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以为等不到谢厉程的时候。


    他来了。


    高大俊美的身形逆在光影中,松形鹤骨,每一寸骨骼都生得极其完美,光是看一眼都赏心悦目的程度,他头发沾染着水珠,显然是从雨中来的,眉目之间犹如霜寒般,乌黑的眼睛倒影着她苍白的小脸。


    她就坐在那里,没说话。


    谢厉程薄唇轻微蠕动,“你怎么样?”


    梁清语笑了下,“还行,没死。”


    谢厉程眉头一蹙。


    “谢厉程,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记得吧?”说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谢厉程一顿,薄唇抿成一条弧度,半晌,发出“嗯”的一声。


    梁清语笑了,他果然记得。


    但他给她的礼物却是,让她亲眼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离开。


    “谢厉程,我回顾了我们三年的婚约,当初你是为了祖母的病才跟我结婚的,如今祖母已经走了半年了,我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谢厉程眸色微变,冷得看向她,只见她轻微一笑,眼里全是释怀,“谢厉程,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在病房内轻轻回荡着。


    谢厉程盯了她一会,“你病了。”


    梁清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厉程,我只是出了车祸,没摔坏脑子。”


    墙上的壁挂钟一点点地走针,病房安静无声,谢厉程嗓音此刻很冷,“理由。”


    只有这两个字,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理由?梁清语心里莫名发笑,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爱了他十一年,如今爱不下去了吧?


    梁清语抬起小脸,目光对接那冷沉的双眸,鼓足了勇气,“谢厉程,你爱我吗?”


    谢厉程眉头蹙深。


    “你看,你不爱我。”梁清语笑了一下,“我当初是为了梁家能得到谢家的扶持才跟你结婚的,如今梁家已经相安无事,祖母也走了,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就到此为止吧。”


    空气静了三分,谢厉程那漆黑的眼眸凝着她,“这就是你的理由。”


    “是。”


    梁清语点头。


    谢厉程静了三秒,嗓音依旧清冷动听,“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没有任何情感。


    梁清语在那寂静的三秒钟甚至幻想过谢厉程会有一丝不舍,但如今看他果决的态度,她彻底死心了。


    看吧,谢厉程就是这样的男人,冷心冷情。


    不,只是对她而已,对那个女孩倒算是热忱。


    她点点头,“那离婚手续就等我们出院办吧。”


    男人不再说话。


    梁清语听着病房门响,空间密闭而死寂,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摸了摸脸,一滴湿润的眼泪。


    刘秘书好不容易等谢厉程出来,谢厉程却没有丝毫停留的大步离开,他拿着手机不停响的电话,手足无措。


    总裁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不是在开会,听到夫人醒了,扔下会议就赶过来,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但电话那头像是夺命符般再度传来,刘秘书连忙迈着腿追了上去,“总裁,沈小姐的电话!”


    谢厉程看着屏幕上“沈茹秋”三个字,神韵冷漠,“不接了。”


    刘秘书微微一顿,“可沈小姐……”等会又要哭了。


    话还没说完,刘秘书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总裁这是……心情不好吗?


    第三章出事了!


    梁清语在医院度过了整整半个月,虽然出了车祸,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及到骨头,一瘸一拐也能下地了。


    而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谢厉程没来过。


    眼看着离出院的时间越来越近,梁清语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她母亲。


    自从她嫁到谢家,跟梁家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梁清语连出车祸都没告诉家里。


    梁清语接通了电话。


    那头,梁母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又急促,“清语,咱家出事了!”


    梁清语握紧了手机,“怎么了。”


    梁母嗓音有些沙哑,“你爸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两天前咱家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已经跌了将近十倍!再这样下去,咱家估计是要破产了!”


    梁清语蓦然一怔,按理来说梁家如今背靠谢家,怎么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除非有人故意针对梁家,可谁会这么做?


    “你看能不能找厉程帮帮忙……”梁母的声音越发弱了些。


    这些年,一旦有事梁家人都是找梁清语,再通过梁清语找谢厉程,几乎可以说是寄生虫般的存在,可梁清语现在以什么资格去求谢厉程?


    一个即将成为前妻的妻子?


    梁清语手指扣紧,那边梁母的声音更加哽咽,甚至放声哭了起来,“清语,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这梁家是你奶奶一辈子的心血!你不会不管的吧!”


    梁清语呼吸微窒。


    不愧是她母亲,最知道怎么拿捏她。


    “我试试。”


    那头梁母似乎是擦了眼泪,道,“清语,那就拜托你了!”


    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