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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周五上午第三节下课.


    高一一班.


    "赤苇有人找你."前门走进一个男生喊了句.


    班级里的人都习惯了不少,起初还会感慨下表白赤苇的人不少,更是认识二年级公认的几个美女学姐,实在是羡煞了他们。


    第二排写着作业的赤苇礼貌应了声,收起笔记本准备往外走.


    "是学生会的,真漂亮啊~铃木同学"


    几个站在门口的男生不由嘴上调侃,议论纷纷.


    因为临近的数学竞赛,这是班主任组队建议的,这两天一有自习课赤苇就会去图书馆和铃木一起学习.


    不过明明是约在自室里,赤苇有些不适应这种学习外的独处,一路无言.


    与此同时,桐月与木兔正准备着上家政课。


    今天是做曲奇饼干的任务,老师像平常一样在讲台边做边细细讲解.


    木免学着倒了一袋面粉,手忙脚乱的总算打了一碗鸡蛋,准备洗手后再和面团.


    "先把围裙系上吧."桐月拿着围裙递给木兔.


    "八月帮我"说着木兔敞开手,湿漉漉的刚洗过.


    桐月示意他低头,垫了垫脚绘木兔套上,又绕到他身后去系.


    同一张桌的白福兴趣盎然地撑着一只手,看对面那两人。


    见桐月给木兔系好了,她才收敛了点笑意,顺口问"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巧克力!冰淇淋!"木兔接上了话,对白福说"小雪,八月喜欢巧克力."


    白福了然的点点头,至少他们商量的都没偏差.


    "怎么了?"桐月洗了个手,也准备做面团.


    白福说没什么,又用刚刚老师教得水与面粉比例没听到引住了桐月的注意力,让她过来帮忙.


    兴致颇高的木兔在收获了大片焦焦饼干后郁卒,蹲在地下格外显眼.


    桐月顺手拍拍木兔的肩背,捏起一个饼干尝了口,还能面不改色的夸口好吃.


    "…这就别顺从他了吧"


    白福尝着桐月做的精致点心,再看看那边看不出什么样子,黑乎乎一堆一大块的"废品".


    难以想象这个味道。


    "浪费了有点可惜,不过味道确实还行,只是烧得时间久一点了而已"


    桐月说着还捏起第二块。


    听到两人对话的木兔忙窜得起身伸手制止,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行不行,这种吃了对身体不好的"


    “没有这么夸张的啦,才几个饼干”桐月举了举示意木兔尝尝。


    他自己不确信的尝了口,是有点焦焦的、但饼干本身的味道还在一点,微妙的口感。


    “是还行吧”桐月笑着说。


    木兔点点头,瞬间心情大好,夸口自己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白福无语的瞥了眼,不过想到什么一时眸色狡黠,指使道“木兔,你把点心拿去给木叶他们分分,别浪费了”


    少女循循善诱的语气说的很有道理,桐月还没说什么,木兔已经在下课铃打响时端着跑了出去。


    她们都能想象到木叶秋纪不情愿也满脸难受吃下去的画面,毕竟这个饼干的外表冲击有点大…


    “嘛,还是我有办法对吧,节约粮食”白福眯了眯眼睛,满足的继续尝着饼干。


    桐月无奈的连连说是。


    还没等多久,木兔就拿着空盘子回来了,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福了然的明白怕是那群人全吃了,她起身把桐月做的点心打包,等会要去和雀田分分。


    “不过,我刚刚去一班找赤苇没看到他”木兔帮忙收拾着桌面,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都是去吃午饭了。


    “应该去忙那什么数学竞赛了吧”白福是二年级的竞赛成员之一,她知道一点。


    “那就是去图书馆了?”


    “快吃午饭了,问一下好了”桐月拿出手机给赤苇发了条消息。


    正好收拾完了东西,三人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


    安静的自习室突得有一轻微铃声,赤苇停了笔,拿起桌上的手机回复了过去。


    一边的铃木看得清楚是桐月发来午饭的询问,且赤苇用的消息提示铃似乎很特别,不是line的默认设置。


    她垂眸,手上的笔尖因为过于用力刺进了纸里,浓墨的笔水晕在白纸上,格外刺眼.


    果然放下手机后赤苇就开始收拾笔记本,准备离开。


    两人除了偶尔的题目交流也没说过什么话.


    “赤苇同学,你是因为绫秋妹妹讨厌我的吗?"


    少年提起背包带子的手一顿,疑问的看向表露伤心的铃木优.


    "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是这样,排球部那几个前辈也是这样,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铃木抬头有些眼红地轻声问。


    "我只是和铃木同学你不太熟而已,至于排球部的前辈们我并不清楚.你经理的职位做的很称职."


    说完这些,赤苇不再停留的离开,还是给双方留了些面子.


    铃木才换了副表情,明明两天都有单独相处,赤苇依旧是这一副礼貌生疏的冷淡样.


    不太熟…


    赤苇才走出图书馆后面紧接着传出脚步声,铃木快速上前伸手、试图拉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迅速收手、往后退一步尽量拉开距离,面色冷淡.


    "抱歉,你这是…"


    "你喜欢桐月绫秋."


    铃木毫不顾忌地戳破赤苇的心思.


    他拢了拢眉,眼神却忽得放的有些温柔,毫不掩饰地回答是.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铃木优止不住冷笑出声.


    果然如此。


    "终极任务,枭谷校园祭".


    桐月还没靠近图书馆就收到了任务通碟.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本周目里的最后一场,意味着即将离开枭谷,同稻荷崎那次一样,要进入别的时间里。


    "怎么啦?八月"


    木兔关心地问停下脚步的桐月.


    少女摇摇头,眼里带上了些惘然。即使是在笑也没多少真切的喜色,只是习惯性安慰木免宽心.


    他没有马上回应,反而认真说


    "从我第一次见到八月你,你好像就总是不太开心呢,来到枭谷后的某一些时候,你也偶尔是这样的…”


    木兔接着正经的说


    "我不知道你见到我会不会像我见到你一样,我很喜欢和八月你呆在一起,不打排球以外也很有意思."


    “也更想你也是这样想的”


    桐月稍稍错愕,可木兔光太郎就是这样单纯坦诚,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她松了眉头。


    是的,再过多纠结即将要到的离别也没有用,反倒让木兔被感染了自己的情绪。


    "好啊,我向你学习一下开心技巧"


    木兔笑了笑,"那我去给你买奶茶,喝了你就会精神百倍!"


    "哪有这种功效啊"桐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匆匆留下句在餐厅见面,就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跑去,毛毛躁躁的.


    桐月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去找赤苇.


    没想到赤苇如此冷静,甚至说完这句就离开。铃木不死心顿时慌了慌,再次上前拦住.


    "你就不好奇桐月绫秋和我的过去?"


    他依旧不为所动,"麻烦让开"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无疑加重了铃木优的不甘心,她呼吸急促间带着语速也加快.


    "都是因为她,我的母亲才会死、我恨透她了。"


    赤苇突兀听到了这句,沉下眼"别再胡搅蛮缠了,我不感兴趣你想说的"


    "即使是桐月绫秋的事情"


    "对"


    他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铃木一时哑无言.


    是了,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桐月都有数不胜数的爱慕者。北信介、牛岛若利、昼神幸郎…现在是这群明明认识桐月不到一年的同学.


    她作为社团里的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木叶秋纪、木兔光太郎还是眼前这位。


    真是好命.


    "你真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为了引起父母注意,她甚至可以自残伤害自己,她有心理问题.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你不觉得恶…"


    "够了"赤苇头一次这么没有礼貌的、带着不掩饰的厌恶打断。


    他不想听。


    铃木下意识身体一颤,被他的狠厉吓到.少年此刻才正视着她。


    "我想了解绫秋前辈也不会从你的口中去,我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的学习组也没必要了,你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在".


    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赤苇绕开铃木,却看见了桐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


    "绫秋前辈"少年声线瞬间放缓,还有点无措.


    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话引得铃木也回首"你满意了?听到这个答案."


    桐月没理会铃木优,只是对赤苇说,走吧.


    他忙上前跟上,与桐月一起往食堂的方向去.


    一路上,赤苇留意到一直沉默的桐月,思来想去还是先出声打破安静,试图让桐月别把铃木的话放在心上.


    她自然能听出他的意思,温和的说"我是在想你的竞赛而已"


    赤苇抿了抿唇缓解些紧张,也想到了解决方法,试探的问"那前辈你能教我吗?"


    桐月愣了下,也没拒绝应了下来,余光就见到了表情稍雀跃的赤苇。


    细想来一年级还是怪青涩单纯的.


    很难想象刚刚厉声冷漠的人和身边这个是一个人.


    不过…


    "自残是真的,我划了好几道,数都数不清."桐月伸出左手,撩开袖子露出光洁偏白的手臂内侧.


    "做了手术,现在看不出来了.”


    她只是莫名的想说出来,就说了。


    然后收回手,眼神不知怎么的一直落到赤苇身上,等着观察他的反应.


    而他却很平静,仅仅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好像自残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一如吃饭喝水.


    不适应、想逃的那个人倒是成了桐月.


    "会很疼,对吧?"赤苇突然说.


    "…早忘了"


    "前辈你每次撒谎眼睛都会心虚”


    "欸?赤苇你不要一本正经的戳穿啊…"桐月像平常一样语气慢慢.


    "现在呢?"


    桐月停了下,才反应过来赤苇说的是什么,语气轻松.


    "我已经成长了好吧,当然能控制了"


    用什么办法都好,转移注意力就不会沉浸在诱惑的歧途上.


    即使人人都明白,伤疤会好,遗留下的痕迹难消…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餐厅一号门,木叶眼尖地朝两人招呼,小见也跟着举手吸引两人注意力。


    木兔则是替他们打完了饭菜,端着餐盘才放下.


    他们默契地没再提这件事。


    白福招了招手,拍拍她身边的空位子。


    桐月与赤苇一起入了座。


    "下周二咱们排球部搞什么活动?"小见问着白福雪绘.


    众人就着这个话题热切地讨论起来.


    木兔:"奶茶店怎么样?"


    木叶:"套圈或者射击获奖那种?简洁方便."


    雀田:"那也太偷懒了,咱好歹是个大社团,连一号体育馆都划给我们了,这不得做点什么?”


    猿杙:"有什么是需要布置,但当日能悠闲点的吗?"


    白福:“…没这回事”


    雀田问了句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桐月有什么好思路吗。


    她才回了回神,道没什么。


    居然又到了校园祭这个时间节点,上一次的离开似乎是混乱又糟糕的.


    不可否定的是,这样的校园活动确实很有意思,她还记得做准备工作忙碌的瞬间。


    "要不,鬼屋?"赤苇说出了一个提议.


    白福顿时两眼放光,觉得这个方法真得很不错,就是道具布景得快速准备,不然时间上来不及.


    其他几人对于鬼屋的提议也赞同.


    怕时间匆忙,白福和雀田作为行动派,迅速开始设计和拉人加入.


    桐月帮忙根据大家的想象来画平面草图.


    周末排球部众人在结束体能训练后都不自觉去了第一体育馆帮忙。


    馆内已经被沉黑的遮光幕布裹住,既黑又显得天花板低沉,导致压迫,幕布是从二楼系住的.


    里面简略分割开了房间.


    主题是恐怖医院.


    整个排球部与学生会的一起联合布景,所以装扮得很是隆重,甚至二楼也在规划区内。


    木兔迅速换好了衣服就往第一体育馆跑,先遇上了外头在指挥人挂牌子的白福。


    “小雪你有没有看到八月?”


    “在里面呢,一直往左的房间走到头”


    “明白!”


    白福还没说完别的话,木兔已经跑没影了。


    木兔这家伙,光顾着找绫秋了啊。白福笑意深深地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落在木兔后面的木叶他们正好赶到。


    在写着休息的房间里,木兔找到了涂抹颜料给怪物头盔上色的桐月,还有学生会的副会长林桥幸。


    他此刻正坐在少女身边,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


    桐月扎起的头发松跨,她套了件雨衣式的外罩,已经沾染了许多颜料,散下了一些红发垂在肩上,少女专心时分外温柔.


    林桥心思一动,抬手准备替向桐月撩上些许.


    背后突然传来木兔的声音激得林桥手抖,莫名心虚的迅速收回,未察觉的桐月侧头,先回应了木兔.


    他是专门来找桐月给她送吃的的。


    "训练结束了?"


    桐月留意到木兔换了衣服,穿着普通短袖和短裤.他点点头,没看林桥的眼神,自顾自从袋子里拿出水,拧开盖子递给桐月.


    桐月看看手上沾染的颜料,摊着表示不能喝.


    木兔拿了根吸管放进水瓶,再递到她嘴边,完美解决问题,两人动作流畅自然,木兔继续说着刚刚扣球的练习。


    林桥这外人看来都不由挫败.


    传闻中说两人关系甚好,他本来还抱了点侥幸心理。


    正巧木兔收回水瓶,拧好瓶盖放在一边.


    "帮我重新扎一下头发吧,木兔"


    桐月没抬头,继续给人偶怪物上色.


    木兔绕到她身后,学着重新拿下头绳,小心又生疏的绕了个圈,生怕自己粗鲁.


    确保不会松,才放心的收手,再靠近桐月去看她的画.


    这一幕幕下林桥自知自己是没什么机会了,本还以为能借着这点时间让对方对自己好感上点.


    "八月画的好好."


    "上色而已,要一起吗?"


    "好!"木兔本来就是想来帮忙的。


    "我去外面把其他几个要上色的拿进来吧"木桥说了声,随后走了出去.


    周日连着周一的匆忙布置里总算完成了大工程,而木叶他们的计划也在准备中.


    早间照常的指定训练,在校内淋浴室清洗后,换上了今日的指定服--一件白大褂。


    扮鬼的另有其人,桐月是负责坐在门口收入场券的.


    用木叶秋纪的话来说女生们就是门面招牌.


    雀田和桐月一组,赤苇他们都负责扮妆成病号当鬼,白福负责照顾全局,拿着个通讯设备.


    精心的布局引来了极多的路人参与,校园祭本就是可以对外开放,只不过黑尾他们还需要上课,也就凑不上这个热闹了.


    上午忙碌间都没什么休息时间.


    午饭大家一起挤在休息室里吃的,还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男生都自觉的坐在地上或者塑料袋子上,把唯一房内的几个垫子堆起来的休息地方让给桐月她们.


    白福和雀田坐在一起,而木兔凑到了桐月身边。


    木叶开始控诉上午扮鬼不靠谱的木兔,他顶着张白粉涂满的可怖红唇,正在说的是木兔翻跟头失败陷入的消极模式.


    不过木兔还真误打误撞把路人吓到了,场面一度不可收拾…


    猿杙和小见边扒着饭也跟着讲起他们早上发生的趣事.


    屋子里空凋风正好,恰当好处的谈天说地声稳定,桐月听着听着半阖上眼,最近忙活的事情太多,没忍住睡了过去.


    木兔只感觉到肩上一沉,侧头望去,他小幅度移了移,让桐月枕在自己腿上睡觉.


    细心的赤苇递上一张毯子给桐月盖上,众人都放低声音,聊尽兴后才就地睡觉。


    午休结束以后,又是新一轮的各自回岗位忙碌。


    白福接过铃木接好的水杯,满满的一大筐水壶她先给外面的桐月和雀田分发,都是刻着名字的水杯。


    没忍住白福多站了会,和她们吐槽内里刚刚发生的好笑事情。


    直到对讲机里木叶可怜兮兮的声音传出来,“阿雪啊,你好像忘记关公共频道了,快来给我送送水~”


    “这个怎么打开?”


    “…木兔学长,你已经打开了”


    “咦咦,八月八月,小雪你们能听见嘛”


    于是公共频道开始了一顿各说各话的,嘈杂的引起了诸多目光,白福不犹豫的按掉了关闭,微笑着准备进去收拾这些在岗位玩忽职守的。


    眼瞅着时间即将要到四点,马上就能收摊结束了,桐月伸了伸胳膊。


    没过多久,手机里白福开始让雀田一起去准备东西,雀田借口上厕所出去了一趟,桐月点点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毕竟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什么人来了。


    她独自呆了会,路过一个女生来询问桐月,能不能帮她去器材室搬下东西。


    因为穿着枭谷的校服又是学生会的,桐月大方应下,告诉白福后先行离开了位子。


    才走出一号体育馆,往器材室的方向去。桐月隐隐感受到了不对劲,整个人都陷入了莫名的天旋地转。


    她撑着弯了弯腰,再抬头眼前那个女生已经不在带路了。


    糟糕…


    意识最后陷落前她看到了走近的铃木优。