默默地看向了陈溯雪袒开的衣襟落到那一个个被咬出来的血痂上。
滕香:“……”
月如酒见好就收倒也不多说什么了他怕自己再多说两句的话溯雪兄弟是喝不上药了。
他十分正经地找了个理由出去“滕姑娘我出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处有无根秽雾。”
滕香不语。
月如酒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滕姑娘那治疗外伤的药就放在床头姑娘记得一并给溯雪上了。”
不等滕香说话他仿佛身后有人催促着一般赶忙出了门还十分贴心将门关上了。
不知是不是屋子不大床上的人又发着高热
滕香皱了下眉捧着那药碗站了会儿才面无表情坐在了床沿。
她看了看床上平躺着的男人虚弱又伤痕累累的模样像是被人蹂、躏过一般。
想到罪魁祸首是她滕香垂下了眼睛纡尊降贵一般拿起调羹轻轻搅拌了一下碗中汤药。
汤药还有些烫她没有立刻去喂此时平静下来看着陈溯雪安静到显出几分乖巧的脸垂下眼却想到了在无根秽雾里的事。
她抬起一只手看了看尝试着调用灵力指尖果真生出一小簇蓝色火花来。
其实那时她是本能使出来的站在那儿看到无根秽雾天然地好像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甚至后来从半空坠落她虽然有些茫然却仿佛没有太多意外。
这绝不是第一次而是她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事。
她到底是个什么?为什么处理无根秽雾会这么熟练?这不是传言中专门由北巫族来做的事吗?
北巫族……就算是有星辰之力的陈溯雪昨天也只能驱逐那些异怪魔物并不能将源头的无根秽雾消除。
还有使用这蓝火或是那招“定.龙弑”就会脱力、会疼得神魂都在受折磨?
滕香到底不想再感受那种疼痛她收回了指
尖上的火,重新看了一眼陈溯雪,又缓慢搅了搅药汤,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
昏迷中的男人显然很抗拒吃药,全然没有配合的打算。
滕香是没什么好耐心的,但是她目光瞥到陈溯雪身上被她咬出来的伤,到底还算是有一点点没有被泯灭的良心,动作没那么生硬,稍显柔和地用调羹碰了碰他唇瓣,随后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淡声说了句:“你不喝我就走了……”
后一句“爱喝不喝”还没说出口,昏迷中的男人便张了嘴,调羹顺势一滑,陈溯雪喉结一滚,一勺汤药就喝了下去。
滕香怀疑他是在装睡,皱眉喊了他两声,但陈溯雪躺着一动不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她又舀了一勺汤药凑到他唇边,本以为还要威胁一番,没想到他无意识地微微张嘴,任由她将汤药喂进去。
如此倒是方便,一碗汤药很快就落了他的肚。
陈溯雪不是凡人,本不该这么容易体发高热不醒,多半还是因为无根秽雾侵体的关系。
滕香轻松喂完药,将碗往旁边一搁,又在床头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月如酒说的药瓶,打开盖子,里面是浅绿色半透明的膏药,她用指尖挑出一些来,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垂眸随意抹上去。
男人宽肩窄腰,肌肉长得饱满,按压下去富有弹性的劲韧。
但遇到滕香就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她毫无所动,只给那些伤口厚厚抹上一层膏药。
……
枢留城内的无根秽雾被净除一事已经就传回到北荒清州。
不只是传回北荒清州,更是由城内的修者逐渐传了出去,都道是有一男修女修进了无根秽雾之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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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天的功夫将无根秽雾净除干净,还能活着出来。
这一奇闻简直令灵域内修者震惊不已,打破了他们原先的认知。
“不是说只有北巫族能够解决无根秽雾吗?”
“嘘,别说了,我师妹刚好在枢留城那儿,听说开始北巫族也派了人过去,他们的法阵倒是唬人得很,但没用,那几个北巫族后来都被吸进了无根秽雾里。”
“所以能对付无根秽雾的秘法不是独独掌握在北荒清州手里。”
“那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对眷侣,恩爱得
很是相拥着从无根秽雾里出来的。”
西海酆都与南河剑宗那儿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两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都派出了人往枢留城来打探消息。
……
半夜的时候陈溯雪又起了别的症状他的经络里像是浸了毒一般成了若隐若现的黑色在皮肤下显现。
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无根秽雾里出来就算是北巫族来处理无根秽雾也就是站在外面布法阵阻止雾蔓延。
所以这小城的医者是没见识的诊不出什么来想了半天只说是:“兴许无根秽雾入了经脉形成了毒自身灵气无法消解的话需要些解毒的灵草我再配些解毒方……还有最好今晚身边不要离人照看着他。”
傍晚的时候陈溯雪喝的药是降热的。
月如酒连连点头待医者开完方便去了隔壁请了滕香过来。
“滕姑娘待会儿我去熬药还请姑娘来喂药……若是可以的话今晚还请姑娘照看着点溯雪。”
滕香没说什么只是皱眉。进了屋看到了床上的陈溯雪现在都不像个人了。
皮肤下的经络都泛着黑。
她皱了下眉拿起陈溯雪的手仔细看了看忽然挥手让月如酒出去“不用熬药了不用进来。”
月如酒眨眨眼应了一声出去。
等他一走滕香在床沿坐下来将陈溯雪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扒了。
月如酒虽生得温和但也是个粗糙的人自然想不出要给热汗淋漓的溯雪兄弟换一身衣服的心思
滕香嫌弃地丢到地上。
陈溯雪漂亮的肉、体一下没了遮掩整个上半身都裸在滕香面前漂亮的肌理那些伤口都令他添上别样的俊美。
可惜皮肤下黑色的若隐若现的经络大煞风景。
滕香抬起他的手抿了抿唇灵力化刃轻轻在他掌心一划他的掌心立刻流出鲜血那经脉里丝丝缕缕的黑雾便顺着血往外冒。
但滕香没让那些无根秽雾有弥散到空气里的可能她几乎时下意识的在自己的掌心也化了一道伤口再握住他的手将那些无根秽雾往她身体里引。
不能随便烧火但那些东西在她体内存不住。
当掌心贴紧他的掌心的瞬间滕香才怔了一下。
她怔神于自己如此熟练的动作时没有注意到陈溯雪在此时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我乖巧听话喵~
月如酒:话说叫声是不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