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库 > 都市小说 > 袖里春 > 第27章
    她说完就见天子脸色变得阴恻恻,两人这般对峙着,还是吴太医端来补药才打破僵局。


    天子让他把药碗放到桌上,随后招了人进一旁的侧殿。“先帝在世时,你常替他号脉么?”天子慵懒的靠坐到椅子上,倒有与他闲谈的意思在。吴太医是个识趣的人,忙道,“回陛下,微臣替先帝号过几回脉。”天子嗯了声,“先帝的身体如何?”吴太医手揣袖子里,老实巴交的回他,“不瞒陛下,先帝的身子骨其实早年还是可以的,可后来先帝沉迷炼丹,那丹药不是好物,少吃点可能也不太会伤身体,奈何先帝服食丹药早已致瘾,这身子也因着丹药伤了根子,若不然何至于壮年便驾崩?”天子手支在腮边,眼定着他,“先帝的身子可以临幸后宫吗?”这话问的却有些叫吴太医不知该不该说了,这关乎到他的安危,要是他哪里说的不对,不定就要掉脑袋,毕竟当今天子和先帝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天子微抬了抬下巴,“直说,朕不会怪罪你。”吴太医迟疑了一阵,但见天子瞪着他,瞪的他出一头汗,最后咬牙豁出去道,“先帝没修道前,常驾临后宫,先帝自修道开始,便甚少入后宫,并非是先帝有意脱离凡尘,以期早登大道,其实是丹药坏了身子,先帝已无精力应对后宫。”“姜太妃侍寝过后,突然病发,是你给姜太妃医治的?”天子散漫问着。吴太医赶紧说,“是微臣。”“什么原因使她疾病发作?”“……姜太妃服食了先帝的丹药,那丹药有催情的效用,应是供先帝助兴用的,只是姜太妃先天弱症,无法承受药性,方才致使病发。”此后姜雪甄称病达一年之久,先帝怜惜她体弱,没有再招她侍寝,但寻常空了也会往她宫里看望,是实打实的宠爱,只可惜先帝看着美人,却不敢再对美人下手,只是给她送丹药,先帝身子亏损后,是靠吃这种丹药来宠幸后宫了?”吴太医呐呐不敢一口答下,但也算是默认了。天子望他笑,“朕问你的话,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吴太医连忙摇头。天子搭着桌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在桌上,吴太医听着那轻叩声胆颤心惊。好在天子也就叩了那么几下,没想过动他的脑袋,叮嘱他把嘴闭紧了,便让他退下。吴太医如蒙大赦,匆匆告退。天子朝外叫了声魏宏达,魏宏达入内后,天子道,“朕记得,你之前是在御用监当值,先帝夜寝时是不是你当值?”魏宏达点点头,“奴才自打进宫就在御用监了,夜间守夜的都是奴才。”提到这事魏宏达心里难免有怨气,他进宫也有不少年了,给先帝守夜的差事本就不是美差,先头的那个太监就因着夜里不小心打盹被先帝叫人给打死了,御用监内就没人敢领这差事,他当时岁数小,这差事推来推去,就推到他头上。给先帝守夜的那几年,苦头也算是吃尽了,还常被曹安教训,曹安这人极有眼力见,他们底下这些在先帝跟前当值的,都被曹安暗地里警告过,谁也别想越过曹安得主子的眼,可魏宏达见识过先帝对底下人的残暴,那时只想苟且偷生,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岂敢往先帝跟前凑,但他是守夜的人,夜里先帝叫人时,他还是得应话,有一回得了先帝一句夸,隔日他就被曹安叫人给在通铺里狠狠打了一顿。天子问他,“姜太妃侍寝那晚,你在吗?”魏宏达急忙点头道,“那晚奴才在。”他都不用天子问,立刻往下回话,“当时姜太妃被送来乾清宫,奴才守在门口,姜太妃才刚进去差不多半刻钟,先帝就在里面叫人,奴才跑进去一看,姜太妃人倒在地上,先帝面红耳赤的让奴才去叫曹公公,奴才叫了曹公公来,之后姜太妃就被扶去了偏殿,曹公公送了一个宫女进去,快三更时,那宫女被人抬出,姜太妃是没侍寝了?”魏宏达有所犹疑,这个他也不确定,毕竟姜太妃跟先帝在里边儿也呆了有半刻钟,他一个太监也没能耐往跟前凑着看,但他瞧了瞧天子的脸色,是有几分愉悦的,在宫里当差,怎么也得会察言观色,寻思今儿晚天子临幸了青莲庵的尼姑,那尼姑先前还说自己是姜太妃。这前后连到一起,魏宏达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即道,“自然是没侍寝的!”侍寝了总不会还是处子之身,显然那晚先帝没动姜太妃,要不然被抬出去的尸体就不是那个宫女了。天子扬起唇,“朕的暖阁里是谁?”魏宏达很有眼色的回道,“是陛下从青莲庵中救下的姑娘。”天子很是满意,解了腰上一块玉佩丢给他,“赏你了。”魏


    宏达忙接着玉佩,兴高采烈起来,“奴才谢陛下赏赐!”


    天子坐起来,吩咐他,“今儿个朕高兴,乾清宫上下都有赏。”魏宏达连连跪谢,先帝可没这么大方,他给先帝当值,就从没得过赏,他这才到天子跟前,天子就这般大方。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对手底下人都宽厚,瞧天子这高兴劲,里头主子可得伺候好,管她是尼姑还是姜太妃,只要得天子喜欢,那都是他的祖宗!天子闲适的背着手回了暖阁,暖阁比外头暖和,桌上的药放温了,天子端起药碗来到床边,躬身坐到床边,只看着她已经侧身面朝里,她身上应是疼的厉害,刚刚在盥室清洗时,她一直在发抖,他确实使了蛮力,把火气全撒给她了,也没想到她跟先帝竟然没圆房。之前他讥讽了她那么多次,可见其难堪屈辱。但天子想到她过往的绝情,就歇了想哄人的心思,伸臂揽抱着人起来,将药碗放到她嘴边,她倒没扭头不喝,乖乖喝了药。天子见她没了倔性,难免意动,轻掐着她的下腮,噙住那浸着药香的唇缠绵,渐入迷,再想与她沉沦一回,可她身体不允许,他拥紧她,任她绵弱微颤,他抚摸着那头长发,于唇齿间道,“你想两清,朕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着朕,朕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姜雪甄喉中苦涩,任他躺下来,他们睡在一个枕头上,盖一张被衾,做过最亲密的事,没有谁比他们更像夫妻,可他们不是夫妻,他罔顾辈分也要强行独占她,他如意了,却还是没想过放人。——天子这一晚睡的极好,醒来时,姜雪甄不在他怀里,她缩在床脚把自己抱成团,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天子起身去抱人,才觉出她浑身冰凉,脸颊却通红,他抱着人回到被里,紧紧搂着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暖和她,一如当初在老宅,她只要发热,他都会厚着脸皮钻进被里给她暖身子。“……陛下,该上早朝了,”魏宏达隔着暖阁的门朝里唤道。天子方如梦初醒,再看怀里人,她已经长大了,她比少女时期更多了美人该有的楚楚韵致,也更加清冷孤寂,犹如遗世仙草,不容人近身,可天子偏要近身,还要迫她为他绽放。天子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她本来就是他的,早在老宅里,他亲她的那次,他就在心里认定她了。谁也不能抢走该属于他的人。包括她自己。天子支在枕头上,一手搂着她的腰,朝外道,“让吴太医再来一趟。”外头魏宏达应着话儿叫人往太医院又跑了一趟,吴太医又被请进暖阁。天子身上还是昨夜的赤黄寝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姜太妃,沉声道,“她起热了。”吴太医都听出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放心,心想着天子这是真对姜太妃宠爱,瞧这架势,和先帝相比也不遑多让了。“陛下放心,微臣善治热症,待姜太妃喝了药,身体便能无碍。”天子长眉微松,让他下去,随即自己也下床更衣,临出去时与魏宏达道,“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暖阁。”随后跨出门槛,又回头往龙床上看一眼,帷帐没放下来,床褥上绣着五爪金龙,她睡在里面,就好似被金龙裹身,谁也偷不走她。但他不放心,总有人觊觎她,他折回去把帷帐放下来,看不见脸了,才出来又叮嘱魏宏达,“让宫女给她喂药,她醒了送些吃的进去,你不要近她身,否则你这双眼不用要了。”魏宏达赶紧称是,天子这才慢慢上朝去了。天子自登基以来上朝从无迟到过,这还是第一次,又因着吴太医夜里白天往乾清宫跑,一时间后宫都传遍了天子厚宠前夜带回宫的尼姑。等到天子下朝回乾清宫,一个小太监小跑着,周太后来了乾清宫,魏宏达拦她不住,她来势汹汹,是一定要见到姜雪甄才罢休。她说完就见天子脸色变得阴恻恻,两人这般对峙着,还是吴太医端来补药才打破僵局。天子让他把药碗放到桌上,随后招了人进一旁的侧殿。“先帝在世时,你常替他号脉么?”天子慵懒的靠坐到椅子上,倒有与他闲谈的意思在。吴太医是个识趣的人,忙道,“回陛下,微臣替先帝号过几回脉。”天子嗯了声,“先帝的身体如何?”吴太医手揣袖子里,老实巴交的回他,“不瞒陛下,先帝的身子骨其实早年还是可以的,可后来先帝沉迷炼丹,那丹药不是好物,少吃点可能也不太会伤身体,奈何先帝服食丹药早已致瘾,这身子也因着丹药伤了根子,若不然何至于壮年便驾崩?”天子手支在腮边,眼定着他,“先帝的身子可以临幸后宫吗?”这话问的却有些叫吴太医不知该不该说了,这关乎到他的


    安危,要是他哪里说的不对,不定就要掉脑袋,毕竟当今天子和先帝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


    天子微抬了抬下巴,“直说,朕不会怪罪你。”吴太医迟疑了一阵,但见天子瞪着他,瞪的他出一头汗,最后咬牙豁出去道,“先帝没修道前,常驾临后宫,先帝自修道开始,便甚少入后宫,并非是先帝有意脱离凡尘,以期早登大道,其实是丹药坏了身子,先帝已无精力应对后宫。”“姜太妃侍寝过后,突然病发,是你给姜太妃医治的?”天子散漫问着。吴太医赶紧说,“是微臣。”“什么原因使她疾病发作?”“……姜太妃服食了先帝的丹药,那丹药有催情的效用,应是供先帝助兴用的,只是姜太妃先天弱症,无法承受药性,方才致使病发。”此后姜雪甄称病达一年之久,先帝怜惜她体弱,没有再招她侍寝,但寻常空了也会往她宫里看望,是实打实的宠爱,只可惜先帝看着美人,却不敢再对美人下手,只是给她送丹药,先帝身子亏损后,是靠吃这种丹药来宠幸后宫了?”吴太医呐呐不敢一口答下,但也算是默认了。天子望他笑,“朕问你的话,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吴太医连忙摇头。天子搭着桌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在桌上,吴太医听着那轻叩声胆颤心惊。好在天子也就叩了那么几下,没想过动他的脑袋,叮嘱他把嘴闭紧了,便让他退下。吴太医如蒙大赦,匆匆告退。天子朝外叫了声魏宏达,魏宏达入内后,天子道,“朕记得,你之前是在御用监当值,先帝夜寝时是不是你当值?”魏宏达点点头,“奴才自打进宫就在御用监了,夜间守夜的都是奴才。”提到这事魏宏达心里难免有怨气,他进宫也有不少年了,给先帝守夜的差事本就不是美差,先头的那个太监就因着夜里不小心打盹被先帝叫人给打死了,御用监内就没人敢领这差事,他当时岁数小,这差事推来推去,就推到他头上。给先帝守夜的那几年,苦头也算是吃尽了,还常被曹安教训,曹安这人极有眼力见,他们底下这些在先帝跟前当值的,都被曹安暗地里警告过,谁也别想越过曹安得主子的眼,可魏宏达见识过先帝对底下人的残暴,那时只想苟且偷生,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岂敢往先帝跟前凑,但他是守夜的人,夜里先帝叫人时,他还是得应话,有一回得了先帝一句夸,隔日他就被曹安叫人给在通铺里狠狠打了一顿。天子问他,“姜太妃侍寝那晚,你在吗?”魏宏达急忙点头道,“那晚奴才在。”他都不用天子问,立刻往下回话,“当时姜太妃被送来乾清宫,奴才守在门口,姜太妃才刚进去差不多半刻钟,先帝就在里面叫人,奴才跑进去一看,姜太妃人倒在地上,先帝面红耳赤的让奴才去叫曹公公,奴才叫了曹公公来,之后姜太妃就被扶去了偏殿,曹公公送了一个宫女进去,快三更时,那宫女被人抬出,姜太妃是没侍寝了?”魏宏达有所犹疑,这个他也不确定,毕竟姜太妃跟先帝在里边儿也呆了有半刻钟,他一个太监也没能耐往跟前凑着看,但他瞧了瞧天子的脸色,是有几分愉悦的,在宫里当差,怎么也得会察言观色,寻思今儿晚天子临幸了青莲庵的尼姑,那尼姑先前还说自己是姜太妃。这前后连到一起,魏宏达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即道,“自然是没侍寝的!”侍寝了总不会还是处子之身,显然那晚先帝没动姜太妃,要不然被抬出去的尸体就不是那个宫女了。天子扬起唇,“朕的暖阁里是谁?”魏宏达很有眼色的回道,“是陛下从青莲庵中救下的姑娘。”天子很是满意,解了腰上一块玉佩丢给他,“赏你了。”魏宏达忙接着玉佩,兴高采烈起来,“奴才谢陛下赏赐!”天子坐起来,吩咐他,“今儿个朕高兴,乾清宫上下都有赏。”魏宏达连连跪谢,先帝可没这么大方,他给先帝当值,就从没得过赏,他这才到天子跟前,天子就这般大方。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对手底下人都宽厚,瞧天子这高兴劲,里头主子可得伺候好,管她是尼姑还是姜太妃,只要得天子喜欢,那都是他的祖宗!天子闲适的背着手回了暖阁,暖阁比外头暖和,桌上的药放温了,天子端起药碗来到床边,躬身坐到床边,只看着她已经侧身面朝里,她身上应是疼的厉害,刚刚在盥室清洗时,她一直在发抖,他确实使了蛮力,把火气全撒给她了,也没想到她跟先帝竟然没圆房。之前他讥讽了她那么多次,可见其难堪屈辱。但天子想到她过往的绝情,就歇了想哄


    天子见她没了倔性,难免意动,轻掐着她的下腮,噙住那浸着药香的唇缠绵,渐入迷,再想与她沉沦一回,可她身体不允许,他拥紧她,任她绵弱微颤,他抚摸着那头长发,于唇齿间道,“你想两清,朕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着朕,朕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姜雪甄喉中苦涩,任他躺下来,他们睡在一个枕头上,盖一张被衾,做过最亲密的事,没有谁比他们更像夫妻,可他们不是夫妻,他罔顾辈分也要强行独占她,他如意了,却还是没想过放人。——天子这一晚睡的极好,醒来时,姜雪甄不在他怀里,她缩在床脚把自己抱成团,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天子起身去抱人,才觉出她浑身冰凉,脸颊却通红,他抱着人回到被里,紧紧搂着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暖和她,一如当初在老宅,她只要发热,他都会厚着脸皮钻进被里给她暖身子。“……陛下,该上早朝了,”魏宏达隔着暖阁的门朝里唤道。天子方如梦初醒,再看怀里人,她已经长大了,她比少女时期更多了美人该有的楚楚韵致,也更加清冷孤寂,犹如遗世仙草,不容人近身,可天子偏要近身,还要迫她为他绽放。天子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她本来就是他的,早在老宅里,他亲她的那次,他就在心里认定她了。谁也不能抢走该属于他的人。包括她自己。天子支在枕头上,一手搂着她的腰,朝外道,“让吴太医再来一趟。”外头魏宏达应着话儿叫人往太医院又跑了一趟,吴太医又被请进暖阁。天子身上还是昨夜的赤黄寝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姜太妃,沉声道,“她起热了。”吴太医都听出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放心,心想着天子这是真对姜太妃宠爱,瞧这架势,和先帝相比也不遑多让了。“陛下放心,微臣善治热症,待姜太妃喝了药,身体便能无碍。”天子长眉微松,让他下去,随即自己也下床更衣,临出去时与魏宏达道,“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暖阁。”随后跨出门槛,又回头往龙床上看一眼,帷帐没放下来,床褥上绣着五爪金龙,她睡在里面,就好似被金龙裹身,谁也偷不走她。但他不放心,总有人觊觎她,他折回去把帷帐放下来,看不见脸了,才出来又叮嘱魏宏达,“让宫女给她喂药,她醒了送些吃的进去,你不要近她身,否则你这双眼不用要了。”魏宏达赶紧称是,天子这才慢慢上朝去了。天子自登基以来上朝从无迟到过,这还是第一次,又因着吴太医夜里白天往乾清宫跑,一时间后宫都传遍了天子厚宠前夜带回宫的尼姑。等到天子下朝回乾清宫,一个小太监小跑着,周太后来了乾清宫,魏宏达拦她不住,她来势汹汹,是一定要见到姜雪甄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